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清教徒的牧养

第十四章:清教徒对忧郁症的处理①

盖瑞斯·克罗斯利(Gareth Crossley)

①本文传讲于1994年,该年度牧会的主题是“建造在稳固根茎上”。——编注

我曾经读到,医治抑郁症的精神病医生有很高的自杀率。准备了这篇论文以后,我知道为什么了!

用来描述属灵和心理状态的词非常多,不仅清教徒如此,我们现在也一样。此外,找出一个桥梁把两个时代连起来,好学习他们对忧郁症的理解和处理办法,并不容易。按我报告中的用词,我不会试图分析现代人对忧郁症的处理办法。我们的焦点是考察清教徒如何处理忧郁症,然后探索一些与今天的关联。

在清教徒的作品中,“忧郁症”有好些涵义。就像我们的“抑郁”这个词一样,它涵盖的意思可以从“感觉悲伤”到想自杀。它可能是很严重的属灵问题,或者心理混乱,带着或不带强烈的“宗教”因素。今天,即使在那些宣称对主耶稣基督有信心的人中,似乎“抑郁”的案例也增加了很多。医疗专业和心理学机构,似乎也不能提供有效或普世的治疗。因此,清教徒对忧郁症的处理,对基督教会非常有意义,特别是对那些受托照看基督羊群的属灵状况的人来说。

每个人多少都会有点抑郁。但皇家医药协会对他们所谓的“抑郁疾病”,有一套判断标准,当人们陷在其中时,抑郁的感觉比通常要长得多、也深得多;情绪很低落,患者感觉精神很差,并且一直如此,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有20%的人在生活中的某个时候,都会遇到“抑郁疾病”。’其症状包括:

(1)抑郁的情绪——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候都如此,每天都有,持续至少两周。

(2)失去兴趣或乐趣——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候都如此,每天都有,持续至少两周。

(3)体重减少或增加。

(4)睡眠不好——失眠和昏昏沉沉。

(5)感觉兴奋或迟缓。

(6)乏力。

(7)感觉没有价值或有罪(现代术语:“自我形象低”)。

(8)注意力不集中。

(9)常常想到死亡或自杀。

“抑郁疾病”是指一个人低落的情绪很严重,不受周围事情的影响,而且对正常生活造成干扰,持续好几个礼拜、甚至几个月都不消失。“抑郁疾病”包括上述五种症状,如果它们持续两周或以上的话,而且其中一个症状必须是第1或2条(即,抑郁的情绪,或失去兴趣或乐趣)。

清教徒对忧郁症的理解,通常还包括属灵的判断标准,诸如:

(1)没有确据。

(2)确信被弃绝(意即,他们无可挽回地被咒要下地狱)。

(3)因为罪咎和惧怕而来的属灵焦虑。

(4)属灵遗弃(意即,完全感受不到上帝的同在或上帝的爱)。

再一次地,这些是所有基督徒都暂时会有的共同经验。托普雷迪说:“我根据圣经、观察和经验相信,所有上帝的子民都偶尔会经过乌云,并在乌云和属灵黑暗和困惑的海洋中,受洗归人基督。”“很少有人会质疑这种观察。不过,有些基督徒经历的深度忧郁的突然攻击,经过一段短暂而可怕的磨练之后,又会突然消失。亚基鲍德·亚历山大(Archibald Alexander)描述了这种现象:“它们只是深度宗教抑郁的偶然痉挛(即,突然攻击);而且可以说,对它们这些黑暗乌云之日的补偿,就是随之而来的特别明媚晴天的眷顾。如果他们的阴沉没有中断,将令人不堪重负,但一夜黑暗之后,却有令人心醉的早晨来临,没有一丝阴云。”

不过,清教徒牧师还知道、也了解另外一种经验。在阐释《以赛亚书》50章10节,“你们中间谁是敬畏耶和华、听从他仆人之话的?谁行在暗中,没有亮光?让他倚靠耶和华的名,仗赖自己的神”①时,托马斯·古德温表明,这里描述的是一位真正的信徒,真诚地敬畏上帝,寻求忠心顺服主耶稣基督的生活,然而却经历到难以言喻的阴霾沉重的感觉:

①为与原文保持一致,这里相较中文和合本圣经略有改动。——译注

你自己想想吧,除了永远失去上帝之外,还有什么真正确实糟糕的事情,可能落到这个人头上?不就是他刚开始看见一丝曙光的瞬间,上帝的面光又收回,祂恩典的荣光又被掩盖;天堂之面被黑暗覆盖,既没有日光,也没有星光,以致一丝光都看不到;此外,祂发现自己的灵魂,被各种地狱和黑暗的势力所包围、攻击,全能者的惊恐也刺入他的灵魂;——结果他独自一人走在黑暗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担心,害怕上帝不再是他的上帝;甚至怀疑自己根本是否曾是上帝的儿女,——是的,他因为所感受到的忿怒,甚至担心上帝成为他的敌人。圣经把所有这一切都摆在我们面前,指出这是一位敬畏上帝、顺服他的人可能会有的状态;圣经用这些词来描述他,说他行在暗中,没有亮光。你所看见的,就是他所处最糟糕的状态。

清教徒处理忧郁症的最根本之处,在于准确的诊断。有效的清教徒牧师都是敬虔的人,完全熟悉上帝的话语,而且也会使用仔细聆听、敏锐观察、审慎问询的技巧。这些牧师拥有在各种状态和情况下,对人性敏锐、准确的理解,同时他们还拥有上帝所赐的观念,因此早在弗洛伊德、罗杰斯、克拉布、亚当斯之前,就已经娴熟于辅导的艺术。他们对圣经真理有杰出的把握,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如何把这些真理,应用在他们所面临的具体教牧需要中。

清教徒牧师在处理忧郁症时,力求回答两个主要问题:(1)这个人是上帝的儿女吗?以及(2)他忧郁症的根源是属灵上的,还是心理上的?①

①从全文来看,本文作者在这里使用“心理”一词,为的是与清教徒保持一致,意思与现在的“心理”一词并不完全相同,与现在“生理”一词的重叠可能更大。不过为保持译文的忠实,这里仍然翻译成“心理”。——译注

1.准确诊断:重生还是未重生?

清教徒牧师首先寻找真正归信的证据:对罪的深刻认识、对上帝真正的爱——并且这种爱在讨上帝喜悦的真诚意愿中表现出来。对那些到他们那里来寻求安慰和辅导的,他们力求非常全面地确定这些人的属灵状态。清教徒罗伯特·伯顿说:

我们教导说,如果一个人真正归信,那么他的良心必须被自己的罪所伤。在新生命诞生之前,或基督在他里面真正成形之前—–他的痛悔必须尖锐、剧烈、刺痛、破碎、触及内心,并且感到痛苦。没有灵魂的苦痛、没有担忧、愤恨—–就不可能成功。但除非至少心灵有因罪而来的击打,让他不能不感受到,否则恩典肯定不会融入任何罪人的心里。

这种压伤,清教徒理查德·薛伯斯在《压伤的芦苇》(TheBruised Reed)中争辩说,是归信前所必需的,目的是为了:(1)让圣灵可以在人心里为自己开路,扫除一切骄傲、高傲的想法—–好让我们可以按我们真实的本性理解自己;(2)让我们以基督的死为宝贵;(3)让我们对上帝更感恩;(4)让我们的生活因感恩而结出更多的果子;以及(5)使我们在上帝的道路中,更得建立。

“清教徒们,”黑明(Hemming)在他1956年清教徒会议的讲座中说,“很少关心人转向上帝的时刻,无论那个时刻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他们更关心一个人当前的状态。”不过,分辨其他人的属灵状态并不容易,这一点每个牧师都很明白。一方面,有像之后的托普雷迪那样的清教徒,确信“没有从上面获得属灵苏醒的人,不可能像在干旱无水之地那样,渴慕上帝;不可能因内心对罪的感受而有福音性的忧伤;也不可能按敬虔的方式痛悔—–‘那些呼喊说灭亡了的人;因那呼喊本身,就证明自己还活着’”。相反,亚基鲍德·亚历山大坚信,“以为只要听了一个人叙述自己的经验,就可以确定他的真实属灵状态,是愚昧的想法”,因为一个真正敬虔之人所说的任何词句,都可能被一个刻意的伪善者模仿。

确定新生命是否进入了一个灵魂,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在清教徒托马斯·胡克的一篇讲道中,形象地表现了出来。讲道的题目是《疑心的可怜罪人被吸引归向基督》,他在其中要说明“阻拦可怜的基督徒来到基督面前的障碍”。他的第一部分专论“真正阻止人们前来完全抓住基督的那些障碍”:

(1)盲目、粗心或虚假的安全感;人们由此满足于自己当前的状态,以为一切都很好,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2)他们确定自己有罪以后,就考虑如何靠自己的力量拯救自己;因此努力改正生活方式,以为纠正了一些他们听说被传道人责备的罪以后,就可以在上帝面前将功折罪。

