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回首百年殉道血

第七章

来自瑞典的宣教士

一、十四位宣道会逃亡到内蒙古铁圪旦沟的殉道者

近年宣教潮涌,不少热心信徒参加了短期训练,便到世界各地华侨聚居之处短宣,但鲜有向该地异文化之国民宣教。早在1890年,有50位原籍瑞典的青年信徒,是美国瑞典教会中的热心分子,因先后分别参加了范岚生牧师(Rev.Fredrik Franson)在芝加哥(Chicago)、明尼阿波利斯(Minneapolis)和奥马哈(Omaha)等三城所举办(注一),为期约两周之圣经及宣教士训练班(Bible and Missionary Course),受感动献身,携着吉他乐器,随即分两批起程前往中国。首批35人在1891年1月22日出发,于2月17日抵达上海;第二批15人在2月3日启程,于3月8日抵达中国,成为中国协同会(Scandinavian China Alliance Mission)最初来华之宣教士。这是北美瑞挪会(或称协同会Scandinavian Alliance Mission or Scandinavian Alliance Mission of North America or TEAM)未正式成立董事会、向全世界各国各地宣教之前,在中国成立之宣教会。

(注一)范牧师是瑞典籍之美国人,17岁随家人移民赴美,24岁参加慕迪在芝加哥的布道大会为陪谈员,其后留在慕迪教会,学效慕迪的布道工作。后成为北美瑞挪会(ScandinavianAlliance Mission of North America)之创办人,亦是后来协同会(TEAM)的创始人。瑞典宣教士初到中国时,加入宣道会工作,不久因美国与瑞典之宣教士在训练上有歧见,遂终止合作,分道扬镳。

随后,第三批又有12人,在1892年2月14日出发,其中一位是罗定登教士(Mr.Anton Lundgren,请参阅第六章第十节)。1892年8月,范牧师回到瑞典,在各地举办同样的训练班。1893年上半年,又有45位热心信徒受感动献身,起程前往英伦学习英语数月,随即接受美国宣道会之分派,前往中国作宣教士。这107人均隶属于美国宣道会名下,分布在中国极北之长城内外地区,并非短宣,而是长宣!而且初抵中国时,因水土不服,不少病死而牺牲。但最伤心的是到了1900年,在义和团事件中,几乎全部被义和团和官兵杀害!本章分四节,记述他们及其他瑞典籍宣教士可歌可泣的殉道史。

(一)前言

一位属美国公理会、在张家口宣教站传教之罗教士(Mr.James H.Roberts),在义和团事件发生时,与一大群欧美宣教士从张家口北上蒙古,进入俄国,转乘西伯利亚铁路返回欧洲,因沿途雇有兵丁护送,成为长城以北唯一逃亡成功的一群宣教士,事后罗教士写下一书记述这段逃亡的经历,取名A Flight for Life and An Inside View of Mongolia,于1903年出版。(请参看第四章第三节有提及罗教士的事迹)。

(二)归化城宣教中心

晚清时,长城外之归化城是口外七厅之一,属于山西省的归绥道。民国后改属绥远省,今属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当时归化城是一个重要的交通贸易中心,因为东从张家口,经此横过包头市,再西行入河套一带。又从山西省南部北上,经此而入蒙古,直达首都库伦(今外蒙古之乌兰巴托)。因此这边疆重镇,不仅商业繁荣,人口众多(约七万人),为汉、蒙、满等族之集散地。并且还是政治和军事中心,当时在此执行政务的最高长官是郑文钦。

早于1889年,美国纽约的宣道会(Christian and Missionary Alliance),便开始派遣宣教士到中国华中区。五年后扩展到华北区;即山西省北部沿着长城内、外及内蒙古一带,以归化城为总站。

(唯一逃亡成功之宣教士及家属队伍)

据《义和团运动六十周年纪念论文集》中,作者戴学稷着「一九OO年内蒙古西部地区各族人民的反帝斗争」第217至218页所载:

