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今日基督教教义
08接下来我们探讨:基督教可以没有教义吗?
许多人发觉他们被那个「没有教条的基督教」的观念所吸引。他们也许会争辩说,基督教是一个实践的宗教,是基督教信仰的核心登山宝训,而不是保罗的神学,或其在基督教传统中的发展。福音就是道德,不然就什么都不是。基督教所带给现代世界的,与起初在拿撒勒人耶稣这个人身上所显示给其世代的,都是同样广阔的精神、同样的热情和关怀,和同样深度的属灵触觉。基督教是关乎行动和态度的,而不是关乎那些冰冷、乏味和过时的教条世界。特别是在十九世纪的后期,许多作家论称,基督教基本上不多也不少地是耶稣个人的宗教。我们被召唤去分享祂对神的信仰。我们不应该相信耶稣,而是与耶稣一起去相信。
有许多人同情这些观念。事实上,若可以容许我在这里分享一个个人的回忆的话,我自己就曾经强烈地持守过它们。我现在已不再如此了,并且相信我接受这种极端轻视教义的观点是严重(但真诚)的错误。正如许多年轻人一样,我也发觉「没有教义的基督教」这个浪漫的形象是相当吸引的。它彷彿代表着一切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以一种坦然的、几乎是神秘而激情的魅力,加上西方伟大的智性自由与人格完整的解放神灵的浮夸感染力,聚焦在耶稣这位遥远的英雄人物身上。这里有一个活生生的人,祂的福音蕴藏在委身和顺服的简朴里。那跟随祂的要求,正是一个呼召,要我们效法祂与神和别人相交。我们被呼唤去效法祂、模仿祂、按着祂来塑造自己。
简单的答案是有吸引力的,但也富有相当的试探性。当我反省到自己早期对基督教的理解,我便完全意会到它在智性上是如何的肤浅。对于我来说,「没有教义的基督教」愈来愈站不住脚了。在这一讲中,我将会列举一些说服我放弃相信这观念的难题出来。无可避免地,有些在本书中较前的部分已论述过的观念和论证,可能会以稍微不同的形式,在这一讲中再次出现。然而,它们实在是有需要并合起来,以处理这个重要的问题。这些论辩中有些是互相关连的,有些却不是。但是,对于我来说,它们在逐步建立,以给予一个具决定性的累积论据,来反对「没有教义的基督教」的可能性。
我们需要思考几点:
第一.相信耶稣——不是与耶稣一起相信
我们不可能谈及基督徒仿效耶稣与天父私人关系(「没有教义的基督教」这个学派典型信念),而不注意到耶稣在讲论和比喻中,说及这关系所预设、表达和要求的东西。
如果基督教单是关乎基督徒效法耶稣与神的关系的话,我们便面临两个主要的障碍。首先,新约在这方面给我们的记载是出奇的稀少。它究竟使用什么形式呢?福音书是沉默的,显然地反映了耶稣自己在这一方面的沉默。耶稣退离群众向天父祷告,但如果我们想再详尽地知道祂与天父的个人关系的话(这是极不可能的),这资料委实令我们失望。第二,我们所知关乎耶稣与天父的关系,是远远超越我们所能知道的。它不能转移到信徒身上。我们无法分享它的全部。耶稣与天父的关系,反映了耶稣的身份;而我们却永不能分享祂那独特的身份,因此亦不能分享祂与天父的关系。
在基督教的历史中,没有任何例子显示,基督徒一直相信他们被召是要去模仿耶稣的信仰。反而,我们是在敬拜那位复活、救赎和荣耀的基督中发现信仰。基督是我们可以信靠的那一位,但我们却只能非常拙劣地仿效祂——而在祂与神的关系中,我们就简直完全不能模仿祂了。如果我们是神的儿女,这并非等同于耶稣是神的儿子的意思。福音并非关乎模仿耶稣,或重复其经验,也不是(正如它一向是)关乎盗用耶稣。我们在基督里,和藉着基督来到神面前——而不是与耶稣一同到神那里去。
