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圣经神学与解经讲道

8圣经启示的架构是什么

WhatIstheStructureofBiblicalRevelation?

应用圣经架构

圣经神学家很容易认为:渐进启示的历史架构,最好用一个按年代先后顺序的简单方法来观察。这方法是从最早的事件一创造与堕落——开始,循着圣经时序渐进,一路拾起有关的经文资料。但这作法有一个基本的错误:它忽略神在耶稣基督里所说最后话语的功用,就是要解释导致所有这一切事件的本质。也许有人会辩称,按照时间顺序叙述是圣经人物与作者本身使用的方法,所以对我们是足够合理的。这说法忽略一个事实:福音事件采用的形式本身并未预示到它。预言性的启示无疑是启示了福音事件,所以基于旧约圣经本身便可以辨认出这些事件。因此耶稣责备那两个往以马忤斯路上的门徒。但如上所述,预言期望的应验涉及进一步的启示。从经验上不能证明耶稣是预言期望的应验者。是祂那自我证明的话,宣称祂应验了预言的期望。犹太人与门徒所期待的国度降临的方式,在主耶稣的位格与工作的光照下,需要彻底修改。

对我们而言,结果就是:我们需要从福音中明确的应验之言开始,让它告诉我们旧约圣经启示的真正结构与意义。这是我在第六与七章中的主张。现在确定了福音的优先性,我们可以考虑圣经启示的整体结构及如何在讲道中将它应用在诠释圣经上。

救恩历史中的历史

历史中的事件不都有同样重要的意义。即使在世俗历史的著作中,某些事件也会被视为比其他事件具有更大的意义,并且对世界历史的进展具有更大的影响。在圣经所记的救恩历史中,并非所有在经文中讲到的事件都是同檨重要的。很清楚地,拿撒勒人耶稣的降世尤其是一个独特的事件:它是唯一一次记载了神成为人,在我们中间行走。我们也认识到,这事件独特的重要性在于:它是历史中使人类能以得救的唯一事件。圣经救恩历史的一个特色是:事件的重要性是取决于神的旨意,不在于对人类产生影响的经验证据。以色列曾被提醒:从某观点看来,它在世界历史中是较不重要的,而从另一观点来看,它却对世界历史至关重要:

耶和华专爱你们,拣选你们,并非因你们的人数多于别民,原来你们的人数在万民中是最少的。只因耶和华爱你们,又因要守祂向你们列祖所起的誓,就用大能的手领你们出来,从为奴之家救赎你们脱离埃及王法老的手。(申七7〜8)

这个国家的政治或军事势力不是要点。一个国家的真正意义是它在神拯救旨意中的地位。从圣经作者们的观点来看,只有当世界历史中的重大运动影响到位于神拯救旨意中心的蒙神拣选之国的时候,它们才值得报导。圣经中没有一卷书离开此主题,而去报导早期的罗马人、希腊人或中国人。

因此,救恩历史中的历史是有高度选择性的。而且,甚至这蒙神拣选之国的历史所包括的事件,也有大小不同的重要性。事件的重要性总是在乎它的神学解释与神学意义。根据我们已经探讨过的证据,神学意义涉及这些事件与神独一救恩计划的关系,这计划在耶稣基督身上达到顶点。若要了解圣经历史,则需了解个别事件如何与神的这整个计划相关。救恩历史乃是神学的历史,也是福音的历史。我们在第七章中讲到,福音所聚焦的某些事件,给我们必要的框架来建构救恩历史。我们现在需要尝试把这基于福音的框架应用到比较详细的圣经历史上。

亚伯拉罕,大卫(及所罗门),然后耶稣——这些是救恩历史中关键的基准点。那么,其余的圣经历史如何与这些伟大的人物相关呢?让我们首先留意这问题对福音派传道人所具有的一个重要含义。只有把经文置于救恩历史的处境中,才能进行解经讲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出经文与经文之间的关系。如果没有救恩历史架构统一的意识,圣经就变得支离破碎,从经文到听者的途径则是凭着传道人的直觉、喜好或偏见而已(见〈图1〉)。

