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危机四伏的呼召

第13章：随时在预备

我承认，我有点强迫症，我很难关掉脑海里在想的事情。我经常在开车或走路时，因为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想法突然成形，遂停车到路边，或在走路当中停下来，拿出移动电话记下一些东西。我的妻子卢埃拉经常抱怨我：即使我人跟她在一起，却是心不在焉，她可以从我的沉默或是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的心思和注意力被某件事牵绊。我总是觉得很难逃避“预备至上”的法则，休假的日子也很难真的休息和抛开一切。我认为自己是被神呼召去作的事而持续分心，认为自己真的很少从侍奉踏进私人生活；我可能沉默，可能是在安静的地方，但侍奉的嘈杂声还是在我的脑海中作响，我认为我是绝对无法停止预备侍奉的。

有一天，我很清楚留意到在自己心中产生的“预备讲道”及“个人灵修”之战。当时我正面对着一场相当重大的国际研讨会，在那里我有好几堂讲道。我正在预备新的教材，重组从前预备过的材料，而我知道自己对与会者所讲的话，会为他们对“自己”以及对“何谓与神同行”带来崭新的思维。这很令人兴奋，我想把它讲好。我每天起床后，脑海里就翻来覆去地在想怎么讲这个主题，一天甚至还没开始，我已经被预备讲道的负担牵绊住。我双脚踩着运动脚踏车，脑海里一个又一个的观念、例子和应用，奔跑得比我的脚步还快。当我日复一日地坐下来为自己心灵的滋养阅读及祷告时，我在读的内容会很快成为要讲论的新要点。

然后，有一个时刻我突然发现，我不是以自己、而是以那群未来听众的眼光在读经；这段经文没有给我洞见，没有与我对质，没有让我忧伤，没有更新我，事实上，这段经文对我没有太大的影响力。那天早上我对经文感到很兴奋，但不是个人的，不是因为我从神话语的明镜看到自己的本相而谦卑下来；不是的，我兴奋是因为得到更多内容来与别人分享！那天早上我没有个人的敬拜，没有对神的渴慕，没有对罪的忧伤，没有对恩典的感谢与赞美，没有凭信心的委身行动，没有在自律、坚忍或盼望上的增长，没有对神荣耀的敬畏，没有对祂的同在与大爱更深的体会，没有对成为祂家中的一份子深切感谢，没有至终打败罪而得到激励，没有激发呼求永恒的心，没有恳求祂的国度降临，祂的旨意成全。

没有，在个人敬拜的那个时刻并没有“我”在内，或许更准确地说，在我所描述的这个时刻（即使是发生在我平时与主私下相交的时刻），都不算是个人敬拜；几乎没有什么个人关系的建立，这不是孩子与父亲相交的时刻。若真要说有关系的话，那更多是我与未来听众的关系，而不是我与神的关系。我认为所有讲道或教导的预备应当都是从灵修而来的，但在我这种情况下，预备讲道压垮了灵修。即使圣经在我手上，我贫乏和饥渴的心灵并没有得到喂养。我离开那个静思的房间，个人并没什么改变，而后来当我反省那个早上，才意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有人问我，我在个人敬拜的时刻读了什么。我回答的时候才发现，那天我并没有私下敬拜的时间，没有，只是另一个准备讲道的机会。

我想，我在这里所描述的挣扎，是所有在侍奉中的人都会有的挣扎。对每个礼拜有责任讲道或教导神话语的人，实在很难手上拿着圣经却没有这种主导你思绪的责任感。“摆上与主相交的规律时间”刺激了你心中“私下敬拜的重要”与“充分准备的必要”之间的争战。在神的计划里，这原不是相互排斥，也不是彼此竞争的。正如我经常说的，神不会呼召我们去作必须在另一方面不顺从祂的工作，然而，把你蒙召的这两方面都放在适当的位置，委实很难。

