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清教徒神学59-1
第五十九章:清教徒神学对今天的实际教训
凡不爱基督超过万事者,并非真的爱基督。—–人若错失了基督,也就错失了一切。
——托马斯·布鲁克斯
阅读清教徒的作品,四十年来一直是我主要的灵修泉源。十四岁时,圣灵开始使我认识到罪的严重性和律法的精意;于是,我就开始不断地查考圣经,并且如饥似渴地阅读父亲书架上的清教徒作品。每天晚上11点钟,母亲都会上楼来,说:“熄灯了!”我在父母熄灯之后,会再次打开灯,接着阅读,一直读到深夜12点半或是凌晨1点钟。我津津有味地阅读真理旌旗出版社出版的所有清教徒作品,并在教会中建立了一座图书馆,成立了一个非营利组织,名为“圣经真理图书社”。后来它成为一项事工,名为“改教传承出版社”。我在一生中花了数千小时来研究清教徒作家,并且在过去四十年中售出了成千上万本的清教徒著作。为什么呢?
这本书一直竭力向人们说明,清教徒神学思想的丰富合乎圣经、立足教义、基于经验和达于实践。他们力求将上帝的真道应用于生活中的每个领域,从私人灵修到家庭敬拜,从教会到国民精神,再到国际问题,都是如此。在这一章中,我们会围绕“为什么?”这个问题,通过思考一些从清教徒身上学到的具体教训,来作出我们的回答。
专注于基督
清教徒告诉我们如何才能专注于基督。正如圣经明确表明的那样,传福音必须为上帝赐下自己独生子的记载作见证(徒2:3;5:42;8:35;罗16:25;林前2:2;加3:1)。因此,清教徒教导说,任何讲道若基督没有在其中占据卓越的地位,就不是有效的讲道。帕金斯曾说,一切讲道的核心是“借着宣讲基督,使基督得着称赞”。托马斯·亚当斯认为:“基督是全部圣经的总结,是其中所预言、预表、预示、展现、证明的;在每一页中,甚至每一行中都能找到基督。圣经就像包裹婴孩耶稣的襁褓一样。”“以撒·安布罗斯曾说:“应当思想,基督才是圣经真正的实质、是圣经的精髓、灵魂,也是整部圣经的范围。”
正像保罗那样,清教徒宣讲基督钉十字架。巴刻说:“清教徒的讲道是围绕‘基督并祂钉十字架’进行的——这是圣经的中心。传道人的使命就是要宣扬上帝的计划,而十字架则是这一计划的核心;清教徒知道,凡在圣经风景中旅行的人,一旦看不见加略山,就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清教徒热爱基督,并写下了很多论到祂荣美的著作。请看撒母耳·卢瑟福对自己的主有何等的热情:“就是把千百万个伊甸园那样美丽的世界都放在一个里面,其中各样的树木郁郁、花朵芬芳、香气宜人、色彩斑斓、美味隽永、欢乐无央、可爱迷人、甜蜜陶然。那它的美丽和卓越又将如何呢?它仍不足以和俊美、至爱、心仪的基督相比,它不过像沧海、河流、湖泊中的一滴水,不过像苍茫大地上的一抔土。”托马斯·古德温总结说:“没有基督的天堂对我来说就是地狱。”“
保持圣经的平衡
清教徒告诉我们如何在讲道中保持适当的、合乎圣经的平衡。让我们来探讨以下三个重要的方面:
第一,通过维护基督教的客观真理和主观真理的维度。客观真理是主观真理的食物;因此主观真理总是基于客观真理。例如,清教徒曾指出,虽然确信的主要根据基于上帝的应许,然而这些应许必须通过人蒙恩的主观证据和圣灵的内在见证,才能在信徒身上变得越来越真实。若没有圣灵的应用,上帝的应许就会导致使人产生自欺和属肉体的骄傲。另一方面,若没有上帝的应许和圣灵的光照,人的自我省察就会成为反省、束缚和律法主义。客观的基督教和主观的基督教是不可能分割开来的。
我们务要追求活出基督因主动和被动顺服而内住在人心中的生活。(我们)不仅必须传扬基督的福音是客观真理,还必须借着圣灵来应用,又要借着信心来内在地支取它。因此,清教徒会拒绝两种宗教:一种是将主观经验与客观圣言割裂开来,从而导致一种以人为本的神秘主义宗教;一种则是臆想人的救恩是建立在历史性或暂时性信心上的错误宗教。
第二,通过强调上帝的主权和人应当尽的责任。几乎所有的清教徒都强调,上帝拥有完全的主权,人也有完全的责任。如何从逻辑上解决这一问题,超出了我们有限的头脑。当司布真被人问到这两条基于圣经的重要教义如何才能调和时,他的表现就像一位清教徒的真正传承者,他说他不知道朋友之间还需要调和。
