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清教徒的牧养
第十章:清教徒传福音①
巴刻(J.I.Packer)
①本文传讲于1955年,该年度牧会的主题是“问题与解决方案”。一编注
在《使英格兰归正》(Towards the Conversion of England)中,传福音的定义是:“在圣灵的能力中如此见证基督,以至于人们愿意前来,透过祂信靠上帝,接受祂做自己的救主,并在祂教会的团契中,把祂当作君王来服侍。”
从表面上看,清教徒似乎完全没有尝试过传福音的任务,因为他们和加尔文一样,认为新约中的“传福音者”是使徒的一种助理,现在在教会中已经不存在了。而对传福音的“宣教”、“奋兴”、“运动”,他们既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实际做过。但我们不应该受误导,以为传福音不是清教徒的主要关注之一。它是。很多清教徒在向未信之人讲道上非常成功,出类拔萃。基德敏斯特的使徒巴克斯特,也许是今天唯一被记住的传福音者;但在当时的记载中,我们常常读到这样的描述,比如说到修·克拉克(HughClark)在这方面的工作:“他在上帝里生了许多儿女,”说到约翰·柯顿在这方面的工作,“上帝的同
在—–赐给他许多灵魂的归信为冠冕。”此外,清教徒发明了传福音文学。我们只要想想巴克斯特的《对未曾归信者的呼召》(Call to theUnconverted)、艾里恩(Alleine)的《给未曾归正者的警告》(Alarmto the Unconverted)就可以了。而清教徒书籍对归信主题的详细、实际“处理”,被17世纪的其他更正教会视为具有独特的价值。“更正宗教的荣耀之一,就是复兴了得救的归信的教义,以及由此产生的新生命—–但上帝更突出地把这个荣耀,赐给了这个国家的传道人和讲道者,他们在海外的名声,就是更准确地寻求和发现这种归信。”
事实上,在基督教更正教会的世界里,有两种传福音的方式——“现代的”和“清教徒的”。“现代”传福音的方式,粗略地说,具有下面这些特征:它假设地方教会的生活,是一个由归信和建造所组成的循环。因此,传福音是一段进行招募运动的时期。在这段时间里,有特别的聚集和讲员,这些讲员常常被称作“布道家”,他们与牧师不同,专门带领这样的聚会。这些聚集常常被称作“集会”而非“崇拜”,并且无论怎么说,都和固定的公共崇拜不同,是公共崇拜的补充。在这种聚会中,一切安排都是为了打动不信者的意志,在他里面产生一种清醒、自愿、具有决定性意味的相信基督的行为。在聚会结束时,那些积极回应或愿意积极回应的,就被邀请走到讲台前面来,以此作为对他们新决心的公开见证。那些这么做了的人,就得到进一步的跟进、忠告,然后被视为信徒,纳入地方教会中。
查尔斯·芬尼(Charles G.Finney)在19世纪20年代发明了传福音的“现代”方式。他是把“布道家”这个词专用来指这样一些讲道者的第一人,其唯一呼召就是把不信者带进宣信的地步,但却不在此之前和之后对他们负任何教牧责任。他引入了“连续聚会”,即密集的传福音布道运动,以及“焦虑座”,就是讲台前排的座位,在聚会结束时,“那些心里感到焦虑的,就可以到讲台前面来,得到个别的指导—–有时个别地归信”。在他的聚会结束时,他会说:“前面是焦虑座;出来吧,发誓你会站在主的一边。”这些就是芬尼遭到很多批评的“新方法”。
