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终敢称祂为父
10、住在荣光中
我所拥有感受真主荣光来去的这些经历,是多么的特别,而我感觉自己才刚沾上边。
我坐在窗口,俯瞰整座花园,一阵强风吹弯了树梢,我似乎从中捕捉到一个特别来自祂的讯息,使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主啊!你不是这个意思吧?”我笑着说:“我只是听见令人纷扰的声音而已吧!你不会要我去参加卡里姆的殡礼的,那多么不恰当啊!不只我会很难堪,还会触怒那些伤心吊丧的亲友们。”
当我这么坚决反对时,我意识到与真主同在的那种感觉又渐渐消失了。我想祂真的要我走入那些仇视我、与我断绝关系的亲友中,去做一件特别的事。
终于,我深深叹了口气,离开窗边,耸耸肩说:“真主啊!我开始学会,我认为对的事远不及你所认为的。你要我去,我就去吧!”
当然,我顺服之后,真主同在的那种甜蜜感觉又回来了。我感受到真主荣光来去的这些经历,是多么的特别,而我依然觉得自己只摸到边缘,才刚开始要了解这一切。我究竟该如何学会更多地与真主同在呢?当时的我绝没有料到未来的两个月,将有一连串非凡的经历,使我能更深入学习这个经历真主同在的过程。
我站在卡里姆家前面的巷口,踌躇不决。尽管我承诺要顺服真主,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有祂的同在,但我还是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我深呼吸、鼓足了勇气,朝着他们那幢石砌房子走去。走进庭院、经过走廊,看见许多客人安静地坐在那里,个个瞪着我看。我走进那古老的房子,天花板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墙壁刷得雪白。从前卡里姆和我曾在这里玩耍嬉闹,但如今笑声不再,雪上加霜的是亲戚们正以轻蔑的眼神瞄着我。一个过去与我十分亲近的表姊妹,与我眼神交会了一会儿,便匆匆转过头,和坐在旁边的人讲话。
走进客厅,地上放着很多厚厚的坐垫,我稍微整理自己的纱丽,随便找了个坐垫坐下来。其他的客人仿佛被我惊醒,本来轻声的交谈声瞬间停止,就连正低头向安拉出声祈祷的妇女们,也都停止祈祷,抬起头来看我。
这个房间原本因为夏天的高温和坐满并肩的人而显得闷热,但我的出现似乎带来一阵寒意。
我没有说什么,也不想试着和他们应酬,只是低头祈祷,在心里呼求:“主尔撒啊,请与我同在,我代表你出现在这群挚爱的亲友间,他们正因为卡里姆的死而悲伤。”
十五分钟之后,他们才恢复轻声交谈,我觉得此刻应该过去安慰一下卡里姆的妻子,于是就从坐垫上站起来,抬头挺胸地走进另一个房间。我向卡里姆的妻子致上慰问之意,并瞻仰我最亲爱的堂弟遗容,默默地为他的灵魂祈祷。我想,我多么希望能在他没有无常前,有机会和他谈谈!
