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介绍约翰欧文所著《在基督之死里死亡之死》
在第五个方面,五点论的形式是有不足之处的。它本身的形式(对阿民念主义宣告的一系列否认)给人造成一种印象,就是加尔文主义是对阿民念主义的一种修正,在自然的顺序上阿民念主义肯定是居先的,而发展形成的加尔文主义是它的一种旁支。即使有人说明按历史事实来说这是假的,许多人依然会留有怀疑,认为这两种观点本身的关系就是如此。因为人普遍认为阿民念主义(我们现在要看到,它和我们今天的新福音有相当紧密的对应关系)是使用一种“自然”,不带偏见,不复杂化的方法看圣经的结果,加尔文主义是一种不自然的派生,不是出于经文本身,而是用不圣洁的逻辑作用在经文上,把它们强迫塞进它们本身没有说明的一种系统化的框架,以此扭曲它们明
白的意思,破坏它们的平衡的产物。
不管个别的加尔文主义者到底如何,如果以此作为对加尔文主义的一种概括性说明,这就没有什么比它更远离事实真相的了。肯定的是,阿民念主义在某种意义上是“自然”的,在这方面它代表了人堕落后的思想对圣经教训的一种有特性的曲解,就算在得救以后,人还不能弃绝这种幻象,以为他是自己命运的主人,是他灵魂的元帅。这种曲解从前就出现过,出现在早期教父时代的伯拉纠主义和半伯拉纠主义中,以及后来的经院哲学,从十七世纪以来再度出现,在罗马天主教神学,以及新教徒当中不同类型的唯理主义的自由主义和当代福音派教导中均有出现,无疑它会一直与我们同在。只要堕落的人的思想还是目前这个样子,阿民念主义的思维方式就会继续成为一种自然的错误类型。但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这并不是自然的。事实上,正是加尔文主义,它按照圣经自然,人可能想到的无可回避的意思去理解圣经;加尔文主义坚持圣经实际说的话;加尔文主义坚持要认真看待圣经的宣告,就是神施拯救,他拯救那些他拣选要拯救的人,他用恩典,在行为以外来救他们,让没有人可以夸口,基督赐给他们,是一位完全的救主,他们全然的得救是从十字架临到他们的,救赎他们的工作在十字架上已经成就了。把当得的荣耀归给十字架的是加尔文主义。当加尔文主义者唱道,
离此遥远有一座城,城外有个青山,
在那山上主被钉死,替人受苦万般,
我只能信我主受害,是为我众罪人;
他死,我们能得赦免,
他死,使我们变为良善;
被他宝血拯救,
使我们最后能上天堂。
他是说真的,他不会曲解那强调的声明,说神在他儿子之死上拯救的目的只不过是一种无效的愿望,它是否成就取决于人是否愿意相信,以致神所能做的一切,基督已经死去的,根本是没有一个人已经得救。他坚持圣经把十字架看作是对神拯救大能,而不是他无能为力的启示。基督不是为假设的信徒赢得了一种假设的拯救,不是给任何可能会相信的人的仅仅一种拯救的可能性,而是对他自己的选民的一种真实的拯救。他的宝血真正确实“是为我众罪人”;他把自己献上,他要达到的果效确实发生了,正是因为十字架就是十字架的缘故。它的拯救能力不取决于加在它上面的信心;它的拯救能力如此之大,信心都是从它而出的。十字架为基督为之而死的所有人牢靠取得了完全的拯救。所以,“我断不以别的夸口,只夸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6
现在,加尔文主义救赎论的真实本质已经变得很清楚了。它不是人工的奇怪的东西,不是过分大胆的逻辑的产物。它的中心任信信条,即神拯救罪人,基督用他的血救赎了我们,是圣经和信徒的心共同见证的。加尔文主义者是一个在人面前承认他的神学,和他祷告的时候在神面前心里所相信的一致的基督徒。当他为其他人的灵魂恳求时,或者当他顺服在他里面自然而生的敬拜的冲动,促使他舍己不取一切的赞美,把他得救一切的荣耀归给他的救主的时候,他全时间都在思想,讲述在每个基督徒所行之道上神主权的恩典。加尔文主义是刻写在基督里新造的人心里的神学,而阿民念主义则是因软弱理智所犯的罪,说它自然,意思就像说所有这般的罪都是自然的一样,即使对重生之人也是如此。加尔文主义的思维就是基督徒在理智的层面上回归自己;阿民念主义的思维则是基督徒因肉体的软弱不能成为自己。