当我和一群牧者谈到有关“缺乏私下个人的敬拜”时，通常会看到一群男人低下头来，许多听众承认，他们记不得在多久前有持续而活泼的灵修时间。许多人告诉我，他们已经不再尝试这种战争了。他们起床，准备妥当就跳上侍奉的马鞍，预备去服侍耶稣，他们生活在紧急的侍奉要求当中，没什么个人的时间与祂共处。他们与耶稣的关系，就像丈夫为妻子供应妥善，却很少留下时间增进亲密的关系。他们供应得很好，但没有好好爱妻子；他们努力工作，但在生活中的主要关系上做得不好。许多牧者很能带领和教导，但并非出于内心对救主的委身所激发或指引；他们的基督信仰更多是制度化的纪律，而非与主个别的关系；他们被观念吸引多过被耶稣吸引，被侍奉成功吸引多过被个人成长吸引；他们眼中看到的都是下一阶段的策略性计划，多过神的荣耀及祂伟大的恩典；他们失去这一切的重心，心思被拐诱。但许多人并不自知！

不过，还有另外的事情仍应思考。许多牧者缺乏默想及以基督为中心的灵修生活，似乎并非只是侍奉预备上无止境要求的结果，也是“自认为有所成”的产品。我确信，当“忙碌”与“有所成”相互交迭，首先去掉的其中一件事就是私下的敬拜。或许会促使我们每天早晨双膝跪下与基督相交的，是出于敬畏和感激的结合吧！当我们面对自己是谁以及内心的浮躁，就会觉得每个早晨心灵都需要被主重新吸引；当我们反省到罪对我们而言并非总是那么可怕，而是有时候显出正面的吸引力，就会想要一而再奔向主那保护的膀臂里；当我们思考到这个堕落世界危险的试探，就会想要日复一日得到帮助来应战。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惧怕，会驱使我们到救主那里支取力量；害怕愚昧的势力仍然残存在心，会促使我们每日寻求惟有在圣经里能够找到的智慧。谦卑和神圣的敬畏是促使我们持续每日个人敬拜生活的主因。

所以，当你忘记自己是谁，认为自己比实际还成熟，比实际还有能力，就没有什么理由要去寻求救主持续的帮助。

“有所成”也把激发个人敬拜的感恩之心压垮。请容忍我再次说，当你认为自己有所成，就会庆幸自己作成其实惟有恩典才能够产生的结果，容易将惟有神能够作成的事情归功在自己身上，会认为侍奉上的成功比实际上更多地与你有关，会认为你比实际的还更重要。这些都不会产生激发敬拜的感谢心态，骄傲的人不容易感恩，正是因为骄傲导致他们把自己不配得的归功给自己。

所以，当侍奉的技巧、经验及成功开始重新界定你对自己的看法，必然会削弱的是你对个人敬拜的热诚，因为你认定自己很好，你真的不觉得需要耶稣这位大医生的照顾、安慰、智慧及医治。出于敬畏的谦卑渴望，以及出于感恩的颂赞渴望，已经被“有所成”压垮，而敬拜是首当其冲。

或许现代福音派教会其中一个不为人言的丑闻就是，有极多牧者处在这种状态里。他们是福音事工的领导人，但不觉得在日常生活中需要福音；他们不关心自己心灵的医治、滋养及成长；对拯救、更新及大能的恩典没有持续感谢的心；喜爱事工更甚于喜爱基督；对救赎观念的兴奋程度甚过对救赎主的渴慕。无论他们知道与否，他们对自己的钦佩往往胜过对那位赐下身体及灵性气息的主；明知自己教导的每件事情都是“知易行难”，却不每日为此忧伤；对自己经常无法作君王的好大使并不觉得难过；既看不到自己内心老我的产物——急躁、易怒、苦毒、欲望、嫉妒、贪婪、自义等，也不寻求救赎主恩慈、塑造品格的手加诸他们身上。他们忽视持续的个人敬拜习惯，不是因为缺乏纪律或懒惰，而是因为需要预备将要来到的侍奉责任。他们没有动力花时间在个人敬拜及默想上，因为“有所成”已经压垮虔诚的敬畏以及从敬畏中生发谦卑的感激。

危险的二分法

所有这些都是因为相信了危险及错谬的二分法。这是认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私底下及公开侍奉的生活并没有紧密及因果的关连；认为没有个人敬拜生活的人也能够带领人来敬拜神；认为缺乏向主感恩的人也能够带领别人感恩；认为骄傲的人也有资格来带领会众谦卑；认为可以在侍奉中给出自己没有的东西。

