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认识苦难的奥秘

比死亡更糟的事

以前我的医生曾告诉我,我患了一种相当罕见的疾病。诊断也无法确定,因为此一疾病可以轻微,也可以致命。几个月过去,显然我的病是属于轻微的。但这一病,给了我机会彻底思考自己对死亡前景的反应。

最后我得到一个结论。对我来说,死亡最困难的部分在于离开妻子与儿女,当然有不少的因素是我的孩子还很小。如果病况恶化,以我的余力,我决定要为我的妻子,尽可能地把死亡过渡期变得平稳,同时,在我孩子的心目中,留下鲜明的基督徒父亲印象。而除了此一牵绊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会让我感到死亡是坏事。

我有点惭愧地承认,这个结论并非源自长期思想与基督同活的荣耀的结果。在道理上,我相信保罗说的「因我活着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处」、「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腓一21、23)但我在属灵上还没成熟到可以毫不间断地把握这些真理,我只是有时候能掌握,却还作不到持续地活在这些道理的光照中。

但我清楚记得希西家王的命运(王下二十;代下三十二24-31;赛三十八-三十九)。当他得知死讯,求主再多给他十五年,并蒙主应允。在那十五年当中,由于他的愚昧傲慢而引起的一次事件,竟毁去他毕生正直的名声,不单是他的名声遭受危机,他的行为也为国家的未来带来了灾害。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有比死亡更糟的事。我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在哼唱着:「喔,让我永远,永远不要活得太久,而失去对你的爱。」我是真心实意地唱,我宁愿死而不愿最后对我妻子不忠,我宁愿死而不愿活出违背我书中所述的生命,我宁愿死而不愿拒绝或否认福音。神清楚知道我过去许多自己深感羞愧的事,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不要再让这些羞愧重演,使基督蒙羞。所以说,人生会有比死亡更糟的事。

神的传声筒

在第五章,我们看到一些神要管教祂儿女的经文,现在我们要用稍微不同的观点再回到那个主题。我们必须先思考一下,在一个信徒的一生中,苦难、伤痛、丧亲有什么作用。我得将前面部分的论述作为「已知条件」,所以,你在继续读下去以前,最好先往前复习一下。

至少有三种凭信心接受痛苦与苦难的方法,可以使我们基督徒的生命得以成长。

第一,巴克斯特(Richard Baxter)曾说:「苦难拔去了心灵的门闩,使神的话更容易进入。」(注4)我们可能忙于工作、忙于享乐、忙于追逐生涯成就,甚至忙于「服事主」,而不再真正地思想神的话、花时间祷告,或是在主面前分别我们的优先顺序。有首流行歌:「祂以泪水洗清我的眼,使我能看见。」或许歌词稍嫌滥情,但是其中倒是表达出一个重要的道理。

但是,显然不是所有苦难都有这种效果。痛苦可能使人更好或更苦毒。如果我们发现自己心中发展出一种苦毒的模式,我们便陷于绝望的难关中了。要转变此种苦毒的第一步,就是先来到主面前;虽然我们可能感到破碎、困惑、受伤,但是读祂的话语、寻求祂的面、祈求惟有祂才能提供的安慰。因为在堕落的世界中,对于个人或国家,痛苦与苦难可以成为神的传声筒,无论我们言行曾经如何不承认神,它都会引领我们不再去注意生命中自私的部分。

第二,疾病、丧亲、苦难等,事实上都锻炼并重塑我们。或许我们不喜欢其中的过程,但毕竟使我们得到转化,我们已经清楚看到在罗马书五章l—5节的教导。只要接受这道理,痛苦会清除我们的自我中心,让我们洞察这堕落世界的本质,对死亡有预备,记念基督及其他人的苦难。威尔斯圣诗作曲家道家威廉斯(William Williams)在见证中说到,在他生命中的前四十年,都不如一次在病榻上学到那么多对自我的了解,及对神良善的认识(注5)。

第三,由前一点我们推论,苦难、疾病及丧亲者的经验,可以增长我们心中深刻的同情心,使我们更能帮助他人。

几年前,有一对我认识的夫妇,他们俩人向来不曾经历过病痛,因此当他们的小儿子经常抱怨头疼,他们也不太在意;尽管孩子的疼痛愈演愈烈,但他们仍旧不予理会,只告诉他不要撒泼耍赖,等到最后他们决定带孩子去医院时,才发现孩子的脑瘤已经长了好几个月。如果可以早些发现,医生就可以完整地切除,但此时,手术虽能保住孩子的生命,孩子却失明了。当然,没有人可以确定这么说,但是难免会想:如果这对父母自己曾感受过身体病痛,是不是最后的结果会好得多呢?这并非在责怪他们,只是指出,凡受过苦的人比没受过苦的人更能体会及同情别人的苦难,提供有效的纾解。