「来到归化『传教』的耶稣教士始于1887年(光绪十三年),当时有英国教士华国祥(笔者按:即花国香牧师)自中国内地奉派来归化城,在水渠巷租了一家商号的院落,挂起耶稣教堂的招牌。隔了几年有一瑞典籍教士来到归化,创办了『大美宣道会』,这是美国教会势力侵入内蒙古西部的开始。接着不久,又继续从欧洲来了男女教士六十余人,他们到归化城后便分散到附近各城镇,像包头、沙尔沁、萨拉齐、察素齐、毕克齐、托克托、和林格尔、清水河、宁远(今凉城县)、丰镇、保尔合少、可可以力更等地,和在归化城的东顺城街、小西街、圪料街、外罗城等处,创设分堂,积极扩充。因此,到十九世纪九十年代,以归化城为中心的周围一带地方,都已遍设起耶稣教堂来了。—–.」

由于这一群原籍瑞典的美国宣教士热诚苦干,他们东从张家口,西达甘肃边陲,南到大同,在各地纷纷建立宣教站。数年间,前后建立了16个宣教站,福音种子正萌芽,且欣欣向荣。在归化城总部的领导人先是鄂牧师(Rev.Emanuel Olsson),后是爱理信牧师。

(三)爱理信牧师一家

爱理信牧师*(Ai Li Shun or Mr.Emil Olson)(注二)生于瑞典,在美国长大,热心爱主。1893年春抵达中国后,会合当时领导他们的鄂牧师,与当时驻归化城之内地会施惠廉医生(Dr.J.C.Stewart),及首批来华的任教士(Mr.N.S.Jensen)、郭教士(Mr.F.A.Gustafson)、 聂教士(Mr.P.Nelson)和罗定登牧师(Mr.A.P.Lundgren)一起工作。(罗定登牧师也是一位殉道者,参看第六章第十节)。随后,爱牧师派到归化城东边福音站事奉。当鄂牧师于1894年1月19日,因感冒转为肺炎突然离世,宣道会的宣信博士(Dr.A.B.Simpson)便派他们夫妇在归化城,监督(Superintendence)全部宣教工作。

(注)*是作者音译之名,因无法找到中文名字。其他无*者之宣教士,均是他们在中国时用的真正中文名字。

(注二)各宣教士之中文姓氏,均来自《宣道与中华—宣道会早期在华宣教史略》一书,只有爱牧师之中文名是Li Shun,故翻其音为「理信」。

爱牧师除了监督工作外,他的汉语流利,继续向附近村镇的汉人及蒙古人传福音,并且还因一位慷慨的美国信徒奉献了三部印刷机,遂开办印刷厂,分别印刷汉文、英文和蒙文三种文字。爱牧师亦藉此出版两份报纸和一些刊物,兼作文字布道,并从商业途径去接触城里的中国人,便于传福音。

爱师母(Mrs.Anna Olson)非常能干忠心,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她协助爱牧师开办学校、妇女班,历经不少困难,建立起这个远达蒙古的宣教基地。同时家有长子撒母耳(Samuel),次子约瑟(Joseph)和幼女伊芙*(Edith),她兼顾家庭和福音堂,井然有序。

在这么大量的工作下,难怪同工也惊叹不已:「他们从那里找到这么多时间,来做这么多的工作呢?」

(四)林牧师一家

1899年林牧师(Mr.Carl L.Luindberg)夫妇及两岁女儿桃花(Axelina or Tau Hua or Peach Blossom),从甘肃省的中卫县(今宁夏之中卫县),转到这里来与爱牧师夫妇同工。继续在归化城东边宣教站,扩展福音事工。

林牧师是瑞典人,生于1867年2月27日,1891年就读乔牧师(Rev.J.A.Kilstedt)之圣经课程后,便成为圣洁会(Holiness Union)之传道人,到各地传福音。每遇困难时,他都看为是造就自己、预备自己到中国宣教。1893年,随着大批瑞典宣教士接受宣道会的差派,

林牧师得偿所愿,抵达中国。1896年,他与卜姑娘*(Miss Augusta Brolin)在张家口结婚,随即派往中卫县工作。林师母也是瑞典人,生于1872年9月5日,因参加了范牧师之短期圣经与宣教士训练班,在1893年抵达中国的。除了照顾女儿和家庭外,并在福音堂推广妇女事工。夫妇同心同行,很快便把宣教站扩充起来。

