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客旅

第四章安在桥上的家

腾冲是中国西南边陲的一个贸易中心,位于南方丝绸之路的要塞,是连接中国南部、缅甸和印度的交通要道。这个边城在马可·波罗时代就已经很有名。几个瑞典宣教士到腾冲的时候,日常货物仍然是由骡马驮运着,行走在延续数千年之久的古栈道上。

城的四周都用砖砌起高高的城墙。城墙有4个门:北门、南门、东门和西门,由士兵日夜把守。厚厚的城门在日出时打开,日落时关闭。被处决的土匪的首级悬挂在城墙外,以警示不法之徒。

抵达腾冲之后,塞玛和哈尔达继续向东走,大约需要10天的时间,抵达她们的目的地长宁。在那里设有中国内地会的办事处。她们希望4个瑞典年轻女孩子和她们一起前往长宁,但经过讨论,4个年轻人决定留在腾冲。哈拿写信说:

我们确信瑞典亲友在恒切地为我们祷告,我们为此感谢神!主耶稣无疑也悦纳了你们的祷告,使我们成为腾冲的祝福。

我们有两个月时间呆在缅甸,我相信这绝不是偶然。如果我们当时继续前行,塞玛和哈尔达肯定会成功地说服我们与她们一起去长宁。求神大大地施恩给她们!

我想神一定会把我们放在他所希望的位置,塞玛和哈尔达接受了美国教会的资助,因此他们最好的选择也是去到她们的阵地。我们得到瑞典自由教会的资助,因此我们决定留在教会预备我们将要开展工作的地方。

我们确信神会引导我们和格洛生牧师及他的妻子安妮一家配搭工作,尽管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见过面。我们没有足够的钱去昆明和他们见面。

1925年6月,格洛生牧师举家搬到腾冲,接替内地会腾冲工作站以前同工的工作。他们一家长期生活在中国北部,早已习惯了中国的语言和生活方式。他们一家人的到来让刚刚来到中国的几位年轻宣教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哈拿在信中继续写道:

神差派格洛生牧师一家到这里来帮助我们。现在我们租到了房屋,屋子里还有一个客厅。我们简单地把房子修缮了,在大厅里布置了一些椅子。我们可以在大厅里公开聚会了。

聚会的时候,格洛生牧师和一位年轻的傈僳族弟兄,我们都叫他易大哥,负责向会众讲道。我明显感到神在他们内心做工!礼拜天早上10点钟,有50个孩子来教会上主日学。11点钟开始成人聚会。屋子里坐满了人,连过道也挤满了。

由于我们刚来,还听不懂汉语,更不要说讲话了。但我们能唱几首中文的赞美诗。我们也用瑞典语给大家表演。

我感到神常常与我们同在!

哈拿提到的住所是内地会牧师富能仁通过内地会帮忙租到的。房子在郊外,紧挨着河边的一座拱桥,不远处就是一条瀑布。住在房子里,任何时候都能听到舒缓的水流声。富能仁给她们的房子取了一个名字——“桥上之家”。

这房子以前是一家客店。哈拿和她的同伴在这里一共住了两年。

“桥上之家”成为瑞典宣教士学习语言的学校。她们急切地想学会普通话和当地部落的土语,了解不同民族的风土人情。她们希望尽快到人群中宣讲神的福音。

每天的学习计划安排得有条不紊:

早上7点起床,用英语祷告。接着,一名男老师给她们上汉语课,一直到早上10点。接下来,学唱中文赞美诗,学习用中文祷告。祷告结束后吃早饭。

11点开始,一位女教师教她们两节汉语课。课后是自由活动。

下午3点到5点是《圣经》学习。晚餐的时候,女孩子们要轮流到厨房帮忙,学习做中国菜。

除了固定的学习时间之外,她们也利用课余时间抽空作探访。每周五晚上,她们去参加中国基督徒的一个聚会。

除了周五聚会和周日聚会,她们也去参加另外一个聚会。这是一群刚信主的女孩子,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卖做童养媳。她们中有些已经嫁人,但丈夫和婆家人待她们如同佣人样,任意欺凌。

哈拿等人没有浪费任何闲暇时间。她们分分秒秒忙个不停。富蕾德和哈拿负责照料孩子,安排好每个星期天的儿童主日学。她们把《圣经》经文做成小卡片发给孩子们,教他们唱英文歌曲和瑞典歌曲。

孩子们非常喜欢她们。

许多女孩子缠上了小脚,走路很不方便。虽然中国政府早已禁止给女孩子缠脚,但偏远地区很多人还是我行我素。女孩刚满两岁,她的双脚先是被浸在热水里,然后用布带紧紧地裹起来,使脚趾头弯向脚板心。哈拿在写给家人的信件中写道:

听到小女孩的尖叫声和哭喊声,我心里难受极了。她们一定痛极了。我知道她们的痛,有时也陪着她们哭。

女宣教士也肩负起帮助缠脚的成年妇女医治她们脚上坏疽的任务。哈拿她们在探访村民时,总是竭尽全力说服孩子的双亲不要再为孩子缠脚。

在腾冲英国领事馆里有一台短波收音机。每当工作人员接收到来自欧洲的最新消息,他们就刻蜡纸印出来,分发给在腾冲的外国人。有时他们也招待初来腾冲的外国人,请他们喝下午茶和出席社交宴会。

早在几年前,内地会就在腾冲设立了办事处。因为内地会的事工,该地有了第一批基督徒,他们对来自瑞典自由教会的宣教士表示欢迎,李大妈就是其中一个。多年以来,她天天向主祷告,求主派人来兴旺福音。

如今神回应她的祷告!她高兴地看到主派遣好几位瑞典姊妹来到腾冲。李大妈教哈拿等人阅读中文《圣经》。为了教她们正确发音,她带她们到村子里向当地人学习。另一个“圣经老师”也很快出现,她就是蒋大妈。帮助她们的还有张牧师。他也向神祷告,求神派宣教士来帮助他们。张牧师从小失明了,但他硬是把整本《圣经》牢牢地记在心里。

富能仁经常来腾冲探访这群年轻的宣教士,用言行鼓励她们。他创造了傈僳文字,翻译了傈僳语《圣经》,创作了很多傈僳语赞美诗。年轻的瑞典宣教士们从富能仁身上学到许多传福音的方法,很快付诸于自己的实践中。按照富能仁的经验,她们也许应该建立一个宣教站,作为她们的事工和行政中心。在用不着下乡的日子里,她们就可以住在宣教站里面。许多差会的办事处里面都建有教堂。几个瑞典年轻人暂时在外面租了间大屋子做教堂。

她们经常离开腾冲,到乡下的集市上办露天聚会。在聚会上,她们为乡亲分发福音单张,销售《圣经》小册子。每一次聚会,宣教士都随身带上乐器,她们唱的赞美诗常常吸引大批群众围观。

宣教士尽量用刚学到的土话传福音。但有时候因为声调弄错,反而被当地人当成笑柄。每次说错话,发言者固然会感觉有些尴尬,但她们离开后,这些笑话则在很长时间内成为当地人津津乐道的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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