殡礼开始,他的近亲们低声地为卡里姆祈祷,同声诵读古兰经。伊斯兰教的殡礼是我所熟悉的,以往不知参加过多少次。在今天日落前,所有的亲友们都要跟着他的经匣,一同前往墓地。抬埋体的人把经匣放在地上,毛拉就要大声地祈祷:“真主是最伟大的。真主啊!这是你的仆人,你仆人的儿子。他曾在地上见证,万物非主,唯有安拉,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
我站在那里听见他们轻轻的呜咽声,也看见卡里姆的母亲跪在棺木前,看来是那么地孤单凄凉。我心中有一股冲动想要过去安慰她,但我怎敢贸然过去?这算不算是公然的冒犯?我该跟她谈起尔撒吗?也许不适当,但我可以以基督徒的身分关心她,以一种关怀的方式,将尔撒带到她身边。
于是我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抱着她老人家,柔声对她说,我也和她一样地难过。
“卡里姆和我一向非常要好。愿真主祝福您、安慰您。”她转过头来,流着泪谢谢我,我知道尔撒正在安慰她悲伤的心。所有在房里的人,似乎只有卡里姆的母亲能接受我所做的这些。当我回到自己的坐垫上时,有一个至亲的表兄忽然站起来,走出这间房间;接着还有几个表兄弟和客人也跟着他,一个个地走了。我坐在那里,一方面为卡里姆而伤痛,另一方面也为自己被这些亲戚们如此地奚落感到坐立不安。最后,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向主人说声再见。走出房子时,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我坐在车子上,试着镇定下来,心想,我已经向真主顺服了,但是代价却相当地大。我宁愿留在家里,也不要走入这个愤怒的深渊当中。
如果我以为只要走这一遭就足够,那真是大错特错。过了几个星期,我另一个表弟又无常了,也是通过仆人告诉我的。于是我又再度向真主顺服,硬着头皮去参加殡礼。他们仍然冷眼以对,但这次我老练多了,不再想到自己,而是大大方方地过去安慰亡人的遗孀,她也有一个儿子,和马赫穆德同年。她看起来是如此孤单地站在灵柩旁,我不禁也跟着落泪。
就像在卡里姆的殡礼上一样,我心中有一股冲动,拉我走近这个绝望的妇人。我们四目相接,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有些犹豫、尴尬的表情,但突然带着坚决的神情,向我伸出手来。我握着她那棕色颤抖的双手,静静地掉泪。我们只短暂地交谈了一两句话,但我心里却强烈地祈祷,求圣灵安慰她的丧夫之痛,求真主信守祂的应许,即使是对这位信奉伊斯兰教的妇人,因为真主说:“哀痛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
“谢谢你,贝尔魁丝,谢谢你!”她放下了我的手,以耳语般的微声对我说。我抱了抱她,就离开了。
除此之外,我又陆续参加了两场殡礼,即使是我们这样庞大的家族,一连数场殡礼也实在不太寻常。而每一次我都清晰地听见真主的声音,祂要我走出自己小小的安乐窝,到需要我的地方去。我不用费太多唇舌,只要充满关怀地出现,便说明了一切。真主对我说,祂以这些殡礼当作教室来教导我;而在每次的殡礼之中,我也经历了真主的同在。
就在这些参加家族殡礼的过程中,我发现到另一个保持自己与祂同在的秘诀。
在伊斯兰教殡礼中,所有人都不准做饭或吃喝,直到亡人安葬之后,通常像是封斋一天,其实也算不上是折磨。然而,那天下午的殡礼,正是我喝下午茶的时间,当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房里时,我发现自己像平常一样想喝下午茶。我对自己说,我就是不能没有下午茶。
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我便借口出去洗手,偷偷地溜回家。喝了下午茶后,再回到丧家。就这么一会儿,我立刻有一种奇怪的孤单感,就像一个好友远离了。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真主的同在已经离开我了。
“真主啊,”我问:“我做了什么?”
我立刻知道,我方才不该撒谎。
“但像这样无伤大雅的谎又有什么关系?”并没有得着祂的安慰。
“但,真主啊,”我继续说:“我不必遵守伊斯兰教的教规,我每天下午是不能不喝茶的,这你也知道!”祂并没有回应。
“那么父啊,我怎么能对他们说,我要出去喝杯茶和吃些蛋糕呢?他们会恨死我的!”祂还是没有回应。
“好吧,天父,”我又说:“我明白了,我撒谎是错的,我知道自己是在寻求人的认可,但我应该只为你的认同而活着。我很抱歉,让你忧心了,求你帮助我,使我不再犯同样的过错。”
我向祂坦承我的过犯之后,祂令人欣慰的同在再度充满我,就像雨水滋润了干涸的湖床一般。我整个人放松了,知道祂与我同在。
我学到了如何快速地回到祂的同在。当我感受不到祂的同在时,便知道我令祂担忧了。因此,我学会了当自己似乎远离正道的时候,就要好好地检视自己的思想、言行举止,向祂承认我的罪并请求祂的宽恕。
经由这次所学习顺服的功课,我也学到了悔改的秘诀。悔改并非只是当我们犯错时,泪眼汪汪地在祂面前自责,请求祂的帮助,我们不再犯同样的错;而是了解到在我的软弱上,得以倚靠祂的大能而成为刚强。
而同时我也发现:没有所谓无伤大雅的善意谎言。撒谎就是撒谎,且都是出于说谎之父撒旦。他往往叫人为了满足一己之私,去撒那些小谎,以致陷入了试探。撒旦在我们耳边低语,说这些善意的谎言是为了“顾及”他人的需要。我们扭曲自己以迎合世界,却在不觉间远离了真理者尔撒。
