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清教徒神学5-1
第五章：清教徒论三位一体
我们深信只有一位上帝，完全单一、唯一、独一，神性的联合是—–最奇特的联合—–所有三个位格都具有唯一、同一、无限的神性，因此必须在彼此里面共存，因为三个位格是绝对的三一上帝，也是同一位无限的上帝—–在同一个本质里联合，三个位格的不同本体不相混淆；尽管彼此共存，但三个位格的本体是不同的，然而却是完全同质的。
——弗朗西斯·切内尔
关于上帝的教义可以从两个方面理解：从本质上，或者是从位格上。从本质上来理解，这教义指的是上帝的本质及其属性；从位格上来理解，这教义指的是上帝的三个位格或者三位一体的教义。《威斯敏斯特信条》遵循这一基本划分，但对上帝本质的关注多于对三位一体的关注，至少在第二章（论上帝与三位一体）是如此。《信条》因这方面的不平衡而遭受T.F.托伦斯（T.F.Torrance）和罗伯特·莱瑟姆（Robert Letham）的批评。莱瑟姆甚至说，《信条》“缺乏焦点，不能为有效地面对伊斯兰教提供工具”。但他也注意到《威斯敏斯特大教理问答》特别强调三一论。无论人们对《信条》中三位一体教义的教导有什么评判，有一点是很清楚的，清教徒神学家在他们的著作里都对三一论大书特书。本章讨论清教徒有关三位一体教义的著作，特别关注三一论神学方面的一些问题。
鉴于几个世纪以来各种各样的异端都攻击过这一教义，人们不会惊讶于发现，在所有普世或大公基督教正统的神学教义中，人们在给三位一体的教义下定义时最为仔细谨慎，这在古代教会的《尼西亚信经》（Nicene Creed）、《使徒信经》（Apostles’Creed）和《迦克墩信经》（Definition of Chalcedon）等普世信经中可见一斑。《威斯敏斯特信条》里的三一论是尼西亚式的，这表明清教徒神学家们刻意解释和捍卫了普世信经和古代教会会议里三位一体的教导。因为在17世纪兴起了受苏西尼派教徒影响的反三位一体的运动，所以捍卫三位一体的教义就极为迫切。大量捍卫三一论正统的书籍便纷至沓来，包括约翰·欧文和弗朗西斯·切内尔等重要人物的作品，也包括沃克敦（Warkton）牧区的牧师尼古拉斯·艾斯卫克（Nicholas Estwick）等人的作品。他们长篇累牍地抨击约翰·比德尔（John Biddle，1615-1662）的苏西尼主义。
在17世纪中期，正式捍卫三位一体教义的责任落在了弗朗西斯·切内尔的肩上。作为威斯敏斯特议会的会员，切内尔特别擅长辩论争议性问题（并且特别犀利），他的反对者真的领教了。他最为著名的抨击苏西尼主义的著作有《苏西尼派的兴起、成长和危险》（The Rise,Growth and Danger of Socianins,London,1643）和《圣父、圣子和圣灵的神圣三位一体》（The Divine Triunity ofthe Father，Sonand Holy Spirit；London，1650）。
威斯敏斯特神学家托马斯·古德温是切内尔的同事，他也写了大量关于三位一体教义的著作。古德温的作品《认识父神和祂的儿子耶稣基督》（The Knowledgeof God the Father，and His Son Jesus Christ），也是17世纪最详尽解释三位一体教义的著作之一。古德温写的关于三位一体的作品，既捍卫了普世信经里阐述的基督教正统，也驳斥了苏西尼派照圣经字面意思反对三位一体的立场。但是，古德温对三位一体的论述，并不是对教父们三位一体神学的简单重述。他对三位一体教义的捍卫在解经上很严格，并且他强调三个位格之间的相互联合和交通，以及这种联合和交通对我们自己与上帝、与人的交通具有重要的实用意义。
除了上述两位威斯敏斯特神学家的著作之外，约翰·欧文的神学著作也令人肃然起敬。欧文也写了大量讨论三位一体教义的著作，着眼于对抗苏西尼派神学上的理性主义，可能也与剑桥柏拉图主义对抗。对所有这些清教徒神学家们而言，三位一体的教义是基督教信仰的根本，其地位如此重要，以至于切内尔提出，佩剑的地方长官应该惩罚那些反对这个教义的人。