(3)当罪人确信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讨上帝喜悦以后,终于更上一层楼,认识到自己的一切表现、祷告、尽责,就其本身来说,都毫无功效,因此必须放弃一切,唯独靠信心抓住基督;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可以做得很好,于是就把自己投给基督,认为这样就做完了,不再需要关心其他事情。

(4)如果他看到这也不能成功,然后又再进一步,承认自己不能来到基督面前,除非基督向他伸出手来,把他拉起来;这样,他现在就会留意各种定例,努力激励自己使用各种良善的管道,期待可以最后由此硬产生一个自己的信心,让他感到高兴。然后他就在这里停步,好像挂在方舟外面,但结果挂得太久,最后当风浪变得越来越猛的时候,就被击入水中,永远沉沦了。

在托马斯·胡克花了很多时间辅导的乔安娜·椎克太太的例子中,分辨另一个人的属灵状态的复杂性,表露无遗。根据法兰克·夏菲尔顿(Frank Shuffelton)1977年研究托马斯·胡克的论文,“归信被重新定义为,从历史性信心到经验性信心——也就是选民的得救的信心①——的转变—–这些后加尔文主义的神学家,”夏菲尔顿认为,“意识到,对大多数人来说,重生的经历并非某种神圣光照所产生的突然转变,而是灵魂状态经年累月所导致的改变,有时甚至需要一生之久才能达成。”相应地,夏菲尔顿断言,胡克很明确地肯定,椎克太太已经开始了“走向归信的第一步”。这是因为,她的状态不符合胡克所定义的:“盲目、粗心或虚假的安全感;人们由此满足于自己当前的状态。”她意识到自己需要归信,此外,她还感到自己在积蓄忿怒之日的忿怒。

①清教徒时期把人的信心分为四类:历史性的、暂时的、神迹性的以及得救的信心。历史性的信心又称知识性的信心,指仅仅对基督教教义和历史真理的认同,却没有个人的委身。神迹性的信心指因为经历神迹而相信。清教徒们相信,只有得救的信心才能真正使人得救。关于得救的信心的阐述,可以参阅《威斯敏斯特信条》第14章。——译注

2.准确诊断:属灵忧郁还是心理忧郁?

清教徒牧师面临的第二个大问题是,这个忧郁症是出于属灵的因素,还是心理的因素?薛伯斯宣称,“如果我们可以按事情的本来面貌认识它们,就可以避免许多冲突。当心思陷入迷惑、身体有了病痛、甚至死亡本身临到时—–通往幸福的最好道路,不是追名逐利—–而是医治我们的虚妄之事,然后我们才能不被任何临到头上的事击倒”。

亚基鲍德·亚历山大谈及忧郁症是一种“疾病”,并且试图把属灵的抑郁和心理的紊乱加以区分。属灵的抑郁被亚历山大定义为“黑暗和试探的时候,与属血气的性格无关”。理查德·薛伯斯如此描述心理上的忧郁:

那些陷入忧郁情绪的人,常常有身体上的原因。黑暗让人害怕。忧郁的人处于持续的黑暗之中,对他们来说,所有事情看起来都很阴森幽暗,他们的心灵也处于漆黑之中。现在,对处于黑暗之中的他来说,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阴森幽暗;最甜蜜的安慰也不能让那些深陷忧郁的人感到轻松—–无论把什么带给忧郁的人,他的灵魂都会以黑暗的方式来接受。因此他们的思想混乱、判断错误,即使对外在的事物也是如此,比如,他们认为自己有如此这般的疾病,或陷入这样那样的危险,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能判断离感官很远的事情,比如他们在基督里的状态呢?

虽然亚历山大意识到,从来源上说,属灵抑郁和心理混乱两种情况完全不同,但他仍然观察到,“从很多方面说,它们的症状很像,没有技巧的判例者很容易把两者搞混”(当一个神学家试图在解决道德困境时,一方面应用普遍原则,另一方面又对具体案例做出细致区分,被称为“判例者”)。亚历山大也注意到,有人可能受到两种状况的联合打击,导致情况“混淆、非常令人迷惑,不仅对身体的医生来说如此,对属灵的医生来说也是如此”。对属灵辅导者和普通医疗人员来说,准确的诊断还有一个更复杂的因素,就是心理忧郁可能与宗教的生死问题相关,但患者却对上帝透过耶稣基督的恩典毫无兴趣。亚历山大对这种情况解释说,宗教常常是忧郁者和疯子头脑中挥之不去的主题。“宗教并不产生忧郁,”亚历山大说,“但忧郁把思想引向宗教”。而其中的原因是,有忧郁性格的人容易抓住“最可怕的想法,从而最有机会陷入阴郁和绝望”。不过,对被忧郁所困的人来说,这有时会产生完全相反的后果。亚历山大注意到,“这种疾病时常使心思完全与宗教疏远,而它不幸的受害者也拒绝尽任何宗教责任,或者出入任何宗教场所”。

