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3理所当然的侍奉

7．导致疑惑的第七种原因：我的信仰发自蒙了光照的理性

导致疑惑的第七种原因如下：我害怕自己所有的信仰都只是出自蒙了光照的理性。我生在教会，长在教会，我知道这些教义，所以只是由于传统而赞同它们。没有什么深深地影响了我的心，感动我，也没有产生可以感知的愁苦、活泼的真挚、安慰。我的心灵没有在这些事情里面，这些事情也不是出自我的内心。

回答：

首先，这样的疑惑完全是因为不晓得理性、意志（或心灵）、情感一般人是如何运作的。所以，在这一方面提供一些指导就足以解决问题了。

（1）我们是用理性明白、领悟、认识一些事情，判断这些事情的真伪、善恶。这种决定并不是在真空中做出的，而是与我们密切相关的；也就是说，我们应该追求，还是避免此事，是继续，还是停止，这些决定并不是凭空做出的。

（2）对于某件事物喜悦还是不满，厌恶还是喜爱，渴慕还是不渴慕，都与我们的意志，也就是与我们的心灵有关。

（3）情感就是激情，是在逃避或追求某件事时所表现出来的强烈的感情。

（4）当人做一件事时，首先是理性活跃起来，人根据理性的指令而行事。接下来，理性使意志动起来，而意志则使情感动起来。

第二，现在把这些运用到你自己身上，观察你自己运作的方式。理性本身只是观察和判断某件事情的善恶。它并不晓得不悦、愁苦或渴望，事情是怎样就怎样，它只满足于对于事情本身的认识。对你而言，假如事实正是如此，你有理由相信你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是，假如意志也加入进来，也就是说，你为自己错过的事情感到忧伤，渴望享受或者做某件事，那么你的心灵也就参与进来了。心灵就是蒙了光照的意志，所厌恶的是罪，在基督和救恩的道路上则发现喜乐。使人逃避、寻求，变得活跃起来的，只是心灵。假如你是这样做的，你不必担心，认为自己除了蒙受光照的理性之外别无所有。

第三，你的担心源自一个事实，那就是把你的情感和能够感觉到的激情误解为心灵。假如没有情感的投入，没有激情的出现，你就会认为自己的心灵没有参与。但是，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误解。一个人的激情往往是由他的体质所导致的。一个人比另一个人在感情上更强烈。我们的激情常常是邪恶的向导。一个凭感情用事的人，不一定比凭着蒙了光照的意志积极行事的人更真诚。在刚归正的时候，就有强烈的情感表现出来，通常是出于极大的担心和惧怕。但是，接下来，情感一般不再那样强烈，开始不知不觉地相信与基督的救恩有份。也可以说，灵魂自主地起作用，理性努力反思信心的奥秘，用意志来接受它们，并从中找到喜乐。但是，有的时候，情感的缺乏表明缺乏热心，这种缺乏热心是由于对身边的事习以为常，是由于黑暗、绝望或懒惰而导致的。从这方面来讲，情感的缺乏并不是我们所希望的，人一定要努力使自己脱离这种状况。然而，你也不应该因为情感的缺失就否认自己的灵命状况，因为你的情感并不是你的心灵，而心灵就是蒙了光照的意志。假如心灵有这样的意向，你晓得你所寻求的称义成圣正是由于基督才有的。假如在这种状况下，你投奔他，接受他，使自己降服于他，因着对上帝的敬畏而被激发起来，你祷告，逃避，抵挡邪恶，追求出自爱心、蒙主悦纳的善事——那么你就可以毫无保留地确信自己已经蒙恩，应该因此而欢喜快乐。

8．导致疑惑的第八种原因：惧怕假冒为善

第八种导致疑惑的原因就是怀疑我们自己假冒为善。我们这样推理：“我不可能已经蒙恩，因为几乎在我所有的行为中，我的良心都指责我假冒为善。看起来我是在侍奉上帝，但实际上我所考虑的是自己。无论何时，当我歌唱、祷告、在别人面前带领祷告，或做其他别人能够见到的事情时，我的心立刻开始想到这些人。也就是说，想要赢得他们的尊敬、爱戴和赞扬。这就是在我的灵魂之帆上掠过的风，激励我，使我有热心。做了一件事之后，我就想知道人们对这件事的看法。我喜欢听到自己被称赞，别人的称赞使我快乐。这样寻求人的喜好，是我里面习惯性的倾向。是的，甚至当我独自一人做某种善事时，我的心也会想人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如此看来，难道我不是完完全全的假冒为善吗？而且，一个心怀二意的人，在他所行的一切道路上都不坚定，因为坚定的倾向是为义人预备的。但是，我很不稳定。我有时热心，有时冷淡；有时进步，有时裹足不前——是的，我有时甚至退步；有时勇敢，有时绝望；有时兴奋，有时沮丧；有时我有一颗温柔的良心，我的言行都是敬畏上帝的，但有时邪情私欲又控制了我。我的状况确实如此，所以我只能认为自己是一个假冒为善的人，而假冒为善的人将要承受上帝的震怒和那极其可怕的地狱。”