当基督教教会不被争论和虚假的传统分心,坚持圣经实际所说的话时,它一直坚持和教导的就是加尔文主义;它就是早期教父对“五点论”教导的所作见证的本质所在,可以引用的例子是极多的。(欧文在救赎方面引用了一些,我们可以在约翰吉尔所著的《神之因与真理》[The Cause of God and Truth]中看到极多一系列的印证。)所以,把这种救赎论称为加尔文主义其实是最误导人的,因为它不是约翰加尔文和参加多特总会神学家所独创的,而是所启示的神真理,以及大公基督教信仰的一部分。“加尔文主义”是几个世纪以来人的偏见用来反对它所用的“恶名”,但这事情本身正是合乎圣经的福音。7
3
鉴于这些事实,我们可以直接回答我们开始的问题。
“但肯定的是,欧文所做的岂不是捍卫有限救赎吗?”其实不是。他所做的远不止于这点。严格来说,欧文这本著作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辩护,而是建设性的。这是在圣经上,在神学上的一种探求,它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弄清楚圣经对福音的中心论题——救主所作成的工作——是怎样教导的。正如它的书名所宣告的那样,这是对救赎和在基督血里的复和,它的功德,由此带来的满足的论述。就像在他之前多特总会的神学家们一样,欧文其实要回答的只是这一点:福音是什么?所有人都同意福音就是宣告基督是救赎主,但是对他救赎工作的本质和范围存在争议。那么,圣经是怎么说的?圣经是怎样讲基督工作的目的,它的成就的?这是欧文关心要说明的问题。的确,他用了一种直接,辩论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把他的书写成是辩论性的形式,为的是反对那种“广泛的认为—–.就是普遍的赎价,基督为所有付上的;就是他死是为了救赎所有人,每一个人”。8但是他的这部作品是一篇系统性的解经论述,不仅仅是一篇插曲式的争辩。欧文把这场争论看作是提供了一次机会,全面展示相关的圣经教导,其本身正确的次序和联系。正如胡克(Hooker)的《教会政体法则》(Laws of Ecclesiastical Polity)一样,辩论本身是附带,第二重要的,它们主要的价值在于作者使用这些辩论来进一步说明他自己的目的,表明他自己的论据。
这论据实际上非常简单。欧文认为促使他写这本书的问题——赎罪的范围——涉及了那进一步的问题,就是它的本质,因为如果基督献上赎罪祭,为要拯救一些人,而这些人最终灭亡了,那么它就不可能确保使它定意要拯救的人真正得救的和解。但是欧文说,圣经说的正是这样一种和解。他论文的前两卷充分表明了按照圣经,救赎主的死确实按着它的目的,拯救了他的百姓这个事实。第三卷是一系列的十六条证据,反对普救论的假说,全部都是为了表明,在一方面圣经说基督救赎之工是有效的,排除了它是为任何灭亡的人所预备的;另一方面,如果它原本打算的范围是普世性的,那么要不是所有人都将得救(圣经否认这点,那些鼓吹“普遍赎价”的人不确认这点),要么父与子在他们打算要做的事情上就是已经失败了——欧文说,“这样的说法对我们来说是亵渎的,有损神的智慧,能力和完全,同样是贬低了基督之死的价值。”欧文的论证让人对这难题的看法发生了一系列的改变。9
最后在卷四,欧文极有说服力地表明,人所谓证明基督为那些不会得救的人死了的三种类型经文(就是说他为“世人”死了,为“人人”死了,和那些认为他为他们死了的人灭亡的经文),按着正确的解经原则,并不是教导这样的事情;而且普救论所建基于其上的神学推理其实是相当错误百出的。在欧文的著作中,他一点接一点对基督为每一个人死了,连那些灭亡的人也不例外的宣称作了真正福音性的评价。这种宣称远远没有大大突出神的爱和恩典,还是对他的爱和恩典,对他自己的不敬,因为它把神的爱削减成为一种无能为力的愿望,把整个所谓“拯救”恩典(依照这种观点“拯救”其实是名不符实)的运行变成了一种巨大的神的失败。还有,它远远没有尊崇基督之死的功德和价值,还使它变得廉价,因为它使得基督徒然死了。最后,它远没有给信心更多的鼓励,而是完全摧毁了得救确据的圣经根基,因为它不承认知道基督为我死了(或为我做过的,现在为我做的任何事情),这就是得出我永远得救这结论的充足根据;按照这种观点,我的得救不是取决于基督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取决于在这以后我为自己做了什么。