然而,就人论而言,芬尼是清清楚楚的帕拉纠主义者,并且他也自认为如此。他否认人在没有恩典的情况下完全没有能力悔改、相信,或表现出任何属灵的良善,并且肯定堕落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充分的能力转向上帝。罪人虽然是个背叛者,但却在任何时候都完全能够凭空缴械投降。圣灵在使人归信中的全部工作,就是向人的心灵生动地呈现如此投降的理由:也就是说,它完全局限在道德性的劝告上。人却能自由地拒绝这种劝告:“虽然上帝做工,罪人仍然能走向地狱。”但劝告越强,就越有机会成功地胜过抵挡。因此,只要能加强真理撞击心灵的力度和活力,在布道会上使用任何办法,包括最狂热的激励、最强烈的情感、最刺激的喧嚣,都是可以的,也是传福音的合适方法。此外,因为每个人随时都可以向上帝降服,变成基督徒,所以布道家的工作和责任,就总是宣讲立即的决定,告诉人们,他们必须就在那一刻来到基督面前。并且布道家可以使用一切办法,诸如狂轰滥炸和“焦虑座”,来“劝告”人们这么做。所以,说芬尼视传福音讲道为他和其听众之间的意志较量,并不为过,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讲员的责任就是击垮听众的意志。如果芬尼关于人的自然状态的教义是对的,那么他传福音的方法也就是对的,因为正如他所常常坚持说的,这些方法非常适合他所认定的结果。“为了积极地传福音,帕拉纠主义就在这些做法中浮现出来。”但如果他对人的看法是错的,那么他的方法,正如我们将看到的那样,也必须被视作灾难性的。但经过修改和变化的芬尼方法,正是今天大多数传福音方式的特征。我们这里的意思不是说,所有使用这些方法的人都是帕拉纠主义者。但我们的确会怀疑,使用这些方法是否与除了芬尼的教义之外的任何其他教义一致。而我们也将试图证明,如果我们拒绝芬尼的教义,那么这些方法也必须被视为不恰当的,并对真正传福音的工作造成事实上的妨害。也许人们会说,只要结果是好的,方法怎样无所谓;但事实是,芬尼大部分的“归信者”都会退步并最终流失了,而且自芬尼的日子以来,那些用这种方法做出“决定”的大部分人,似乎也都最终流失了。大部分现代布道家似乎都已经在此点上放弃,只希望他们带领的“归信者”有很小一部分留下来就好。所以从结果来说,我们也很难相信这样的方法是正确的。我们后面将提出的建议是,这些方法的自然倾向是产生虚假归信的庄稼。
但另一方面,清教徒传福音的方法所依据的信念是:罪人的归信是神圣能力满有恩典的主权作为,是赐死人生命的工作。我们要花一点时间来详细阐述这一点。
清教徒并不把“归信”和“重生”当作技术性的用词,所以它们的用法有些变化。也许大部分人都把这两个词当同义词,都视之为上帝把罪人带向第一个信心行为的整个过程。但清教徒对这个过程的技术性用词是有效的呼召,呼召是在《罗马书》8章30节、《帖撒罗尼迦后书》2章14节、《提摩太后书》1章9节等处描述这个过程的用词,而加上形容词有效的,是为了把这个过程与在《马太福音》20章16节和22章14节中提到的无效、外在的呼召相区别。《威斯敏斯特信条》10章1节对《罗马书》8章30节加上了几句诠释性的话,从而给“呼召”一词加上了神学视角:“对所有那些、而且唯独那些上帝预定得永生的人,上帝乐意在祂命定和恰当的时候,透过祂的话语和圣灵,有效地呼召他们脱离按本性说属于罪恶和死亡的状态,并靠着耶稣基督,进入恩典和得救的状态。”《威斯敏斯特小要理问答》在第31问的回答中,也分析了“呼召”:“有效的呼召是上帝圣灵的工作,他藉此使我们确知自己的罪恶和悲惨,光照我们的思想,使我们认识基督,并更新我们的意志,从而劝服我们,使我们能拥抱在福音里白白提供给我们的耶稣基督。”
对这个有效的呼召,如果我们要抓住清教徒的看法,有三件事情必须明白:
(1)它是上帝恩典的工作;不是一个人为自己或为别人所做的工作。它是救赎之工被应用出来的第一个阶段,做在那些为之赢得的人身上。在这个阶段,蒙拣选的罪人因为与基督永恒、盟约和代表性的联合,被圣灵带入与他盟约的元首和救赎主真实、生命、个人的联合。因此它是恩典的礼物。