(五)聂姑娘

除了这爱、林两个家庭外,还有一位瑞典籍同工聂姑娘(Miss Emelie Erickson)。她生于1862年2月12日,30岁那年,参加范牧师之短期圣经与宣教士训练班,三年后便来到中国。先在甘肃省工作,其后转到归化城事奉,与爱师母同心办教育,向蒙、汉两族妇女们传福音。当熟习环境后,便独自在一英里外之西城设立居所,深入民间广传福音。

(六)暴风雨来临(注三)

(注三)爱牧师等逃亡与殉道的记录,是由三处记载合成的:一是来自Through Blood-Stained Shansi第104至113页Mrs.Woodberry的记录;二是来自Fire and Sword in Shansi第101至103页A letter from Chia Jen of the American Alliance Mission at Kwei Hwa,to His Excellency the Minister of the United States at Peking;三是来自A Flight for Life and An Inside View of Mongolia第341至344页Appendix B°

山西省自毓贤出任巡抚后,因他极端仇视洋人,不仅不保护外国宣教士,反而庇护义和团。当时驻归化城道台郑文钦立即附从,同知郭之枢助纣为虐,遂把大批义和团引到长城外。

1900年6月15日,义和团开始在城里设坛练武,到了24日拳民发起暴动,目标是攻击爱牧师和林牧师两处的福音堂。于是他们全体便到官府衙门请求保护,可是当地官员许二府*(Hsu Erh Fu)别有用心,向宣教士表示友善,接待他们到衙门受保护,并派兵守卫宣教站。可是连续数天,拳民不断增加,高达数百人,到了6月30日,情势象是失了控制。许同知马上通知爱牧师,请他们立刻离境,但动身前急需一笔现款作旅费。当时爱牧师刚刚接到蒙古协同会寄给同工史德保教士(Mr.David W.Sternberg)的一张支票。在这紧急情况下,他用这支票向许老爷,商借五百两银子(一说七百两)。并且还把两座福音堂,连同印刷厂全部机器,五十卷纸,家俬杂物,价值四、五千两银子之巨,全部交给许同知作抵押品。再向他多借八百两(据说实际上许同知只给了他六百两而已),订明两年后归还,逾期全部抵押品归许同知所有。

7月1日晚,他们一行九人(五位成人和四名儿童),以30两银子僱用一些官兵护送向北行,目的地是蒙古之首都库伦(今外蒙古之乌兰巴托),然后进入俄国转返欧洲。第二天抵达克克伊尔根镇(Kokoiligeng即今内蒙古之武川县),适遇安牧师(Mr.Edwin Anderson)夫妇和小儿子嘉伦*(Clarence)及助手苏君*(Helper Su),由两名官兵护送,刚从托克托城(今内蒙古之托克托县)到来。

(七)安牧师一家

托克托城在归化城东南约100英里,为山西省口外七厅之一,均属归绥道管理的,那城里有安牧师夫妇主持的宣教站。他们都是瑞典人,安牧师生于1871年1月14日,1892年参加范牧师之短期圣经与宣教士训练班,翌年初抵达中国;用了一年时间学习中国话,随即在口外七厅之一的清水河(今内蒙古之清水河县),开始了一个宣教站。1897年他与同属宣道会之宣教士贺姑娘(MissEmma Hasselberg)成婚,夫妇同心继续开荒传福音,带领了数位信徒归主。

(安牧师)
(安师母)

因托克托城的宣教士返瑞典述职,1900年初他们便举家迁来此城事奉。但还没有安顿下来,因义和团在各处引起动乱,拳民开始骚扰他们,加上人地生疏,孤掌难鸣,于是便请官府保护,送到归化城。他们抵达时,恰巧爱牧师早一天刚离开。于是立刻兼程北上,在7月2日才与爱牧师大伙儿相遇于克克伊尔根镇。

