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神的故事，你的故事

第三章：自订协议的神

The God Who Writes His Own Agreements

我们要如何思想神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当我们想到这样的关系时，我们心中会出现何种模式？

在我们周遭的各种文化中，人们提出许多模式。让我提出其中三项，可能会有帮助。

模式1：心肠超软的爷爷

神是一位乐善好施的绅士，蓄着一脸飘逸的长胡子，祂主要的工作就是和蔼可亲。当我多年以前还在英国求学时，曾经到德国去一阵子，目的是要加强我的德语。我在那里上语言学校时，一位来自法属西非、学工程的博士班年轻学生也在那里学德语。我们每隔一阵子——一个星期大约两次——都会一起出去吃饭，并且以我们觉得比较自在的语言交谈，也就是法语，而不是令我们两人都觉头疼的德语。我后来多一点认识他，知道他已经结婚，来德国学德语，将来还要回到一所德国大学完成机械工程的博士研究；他的妻子正在伦敦学医。不久以后，我发现他大约每周都会到城里的红灯区去一次，花钱找个女人。这时我跟他已经相当熟了，所以，一天晚上，我们又一起出去用餐时，我问他：「我无意太过冒犯你，但是，如果你发现自己的妻子在伦敦也干了类似的事，你会怎么说？」

他说：「喔，我会宰了她。」

我说：「那听起来好像是双重标准。」

他回答说：「没错，但你必须了解，在我的家乡——在我们的部落结构中——她那是在羞辱我。事关荣辱。我必须杀了她。」

我说：「但你曾告诉我，你是在宣教学校长大的。那里教你学习圣经。你知道圣经上的神没有双重标准——男人一套标准，女人又一套标准。」

他回答道：“Le bon Dieu，il doit nous pardonner.C＇est son métier”（法语，意思是「神很棒。祂必须赦免我们。那是祂的工作」）。事实上，我这位朋友是在引用凯瑟琳大帝（Catherine the Great）的话。这句话太棒了，可以使我们免受惩罚，摆脱任何一种的罪恶感，不是吗？这是神与人类关系的一种模式。祂是心肠超软的爷爷，祂唯一的工作就是和蔼可亲，并且赦免我们。

模式2：自然神论

神是超级伟大。想象一下，要以光速从一个星系旅行到另一个星系，需要无法估量的漫长时间。有多少星系呢？尽头在哪里？而这一切都是神造的。祂比这一切都更伟大，大得无可测度，荣耀超绝。所以，你当然不能指望祂关心你这个在地上微不足道的存在。你在祂眼中的重要性，就像纳米粒子对我们的重要性一样。即使你真正关心你农场上的生物，你通常不会花太多心思在蚯蚓身上。为什么神要甩你呢？整个宇宙就像一个大的老式手表，祂可能已经给它上紧了发条；但现在它一直在运行，祂无需参与在其中，它会自己运转。

无论是自然神论模式，还是爷爷模式，都不符合圣经。诚然，根据圣经，神确实造了这一切。此外，祂真是「很大」，荣耀超绝。但圣经也将祂描绘为要与人建立关系的神，会与祂照着自己的形象所造的人互动、交谈，密切关注他们的事务，当然也要求他们交账。我们会发现，圣经中将祂描绘为无比慈爱，同时又是完全圣洁，因此，当祂面对悖逆、罪、以及一切的卑鄙下流和邪恶时，祂就——没有其他词可以形容——生气。因此，第一种模式的神虽是很常见的，却不符合圣经，因为祂只不过是和蔼可亲的：祂没有公义，没有道德的素质或审判，仅仅做个毫无热情的神，也被人看为如此。爷爷模式把我们放在宇宙的中心，神的角色是在那里娇惯我们。这就叫做偶像崇拜。