(2)它是神圣能力的工作。它因圣灵而产生功效。圣灵既在人的心思中,藉着圣言的媒介做工,赐给他理解和确信,同时又和圣言一起在人心深处直接做工,植入新的生命和能力,打破罪的权势,使人能够、也愿意回应福音的邀请。所以圣灵的工作既是道德性的劝告(当代阿米念主义者和芬尼类的帕拉纠主义者,都承认此点),也是大能的本性改变(他们不承认此点)。欧文说,“圣灵不单有道德性的运作,也有直接改变本性的运作—–在人重生时,作用在他们的心思和灵魂上—–恩典在归信中的工作,圣经总是用表明有真实、内在果效的词来表达;诸如创造、苏醒、塑造、赐给新心—–无论什么时候,从积极果效的角度来谈到这个工作时,圣经都把它归功于上帝。祂重新创造我们、苏醒我们,凭自己的旨意生了我们。但当从我们的角度来说这项工作时,圣经表达的都是被动的意思。我们在基督耶稣里被造,我们是新的被造物,我们被重生,诸如此类。这类观察只要有一个,就足以推翻阿米念主义对恩典的整个假说。”“传道人在人的心中敲门(即,劝告),圣灵带着钥匙来,就打开了门。”“圣灵重生人的工作,欧文继续说,“是不会失败的,是胜利的、不可抗拒的,总是有效的。”它“挪去一切阻碍,战胜一切抵挡,并丝毫不差地产生所要的果效。”恩典是不可抗拒的,不是因为它会违背人的意愿,把他强拉到基督那里去,而是因为它改变了人心,以至于“他们最自由地前来,因为他们被圣灵的恩典所改变,变得愿意了”。“清教徒喜欢沉浸在圣经所说、产生有效呼召的神圣能力中,古德温把它称为教会中“唯一持久的神迹”。他们承认,归信并非总是石破天惊。但古德温注意到,它有时候也的确如此,并肯定说,上帝藉此向我们展示,任何一个人的有效呼召所需要的巨大能力。“当上帝呼召一个人时,突然就会在他里面产生出一种拣选——归信(我以前会这么称呼它)。你会看到,拣选就这样抓住一个人,用大能把他拉出来,把神圣本性印在他身上,把败坏本性连根拔除,根除自爱,放上对上帝的爱,并把他遣入新生命的第一天—–上帝这样做在保罗身上,也这样做在后来很多其他人身上。”,这种戏剧性的归信,古德温说,是“拣选透过呼召的可见标记,正如天上地下的一切力量都不能在一个人的灵魂上产生如此影响,也不能如此突然地改变一个人一样,只有那创造一切并把基督从死里复活的力量才能”。
清教徒为什么这么高举使人苏醒的力量、高举上帝,可以从上面引文的信息中清楚看见:因为他们非常严肃地看待圣经的教导,认为人死在罪中,极端败坏,是罪的奴仆。他们认为,罪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只有全能的上帝才能打破它的束缚,只有生命之主才能使人从死里复活。虽然芬尼假设堕落的人有充分的能力,但清教徒却教导说,堕落的人完全无能为力。
(3)有效的呼召是、也必须是主权的工作。只有上帝能成就这种工作,而祂是按自己的喜悦来成就。“不在乎那定意的,也不在乎那奔跑的,只在乎发怜悯的上帝。”(罗9:16)欧文在有关《使徒行传》16章9节的讲道中,阐释了这一点,讲道的题目是“把蒙恩之道赐给不配的罪人的不变、白白怜悯的异象”。10他首先说出原则:“一切事情和后果,特别是与福音的广传和基督的教会有关的事情,虽然千差万别,但都被上帝永恒的目的和旨意所引导。”然后他对此加以说明。有些人被差遣去传福音,有些人却没有。“在这一章中—–福音被禁止在亚细亚和庇推尼传讲;这种限制,主在其护理中,仍然应用在世界上很多地方”;然而“对某些民族,福音却被赐下—–在我们这里的经文中,给了马其顿;以及英格兰—–”现在,欧文问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别呢?