(八)逃亡中首次被劫

爱牧师等一行12人(7名成人,5名儿童),本应尽快离开克镇北上,但因缺乏足够的骆驼队,不能继续北行。原先他们在归化城已缴付了三百两银子,订明要18匹骆驼,在40天内送他们到库伦的。幸好留在克镇时,有武将王大人(Military Official Wang)奉令保护他们,让他们得享短暂的平安。但他们发现义和团也在这镇开始练拳,并且在当天黄昏,从归化城来了四名官兵,声称是道台派他们出差,侦察有没有俄国军队从北方入侵。可是他们的行动却引起整个社会骚动,为此爱牧师给他们每人五百文,收买他们不要再散播谣言,免得对外国人不利。同时,派苏君两次返归化城,催促骆驼队早来会合。延至7月12日,骆驼队终于抵达,并且带来数袋米及面粉、箱箧、帐幕和其他行李。然而,因为前面有山贼,骡伕又不肯起程,需要先付买路钱,才可过关。无可奈何下,最后爱牧师给了他们39两银子才平息争端。并且顾虑到途中安全,又多维三位官兵护送五天行程。

7月13日晚上,他们终于启程了,四位男士(爱、林、安三教士及苏君)骑骆驼,两只骆驼拉骡车,只行了十二、三英里便止。到第二天同样只走了十多英里,到了傍晚又停下来,但原定计划是整夜赶路的。如此减缓行程,究竟是骡伕串同强盗,抑或是他们受了道台的指使,亦不得而知。第三天只行了七英里,骡伕便以骆驼需要休息为理由,停在路旁,彼此争持直到黄昏。忽然枪声一响,跑出来五、六名大汉,原来是王大人手下一班官兵扮作山贼,由一位山东大汉,姓李的军官带头,明目张胆,声称是受道台的命令,若不把他们杀掉,便要押解他们回去。于是把林牧师绑起来,搜查行李,存心要钱。爱牧师便打开了一个箱箧,任他们拿去所有的银两。他们却是贪得无餍,还把他们的衣物、家具,予取予携地通通抢去。同时,骡伕也一起发难,回头便走,甚至连他们的粮食也抢去带回归化。爱牧师不得已,便打发一位名叫「72」的仆人(注四),向政府官员求援,要求命令骡伕遵守合约。他走了七英里路才赶上骡伕,但却不能令骡伕回心转意。于是一直走回到归化城,才晓得7月15日,一位从事测量的英国军官周尼斯(CaptainWatts—Jones),来到归化城,即在官府衙门前遭杀害。「72」知道见官也无济于事,只好回去见爱牧师。

(注四)用数字来做仆人的名字,是当地蒙古人对祖父母的一种尊崇纪念。当小孩子出生时,祖父母年72岁,故这仆人取名「72]。

(九)遇劫频频

当仆人「72」前往求助时,爱牧师一伙人再度遇劫。他们虽然没有被杀害,但却变成一贫如洗,只好南返归化城。实际上,他们一共被抢劫七、八次之多。于是沿途乞食,有时还吃树皮草根,这都是一位牧民告诉「72」的。甚至有一次遇到一个乞丐,向爱师母讨饭。师母拿出一小袋米,说:「这是我们全部米粮了。」那乞丐看了,不仅没有拿她的米,还把他自己所有的,全部送给师母。又有一个蒙古僧人,借出一个建在岩洞的房子给爱牧师,还借给他一个饭锅,他们十多人便在那里住了两三天。

(十)天主教神父的援手

8月5日在距归化城北约20英里的地方,一位天主教侦察员找到了他们。原来他们最初遇劫的事,传到铁圪旦沟(在今外蒙古之四子王旗区)村内的一所天主教堂。因此,当神父们听到他们不幸的消息,便四出寻找他们。但找了三次都落空,后来终于找到了。于是用牛车接他们回头向北走,过了三天,走了57英里才回到铁圪旦沟。

8月7日他们有十人先抵步,但不见林牧师夫妇,两天后才看见他们携同一个婴儿来到。原来林师母在途中,生下林家第二个女儿婀芭*(Ebba),故迟了两天才到达。8月10日在天主教堂里,安师母亦产下一个女婴,为安家第二个孩子。感谢天父的眷顾,「遭逼迫,却不被丢弃!」(林后四9)对这两位蒙难的孕妇来说,确是满有怜悯!假若救援队迟来一天,真是不堪设想。从7月15日首次被劫,到8月5日被天主教徒发现营救后,在铁圪旦沟天主教堂里,他们总算平静地度过了两周。