回答：

首先，上述的所有事情都是罪，是邪恶的，当受责备。你应当为此毫无保留地在上帝面前谦卑下来。

第二，有可能由于对假冒为善的憎恶，对未蒙上帝恩典的担忧，使你对自己过于苛刻。但是，让我们假设一切都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将认为你就是这样。我们要请你回答下面的问题。

（1）这些事情是隐隐地给你带来喜乐呢，还是困扰你，让你忧愁不快呢？

（2）这些是你人生真正的目标吗？它们是激励你行动的动机吗？达到这些目标之后，你是否因为这些始终是你的目标而欢喜呢？这些动机是否悄悄地从后门溜进来的，与你的意愿相悖呢？你有没有祈求脱离它们？它们夺去了你行善之后本应有的平安和喜乐吗？

（3）当你独处，你的行为只有上帝和你自己知道时，你会做得更好一些吗？还是当你在众人面前时显得更属灵呢？请你在上帝面前诚实地回答这些问题。也就是说，既不要过分夸奖自己，也不要伤害你自己的心灵，你就会认识到自己心中的基本动机是正直诚实，还是假冒为善。假如你的意图只是寻求自我，你所反复思考的就是如何达到这个目标，假如你更喜欢在众人面前行事，而不是愿意在独处时如此行，你应该承认自己确实是假冒为善（你正是这样的人），并要悔改。但是，假如寻求自我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让你感到难过，你祷告抵挡它；假如这些隐秘的动机是从后门溜进来的；假如它们搅扰你的灵魂，毁坏你所做的；假如你独处时比在众人中间与上帝更亲密，更属灵，更诚实，那么，你就是一个诚实的人（你正是这样的人），当因此大受鼓舞，不要否认自己的灵命状况。

但是，你当知道：首先，信徒只是部分地成圣，各种罪恶的种子仍然存留在他们里面。没有一种罪能够被完全治死，不再发生。这些残留的败坏会表现出来，伴随着身体的状况、外在的机会或其他情况，偶然会表现在外在行为上。所以，一个敬虔的人比其他人更容易堕入某种罪中。对你来说，寻求自己的益处是最主要的罪。但是，你所说的话证明，这种罪并没有辖制你，而是被你抵挡了。因此，你可以看出来，这种罪是你的敌人——既然假冒为善是你的敌人，那么，因着上帝的恩典，正直诚实已经成为你内在的倾向。

第二，应当知道，害怕寻求自己的益处，反而常常会致使我们思想这件事。这会向我们表明，事实就是这样的，魔鬼在我们的心中制造幻觉，让我们以为我们是在寻求自己的益处。有些人没有认识到这一点，错误地为此责备自己，然而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一种幻觉、控告、诱惑，或者对于事实是否如此的担忧。因此，你一定会得出结论，你并不是假冒为善的人，尽管你偶尔会被隐秘的动机所困，偶尔也会违背自己的意志上当受骗。

第三，不稳定并不是假冒为善的标志，当我们在这方面踌躇不定时，我们的心仍然与主连接在一起。可以说，我们的失败只不过是一时为那些使我们感到悲伤的事迷惑。当我们在上帝面前，在主的道路上不坚定、东游西荡时，我们的心在根本上是而且仍旧是与主紧密相连的。其实，这种不稳定所预示的是圣灵与肉体的争战——在这场争战中，有时圣灵占上风，有时肉体占上风。这证明我们基本上是稳定的，因为圣灵一再获胜，为肉体的误入歧途而担忧。所以，不要轻易屈服，而要在信心上坚定不移，行事为人当刚强壮胆，你必定会力上加力。

9．导致疑惑的第九种原因：败坏和罪的力量

导致疑惑的第九种原因是内在的极大的败坏和罪的力量。饱受这种疑惑折磨的人想：“称义和成圣总是密不可分的。当圣洁不存在了，重生、信心和公义也就不复存在了。一个没有成圣的人不在恩典之中。我自己里面不仅找不到圣洁，而且我所发现的尽都是恶。我有这样一颗邪恶的、可憎的、污秽的心，这使我相信，除我之外，再没有别人有这样邪恶的心。从这颗心里所发出来的，是各种关于罪的虚妄的污秽的思想。我不断地犯罪，在我里面的罪如此可憎，以致我甚至都不敢提到它们。我并非偶尔堕入这些罪中，而是这些罪占了上风，辖制着我。一有犯罪的倾向出现，我就立刻作好准备，去犯这些罪——是的，我自己甚至挑动这种犯罪的倾向，加强它。更糟糕的是，虽有良心向我说话，我也认识到上帝的临在，圣灵也在我心中明确地警告我，但我仍然如此去行。这样，我只能得出结论说，我已经犯了抵挡圣灵的罪了，这罪是永远不能得赦免的。所以，我曾经拥有的一切盼望都没有了，现在，我把自己列在被诅咒的人当中。”