第二种模式不符合圣经，因为它对神的描绘使祂变成太遥远，太不关心，太没有人情味。在圣经中描绘的神是非常愿意与人建立关系的神，祂也同样拥有绝对至高无上的主权。

我们可以考虑神与人类关系的另一个模式。

模式3：互相利用

这种模式在相信多神论的人当中非常普遍，就是在那相信多神的宗教中。这些神都是有限的。他们都具有个性，而且其中许多都有其怪癖、缺点、罪恶、怪异行为、罪、和需要。他们也有专属的兴趣范围，和专属的运作领域。所以，这类异教的运作方式是：你到特定神明的庙里去，将那神明想要的东西给他。你献上一个指定的祭物，或捐赠给神明的庙宇，或参与某个规定的仪式，藉此帮神明搔痒（这当然是隐喻说法）。然后，也许神明会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所以，你想在第一世纪的地中海进行一趟美妙而安全的航行？那就去海神（Neptune）庙，献上适当的祭物，希望并祈祷海神保佑大海平静，使你有一趟安全的旅行。你必须向你的股东发表重要的演讲？那你就到执掌沟通的神明那里去，在希腊世界是希耳米（Hermes），在拉丁世界是墨丘利（Mercury）。你献上适当的祭物。帮神的背搔痒，神也帮你的背搔痒。因此，这种形式的宗教是一种一报还一报的安排：礼尚往来。在这类体制之下，你可能生活在某一种担心中，怕自己给予的还不够，或搔得不当，也可能是怕这个神明的脾气特别暴躁。

我们必须承认，有些自认为是基督徒的人，也认为自己与神的关系是这种「礼尚往来」的类型。只要你够好，你就会得到幸福的婚姻。只要你每天读灵修书，你就会长寿，至少在九十六岁之前不会得癌症。只要你在工作上诚实，你就不会像别人一样失去你的工作，他们比你更应该失去工作。只要你常常祈祷，你的孩子就永远不会反叛。有一天，你会去天堂。你帮我的背搔痒我帮你的背搔痒。

当然，这个模式的问题在于它的预设：圣经上的神是有需求的，因此，你确实可以把祂需要、因此也是祂想要的东西给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互相利用的宗教方法是一种以物易物的系统。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个系统适用在多神论的理论中。众神都是有限的，他们都有需要。但是，假设你面对的是一个没有任何需要的神。你要给祂什么？

神不能被人操纵（使徒行传十七24）

使徒保罗了解这些事。保罗是第一世纪的传道人，在耶稣被钉十字架与复活之后不久出现在舞台上。新约圣经大约四分之一是他写的。他拥有特别的恩赐，向当时主导罗马帝国文化的多神论者传扬圣经上的神。例如，我们见到他在雅典这座伟大的城市，仔细向人解释一位不能被人操纵的神是和多神论者的神何等不同。雅典在当时是以罗马世界中最有学问的城市而闻名，其次是埃及的亚历山太。

当保罗在雅典向一些哲学家和教师演说时，他解释了他所认识的真理。他们的世界是一个多神的世界，他们的宗教的本质就是「你帮我的背搔痒，我帮你的背搔痒」。但保罗说：「创造宇宙和其中万物的神〔因此，你发现他正在从创世记一～二章阐明圣经中关于创造的教导〕，既是天地的主，就不住人手所造的殿」（使徒行传十七24）。保罗并不是说神不能在一座殿宇中显明自己；如果神想要的话，祂当然能。他的意思是，神不能被缩减到只是在一座殿宇中，被祭司阶级操纵和驯化。你不能把祂摆在一个位置，只要给殿里的祭司一点钱，就可以操纵祂去做你想要祂做的事，这些祭司号称是知道神明需求的专家。圣经中的神太大了，不能那样；祂在一切之上拥有至高无上的主权，祂不能被人操纵。

神不需要我们（使徒行传十七25）

然后，保罗这么说：「〔神〕也不用人手服事，好像缺少什么」（使徒行传十七25）。这真是很不寻常的，不是吗？神不需要你。祂必然不需要我。祂不需要我们的赞美乐团。彷彿神到了星期四下午就开始说：「哦，我几乎迫不及待地期盼星期天来到，那时他们会再次弹起吉他。我感到非常孤单。我需要在这里被振奋起来。」不是这样的！祂不需要我们的崇拜。祂不需要我们的金钱。祂不需要我们。祂不需要任何东西。在已过的永恒中，在没有任何事物以前，神就存在了，而且祂充满了完全的喜乐和满足。即使这样，祂那时就是一位慈爱的神，因为在独一神的复杂性中（我们将在适当的时候看到这意味着什么），父神爱祂的儿子（我们将会探讨这句话的意思）。就在神自己里面，有一个「他性」（otherness）。祂创造人类，不是因为祂是孤单寂寞的，心想：「你知道，身为神，如果我创造一两个具有我的形象的人，每隔一段时间让我兴奋一下，我的工作会比较有意思一点。」祂根本不需要我们。在这方面，照着圣经中所启示的，不能将神与多神论中那些有限和有需要的神明相提并论。