但是新约圣经并没有地方指出，牧者是两个分开不同的人：在家里私底下的人，及讲台上公开的人。保罗认为这是非常危险的教牧侍奉异端，所以，当他列出长老的资格时，他要你去看的其中一个地方就是牧者的家。若是长老无法好好管理他的家，怎么能够带领在他关顾下的信徒肢体呢？

你是全人，生活及侍奉的界限并不是分开界定的。你踏入某种侍奉岗位时，并非变成一个不同的人，你我都只有一颗心，所以我们的心灵状态在侍奉中是个很大的课题。我知道这是极其明显的事实，但恐怕在现今教会里并不是作用得那么明显。

听听保罗对年轻牧者提摩太的劝勉：“你要谨慎自己和自己的教训，要在这些事上恒心；因为这样行，又能救自己，又能救听你的人。”（提前4:16）在保罗对提摩太的劝勉里，背后有两个很重要的假定。第一个是，提摩太并非已有所成。保罗是在提醒提摩太，身为牧者，他必须记得，他还在自己的成圣过程当中，他的心思有可能游移不定；他必须记得，他提供给别人的每样东西，自己也有需要；他需要警告、鼓励、责备、劝勉等。身为福音的传道人，提摩太本身也需要福音！所以，保罗劝告提摩太要谨守自己，而埋藏在这个对提摩太的警告里的，是呼求他滋养自己的心灵。他不能容许自己认为，在侍奉上成为有用的人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预备而已，不，他不能让个人心灵的滋养被预备的要求所压垮。是的，他必须预备，也要好好预备，他必须留心自己的教导，然而，单是这样不够的。

所以，保罗的第一个假设是，由于残存的罪，提摩太仍然在危险当中，必须谦卑留意自己的心思。但保罗接着的第二个假定也很重要且不可错失。提摩太谨守和滋养他的心灵，不只是为自己的保护和成长，也是为他听众的救恩。保罗是在假设，提摩太心灵的状态会以某种方式来塑造他侍奉的方向和结果。

身为牧者，你私下对自己心灵的滋养，不仅是谦卑承认需要及坦承你对救主的爱，也是声明你对神托付你照顾之人的爱；预备讲章及个人灵修就是以这种方式相互交迭的。不，你不是用早晨的读经来发展教导的内容，你是用读经来喂养自己的心灵，但在这么作时，你是在预备心来面对教会侍奉上所有的责任、机会及试探。你每天早晨所作的，都在提升教牧侍奉关键时刻的潜能，你是在参与而非拦阻神所作的事。

你知道，在教会侍奉里，教会蒙受祝福与保护的那个重要时刻，不是因为带领的人知道所有正确的事情，而是因为那个人把正确的心带到那个时刻。所以他能够有智慧地处理控诉，耐心地与想要掌控之人周旋，或谦卑地对待那些过度崇拜他的人。他不只是预备教导，也是绕过这个残缺的世界放在每位堕落之人脚前试探的地雷。你若每天努力保守心灵，你是同时在对自己以及你所要保护的人作每日的委身；这两者就是不能分开！当“有所成”削弱你对自己心灵的保守，你就是把神呼召你牧养的人也放在危险当中。

私下敬拜：你的死与生

的确如此：你侍奉的健康与成功，真的是生死攸关的问题。你若真是要作荣耀及大能恩典之神手中的大使，就必须死；你必须对自己生活的计划死，对以自我为焦点的成功梦想死，对舒适及轻松的要求死，对个人认为美好生活的定义死，对享受、赞赏及尊敬的要求死，对渴望掌控死，对希望有自主的义死，对为他人的计划死，对渴望某种生活型态或特定的侍奉地点死，对自己的王国死，对寻求自己的荣耀以便获取他人荣耀的动机死，对支配自己的时间死，对维持自己的声望死，对有决定权照你的意思而行死，对断然的自信死。你必须死！