回答：

首先，你应当在上帝、众天使和人们面前感到羞愧。真可耻啊，你这个罪人！确实，假如你里面真的有这一切的罪，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那么，你确实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你还没有归正，你并没有蒙恩。所以，你当赶快悔改，因为我无法安慰你。

第二，也确实存在这样的事：有的人确实有属灵的生命，只是一时被罪的力量胜过——正如刚才所描述的。但是，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灵命仍然有所彰显。然而，被败坏征服的人察觉不到；这样，这个人对于自己的信心和灵命状态，就会感到犹豫不定。所以，我们当向这样的人证实，他们身上仍有灵命显明出来，以此鼓励那些绝望的人，帮助他们走出这种罪恶的处境，重新过敬虔的生活。至于内在的败坏这种灵命上的疾病，以及灵命的衰退，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中探讨。因此，我们在此只是略略谈及，目的在于鼓励那些对自己的灵命状况感到绝望的人，向他们说明在这场战争中，尽管他们一时遭受失败，他们身上仍然有一定程度的美德显明出来。

第三，所以当仔细留意，不要争辩；承认在你里面所发现的究竟是什么。

（1）对于灵命的内在和那些真正敬虔的人，你内心是否感到厌恶；你是否一心依恋罪，依恋那些不敬虔的未归正的社会名人？这是不是你的唯一的快乐？抑或你的心态是与此截然相反的？你是否因为罪与上帝的旨意相悖而真心厌恶罪，厌恶罪人和那些属世的人？你是否喜欢、渴慕全心全意地与上帝的旨意相合，与敬虔之人联合？

（2）你是否故意犯罪——当心中犯罪的激情并不激烈时也是如此？你的心对此毫不反对吗？抑或当激情过去之后，你并不愿犯罪，而是仰望上帝和基督？

（3）当你处于这种罪恶的光景之中时，你是感到欢喜快乐呢？还是感到担忧、不安、焦虑呢？

（4）犯罪之后，你是无动于衷呢，还是感到灵魂受了伤害，心中忧伤呢？

（5）你是安于现状呢，还是一心一意地渴望脱离这种光景，能够自由快乐地侍奉主呢？

（6）你一直处于这种罪恶的光景中吗？是否有时你也能够在主面前流泪，深深地谦卑自己，祈求他的恩典，来到主耶稣面前，借着他的宝血得到饶恕——由此在基督里与上帝联合，尽管还未达成确信？在这样的时候，你是否曾经下定决心警惕这些以及其他的罪，确知自己的无能，因此真心呼求主赐给你力量呢？你是否也曾经在有的时候忠于基督，敬畏上帝，有力量抵挡罪呢？平静地回答这些问题。假如你确信你里面确实存在这些问题中的好的方面，那就证明你的灵魂还有生命，罪并没有作你的主。毋宁说，无论灵命是多么软弱，仍然渴望相反的一面，仍然在叹息、哀求，仍然在致力于神圣的争战中。只要我们仍在继续争战，罪就没有完全得胜。下面这句箴言正好适用：虽然倒下，仍在争战。

这也证明你没有犯抵挡圣灵的罪，因为：

（1）抵挡圣灵的人是不会有疑惑之罪的，他们口里承认真理，也曾经对口里所承认的真理有所经历。在这种抵挡圣灵的罪中，罪人对基督的整个事业憎恨不已。

（2）这种抵挡圣灵的罪并没有来自内在灵命的抵挡。

（3）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懊悔，也不会渴望得到饶恕。

假如犯罪时不顾蒙了光照的活泼的良心的反对，违背可以察觉到的来自圣灵的警告，那么，这样的罪是极其严重的。这个人应该为此谦卑自己，深深地恨恶自己。但是，这并不是抵挡圣灵的罪，而是身上仍然残存的老亚当的败坏，这老亚当与新人不同。一定要晓得老亚当就是敌人，而新人则是这个人自己。保罗就是这样做的：“若我去作所不愿意作的，就不是我作的，乃是住在我里头的罪作的。”（罗7：20）

如果你里面还有属灵的生命，要鼓起勇气，从你的软弱中抬起头来，靠着上帝的大能重新得力，继续坚持战斗，上帝既然已经在你里面动了善工，也必在基督再来的日子最终成就这善工。他不会丢弃自己手中的工作，而是：“疲乏的，他赐能力；软弱的，他加力量。”（赛40：29）就像上帝看着他在你里面所做的善工一样，你也应该留意上帝在你身上已经开始的善工。要承认这是来自主的，以此鼓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