在给受忧郁之苦的人的指导中,清教徒理查德·巴克斯特力劝人们,对这种困惑要有准确的理解:“尽你所能地清楚发现你疑虑和困惑的真正原因;因为如果你把原因弄错了,就会破坏最好的治疗方法。”相应地,巴克斯特和他的同事建议,有时必须寻求能胜任的敬虔辅导者——或者是属灵方面的,或者是普通医疗方面的。清教徒托马斯·古德温说,要复兴一个困惑的灵魂,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出他们疑惑的原因,考察里面真理的成分,并驳斥其错谬。古德温对患者给出了这样的建议:“你要找出困扰的根源的方法,就是去求助某位属灵的律师,长于灵魂工作的,不要听魔鬼的劝告;他最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困惑了.”

虽然不少清教徒在使用“忧郁症”一词时,只是将它严格限制在源于心理或生理上的紊乱,但也有其他人在更一般的意义上使用它,指灰暗、阴沉的感觉,原因可能是属灵的,也可能是心理上的。为清楚起见,我们下面用“属灵忧郁”和“心理忧郁”将之加以区分。

一旦针对患者的(1)属灵状态,和(2)忧郁的原因——无论是属灵上还是心理上的——取得了准确诊断之后,清教徒才会进行下一步处理。

清教徒对属灵忧郁的处理

在处理基督徒的属灵忧郁或来自清楚明确的属灵原因的抑郁时,清教徒是无可争议的大师。简单几个例子就可以说明他们理解的广博和阐释上帝话语的技巧。理查德·薛伯斯处理了很多信徒灵魂消沉、灰心的原因,这包括:缺乏理解、遗忘、自私、错误推论、判断属灵状况的错误方法、过度依靠成圣来获得安慰而忽略了称义、忘记保持清洁的良心、对基督徒的自由无知、无所事事、忽略爱的责任和职分、对好事缺乏坚定的决心—–过度依靠外在事物来得到安慰,诸如朋友、家庭、娱乐、事业、别人的看法,过度关注自己和社会中的丑恶面。”

不过,看起来薛伯斯似乎并没有为任何心理忧郁的人提供治疗方案。也许他和其他清教徒一样,认为这种忧郁症不受理性、属灵的辩论所影响,所以就没有为它们提供建议。

约翰·欧文在阐释《诗篇》130章,“耶和华啊,我从深处向你求告。主啊,求你听我的声音”时,生动、细致地描述了一个信徒可能陷入的深渊:

山谷和深渊,因为其黑暗和孤寂,被称为恐怖、无助、困顿之地—–这些深渊—–是困难或压力,伴随着惧怕、恐怖、危险、困扰。它们可分为两类:护理中的,包括外在困扰、灾难、伤害—–(以及)内心的深渊,是因罪而来的良心的深渊。

欧文列举了一些信徒可能陷入其中的深渊:(1)不再感受到之前灵魂所享受到的上帝的爱;(2)思想中因有针对上帝的邪恶而感到内疚;(3)重新感受到当得的忿怒;(4)惧怕暂时的审判;(5)难以控制地担心最终被上帝丢弃,担心在末日发现自己是被弃绝的;(6)上帝在暗中射箭,击打灵魂,因而增加了其焦虑的痛苦;以及(7)无论是在行使、还是在承担责任时的愚昧和无能,都伴随这种状况而来。然后欧文又补充说:

灵魂现在没有生命和能力祷告;不能带着喜乐、受教的心聆听;不能行善,也不能快乐、自由地交通;不能喜悦、属天地默想;不能热情、自由地为上帝而活;不能勇敢、坚决地思想受苦;却陷入病痛、软弱、可怜、垂头丧气的光景。那么,我现在要说的是,一个满有恩典的灵魂,和上帝丰富相交以后,可能因为罪的缘故,藉着罪所导致的内疚而被带入一种状态,以至于上面的某些或全部情况,以及其他类似的困扰,都成为其一部分。所有这一切,就组成了诗人在这里哀叹的深度。

