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清教徒的牧养
我们现在来看非常有意思的一点，与我们的关联非常明显。
“有人可能会说（因为有人常常这么说）：‘改革已经召聚和建立起来的教会，与从零开始建立教会，还是有不同。前者没问题，后者会产生各种混淆。’”换句话说，他设想的一种可能的反对意见是：改革现存的教会没问题，但这不等于说你有理由——用他的表达——“从零开始”建立新教会。
“我现在对这个反驳不想说太多，因为按我的理解，它与我们手上的问题没什么关系；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每每把它抛出来，也不管它是否切题，我甚至提都不会提它。所以这里只简单说明一下——
1.除了把教会及其事务简化回最初的设计，就是被耶稣基督所命定的方式，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教会改革。如果有人要求的是其他形式的教会改革，在我看来，根本就有问题。
“如果任何人群或社群（不管其地位如何），不能进行这样的简化和革新，我猜，如果我承认说，我无法把这样的社群看作是基督的教会，我不会刺激到任何明智和清醒的人。”让我再重复一下——“如果任何人群或社群（不管其地位如何），不能进行这样的简化”（即，归回到原初的设计）“和革新，我猜，如果我承认说，我无法把这样的社群看作是基督的教会，我不会刺激到任何明智和清醒的人。”不能按这样的方式改革的教会，根本就不是基督的教会。他继续说：“然后我会建议里面那些因基督买赎而有特权和责任的人，为着服侍福音的缘故，采取一些其他的和平方式，让他们自己能享受到这些特权和责任。”
2.如果我要全面回应这个异议，就必须解释一些在这篇论文中，还没有机会指出或论证的原则。要清楚陈明对这个异议的回复，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必须先讨论清楚，例如：
（1）要考察和找出福音之下的教会的真正本质，以及其内容、形式和其他要素。
（2）这种教会的本质和形式，必须从圣经和尚未被背道的毒素所污染的初代教会中得到例证。
我强烈建议大家来关注这些问题。我们必须查看圣经和前三个世纪的基督教会。
（3）“我们也必须严格认真考察敌基督背道的程度，他如何带来建制教会的败坏，把他们变成巴比伦，把崇拜变成淫乱。这是我们混乱和分党的根源；因此我们的衣裳变得肮脏污秽，不容易洗干净：虽然我们会复活，但却不容易把灰尘抖掉。”这是我们每个人的主要困难，因为我们都受之前的时代限制。
（4）“还要考察，当敌基督者的黑暗笼罩全地，使各方各民陷入幽暗时，上帝用什么方式和办法更新祂的选民，使他们代代相传，在现存体制中保守他们，不让他们被这些体制所害，反而能传承单纯的定例；可以用什么办法把上帝的帐幕再次安定在人间，按照祂的心意建立教会崇拜。
（5）这个国家最开始改革的方式是什么，那时敬虔、博学的人所赖以行事的原则是什么；他们所做的，在多大程度上能让我们现在的良心感到满意，能使我们赞同，并由此从他们传承了福音的真理；普通带领人居于教会之先还是之后，以至于是政教合一的体制在带领人的保守中被保守下来，而后者还得借助于外力，结果教会成为现在的样子；还是职分得到保守，从而带领人得到保守，进而教会得到保守和建立——我说，这些以及其他类似重要的事情，包括从它们得出的推论，都必须追根究底，才能对这种异议所要求探究的问题，给出圆满的答复，而如我所说，这不是我现在要做的事。”
所有这一切的含义是：在你匆忙开始一个新教会之前，要非常严肃、深入地考虑这些问题。这些事情不能草率，必须在圣经的光照和早期基督教会历史中，认真考察。
那么，所有这一切的结论是什么？欧文自己用下面这些话总结了出来：