为什么有些人听到福音,有些人却没有呢?而在福音被传到的地方,我们又为什么会看见“各种各样的效果,有些人继续硬心,另外一些人却真诚地拥抱基督呢?—–就恩典的有效工作而言—–你认为它的原则和目的在哪里—–以至于在约翰身上有效,在犹大身上却没有;在西门·彼得身上有效,在行邪术的西门身上却没有呢?怎么,除了上帝在永恒中的旨意外,还能有什么原因呢—–《使徒行传》第13章48节—–上帝拣选的旨意,是赐予救赎恩典的原则”。约拿单·爱德华滋是一个伟大的清教徒布道家,也常常表达同样的观点。在根据《罗马书》9章18节的讲道中,他在一段典型的段落里,列出了上帝的主权(定义是,“祂按自己所喜悦的,有绝对权柄决定如何对待一切被造物”)在恩典的赐予中所彰显出来的各种方式:
“(1)呼召一个国家和民族,赐给他们蒙恩之道,但却不如此对待另外一个民族;(2)—–祂赐给个别人优势”(比如,一个基督徒家庭,一个有力的服侍,直接的属灵影响等等);“(3)赐给一些没有任何优势的人救恩”(比如,败坏的父母的孩子,虽然敬虔的父母的孩子并不总能得救);“(4)—–呼召一些罪大恶极的人得救,却不如此对待另外一个非常有道德和宗教情怀的人—–(5)拯救一些寻求救恩的人,却不如此对待另外一些人(即,把一些知罪的罪人带入得救的信心,而另外一些人却永远无法真诚地认罪)”。上帝主权的这种彰显,爱德华滋认为,是荣耀的:“上帝的怜悯的荣耀之处,部分在于那是有主权的怜悯。”
上帝的主权也在于归信的时间。永远不是人、而永远是上帝才能决定,一个蒙拣选的罪人何时才会相信。在归信的方式上,上帝也有主权。一般而言,清教徒都教导说,因传讲律法而产生的知罪,必须在相信之前,因为除非一个人知道他要从什么罪中得救,否则不会、也不能来到基督面前得救。清教徒归信教义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他们非常强调相信需要“预备”。人要走向相信的第一步,就必须对上帝、自己、自己的责任,以及自己的罪,有所认识。第二步是知罪,既包括对自己的罪性,也包括对某些具体的罪行;而聪明的传道人在面对这个阶段的寻求者时,会试图加深他的认识,并使它具体化,因为真正、合理的知罪,总是非常具体的,虽然程度不一。这接下来导致悔恨(对罪的懊悔和憎恶),这会把人心里对罪的爱慕烧尽,并导致真实——虽然相对不那么有效——的尝试,试图中断生活中的罪行。与此同时,聪明的传道人看见心田已经被翻松,就会力劝罪人转向基督。现在,因为他想从罪中得救,而且也表现出这一点,所以他就有可能真诚地拥抱救主,并脱离罪。但在这之前他却不可能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清教徒一遍又一遍地恳求传道人,不要在预备的过程中抄近路。他们也不能对那些律法还没有产生功效的人,给出虚假的鼓励。如果一个人还没有知罪,也没有意愿离弃罪,就马上告诉他,不要为罪担心,只要信靠基督就好,这在他们看来是最糟糕的建议。这是鼓励虚假平安和虚假盼望的方法,只能产生“福音伪善者”。不过,在这一切之中,我们都必须承认上帝的主权。上帝不会不加预备就使一个成人归信;但“上帝破碎人心的方式并不一样”(巴克斯特)。如古德温所说,有些归信很突然,预备工作一转眼就完成了。有些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慕道者花了很多年才找到基督和平安,如班扬的情形。有时大罪人在恩典做工伊始,就经历到“极大的融化”(吉尔斯·弗明[Giles Firmin]),而有时正直的人却需要在罪咎和恐怖的痛苦中,度过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规律可以让我们知道,上帝要用知罪之鞭抽打每个罪人多久、多严厉。因此,有效呼召之工的过程有多快或多慢,全在于上帝的旨意;而传道人在其中的角色是接生婆,他的任务是观察正在发生的事情,并在每个阶段给予恰当的辅助,但却不能预言、更不可能修改分娩过程的快慢。