因此,这种观点把圣经给神的爱,基督的救赎的荣耀夺了过来,在圣经明确说“不是靠行为,免得有人自夸”10的地方引入了自我拯救这个违反圣经的原则。你是不能二者兼收的:一种范围是普世的赎罪是一种被贬低的赎罪,它失去了救人的能力,它由得我们自己救自己。普遍赎价的教训一定要作为一个严重错误相应被拒绝,正如欧文拒绝它一样。然而,与之对立的,欧文所表明的教训,正如他自己表明的那样,是符合圣经,荣耀神的。它高举了基督,因为它教导基督徒单单荣耀他的十字架,单单从他们救主的死和代求那里吸取他们的盼望和确据。换一句话说,它是真正福音性的。它确实是神的福音,大公教会的信仰。
可以很妥当地说,自从欧文出版了他的这本著作以来,还没有人写成可以与之相比的,关于三一之耶和华计划,行出的救赎之工的解经著作,也没有这个需要。安德鲁汤森(Andrew Thomson)在评述这本著作时说,“欧文让你感觉到他已经讲完了他的题目,他也已经把它彻底讲清楚了。”11在这里可以很明显看出这点。他对所讨论要点的经文的解释是确定的;他神学构造的能力是超人的;要讨论的没有什么是被遗忘的,就本人能发现的而言,从他那时候起,没有什么对他立场的正反论证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没有作出回应的。有人以为改革宗的神学家用跳动,不连贯的逻辑来得出他们的立场,人查遍他的这本书,却找不到这样的事情;人所能找到的一切就是实在,穷尽心思的解经,以及对圣经思路的仔细跟从。欧文的著作是对福音核心建设性,范围广阔的圣经分析,人一定要按照如此认真看待他的这本书。不可把它当作是为一种传统的特殊话题而作的特别辩护一笔勾销,因为没有人可以把限定,或者具体的赎罪当作是加尔文主义逻辑的怪胎而加以否认,除非他可以把欧文证明它是圣经对救赎一致说法的一部分,是用一段又一段清楚明了的经文教导出来的论据驳倒。至今还没有人可以做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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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向我们发问:“你说要重拾福音,你的意思岂不只是要我们都变成加尔文主义者吗?”
我们假设这个问题关心的是实质,而不是用词。我们叫不叫自己是加尔文主义者,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按照圣经来认识福音。但我们认为,这事实上就是按照历史性的加尔文主义认识福音那样来认识福音。另一个选择就是误解,歪曲福音。我们先前说过,当代福音派运动在总体上已经不再用旧的方式来传福音了,我们要坦白承认,新福音因着偏离了旧福音,在我们看来就是歪曲了圣经的信息。我们现在可以看出到底什么出了问题。我们的神学标准已经被贬低了,我们的思想已经被改变,习惯去思想十字架是一种比救赎要少的救赎,思想基督是拯救得少的救主,神的爱是一种软弱的感情,离开人的帮助就不能拦住任何人下地狱,信心是神为达此目的而需要的人的帮助。因此,我们不能再自由地去相信圣经上的福音,或者去传这福音。我们不能相信,因为我们的思想被神人合作论的苦工所缠累。我们被阿民念主义的观点缠绕,以为如果信和不信是人要负责的举动,那么它们必然是独立的作为;所以我们不能自由去相信我们得救是完全本乎神的恩典,因着信,这信心本身是神的恩赐,是从加略山上流到我们身上的。我们而是使自己落入一种让人感到迷惑的对救恩的双重思辨,一时对我们自己说,这是完全依靠神的,一时又认为这完全取决于我们。由此而来的思想迷糊抢夺了我们当归给神的极大荣耀,是他开始了拯救,完成了拯救;我们也剥夺了自己极大的安慰,这安慰就是认识到神是爱我们的。