这种把基督看为一个宗教榜样的观念,与错误的人性观有密切的关连。错误的人性观不会——或将不会——接受人类罪恶这个全然无可救药的事实,也不接受普遍人性,及个别基督教教会的奇异和悲剧性的历史。正如哥尔主教在一个世纪前一针见血地指出:
对基督位格的不正确概念,与对人性所想望的不正确概念是同出一辙的。涅斯多留对基督的概念—–把基督规限为一个人所能做到的榜样,并且设定了如果祂够圣洁的话,便能进入与神奇炒的联合中;但是基督仍然是众人之中的一个,囚禁在一个人的人格限制之内,只能从外在之处影响他人。如果人能因着外在辉煌的榜样而得救,却不需要其他的话,祂便够成为人类的救赎主了。涅斯多留的基督很逻辑地使人联想到伯拉纠的人观—–涅斯多留的基督,正正适合成为伯拉纠的人观的救主。
换言之,涅斯多留的基督论(其观点是把耶稣基督基本上看为——一个值得人类效法的榜样)是与伯拉纠的人性教义(其观点是把人看作有足够的能力达至其救赎,而毋须一些超然神性的帮助,除了在一般范围内须要提供一些他们要求的指引和例证之外)联系着的。
耶稣在基督教内的地位,必不只是一个宗教导师那么简单。鲁益师清楚而精辟地表达了这点:
我们从不跟随伟大教师们的忠告。为何我们现在会开始这样作呢?为何我们会跟随基督而非别人呢?因为祂是最好的道德教师?但这恰恰使我们更不要跟随祂。如果基督教只表示多一点点的好建议,那么基督教就毫不重要了。在过往四千多年的日子里,其中不乏好建议,多一点点也是无关重要的。
然而,事实上正如鲁益师所强调的,基督徒并不以这样的方式谈及耶稣。他们说藉着祂而被「拯救」,藉着祂而与神相遇。
无论如何,耶稣自己的教训,带领我们超越于祂只是一位教师的观念。耶稣在祂的犹太观众面前,在马可福音二章5节,宣称那个瘫子的罪得赦而引起的公愤,是极之真实的。他们的神学非常正确,如马可福音二章7节所表达的:「除了神以外,谁能赦罪呢?」耶稣的说话是指回祂自己的。如果我们严肃地看待耶稣的说话,这些说话便会成为关乎耶稣自己的一段精彩陈述。祂的身份和地位成为这个信息的一部分。祂那关乎神的陈述,与关乎祂自己的陈述混合在一起,甚至于前者的可靠性和可信性,乃是建立在后者之上。那些关乎耶稣相信自己被别人所称谓,和自己能作什么的陈述,是要求去澄清耶稣和神之间、子与父之间的关系——因而指向对另一个教义的需要,就是道成肉身。
第二.耶稣的权柄建立在关乎祂的教义性信念上
若称耶稣是一位宗教导师,便会引起有关祂权柄的问题。我们为何对祂这样认真?我们有幸在人类的历史中,得到无数的伦理和宗教导师来给我们忠告,而耶稣又有何不同呢?是什么使祂特别出众叫我们必须注意祂呢?正如我们已经看过的一样,硬说耶稣的权柄是建立在祂卓越的伦理和宗教教导上,是站不住脚的。这种说法暗示了,只当祂刚好与我们有同一见解时,祂才拥有权柄。因此,我们的权柄便高于祂了。
然而,事实上耶稣是因着祂是谁,而使祂的教训得着权柄的——而且耶稣的身份和重要性只能以教义性的词项来说明。(哥尔说)「我们不能继续在缺乏有关祂的位格的理论下(这理论解释了祂不只是一个人),以某种会是错误地对待和相信另一个人的方法,来对待及相信耶稣基督。」
