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清教徒神学42-2

朴实的讲道

就讲道风格而论，清教徒相信朴实的讲道风格。威廉·帕金斯就是这种讲道风格的主要倡导者，他曾经写道，讲道“必须朴实、易懂和清晰—–这是我们恪守的格言：这是一种非常朴实的讲道。我再说一遍，越朴实越好。”“后来，托马斯·富勒在谈到帕金斯的讲道时说：“他的讲道并非那么平淡，以至于那些虔诚的有学问之人能欣赏它们；也不是如此学究，以至于那些平常人也能理解它们。”

对朴实的定义

这种朴实并不意味着反智主义。亨利·史密斯说：“以简洁的方式讲道，既不是以毫无学问的方式讲道，也不是以混乱无序的方式讲道，而是用朴实而明了的方式，好叫那些最简单的人听了道之后能理解教导的是什么，就像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样。”“约翰·艾略特（John Eliot，1604-1690）是一位被差派到印第安人中的伟大清教徒传教士，科顿·马瑟在为他所致的悼词中写道，他“讲道的方式非常朴实，以至于在就这些经文和主题所做的讲道中，小羊能在其中徜徉，大象也能在其中游泳”。

这种朴实的风格并不是单调和不加修饰的，而是高贵的沟通术。清教徒之所以采用这种朴实的讲道风格，是因为他们想叫每个人都能知道救恩的道路。在新英格兰，英克里斯·马瑟曾经写到他父亲理查德的讲道：“他的讲道方式朴实，经过瞄准而射出的箭不会超过人的头，而是射进他们心灵和良知中。”

讲道的目标是教导，而不是炫耀。人的智慧不仅要隐藏在布道的内容中，也要隐藏在它的表达方式中。所以，帕金斯写道：“宣讲圣言是为上帝作见证，也是宣扬对基督的认识，而不是人的技巧。此外，听众不应该把自己的信归功于人的厚赐，而是要归功于上帝话语的力量。”

清教徒的讲道虽然针对的是那些有中学词汇能力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讲道不能覆盖圣经中那些伟大的神学术语，诸如称义和成圣。朴实并不以牺牲丰富的教义性内容为代价；毋宁说，清教徒认为，这样的术语必须定期由讲道人来进行界定。必须避免使用晦涩的词语或是侃侃而谈，以便更好地传达上帝的话语，使任何人都能理解它。

朴实的圣经解释

按照帕金斯的观点，朴实的讲道通常在解经过程中会遵循以下三个步骤：

*讲道要给出一段经文在上下文中的意思；

*讲道要教导一些取自文本自然意思的有益教导；

*讲道要有应用，用朴实的语言，把“正确收集的教义应用到人的生活和行为中”。

清教徒的讲道第一部分是释经和解释，第二部分是教义和教导，第三部分则是应用性的内容。第一部分通常会简洁明了，显示出清教徒在诠释经文方面是出类拔萃的。讲道的第二部分则会变得很冗长，因为清教徒传道人善于运用他们发现的许多见证、证据，以及许多取自圣经的理由，来支持他们在经文中发现的教义。他们把教义看成一种必不可少的操练，既基于圣经，又关注现实。他们并没有看到教义性讲道和生活性讲道之间存在任何紧张的关系；教义不过是圣经含意的展开。清教徒相信，为了良好的生活，人们必须知道教义。

清教徒讲道中这种清醒、以圣言为本、朴实的风格，是以清教徒的解经学为依托的。巴刻说，朴实的讲道有助于清教徒在解释圣经时运用字义和文法，始终如一而且彼此对照，注重教义而且以上帝为中心的教义，以基督和福音为中心，注重经验和实际生活，并且伴随着忠实的和实际的应用。“托马斯·利（Thomas Lea）说，清教徒传道人在准备讲道的过程中会运用以下原则，这一切具有彻底的改革宗色彩：

*他们强调在圣经经文中话语的重要性。

*他们承认经文上下文的重要性。

*他们展示出在理解和应用圣经中的理性思考。

*他们以经解经，强调信心的类比，这就意味着圣经中的每个部分都必须放在整本圣经中来进行解释。

*他们注重经文的字面意思，除非上下文将他们指向另一个方向。

*他们明智而谨慎地处理圣经中的比喻。

*他们坚持圣经在一切与信仰相关的内容上具有明晰性。

*他们倚靠圣灵的光照来正确地解读圣经。

朴实的教义

帕金斯把教义称为“永远蒙福生活的科学”；“埃姆斯则称之为“向着上帝而活的教义或教导”。”傅格森论到清教徒时写道：“对他们来说，系统神学对牧师而言，就像解剖学知识对医生的作用一样。只有在整个神学体系（他们喜欢如此称呼）的光照下，传道人才会提供诊断，开出处方，最终治愈那些饱受罪和死亡折磨的身体所患的属灵疾病。”