但人终究是软弱的,就在我刚学会这个功课后不多久,却又差点犯同样的错。有一次,一位宣教士朋友邀请我去参加一场我并不想参加的聚会,便想借故推辞,但里面立刻发出警告。我赶紧踩刹车,换一种方式,以诚实但不伤人的方式简单地回答:“真对不起,我无法去。”
又一次,我正回信给一位远在伦敦的朋友,一开始就不自觉地写:“因为我出门了好些天,所以迟至今天才回你的信。”我把笔放下,心想:我哪里是常常出远门?几乎随时都在家里啊。于是就立刻把信纸揉成一团,丢在字纸篓里,换张信纸重新写:“亲爱的朋友,请原谅我没有即时回您的信—–。”
连这些小事,真主都不允许我轻忽。祂让我学到在小事上留心谨慎,当大的试探来临时,就较容易胜过。此外,当我不再为自己图谋筹划的时候,生活也变得轻松许多。
渐渐地,我学会了将麦西哈视为我最随时的友伴,专为祂而活。当然,我有时难免会回到旧的行为模式上,但我还是愿意为祂而活。在这个学习的过程中,我也发现了真主的应许是很实际的:“你们要先寻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一切都必加给你们了。”(引支勒·马太卷六章33节)当我将真主放在首位的时候,我所需要的,祂也就赐给我了。
一天下午,雷丝汗脸上带着几分惊愕的神情,来到我的房里对我说,“有位女士在客厅里,等着要见您呢。”她说。
“谁啊?”我问她。
“西卡太太,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是卡里姆的母亲。”
她一定是看错了!卡里姆的母亲不可能会来这里的!我走下楼去看看,到底是谁?没错,她正是我已无常了的堂弟的母亲!听到我的脚步声,这位老太太便抬起头来,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抱着我说“贝尔魁丝。”一面说一面流泪。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虽然那天殡礼的时候,你没在那些人中间,但我要告诉你,你的安慰—–我也说不上来—–是那么得温暖和特别。”
在遭逢丧亲之痛时,我不能对卡里姆的母亲谈论尔撒;但我对她的爱和关切,一样也能把主尔撒见证出来。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很合适,就把主尔撒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都告诉她。
“这是真的,”卡里姆的母亲说:“你是真的在关心我,愿意分担我的忧伤。”
虽然她停留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却很宝贵,对我有极大的意义。首先,又有一个人注意到在我身上的改变;第二,我希望家人对我的抵制,能够开始慢慢解除,虽然这个愿望没有立即实现。
以往每次电话铃响,都是都妮或我的宣教士朋友们打来的,但就在马赫穆德五岁生日的前一天早晨,电话铃响了。我预料可能是玛丽打来的,但拿起话筒,却听到我第二位无常的表弟的母亲友善的声音。
“是贝尔魁丝吗?”
“是的。”
“贝尔魁丝,我只是要谢谢你上次来安慰了我的儿媳妇。她对我说,你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
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我只说了简短的几句话呀!一定是主尔撒自己在安慰她的!我们又交谈了一会儿才挂上话筒。
真主使用我的方法真是奇妙,有时候我并未直接讲到祂,但是祂的灵也一样做工,这就是很明显的例子。那几个星期当中,开始有一些家人来探望我。马赫穆德生日时,他们也来了,并且带了一些糖果和玩具送他。他们表面上说只是来看看这个孩子,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他们想缓和这个局面的借口。虽然他们来得很勉强,而且停留的时间也很短,但我总是诚心地欢迎他们。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我信真主已近一年了,我打算第一次在自己家里庆祝圣诞节。当我在欧洲的时候,曾看过人们庆祝圣诞节,但却从来没有看到有基督徒从心底庆祝这个主尔撒降生的节日。于是我向达伍德借了一张麦西哈诞生图,他们也带一棵小小的圣诞树送我,我们一起快乐地唱着圣诞歌曲。仆人把这棵树放在客厅里,我们还拿五彩缎带来装饰。
我心想,就这么庆祝圣诞节,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如果我能够以向许多人作见证的方式来庆祝圣诞节,那岂不更好吗?于是有了这么一个主意——为何不开一个大规模的聚会,请附近所有宣教士及村里的人,不论贫富都来参加呢?当我这么想时,里面立刻就有个声音在警告我,我的家人曾叮咛我不要公开宣扬自己的信仰;还有那位将军也曾对我说过,万一我遭遇什么困难,他的保护力量也是有限的。我知道如果举行一次大型的聚会,一定免不了要惊动更多人。但是经过祈祷之后,真主的支持成为我强有力的后盾,于是我不顾一切,开始筹备这个聚会。
到了圣诞节那天,很多村民很早就来了,他们有的在客厅里,有的在花园里散步,彼此互相恭祝圣诞快乐。宣教士们来了之后,聚会就开始,欣娜带领大家唱圣诞歌曲。忽然仆人匆匆跑来告诉我,我的婶婶和几个表兄弟从拉瓦尔品第,特地到这里看我。我吓了一大跳,为什么他们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呢?巴基斯坦人是有阶级之分的,我的亲戚们都是贵族,而今天的客人,有许多都是平民,这怎么办呢?