这与你私下个人的敬拜有什么关系？这是有关系的！你私下的灵修生活有力量来扼杀你，那是别的东西不能作的。所谓“扼杀你”，我的意思是，它有能力来扼杀在你（以及在我）心里，一再导致你拦阻、而非参与在神当时所作任何事情的“自我主义”。私下的个人敬拜是在神手中一个有效的恩典工具，来扼杀那些在你内在必须死的东西，为要使你成为你蒙召成为的人，并做你被指派在侍奉岗位上去做的事。容我来说明。

首先，持续的个人敬拜会使你有“正确的神观”。我们所有人一个很大的危险在于：我们有堕落的能力来环视周遭，却看不到神奇异的恩典。即使是这样，正如以赛亚说的：“祂的荣光充满全地。”（赛6:3）我们有可能难以置信地对神在我们周遭无所不在的彰显视若无睹，却被路上眼见的所有其他事物遮蔽视野。我们看到愁苦的人们迫切需要教牧关怀，看到教会预算似乎不管用，看到领导同工需要更谦卑合一，看到设施不敷使用，看到儿童事工失去活力、缺乏有效的领导，看到神学的分歧及争论之处，看到带领敬拜的人更像是表演者而非牧者，看到系列讲道需要预备、宣教士需要支持、领袖同工需要训练。我们心灵的眼睛充满许多重要的事情，但通常没有看到最重要的事。

每日的研经、默想及祷告，有能力及潜力再次使神的荣耀在我们眼中显为大。而我们若是每日面对祂的庄严，不仅会给我们勇气和盼望，也会提醒我们，我们既不伟大也不荣耀。个人敬拜有力量逐渐把我们放对位子，而由于它把神放在宇宙的中心，就有力量来扼杀任何“我们是中心”的想望。由于敬拜向我们指出神美好的国度，就有能力使我们免受“建立自己王国”的辖制。由于私下敬拜一再把我们暴露在神改变人生命的恩典当中，就使我们免于“我们能够改变人”的想望。个人敬拜是神用来使我们从“自认为能作惟有救世主能作的事”这种残存的错误信念脱离的其中一件事。

还有，私下的灵修生活也给你一个“正确的世界观”。当圣经日复一日向你揭露这个堕落世界的乌烟瘴气，你就会逐渐从“这堕落世界、有瑕疵的人或教会能够成为侍奉天堂”这种绝不可能实现的想望里拯救出来。你会开始对不切实的期待及牧会上虚幻的愿望死心，逐渐不再嫉妒别人的事工及奇怪为什么事情在你这边老是这么困难。你开始了解侍奉是争战，你无法以和平时期的心态来看待它。你开始了解这不意味着终点，而是此时此地在生命及侍奉上所有的挣扎，都在预备你和会众到达最后终点。每日的个人敬拜有力量使你免于对教会有天真浪漫的看法，而很可惜的，这正是通常人们对侍奉感到兴奋之处。圣经足够坦白，让你我看到我们生活和侍奉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以致有力量来扼杀你以为“能够不用受苦就服侍钉十架的君王”这种自私的梦想。

不仅如此，私下、个人的敬拜有力量扼杀我们经常“对自己不正确的看法”。当我们每日面向神话语的明镜，最后就会有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最准确的看法。我喜欢认为很懂得自己，认为对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有正确的评估，认为已经很适当地解释了自己的经历，认为自己在应当负起罪责时已经不再指责别人，认为已经能够在并非全是自己错的事上很快察觉并认错。我们通常对自己有很多扭曲的看法，认为自己比实际上还要好，所以迫切需要一面明镜能够完全正确地显出我们的相貌。

这很重要，因为自主、自恃和自义会压垮柔和、谦卑、恩慈、忍耐，爱心的教牧侍奉。

身为牧者，你需要惟有“对神恩典的准确看法”所能带给你的盼望和鼓励。你需要记得，在侍奉中不要尝试去作惟独恩典才有能力去作的事。如今恐怕许多牧者不再看到那样的恩典，他们落入以色列军队面临的同样问题，把他们的潜力与人数多寡和问题大小拿来作比较，难怪他们害怕面对战场上的歌利亚！他们忘记自己并非单刀赴会，忘记身为神儿女的潜力远远大过他们的智慧、力量或经验，因为大能的神已经约定要委身自己释放祂的力量来防卫他们。