清教徒的目的是借着众多教义来宣讲上帝整全的旨意。他们感到肩负着极大的责任，要处理永恒真理，并用纯正教义的方式对待人不朽的灵魂（结33：8）。巴刻描述他们这种信念说：“‘人应该传讲教义吗？’对于这个问题，清教徒的回答是：‘为什么这样问？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要传吗？教义性讲道当然会让那些假冒为善的人厌倦，但是只有教义性讲道才会拯救基督的群羊。牧师的工作是宣讲信仰，而不是为那些不信的人提供娱乐。’”

1.清教徒如何宣讲教义的三个例子。

（1）在处理罪的教义时，他们会称罪为罪，并宣告罪是在道德上悖逆上帝，将招致永恒的罪咎。他们宣讲在人的心思意念、言语和行为中“作为的罪”（sins ofcommission）和“不作为的罪”（sins of omission）等各种罪。耶利米·巴罗夫的《罪中之罪：罪之邪恶》（The Evil of Evils:The Exceeding Sinfulness of Sin）之类的著作，强调罪的十恶不赦。巴罗夫用了67章篇幅来揭露罪恶，并说：最轻微的罪比最大的痛苦所包含的恶还要多，罪与上帝彼此为敌，罪是众善的仇敌，是众恶之毒根，罪有一种无限的维度和特征，罪让我们与魔鬼相处甚欢。“

（2）清教徒宣讲上帝的教义绝不会模棱两可。他们宣讲上帝威严的存在，祂三一上帝的位格属性，祂荣耀的属性。清教徒认为，若不真正认识上帝，就是那位咒诅罪、救赎罪人、称他们为义、并且使他们与自己和好的上帝，那救赎、称义、与上帝和好等教义就没有丝毫的意义。

（3）清教徒同样强调成圣。相信上帝的人必须以感恩、侍奉、顺服、爱、舍己的方式，走在这位君王的圣洁大路上。他们必须操练信心和悔改这双重美德。“他们必须学习默想的艺术，敬畏上帝，以儿女的心来祷告。他们必须靠着上帝的恩典努力前行，好叫他们所蒙的呼召和拣选坚定不移。“

2.在宣扬教义上，清教徒会强调以下方面：

（1）必须让圣经来决定每次讲道的重点。清教徒并不会宣讲那种把各种教义平衡起来的讲章。与之相反，他们会让圣经的经文来决定每次信息的内容和重点。例如，当爱德华滋宣讲地狱的信息时，他一次也不会提到天堂。当他后来宣讲天堂的信息时，他也不会包括一句论到地狱的话。

（2）讲道必须把对每条圣经教义的重视灌输到人心中。典型的清教徒教会成员可能会在某一周听到根据《创世记》19章17节（“逃命吧！”）所讲的道，警告听众逃离邪恶，效法上帝的脚踪；而在下周听到若非上帝吸引我们到祂面前（约6：44），追随上帝是何等不可能。清教徒牧师和会众都珍视上帝真理的整全性，而不会仅仅是他们最喜欢的那些段落，或者根据某一特定的教义来评定一次讲道。

（3）讲道必须涵盖各种讲道的标题。对所有圣经教义的珍视，让清教徒能覆盖几乎能想象到的每个主题。例如，一篇清教徒的讲道会包括以下内容：

*我们如何才能切身经验并向其他人作见证，严肃的敬虔生活绝不仅仅是空想？

*要对付忧郁和过度愁苦，什么才是最好的药方？

*我们如何才能在认识基督上长进？

*我们应当做什么，才能预防并治愈属灵的骄傲？

*在那些提升我们理性的教义和护佑方面，我们如何才能心怀感恩地长进？

*在追随我们生活的时代所出现的奇怪时尚上，我们应该保持怎样的距离？

*我们如何才能更清楚地知道人灵魂的价值？

朴实的应用

讲道的第三部分通常被称为对经文的“应用”，因为牧者要将圣经应用在不同的听众身上，可能变得很冗长。正如帕金斯所言，这些应用可能在他们警告人要“革除邪恶生活”方面颇具穿透力，”或是在对人的安慰方面贯穿始终。”讲道的目标总是让上帝的道发挥到极致，或者正如巴克斯特所言，把它铭刻在人心中，好叫他们在圣洁中长进。