让我们看看这一切的总结，以及我们如何恳求洗清分裂的罪名，让这个词摆脱对其通常和普遍的看法，并为着真理的缘故，回到圣经对它的清楚界定。结论就是，我们没有破坏合一的纽带，即耶稣基督所设立或命定的秩序——没有无缘无故地抛弃我们按祂的心意所处的状态，而唯有这种抛弃才能得到分裂的指控。不过，我们的确承认，为着纯粹良心的缘故，以及审慎的考虑，我们的确离开或拒绝参与了一些东西。
因此，按上面所说，我们要按力所能及的方式，在不放弃我们原则和实践的情况下，与有其他看法的人和平共处，给予他们所有爱的果实。
他感到，他这样就清楚地摆脱了分裂的指控。
四
最后，让我在这里给出欧文的恳求。在我看来，这似乎是我们这些改革宗福音派基督徒在这里聚集时，他对我们所说的话。让我们听听他感人的话语：
事实是，如果上帝乐意在各个方面帮助我们，使我们丢弃偏见、情欲、世俗之心、惧怕以及其他不洁的、阻碍我们的思想对这些事情的本质做出正确判断的情感，我们就能在这些处境中，找到对我们说话的神圣真理，指导我们如何与所有人和睦相处。因为我们知道，人们虽然真诚地努力寻求福音里的真理和奥秘，喜爱其中彰显出来的良善之事，却仍然可能在某些事情上，对包含在信心和信仰实践中的内容，有不同的理解。但只要他们没有破坏或推翻福音的根基，也没有阻拦人们‘向着标杆直跑，要得神在基督耶稣里从上面召我来得的奖赏’，就是使徒指示他们要做的，虽然他们在彼此分歧的事上有无知或错谬，那么他们只需继续使用为此命定的蒙恩管道，同时按他们所领受的实践，并在其中等候上帝的引领，就够了。对分歧双方，使徒的建议都是，‘到了什么地步’，就是他们取得一致的地方——即，为使他们得蒙上帝悦纳所需要的一切信而顺服的原则——‘就当照着什么地步行’；意即，在他们分歧的事上‘彼此忍耐’：而这也是不从国教者恳求的核心。
但更进一步：
也许有人根据上面所说的，开始认识到，他们太草率地论断了别人。的确，没有比那些指控了别人之后，却不能为自己的指控提供理由更糟糕的事情了。我们现在也已经知道，在弟兄间道德意义上的真正分裂，在于他们在有关制度的事情上，毫无缘由地彼此扣上分裂的帽子。当人们在一个问题上错了，却被指责为犯了另外一种他们没有犯的错误时，这只会加强他们坚持自己原来的方式。整个建制崇拜里的黑暗和困难，过于很多人的了解；这并非从一开始，当基督教还处于其原初的单纯中时，就是如此，而是那巨大的背道之子，通过各种习俗、幽暗、难以克服的偏见和机会，偷偷把他的毒素渗入到人们的思想中，才造成的。因此，人们最好不要仅仅因为他们知道一些事情按他们的习惯和兴趣应该如何，就很有把握地说，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按他们现在所知道的方式这样。人们也许很容易看见或以为他们看见了他们所不喜欢的东西，于是就大叫“分裂”！或“分别”！但如果他们愿意按照上帝的心意稍微考虑一下这整个事情，以及他们给别人定罪的证据、原则和基础，他们也许就会变得快快地听，慢慢地说，并减少在我们当中做师傅的数目。有些人很随便地认为，所有不与他们一起的，都是分裂，而他们分裂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与自己在一起；其他原因就找不出来了，因为他们甚至不能对自己所宣信的提供理由。上帝子民的合一被这些人伤害的程度，还真不容易用言语表达出来。
追溯一下信仰中所有分歧的起因，考虑一下它们最初的状态，会给我们减少很多麻烦和辛劳。
我们必须回溯到17世纪之前，回溯到16世纪之前；我们必须回到最初。这是我们都需要的劝勉。我们都倾向于为所承继的立场和自己独特的历史辩护，这带来伤害。我们必须回到最开始，回到第一世纪一切的起源。然后他继续说：
也许很多（分歧）不像所呈现出来的那么不可逾越。我们看见一条大河，不会立刻就下结论说，那里面的水都是从其源头来的。很多额外的溪流、雨水和河流，也许使它拓展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每种信仰上的分歧，开始时都不像现在看起来的那样，而是经过了很多时代以后，从人们的争论和冲突中，得到了这样或那样的添加和恶化。这种分裂的洪流，从居普良、奥斯汀（Austin）、欧达脱（Optatus）的作品，到过去经院派、教皇派会议的喻令，有时再加上我们自己的添油加醋，都让它持续膨胀，结果现在变得何等可憎啊！回到源头，你就会发现，分歧虽然仍然很糟糕，但却与经过历代偏见的累积以后，现在普遍看起来的样子，非常不同。