同样的，牧者受到诱惑，错误评量自己的潜力，因为他们对福音的了解当中有个巨大的鸿沟（即使不自知）。他们忽略向自己传讲耶稣基督当下及当今的恩典，所以要不是害怕面对视为超乎所能的事情，就是分派给自己所没有的能力。圣经每一段的恩典信息，有力量扼杀令人瘫痪的惧怕和潜在吹嘘的自大，每位牧者要每日承认需要那样的恩典，否则他会危及自己，也危及别人。那个恩典的信息让人谦卑，并同时赐人盼望；这是在耶稣基督的教会里，任何领导人都不可或缺的两个品格特质。

扼杀你的也会赐你生命，当个人敬拜成为置你于死的恩典工具，就会逐渐导致你对自高、自义、自主及自恃死，你会开始活，真正的活；真正的生命是死的另一面，或许真正的义惟有从你走到自己的尽头时才开始。请记得基督的话：“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因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必得着生命。”（太16：24～25）

由于日常私下的敬拜把神的荣耀一而再摆在我面前，由于它迫使我面对自身世界的可悲，由于它与我的软弱及过犯对质，由于它向我显出神奇异的恩典，因此，它逐渐使我警觉，并预备我作神呼召我去作的事，并面对其中的挣扎。

私下敬拜是神拯救你、也拯救祂交托你关顾之人的其中一个工具。当你高估自己的“有所成”，就会把你从激发持续个人敬拜的神圣敬畏及谦卑的感恩中分离，这不仅对你，也是对在你关顾之下的教会可悲又危险的事。

你忘记自己双重身份的迹象

所以，对任何在侍奉中的人而言，最低标准是：无论你在哪里或在做什么，自始至终，都必须小心翼翼地带着这双重身份。无论你变得多么有影响力，多么被人认识，多么有经验，你必须努力持守这双重身份。你必须想到自己不仅是一个“器皿”，也是“接收者”。你像个器皿般发挥作用，并没有消除你身为接收者的身份，而你身为接受者并没有削弱你身为器皿的作用。你我在别人的生命中绝对不可以只作那个恩典的器皿；也需记得，我们所提供给别人的恩典，绝不是自己当下不需要的。

当你忘记了自己仍需要领受你蒙召提供给别人的东西时，就会不再寻求那作为你保护、智慧、盼望及力量的恩典。忘记你仍然是个有欠缺的接收者，却认为自己只是个器皿，就会压垮你个人读神话语及敬拜主的生活。这表示你不再把神的话语看作是为你，每次拿起圣经就是为了教导别人准备的，而不是为了滋养自己的心灵。实际上，你会始终在做准备，却不为自己运用你预备给别人的那些有营养的真理。

这使我想到彼得的话：“就要爱慕那纯净的灵奶，像才生的婴孩爱慕奶一样，叫你们因此渐长，以致得救。”（彼前2:2）我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小男孩渴求惟有母亲能够供应的奶汁那如饥似渴的模样，而他也不会被阻止！但我也记得他身体的饥饿得到满足后，母亲把他从胸前拉开放下时，他也会哭。那些眼泪描述出他多么渴望母亲双臂亲密的接触、交流、安全感。这激发我问自己：我失去像婴孩般渴慕神话语的滋养吗？我失去渴慕与主之间舒适安全的亲密交流吗？难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有纪律地委身福音机构的服侍而已？是否这都被简化为神学的观念及侍奉策略？是否这不再是个人及个别呼召的关系，只不过成为一种工作或职业？我诚心渴望把恩典的福音带给其他人的过程中，是否患了危险及让心灵枯死的身份健忘症？

你忙着喂养别人却忽视喂养自己的需要吗？你可以查看在生活及侍奉当中，是否有一些迹象显出你像个恩典的“器皿”般工作，而忘记或否认你的身份也是那个同样恩典的“接收者”？

1）圣经不再成为一面明镜

第一个迹象就是你与神的话语之间的关系改变了：圣经不再成为你的明镜，而只是被用来服侍他人的工具。这是危险之处，让你的心灵处在危险当中，然而这是许许多多牧者工作及生活的状态，这也可能摧毁你敬拜的生活。