图1:凭直觉将个别不相关的经文(T)直接应用于听者(H),却忽略了救恩历史启示的结构。

图2:将经文置于其救恩历史的文脉中。首先在神学上将经文连于整本圣经的焦点,就是基督(T),然后连于信徒或听者(H)。

我们下一个关注的是:把圣经历史的细节置于以埃布尔拉罕、大卫与基督为高峰的救恩历史架构中。任何一件历史作品都有一个特色,就是历史学家根据他的关注而选择素材的过程。任何国家的历史都可以从许多不同的角度来撰写,以致在同一期间,一个是政治史,另一个是军事史,再一个是经济史等等。圣经历史的选择过程乃是以救赎神学与神国的来临为根据。因此圣经作者们不断参与在从事圣经神学的过程中。圣经作者们所做的圣经神学与后人所做的主要差别之一是:前者是圣灵启示过程的一部份。

这里不是对圣经历史作任何详细处理的地方。但是我要再次强调,我们需要清楚分辨:圣经对过去和未来历史的见证,是不同于现代批判历史学家的做法的,后者试图使用世俗历史学方法重建过去发生的事。福音派解经者的议题则是,试图了解圣经历史的作者们如何实际地撰写他们的历史,以及他们所使用的规则。在这里,我纳入一张以往多年给我们许多帮助、十分有用的圣经历史图表(〈图3〉)。1其价值在于一目了然地展现整个圣经历史。

图3:圣经历史纲要(没有按照比例),显出救恩历史中的关键事件与人物。

当我们检视新约圣经对此历史的处理时,我们发现它简单地假设了一些方面,以致我们得要自己试图了解这些方面与主要人物及事件的关系。如在上文所看到的,新约圣经聚焦于旧约圣经的某些部份,因而我们仍然需要寻找旧约圣经

较不突出之部份的功用。不难看出,创世记一~十一章是预备一个蒙神拣选之国的诞生,这国的历史是从创世记十二章的亚伯拉罕开始的。在这救恩历史的前言中虽有一些棘手的方面,但它基本的意义与目的却不难掌握。2同样重要的是,我们不要简单地把这些部份贬损为某种神话的背景。现代历史学家对圣经历史怀有偏昂,使得他们将非圣经的前设用于圣经证据上。福音派所接受的立场是:作为历史之主的神确切地知道发生了甚么事,也知道祂要如何使受感动的圣经作者们把它记录下来。以人本主义看待圣经的话语,便要求我们尝试了解古时的撰史法。但至终必须是福音的棹威来决定我们如何看待这事。例如,从罗马书五章与哥林多前书十五章所用亚当与基督的模拟可以清楚地看见:亚当必须被看作是一个真实的人,他是人类的始祖,背叛了他的创造主。

留意选择的过程是重要的。创造涉及了某些特定的关系,而堕落、犯罪或人类的背叛则把混乱、错位与神的忿怒带进这些关系中。创世记三章15节,救赎的应许从对着全人类的广大焦点开始。然后,我们看到一个选择或拣选的过程,它聚焦于一条从亚当开始到塞特的单行线,从塞特通向挪亚,接着沿着闪的单行线一直到亚伯拉罕。创世记十章中的列国名单与创世记十一章中叙述的巴别事件反映了世界历史。由于这个背叛的人类世界,神呼召一人成为一个蒙神拣选之国的先祖。从这一点开始,所讲的是亚伯拉罕、艾萨克及雅各布后裔的故事。从他们兴起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国家,但后来迅速地成为一个大国。从一群在埃及被蹂躏的乌合之众,神拯救的手使他们脱离奴役,把他们带到旷野,组织成国,然后神带领他们离开旷野,去攻占迦南地。这个国家对拯救她的神的态度虽然含糊不清,但她仍在伟大君王大卫治理下成为大国。建造圣殿的所罗门王使这个国家达到了顶峰的昌盛。但当背道成为治理这个蒙恩之国各项事务的原则时,她的伟大瞬即消失。

我们或许会问,就如我们的观察所示,新约圣经为何倾向于很快从大卫直接移至耶稣基督;尽管二者之间相隔有一千年,但新约圣经很少提及这期间的历史事件。马太福音提及被掳至巴比伦,以它作为一种历史的中点,但其他的就提了不多。而且,旧约圣经本身也忽略这期间最后的四百年。然而,马太福音中的线索提醒我们,有相当多的旧约圣经文学涉及大卫以后的时期。它包括一大部份的历史书及所有的先知书。这段历史带着我们,经过以色列国的衰落,一直到毁灭,被掳至巴比伦时期,以及被掳后犹太人的命运,包括:他们被分散,以及在巴勒斯坦重组犹太国。出现的模式是这样的:

1.创造、堕落及原始历史(创1-3章),乃是救恩历史主要方面的导言与神学前设。

2. 描写亚伯拉罕后裔历史的方式表明:虽然选民有许多失败,但神拯救的恩典占主导地位。从亚伯拉罕到大卫与所罗门的救赎历史中,明显的要素有:

a. 神对这国的拣选。

b. 神与亚伯拉罕立约的应许:后裔将得地为业,作为神的百姓而活,成为使万国得福的器皿。

c. 在埃及为奴,似乎与立约的应许相反。

d. 从奴役中得到救摩,成为神自由之民。

e. 西奈之约作为神百姓生活的架构。

f. 进入应许之地,并得这地为业。

g. 借着大卫王棹表现神对百姓的治理。

h. 圣殿作为神住在祂百姓当中的焦点。

3. 所罗门建殿后,因背道之事不断增多,事情彻底偏离轨道。

4. 其后虽有少数改革,但以色列与犹大的历史无可变更地进入毁灭和被掳。

5. 被掳以后,在以色列第二个政治实体的恢复中,苍白地反映了先前的荣耀。旧约圣经于主前四世纪希腊入侵前结束。

因此,如果我们将所罗门统治初期包括在内,作为大卫统治的完满结束,我们便很容易明白,为何新约圣经强调亚伯拉罕到大卫、再到基督的结构了。从亚伯拉罕到大卫的救恩历史过程不难追踪。从大卫到基督的移动,则必不能仅仅根据单纯的历史证据来了解。

图4:旧约圣经中的救恩历史。标出从亚伯拉罕到大卫(和所罗门)的时期,作为救赎架构与将要来临之神的国具有决定性的时期。

事实上,先知与他们关乎未来国度的信息成了焦点。如〈图4〉所示,到目前为止,我们可以把旧约圣经救恩历史结构的第一部份描绘为一段时期,在其中,救恩的敢示与神的国被安置在圣经历史的处境中,这一段时期也包括了所罗门统治的初期。从亚伯拉罕到大卫的时期,可被形容为一段正面的救恩历史,启示出救赎的性质和神的国,然而,所罗门背道后的时期同样可被视作负面的救恩历史。这一段时期强调圣约的法律审判方面。为了使图表尽量简单,我没有打算标示出从巴比伦被掳归回。这得要在讲道中处理,在谈论国度模式时作部份扼要的重述。在此,以斯拉记与尼希米记二书可作为被掳归回预言得到应验的明确表述,虽然这归回只是暂时的。然而,以色列历史的这一部份证明:被掳归回只是将来真正到来的神国的一个淡影。

预言与救恩历史的扼要重述

一旦开始腐化,以色列国与犹大国里神百姓实际命运的历史可说是毫无出路了。我们很可能会问,神给亚伯拉罕的应许、及祂以各种方式对以色列国重述的应许,是否有任何实质的内容。一切似乎都在消失中,虽然其原因是显而易见的,都归咎于这不感恩、悖逆之民。然而,已经确立的模式是:神要引进祂的国度,且必不会被人的罪挫败。恩典的真实性就在于:这一目标必以某种符合神公义的方式达成。那么,我们,如何跟随新约圣经的线索,带着我们从大卫王出发,跨越背道与被掳那没有指望的数世纪,而到达弥赛亚自己呢?答案就在先知们的话语中,也显示在新约圣经中。

旧约圣经的预言可以说是从摩西开始的,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任何从神而来、以人为媒介的话都可以被称为预言。然而摩西被明确指认为先知,在救恩历史的处境中,将神的话传递给神的百姓。摩西得到不止一个任务,神借着他,在十灾、及出埃及时施行救赎的神迹,他实践圣约,治理神的百姓。话与救赎之间的这个关联具有重要的意义,因为在圣经中,现代人所主张的「启示是事件,而话则被认为只是对这个事件的响应」这一观点是没有根据的。圣经的模式是:神说祂要做甚么、为甚么要做,之后神做了,然后祂再重讲祂已做的事。

所以摩西的先知之言为后来的救恩历史设立了解释的基础。只有从神而来的话才能真正地解释从出埃及到立王和以后诸事的意义。即使有神迹奇事,也不可能按照经验说:出埃及是神为了信守祂立约的应许而做的救赎工作。因此,先知的话解释历史,并且指出实际经验的世界历史有哪些方面可被认为是救恩历史的一部份。