著名的格言，‘人当以训诲和法度为标准’，如果真能实行的话，将很快清除我们的粉饰。
也许可以允许我说，这也是我所深信的：我相信，只要我们遵守这条建议，也能治好我们当前的顽疾。欧文感受到了这一点。他进一步说：
同时，让我们感谢上帝，虽然我们外面的人可能被别人按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对待，我们的良心却只关心上帝所命定的。有些人将怎么对待我们，按他们败坏的分裂观左右我们的生活，我们并不知道。在这上面，如同在其他事情上一样，掌管我们良心的，都是永恒和不变的那一位。因为我有忠心无伪的见证，表明我没有越过圣言给我立定的界限，我也没有故意破坏或解散耶稣基督所设立的任何合一，所以我的良心在这件事情上充满了完全的平安。愿颂赞归给上帝，祂把我们的良心保守在祂至高的主权中，没有留一点机会给那些人——他们温柔的怜悯常常就是残暴的代名词，当他们毁坏我们的身体时，甚至也想毁坏我们的灵魂，正如我们的救主所见证的那样！所以我就此止笔，因为我的良心在下面这些事上得了解脱：我在无误的根基上得到安慰，就是牢牢抓住元首，因信成为基督奥秘身体的一员；我宣信得救必需的所有福音真理；我没有搅扰那间具体教会的和平，我自愿成为其中的一员，也没有产生或传播与其他成员间无缘无故的分歧，反而与他们一起按照福音的团契和秩序行事为人；我努力操练对主耶稣基督的信心和对众圣徒的爱心——我的确保守了基督所定的合一。如果人们要按与福音根本不同的原则说相反的话，就随他们的便吧，我却不是搞分裂的人。
也许当我们发现，我们很多人都很少注意到，我们所彼此指控对方的东西，才是导致我们分歧和疏远的真正原因和动力，我们的发现就会成为那些真正敬畏上帝的人在爱中和好的渠道，虽然他们敬畏上帝的方式各不相同，各有特点。我承认，在这一点上，我的期望并不大；因为，虽然他们可以把各种原则和方法清楚阐明，如同在光天化日之下，但人们还是会受偏见的影响，情感和心思由此锁定。结果他们的想法和方式，在最清楚的信念上，就无法期待任何改变。我们的心都在上帝手中；我们对祂应许的期待，是与祂所能成就的、而非我们所试图使用的外在渠道成正比。
最后，欧文的论文中还有一段非常漂亮的文字，谈到基督徒的爱与和平：
所以，这就是我们分门别类的根本原因；如果不把它除去，就不可能有合一。所以，要让福音的信徒和宣信者，自己尽责寻求福音性的合一，使用上帝设立的其他手段，并为此求祝福——不要以此名义强加任何东西给他们的良心和生活，因为这于事无补；并且，虽然因为后面提到的原因，他们可能还会有分门别类，但他们已经有办法继续努力寻求合一，而且他们也都同意这种办法。
啊，真希望我们都能仔细聆听这些话！“但另一方面，如果人们的目标不同，虽然使用渠道的名义一样，但这些渠道只能拉大他们的距离：比如，有人的目标是福音性的合一，有人的目标是外在的统一。”这恰恰就正是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有些人的目标是福音性的合一；另外一些人的目标是“外在的统一”，“—–两者都打着合一与和平的旗号，都使用同样的方法来达成各自的目标，结果只会带来更大的分别。”（如果目标不同，我们只会拉大各自的距离。）“但如果目标相同，即使争论达成目标的方式，也会不由自主地拉近各方的距离，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完成彼此和好的工作。”
如果我们所有福音派人士都出去为信仰辩护，向人们清楚地展示救恩之道，那么，欧文说，我们就会走到一起。如果这真的是我们的目标的话。
