44中世纪教会史
138、教宗Clemens V(克雷孟五世)与教廷向阿维尼翁的迁移。
圣殿骑士团的消失
138.1因为枢机团分裂为亲法国派和亲意大利(亲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两派,所以1304年在Perugia(佩鲁贾)举行的教宗选举在11个月以后才有结果。这个结果意味着法国派的胜利,他们推动Bordeaux(波尔多)总主教Bertrand de Got(贝特兰特)当教宗,他取名Clemens V(克雷孟/革利免五世,1305—1314年)。在Bonifatius(波尼法爵) VIII(博尼法奇乌斯八世)和法国的搏斗当中,他采取了一种中间路线,与法国国王Philippus(菲利普)也维持了良好的关系。他在Lyon(里昂)被加冕为教宗。Clemens(克雷孟/革利免)多次向枢机们说他将来要去罗马,但他始终没有兑现这个诺言。当然,意大利教会国当时的不安和分裂对他也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自从1309年,教宗固定居住在法国南部的Avignon(阿维尼翁),这块地当时是德国帝国的封地,交给了Neapolis(那不勒斯)的Anjou(安茹)王朝管理。这种行动完全符合了法国国王的愿望,而那位虚弱的、似乎都患病的教宗越来越多受到法国国王的控制。他大概不打算长期留在法国,不想把教廷的所在地从罗马挪到Avignon(阿维尼翁),比如教宗的财宝继续留在意大利的Assisi(亚西西)。然而,实际上这位Clemens V(克雷孟/革利免五世)教宗开始了一个让人悲哀的时代,因为在他以后的6位教宗——他们都是法国人——也继续居住在Avignon(阿维尼翁)。第14世纪的人已经称这70年的时期(从1309年或1305年到1376年)为“教会在巴比伦流亡的时期”。这种改变的后果很大:罗马和意大利的教会国陷入很严重的混乱状态。教宗们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成为法国政治的工具,这一点损害了教宗在基督宗教世界中的权威性,又造成教宗和德国之间的隔阂。另外,恰恰在Avignon(阿维尼翁)的流亡时期,教廷的收税制度和任命制度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发展,因为那些原来来自教会国的收入被中断或减少很多,同时教宗的宫廷生活豪华,教廷公务员众多,教宗们的军事活动也不断增多,因为他们想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因此,教廷规定一些新的税务(“intercalar”税和annates“年税”),赠送给捐款者某些权利,又为枢机们和其他教廷人员找另一些收入或教产税等(参见140)。
138.2那位Clemens V(克雷孟/革利免五世)教宗的任务很艰巨,但他无法处理这些重大的问题。他的政治立场太软弱,他在很大的程度上向那位不顾一切的法国国王Philippus(菲利普)让步,深受国王的影响。在枢机团中,法国的枢机们占多数,比如在第一次任命新枢机的时候,10个新枢机中就有9个法国人。Clemens(克雷孟/革利免)也重用自己的亲戚。在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的问题上,他作出了最大的让步。他完全恢复了Colonna(科罗纳)家族的权利,取消了Clericislaicos(《圣职人员向平信徒》)的诏书,又通过一个简书(breve)取消了Unamsanctam(《唯一至圣》)诏书对法国的效力,因此正式承认法国在政治上的独立性,法国在政治上不需要服从教廷(1306年)。但Philippus(菲利普)王的报复心理尚未感到满足,他进一步要求教廷审判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在他的压力下,他们已经开始听取一些证人的话,但教宗于1311年结束了这个棘手的事,说这个问题属于他本人的法院;然而,教宗的代价很大:圣殿骑士团被放弃(参见下文,138.3)。最后,教宗甚至宣布国王对于Anagni(阿纳尼)的突击事件不负任何责任,国王只是一个有bonus zelus(“良好热忱”)的人,而当Nogaret(诺加雷)说自己是无辜时,他的绝罚也被收回。虽然在1312年在法国Vienne(维恩)召开的主教会议(一个大公会议)上还有人提出“博尼法奇乌斯是异端人”的控诉,但这个控告被放弃,因为它没有根据。
虽然法国的国王当时很渴望当德国之王和罗马—德意志帝国的皇帝,但德国的Kurfuersten(“选帝侯们”)在Albrecht I(阿尔布瑞克特)于1308年被暗杀后选择了Luxemburg(卢森堡)的伯爵Henricus(亨利)为德国国王,名为Henricus VII(亨利七世,1308—1313年)。意大利的爱国者—其中有Dante(但丁,见他的DeMonarchia《帝制论》)—很希望他能够平息当时意大利各党派的激烈争斗,所以他们以欢呼声欢迎这位“和平之王”。这位心怀崇高理想的统治者于1310年去了罗马,并在1312年6月29日在罗马的拉特兰教堂通过三个教宗委派的枢机被加冕为皇帝。Neapolis(那不勒斯)的国王Robertus(罗伯特,1309—1343年)—他是教会国的总督和罗马的senator(元老),是教宗的封臣和德意志帝国的封臣—当时他的军队占领了罗马,所以皇帝认为需要反对他(1313年),这就造成皇帝和教宗之间的冲突,因为教宗的政治接近法国。皇帝和Neapolis(那不勒斯)的战争尚未暴发时,皇帝在1313年8月突然在Siena(锡耶纳)附近的Buonconvento(布翁孔文托)去世,他的墓在Pisa(比萨)的大教堂。