使徒保罗很懂得这一点:「愿颂赞归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父神,就是发慈悲的父,赐各样安慰的神,我们在一切患难中,祂就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神所赐的安慰,去安慰那遭各样患难的人。」(林后一3-4)尤其这种「患难」的看法,绝不只是使徒或其他领导者才有的,它乃是从十字架所散发出来,在基督徒当中所传递:「我们既多受基督的苦楚,就靠基督多得安慰。我们受患难呢,是为叫你们得安慰得拯救。我们得安慰呢,也是为叫你们得安慰,这安慰能叫你们忍受我们所受的那样苦楚。我们为你们所存的盼望是确定的。因为知道你们既是同受苦楚,也必同得安慰。」(林后一5—7)就算你不是牧养多年的牧师,也能发现,那些帮助伤痛的人,几乎总是自己也曾伤痛过的人。这就表示,有一点可以向忧伤痛苦的信徒提出,就是他们能多结果子,远超乎自己的想像。葡萄枝子经过修剪才能结出更多果子(约十五)。虽然这不是无往不利的万灵丹,但像苦难及罪恶这一类错综复杂的问题,是不会有单纯的答案。然而这是一个不可被忽视的圣经观点。我曾多次参加有人因而归主的丧礼,我也认识多位伤心人在数年后,成了一批新兴忧伤受苦者的支持者。

如果苦难打开我们心灵的门闩,让神的话更自由地流进来,那么它也打开心灵的门闩,让怜恤之爱更奔放地流出去。

架构的重要性

在北美,大多数房屋都是木造结构。如同这架构决定了它的房屋形状,同样地,一个神学讨论的架构也会决定它大部分的重点。

这里我要谈谈温约翰(John Wimber)以及「葡萄园」教会(Vineyard Churches)所推行的「神迹奇事」(signs andwonders)运动。我在其他地方曾谈论过此一运动的诸多层面,也连带提及新约中有关「灵恩」恩赐的经文(注6),所以在此不再重复。我既非「反灵恩」,也非「反温约翰」,倒觉得教会应该多向他们学习。

然而我在这里所关心并思考的是,温约翰的论说架构大致决定了他的论说结果,如果温约翰能够采取稍微宽阔一些的架构,结果就会有些不同了。

将他已发表的观点浓缩简化(我希望不致不公平)可能是这样:温约翰认为,耶稣的事工所彰显的神国,仍在我们当中。虽然最终的国度还没有来到,但是拯救、更新的国度已经开始了,耶稣已在其中掌权统治,一切权柄都归于主。因此正如耶稣传福音时所显现的能力——医病、赶鬼、各种神迹,包括使死人复活等等,都伴随着耶稣的教训和福音工作,事实上,这也是证明神国度的能力和存在的必须部分,所以今天也应该存在。神的国度既已开始且存在我们当中,所以亦当彰显权能的工作;讲道,若再加上奇妙的作为,当然能增添可信度,一如加利利百姓对耶稣的教训,及耶稣制伏污鬼的权柄同样感到惊异。以行为显明国度的权柄,同时宣扬福音的权能话语;两者结合,那正是我们今天所需要的。要忠于圣经的教训,要展现国度的存在,一定要有「权能」布道。

为达此目的,温约翰及其追随者也在许多聚会中花时间奉耶稣之名医病赶鬼等。但是他也相当诚实:他估计他的「成功率」大约只在百分之二,并且他小心谨慎地说明,若以为任何人都应得到医治,否则就是信心不当,这在新约中是没有根据的。换句话说,他医病事工的架构和传统的灵恩派神学相当不同。其实我可以欣然地说,除了一些小地方我恐怕不能同意之外,他对国度的基本论据,从圣经来看,是无可指摘的。

