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清教徒改革宗灵修神学
第十二章:厄斯金两兄弟的布道
当撒母耳·米兰(SamuelM’Millan)于1812年出版了《拉尔夫·厄斯金集粹》(The Beauties ofRalph Erskine),随后又于1830年出版了《埃比尼泽·厄斯金集粹》(The Beaties of Ebenizer Erskine)时,他是从兄弟二人以基督为本的讲道集中撷取了其中的属灵珍宝。埃比尼泽·厄斯金的三卷讲道集,拉尔夫·厄斯金的六卷讲道集(在本章中,谈到了其中的卷目及页码),与拉尔夫所著《福音之歌》(Gospel Sonnet),深刻影响了改革宗牧师和平信徒达数个世纪之久。这些讲道集今天应当发挥更大影响力,而且这些著作新近出版成书使此事成为可能。
本人在说明厄斯金两兄弟的讲道及其作品对后世具有何等大的影响力之后,将从其主要的范式,即福音书中上帝给罪人的应许中,提出其布道中的重要内容。
一、在苏格兰的影响
厄斯金两兄弟的讲道及著作影响了苏格兰数以万计的人,逾一个世纪之久。他们的讲道为分离运动指明了方向。它吸收了“精华神学”中的本质内容,并将其传递给了此后几代人。爱比尼泽·厄斯金的《著作全集》,最初于1761年在爱丁堡印刷出版,随后在苏格兰又印刷了六次。拉尔夫·厄斯金的著作最初于1764年印刷出版,随后在苏格兰重印了四次,而他的《福音之歌》则在十八世纪印刷达四十次之多。美国布道家威廉·泰勒(William Taylor),一位曾于1886年在耶鲁大学作过关于苏格兰历史讲座的苏格兰裔美国人,曾谈到:在他年青时,拉尔夫·厄斯金的诗篇就为人们在举行圣餐时引用。约翰·科尔(JohnKer)于1887年曾写到,厄斯金两兄弟的讲道集传遍了整个苏格兰“几乎每个农场上凡对宗教感兴趣者的房子和木屋”。
“苏格兰自由教会”(the Free Church of Scotland),始建于1843年,同样也受到了厄斯金两兄弟的影响。乔治·斯密顿(George Smeaton),一位著名自由教会的学者,曾热情介绍重印的《拉尔夫集粹》。罗伯特·堪德里什(Robert Candlish),一位自由教会的重要布道家,也曾推荐人们阅读厄斯金两兄弟的著作:自由教会牧师和神学家休·马丁(HughMartin)也有同样举措,他在1875年曾写到,厄斯金两兄弟仍然为苏格兰人民所喜爱。
二、在英格兰、威尔士和爱尔兰的影响
在英格兰,如乔治·怀特菲尔德、奥古斯特·托普雷蒂(AugustusToplady)及詹姆士·赫尔威(James Hervey)等重要人物,都曾赞誉厄斯金两兄弟既自由地传扬福音,同时也没有牺牲经验性的深度。赫尔威终生都在案头备有一本《福音之歌》供研究之用。赫尔威临终之作就是为一个新版《福音之歌》口述序言:在这篇序言中,他写到:自己一生都未发现有哪个人的作品能比拉尔夫·厄斯金的这些作品“更具有福音性、更能安慰人,或者说更有用场”。一位名叫范·哈登(P.H.VanHarten)的荷兰学者,曾以埃比尼泽和拉尔夫·厄斯金的讲道为题写成了自己的博士论文,说到:厄斯金两兄弟的著作帮助安立甘宗教会的人们强化了改革宗的思想方式,并超越了安立甘宗。本章内容在很大程度上便以他的著作为依据。拉尔夫·厄斯金的文字工作是如此宝贵,以致到了1879年时,它们仍是伦敦最畅销的宗教著作。
除了《福音之歌》以外,厄斯金两兄弟的许多讲道集也被译成了威尔士语。这些著作有助于塑造两位十八世纪威尔士布道家的讲道,即霍威尔·哈里斯(Howell Harris)与丹尼尔·罗兰德(Daniel Rowland),他们所传讲的信息则对成千上万人的归信起到了重要作用。威尔士循道宗“阅读、借鉴、翻译、利用并称赞厄斯金两兄弟的著作,”爱斐安·伊文思(Eifion Evans)如此写到。厄斯金两兄弟同样也影响到了爱尔兰人,尤其是通过约翰·厄斯金即拉尔夫的儿子,以及詹姆士·费歇尔,即爱比尼泽·厄斯金的女婿的侍奉工作,这两个人都曾在那里侍奉过几年时间。
三、在荷兰与美国的影响
自1740年起,厄斯金两兄弟的著作便被译成荷兰文,在荷兰各地为人们所喜闻乐见。在鹿特丹,每逢那种典型的十八世纪集市这一天,农民便会在书摊上询问厄斯金两兄弟的讲道集的情况。亚历山大·孔慕瑞(Alexander Comerie)与西奥多·范·格鲁(Thodorus Van der Groe),是Nadere Reformatie(荷兰十七、十八世纪敬虔主义一种变形,通常译为“荷兰第二次宗教改革”)中两位伟大领袖,曾受到过厄斯金两兄弟极大影响。孔慕瑞在童年时便曾领受过厄斯金两兄弟二人耳提面命的教导,后来称拉尔夫·厄斯金为“我忠实的老朋友,上帝用来引导我年轻时代。”范·格鲁曾引介过几本厄斯金两兄弟著作的译本,但他对上帝应许的看法比厄斯金两兄弟还要有限。1784年范·格鲁去世时,在荷兰,厄斯金两兄弟讲道集的销售量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位英格兰或苏格兰的神学家。