(十一)火中殉道

但归绥道道台郑文钦,比巡抚毓贤更甚,与驻守绥远城的将军永德朋比为奸。以「教民麋集,势必作乱」,并冠以「俄军入侵,一旦与教民勾结,为患甚巨」为理由,于七、八月间,派出大军进剿,围攻口外七厅内的全部天主教堂。

8月22日郑文钦亲自统领千余兵马,会同亲信郭之枢,最后来到铁圪旦沟。教堂内约有八、九百人,只有三十支自卫长枪,其中三支是外国枪。翌日中午,官兵出动三军从三面围攻教堂,后面则以火攻,到下午四时,全教堂都变成一片火海了。

殉道时,爱牧师夫妇约30多至40岁,儿女们不详,若是他们生在中国的话,长子约有7岁,次子5岁半,幼女约4岁而已,林牧师33岁,林师母28岁,长女桃花3岁,幼女婀芭仅是15日的婴儿,安牧师29岁,安师母不详,约20多至30多岁之间,长子嘉伦约2岁半,小女婴出生仅12天,聂姑娘38岁。

(十二)林牧师两封遗书

虽然这群殉道者葬身于火海中,但林牧师却留下了两封极珍贵的信(注五),记下他们最后数天所遭遇的实况。8月16日的信如此写道:

(注五)林牧师的两封信,是由两处记录合并而成的,一处是来自ThroughBlood-Stained Shansi第110至111页;另一处来自The China Martyrs of1900第83至84页。

「在归化城的宣教站,民众开始虐待我们的时候,我们只好离开,准备先到库伦,再进入俄国。可是隔了一天,便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了。强盗断断续续的来抢,劫去我们所有的一切,甚至我们身上穿的衣服也被抢去,以致飢寒交迫。

这里有四位天主教神父住在附近,邀请我们到他们那里避乱。因此,我们来到这里已有八天了,但是情况仍很糟,因为拳民和官兵正要来毁灭此地。据我所知,我们宣道会全部的宣教站都已被焚毁了,全部宣教士都下落不明。在这里,有爱牧师夫妇和三个孩子,安牧师夫妇和二个孩子,那小的刚刚生下数天,聂姑娘及我们夫妇和二个孩子。

我们通往沿海地区的路已经截断了,所以,倘若我们无法逃脱,请转告我们的朋友,我们是为主和中国而活,也为主和中国而死。虽然地上的通路是截断了,但通往主的路是敞开的。因此,别让你们心里忧愁,也不要让手下垂,更不要胆怯。到了时候,我们在此撒播的种子,一定会结实收成。当这场暴乱平息后,请差派更多的见证人到中国来。

我并不以蒙召来中国传福音感到遗憾,主既然已经呼召我,祂的恩典够我用的。他为我所拣选的路是最美善的,愿主的旨意成全!

这是中国空前绝后的一次迫害,我们就快见主了!此刻我执笔的手抖个不停,请恕我字迹潦草。」

最后的一封信是8月22日写的:

「今天,官兵已经抵步,也许就要立刻攻击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天主教徒为了自卫而抵抗他们,但我看是徒劳无功的。倘若是主的旨意,我们绝不愿意手里拿着武器而遇害,若是主的旨意,我们是甘心为主殉道,就让他们来夺取我们的性命吧!

我们甘愿因信主耶稣而死!更深信主耶稣能拯救我们的灵魂,并非靠罗马天主教会!因为昨天,神父还问我们:『假若你们不怕承认错误的话,是否要改信唯一可以得救的天主教呢?』我们坦然答道:『因为知道我所信的是谁,也深信祂能保存我所交付祂的!我们以基督徒身份而死为荣!』我们快要回天家见主耶稣了!求神赐福与你们。

你在耶稣里很快活的弟兄

林上。」

将林牧师的信带出来的忠仆「72」,除了告诉我们这群宣教士逃亡中悲惨的遭遇,也是看见宣教士们葬身于火海中的现场目击者(注六)。

(注六)这是根据A Flight for Life and An Inside View of Mongolia第342页,"This servant(named'72')was an eye-witness of the robbery,and from him the particulars of the sad story were obtained.”这位仆人逃过患难,成为当时的目击证人,把这群殉道者如何被劫,如何遇害,公诸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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