但是——这个「但是」很重要——他的架构还是不够广。他没有采用苦难的神学,直接就建立与能力结合的医治神学;他没有适切地加进十架神学,就有了得胜的神学;他没有恰当地思考死亡的地位,就有了生命的神学。当疾病消失,他看到国度的胜利,但是他看不见,当人在疾病中,生命得到更新,也是国度的得胜。他讨论神的大能,却不探究何以神偏好在人们的持续软弱中展现祂的大能。他鼓励得胜的信心,但却无法建立更大的格局,以表现在无比的苦难中,所产生不屈不挠的耐心毅力,正是得胜的信心所该表现的。他正确地看出罪恶与苦难在本质上是邪恶的,但他没有透彻地想清楚,至高无上的神如何会居于某些苦罪的幕后,有时甚至用来作为管教的必要工具。简言之,温约翰的架构还不够宽阔。

我还可以进一步指出,即使从他最重要的依据——新约的四福音书来分析,他的架构都嫌太小,特别是在几方面:

(1)我们可以很容易注意到,在福音书中,当某章节叙述完耶稣的意旨,或祂的行动目标之后,几乎总是紧接着看见耶稣教导或讲道,而不是看到祂替人医病(如:可一15、21、35-39,二2、13,三14、22-23,四1,六1-2、34,七14,八31、34,九30-31,十1,十二1、35)。

(2)相对的是,除了—、二处一般性的记述(参太四23),通常当耶稣医治人或赶出人身上的鬼时,是为病所苦的人主动要求(如:太八3-4,九20-22、27-31,十七14一18;可一23一26;路七1-10;约四46-54——包括描写受苦者朋友的事件,如:太九27-31,十二22;可一30-31、32-34,六55—56)。或者,很特别的是,耶稣先表明,他在那个地方有别的目的,然后才会主动医治人。在此一类别中也有不少例子,比如路加福音十三章10-13节中那被鬼附的妇女(「安息日耶稣在会堂教训人,有一个女人……耶稣看见,便叫过她来……」);约翰福音五章的瘫子(「到了犹太人的一个节期,耶稣就上耶路撒冷去…里面躺着许多病人……在那里有一个人,病了三十八年。耶稣看见他躺着,知道他病了许久,就问他说…」);还有在马太福音十二章9—13节中那位手枯干了的人(「耶稣进了会堂,那里有一个人枯干了一只手……  」),有许多同样的例子。

我们不用把这些发现扯得太远。当然,耶稣是把医病作为弥赛亚事工的一部分(参太八16—17,十一5—6)。在马太福音第十章记录的门徒训练使命中,耶稣命定门徒的部分工作是「医治病人,叫死人复活,叫长大麻疯的洁净,把鬼赶出去」——虽然有些特别规定,如不能随身带什么东西(十9-10),还有长期遭受敌人逼迫的环境(十16-42)等,常常被人忽视。但是我们必须提出来,圣经从来没有记录过耶稣举行医病聚会,邀请人接受医治。或是为要医病而作泛泛的祷告,或邀请人走到前面来接受按手医病。

(3)耶稣主动医治人的时候,绝不啰嗦或含糊。祂从不说:「神对我说,这里有人有腰痛的毛病,祂现在要医治你。」或者更糟的,在一个特别聚会中竟有人说:「这里有人脚趾痛。」惟一与此相似的例子是血漏妇女得医治的事件,在此,耶稣著名的问话:「谁摸我的衣裳?」是在妇人已被医治痊愈之后说的。由此而论,那位妇人是已被认出来了。

(4)虽然有时候,圣经中把神迹奇事当作促使人产生信心的一个因素(如约十38),不过即便如此,神迹奇事毕竟还是被当作信仰中较低层次的方法(如约二十29);同时人们也常因为求神迹奇事而被责难(如太十二39;约四48)。我不认为温约翰的思考中有纳入圣经中这么多层面的想法。

因此,据我的判断,温约翰把苦难置于一个狭窄的神学架构里,以致虽然他的理论一开始似乎令人感到印象深刻,其实它不但忽略了福音本身的许多内容,而且因为架构不大,以致无法以整全的观点来处理罪恶、受苦、死亡等问题。

然而,对温约翰公平点来说,至少他是从神那里追求,他并不采用传统聚会中没有热情、僵化的仪式。同时我的说法绝非意指神迹奇事的时代已经停止。

尤其,福音派不可再用五O年代西部片式的思考模式:戏中的主角不是英雄,就是坏蛋。很多的思潮运动,实际情况远为复杂。在别处我会详述温约翰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如果我在此处对他评述显得较为负面,那是由于目前的论题所需。