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亨德里克·舒尔特(Hendrik Scholte),一位移民到美国爱荷华州派拉地方的著名“分离派”领袖,曾出版了大量拉尔夫·厄斯金的讲道集。在十九世纪中叶,厄斯金两兄弟的讲道集已被印刷三次,不仅在那些分离派中,也在荷兰改革宗教会的信徒中找到了乐意接纳的市场。在这些分离派中,那些赞成厄斯金两兄弟讲道的人捍卫一种无条件的、白白的恩典:那些反对这些讲道的人则认为他们被阿米念主义玷污了。在1904年,赫尔曼·巴文克,一位著名荷兰神学家及坎澎与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教授,曾为编辑埃比尼泽·厄斯金和拉尔夫·厄斯金两兄弟的讲道集写下一篇长篇评论性序言。
在整个二十世纪,厄斯金兄的著作在荷兰不断重印。他们在继续推动荷兰改革宗内部的讨论,尤其是在诸如应当如何向那些尚未得救之人宣讲恩典以及如何教导人关于上帝的应许之类问题上,更是如此。
在美国,厄斯金两兄弟的侍奉工作结出了累累硕果。本杰明·富兰克林曾经透过出版社看到了他们的几部著作。大觉醒运动中那些归信者成为厄斯金两兄弟热心的读者。约拿单·爱德华兹在一封写给基尔西斯(Kirlsyth)的詹姆士·罗比(James Robe)的信中,曾对《福音之歌》表示赞叹有加。在美洲,《厄斯金-费舍儿童教理问答》曾由费城长老会委员会售出了大约30000份。约翰·马森(John Mason),是纽约苏格兰裔布道家,也是他帮助建立起来的“联合改革宗教会”的领袖,便曾得到了厄斯金两兄弟的哺育。
四、对教会体制的影响
由厄斯金两兄弟及其同工建立的教会规模迅速增长。最初的“联合长老会”很快成长为“联合长老总会”。教会在苏格兰许多地方建立起来,随后又在北爱尔兰建立起来。直到二十世纪前十年的中叶,“分离教会”一直都是苏格兰教会生活中一分子。
从上述这两个故乡,联合教会中的成员——有时又被称为“分离教会”及其成员(分离派),移民到了这个新世界。他们的影响在许多地方都可以感受到。有些“联合长老会”坚定地持守自己的路线,直到二十世纪60年代,仍然有一些“联合长老会教会”存在。在六十年代末,他们与“北美改革宗长老制教会”(Reformed Pryesbyterian Churches In North America,RPCNA)联合。
其他“联合长老会”信徒则早于1782年加入“改革宗长老会”(Reformed Presbyterians)形成了“联合改革宗长老会”(Associate Reformed Presbyterians,ARP)。南部大会则于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与主体教会分离,直到今天仍然存在,被称为“联合长老教会”。在1837年,“联合改革宗长老会”在南卡罗莱纳州建立了一所神学院以纪念厄斯金两兄弟。
1858年,北部的“联合改革宗长老会”与大部分剩下的“联合长老会”形成了“北美联合长老会”(United Presbuterian Church of North America,UP)。一百年来,这个规模不大却充满活力的宗派传遍了整个国家,建立起了教会学校、大学神学院和各种机构,此外还支持充满活力的国外差传项目。“北美联合长老会”在美国内战之前的废奴运动中及随后在那些被释放者中的差传工作中享有盛誉。许多年来,“北美联合长老会”一直在公共敬拜坚持仅仅使用圣经中《诗篇》,并在1912年《诗篇唱颂》的形成中发挥了领导性的作用,它在许多改革宗教会中仍在使用。
“联合长老会”的影响在加拿大基督教会史上同样也是一种重要因素。他们是安大略和沿海省份中最早的野外布道家。他们也是1872年那场催生了加拿大长老会的运动中的领袖。
“联合改革宗长老会”与“北美联合长老会”的传教士领导建立了巴基斯坦的“联合长老教会”、巴基斯坦的“北美联合长老教会”、埃及的“联合福音派教会”,墨西哥的“联合长老教会”。教会同样也在埃塞俄比亚和苏丹建立了教会。
“联合长老会”、“联合改革宗长老会”、“北美联合长老会”的学者和作者包括:哈丁顿的约翰·布朗、约翰·迪克(John Dick)、乔治·劳森(George Lawson)、约翰·艾迪(John Eadie)、约翰·安德森(John Anderson)、约翰·米歇尔·马森(John Mitchell Mason)、约翰·普莱斯利(John T.Pressly)、詹姆士·哈珀(James Harper)、威廉·莫海德(William Moorehead)、约翰·麦纳尔(John McNaughter)、麦尔文·凯利(Melvin Kyle)、詹姆士·凯梭(James Kelso)、约翰·格斯特纳(John Gerstner)、威廉姆森(G.I.Williamso)与杰伊·亚当(JayAdams)。长老宗学者作家则有诸如詹姆士·米勒(James R.Miller)、安德鲁·布莱克(Andrew Blackwood)、约翰·加尔文·雷德(John Calvin Reid)、约翰·雷斯(John Leith).