在威斯敏斯特神学家所编辑的《威斯敏斯特公共敬拜指南》中有简短的一章，题为“论真道的传讲”，对这些运用或者应用作了美好的总结：

即使十分清楚地解释并确立了教义，但（传道人）不应以一般教义为满足，而是要付诸具体实践，应用于听众身上。对他来说，实非易事，需要极大的谨慎、热心、默想，而且这种应用对属血气的、败坏的人来说是不讨好的事。但他必须如此，好叫听他讲道的人感受到上帝的道是活泼的，是有功效的，连心中的心思和意念都能辨明。若有不信的或无知的人在场，他心里的隐情或可显露出来，就归荣耀给上帝。

威斯敏斯特神学家指出了六种应用方式：

（1）训诲：教义性应用。

（2）驳斥：反驳当前错误。

（3）劝勉：敦促并劝告群羊遵守所传讲的经文提出的命令和义务，并阐明“那帮助他们履行这些职责的工具”。

（4）忠告：指斥罪恶，激起人们对罪的邪恶之认识以及对罪的恨恶，并宣讲罪的可怕后果，说明如何才能避免它。

（5）安慰：鼓励信徒持守信心打那美好的仗，尽管会遇到各种艰难和痛苦。

（6）审判：宣讲恩典的标准和标记，目的是让人照着自己的属灵状况自我省察和改正，激发信徒尽自己的本分，使他们因罪谦卑下来，并因安慰得以稳固。

在这个清单上，我们还可以加上颂赞性的应用，或应用圣经真理来帮助人们感受上帝和祂真理的美好与荣耀，并感动他们照着祂在圣经中启示自己的方式来赞美祂。这种讲道方式会借着耶稣基督我们的主，提升我们的心灵和感情，使之惊叹三一上帝的美丽、荣耀和慈爱。

这些应用必须是针对正确的对象，否则它们可能会带来更多属灵上的伤害，而不是益处。帕金斯告诉我们说，如何才能将经文的应用指向七种类型的听众。

（1）无知与不可教的人。这等人需要听到的教导真道的方式是，必须清晰、合理，还要借着责备和刺痛他们的良心。

（2）无知但可教的不信者。对这些人，必须教导他们基督教最基本的教义。帕金斯建议，他们要从他写的《基督徒敬虔的根基》（Foundations of the Christian Religion）一书中来学习，这本书涵盖了悔改、信心、圣礼、对圣言的应用、复活和末后审判。

（3）那些有知识但还没有谦卑下来的人。对这样的听众，传道人必须宣讲律法，来激发他们为罪忧伤和痛悔的心；然后，他必须传讲福音。

（4）谦卑的人。传道人不能过早地给这些人安慰，而是必须首先确定：他们的谦卑是从植根于对上帝救赎工作的信心中产生的，还是从纯粹常人的信念中产生的。对那些只在一定程度上谦卑下来的人，他们还没有被剥去自义，帕金斯说，仍须向他们宣讲律法，尽管要用福音来调和，好叫他们“因自己的罪和默想上帝的审判而惊恐；与此同时，也叫他们能得到福音的安慰”。对那些完全谦卑下来的人，则应该宣讲并传达“信心和悔改的教义，以及福音的安慰”。

（5）那些相信的人。对信徒，则须教导重要的因信称义、成圣和恒忍到底的教义，以及律法作为行事为人规范的信息，而不是宣讲律法的毒钩与诅咒。帕金斯写道：“在人信道之前，应当传讲律法与诅咒；在人归信之后，则应传讲没有诅咒的律法”。

（6）那些在信心或生活中跌倒的人。这些是在信心、知识或抓住基督方面退后的人。若他们在知识上跌倒，就要用他们犯错误的特定教义来训诲他们。若他们未能抓住基督，那他们就应该借着蒙恩的标记来检查自己，然后飞奔到基督那里，以祂为福音的救法。对那些陷入罪行中的人，则须借着宣讲律法和福音带领他们悔改。

（7）一群混合的人。这可能是指在教会中既有信徒也有非信徒，也可能是指前六种听众混合在一起的一群人。如果后者是帕金斯所指的对象，那就需要极大的智慧来弄清应该在多大程度上向他们传讲律法，又在多大程度上向他们传讲福音。