苦难、丧亲,与神的安慰

我在前文多次略为涉及此一主题,现在是好好思考它的时候了。

在诗篇九十篇中,我们已看见摩西部分的祷告。他先有许多抱怨,然后知道在神的愤怒之下,加上了解自己死亡有定时之后,他向神求智慧。更特别的是他如此祷告:「求你使我们早早饱得你的慈爱,好叫我们一生一世欢呼喜乐。」(诗九十14)在诗篇一0二篇中,受折磨的诗人详述他的悲苦,检视他迫在眉睫的死期,然而当他思想到神的信实与恒久不变,他的心中就充满安慰和音乐。

我们应该随时自然地转向神。如果我的孩子跌伤膝盖,一定会流着眼泪跑来找我。他不会先去作一番哲学思考,想想他的父亲是否会关心,而是会很自然地走过来要我抱抱。当然我们某些方面并不是小孩子,而神的天父形像,也和我这个当爸爸的不一样(事实上我也不过是来自祂形像的拙劣模仿:弗三15)。但是从比喻上来说,我们应该回转到小孩子的样式。如果我们受了伤害,就快快向神寻求安慰,这不是不成熟的表现,而是一种归属的象征。的确,如果我们不本能性地转向我们的天父,这种犹豫的态度,正显示出我们已让自己与父神间的关系变得冷漠,这种本能性的独立极「不自然」——也就是说,不属灵了。

能欣赏体会:神所赐的安慰是真正的安慰,这是无比重要的。这绝非道貌岸然、面无表情地宣称神了解所有一切就够了——虽然相信神了解一切也有助于安慰人,但是其中仍还有值得我们深究之处。我现在并非谈[教义上的安慰」,而是该「对个人的安慰」——即神在人灵魂上的感动(在此我找不到更好的描述)。那是深切地感受到祂的爱,享受祂的同在,从祂的关怀与智慧中得到安慰。耶和华是我的亮光,是我的拯救,我还怕谁呢?……有一件事,我曾求耶和华,我仍要寻求,就是一生一世住在耶和华的殿中……在祂的殿里求问。因为我遭遇患难,祂必暗暗的保守我,……我心向你说,耶和华啊,你的面我正要寻求,……我父母离弃我,耶和华必收留我。」(诗二十七〕,「耶和华啊,你曾施恩,叫我的江山稳固,你掩了面,我就惊惶。」(诗三十7),「我曾寻求耶和华,祂就应允我,救我脱离了一切的恐惧。」(诗三十四4),[你们要尝尝主恩的滋味,便知道祂是美善,投靠祂的人有福了。」(诗三十四8),神自己就是祂子民的「极大的赏赐」(创十五l)。靠耶和华而得的喜乐是百姓的力量,不仅在尼希米时代而已(尼八10),甚至保罗在他的书信里也写信徒们祈求,使他们都能愈来愈亲身体会在基督耶稣里,神那无可限量、长阔高深的爱(弗三17一19)。三位一体的神藉由圣灵居住在祂子民的生命中(约十四23),耶稣留下祂自己丰盛的平安(约十四27)和喜乐(约十五11),使我们心里不必忧愁,也不必胆怯(约十四27)。

那么,我们需要培养的就是个人对神的体认,使我们在周围梁柱倒下时,还能支撑站立。因此我们要操练热切祷告,长时间默想神的话,因为神就显现在祂的话中,并且经历复活主的同在与藉着圣灵在我们里面动工的大能(弗一18及下,三16一17;腓三10),「使基督因你们的信,住在你们心里」(弗三17)。

超越死亡

当我们基督徒在苦思罪恶与苦难的问题,特别是疾病与死亡时,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要太仓促地将之诉诸「死后将来」。毕竟令我们挣扎的是这里,许多圣经中所提供的安慰与观点,往往和结局的关系并不大。如果我们的想法很快便遁入「死后将来」而错失圣经中那些安慰与观点,那就太可悲了。

虽然如此,圣经中有时的确鼓励我们由耶稣基督里所生的盼望的观点正视疾病、丧亲,以及死亡。圣经并不鼓励我们在失去亲人时压抑悲伤,它乃是强调我们不要「忧伤像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帖前四13)

