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中世纪教会史
80、盎格鲁—撒克逊人在欧洲大陆的传教工作,Willibrordus(维利波德)和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法兰克教会的革新
80.1在Germania(格尔曼/日耳曼地区)进行的早期传教活动为民众的素质教育和宗教教育做了良好的贡献,但仍然缺少一种统一的制度,缺少固定教区和本堂区的规划。那些来自爱尔兰或苏格兰的传教士大多是“巡回式的”司铎或主教,说他们是“牧灵者”不如说他是“克修者”(mehr Asketen als Seelsorger),而且都是很有个性的人(ausgepraegte Individualisten个人主义者),他们一般各自为政地传教,他们在外国也固执地坚持自己的风俗,不太重视教会的组织和教会的圣统制。在这方面,来自盎格鲁—萨克逊地区的传教士带来了一个转变。Celtae(克尔特人,即爱尔兰人)缺少某些能力,而盎格鲁—萨克逊人都有这些优点:耐心和持久的能力,适应的能力,组织能力,对普世教会制度的同情心,以及对于教会的核心—罗马的宗座—的热忱依靠。由于这些盎格鲁—萨克逊传教士的努力,英国地区那种新颖生动的基督宗教学术和教育被输入到欧洲大陆去了。在这些传教士中最重要的两位是号称“Friesenapostel弗里西亚的宗徒/使徒”的Willibrordus(维利波德)以及号称“德国宗徒/使徒”的Winfried—Bonifatius(波尼法爵)(翁弗利德—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
在德国北部的Frisia(弗里西来)部落的人居住在北海海岸地区,在内地,他们占领了Weser(威悉河)及Schelde(=Escaut,斯凯尔特河)中间的地区。在这个部落中,基督信仰遇到了特别大的障碍。他们抵抗了西边的法兰克人,想保持自己的独立,因此从一开始也排斥法兰克人的宗教—基督宗教。尤其他们的国王Radbod(拉得博得,719年去世)很固执地坚守他们的传统多神论。所以,早期的传教活动限于Schelde(斯凯尔特河)和Maas(马斯河)之间的地区,因为这个地区不久后归于法兰克人的控制。曾在这个地区活动的传教士包括圣Amandus(阿曼都斯,约于675年去世),他是一位来自Aquitania(阿奎塔尼亚)的巡回主教,被称为“比利时的宗徒/使徒”,曾创立了许多教堂和隐修院(也许是Maastricht第一位主教);圣Eligius(=Saint Eloi厄利基乌斯,660年去世)——他曾经任Dagobertus I(达格贝特一世,629—639年)王的铸币管理人,后来成为Noyon—Tournai(诺用—托乃)城的主教;Colonia(科隆)的主教圣Cunibertus(库尼贝尔图斯,约于663年去世);以及那位从英国被驱逐的York(约克)的主教Wilfrith(威尔弗里得,678/679年)。比这些传教士更有影响的人是Wilfrith(威尔弗里得)的学生Willibrordus(维利波德),一位盎格鲁—撒克逊的隐修士和司铎。他在690年与11个同事一同从英国来到欧洲大陆。法兰克人的领导Pippinus(=Pepin丕平)支持他的传教活动。他去罗马并获得了Sergius I(塞尔基乌斯一世,687—701年)教宗的各种传教特权,后来在Frisia(弗里西亚)的西部地区传教50年之久,虽然遇到各种困难和挫折最终能够巩固当地的教会。当Willibrordus(维利波德)第二次去罗马时(695年),教宗回应了Pippinus(丕平)的建议并祝圣了Willibrordus(维氏)为弗里西亚的总主教,主教府在Utrecht(乌得勒支),又给他起名为Clemens(克雷孟/革利免)。Willibrordus(维利波德)致力于扩展传教到丹麦,并曾经在Helgoland(赫尔果兰得岛)传教,但效果不大。他在Trier(特里尔)建立了一所隐修院作为他的传教活动的基地。在他去世(739年)后,圣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他曾经在719——721年间当过Willibrordus(维氏)的助手——于753年又来到Frisia(弗里西亚)地区传教。在780年后,Carolus Magnus(查理曼)继续消除多神论的成分,部分上是通过和平的手段,部分上使用武力。785年颁布的《弗里西亚法典》已经以“基督宗教地区”对待该地区了。
80.2Winfried—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是德国最伟大的传教士,原名为Winfrith(=Winfried),后来改名为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他673年生于英国西南部的Crediodunum(Wessex西撒克斯),并不是一个贵族人士。在Exeter(埃克塞特)和Nhutscelle(努特谢勒)他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并在隐修院的学校当一位受重视的神学老师,又在一些主教会议中充当顾问。他和其他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一样也怀着这样的心情:想去欧洲大陆向那里的同胞们宣讲福音。他于716年第一次去Frisia(弗里西亚)传教,但没有成功。