预言的另一特点是选择:人类被给予两种生活方式。一种通向生命,就是遵行所立的约。另一种通向死亡,因为它拒绝立生命之约的神的要求。有条件的赐福,是申命记的一大特征,它被认为在以色列后来的历史中运作。3对历史经文的这一神学评价、及突出撒母耳和其他人被赋予的先知职责,是把希伯来正典中的历史书(乔舒亚记、士师记、撒母耳记及列王纪)指称为前先知书的原因。这些先知书追踪以色列国的兴衰,也因而聚焦于救赎的恩典与审判上。

所罗门死后,当王国分裂衰落时,从老式的先知风格中最后爆发出一阵预言活动。以利亚与以利沙的服事基本上聚焦于可恢复的旧约架构。但至终,以色列背道过甚,以致可以恢复的可能性也似乎越来越渺小。就在这时刻,新的一类所请写作的先知兴起,带来新的重点。他们对百姓提出多种的控诉:祭祀仪式的、道德的及社会的。共同点是:它们代表了各种形式的毁约。随控诉而来的是审判的话,由两个主要方面组成:一个是近期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后果;另一个是对整个受造之物产生的普遍且深远的影响。后者特别体现在后期的先知书中。

MartinNoth,TheDeuteronomisticHistory,trans,fromthe2ndGermaned.of1957(Sheffield:JSOT,1981)提出:前先知书(约书亚记、士师记、撒母耳记、列王纪)是经申命记有条件的神学所塑造的一部作品。后来的学者只是对这一理论做了细微的改动,而总体表示接受。这一理论主要的优点表现在:神学观点影响了这几卷书的历史写作。

当然,好消息是:所有这些后期先知书在审判之言以外,还有安慰与恢复的话。关于这一点,有些关键的方面是传道人不可忽略的。第一,有一个信息关乎上主的日子,在那曰神必将采取最后的行动,且明确地带来祂的国。这是神百姓得救的日子,也是对所有抗拒国度到来之人施行审判的日子。根据圣经来认识神的作为,救恩与审判是牢不可分的。我们在挪亚洪水、出埃及、最后拯救的预言、以及至终在基督的钉十字架中都可见到这一点。上主的日子在旧约圣经的先知看来,是

上主带进祂国的单单一次的降临。我已讨论过这个观点在新约圣经中得到修改的主题。见GraemeGoldsworthy,TheGospelinRevelation(Exeter:Pater¬noster,1984);在美国发表,题为TheLambandtheLion(Nashville:Nelson,1985),笔者在其中提出的神学观点是:启示录借着惯用的天启文学,体现了旧约圣经将末世视为一次来临的观点。接着,围绕启示异象的素材——主要是颂讃的素材——表明福音对旧约圣经末世观的修改。我相信,同样的进路可以应用在新约圣经的其他部份,例如:对观福音书中的「小启示录」。

第二,对我们的目的尤为重要,先知恢复的话与过去早已设立之救恩历史的模式是一致的。整个救赎计划已在以色列历史中展开,特别是从亚当到大卫,这个计划是神在拯救祂百姓并带进祂国时行事的模式。因此,先知末世论的功用是证实已经发生之救恩历史的架构。这样做时,它也证实:这架构的完整性确立神拯救工作的本质与神国的特性。因此,先知们预言或应许一个新的国,是由先前背道之国中忠心的余民所组成的。他们谈论的是一次新的出埃及,从被掳之地归回;一次新的进入应许之地。

图5:先知把将来的救恩与神国视为以色列过往历史发生之事的再现,按照救恩与国度的模式来呈现。

必有一个新约写在百姓的心上,而不是在石版上。必有一个新耶路撒冷、新的圣殿与一个新的大卫家的君王,祂必完全地代表神的治理。这新的国必是万国与神和好之处。救恩的影响必遍及宇宙,结果必带来新天与新地的创造。

旧约圣经时期结束

现在出现的模式可以简单地表示。救恩历史包含了以色列从亚伯拉罕到大卫、以及以色列衰落与腐败的历史,它所揭示的是将来一个更加荣耀的拯救与国度的模式。先知简单概述救恩历史的「福音」模式,并预言它是将来荣耀与永远之实际的模式。在〈图5〉中,含有加号(+)的两个三角面积代表救恩及所产生的神国的面向。它们之间的分别不在于「形状」,而在于层次。换言之,以色列历史显示:它本身并非它所指向之国度的实际。它不可能是这实际,因为出埃及的救赎事件并不能除去百姓与神疏离的真正原因。同样地,在西奈设立的献祭制度乃是实际的说明,但「公牛和山羊的血断不能除罪」(来十4)。先知认为:救恩与国度乃是神真正要达到的目标。虽然先知把他们的信息用以色列以往的历史表达出来,但他们所描写的不是后事的另一个影儿,乃是确凿的实际。