任何多次主持或参加丧礼的人都知道其间的差异。我简直无法形容那些参加丧礼而没有福音盼望的人,他们表情与举止所流露出的深深绝望。在某些文化传统中,哀悼者会不断发出哭泣悲叹的声音,因而又更加深其绝望之情。然而在一切笃定的基督教丧礼中,无论死者或前来哀悼的生者,因为个人信仰中认识主,因此气氛极明显的不同。虽然仍有眼泪,但是没有阴沉的绝望感。我们若是流泪,是因为看见在死亡的妖魔权势前,基督徒不屈不挠的单纯见证,令人深受感动。我们哀恸,但是不会[像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我们若信耶稣死而复活了,那已经在耶稣里睡了的人,神也必将他与耶稣一同带来。」(帖前四13—14)

我们最终的盼望是新天新地,在那里,「神的帐幕在人间,祂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祂的子民,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二十一3一4)

如前所述,基本上,死亡是神对人类傲慢所加的限制,是祂「到此为止,不得越界」的严厉警告。死亡的最深恐惧在于永远与神隔离。但是只要人与神和好,对神于耶稣及十架救赎的信心,把人和永生神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死亡便再也不能发生旧有的威胁。死亡并未被废除,但是它的力量被剥夺。[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林前十五56)但只要罪得救赎,为我们而死的那一位,便将律法的咒诅弃置一旁,我们于是回应:[感谢神,使我们藉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林前十五57)

「因此,死亡的真义不再是离开,而是归家。死亡既被夺去它的毒钩,也不再是由个人补足神的怒气,它已经不过是一种生理现象,无关于人们与复活主的亲密和好。」(注7)因为耶稣就是复活,就是生命,相信祂的人即使死了,也会复活(约十一25)。

我们面对疾病、丧亲,甚至自己的死亡,都必须抓紧这个真理。基督徒愈能在这里体会神的同在,便愈能期盼在那里经验神的同在,期待无比的喜悦。

当我们丧失亲爱的人,失去好友、老伴,甚至幼儿,我们哀伤,是因我们感到痛失、孤独、别离的苦楚、期望与计划遭到挫败、深深的空虚…等,这是应该的。但是我们绝不因为想到我们所爱的人消失到空无里,或者是进了炼狱,或被吸入不知宇宙何处…等,而感到悲伤。

在一五四二年九月间,马丁路德的女儿麦德琳病危,马丁路德在女儿床边伤心哭泣,问她:「麦德琳我的乖女儿,你愿意和爸爸留在这里,还是到天父那边去?」麦德琳回答说:「亲爱的爸爸,看神的旨意。」路德不停流泪,把女儿拥入怀中,求神使她得自由,于是她便离世了。在女儿的丧礼中,马丁路德宣言:「亲爱的琳儿,你将如星辰升起、闪亮,就像阳光……我在灵里喜悦,但在肉体却悲伤不满,死别叫我哀恸逾恒……如今我送一位圣徒上了天堂。」(诠8)我们用不着一页页地翻阅历史,现今就有例子。我可以告诉你,我参加的一个年仅二十三岁年轻女子的丧礼,她是一对宣教士夫妇的女儿,也已决志以宣教服事主。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位牧师娘的追思礼拜,她是中年突然逝世,留下一家人一团悲伤混乱,但是家人仍然能唱:

我的盼望在于主,

祂将自己给了我;

为我死,为我活,

不断赐我——”

永恒生命永恒光。

事实上,我们不禁揣测,这一生在神照管中的一些痛苦与悲伤,是否为了要让我们渴望天国,与世俗隔离,预备我们天堂的路,让我们定睛于它,而不是只在乎世界上物质的东西?简言之,我们开始要从「终点」回望我们的生命,或福或祸,生命中所有的经验。

这是下一章要谈的主题。

问题讨论

1.疾病、死亡和罪的关系如何?请用圣经中的例子,尽量列出不同的关联。

2.为什么对于许多西方基督徒来说,死亡在谈话中是如此「禁忌」的话题?

3.对基督徒来说,有什么是比死亡更糟的?

4.试说明何以受过苦的人,生命会变得更丰富、更有同情心、更能帮助人?

5.如何能保证疾病、失败、苦难的经验会使我们变得更好,而不是变得更苦毒?

6.我们的疾病如果没有痊愈,是神欠我们吗?

7.神同在的观念对你来说,是否是逐渐增长的喜乐,并在受苦期间显得更加重要?如果不是,为什么?

8.你的「家」在哪里?在新天新地的盼望下,你以怎样的方式生活?这样的远景给你怎样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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