事到如今,我只好把他们安顿在另外一间房间里。我不愿意冷落任何一群人,所以疲于奔命地来回应付着。后来,有几个表兄弟居然也到客厅参加庆祝晚会,他们和欧达夫妇、米吉尔夫妇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话,但却没有理会那些平民阶级。我的家人肯那么迁就我,一个个地来看我,表面上似乎是解除了他们的抵制政策,但事实上却是别有用意,想把我带回到伊斯兰教信仰。
有一件事便可以证明。某天下午两点时,房门响起敲门声。
“请进。”门打开了,是雷丝汗。
“西卡太太,有人来看您了。”
一年前,我曾吩咐过她,从中午一直到下午三点,都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如今我觉得我们的时间也都是属于真主的,所以只要是有人来,任何时间我都乐意接见。
“西卡太太,这位客人是个英国人,他想和您谈谈关于真主的事。”
“很好。”我诧异地说。
“我马上就下来。”
在客厅里等候的客人,是位有着一头棕色头发,面容苍白的英国人,但却穿着巴基斯坦服饰。我们见了面之后,他首先为他的贸然来访向我道歉,然后说明来意。他说,他原来也是个基督徒,后来转变成为穆斯林,这次是特别远道由卡拉奇赶来看我的。我心想,我的家人这一步棋可真下得不错,知道我喜欢英国风,居然请到这么一位由基督徒变成穆斯林的英国人,想要让他来说服我!
“夫人,”他说:“我们都知道,基督教的《天经·引支勒》,将真主的许多话语都篡改了。”
他说出了穆斯林反对天经的种种理由,又说那些后来的异象和启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伊斯兰教的古兰经上所说的才对。
“我希望您不会认为我在开玩笑,”我说:“我真的想要知道一些事。我常常听人说,天经改变了一些事,但我却从来没有听说是谁改变的?什么时候改变的?究竟哪一部分是篡改的?”
我的客人静静地靠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手指不停地敲着椅子的扶手。他没有回答我的话。
“您知道吗?”我再接下去说:“在大英博物馆里面,有许多天经的古抄本,都是在穆罕默德出生前的三百多年出版的。古手抄本几乎和今日的天经完全一样。专家认为,今天天经里所说的一些基本教义,并没有被删改。这对我个人而言非常重要,天经成了一本活的话语,供应我灵里面的需要,它也帮助引导我—–”
我的话还没有讲完,他就站起来了。
“所以—–”我还是继续说下去:“既然您说,天经是被篡改的。那么也许就是我弄错了,您能说给我听听,究竟是什么地方被篡改的吗?”