令人吃惊的是，17世纪在英国有许许多多的论战，相比而言，有关清教徒三位一体神学的学术讨论并不多。理查德·穆勒注意到：“他们在学术著作和论文中对异端思想已经进行了大量的分析研究，但除个别人之外，大多数人都把基督教正统思想忽略了。”菲利普·狄克逊（Philip Dixon）在他最近出版的论三位一体的著作中也说：“17世纪对正统思想的忽视，给当代对三位一体教义历史的研究，留下了严重空白。大多数学术研究都跳过了这个时期。”这些研究的匮乏，部分地解释了这样一个事实，即17世纪改革宗正统并没有偏离历史上的正统三位一体论，恰恰相反，他们对普世信经和改教家们的观点进行了详细的阐述，并通过解经予以证实。本章将考察清教徒是如何理解三位一体的教义的。因为这个原因，我们要强调的是清教徒著作中神学和解经上的考虑，而不是他们写作的历史环境。
三位一体的上帝：一位上帝，三个位格
清教徒是一神论者，因为这是圣经经文指示他们的不二方向（如林前8：6；申6：4；32：39；赛44：8）。苏西尼派说，只有一位上帝，在这一点上他们当然是同意的。但是这种认同仅仅是表面上的，因为这不是关于上帝身份的全部真理。和古代教会一样，清教徒们坚持“上帝”的独一，以及“神性”的合一，同时他们也主张，在同一个神性里有三个位格。因此，按照古德温的说法：“我们可以稳妥地说，每个位格，圣父是上帝，圣子是上帝，圣灵也是上帝。”欧文曾用几乎相同的语言解释说：“上帝是一；这一位上帝是圣父、圣子、圣灵；因此圣父是上帝，圣子也是上帝，并且圣灵也是上帝。”这点是毫无争议的，如果这点被否定了，“我们就毫无根基—–去讨论上帝本质上的联合，或者位格的不同了”。“清教徒神学家坚持一位上帝有三个位格，他们解释了圣经里每个位格是如何被确认为上帝的。例如，切内尔写道圣经是如何将神性归于圣父、圣子和圣灵的：“论到圣父神性的经文有《罗马书》7章25节，8章23节；论到圣子神性的经文有《使徒行传》20章28节；《提多书》2章13节至3章。论到圣灵神性的经文有《使徒行传》5章3-4节，《诗篇》95篇3节、8-9节，还有《希伯来书》3章1节和《哥林多前书》3章16-17节。切内尔继而谈论三个位格的神圣性，表明每个位格都拥有同样的不可传递的神圣属性，诸如永恒性、无所不在、不变性和无限性。
清教徒因为坚持三位一体的观点而经常被指控为三神论者（tritheism）。他们也因引进了诸如“位格”（person）这样的非圣经词汇而遭到批评。这两项指控值得仔细考察一下。切内尔承认，区分神性中三位一体的位格至关重要，因为三神论和撒伯流主义（Sabellianism）的错误都在于没能作这样的区分。改革宗神学家们避免将“位格”定义为一个独特的本质；否则，对他们三神论的指控便坐实了。在欧洲大陆，弗朗西斯·涂瑞田坚称三个位格有别于上帝的本质，“因为本质只有一个，但位格有三个。前者是绝对的，后者是相对的；前者是可以传递的（—–按着身份来说），后者是不可传递的”。人们通常会发现，神学家使用诸如“实质”（subsistence）或“本体”（hypostasis）（来1:3）之类的词汇，但不用“位格”（person），力图捍卫圣经里三位一体的一神论。切内尔主张，神性里的多个位格或本体是就“相对对立”而不是“相反”而言的。这种相对的或友好的对立体现在，“圣父不能生出自己，但确实生了圣子；我们又想到，圣子是永恒的圣子，所以圣子是上帝，并且我们也确定上帝不能生出另外一个上帝，因为上帝的权能不能也不会施行任何违背上帝本质的事情，没有任何事情比多个上帝更违反上帝的神性了”。
