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客旅
第六章:爸爸卡尔·安士普奉召赴华
爸爸双亲的农场坐落在山顶,他们家附近有一处石碑,年代据说十分久远,属于文物古迹。据传说,古代Navelsjol国的斯堪的纳维亚部落族长的坟墓很可能就建在这里。因着这个原因,爸爸在自己家乡一直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作“高山石碑”农场的卡尔。
爸爸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他们的名字是奥格斯特·安士普(August Asp)和约翰娜(Johanna Gustava)。爷爷奶奶共生了5个儿子,但附近居民讨论最多的是我的爸爸卡尔。
“你知道高山石碑农场的卡尔要去中国吗?”
“不知道!可是他为什么非要去那里啊?难道他不知道中国人要杀外国人吗?”
“那正是他要去中国的原因。他想叫那里不信上帝的人和杀人者敬畏上帝。”
“哦,天哪,那将来由谁来经营农场呢”
“上帝保佑。如果卡尔走了,奥格斯特和约翰娜老两口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的确,对卡尔的选择,爷爷奶奶忧心忡忡。虽然有5个儿子,但他们一直寄希望由卡尔来接管农场。其他几个儿子,奥斯卡(Oscar)、路德维格(Ludvig)、罗伯特(Robert)和艾瑞克(Eric)都已经离开,去别的地方成家立业。只有卡尔留在他们身边。
这一年,卡尔已经33岁,爷爷奶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但老两口的愿望落空了。一天,卡尔回到家告诉父母,他在树林里砍木头时清楚地听到上帝的呼唤。神呼召他去中国西南地区,向那里的少数民族传福音。
不久,卡尔在铁路局谋了一份差事,这样他可以挣到足够的钱用于学习深造。他后来考取了联合宣道圣经学院,毕业后又去赫格斯比(Hogsby)宣教学院培训。胡斯克瓦纳(Huskvarna)的菲拉德尔菲亚(Filadelfia)教会委派他为他们的第一位海外宣教士,这使得他得以很快踏上去往中国云南的旅程。
爸爸的父母虽然感觉失望,但作为基督徒,他们对上帝他们的天父,深存感恩之情。奶奶约翰娜把自己亲手种的亚麻搓成线,支起织布机,和女儿哈拿一起为卡尔织床单和毛巾,所有织物上都用红色的丝线绣上卡尔姓名的前两个字母:K.A.。
姑姑哈拿一边编织,一边伤心落泪。几个孩子中,她和弟弟卡尔的年龄最相近。她把对这个弟弟的挚爱和牵挂都饱含在她精心为他做的衣服里面。
离别的时候到了。奶奶对女儿哈拿说:“如果上帝告诉卡尔,让他去哪里,我们谁都无权拦阻他。愿主祝福他,一路陪伴着他,赐给他平安。”
说到这里,奶奶唱起马丁·路德写的诗歌:
神是我们的盾牌
我们的山寨。
唱到中间、她唱不下去了,又对哈拿说:“哈拿,亲爱的、我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确实让我很难受。
宣教士的行头和装备
卡尔询问和他有联系的几个宣教机构,他要去缅甸和中国宣教,应该做好哪些准备。卡尔得到一份清单,上面列举了大量在热带地区开展工作所需用的物品清单。卡尔从中选出一些他认为必须要带去的东西。
拿着列好的清单,卡尔赶到位于胡斯克瓦纳的Rosenborgsgatan大街的A.P.Alexandersson百货商店。店员斯坦娜(Stina)热情地接待了他。
“要不要来一打盘子?一共才4.9个克朗。”她问,“还有6个小碟和一套菜盘。或许你还得买一个装面包的大盒子。”
卡尔点点头。他看着手中的清单,说:“来一个热水瓶,一个长柄水勺,一个漏斗,一个汤匙。”他一边说,一边根据斯坦娜放到柜台上的东西,在清单上一一打上勾。根据保留下来的1927年10月10日的发票,卡尔买物品的总价为20.33克朗。打折后,共支付18.30克朗。
付过账,卡尔又前往富瑞特开的杂货店。在那里,他买了几卷线团、两个刷子、鞋带、两盒大头钉、布袋子、卫生球、一罐沥青、熏蚊虫用的煤油、急救药品和剪刀。他还买了一罐凡士林油、纱布绷带、安全别针、两个温度计、4把牙刷、剃须膏、梳子、杀虫剂、棉球、一个马桶、盥洗桶子、一个便盆一个带管子的灌肠筒,一张油布、一张帆布、两盏煤油灯以及半升来沙尔(Lysol)消毒剂;一卷金属制的烟囱管、刷子、鞋子和补鞋的工具。鞋子值60克朗,是这些东西里最贵的。在这里他一共花了181.40克朗。