“您是说天经上的话是又真又活的吗?”他问我。
“我相信麦西哈是活着的,连古兰经上面也是这么说,麦西哈乃是真主的道,我很希望能多和您谈谈关于这方面的事。”
“我要告辞了!”他说。
我送他出去的时候,表示欢迎他下次再来,但他始终没有再来,倒是其他的穆斯林先后跑来与我辩论宗教上的问题。其中有一位更批评基督徒,说他们崇拜三个不同的主。
“你们所谓的,‘三位一体’,是包括真主、麦尔彦和尔撒。”他说。
“你们基督徒说,真主娶了个名叫麦尔彦的妻子,然后生下了他们的独生子尔撒。但是安拉是不可能会有妻子的!”他嘲笑道。
我先默默地祈祷,然后心里有一个清楚的意念浮现。
“你有在读古兰经吗?”我问他。
“当然。”
“很好,你可记得古兰经上说,麦西哈乃是真主的灵(4:17节)?”我为古兰经里面居然隐藏着那么伟大的真理,而大感惊奇。
“你也许听说过,那位圣徒孙大信,由锡克教徒转变成基督徒。主尔撒向他解释何谓三位一体,祂说:‘就像那太阳,它有热和光,热不是光,光也不是热,但两者皆是一个。只是用不同的形态表示而已。所以我和圣灵都是出自天父,把光和热带到这个世上—–。所以我们虽然是三个位格,但却是一体的,就如同太阳是一个一样’。”
我说完之后,这位客人坐在那里思考。最后,他站起来,谢谢我给他时间交谈,就安静地离开了屋子。
冬去春来,真主给我许多传扬福音的机会。我去拉合尔探望我的儿子哈立德之后,买了一百本天经分送给对福音有兴趣的人。我也买了不少福音单张,只要有机会,就发出去;也放了一些在公共场所,但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有效。有一次,我再回去检查,发现一大叠福音单张只剩寥寥无几,原来都被丢进垃圾筒里了。
“看来一点用处都没有,真主啊!我不是做你要我做的了吗?”我失望地祈祷着:“为什么我没有一次能看见传福音的效果呢?”那位改信伊斯兰教的英国人、那位将军、连夜逃命的仆人们、耗费多时与家人及朋友的对话,但却丝毫没有结果。“我真是不懂,真主啊!为什么你不使用我?”
当我这样心灰意冷地祈祷时,麦西哈的同在强烈地充满了整个房间,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强有力的安慰气氛。真主在我心里对我说:“贝尔魁丝,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试着回想你与你的家人和朋友谈话,或那些人前来与你辩论宗教的时候,你是否感到我的同在呢?”
“是的,真主啊!确实是有的。”
“我的荣耀也在那里吗?”
“有的,真主。”
“这就是你所需要的。有没有结果不是你的问题,你所要担心的只是顺服与否。单单寻求我的同在,而不是结果。”
从那时候开始,传福音便成了令人兴奋与鼓舞的事,因真主将我的目光从追求“结果”移开,而转向祂的同在。我因此能享受与亲友们的谈论,而不再有挫折感;而我也学习到如何运用每一次的机会,靠着真主所赐给我的智慧,从各样的议题转到尔撒。有一次我和侄女谈到当时正任职巴基斯坦驻日本大使的前夫。
“如果哈立德叔叔来到您家里,您会怎么办?”她扬了扬眉毛,笑着问我。
我望着她说:“我会欢迎他,请他喝茶。”我的侄女不可置信地朝着我看。
“我已经饶恕他了,”我继续说:“我希望他也能饶恕我,因为我也曾伤害过他。”
“您怎么能这样就轻易地饶恕他呢?”我的侄女很清楚离婚带给我的痛苦。
我便告诉她,按我自己的个性,我是永远也无法饶恕他的,但是我求尔撒帮助我。“你知道吗?”我说:“尔撒要我们将身上的重担都卸给祂。祂已把那怨恨的重担,从我身上挪开了。”
我的侄女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说:“我从来不知道基督教是这样子的。经您这么一说,如果您以后还会谈论有关尔撒的议题,我想我会第一个来讨教。”
我因此抱着很大的希望,相信她会再来找我谈,但她却不曾再来过。有时,当我自视甚高而落入撒旦的网罗时,真主的荣光也就离开了我,以致掉入死寂的深渊。
有天,一位朋友问我:“为什么你要这样排除异己呢?不论是基督徒、穆斯林、印度教徒、佛教徒或犹太教徒,你得承认,从根本上我们拜的是同一位主。我们可能用不同的称谓来称呼他,用不同的方式接近祂,但本质都是同一位主啊。”
“你的意思是指殊途同归喽?”我反击回去:“祂或许是终极目的,但只有通过尔撒麦西哈这惟一的道路,才可以通往祂那里。真主曾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祂不只是一条道路,”我更尖锐地说:“且是唯一道路。”
我的朋友放下手中的茶杯,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贝尔魁丝,有人曾对你说你给人的印象很高傲吗?”