切内尔等神学家抨击这个问题的另一种方式，是诉诸上帝的本质属性以证明三神论是违背上帝本质的。正如穆勒所说，由于上帝的纯一性（即上帝不是复合性的存在），“在三个位格和上帝的本质之间没有什么真正的区别，仿佛本质是一个事物而三个位格的每一位都是另外一个事物似的，因为上帝是个纯一或是非复合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切内尔主张说三个位格都“真实、明确、真正存在于上帝的本质之中；但这三个存在，并不与上帝的本质变成四种或两种完全不同的事物；正如实体、真理、良善和联合没有产生截然不同的四个事物，而是一个真实的事物，没有更多”。换句话说，上帝的纯一性意味着，确切地说，上帝的各样属性之间没有任何实际差别。上帝的属性被区分开来，只是为了俯就有限人类理解力的软弱。上帝的纯一性意味着，上帝的无所不知就是祂的无所不在，就是祂的无限，就是祂的不变性，等等。”而且，上帝的本质不能有多重性。正如涂瑞田解释的：“在上帝里不存在复合，因为复合之物只能来自不同的事物。这里我们谈论的不是一个事物和另一个事物，而是一个事物及其方式，这个事物是非复合而有区分的”。对改革宗神学家来说，有两种思索上帝的方式，即从本质或从位格上，但这两种方式彼此是不可分离的。从本质上思考上帝的教义防止了危险的三神论异端，显示出三神论必然与上帝的纯一性矛盾。
正统清教徒神学家遭受的另外一种批评是，他们使用圣经之外的词汇分析和讨论他们从圣经里发现的观念，对此他们不得不予以驳斥。为处理三神论的批评，我们在此要解释一下使用“位格”或“本体”等词汇之间的关系。欧文认为，基督徒必须承认“从本性、实质、本质、神性或神圣的存在方面来说”上帝只有一位；并且这位上帝“是以圣父、圣子、圣灵三个不同的位格或本体存在的”。但是，当这么说的时候，他所使用的这些词汇在圣经里不能直接找到（尽管本体（hypostasis）在新约中多处地方出现，圣经《希伯来书》1章3节中的这个词在KJV圣经中被翻译为位格[person]，而在武加大译本中被翻译为实体[substantia]）。
欧文回应说，肯定三位一体的真理就是肯定圣经所讲的意思或观念。我们通过对诸如“位格”等词的思考形成理智上对三位一体的理解。否定基督徒的这一特权就是“把我们自己变成无理性的兽类”。”因此，“在宣称三位一体的教义时，我们可以合法而且必须使用其他词语、句子和表述，而不仅仅使用圣经里所用的字词和音节，这并不是教导其他的东西”。重要的是，如果一些词语比在圣经中所使用的词语能更精确和真实地传达圣经的意思，那么“在真理性和神圣性上，圣经启示中延伸出来的必要意义不次于圣经主要和直接表达出来的意思”。
然后，欧文总结三位一体的教义时说：“当圣经启示了圣父、圣子、圣灵是一位上帝，就必然而且无可避免地看见，那是要将这个理解为，三个位格本质上是一位—–在不同的本体中是三位—–这依然是神圣启示，和这些事物采用的首要原则一样。”这是理解改革宗神学一个极为重要的方面。欧文所主张，而且他同时代的清教徒也都认同的是，《威斯敏斯特信条》所谓从圣经推断出的“好的和必要的上帝在三个位格中是一个本质”这句话千真万确，因为这是从所写的上帝之道中推断出的真理。苏西尼派当然强烈地反对这种理性推理，因为苏西尼派神学家所持的愚钝的圣经学，不允许他们作出这种神学推理。
和欧文一样，托马斯·曼顿也承认“本质”和“位格”不是圣经里所用的词汇，但他主张这些是我们在如此深奥的问题上所能用的“最好”词汇，有助于我们预防犯将本质多元化或取消位格的错误。使用这些非圣经词汇也有助于神学家避免和反驳像三神论这类的异端。而且曼顿在“本质”（essence）和“存在”（existence）之间作出区分：“说每个位格都是本质是正确的··但··适用于存在的—–不适用于本质：每个位格都是上帝，但不是每个位格都是圣父、圣子和圣灵。”曼顿回应了上面所提到的撒伯流主义（形态论）的错误，他们假想圣子的位格和圣父的位格是一样的。早期反三位一体论的人争论说，如果基督是上帝，祂和圣父有同样的存在，那么圣父就也道成肉身了。但是曼顿争论说，尽管这三个位格共享相同的本质（ousia），他们并不共享相同的本体。和曼顿一样，古德温也主张说，尽管三个位格有同一个本质，但是有不同的本体，这本身证明了上帝的外在事工。因为这些位格有不同的本体，所以说圣父道成肉身是错误的。这与早期大公教会的见证，比如《迦克墩信经》和《亚他那修信经》（Athanasian Creed）中的定义是一致的。所以，这些清教徒神学家不仅证明了使用非圣经词汇的正当性，而且也通过对本质和本体进行区分驳斥了对他们的三神论指控。