138.3在Clemens V(克雷孟/革利免五世)的任期内还发生另一个令人悲哀的事件,就是Templari(圣殿骑士团)的没落—这不仅仅在修会史上,也在整个教会政治史上有重大的影响。法国的国王Philippus(菲利普)要为这件事承担主要的责任。他以嫉妒的眼光窥伺着这个修会的权力和独立地位,又渴望得到他们的丰富财产—这些财产多在法国境地(参见118.3),所以国王就决定要毁灭这个修会。法国南部的Esquiu de Floyran(得·费然)—据说他曾经当过圣殿团的骑士—的秘密控诉(1305年)为国王提供了他所需要的借口,施用教会信仰最有利的武器对付了这个骑士团。这些控诉是太可恶的:据说,那些将要进入骑士团的人必须向十字架(苦像)吐唾沫,脚踏十字架,又要崇拜一个偶像(被称为“Bafomet巴佛梅特”)以及做一些淫秽的事。法国国王不断给教宗压力,所以教宗最终说他将会认真地检察所谓的“factum templariorum”(圣殿骑士团的事件)。这时,国王—表面上是在教宗的同意下,实际上是擅自的行动—于1307年10月13日下令逮捕法国所有的骑士团人士(大约2000人),首先是他们的总团长Jacobus de Molay(摩莱)。国王同时也没收了他们的财产,又呼吁其他的国王效法他的措施。国王的公务员以及那些完全听从国王的宗教裁判所人员审问了那些骑士团人士,通过拷打等方式强迫他们“承认”各种“罪行”。圣殿骑士团的总团长在精神上完全崩溃了(也许他也受了虐待和折磨)并要求他的部下也承认他们的“罪”。
Philippus(菲利普)王始终用“调查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的异端”这样的武器来威胁教宗,而教宗本身就比较软弱,所以这个事件的结果是可以预料的。虽然Clemens(克雷孟/革利免)在开始的时候还向国王提出抗议,说国王侵犯宗座的权利,又要求国王交出被逮捕的骑士和他们的财产,但在1307年11月以后,教宗由于那些骑士的“表白”感到害怕,所以他自己命令别的地区的国君们逮捕圣殿骑士团的成员,规定他们的财产应该归于教会。他自己在1308年夏天审问72个—国王Philippus(菲利普)送给他的—圣殿团的骑士。他又叫三个枢机在Chinon(基农)审问圣殿团的总团长。他越来越相信这个骑士团的“罪”,又一次命令教会有关机构要重新而且普遍地检察圣殿骑士团的人,并且可以施用拷打的方式。如果一个骑士再一次收回他原先的“供词”,他被称为“顽固的异端人”,就会被烧死。比如,在1310年5月12日就有54位圣殿骑士团成员一起在巴黎被烧死。另一些人在监狱中或因拷打去世。
138.4教宗Clemens(克雷孟/革利免)早在1308年就预定将来要在Vienne(维恩)举行一个普遍的主教会议(第15次大公会议,1311年10月到1312年5月)。这个会议的主题是:对Bonifatius(波尼法爵) VIII(博尼法奇乌斯八世)的控诉、圣殿骑士团的法案、圣地的急需(十字军运动的需要)和教会改革的迫切需要。这个主教会议于1312年宣布,关于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的问题已经可以告终(参见上文138.2)。在十字军运动方面,他们规定仅仅要收6年的税,而法国和英国的国王们作出一些不很确定的承诺(参见126.5)。尤其Mende(门得)的主教WilhelmusDurandus(=Duranti杜兰者)很坚决要求教会内部的改革,而这个主教会议也热烈谈论相关的问题,但只有一部分的改革文献是这次会议宣布的,其他的文献在后来的Constitutiones Clementinae(《克雷孟教规集》,1314年)和Johannes XXII(约翰内斯二十二世)的法律文集(1317年)中被发表(参见110.3)。关于方济各会的“神贫争论”,参见151.1,关于反对Petrus Johannis Olivi(欧利维)的决定,参见131.1,关于Begines(贝居因)妇女组织的问题,参见117.3d,而关于在大学教东方语言的问题,请参见127.5。那次会议的主要精神力还是投入到圣殿骑士团的问题上。法案的文件被宣读后,大部分的主教认为,这个骑士团并不应该受审判,而应该聆听他们自己的声音。虽然如此,教宗顺从了法国人—法国国王也在场—的压力,以Vox in excelso(《在高处的声音》)的诏书(1312年3月22日)取消了这个骑士团,虽然不是以终极性的“审判”(non per modum definitivae sententiae),而是以一种“管理规定”(per modum provisionis seu ordinationis apostolicae)的形式。该骑士团的财产被交给Johanniter(=Hospitaller医院骑士团),在西班牙,他们的财产归于其他的骑士团,而在葡萄牙,他们的财产归于那个新创立的(1318年)“基督团”(Militia Jesu Christi)。实际上,各地的国君都接受了圣殿骑士团的大部分财产,尤其是法国的国王。法国的Philippus(菲利普)甚至忽视教宗的权利并亲自审判了几个骑士团的高级领导。一种随着国王首肯的圣职团审判这些人为无期徒刑,但诺曼底的区长和副区长收回了他们原先作的“承认”并说他们的骑士团是无辜的,所以他们被烧死(1314年3月11日),和几百个其他的骑士兵一样蒙受不白之冤。
虽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一直有一些学者认为,骑士团基本上有罪,但今天的学者在这个问题上再没有什么争论了:那些谴责整个骑士团或大部分成员的控诉是不能证明的。虽然圣殿骑士团在14世纪初可能没有早期的高尚理想,但也并没有任何表明普遍腐败或道德上放纵的迹象。在那些法国以外的国度中,没有人控告圣殿团的骑士。在西班牙地区(Aragon阿拉贡,Barcelona巴塞罗纳)和在Cyprus(塞浦路斯)的有关检察都证明骑士团是无罪的。那些因拷打虐待或通过精神性压力而获得的“承认”和“表白”都没有说服力,和后来的“巫婆法案”中的“承认”一样都不能证明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