我立刻了解到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为真主而说的。我的说辞固然没错,合乎天经且听来合理;我或许是对的,且直指真理,但真主的灵却因此远离了我。我赶紧做了悔改的祈祷,并恳求真主掌管。
“真是抱歉,”我笑了笑:“如果因为我是基督徒,而让人看来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那么这就不是麦西哈要我做的了。当我越学习麦西哈样式的时候,就当越修正自己;真主是如此地教导我,并且我知道祂现在正通过你来对我说话。”
我的访客离开后,或许会更接近真主,也或许不会,这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的是我必须亦步亦趋地跟随祂,学习倾听祂的声音并顺服祂。
某天晚上,我又有了另一次令人恐惧的经历。当我预备就寝时,忽然感受到窗边有一股强大的邪恶势力。当下,我的心立刻转向尔撒——我的保护者。我被真主警告不要靠近窗户。我跪下祈祷,求真主如同母鸡保护小鸡般地保护我,便立即感受到祂的保护与强有力的遮盖。当我从地上站起时,那窗边的邪恶势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次日清晨,我驱车前往米吉尔夫妇家,沿街的阳光明亮耀眼,但我里面依然心惊胆战。一踏进他家大门,便迟疑他们可能无法了解我所说的。欣娜在门口表示欢迎地拥抱着我,然后便一起进门,她那灰色的双眼,似乎也对我所表现出的恐惧神情提出疑问。“怎么了,贝尔魁丝?”她关切地问道。
她带我进客厅坐下后,我不顾一切地说:“为什么一个人在成为基督徒之后,那些令人惊恐的事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呢?”
“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她有点困惑地说:“有人威胁你吗?”
“没有人,”我回答:“是有一些怪东西。”
“哦?”她边回答,边起身拿起天经翻开说:“瞧!在以弗所书第六章也提到这方面的事:因为我们的斗争,对抗的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执政的、掌权的、管辖这黑暗顿亚的和天上的邪灵。”然后看着我。
“那一定就是了。”我便告诉她昨晚所发生的事。她屏气凝神地静听,然后说:“为什么你不对欧达夫妇提起这件事呢?”
我神色紧张地笑着回答:“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否想谈论这事啊!”当晚,我们齐聚欧达夫妇家里,一开始我并不打算说出,我想我可能是被自己的幻觉所愚弄的。
然而,当我与玛丽坐在炉火前的沙发聊天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提起这件事,虽然我故作轻松。
“玛丽,昨天晚上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我说:“我遇到了令我害怕的奇怪经验,实在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形容的。”
康以其一贯轻松的态度,坐在我们身后的窗前看书,听到我这么一说,便将书本放下。他也意识到我不太想提起这件事,便和缓地慢慢引导我将整件事全盘托出。
语毕,我试着故作轻松地自我解嘲:“可能是我昨晚吃了太多咖喱的缘故吧!”
“不要低估了真主要带你走过的,”他静静地说着:“超自然的事的确会发生。”他沿着沙发来回踱步,然后在我们面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神情看来相当严肃。
他稍微解释了一下邪恶势力的超自然力量,及真主如何允许这事发生,成为人心的试炼。康便举了《天经·讨拉特》中的例子,真主如何允许撒旦攻击约伯,及祂如何允许那恶者在旷野试探麦西哈。康指出,在这两个例子中,都是同属于试炼。他又补充说,在每一个例子中,因人在真主面前坦率的信心,以致撒旦的伎俩总是无法得逞。此时,我不由自主地想到我在受洗前一天的晚上,所遭受到的攻击。
这样的学习依旧继续,但我所不知道的是借着康那鼓舞人心的教导劝慰,真主使我在经历什么是孤单却不寂寞;使我即使切断与家人间的脐带关系,仍是真主家中的一份子;切断瓦村对我的深远意义,就将根基移转到真主在天堂为我们所预备的新天新地。
因着即将来临的磨难试炼,祂将我一次又一次地放在只能单单地倚靠祂的景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