切内尔肯定了上面所提到的几点，对三位一体的教义作了很有帮助的总结：
我们深信只有一位上帝，完全单一、唯一、独一，神性的联合是—–最奇特的联合—–所有三个位格都具有唯一、同一、无限的神性，因此必须在彼此里面共存，因为三个位格是绝对的三一上帝，也是同一位无限的上帝—–在同一个本质里联合，三个位格的不同本体不相混淆；尽管彼此共存，但三个位格的本体是不同的，然而却是完全同质的。
切内尔、古德温、欧文和涂瑞田等都对适用于本质和适用于位格的语言进行了区分（本质性和相对性）。也就是说，从位格上说，圣子和圣灵都是从圣父而来的（aPatre），但是从各自的本质而言，圣子和圣灵是自我存在的（ase）。因此，上帝本质上的合一（凡在上帝里面的，从本质和绝对上说都是上帝自身）是由三个位格的关系秩序来维持的（“凡在上帝位格里面的，从相对和形态上说并不能马上完全与上帝的本质一样”）。因为圣父不是圣子，圣子不是圣灵，圣灵既不是圣父也不是圣子，在这三个位格之间的关系方面产生了许多考量。
三位一体的内在交通（相交）
清教徒们非常关心信徒在与基督联合的基础上同上帝的交通。信徒与三一上帝的联合和交通是一个影儿，那存在于三位一体的三个位格之间的联合和交通（“互相怀抱”或彼此接纳[mutua circumplexio]，也称之为“彼此内住”，或相交[circumcessio]）更为亲密。人们普遍认为，在分析三位一体的教义上，西方教会把焦点放在上帝的本质上，而东方教会把焦点放在三个位格之间的关系上，但这种典型的、过于简单化的区分在清教徒的思想中化为乌有了。
三位一体被定义为在一个上帝里面存在三个位格，三个位格共享同一神圣本质（tres personae in una essentia divina），三个位格之间永远彼此交通和喜悦。爱德华·雷简要地论述了三位一体之生命的这个方面，指出这是“上帝的团契”，即“所有三个位格始终彼此连结，并且自身永恒地以彼此为乐”。这种完美的交通，严格地说只存在于三个位格之间，不能够传递给受造之物。古德温视这三个位格为“自身之间的社交”，在这样的社交中三个位格有完全的满足，彼此喜悦、荣耀、交谈。这种“不能传递给任何受造之物的”交通，不仅是古德温三位一体教义的核心，也是他论述造物主与受造物之区别的核心。三个位格之间的永恒交通被古德温描述为“至高和独立的”交通，包括了与神圣本性有关的共同和各自的兴趣。阅读古德温对三位一体位格间交通的看法，以及他对救赎之约（pactum salutis）的观点，读者可能会有这样一个印象，即古德温拥护社交性的三位一体论，一种三神论。古德温当然拒绝这样的指控，这也解释了欧文为什么在先前谈论“上帝的神圣交通”时使用如此谨慎的措辞，欧文称“神圣相交”是个“粗鲁的”词。“
清教徒作者们用不同的方式描述三个位格的相互关联，但他们都同意：因为每个位格都有内在生命，而且在彼此的联合中存在，三个位格有相同的兴趣。正如切内尔解释的，圣父、圣子、圣灵“在神性里是合一的，彼此内住、彼此拥有、彼此爱慕和荣耀，从永远直到永远”。清教徒通常都会谈到《箴言》8章30节（“那时，我在他那里为工师，日日为他所喜爱，常常在他面前踊跃”），他们从基督论的角度认为，这一段是从永恒的角度描述三位一体内在关系的。古德温引用这节经文，是为了强调每个位格在其他位格里找到喜乐，三个位格互为喜乐之源。特别是，圣父因祂生出圣子而喜乐，这位圣子作为上帝之子，是和祂永远共存的。托马斯·曼顿同样提到这段，谈到“神圣的三个位格之间彼此亲密、喜乐和满足”。三个位格之间不仅有完全的知识和喜乐，而且包括三位一体的各个位格共享相同的神圣主权，这理应是三个位格共同享有的（启3：21）。总之，三个位格之间的这种交通，指的是三个位格的彼此内住、彼此拥有、彼此联合；每个位格完全共享其他两个位格的生命。
三位一体的外在事工是不可分的
