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智慧的开端

第8章、上帝的无限

我们的天父：让我们看见你的荣耀，即使必须藏匿在岩石洞穴中，在你手掌的掩护下；即使要失去朋友或产业，或减少在世的日子；无论是什么代价，让我们按你所是的来认识你，好让我们按你当得的荣耀来敬拜你。奉主耶稣基督的名，阿们。

这世界是邪恶的，这时代已经渐渐到了末后。上帝的荣耀已经离开了他的教会，如同当年以西结先知看到有火一样的云彩离开了圣殿。

亚伯拉罕的上帝已经不再让我们感觉到他的同在，另外一个我们的祖先所不认识的神，在我们中间安居下来。这个神是我们造的，正因为我们造了他，所以我们可以理解他；因为我们造了他，所以他永远不会把我们吓一大跳，不会让我们五体投地，或惊恐畏惧，也不会超越我们，遥不可及。

荣耀的上帝有时也的确启示他自己像冬天的太阳一样温暖可爱，撒下祝福，但是他经常是在医治人、赐人永远的亮光之前，令人惊恐，把人压倒，使人眼瞎。我们祖先事奉的是这样一位上帝，他也愿意作他们的属灵后代的上帝。我们只需要为他预备住所，用我们的信心、爱心和谦卑顺服。我们只需要足够地渴求他，他就会来到我们这里，向我们显现。

我们是否要让一位圣徒，同时又有思想深度的人，来劝劝我们？听听安瑟伦吧，不光听而已，更好的是听了照着做。

兴起吧，渺小的人啊！暂时放下你手中的事情，暂时屏蔽你烦扰的思绪，把愁苦重担都抛在一边，经营劳碌弃之脑后。为上帝分别出一小段时间，在他里面安息片刻。进入心灵的内室，把一切思虑都关在外面，只让上帝，或任何有助于你亲近上帝的东西进去。现在说吧，用我整个的心灵来说！现在对上帝说，我如今寻求你的面，主啊，你的面，我正要寻求！①

①St.Anselm,Proslogium,3.

在一切我们所能想到和说到的关于上帝的事情，他的无限是最难把握的。仅仅要想象无限就是自相矛盾的，因为要把它概念化，就要求我们能够理解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然而我们还是要试试看，因为圣经告诉我们上帝是无限的，如果我们接受上帝的其他属性，我们也必须接受这一个。

在寻求理解上帝的过程中，我们不要因为道路漫长，没有车马舟楫相助就半途而废。登得越高，望得越远，景色就越美，而且这个旅程不是用脚，而是用心来走的。因此让我们追求“出神入化，心灵飞扬”，这是上帝很有可能赐给我们的，因我们知道，他经常让瞎眼的见到光明，他向婴孩和吃奶的吐露的真理，常常是智士和学者做梦都想不到的。现在瞎眼的定要看见，耳聋的定要听见。我们现在要期待接受暗中的宝物和隐藏的财富。

无限，当然就意味着没有限制，而很明显的是，一个有限的心灵不能掌握无限。在这一章里，面对我讨论的对象，我的思想纵然捉襟见肘，我的笔头却不能止步不前，因此读者诸君也一定会发现，面对无限这个话题，我们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深哉，上帝丰富的智慧和知识！他的判断何其难测，他的踪迹何其难寻！

我们陷入困境的理由，在前面已经提到。我们是在想象一个对我们完全陌生的存在样式，与我们所知道、所熟悉的这个由时间、空间和物质所组成世界里的任何东西都完全不一样。

诺洼天写道：“在此时此景，以及在我们所有对于上帝其他的本质与内容思索中，我们都超出了自己的概括能力之外，没有任何人有口才可以恰当地描述出上帝的大能，能够配得上他的伟大。在思想与述说上帝的威荣的时候，所有的思维显得何等无力，所有的雄辩都哑口无言。因为上帝比我们的心思伟大。他的伟大无法想象。不，若是可以想象的话，他就会比我们的心思小，因为我们的心思可以构造这个概念。他比所有的语言都伟大，没有任何陈述能够表达他。事实上，如果有言语可以表达他，他就会比人类的语言小，因为这样人就能够用语言把他的所是收集起来，陈述出来。我们关于他的思想一定是比他小的。我们最高超的话语与他相比都无足轻重。”①

①Novatian,On the Trinity,26-27.

不幸的是，无限这个概念并不常常保持它的精确意义。我们常粗心大意地用它来表示许多或大量。比如，我们说某个画家，为了一幅画，花费了无限的心血，或者一位教师，在课堂上有无限的耐心。其实这个字眼，不能用在受造物身上，只能单单用于上帝。因此，讨论天空是不是无限的，只是玩文字游戏。因为无限者单单只有一位，没有第二位。

再者，说上帝是无限的，也就是说他是无法度量的。度量是受造之物用来描述他们自己的，他描述的是限度，不完美、不完全，不能用在上帝身上。重量描述的是地球对物体的引力；距离描述的是两个物体空间上的间隔；长度描述的是物体在空间里的延伸。还有一些其他我们熟悉的度量，比如，关于液体、能量、声音、光以及数目。我们也会试图度量抽象的东西，比如说：信心的大小、智力的高低、才华的深浅。