他接着将这两项教义比作是基督教真理借以运行的轨道。正如火车的轨道一样,两条轨道必须相互平行,然而在远处看上去是合起来的;照样,上帝的主权和人的责任的教义也是如此,在今生中似乎彼此是分开的,但在永恒中却要合起来。清教徒都会满心赞同。他们说,我们的任务绝不是要使它们在今生中合起来,而是要保持它们之间的平衡,并要按此来生活。因此,我们必须竭力争取过充满活力、经验性的基督教,这样才会正确地处理上帝的主权和我们的责任之间的关系。
第三,通过拒绝阿米念主义和极端加尔文主义。假悔改归信的情形今天借助阿米念主义和决志(decisionistic)的方法而大行其道,这就催生了属肉体的基督徒理论,以便屈就适应那些不结果子的“基督徒”。清教徒通过主张唯独上帝主权的恩典的救恩论来抨击阿米念主义。约翰·欧文所著的《揭露阿米念主义》(ADisplayof Arminia)和《基督之死中的死亡之死》强有力地说明:人堕落的意志是处在捆绑之中。
另一方面,今天越来越多的改革宗保守派越过了加尔文的界限,开始接受这样一种思想:上帝并没有真诚地、无条件地把恩典赐给每个听到福音的人。结果,传福音的工作就受到拦阻,而人的责任若还没有被人否认的话,也往往被忽略了。令人欣慰的是,我们若读了清教徒的作品,如约翰·班扬的《来,欢迎耶稣基督》(Come and Welcome to Jesus Christ),约翰·豪的《救主为失丧的灵魂流泪》(The Redeemer’s Tears Shed over Lost Souls),或威廉·格林希尔的讲道“对于人的归信,人必须和能够做什么”(What Must and Can Persons Do toward Their Own Conversion),我们就可以在恩典的教义上,摆脱这种纯理性的、极端加尔文主义的结论。虽然你若用真正的、改革宗的平衡宣讲福音的话,你教区里的一些人可能会称你为极端加尔文主义者,另一些人则可能称你为阿米念主义者,但是你却有坚实的圣经根基。
坚持使用教理问答
清教徒告诉我们,坚持用教理问答来教导自己的家人、教会成员和邻居很重要。正如改教家那样,清教徒都是教理问答的高手。他们相信,讲坛的消息应当通过教理问答的方式、借着个性化的侍奉来予以加强,即运用教理问答来对圣经中的教义给予指示。清教徒教理问答的重要作用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许多清教徒都通过编写教理问答类的著作,以基于圣经的问答方式解释基督教的基本教义,来拓展对儿童和年轻人的事工。
例如,约翰·科顿就曾把自己的教理问答定名为《从两约汲取的灵奶》(Milkfor Babes,Drawn Out of the Breasts of Both Testaments)。其他清教徒也把诸如“基本要点”、“基督徒敬虔之道要旨”、“几大要领”,或敬虔“要道”和“基督教真道基础”之类的表达,包括在他们教理问答的名称中。伊恩·格林(IanGreen)告诉我们,在清教徒的教理问答类著作中,在他们反复使用的结构和主题上,如《使徒信经》、“十诫”、“主祷文”和圣礼方面,有着高度的连续性。他表明,甚至在许多基础性著作中的简单信息,和更复杂的教理问答所要求的更高内容之间,也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差异。不管是在教会中,还是在教区会众家中,清教徒传道人都会使用教理问答,以便解释圣经中的基本教义,帮助年轻人来记住圣经经文,让讲道和圣礼的信息更容易被人理解,从而为信仰告白准备盟约儿女,教导他们如何通过抵制谬误来捍卫自己的信仰,并帮助为人父母者教导自己的儿女。“
第二,教理问答都会与圣礼关联起来。当《威斯敏斯特大教理问答》谈到要“强化”人的洗礼,它指的是终身训诲的任务。在这方面,诸如《威斯敏斯特小教理问答》等教理问答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威廉·帕金斯说,那些无知的人应该牢记他所写的教理问答《基督徒信仰的根基》(The Foundation of Christian Religion),好叫他们能“合宜地的领受圣餐与安慰”。威廉·霍普金森(William Hopkinson)在《为永生之道作预备》(A Preparation into the Waie of Life)的序言中写道,他曾殷勤地带领自己的初学者“正确地使用圣餐,即在基督里上帝对应许的一种特殊确认”。
