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客旅

第七章宣教士在中国的婚姻生活

1924年,6位年轻人从瑞典来到云南时,还都没有成家。他们很快发现单独一人在中国生活是非常艰难的,尤其是男人。中国人认为男的到了成家年龄还不结婚,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单身汉在中国根本不会被人尊重。

由于这个原因,几个来到中国的年轻人彼此结合建立家庭就变得理所当然,即使他们意识到这样做面临巨大风险。在腾冲的英国人公墓埋葬着好些因难产而死的女人和孩子,这样的事实让他们看到,一旦遭遇难产是多么可怕,因为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八莫,需要7天的路程。

首先结合的是葛姐和大卫。他们在仰光美国浸信会办事处举行完婚礼,然后搬到保山东南不远的玉田,在一个内地会的宣教站侍奉。朱迪思决定跟他们一块去。

1927年年初,葛姐死于难产。婴儿玛格丽特(Margit)侥幸存活下来。朱迪思把小女孩带回腾冲,和哈拿、富蕾德一起照看这个不幸的孩子。

1927年1月,富蕾德和约翰逊一起去了仰光,他们在那里举办了婚礼。这年4月,他们回到腾冲。

大卫把妻子的遗体运回腾冲安葬。在写给家乡的信中,哈拿说:

我们用竹子搭成一个凉亭,里面放着葛妲姊妹的棺材,上面覆盖着白布和许多鲜花。中国信徒以及主日学的孩子们也都献上了花束。在葬礼当日,很多中国朋友都聚拢在我们身边。我们唱着赞美诗,祷告着慢慢步入那里的英国墓地。英国领事和领馆的职员以及海关关员也前来悼念。格洛生弟兄主持葬礼。

想到我们不得不安葬我们亲爱的姊妹葛,真是令人悲痛。现在她长眠于城外山头的美丽墓地里。但是我相信,她将在主号角吹响时再次站立起来。

赞美主!

整个1927年,中缅边境都动荡不安。中英即将开战的传闻满天飞。驻腾冲的英国领事收到好几封电报,敦促当地外籍人士尽快撤离。哈拿、朱迪思仍然住在城墙以外的“桥上之家”,另外几个瑞典宣教士住在腾冲城里。富蕾德、约翰逊夫妇从缅甸回到腾冲后,在城里租了一处房子,但富蕾德的一些个人物品仍然放在“桥上之家”。

考虑到孩子的安全,安妮·格洛生带着刚出生不久的玛格丽特住在腾冲城里的差会所在地,她是一位专业的护士和助产士。哈拿、朱迪思也经常赶到安妮那里帮着照看孩子。

一天,英国领事哈丁先生(Mr.Harding)先生专程来拜访哈拿、朱迪思两人。哈拿在信里详细讲述了这件事:

哈丁先生很郑重地对我们说:“我接到英国政府的电报,所有的外籍人都必须离城。如果你们两个执意要待在这里,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现在城墙内外到处都是土匪和抢劫之徒,而且所有的官兵都撤离了。你们看,所有商店的门窗都紧闭着,人们都带着自己的物品逃走了。我只能在一件事上帮助你们,就是让我的秘书写一张告示张贴在你们的门上,说明这里住的全是瑞典宣教士,没有一个中国人,屋里也没有中国人的任何物品。

我平静地回答说:“谢谢领事先生的好意,我和朱迪思决定继续留在这里。同时,我们也不需要这样一个告示,因为您出于好意为我们开出的告示说的并不是事实。事实是,我们允许中国朋友存放了许多个人物品在我们这里。”

哈丁先生回答说:“这样,你们就把自己置于相当危险的境地了啊!如果土匪听说这里有贵重物品,他们会跑来抢劫一空,你们也很可能被杀害。还有,你们的房子正好位于城墙外面,一旦打起仗来,首先要烧掉的就是你们的住所。”

哈丁先生带着深深的忧虑,告别两个年轻的女子。哈拿在信里继续写道:

哈丁先生走后,我和朱迪思都感到忧虑不安。我们跪下祷告,求神保守我们的平安,保守我们所租的住所。我们心里涌上一阵平安。早在哈丁之前,英领馆的其他职员就来过,急切劝告我们赶快离开。但腾冲所有的瑞典宣教士都决定留下来。只有当中国和英国真正开仗的时候,我们才会离开。

“神的小孩子是安全平安的。”我们感到,我们住在这里,比国王住在他的城堡里都安全。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离开,那我们也希望到缅甸的少数民族群落中去,学习他们的语言,为我们以后的宣教做好准备。

我们不想就这样回到瑞典!

1927年圣诞节,富蕾德生了一个女儿,取名茵嘉(Inga)。富蕾德身体极其虚弱,还出现严重的并发症。1928年1月11日,卡尔和卡尔森来到腾冲的时候,富蕾德已处于垂危状态。在探望富蕾德的路上,卡尔遇到当地仅有的一位外国医生,医生告诉他富蕾德的病情正在急剧恶化。

到了富蕾德家以后,卡尔发现所有的瑞典宣教士都聚在这里。卡尔用油膏抹在富蕾德姊妹的前额上,奉耶稣的名祷告,求神医治富蕾德。

哈拿和安妮通宵照看病人,没有合眼。1月18日一大早,个小男孩跑来告诉大家,富蕾德已经过世了。卡尔立即赶过去安慰约翰逊弟兄。这天晚上,大家聚集在富蕾德的棺木周围,卡尔听到一个声音告诉他:“她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他相信这句话来自圣灵。

大家看到富蕾德的遗容是那样平安,感受到复活的大能早已战胜了死亡。

虽然经历这样的悲伤与痛苦,他们还是不住地赞美神!

哈拿思念着她的好友,为失去的伙伴深深忧伤。她问上帝:“神哪,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在她给家人的信中写道:

“我的意念高过你们的意念,我的道路高过你们的道路。”主这样告诉我。我们所想的当然不是让我们挚爱的朋友富蕾德这么早就离世,撇下丈夫和刚出生的小女儿以及同工。令我们感到欣慰的是我们知道神是不会犯错的。

富蕾德在我的生命中别提有多宝贵了。自从我们来到中国,我们就在一起事工,一同分享痛苦与欢乐。她也受到中国人的喜爱。许多人在她的灵柩前这样说:“我们的师母不在了、她离开我们走了。”

富蕾德没有死。她只是睡了。直等到主最后的号角响起的那一天。

愿富蕾德在天堂安息!

哈拿接着写道:

在富蕾德生病期间,我们经常一起祷告,求神赶走各种邪灵。我不住祈求神,求神医治她,即使她已经病入膏肓。当一个爱主的灵魂收到回家的号令,就是胜利,真正的获胜!

我和约翰逊弟兄这段日子非常劳累,幸好上周安妮从八莫回到腾冲。神赐给我们力量,让我们得以承受这些劳累。我特别记得有一天下午,富蕾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坐在她旁边,因患疟疾发着高烧。但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我的病就好了。不是神帮助,谁会有这个能力?

(后排左起:哈拿、朱迪思、安妮·格洛生和卡尔。
前排左起:富能仁、艾纳·卡尔森、约翰逊和婴儿茵嘉以及驻腾冲的英国领事哈丁先生。)

刚安葬完葛姐,他们又送走富蕾德,大家都非常悲痛。但是神呼召他们的大使命是必须继续进行下去的。富蕾德葬礼刚刚过了两个礼拜,约翰逊就把刚出生的女儿交给哈拿和朱迪思照料,他和卡尔一道步行十多个小时,目的地是腾冲西南面的一个小镇梁河。

他们要探访住在那里的少数民族。到那时为止,这些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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