所有这些东西都不能用在上帝的身上，岂不是很明显的吗？我们可以用它来看待上帝所创造的东西，却不能用它来看待上帝。上帝在一切之上、之外、之彼岸。我们有关度量的概念包括了高山和人类、原子和星球、引力和能量、数量和速度，但绝不包括上帝。我们不能够说到上帝的时候，又说到尺度、数量、大小、重量，因为这些说的是度数，但在上帝里面没有度数。上帝是他一切所是的，没有增长，没有加添，没有发展。在上帝里面没有多与少，没有大与小，他在他自己里面是其所是的，从来不带限制性的思想或话语。上帝就是上帝，就这么简单。

在那位神圣存在的可畏深渊里面，可能隐藏着我们一无所知、也对我们毫无意义的属性，就如同慈悲和恩典对撒拉弗与基路伯没有个人的意义一样。这些天使可能知道上帝有这些属性，但是他们因为没有犯罪，不需要祈求上帝的恩典和怜悯，所以他们不可能对这些属性有个人的体验。所以，可能会有——而我相信肯定会有一些上帝的本质性的属性，他甚至没有对那些得到救赎的、被圣灵光照的儿女们启示出来。这些上帝属性隐藏的方面，与别人没有关系，只是与他自己有关。它们就如同月球的背面，我们知道其存在，但是却从来没有探察过，它对我们地球上的人没有直接的意义。我们完全没有理由去探究那些没有被启示出来的上帝的属性。我们知道上帝是上帝就行了。

你的里面永远有，

自己点起的火焰在燃烧，

你从自己里面，

一直提取无名的香膏。

无须受造之物的敬拜，

无须隐藏他的相貌，

上帝永远是同样的奇妙！

——法柏

然而上帝的无限这一属性是启示出来了的，这一启示对我们大有益处。但是，除了让我们在惊奇中思想它以外，对我们来说，它还有什么意义呢？当然有了，有很多。我们越是多认识自己，多认识上帝，就越能从这一属性得到益处。

就因为上帝是无限的，所以由他而来的一切事情也是无限的。我们这些可怜的受造之物，不断地从内在、外在两方面的限制受到挫折。我们一生的年岁实在很少，而且快如穿梭。人生就好像是一场短暂而紧张的音乐会排练，而我们却不能够存留到音乐会的开场。就在我们刚刚学会了一点点技巧的时候，我们却被迫放下手中的乐器，简直没有时间来思考、操练和表现我们的天性指示我们的那些我们所能做的事情。

从我们的诸多有限性转身，去思想上帝的无限，对我们是多么完全的满足啊！永恒的年岁存在他心里，对于他来说，没有时间过去，而是保留着；那些在基督里的人，与他一同享受无穷无尽的岁月里无穷无尽的丰富。上帝从来不会匆匆忙忙。没有什么工作是必须在限定时间完成的。仅仅知道这一点，就会让我们安然无忧，神经放松。对于在基督之外的人，时间是一头吃人的猛兽；然而这头猛兽在新造的人面前，卑躬屈膝，咕噜乞怜，舔手示好。时间，这个旧人类的敌人，成为了新人类的朋友，而天上时间旅程中的众星，也为了上帝所要尊荣的儿女们而战斗。这些我们都要从上帝的无限性中得知。

可是还有更多。上帝在这世上所给我们的礼物都是有限的，它们之所以有限，是因为它们是在受造界里。但是在耶稣基督里得到的永生是无限的，就如上帝那样。基督徒拥有上帝本身的生命，分有了他的无限性。在上帝里面，有无限的生命供应所有的人，并且有无限的时间来享受这生命。天然的生命都逃不过生老病死的循环，但上帝的生命却是回到他生命本身，并且永远没有终止。这就是永生：认识独一的真上帝，并且认识他所差来的耶稣基督。

上帝的怜悯同样是无限的，这一知识对于那些饱受罪恶感折磨的人，并不是无关痛痒的学术知识。“罪在哪里显多，恩典就更显多了。”（罗5：20）罪显多是世界的灾难，但恩典显多则是人类的希望。罪无论有多少，总是有限的，因为是有限的人心和头脑所制造的；但是上帝的“更多”就把我们引到无限中来了。我们受造物有深深的顽症，但上帝却有无限的灵药。

一个又一个世纪，基督徒在见证“上帝爱世人，甚至—–”（约3：16）我们还要在上帝的无限亮光中自己去体验这个大爱。他的爱无法测度，无边无际。它之所以没有边界，因为它不是一个什么东西，而是上帝的本质属性的一个方面。上帝的爱就是他的所是的一个方面，而因为他是无限的，所以他的爱可以包容他所创造的整个世界，甚至加上亿万个这样的世界也宽绰有余。

看哪，这就是我们所崇拜的上帝！

我们忠实、永远不改变的朋友。

他的爱与他的能力同样浩大，

而这二者，没有人能够测试，

也没有终极。是耶稣，这位创始成终者，

以他的灵引导我们安全回家。

我们要为过去的一切赞美他，

并把将来的一切交托给他。

——约瑟·哈特（Joseph H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