当我们传福音的时候,我们那虚假的前提预设使我们说出与我们打算要讲相反的话来。我们要传扬基督是救主(这是对的);然而我们最后却是说基督使拯救成为可能,由得我们成为我们自己的救主。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要高举神拯救的恩典和基督拯救的大能,所以我们宣告神救赎的爱是给任何人的,基督死了是为了救所有人,我们宣告神恩典的荣耀要用这些事实来加以衡量。然后,为了避免出现普救论,我们不得不贬低我们先前高举的,解释说,除非我们加添一些什么,否则神和基督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救我们;实际拯救我们的决定性因素是我们自己的信。我们说的就是——基督靠着我们的帮助来救我们,当人彻底思想这点,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靠着基督的帮助自己救自己。这是一种空洞的大刹风景。但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确认神拯救的爱是给所有人的,基督救人的死是为了所有人的,却拒绝成为普救论者,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别的可说了。当我们这样论述事情的时候,我们要弄清楚我们做了些什么。我们没有高举恩典和十字架;我们限制了救赎,比加尔文主义更为利害;因为加尔文主义宣称基督的死按其本身,拯救了所有它打算要拯救的人,而我们否认基督的死按其本身,是足以拯救任何一个它打算要拯救的人。12我们恭维不思悔改的罪人,向他们保证说,悔改和相信是在乎他们的能力,神不能令他们这样做。也许,为了使这保证变得合乎情理,我们也贬低了信心(“这很简单——只要向主打开你的心—–.”)。肯定的是,我们实际上就是否认了神的主权,破坏了真信仰的基本信念——就是人永远是掌管在神的手中。事实上,我们失去了很多。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的传福音生出如此少的敬畏和谦卑,我们那些自称相信的人如此自信,对自己的认识如此缺乏,在圣经认为是真悔改果子的好行为上如此缺乏,这就毫不奇怪了。
欧文的这本著作可以帮助我们摆脱退化的信心和这种的传福音。如果我们聆听他,他要教导我们如何相信圣经上的福音,也要教导我们如何传这福音。首先,他要带领我们在一种真正拯救的拥有主权的救主面前跪下,为了那救赎的死,确保所有他为之而死的人都要进入荣耀里而去赞美他。说除非我们按照参加多特总会的神学家们所看的来看十字架,否则就是还没有看到十架的完全意义,这并不过分——他们看十字架是福音的中心,一边是全然无能力和无条件的拣选,一边是不可抗拒的恩典和最终的保守。只有当赎罪祭按照这四个真理的条件加以定义时,十字架的完全意义才得以显明。基督死了,是为了拯救一群人数确定的无助的罪人,神已经把他无条件的拯救的爱加在这些人身上。基督的死确保了他对所有他为他们承担了罪的人的呼召和保守,保守他们有现在和最终的得救。这就是加略山过去的意义,现在的意义。十字架在过去拯救;十字架现在还拯救,这是真正福音信仰的核心;正如寇佩尔(Cowper)所唱的那样:
亲爱死去羔羊,你的宝血
永远不会失去大能,
直到全体被买赎神之教会
得拯救不再犯罪。
这是支持那古旧福音的得胜确信,这也是支持全本新约圣经的,这也是欧文要教导我们毫不动摇去相信的。
那么其次,如果我们听他说的,欧文可以使我们释放,去自由传这合乎圣经的福音。这个说法听起来可能互相矛盾,因为人经常以为那些不愿意传基督死了是为了拯救每一个人的人,就是根本没有福音可传。然而相反,他们有的正是新约的福音。传“神恩惠的福音”是什么意思?欧文只是简单附带地触及这个问题,13但是他的评论是充满亮光的。他告诉我们,传福音并不是告诉会众神已经把他的爱加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基督已经死了,为了拯救他们每一个人,因为这些讲法按照圣经理解,将意味着他们全部都要毫无例外地得救,人是不可能知道这是真是假。知道自己是神永恒的爱,基督救赎的死的对象,这是属于个人的确据,14按着事情本身来说,是不可能发生在人行使信心之前的;这是从一个人已经相信这个事实推论出来的,而不应当被当作一个人应当相信的理由。按照圣经,传福音完全就是向人宣告下列四个事实,宣告它们是从神而来的真理,是所有人当相信,并相应采取行动的:
1、所有人都是罪人,不能做任何事情自己救自己;
2、耶稣基督,神的儿子,是罪人完全的救主。对最大的罪人也是如此;
3、父与子向所有认识到自己是罪人,信靠基督作救主的人应许,他们要被接受进入蒙恩之中,没有一人会被赶出去——这应许是“确定无误的真理,建立在基督献祭本身对它定意对象(不管是多是少)来说是超级丰富地充足这个事实上的”;15
4、神把悔改和相信当作一种责任,要求每一个听了福音的人“认真,完全按照福音的应许,把自己的灵魂安稳倚靠在基督身上,看他是全然充足的救主,能解救,拯救那些藉着他到神这里来的人,直到极处;他预备好了,能够,愿意通过他的宝血和他充足赎价,拯救每一位为此目的自愿摆上自己交给他的人。”16
传道人的任务,用另一句话来说,就是要彰显基督,解释人对他的需要,他充分能够拯救,他向所有真正归向他的人献上自己,应许作他们的救主;传道人的任务就是尽自己所能完全表明这些真理如何应用在他面前的会众身上。他不应当说,他的听众不应当问,基督是具体为了谁而死的。“福音从来一次也没有要求任何人去询问在基督的死是为了哪些具体对象这件事上神的旨意和目的。每一个人都要完全肯定他的死对信他,顺服他的人是有益的。在人行使得救的信心之后,它就落在信徒身上,让他的心明确知道,按照他在他里面的,给他的,基督的死所结出的果子知道,神差遣他的儿子,特别为他而死的美意和永远的爱”17但这决不是在行使信心之前的事。福音要求他去做的,很简单就是行使信心,这是按着神的命令和应许,他既得到保证可以做,也是他一定要去做的。
下面讲一讲这种对什么是传福音的认识有何意义。
首先,约翰欧文所传讲的古旧福音并不比现代福音更少传完全和白白的救恩。它向人表明了相信的充足理据(基督的能力,以及神的应许),以及要来相信的有说服力的动机(罪人的需要,创造主的命令,这也是救赎主的邀请),新福音靠着宣称普遍的救赎,在这方面没有占上任何优势。肯定的是,古旧福音没有留下任何余地给廉价的多愁善感,把神给罪人的无条件的怜悯变成在神那一方的本质上的心软,是我们理所当然认为就是这样的;它也不容得把基督降格,把他表现为一个受到挫败的救主,因着人的不信,他所希望要做的就要落空;它也不沉迷于对不相信的人所作的伤感的呼吁,让基督来救他们脱离苦境,却失望而回。古旧福音是不晓得现代讲坛上所传讲的让人同情可怜的救主和可怜的神的。那古旧的福音对人说,他们需要神,而不是神需要他们(这是一种当代的谎言);它不是劝人去怜悯基督,而是宣告基督已经怜悯了他们,尽管怜悯是他们最不配得的东西。它从来不会失去对神的威严和它所宣讲的基督的大能的看见,而是根本弃绝任何使得他自由运行的全能变得模糊不清的宣讲。
那么,这是不是说,那古旧福音的传道人是被禁止,或者受到局限,不能把基督传给众人,邀请他们来接受他呢?根本不是。事实上,正因为他认识到神的怜悯是满有主权,是白白的,他在传讲的时候就能够比传讲新福音的人更多多给人传讲基督;按着他的原则,基督传给人,这本身更加奇妙,而在那些认为神的本性是一定要爱所有罪人的人的眼中,这决不是一件令人惊奇的事情,而只是理所当然的事。请思想,那圣洁的造物主,从来不需要人来使自己得到满足,完全可以公义地把我们这些堕落的人类永远放逐,不加怜悯,竟然实实在在地选择来救赎他们中的一些人!他自己的儿子愿意经历死亡,下到阴间去拯救他们!现在他在宝座上,他用福音里的话向罪人说话,用满有同情的邀请,叫罪人可怜自己,选择生命,以此催促命令他们悔改相信!古旧福音的传讲就是以这些思想为焦点,围绕着进行的。这是完全让人惊奇的,正是因为所有这些没有一样是人可以认为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