清教徒牧师虽然会在一段时间内解决所有这七种人的问题，但并非在每次讲道中都是如此。《威斯敏斯特公共敬拜指南》建议传道人，不要追求对经文中所包含的“每种用途”都面面俱到。然而，每次讲道都要包括对信徒和非信徒的指导。对非信徒，通常要呼召他们检查自己是如何生活的，以及他有何种行为需要改变；然后，要告诫他逃到基督那里，唯有基督才可以满足他的需求。

对信徒而言，“应用”通常包含着安慰、指导和自我反省。詹姆斯·德汉曾写道，应用部分是“讲道的生命，因此讲道又被称为说服、作见证、恳求、勉强或请求、劝勉”。

朴实的表达

绝大多数清教徒传道人的讲道都会持续大约一个小时，而且是带着冗长的笔记大纲登上讲坛。有些人则会将他们的讲章写出来，尤其是他们的应用部分，但是只使用其中的一部分内容。有些人根本没有笔记，完全依赖于记忆。列维（Levy）认为，在新英格兰，清教徒一开始觉得，若一个传道人即兴讲道，这是最好的。但是，约翰·华翰（John Warham）这位广受欢迎的牧师曾在1636年至1670年间在康涅狄格州的温莎（Windsor Connecticut）侍奉，他在传讲过程中使用了大量的笔记，其他人也开始仿效他的作法。他们通常写出自己的讲章，尤其是他们的应用部分，实际上比他们宣讲的要充分。

清教徒朴实的讲道风格避免了给普通听众造成任何不清楚和不明了的麻烦。牧师是上帝所命的圣言解释者，绝不可让任何雄辩的演讲术模糊了福音真理和清晰的表达。为达到朴实的目的，传道人应该舍弃自己的讲道风格，好让基督和祂的福音得着称赞。“被钉在十架上的风格，才最适合被钉十架的基督”，弗拉维尔写道，“言语不过是内容的仆从。铁钥匙若可开锁，强如金钥匙不能开启宝藏。”“罗伯特·伯顿（Robert Bolton，1572-1631）说，真基督徒的心灵“会借着一篇讲章得到实在的安慰，并被真切地基督化，它通过默想的力量而具有真情实感，依托真实、自然和对生命之道的必要感受，基于对经文的熟悉而有的无可比拟的强力表达—–.远远胜过那种天马行空的泛泛而谈，尽管它们会充斥着鲜花和各种博雅艺术、人文、哲学的精髓”。”

这种讲道极具挑战性，需要进行大量的、长时间的研究。托马斯·谢泼德可能是典型的代表，他每星期都要在家中待上整整三天，来准备安息日的两场服侍。科顿·马瑟说，约翰·科顿的所有讲道“都能嗅到挑灯夜战的味道”。清教徒鄙视传道人的懒惰；他们教导说，要明白上帝在圣经中的心意，就需要迫切地祷告，艰苦地追踪词语源头的蛛丝马迹，寻找错综复杂的语法内容，并努力将手头的经文表达得尽可能全面、准确。在经过这一切的祷告、思考、与文本进行的角力之后，清教徒传道人力求克尽自己的一切所能，用这种朴实无华的方式将上帝的心意向祂的子民打开。即使是小学生，也能理解这一信息的绝大部分内容。巴克斯特写道：“讲道朴实，让目不识丁的人都能明白；态度严肃，让那僵死的心灵都能有所感；说理服人，让那争竞的斗士都要闭口——这绝非易事。”

因为传道人针对的是教会中的不同群体，所以他的讲道方式必须加强他所传信息的严肃性。威斯敏斯特神学家晓得这种风格和内容之间的基本联系。他们在《公敬拜指南》中对讲道进行了讨论，并且在结论中敦促讲道和事工必颁用以下方式来进行：