他直接向工厂订购了一个小铁炉。他在杂货店买的烟囱,工厂会在小铁炉做好后一起送给他。
第二天,卡尔又在艾琳德五金店买了下列物品:一把弧形锯、多把锯条、卷尺、磨刀石、一把鞘刀、起子、玻璃刀、刨子、锤子、钳子、手摇曲柄钻、锉刀、铰链、凿子、斧子以及做砖瓦活必需的工具。
他的购物单还包括把手、20个挂锁、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钩子、图钉、长短不一的钉子、露营用的煤油炉、帆布背包、衣物挂钩、28公升铁皮,5.6公升铁箍、角托架和套圈。他也买了烹饪用的锅子和平底锅。
这次他总共花了220.83克朗。
最后,他到西门男装店买了衣服:4件棉大衣、一条吊带裤、6双袜子、手套、一个帽子,总共花费42.50克朗。
去马尔默讲道时,卡尔在C.安德森的男装店买了一条裤子、马甲、4件衬衫、内衣、腰带和一件西装。花费135克朗。
卡尔做了10个木箱子,上面用黑色墨水笔清楚地标上了记号。他把所有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在箱子里。每个箱子里都放上一个信封,里面放着物品的清单。每个箱子大约重30公升,有点重,但不影响搬运。
考虑到长途旅行中行李经常丢失,为了防止物件遗失,他把相同的物件分别放在不同箱子里。
离开瑞典的前一天,卡尔在哥德堡(Gothenburg)最后一次买东西。他买了一些打字机墨带、文具、个人名片、袖珍字典、一只手表、一副眼镜、一件雨衣、几双手巾、几件衬衣内衣和领带。他把这些都放在一个他在延雪平市买的皮旅行袋里,外面用一根皮带紧紧捆起来。
他总共花了136.79克朗,其中包括他乘有轨电车的车票钱1.20克朗。
这些详细的购物清单,来自卡尔的笔记。他把所有这一切都详细记载下来。
卡尔启程前往云南
1927年11月5日,卡尔和他的朋友,来自海尔辛兰(Halsingland)省埃斯宾(Edsbyn)的艾纳·卡尔森(EinarKarlsson),结伴前往中国云南。下午晚些时候,他们乘上开往英国的轮船。
没过多久,岛上的瞭望塔和祖国瑞典外围的群岛,就从他们眼前慢慢消失。
11月11日,他们在利物浦登上了亨德森家族的S.S.Pegu号轮船,驶向缅甸仰光。卡尔拿到乘客名单,在前往缅甸的英国宣教士的名字旁打上勾。卡尔和卡尔森都是去缅甸,到那里再前往中国云南。听说这一时期中缅边境的政治局势很动荡,他们还不能确定能否成行。
两人商量好,如果中国去不了,他们就去印度宣教。
12月13日夜,船抵达仰光。第二天早晨7点,吃过早饭,卡尔和卡尔森立即前往护照管理局,随身带着他们的行李。几个美国宣教士来迎接他们,并安排他们去招待所居住。让他们倍感惊喜的是,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从腾冲赶来的安妮·格洛生。安妮最近身体不好,驻八莫的美国浸信会的一位医生建议她到仰光做专门检查。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见到了来自家乡的朋友。
在美国同工的帮助下,卡尔和艾卡尔森把大件物品交给河运公司运到北方,他们则坐上了北上的火车。沿途风景和瑞典的截然不同,从平原农田到深山丛林,这里的植被和花卉都异常美丽,他们深深陶醉其中。
火车在缅甸古城曼德勒作短暂停留。他们下了火车,在附近转了好几个小时。他们发现这里有一排排的小小竹房,墙体由竹条围成,屋顶是茅草。卡尔记得在家乡南曼兰(Smaland)省时,他曾用杜松枝条做过篮子。而今天所看到的却完全不一样啊!街上到处都是牛群、山羊和狗,有一头牛居然很悠闲地跨过铁轨,跑到站台上来了。
火车到达一处地方,在那里,他们必须换乘渡船,渡过伊洛瓦底江。过江以后,他们继续乘火车到卡萨(Katha)。在那里,他们乘坐拖轮前往八莫。
12月19日,他们抵达八莫。在这里,他们第一次清楚地远望中缅边境延绵的山峦以及山巅金色的日出。
卡尔和卡尔森暂住在八莫的美国浸信会办事处,等待行李运达。他们在那里过了圣诞节。在八莫,他们遇到了和妈妈起来到云南宣教的朱迪思。朱迪思刚从腾冲赶来八莫,请医生为她拔掉还没有坏的牙齿,安装假牙。这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却是事实。实际上,这是一个预防措施,因为在中国境内根本找不到牙医,即使找得到,骑马也得好几个星期。