厄斯金两兄弟为何一直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呢?为何他们今天依然是我们需要阅读的重要作者呢?当我们对埃比尼泽和拉尔夫的讲道集进行考察时,这些问题的答案就会变得非常清晰了。
五、兄弟如一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埃比尼泽和拉尔夫的讲道集恰如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兄弟二人虽有所不同,当然,埃比尼泽的恩赐不像拉尔夫的恩赐那么突出;但是埃比尼泽却有一种平和、确实的力量,使他成为一位更优秀的领袖。拉尔夫则更谦让,更敬虔,在经验上比自己兄长更丰富,更多诉诸清教徒作为自己的引导。然而,他们讲道的本质和精神却如此相似——而且他们毕生都始终如此——因此将它们放在一起来进行考察,彼此之间并不会有什么伤害。
厄斯金两兄弟于十八世纪二十年代开始出版讲道集及其他著作,旨在说明改革宗恩典的教义,解释精华神学,并抵制律法主义。他们的著作中包括了宗教改革运动中强调上帝应许的内容、清教徒注重经验性的敬虔的内容、以及苏格兰第二次宗教改革运动中注重圣约神学的内容。他们的讲道集闪烁着强调上帝的圣爱和基督无差等的恩赐的内容。
六、解经与讲道
厄斯金两兄弟倚重宗教改革家和清教徒来获得其解经方面的帮助。在宗教改革家当中,路德和加尔文是他们最钟爱的解经者:在清教徒当中,詹姆士·杜尔翰(James Durham)与马太·亨利(Matthew Henry),则是他们的最爱。有些学者批评厄斯金两兄弟,将更多注意力放在了经文中所推导出来的教义而不是对经文本身的解释上,有时候偏离了经文的界限,以致失去了其中的本意。然而,更多情况下,厄斯金两兄弟在讲道中表现出了相当出色的解经技巧,尤其是在解释关于在耶稣基督里的救恩的经文时更是如此。
从布道学角度来看,厄斯金两兄弟遵从了清教徒以平易为主的讲道风格。这种讲道风格,在威廉·伯肯斯看来,做到了以下三点:
1、解明经文在上下文中的基本意思。
2、解释从经文本身的意思中所整理出来的教义。
3、将“正确整理出的教义应用于人们具体的生活中。”
因此,厄斯金两兄弟讲道集中的第一部分是解经性的内容,通常会提出一小段经文分析的内容:第二部分是教义性的内容,对某些教义或“考察所得”进行陈述和阐释;第三部分,是应用性的内容。厄斯金两兄弟通常会将第三部分内容,亦即常常被人们称为从经文中推导出的教义加以“应用”的内容,划分成几部分,诸如:经文信息、试验(自我省察)、安慰、劝勉和建议。例如,在一篇题名为“今日在黑暗未到之前的责任”,以《耶利米书》第13章16节(“在他还没把你们所期待的光明转变为黑暗以前,你们要荣耀上主——你们的上帝)为根据的讲道集中,拉尔夫·厄斯金提出了六点信息,两点自我省察的内容,五点劝勉的内容,六点建议。因为这段经文的本质,没有任何内容是用来安慰的。
这种讲道方法常常导致围绕某段经文进行一系列冗长的讲道。例如,拉尔夫·厄斯金曾经围绕《罗马书》第12章12节做了十四篇关于祷告的讲道,根据《歌罗西书》第2章6节做了十三篇关于基督徒生活的讲道,围绕《箴言》第30章12节做了九篇关于自我欺骗的讲道,围绕《创世记》第49篇10节作了八篇关于“喜乐的教会”的讲道。
厄斯金两兄弟的讲道将教义与经验性解释相结合。就教义而言,他们将重点放在了基督教那些伟大、核心的教义上:基督的位格与工作、罪与救赎、信心与盼望、上帝的恩典。就经验而言,他们则会探讨诸如安慰、确据、试炼中的确信及基督徒的权利等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