教义解释了耶稣的言行,为何及如何具有神性的——而并非是纯粹人性的——权柄。教义单单把耶稣基督突显为神的道成肉身。对耶稣基督的注重,反映了我们的基本信念,就是神藉着此人而非他人来向我们说话。这里没有先知,间接地代表神说话;而是神自己向我们说话。「当我们与此人交往时,就是与神自己交往。当此人以人的言语说话时,就是神自己在说话。」(巴特)与十九世纪(圣公会)广教会派的自由主义者完全相反(他们相信有可能持守基督教的宗教和伦理的部分,而放弃她的教义),耶稣的伦理和宗教教训的权威,乃是坚固地立足于教义的基础上。
杰出的牛津宗教哲学家米切尔把这点说得谨慎而具说服力。在他的论文《有一个独特的基督教伦理吗?》中,米切尔强调伦理学是建基于世界观,而世界观则依次建立在教义之上。
任何一个为我们理解人类,及其在宇宙中位置,而带有重要提示的世界观,都会使伦理的范围、特色及内容得着其独特的洞悉。要进一步回答「什么是独特的基督教伦理?」这问题,是无可避免地会在某个程度上,涉及基督教教义的争论性问题。
因此,「没有教义的基督教」学派便发现自己处于某种困惑之中。如果基督教基本上是关乎某些宗教或伦理的态度,这些态度似乎都要依靠着教义性的前提。教义决定了态度。争辩说我们全都应该效法耶稣的宗教和伦理态度,是完全没有意义的——那是要求人盲目和不加思索地顺服。为何我们应该把这些态度看为权威这问题,须要我们加以考虑。而这就意味着去解释把耶稣基督突显为权威是什么意思;简言之,就是建立关乎耶稣的教义。
汤朴已清楚而具先见地论及了这一点。他在一九四二年写了一篇反对《没有教条的宗教》运动的文章,他声称:
你现在很难找到任何一个神学家,会以为离开了基督教教义的基督教伦理,能生存半个世纪之久;而且当教会本身可以在没有了那惟一能使她真正站得住脚的神学基础底下,仍能产生基督教伦理的大纲来,这便是真正的最后一刻了。我们这群生长在广泛基督教气氛中的人,想当然地以为所有若不是真正堕落的人,都会持守那套关乎人类道德操守的主要基督教观念。但这并非是事实。
(汤朴接着引用希特勒和斯大林在一九三0年代的兴起来说明此点。)虽许多六O年代自由主义和极端的作家,建议基督教伦理可以与教义分家而维持独立的存在,但是汤朴话语中的智慧再一次显明出来。独特的伦理(不论是马克思主义的、基督教的,或是佛教的)是依存于世界观的,而世界观又依次被教义,及对人类的本性和命运的了解所模塑。
那个我们可以称作「常识基督教」学派,大概会继续坚持信仰是一种「实践和现实的事情」,与「空中楼阁的理论」(如果我可以使用一个词组的话,我会用从前所喜欢的一个)无关。著名的经济学家凯恩斯在工业家和政治家中曾经遇到类似的态度。他们宣称:「我们是实际的人,毋须抽象的经济理论。」然而,凯恩斯却尖刻地评论说,这些人不过是一些已故经济学家们不自觉的奴隶罢了。他们所声称的「实际」见解,事实上是建立在一些未被公认的经济理论上。他们缺乏洞悉去察看其所视为明显的、事实上基于一些早已死去的经济学家的理论。在缺乏这种认识的情况下,「常识基督教」依靠在相当确定的教义基础上。若有人借常识之名来宣称「耶稣不过是一位好人」,并且真心以为他这样便已避开教义的事情,其实他实际上是反响着启蒙时期的教义。因此,研究基督教教义具有相当的释放性,正如它揭露了那些隐藏着的教义性假设。每一个曾经存在过的基督教版本,都是依存于教义的基础上;但是并非每一个基督教版本都掌握了这个事实。一个真正重要的问题是相当简单的:在芸芸教义基础中,哪些是最真确和可靠的呢?