探访克钦村寨
圣诞节前一天,美国宣教士诺威·瑞德医生(NorrisWoodbury),问卡尔和卡尔森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去探访附近的克钦人村寨。瑞德医生已经在少数民族部落中侍奉很多年,他把自己了解的当地人的风俗习惯都告诉他们,并向他们介绍向善族人和克钦人传道的经验。瑞德医生希望他们在跟他出去时仔细观察和学习他的一举一动,以免做出不礼貌的行为,冒犯了克钦族朋友。
卡尔、艾纳很高兴地接受了瑞德医生的邀请。卡尔在笔记本中详细记录了这段经历:
朋友开车送我们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接着我们骑马进入深山丛林。傍晚时分,我们赶到一个寨子。骑在马上进入克钦人村子是很不礼貌的,我们从那些瘦小的马上下来,步行进入寨子。
族长邀请我们住在他家,这也是寨子里最好的屋子。房子的屋顶是茅草,四周用竹子做墙。屋里没有任何家具。村民搬来3张小凳子,我们各坐一张。屋子中间生了一堆火,烟子四处漂起、顺着房屋的缝隙钻出去。
院子里,猪啊、狗啊,还有孩子们随意乱窜。主人给我们熬好茶。好奇的人们陆续赶到屋里,有一些是因为听到艾纳弹的六角手风琴琴声。他们蹲在火旁,我们围坐的圈子越坐越紧。瑞德医生开始和大家用克钦语交谈。人们一再要求艾纳弹赞美诗,我们也和人们一起唱。大家看上去都非常喜欢聚会。夜色渐深,但人们还是不愿离开。没有办法,瑞德医生、卡尔森和我只好解开行囊,铺好被子,吹灭了灯。这时,村民才陆续离去。
我们对所见到的一切都感到无比新鲜。我们尽量多观察,多了解,照着瑞德医生的样子和村民交往。在缅甸丛林的第一个夜晚,我们安然入睡。
第二天清晨,猪叫声和鸡叫声就把我们从梦中吵醒。早饭前,我们在没有任何遮挡的“露天”浴室洗漱了一番。主人把一大锅水放在篝火上面的三脚架上,水面上漂着一些茶叶。茶的味道很怪,有点刺鼻,喝在嘴里有点苦。我觉得很难下咽,趁没人注意,迅速把茶泼到火塘边的灰堆里。后来我发现其他人把没喝完的茶水又重新倒回炉上的大锅,我得承认我为自己避免了尴尬而暗自高兴。
很快,我们再次启程,穿梭于深山之中。整个早上,村民们都敲着鼓,向别的村寨表明我们前行的位置。前面寨子的村民也敲着鼓欢迎我们。上山的道路越来越陡峭,我们不得不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步行。路边是一道清溪,水流湍急。到一个地方河水突然落下悬崖、跌入深谷,传来阵阵轰鸣声。
中午,我们停下来一边喝茶,一边休息。卡尔森拉了一段小提琴。过了一阵子,我们来到一个村落。但这个村子没有基督徒。我们注意到他们屋子外面有一些柱子,据说这些柱子是为了方便森林精灵进入。
我们终于抵达我们要来过圣诞节的村子。还没到村口,村民就远远地迎出来。在村子外面,他们专门用鲜花搭起一个拱门欢迎我们。虽然我们获知整个村子只有一把猎枪,但当我们进村时,却传来阵阵枪击声,声音穿透山谷,在群山中缭绕。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村民放起了鞭炮。
在村子的中央,人们用竹子为我们搭建起一个临时的房子,房顶覆盖着芭蕉叶。
我们度过一个多么难忘的平安夜啊!
圣诞节一大早,我们刚起床,就有好奇的村民围住我们的小屋。无论是穿衣服还是洗脸,都有人好奇的看着我们。
还在我们起床前,我们就听到一阵阵的鼓声,这是村民在催促附近寨子里的村民赶快来参加聚会。人们告诉我们,这个鼓声实际上在说:“我们尊敬的老师司拉·噶伯和他的两个朋友来到我们的村子,请大家快来加入我们,一起开心相聚。”
人们很快聚集到我们的屋子里,来得晚的人只有站在外面。但这不妨碍他们看到我们,因为临时教会没有墙,只有一个大大的遮荫的房顶。卡尔森弹起他的六角琴,瑞德医生接着用克钦语宣讲圣诞节的信息,人们屏住呼吸认真听讲。
人群中,我可以分辨出哪些人是基督徒,哪些不是。因为基督徒都穿戴整齐干净。
人们说克钦人一生只洗两次澡,即刚出生时和临死的时候。但村民们成为基督徒之后开始注意卫生,他们定期洗澡,洗衣服,打扫屋子。耶稣基督改变人的能力竟是这样大啊!