这个先知的信息在类似罗马书一章2节的经文中被描写为福音,这一事实指出关于旧约圣经启示的一个要点。它本身虽然不是整个救恩所基于的确凿实际,但它与这救恩事件的合一性使得它可用作当时之人得救的方法。否则,亚伯拉罕如何能代表天堂的实际(路十六22)?摩西与以利亚又如何能与主耶稣同在变化山上呢?旧约圣经的圣徒借着相信神的应许而得救。不然,亚伯拉罕如何能作因信称义的榜样呢?5罗四1〜25;加三6〜29。

所以,如果说旧约圣经的螯徒是因信基督而得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因祂是神所有的应许的终极实质,这些人信靠神的应许(林后一20)。

应验完成整幅画面

现在,我们来看旧约圣经的模式与期待得到应验的问题。马太与保罗能从大卫跳到主耶稣的理由是:先知期望的总和是由大卫国度所预示的将来荣耀国度的来到。这一期望的应验被视作是借着将要来拯救、然后统治这国的大卫肉身的后裔而成的。

使用这些整齐的小图表会有的危险在于:它们可能会扭曲它们所代表的极其复杂的实际。但是,使用它们的意图只是为了说明圣经启示的整体架构的一些主要方面。我们必须经常对照圣经经文来测试其适当性,必要时调整我们对启示模式的了解。如果我们要传讲旧约圣经为基督徒的圣经,有些观念化是必须的。

图6:耶稣基督被宣告为旧约圣经所有期盼的成全者。祂是历史与先知措辞所预示的坚实实体。

预表论的性质

基于以上所述,我现在要提出一个合乎圣经的方法来探讨预表论这一主题。正如我之前已指出的,预表论是讲到旧约圣经中的人、事或制度对应与预示后来的其他人、事或制度的原则。6不幸地,有的预表进路引起了不少对它作为一个解经原则的疑虑。这往往是因为错误的热心带来的结果,就是用相当于自由的概念联想而在所有的经文中寻找基督。因而,使用某种概念的进路从旧约圣经的人、事或物,直接得到某种基督教意义,这个过程完全只靠一些!II似的概念,而且往往是外围的概念。7当这不当的方法被用于会幕建造的指示时,神所规定的每一个细节都被看为以某种方式论及基督。约柜的木头代表祂的人性,而包装的金则代表祂的神性,结果产生一个涅斯多流派(Nestorian)的基督论。8装饰祭司外袍的石榴被认为是指圣灵的果子,而祭司的头所穿过去的袍子的圆洞代表基督永恒的存在。这一进路的问题是,它并不追究所用经文与它在基督里应验之间真正的关系。

这种生硬的预表,其宝是灵意解经,所引起的疑虑往往会抑制许多负责任的解经者与传道人的热心。但有些受人尊敬的圣经学者恢复了对预表论的兴趣和关注,将它作为圣经诠释的一个合法原则。许多对预表论的研究始于思考「预表」这字以及它在新约圣经中的用法。这不是不重要,因为这个字被用来表明旧约圣经的事件与所针对的基督徒生活之间存在的一连串关系。虽然它也被用于其他方面,与启示架构内各关系的这个讨论并不密切相关。

在这里,我们与其关注翻译为「预表」的具体词组的用法,不如更多关注新约圣经的作者如何把他们当时的情况与旧约圣经以往的事联系起来。因此我们不该满足于对用词的研究,而是应该尝试探究这些字相关用法背后的应用原则。为什么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十章6节称在旷野的历史事件为与他同时代之人的预表(typoi)?又为什么在罗马书五章14节称亚当为基督的预表(typos)?保罗对旧约圣经的释经学是什么?如果我们能够确定这一点,我们就应该能以应用这个原则,不论新约圣经是否指明某个特定的预表。滥用预表论,往往等同于无条件的寓意解经,有的学者因为急于避免这一点,因而限制预表论的使用,到一个程度,以致几乎限制了它在解经中的用处。贝克(DavidBaker)评论得很对:「在圣经中,预表的方法没有系统,以致它甚至没有一个固定的措辞。」他正确地指出预表论的两个特点:一个是它不处理用词而处理历史事件;另一个是,它指出历史事件之间的真正对应关系。柯立德(JohnCurrid)指出一个预表具有四个主要特征。第一,它必须有历史根据;预表与对范都必须是真实的历史事件、人物或制度。第二,预表与对范之间必须兼有历史的与神学的对应关系。第三,从预表到对范必须有一个加强的作用。第四,必须有证据表明:预表是神所立的,为要预示对范。