第三.福音本身依存于一个教义架构
为什么基督教是个好信息呢?部分是因为它宣告了神对世界的慈爱这事实。它指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并宣称:「神如此的深爱世界。」(我们可以参考约翰福音三章16节)但是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死,须要以某种方法来诠释,才算得上是个好信息。
教义阐释了当如何诠释基督的十字架。换言之,它为理解加略山事件,提供了一个诠释的架构。如果一个人在一生的舍己和关爱别人之后,而应该得到的,意是在残忍至极的炫耀展示中,被驱赶、折磨、嘲弄,以至最后被处决的话,这不是一个好信息。如果这个为了他人而彰显出人类之爱的人是那么的遥远和古旧的话,这也不是什么福音。它只会在以某种方法去诠释时,才会成为好信息;如果这是神的儿子为了让我们可以进入新生命,亲身牺牲了自己,这才算得上是福音;如果以耶稣与神之间充分明确的身份来诠释这些事件,(就如道成肉身的教义所着手处理的一样),这才会成为好信息。
教义旨在解释耶稣基督什么样的生命、死亡和复活,才算是好信息。它旨在解释和辩明加略山的「那里和往昔」,与我们处境的「这里和现在」之间的重要关联。它是历史与信仰,过去与现在两者之间的一条诠释桥梁。它把加略山事件联系上我们自己的经验,以前者来诠释后者。
第四.教义阐释了何种回应福音的方法才是恰当的
我们要做些什么才会得救呢?怎样回应福音才算是恰当呢?我们必须满足什么条件,才能使耶稣基督所应许的更新,得以在我们的生命中实现呢?回答这些问题(即使所提出的答案是「没有什么」),就是提出了极重要的教义性陈述。影响我们人生态度的重大抉择,乃依靠着这些教义性的预设。
要说明这一点,我们将会思想一下十六世纪早期,围绕着一小群意大利贵族身边所发生的事情。这一群人全都在帕多瓦大学受教育,并且定期聚会,讨论他们怎样才能得救的问题。好不出奇地,他们都感到混乱,正如教会曾经经历过一段长时间,在关于因信称义的教义上感到混乱一般。没有一个人可以非常确定地说,一个人必须要作什么才可以得救。路德为其灵性光景的忧虑,反映了这个使人焦虑的不确定性,并且最后溢出路德宗的宗教改革运动来。
在一五一0年,那一小群意大利贵族分裂为二。他们在应当如何回应福音的问题上,不能取得一致意见。以古斯丁安尼为首的一组(是较大的),进入了当地的修道院,在极艰苦的情况下来达至他们的救赎。他们相信只有如此作才能确保赚得救赎。而以康泰维尼为首的较小的一组,则相信只有留在每一天的世界中,才能赚取救赎。直至宗教改革运动之后,这个混乱才被解决:藉着信心来回应福音,并且继续在世界中积极地生活,才可能被拯救。
因信称义的教义说明了,如果一个人要从耶稣基督的死亡和复活中得着益处,他须要对此作出怎样的回应。这一个教义性架构是重要的:如果我们要与神和好,并且获得生命的更新,我们必定要知道所要求于我们的是什么。正如宗教改革运动已把这个要求表达得非常清楚,若然在这方面含糊不清,将会是属灵和神学上的灾难。如果不能解释如何接受福音的话,即是能说明一切福音所带来的好处和挑战,都是毫无价值的。对一个人是否正确地回应了福音的问题上产生怀疑,将无可避免地因怀疑和混乱而造成属灵的瘫痪。
哲学家康德在其《单在理性范围内的宗教》一书中,说出了相似的一点。他强调,除非一个人能够知道他过往的罪得着赦免,并且其道德罪行亦得以消除,否则他是绝不可能过一种道德的生活的。只有当这个人知道他过往的罪行已被赦去,道德的改良才能够开始。对是否真正地赐下宽恕所起的一切怀疑,可会完全破坏一个人的生命,且会带来一种道德上的瘫痪。为此之故,康德坚持,每个人应当确信其过往的罪已得着赦免,好使他们能够开始过新的生活。
我们必须就信仰这方面准确地作出同样的要点。信徒必须知道自己已被神所赦免和接纳。只有当我们确定了自己已真正开始了基督徒生命,我们才能开始集中全副精神,注意基督徒生命对我们所作出的要求。我们个人的践行福音,是基于我们能够确定自己处身于福音之内。教义使我们清楚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才能开始基督徒的人生。因此,这是对所有基督教伦理观和属灵观一个重要和正确的先决条件。
第五.教义是信仰反省的合宜结果
人类是理性的受造物。他们提出问题,像问「为什么?」。正如柏拉图所强调的,人类有一种自然的欲望去「说明事物」。为何要我们去接纳耶稣基督的教训呢?为何我们从其他人中挑出祂来呢?理学家们指出,人类好像有某些基本的需求,要把事件赋予意义。要试图理解人类的一切,「赋予的过程」似乎是人类反省其存在的困惑一个正常部分。这种对理解事物的需要,同样可以应用在基督教信仰的事物之上。例如耶稣钉十字架和复活就是须要加以解释的东西。它们为何会发生呢?它们有何意义呢?
