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今释使徒信经
第7章、第三天从死人中复活
他复活了！
“他复活了”所表达的内容，正是基督教信仰的关键。人们可能就这一信仰宣信爆发争辩，如耶稣是怎么复活的，以何种身体复活的，等等；但是，如果没有耶稣的复活，基督教也就没有什么了，只是众多哲学中更可信的一种。耶稣的教导非常好，但仅仅是教导而已。爱邻舍永远是特别好的教导，如果没有复活，那只不过是一种有益的行为。一起去做礼拜可能保持家庭和睦，如果没有复活，教会却很难合一。
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讨论过耶稣的“降在”：他降生在世间，死在十字架上，死后降在阴间。然而，事情现在已经翻转。被钉在十字架上、死去、被埋葬的耶稣，现在已经从死人中复活！《腓利比书》保罗的颂歌有类似记载，保罗宣告：“所以上帝将他升为至高，又赐给他那超乎万名之上的名，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稣的名无不屈膝。”（腓2：9—10）
我们可以想象，《使徒信经》对耶稣的宣信，以三个“降在”的步骤开始：“降生—–受难—–降在阴间。”那么，我们也可以想象，《使徒信经》以三个表现耶稣的权能与胜利的步骤结束：“他升天—–坐在父的右边—–将来降临审判。”在开始的三个步骤与结束的三个步骤之间，记载的是复活。
在当时的文献中，如果作者想要强调某一点，他不会像我们今天这样，把它放在论证的最后，或放在开篇阐述。他会把重点放在中间，好像同心圆最中间的那个点。因此，《使徒信经》对耶稣的论述是这样的：
降生 再来审判
受难 坐在上帝的右边
降在阴间 升天
从死人中复活
这类似某些宗派的信徒在领受圣餐时的回应。圣餐主礼人宣告：“信仰的奥秘何等之大。”然后，会众会简短回应三句话，来概括这一极大的奥秘：
基督已经死了 基督会再来
基督复活了
复活是《使徒信经》论述耶稣时的核心内容。复活不只是上帝确认被钉十字架的耶稣的确是他的儿子，也不只是众多彰显耶稣的权柄与能力的最后一个神迹。复活是福音的核心。
第三日
在上一章末尾，我们把耶稣想象成定时炸弹，被魔鬼偷走，牢牢锁在保险柜中。然后，在第三日—–
在继续探讨之前，还有一点需要澄清。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一个困惑，因为我们说耶稣在受难日（Good Friday：周五）被钉在十字架上，在周日清晨复活。从周五午后的黄昏到周日清晨，我最多只能算出三十六个小时——三十六小时还不到两天！为什么人们坚持基督在第三天复活？
答案非常简单。当时人们计算年、月、日的方法，很像今天的度假俱乐部和航游公司计算的方法。如果参加“八天航游”，你会在周一晚上出发，在下一个周一早晨回来。实际上，你只有六整天，两个半天；但是，航游公司在广告宣传中把半天算成一天。这也是古代人计算日期的惯例。因此，当保罗说教导别人有“三年”时（徒20：31），时间很可能只有十四个月，即一年零两个月。按照这种计算方法，耶稣在坟墓中三天：星期五半天、星期六全天、星期日半天。
胜利与解救
到了第三日，在恶势力看似获胜之后，不义与死亡苟延残喘之时，耶稣复活了。定时炸弹爆炸了。它摧毁了魔鬼坚固的保险柜，炸坏他的办公室，在关押犯人的房间的墙上炸开一个大洞。基于这一意象——或类似意象，因为古代还没有定时炸弹，对复活最普遍、最早的描述并不是空空坟墓，而是耶稣冲破阴间。这样，耶稣不仅把自己从恶的权势中救出，还救出一同和他逃出地狱的人。（在一些较为生动的绘画中，我们看到耶稣从阴间出来，站在已经撞破的门旁，魔鬼被压在门下，一大群人跟着耶稣逃出地狱。）这就是通常所说的“恐怖的地狱”。
当然，所有这些意象并不是为了描述在第三日实际发生的事，而是让我们理解为什么那一天对我们和所有受造物都非常重要，以及让我们彻底了解基督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自中世纪初期以来，基督徒始终在思索十字架和基督的受难，以致忽略了基督得胜的信息。耶稣基督不只是受难日的牺牲者，也是复活节的胜利者！我们所追随与服侍的耶稣，不仅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也复活了。他是战胜死亡与恶的胜利者，借着他的胜利，我们也成为胜利者。
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用赞美诗颂赞了这一点：
生与死的搏斗
奇异而可怕；
胜利带来生命；
终结死亡的权势。
能力尽失，荡然无迹；
空空的坟墓，孤独存留；
死亡的剧痛，消逝永久！
哈利路亚！@1
@1译者是Richard Massie，in The Presbyterian Hymnal（Louisville，KY：Westminster/John Knox Press,1990),no.110,and in The United Methodist Hymnal(Nashville:United Methodist Publishing House,1989),no.319.