（1）刻苦，也就是苦心孤诣，而不是漫不经心；

（2）朴实，好叫目不识丁的人也能明白圣经中的教训；

（3）忠心，渴望基督得荣耀，渴望失丧之人得救，渴望信徒受训诲；

（4）明智，以最适合教区会众的方式来教导和劝诫人；

（5）严肃，以适合圣言的方式；

（6）深情，以敬虔的热情和衷心的渴望，为的是人灵魂的福利；

（7）迫切，内心信服基督的真道，并且以敬虔方式行在群羊前面，不管是私人生活还是公众生活。

若将这真正讲道的七重标志更充分地呈现在今天的讲道和事工中，我们岂不是会在上帝的教会中更多地看到祂话语改变生命的大能吗？

朴实的信靠

帕金斯说，这种质朴的风格必须强调讲道的属灵本质。当传道人照着经文讲说属灵和充满恩慈的话语，圣灵的工作就会显明出来，上帝恩典的证据就会被接纳到人的心灵中。

传道人在他们所说和所行的一切事上，必须显出对圣灵深刻的依赖。他们必须敏锐地感到自己没有能力带领任何人来到基督面前，也应当明白人悔改归信的重要性。威廉·古纳尔对传道人说：“上帝把你差派到那些人中，却从来没有给你这样的责任，就是让他们归信。不是的，传讲福音才是你当尽的责任。”巴克斯特写道：“使人归信是另一种工作，这是绝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的。把一颗尘世中的心灵带到天上，并向人说明上帝可喜悦的卓越，这并非小事。他若不是被这种大爱带到上帝面前，心灵就绝不会得到满足：破碎人的向恶之心，让他逃往基督的避难所，并充满感恩地接受基督作他灵魂的生命；让他的生命发生转向或改变；好叫这人弃绝他过去自以为有的幸福，又将他的幸福放在此前从未拥有的事物上。”“

清教徒深信，不管是传道人还是听众，都要完全依赖圣灵的工作，照着祂的旨意来实施使人重生和归信的工作。”圣灵让上帝临格在人的心灵中。祂说服罪人来寻求救恩，更新人败坏的意志，又使圣经真理扎根在人石头地一般的心灵中。正如华森所写的那样：“传道人只是在人的心门外叩门，而圣灵却是带着钥匙来开启人的心扉。”约瑟·艾里恩说：“决不要自以为你凭着一己之力就可以悔改归信。你若要蒙拯救得以归信，就必须对倚靠自己的力量感到绝望。因为这是从死里复活（弗2：1），成为一个新造的人（加6：15；弗2：10），一项出于绝对全能的工作（弗1:19）。”

朴实的圣洁

唯有当人在侍奉中有圣洁生活的美德相伴时，他在讲道中才可能发出恩言。传道人必须是一位圣徒。在这个问题上，清教徒的名言比比皆是：

*“假若你没有将省察自己内心、胜过败坏以及与上帝同行当成自己日常的事务，假若你没有把这项工作当成自己需要经常关注的，那么一切就都错了，你会让听道的人饥饿而死—–我们必须努力学习如何良好地生活，正如我们要学习如何传道一样”（理查德·巴克斯特）。

*“一个人若教导正直却行事诡诈，因他生活的暗夜而跌倒的人，要比他在教义的晨光中建立的人更多”（约翰·欧文）。

*“我们的心灵如何，我们的侍奉也如何。没有谁能高过他自己习惯性虔诚的水平”（托马斯·威尔逊）。

清教徒的讲道以正直生活为依托。传道人要活出他们所宣讲的道。对他们来说，平衡的教义与平衡的生活密不可分。清教徒传道人是教导人的先知，代求的祭司，也是治理自己家庭、教会和社会的君王。他们有私下的祷告、家庭敬拜，也有公共的代祷。

结论：必须祷告

读完这一章之后，人们可能会惊呼：“有谁适合担当这些事呢？”但是，我们不是要降低讲道的标准，反而应该让自己降卑下来，在天父上帝面前屈膝。清教徒让他们所有的讲道都沉浸在祷告中。他们之所以成为伟大的传道人，是因为他们也是与上帝角力的伟大恳求者，恳求上帝来祝福他们的讲道。巴克斯特说：“不仅要用讲道完成我们的工作，也必须用祷告完成我们的工作；牧者若不迫切地为人们祷告，那他也不会发自内心地向他们传道。若我们不能在与上帝同工上让他们相信并悔改的事情上得胜的话，那我们也绝不会在说服他们相信和悔改上得胜。”罗伯特·特雷尔曾写道：“有些恩赐和才能较少的传道人之所以获得了更大的成功，超过了那些能力远远在他们之上的人，不是因为他们讲道讲得更好，而是因为他们祷告得更多。之所以失去了许多美好的讲道，是因为在研读圣经时缺乏祷告。”约翰·欧文说：“牧者若在讲坛上更频繁地来到自己会众的面前，而不是在暗室中来到这些人的面前，就只能成为让会众失望的守望者。”唯愿我们因此把我们和我们的讲章带到上帝的施恩宝座前，好叫我们蒙恩惠，作随时的帮助（来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