对灵魂在属灵深渊中的可怕状态的这些描述,与一个处在心理忧郁状态中的人的特征,非常相像。而这就是有教牧责任、被上帝呼召来辅导这些受困灵魂的人所面对的问题的严重性。不准确的诊断,可能导致加重痛苦的处理方式。结果情形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变得更严重。事实上,困扰可能并非来自罪。比如,根据欧文所言,“深伤”可能唤醒良心对罪更深的认识。因此罪是疾病,而受伤只是其症状。所以在实施治疗时,主要的关注在于疾病,“症状随后也会得到痊愈,或自动消失”。与很多清教徒一样,欧文的焦点在这里是属灵抑郁。对这些“深伤”而言,他表明,痊愈只能来自上帝:

困扰、危险、烦躁,不可避免地导致我们寻求解脱。溺水的人不需要鼓励,自己就会努力求救,寻找安全之处;属灵的困扰,类似地,也会让人寻求解脱。不寻求痊愈,就是毫无道理地顽固、或邪恶悲惨地绝望,如该隐和犹大一样。所以,我们可以认为,每个陷入深渊的灵魂,其主要任务就是努力获得释放。

对受心理忧郁之苦的基督徒来说,应该如何应用这些指导呢?这些话只会让他们心生恐惧。所以欧文进一步评论说:

活在宣信的宗教之中、却没有在心里经历到它的能力和功效的人,无论他们所宣信的是什么,都基本上是无神论者。

敬虔的牧师在处理受忧郁症之苦的基督徒时,所扮演的角色被薛伯斯点明了:

我们在分辨他忧伤的真正原因时,要特别小心;必须找出问题的核心。如果忧伤来自外在的原因,那么它就必须给予恰当的方式治疗—–如果原因是罪,那么它就必须被圈定出来,从困惑的忧伤中找出更具体的罪—–但如果我们发现,心灵因为某个具体的罪已经很灰心了,那就必须立即给它实施安慰。但如果忧伤还未完全成熟,那么—–最后就继续加强它的工作,直到我们发现,心灵已经足够谦卑,可以接受安慰—–如果可以分辨出恩典的记号,那么类似地,这也是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向那人宣告他心中恩典的工作,而这是撒但要很努力掩盖的。人们在没有帮助时,常常不能认出自己里面的证据。

自我诊断可能会是很危险的事情。

罗伯特·伯顿提出了三样祝福,可以用在安慰受伤的灵魂上:上帝无限的怜悯、基督宝血之功的无限价值以及上帝话语的丰富。在后面的部分,他推论说:

假设(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归信之后,由于诱惑异常猛烈,某种突然的肉体试探和机会的强烈捆绑,你自己败坏之心的狡猾暗示,以及之前你所喜欢的罪的激烈攻击,你被某种严重的罪猖獗胜过,落入丑闻之中,然后经过光照、忏悔和默想回转,你在心里这么推想:“啊!我现在要怎么办?我把一切都毁了。我悲惨地玷污了我的灵魂,虽然它在我救主的宝血中,这么美好地被洗净,我也曾发誓放弃我在未重生时的罪。现在,我使我的宣信蒙羞,永远羞辱了信仰;我打破了我的誓言,失去了我的平安,以及我与上帝惯常的相交:这样,我还有什么希望在施恩座前蒙悦纳呢?”——我说,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防止你继续消沉下去,你要转眼看看亚伦、大卫、彼得,他们真心、恰当地悔改回转以后,就得到了与从前一样大的眷顾,蒙了怜悯地悦纳。

伯顿然后辅导那些“在属灵遗弃的沉重悲惨中,灰心丧气,也失去了—–之前对上帝喜悦之面的温暖感觉”的人。这样的人要仰望耶稣基督,因为祂也曾呼求说:“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为什么离弃我?”(太27:46)

当一个人曾经在上帝权能的手下,因看见自己的罪,感到神圣的忿怒而谦卑,以至于现在,他之前所有的邪僻之道、污秽以及对上帝纯洁眼目的激怒,都沉重地压在他心头,使他真的感到疲倦,愿意全部放弃它们,真心实意地渴慕基督的宝血和公义。因此他也满心乐意背起他甜蜜、轻省的轭,从此以后,在新生命的顺服中讨祂的喜悦,并支取祂为赦免自己的罪受难所赚得的功效。——我说,他因此必须认识到,他拥有一个合情、合理、带来安慰的呼召,要紧紧抓住耶稣基督,并毫无疑问地相信,他已经与基督有份、在祂里面了。

啊,这些清教徒牧师何等有能力,透过讲道和教牧关怀,服侍上帝儿女的需要,从而服侍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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