—–同时，如果基督徒得到正确教导，明白他们在想法、判断和实践中的很多次要分歧，实际上与基督要求于他们的合一的本质、目标和真实果效一致，无疑他们就会甘心地处理好彼此间的分歧，用彼此包容和温柔的爱心互相接纳，不会犯罪破坏合一；因为即使我们设想他们有人的思想被彼此分歧的原则所完全占据，但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真诚宣信的人，所以只能乐意得到指导，恰当地控制这些分歧，得蒙保守，免于破坏合一的罪名，因这合一是基督所定、要我们持守的。说实话，世界上那些没有偶像崇拜和逼迫的教会，导致他们今天缺乏福音性合一的真正原因，不在于不同的看法、对启示真理的不同判断，或神圣治理的不同实践，而在于骄傲，自我中心，爱慕虚荣、虚名、控制欲，以及民事和政治权谋考虑的影响；如果可以把这些都放下的话，还剩下的真正分歧，都可以在爱心、温柔、谦卑中，得到很好的处理，不会干扰基督要求他们持守的合一。这里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的共同关注，即对一主、一信、一爱、一灵和按各自能力和光照管理同样定例的关注。但如果我们从基督的教会和门徒中，把这种福音性的合一抛弃——打破其特定的界限，取代以对人的要求和安排的妥协，并让这些东西成为我们教会协议的准则——那么，结果只能是无穷无尽的分门别类。如果我们不满足于基督所命定的合一，我们在这世界上肯定找不到别的合一了—–
我相信，福音主义今天正在这方面受到挑战。如果我们不面对普世教会合一运动现在的挑战，努力取得这种福音性的合一，我预言，我们将永远不会有合一。我们的分歧只会变得更大：
如果我们不满足于基督所命定的合一，我们在这世界上肯定找不到别的合一了；因为就人的发现而言，过去曾有、现在有、将来也会继续有各种争吵和分歧，总有一方的人想努力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而另一方却想保守他们的良心完全在基督的律法和定例之下。
在我们中间，没有人陌生到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差不多一百年来，造成我们分歧和争吵的主要原因和情况，它们到今天还使得我们之间的鸿沟巨大，无法弥补。所以，让那些有权柄和能力的，努力恢复人们的思想，使他们真正认识和明白主基督要求于祂教会和门徒的合一；让他们享受基督为他们买赎回来的自由，寻求祂所命令于他们的合一；让我们都努力激发爱心与和平的恩典原则，这些原则应该能引导我们使用自由，使我们能保守福音的合一——在促进所有基督徒的和平、和解、和谐上，这比没收异见人士的财产，把他们关进监狱要有效得多。但也许这里所要求的，是世人基本上没有能力提供的；因为人们很少相信，基督所设立的制度，在达成祂所设定的目标上，有能力产生果效——因为人们不愿意持续操练属灵的殷勤、耐心、谦卑、温柔、无私、弃绝世界和其上的情欲，而这些东西在引导教会及其成员，按照他们各自的能力，达致和保守福音的合一上，必不可少。但人们却满足于用外力和暴力，使人们臣服于自己的世俗关注，以此取代教会的合一——在这些情况下，我们对按所建议的方式取得成功，期盼不多。同时，我们也就只满足于下面的情况：呼吁基督在世上还未受偶像和逼迫残害的教会，恢复符合基督及其使徒要求于他们的合一，而如果我们在这上面有任何亏欠，就应该毫无怨言地接受批评，迅速改正。
愿上帝赐给我们、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约翰·欧文这样的精神。
我相信我已经清楚证明，约翰·欧文对我们当前的处境能直接、立即地说话。愿上帝赐恩给我们，使我们能反复思考这些事情。但更重要的是，愿祂赐给我们大智慧，以及最重要的是，在我们的心中赐下爱心和仁爱，以及彼此忍耐的心，好让我们因为宣告同样的信仰，就可以把它呈现给背道之人，也把它呈现给各地失丧的人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