路德十分重视这场争战。争战不只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故事。它是生与死之间一场激烈的搏斗。如果我们仔细阅读路德对这场争战的描述，便会发现虽然已经得胜，但争战依然还在每一个基督徒的生命中继续。保罗同样了解这种争战。但是，我们在争战中并不绝望，因为我们已经得胜，上帝的爱胜利了。正如保罗所说：“然而，靠着爱我们的主，在这一切的事上已经得胜有余了。因为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们与上帝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罗8：37—39）。
第三日是第一日
第三日——即每周的第一日——的经历极具影响力，以致基督徒开始在每周的这一天聚会庆祝（徒20：7）。每个周五都是绝望、禁食的日子，纪念我们的罪及其惨痛的代价。只要大部分基督徒还是犹太人，每个周六就还是安息日。但是，每个周日都是聚餐庆祝的日子。对于社会其他人来说，周日同一周中的其他日子都一样，都是工作日。但是，在那一天，基督徒在开始每一天一成不变的琐事之前，聚在一起庆祝他们的主复活。为了不让雇主和监工觉得他们工作懒怠，他们不得不在破晓前聚会；但是，这也是在提醒他们：在第一个复活节，即“七日的第一日清早”（可16：2），妇女来到耶稣的墓旁，发现坟墓是空的。以前，如果一个人在受难日禁食，在至圣者（MostHoly）面前谦卑自己，他在周日甚至都不能跪下来祈祷。现在，借着复活的大能，我们成为上帝收养的孩子，因此，我们来到施恩宝座前，我们不再是祈求者，而是孩子来到父母面前。
基督徒聚会掰饼，聚会的时间很长，他们根本没有《圣经》。随着外邦基督徒数量的增加，他们根本没有相关的背景知识，不清楚上帝的历史：上帝做过什么，上帝对自己的子民都有什么要求。因此，阅读并解释《圣经》会占用很长时间。然而，这是在预备聚会的高潮：信徒掰饼，喝葡萄酒，以纪念耶稣。因此，路德在赞美诗中继续歌颂道：
让我们在复活之日设宴欢庆，
领受天上的真粮；
恩典之道已经扫除了旧势力与邪恶。
惟有基督能喂养我们的灵魂；
他真是我们所吃的肉，所喝的血；
信靠基督，别无他法！
哈利路亚！@2
@2Ibid.
这不只是纪念耶稣在十字架上牺牲，更是纪念他在七日的头一日得胜。因此，与中世纪公认的圣餐观不同，初期教会的圣餐是充满喜乐的崇拜，焦点不只是被钉十字架的耶稣，更是复活的耶稣。近几十年，圣餐已经变成更加喜乐的崇拜，部分原因是教会已经恢复古代基督教崇拜的一些惯例，把圣餐理解为纪念耶稣的复活。因此，圣餐会使用喜乐的开场白：“朋友们，这是上帝子民喜乐的盛宴！你们来自四面八方，坐在上帝之国的桌前。”@3
@3Book of common Worship(Louisville,KY:Westminster/John Knox Press,1993),68.
第三日也是第八日
根据古代犹太人的一个传统，日子终有一天不会一周周无限循环下去。“第八日”——安息日之后的那一天，而不是另一个一周的第一日——将要到来。那时，上帝的所有应许都将成就，上帝的国降临，上帝的平安（shalom）遍及全地。
虽然我们经常忘记，但基督徒相信——且始终相信，这新的一天将随着耶稣的复活来临。复活不只是过去的事，象征耶稣过去的得胜。复活也是新时代的开始，上帝的国降临。可以说，复活是创造的第八天，上帝的子民一直渴慕的那一天。（常见的八角形的洗礼池和洗礼盆就象征这一天。）这与古代犹太人的传统的最大差异是，即便新的一天已经到来，我们某种意义上讲生活在新的一天，但旧的日子仍在继续，我们也活在旧的日子里。我们在周日庆祝新时代的来临，之后是周一，但我
们仍活在旧的日子里。初期基督徒宣信耶稣是主，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事实：罗马帝国的皇帝也是主，尽管皇帝并不是基督徒绝对的主。有些基督徒生活在残暴的家长制环境中，虽然因为有了真父亲上帝而喜乐，仍不得不生活在他们自己的家庭中。今天，虽然我们宣告和平、公义和爱的新时代已经到来，但我们仍然生活在一个充满战争、不义和仇恨的世界。
这就使《使徒信经》的宣信更加重要，因为可以说我们生活在“时代之间”，即现今充满争斗的时代与已经来临却仍是未来的时代之间。在宣信耶稣“第三日复活”时，我们是在提醒自己，我们所服侍的耶稣还活着，虽然死亡与罪好像依然掌权，但他们已被战胜。
这也是教会在七日的头一日聚会掰饼纪念基督时所庆祝的。我们所纪念的，不只是基督的受难、死亡，以及他在复活时的胜利，更是我们的胜利。因此，一篇为庆祝圣餐而祈求的极为古老的祷文说：
好像撒在山坡的谷粒
在掰碎的饼中合一，
借着你的儿子
你在全地的教会
都被召聚在你的国中。@4
@4译者是Fr．Bland Tucker et al．，in The United Methodist Hymnal（Nashville：United Methodist Publishing House，1989），no．563．原文出自《十二使徒遗训》（Didache）9.4．
研讨问题
1．为什么“基督复活”是基督徒宣信的核心内容？
2．基督的复活对基督徒的生活有何意义？对教会的生活呢？对世界的生活呢？
3．如果以耶稣基督的复活为根基，你认为应当如何生活在上帝的国这个“新时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