三位一体彼此内在的交通这一教义，对我们理解上帝的意志具有重要的意义。切内尔在简单谈论内在交通之后，主张“三个（位格）联合出现”在每个神圣事工中。换句话说，三位一体的外在或外部事工是不可分的（Opera Trinitatis ad extrasunt indivisa）；也就是，三个位格在事工中都彼此赞同、相互合作。欧文在他著作《与上帝的交通》（On Communion with God）中提出这样一个原则：“当我选择在某件事上要与任何一个位格有特别交通时，我并没有说在那件事上与其他两个位格没有灵里的沟通”，因为“上帝的这些外在事工，被称为三位一体的‘外在事工’（Trinitatis ad extra），通常是共同的、不可分的”。
古德温也解释了这个正统的原则：“这的确是一个原则，三位一体的外在事工是不可分的，创造和救赎我们的事工及其他所有的事工，都是三个位格一起做成的。三个位格是一位上帝，拥有同一个本质，所以也一同做工。”但是，因为三个位格具有不同的存在形式（modus subsistendi），所以也有不同的事工方式。因此，可以说圣父使基督从死里复活（罗4：24；西2：12-13），但也可以正确地说基督使祂自己从死里复活（约2：19；10：17-18），圣灵使基督从死里复活（罗8：11）。因为“三个位格都一起做每个事工”，可以说圣父、圣子和圣灵都使基督从死里复活。但是，在基督从死里复活时，祂的身体“没有一同做这件事，因为那个身体是死的，但是上帝的儿子，第二个位格，一同做工使那个身体和灵魂复活”。约翰·阿罗史密斯（John Arrowsmith，1602-1659）对三位一体外在事工的本质作总结说，这些事工都是三个位格共同做成的。圣父、圣子、圣灵一同创造；上帝的意志在所有三个位格中是同一个，因为三个位格共享同一个本质。但是，“三个位格有不同的本体，圣父与圣子的位格不同，圣子与圣灵的位格不同，因此三个位格有不同的作工方式”。“上帝的合一和三个位格的区分都是建立在本体的观念上的。古德温同样指出，尽管三个位格共享同一个本质，但因为位格之间有所不同，每个位格的运行“按照不同的本体，并与各自的位格相称”。“因此，圣父作为另外两个本体的根源开启事工，圣子推动事工进行，前两个位格而出的圣灵“使事工臻于完美、达到高潮并完全执行”（林前8：6）。
尽管这一基本原则将外在的事工归功于三位一体的三个位格，但古德温主张可以将某些外在事工（取决于是什么事工）特别地归于三个位格中的某一位。”欧文在这个原则的基础上表示，我们与一个特定位格有“主要、直接和显著的”交通，“所以与另外两位格的交通是次要的”。这暗示了三个位格的同权，但是，通常将某个事工归于某一位格，比如圣父，目的是为了展现圣父的独特性。因此，信徒是在爱里与上帝亲密交通，在恩典里与基督密切交通。古德温和欧文都绞尽脑汁要明白这与圣子的道成肉身有什么关系。例如，虽然某些神圣的属性是归于圣灵的，“圣灵有特殊尊荣，使神子和人子耶稣合二为一”，但古德温相信“这（道成肉身的）行动更应该特别归于圣子自己；作为第二个位格，祂为救拔人而在祂的位格里拥有人的本性”（来2：16）。”当然，古德温同意，如果人们在三位一体的外在事工是不可分的基础上辩论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冲突。但在古德温的思想中，道成肉身是“圣子的特别行动—–祂取了（我们人的本性）”。“欧文主张这是三一上帝外在行动的“原初果效”。但是，“从权柄的授予上来说，这是圣父的行动—–从人性的形成上来说，这是圣灵的特别行动—–从承担上来说，或者把我们的本性承担在祂自己身上，这是圣子位格的特别行动”。“其实古德温和欧文都主张，不可分的外在事工通常显示位格中的一位是他们的“运行焦点”（terminus operationis），在事工的运行中起关键作用。在上面的例子中，尽管道成肉身是三一上帝三个位格的意志的行动，但最后落在了圣子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