第三,教理问答加强家庭敬拜。清教徒洁净教会的公共努力越是受挫,就越会转向家庭作为信仰教育和影响的堡垒。他们在家庭敬拜和家庭治理中敬虔的秩序方面著书立说。罗伯特·欧本肖(Robert Openshawe)为他的教理问答作序,呼吁“那些惯于问应该如何度过漫长冬夜的人,转向唱颂《诗篇》以及教导自己的家人,并且和他们一起祷告”。到17世纪40年代威斯敏斯特大会召开之前,清教徒把缺少家庭敬拜和教理问答看成是一个人生命没有改变的证据。
第四,教理问答是对讲道信息的跟踪,也是向邻居传福音的方法。据说,约瑟·艾里恩在他主日的工作之后,每周5天都会用教理问答的方式教导自己教会中的成员,并且用福音来接触他在街上遇到的人。理查德·巴克斯特在《心意更新的牧师》(The Reformed Pastor)一书中描绘了教理问答的异象;他说,他得出的痛苦结论就是:“有些无知的人,就是那些长期无法得到益处的听众,在半小时亲密辅导中获得的知识和良心的悔恨,比十年从公共讲道中获得的都要多。”巴克斯特因此每周四晚上都邀请人到他家里来,一起讨论并祈祷他上个主安息日的讲道信息,并为之祷告,求上帝祝福。
第五,教理问答有助于检查人的灵性状况,鼓励并劝勉他们逃到基督那里。巴克斯特和他的两个助理牧师每周都要花整整两天时间,用教理问答的方式在自己教区居民家里教导他们。巴刻总结道:“巴克斯特对清教徒侍奉理想的主要贡献就是,他把教理问答学习从一种针对儿童的初步操练,提升为对各年龄的人传福音和教牧关怀的固定环节。”清教徒教会和学校认为教理问答教学非常重要,有些教会和学校甚至设立正式的教理问答员。在剑桥大学,威廉·帕金斯担任过基督学院的教理问答员;约翰·普雷斯顿则担任过以马内利学院的教理问答员。根据托马斯·加塔克(Thomas Gataker,1574-1654)的观点,清教徒的理想是使一所学校成为“小教堂”,而学校的教师则成为“私人教理问答员”。
清教徒的侍奉,是以讲道、教牧劝勉、教理问答的方式进行的,需要花费时间和技巧。清教徒并不会寻求快速和简单的悔改归信,他们会致力于建立终生的信徒,赢得他们的心灵(思想、意志和情感),来服侍基督。
清教徒为教理问答付出的辛勤劳作得到了极大的回报。理查德·格林汉姆曾宣称,教理问答的教导方式建立了改革宗教会,并给罗马天主教以沉重的打击。清教徒教导我们说,即使我们无法见到它产生的效果,我们仍应该坚持教理问答。“当将你的粮食撒在水面,因为日久必能得着”(传11:1)。
不住地祷告
清教徒告诉我们,必须成为向上帝祷告的人。他们实在是在“暗室中的人”。在他们的暗室中,也就是卧室中、阁楼中或开放领域中专门用于个人祷告的地方,他们扬声呼求在天上的上帝,祝福他们的侍奉、家庭、教会和国家。
与许多现代的传道人不同,清教徒传道人灵修生活的质量似乎都很高。清教徒之所以成为伟大的传道人,首先是因为他们是伟大的代求者,他们与上帝角力,恳求上帝来祝福他们的讲道。巴克斯特说:“不仅要用讲道来完成我们的工作,也必须用祷告来完成我们的讲道;牧者若不迫切地为人们祷告,那他也不会发自内心地向他们传道。若我们不能与上帝同工在让他们相信并悔改的事情上得胜的话,那我们也绝不会在说服他们相信和悔改上得胜。”罗伯特·特雷尔写道:“有些(较少)恩赐和才能的传道人之所以获得了更大的成功,超过了那些在能力上远超过他们的人,不是因为他们讲道讲得更好,而乃是因为他们祷告得更多。之所以失去了许多美好的讲道,乃是因为在研读圣经时缺乏祷告。”
传道人的个人祷告必须配合他讲坛的信息。传道人应当将理查德·薛伯斯的劝勉牢记在心:“一位基督的传道人,往往因为他履行一半工作(讲道)而得到人群中的最高荣誉;然而,他若忽略自己的另一半工作(祷告),上帝就不喜悦他”(徒6:4)。
所以,应当像清教徒那样,谨慎地保守自己个人祷告的时间。应当将你的要务放在属灵和永恒的现实上。你应当晓得,一旦停止守望、祷告,那就是在追求灵性生命的灾难。你应当痛苦地意识到,正像约翰·弗拉维尔所言:“一个人可能从客观上讲是属灵的(人),同时从主观上讲,却是属肉体的人。”诸位应当相信,正如约翰·欧文所言:“人若不首先向自己的心灵宣讲,就没有人能讲好道—–若这道没有带着能力内住在我们心里,那它也就不会带着权柄从我们里面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