柯立德所描写的是「预表论」这个词在新约圣经中的术语用法。他接着就感叹今天的讲道中缺少预表,他认为:这情形主要是因为对预表的无知及对其重要性缺乏认识。对于这些感受,我只能表示由衷地同意。但我想进一步提议:预表之所以被忽略,是因为这个字在新约圣经中只与几个预表的实例相关,而它延伸的其他含义,并不为衍生的释经学所重视。14我要提议:在适合柯立德标准的术语用法的背后,有一个在应用上意义深远的原则。我们可称之为大预表(macro-typology),因为它表明:我们所处理的不仅是一些零碎的例子,而是一个广大的模式。如果保罗所做预表的联系是合理的,这岂不是证明他了解我在本章中竭力要了解的整个启示架构吗?如果我说对了,预表不只是指人与人、事与事及制度与制度构之间的对应关系,而是启示的整个时代之间的对应。这些对应关系在上述的〈图4〉、〈图5〉及〈图6〉中已有表示。关于这点我不想多说,但需要强调:以色列历史从亚伯拉罕到大卫的整个时期表明,它是在基督里应验的一个预表。在那历史纪元(预表)与基督(对范)之间出现整个先知的扼要重述,证实了这预表的架构。这为我们提供一个架构基础,让传道人可从旧约圣经任何一处把旧约圣经的经文应用于当代的基督徒。但是笔者再说一次,对于对范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基督徒,而是基督。我们可以把〈图3〉与〈图4〉、〈图5>及〈图6〉的基本架构合并起来,用以表示这预表架构如何配合救恩历史。

应用大预表于讲道

预表论的分析对讲道的影响是深远的。它强调本书的主旨:整本圣经中所有的经文都与基督有着可以察觉的关系,它们主要是为基督作见证。若是一个怀疑者问说,讲到罪与魔鬼的经文如何为基督作见证呢?我就会回答说:这些经文是基督已经为我们赢得胜利与救恩、以及祂为我们成为罪的事实(林后五21)的重要见证。认识到如此分析的含义是重要的:它向我们重申整本圣经都是为基督所作的见证。我将在本书的第二部份检视这一分析的实用方面。在此,让我们总结一下以大预表进路分析圣经启示架构的方式讲道的一些本书的中心主旨最具争议的一面也许在于它断言:要应用任何经文的意义,都必须先经过它在神学上对基督的应用。这个原则是牢牢基于整本圣经乃是为基督作见证的事实上。它力图认真对待保罗说「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的用意。圣经作为神的话,乃是由于它与基督的关系,不是由于它可以从属灵方面应用到我们的人生。我不再重述前面数章中的主张,但是,凡是试图把一段经文直接用于我们当代听众、而不先探究它与基督的主要关系,都是充满危险的。只有一件事掌控经文与我们的关系,那就是它先与基督产生联系。

图7:大预表。从亚伯拉罕到大卫和所罗门的整个救恩历史时期,都在先知的末世论中证实,并在基督里应验。旧约圣经救恩历史的所有面向都与基督有预表的关系。

因此,我们可以提出一个一般性的进路,在我们想要从事真正的解经讲道时,用来解释任何经文的中心思想。

1. 解释经文时,要试图了解它本身在救恩历史与圣经启示的脉络中如何发挥作用。大预表论所关注的是上述各个时期整体的对应关系。因此,在经文中讲到的历史细节、人物或制度,需要检视这些在他们所属时期的神学功用。

2. 如果经文出现在一个旧约圣经的历史记录中,包括讲到王国衰落的记录,我们若把它的神学意义联系于预言的末世论,就能确认通向在基督里应验的神学途径。

3. 基督的位格与工作乃是预表的对范,其相对应的神学功用被确认为我们当代情形的接触点。

4. 然后,根据新约圣经关于我们与基督关系的教导,推断出:新约圣经基督论的这一方面对基督徒生活产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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