一八九一年,哥尔在牛津大学的班普顿讲座中指出,这种人类寻根问底的天性,在教义上有其宗教性的果效。
基督徒发现自己对待及相信耶稣基督,跟对待或相信别人是从不一样的—–因为他们是理性的,必定已询问自己:「为何我们以如此例外的态度来对待耶稣基督呢?祂是谁,以致我们要如此看待祂呢?祂行使了神的职责,到底祂与神之间存在着一种怎么样的关系呢?如果我们给予他这样的崇拜,为何我们不算是偶像崇拜者呢?」他们必定早已问及这些问题,因为他们都是被赋予了理性的人,故此不能只继续其行为,而不对此加以某种帮助。
教义不外乎是理性的信徒,试图去理解其对耶稣基督每一方面的经验。如果归信涉及到思想和心灵的话,教义就是其必然而来的结果,因为信徒要以他们的思想来与信仰的含义扯上关连。十一世纪作家安瑟伦有一个精简的方法来表达这意思。他说到「信仰寻求理解」。一旦你相信了,你便会立志要理解你所相信的到底是什么。信仰是首先的,然后才是理解。教义就是从试图理解所已相信的东西中,所得出来的结果。它尝试去使信仰所隐含的假设说得明白。例如信仰相信我们已藉着耶稣基督而得救;教义断言如果这是真的话,这个信念便暗示了耶稣必定同是神和人了。教义基本上是以理性心思替代信仰玄义的结果。为了要发展「没有教义的基督教」,而禁止这种理性的反省,就是否认了基督徒思考其信仰的权利。教义反省乃是寻找真理的热情,加上智性上的好奇和诚实而衍生出来的产品。
这一讲,已概略地勾画了一些把教义看为是基督教正常而必需的成分的理由。在第一次检察时,「没有教义的基督教」似乎是合理和有引人之处的。然而,当仔细一点检查时,便证实它有一种深深被人误导的印象。即使在本讲中所提出的非常简要的论点,都确定地指出教义担当了一个重要的目的。
这不是说基督教只关乎教义。正如我们在整个课程中所经常强调的,那个藉着耶稣基督而得着的对神的经验,是基督教信仰的核心。教义只是信仰的一面,然而,却是重要的一面。它好像给予人类身体力量和形状的骨骼,亦好像支撑混凝土结构的钢筋。没有教义,信仰便变得无形无状、软弱和易受创伤了。教义处理了、诠释了,和转化了人类的经验,才能得着一个充满动力的、活泼的和达观的信仰。
在下一讲里,我们将会察看其中一个很能帮助我们认真谈论教义在这方面的方法——就是借助研读信经,来对基督教信仰的深度和丰富有一种新体会。然而,有另一个更迫切地要求我们去思想的问题。任何一本处理教义这题材的书,都应该同时处理现代基督教神学其中的一个大禁区——异端。什么是异端?而又为何认为它相当重要呢?它就是一个这么困难和敏感的题目,甚至连现代神学作品也很少触及它。我们将会在下一讲加以讨论这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