请勿误解：「神不需要我们，」这个真理并不表示祂不回应我们，不表示祂不能喜悦我们，不表示祂可能不喜欢我们；祂的确回应我们，但并不是因为祂自己的存在或属性有一些内在的需要，而是出于祂自己的美善和旨意。祂与我们互动，不是因为祂没有预见未来，不是因为祂已经让事情失控，不是因为祂放弃了自己至高无上的主权，不是因为祂从来就没有至高无上的主权，不是因为祂心理受损，也不是因为祂需要什么东西——而是出自祂所是的一切与祂所有特色和属性的美善。祂回应我们时总是符合祂的属性的一切。祂始终是神，少一点都不行。

保罗要让这些见多识广的学者们明白这一点，你能想象那是何等困难吗？因为他们的整个宗教观念，都是与此种形式的「你帮我的背搔痒，我帮你的背搔痒」的多神论息息相关的。

我们需要神（使徒行传十七25）

保罗补充另一点，使得神与雅典诸神之间的区别更加鲜明：「〔神〕自己倒将生命、气息、万物赐给万人」（使徒行传十七25）。神不需要我们，我们却需要祂。保罗的论点直接出自创世记一至三章：我们倚靠神赐下「生命、气息、万物」。

当主耶稣在地上时，祂告诉我们，如果没有神的许可，没有一只麻雀会从天上掉到地上，而你的头发也都被数过了（见：马太福音十29～30）。对我而言，这意味着神为我的头发保持着一个账户，里面的头发迅速减少，神对它了如指掌，甚至连那些正在掉落的也不例外。而我呼吸的每一口气息，都是藉着祂的决断。保罗提醒我们，我倚靠祂供应生命、气息、和其他的一切——食物，健康。我是一个完全倚赖神的受造之物。我不是造物主。

所以，你打算与这样的神有什么关系呢？祂不是心肠超软的爷爷，而且，祂不是与我们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神。祂非常愿意与人建立关系，但祂没有需求。这意味着你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跟祂交换。你还活在这里，唯一的理由是因为神如此决断。

我有一个任教于达拉斯（Dallas）一所神学院的朋友，他是挺好的一个人，新约圣经的老师，重要书籍的作者，有三个孩子，一个在西伯利亚做宣教士，一个在俄罗斯做宣教士，一个在阿富汗做宣教士；上周，他到外面慢跑，回到家，躺下，就死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你的心继续跳动，那是因为神如此决断。如果祂说：「回家吧，我的孩子。时候到了。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你就去了。或者，如果祂曾经说：「无知的人哪，今夜必要你的灵魂。」你就死了。你将如何与这样的神进行交易呢？「神啊，我要给你百分之十。」但祂拥有你和你所是、所有的一切。「主，我会成为一个宣教士。」「我会成为教会的执事。」你想贿赂神吗？那会使你成为更好的人？

不，你只有一个办法来与这种神建立关系，那就是祂向你彰显祂至高无上主权的恩典。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进行交易。

在圣经中，至高无上主权的恩典——神决定要施恩给一些人——运作的方式，有许多不同的结构。有时神满有恩慈地应许祂将要做的事，让人们学习相信祂所说的话，信靠祂的话语，期盼祂将要做的事。有时候，神与他们订立正式的协议。这些正式的协议被称为「约」。我想，我们可以把它们当作一种合同，法律协议——不同之处在于现代的合同是双方协商的。在圣经中的约，往往是映照出古代世界中众所周知的约。在某些情况下，古代一个地区的超级强权会将「约」加诸于一个附庸国：它全都是自上而下的。神的约也一样：祂是那写下自己的协议、自己的约的神，祂的恩典在这里彰显出来，令人惊叹。

圣经说到神所拟定的几个约。我们从神与亚伯拉罕所立的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