聚会结束后,瑞德医生帮着调解两个部族之间的矛盾。与此同时,人们开始在地上架起大大的铁锅,做起饭来。吃的东西有米饭、蔬菜、肉等,用芭蕉叶包着。
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一份圣诞礼物及克钦族小吃。给我的是一个民族挎包、一根根雕和一个辣椒罐。卡尔森收到一个包和一把竹刀。瑞德医生得到的是一个包、一个根雕和一个葫芦。这是我一生中到目前为止收到的最特殊的礼物。从我们这位多年在善族人和克钦人中传道的弟兄瑞德身上,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3个人回到八莫,一个中国富商邀请城里所有的外国人,当然也包括他们3人出席他们家的晚宴。整整14天,这位商人在自己家门前设宴。他请来一个剧团演戏,每晚都要燃放烟花。晚宴上,卡尔他们吃的是一种叫做“鸟巢汤”的食物。卡尔从未吃过这种食物,但他觉得很香。
新年前夕,他们再一次前往深山里探望克钦人。
第一天他们走了将近20公里,攀登到海拔2000米的地方。他们疲惫不堪,做晚饭时甚至都要睡着了。卡尔在他的笔记中这样写道:
能探访山里的村民真是太好了。他们那么友善和热情,尽管很多人还不知道耶稣。他们相信万物有灵,他们用动物向他们所相信的神灵供奉祭品。二天晚上,我们睡在茅舍,我们的床边放着一个祭拜万灵的祭坛。但我们记得《诗篇》91篇的经文,睡得很沉。半夜我被一头直瞪瞪的望着我的水牛惊醒,我拿电筒朝它照过去,它才匆匆离去。
骡队前往中国
回到八莫,卡尔获知行李终于安全抵达,第二天,他们启程前往腾冲。1928年1月4日,卡尔在笔记中写道:
我们离开美国浸信会八莫办事处,同行的还有安妮·格洛生,以及她的厨师和两个抬滑竿的挑夫。但我们租的骡子却不见踪影。或许赶骡人躲到哪里抽大烟去了,抽大烟在当地非常常见。
过了一阵子,我们看到一辆汽车,里面居然坐着朱迪思。她送来了卡尔森的钱包。钱包是她在办事处的桌上发现的。她知道艾纳一定是忙着赶往中国而忘记了拿钱包。接着我们的骡子和赶骡人也出现了。
我们的骡队有700头骡子,还有一些赶骡的和护卫的士兵。我们远远地跟在后面。我永远也忘不了骑在骡背上的经历。我们把被褥搭在骡背上,然后人坐上去。突然间我骑的骡子发疯似的奔跑起来,想拉紧缰绳控制骡子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只能紧紧地抓住马鞍,期望狂奔乱跳的骡子不要把我摔下来。但当我们接近队伍中的其他人时,骡子突然安静下来。
第二天,旅程继续。卡尔、卡尔森很高兴有安妮同行,她的厨师为大家做饭。今天,我的骡子比较听话,现在轮到艾纳被他的骡子甩来甩去。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沿着悬崖边行走。一次,山路太陡,我们不得不踩着狭窄的崖壁向上爬,可是脚下就是深深的悬崖啊!看到下面那黑漆漆的无底深渊,想到一不留神,我和我的骡子都会坠入深渊,我不寒而栗。突然,我的脑海里闪现一首赞美诗,我开始哼唱起来:
当信你的主,
他就在身旁,
每一步他都会扶持你……
离开八莫的第三天,卡尔和艾纳越过标志中国和缅甸边界的一条山间小溪。他们终于到了中国云南。路况突然变得更加糟糕,到处都是深坑、泥土和石块。有的路段由于塌方,路宽不足半米,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有些骡子从陡坡上滑落,摔到深谷里跌死了,有些骡子因为负荷过重就死在路边。一路上他们到处看到骡子的尸体。
他们总共用了7天抵达腾冲,一切都出奇的顺利。卡尔写道:
我们终于在地平线上看到腾冲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抵达目的地。山坡上,我们望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我们看得出他们穿着西方人的衣服,朝我们的这个方向看过来。我用手巾朝他们挥舞着,猜想他们一定是我们的瑞典朋友。
他们朝我们跑过来,原来他们是安妮的丈夫格洛生和他的两个孩子,还有哈拿姊妹。约翰逊之前和他们一起等我们,但他不得不赶回去照顾他重病的妻子富蕾德。
圣诞节的晚上,富蕾德生了一个女儿。当天晚上,我们和哈拿一起赶到约翰逊(johansson)家。富蕾德发着高烧,一个来自美国的姊妹正在照顾她。
为她做了祷告以后,我们前往瑞典自由教会的办事处,住在格洛生牧师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