清教徒根据这些原则,推论出了他们传福音的观念。因为上帝透过圣言光照人,使人知罪、谦卑、归信,所以人的责任就是把圣言传达出来,教导和应用律法和福音。讲道者要根据他们所阐释的经文,宣告上帝的心意,向人揭示出救恩之途,鼓励未归信的人学习律法,反复思想圣言,谦卑自己,并祈求上帝向他们揭露他们的罪,赐给他们能力来到基督面前。讲道者要向所有真心渴望从罪中得救的人,举荐基督为拯救人脱离罪的完美救主,并邀请这样的人(基督在《马太福音》11章28节中亲自邀请的劳苦担重担的灵魂)来到救主面前,而祂正等着接纳他们。但讲道者却不能像芬尼所做的那样,要求立即的悔改和完全、彻底的相信。他们受差遣要告诉人的是,人们必须悔改相信,才能得救,但上帝的圣言却没有任何一处要求说,他们要进一步告诉所有未归信的人,应该即刻“为基督做决定”(借用现代用语)。上帝从来没有差遣任何讲道者告诉一群会众,必须在聚会结束时就接受基督。因为事实上,只有那些被圣灵预备好了的人才能相信,只有那些上帝呼召来相信的人才能相信。上帝的话语的确要求所有人立即回应;但未预备好的罪人的当下责任,却是阅读、祷告,省察自己的生活方式,了解自己需要被救脱离的罪是什么,而不是试图相信基督,因为他还没有能力做到。人没有能力像芬尼所说的那样,随时接受基督。人什么时候最先开始有得救的信心,决定权在于上帝、而不在于布道家。用“诉求”此时此地决定的方式,让人试图这么做,就是叫人攫取圣灵的主权。无论布道家的动机如何可嘉,这都仍然是一种傲慢的行为。而当他这么做时,他就僭越了讲道者的使命,对人的灵魂带来无可估量的伤害。如果他告诉人们,必须马上接受基督,并要求他们立刻做决定,一些属灵上还没有预备好的人,会试着这样做。他们会到前面来,接受指导,“做完各种动作”,然后离开,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基督,虽然事实上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因为他们还没有能力这么做。所以,就事情的本质而言,这种诉求的结果只是产生虚假归信的庄稼。因为诉求立即决定的前提是,人能够自由地随时“为基督做决定”;但这个前提是错误、不符合圣经的罪观的虚假果实。
清教徒认为,传福音的讲道不是一种特别的讲道,好像有独特的方法和技巧,而是圣言通常、公开事工的一部分;正如传福音的“聚会”是对上帝的公开敬拜的一部分一样,而且我们也必须如此对待这种聚会。因此,这种讲道的通常地点,应该就是地方教会。而以之为主要任务的人,就是牧师。他在公开和私下把圣言喂养给群羊的责任,就是“殷勤地为使灵魂归信上帝而努力”(欧文)。而清教徒牧师对他传福音讲道的成功,与他在一切讲道上的成功一样,具有同样冷静的信心。他不会为之显示狂乱的慌张。他知道,上帝的话语绝不徒然返回;上帝在各处都有祂的选民,而透过话语的宣讲,当时候到了时,这些选民就会被呼召出来——不是由于讲道者的恩赐,而是由于圣灵的能力。他知道,上帝永远为自己存留有忠心的余数,不管时代多么险恶——这就意味着,在每个时代,都有因圣言的宣讲而获得信心的人。他所求的是在自己的服侍上忠心,并满足于把结果交给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