2）把敬拜从私下的追求转为公开的任务

把敬拜从谦卑及感恩的私下追求转为公开的任务来带领。是的，带领人敬拜是你的任务，就如从神的话语教导人是你的任务，然而，你如何能够有吸引力又有说服力地带领人来做与你日常经验不相干的事？

3）基督信仰成了体系而不是关系

你的基督信仰更多是关于救赎体系，而非你个人与救赎主的关系和相交。或许有比我们所知还多的“少了基督”的基督信仰，而或许在我们谈到神学的脆弱性之前，首先存在的是心灵问题吧！

4）你对精通神话语的渴望并没有伴随对主的渴慕

失去你接收者身份的另一个迹象就是，你对精通神话语的渴望并没有伴随被神话语掌管的渴慕之心。“有所成”的其中一危险是，微妙地“敬仰圣经”（bibliolatry），但对神话语的信心却逐渐被自己的圣经知识及有能力处理神的话语所取代；你被神学知识驱动胜过心灵和生命被神的话语彻底改变。你是否可能对“神话语的神学和见识”有心，却并非对这位“话语的神”有心？

5）你关心别人的罪胜过关心你自己的罪

忘记你接收者的身份也会导致你关心别人的罪胜过对己罪的忧伤。我们有谁没有坐在有恩赐的传道人面前为他人听讲道？但你在听道的时候并没有带着渴望及感谢的心。不，你有感谢的心，但你是为某某人在这个房间里听道而感谢，因为你觉得他真的很需要听这篇道！这种心态实在对任何在侍奉中的人都是真实以及现存的试探。若是你为别人光景的忧伤大过你对己罪的忧伤，你是处在极大的危险当中。

6）知识的骄傲取代了被主认识的谦卑

忘记你自己双重身份的最后一个迹象就是：知识上的骄傲取代了被主认识的谦卑。你的生命及侍奉开始更多被你在“知识上的骄傲”所塑造，而不是“被救主完全认识却仍全然被爱”的谦卑所塑造。所以，你像个有所成的人在侍奉，而不是像别人一样庆幸自己继续需要恩典的拯救。

这些迹象表现在你的生命和侍奉当中吗？有证据显出你蒙召侍奉的恩典导致你忘记自己需要恩典吗？

耶稣基督十字架上最甜美的祝福之一，就是使圣所的幔子裂为两半，不再是只能一年一次由大祭司打开进入。不是的，如今神的每个儿女都受邀带着信心进入神的同在，不只是一年一次。《希伯来书》的作者写到这个邀请后，转而说：“所以，我们只管坦然无惧地来到……”（来4:16）；我们带着一切的过错、软弱及失败，被邀请来做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神并非在远处容忍我们，不，这位万王之王、万主之主，这位创造者、至高者、救主欢迎我们进入与祂亲密的个别相交。祂竟然吩咐我们这么不圣洁的人要带着信心进入祂圣洁的同在，耶稣的宝血已使不可能成为可能！所以，对《希伯来书》的作者而言，我们对神所提供的这个管道只有一个正确的回应，就是藉由耶稣基督！这里说“来到”，或许，在忘记我们是谁以及神赐给我们什么之后，我们基本上就不再来到主面前了！许多人因为太过自信，认为没事，又这么忙于准备服侍，以致不再与赐我们生命、平安、复和、智慧、盼望、饶恕及力量的那一位相交。也因为如此，这种会在我们心里产生柔软、谦卑、忍耐、热忱的感恩敬拜和急需感，就在我们的侍奉当中缺乏了。

思想、侍奉心之契机

你若是要作这位恩典之君的好大使，就必须认知你需要这位君王在你的生命里。公开侍奉是由私下的灵修激发和驱动的，当这点欠缺时，你和你的事奉就会改变，并有可能伤害你和你蒙召去服侍的人。

牧者，“已有所成”的心态以及侍奉的忙碌压垮了你私下、默想、与基督相交的敬拜生活吗？还是，以《希伯来书》的用词，你仍然“来到”主的面前吗？

心灵的默祷

读完了本章，你是否已经察觉到自己心灵的某些不寻常的动静？在这里展开你对神最真挚的默祷，等候神，写下你个人生命中的挣扎、困惑、认罪与悔改，这宝贵的一步，将带领你迈向全然更新、更臻成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