于718年他第二次离开了家乡,一去不复返;他先到罗马,而当时的教宗Gregorius II(额我略/贵格利二世,715—731年)给予他指导和传教的权柄,派遣他在Rhenus(莱茵河)东部的Germania(格尔曼/日耳曼)地区传教(719年5月15日)。当时,他接受了一个罗马殉道者的名字: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这位殉道者的节日是5月14日。第8世纪的学者认为,Bonifatius(波尼法爵)这个名字来自拉丁语的bonum fari(“说好话”)或bonum fatum(“好命运”)。因为Radbod(拉得波得)王于719年去世了,Frisia(弗里西亚)的情况变得比较开放一些,而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波氏)先从719年到721年帮助Willibrordus(维利波德)总主教传教。他锻炼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传教士,但不让总主教指定他为自己的接班人。在721年,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去了罗马所指定的传教区,即Hessen(黑森)和Thuringia(图林根)。写了他传记的一位来自Mainz(美因茨)的司铎Willibaldus(维利巴尔都斯)记载,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能够在Oberhessen(上黑森)和Niederhessen(下黑森)为成千上万个人施洗,又使那些曾经受过洗,但后来放弃了基督信仰的人再次拥抱正统的信仰,比如两个酋长Dettic(得提克)和Deorulf(得欧儒尔夫)。他在Ohm(欧姆河)附近的Amoeneburg(阿美内堡城)建立了一所教堂和一所隐修院。因为他写过一份很乐观的报告,罗马的教宗召叫他去罗马,并祝圣他为Rhenus(莱茵河)以东的Germania(格尔曼/日耳曼)地区的传教主教,但没有规定一些固定的主教府(722年11月30日)。在这个祝圣典礼中,他向教宗发了一种特殊的誓言,要严格遵守罗马教会的规律和罗马的制度,就如同那些属于罗马地区的主教一样。与其他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一样,他也认为,教会发展的前提条件是与罗马的密切关系,并一生恪守了他的诺言,有时候似乎过于谨慎地担心罗马的规定。法兰克国的强大统治者Carolus Martellus(查理·马特)为他写了一封保护书,所以他能够在723年春天继续进行在Hessen(黑森)地区的传教工作。他在Geismar(格斯马尔)砍掉了一棵属于Donar(雷神)的橡树,这样似乎证明了“神木”信仰的谎谬。他用“神木”的木材建立了一座小教堂,将它献给圣Petrus(伯多禄/彼得)。在附近的地方,他又开始建立Fritzlar(弗利茨拉尔)隐修院(Wigbertus维格贝图斯当院长)。在Thuringia(图林根)地区,多神论曾经排除了基督信仰(参见79.2),所以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去那里,在这个地区传教10年左右(约725—735年)。他克服了某些(来自爱尔兰的?)司铎的抵抗,并在Gotha(哥达)附近建立了Ohrdruf(欧得儒夫)隐修院。他与英国的家乡保持了联系,曾向盎格鲁—撒克逊的朋友写了很多信,而英国人通过祈祷支持了他,他们也送给他书籍、圣物和一些传教人员,就是一些来自英国各地隐修院的、受过良好教育的男女隐修者,他们怀着崇高的理想去了欧洲大陆传教。在德国地区,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波氏)也吸引了一些贵族人士,比如一位法兰克贵族人士Gregorius(额我略/贵格利)和一位巴伐利亚贵族人士Sturm(斯图尔姆)。这样,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能够创立更多的本笃会隐修院——它们都成为基督宗教教育和学术的中心,传教活动的基地以及培养本地圣职人员的重要学院。这些隐修院是:Tauberbischofsheim(陶伯比守夫斯海姆)的修女院—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的亲戚圣Lioba(利欧巴)当院长,她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修女;还有在Kitzingen(克庆根)和Ochsenfurt(牛津)的隐修院——在Ochsenfurt修女院的院长是Thecla(特克拉);在Eichstaett(艾希施泰特)附近的Heidenheim(海登海姆),他通过Wunibaldus(翁尼巴都斯)和他的姐妹Walpurgis(瓦尔普格斯)创立了一座男女并立的隐修院(751/752年)。他自己最喜欢的是于744年在Buchenwald(布很瓦得)地区的Fulda(富耳达)建立的隐修院,在那里的院长是Sturm(斯图尔姆)。他认为,这所隐修院应该按照意大利的MonteCassino(卡西诺山)隐修院成为德国的典范修道院。因为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提出了相关的要求,Zacharias(匝加利亚)教宗早于751年规定,该隐修院不属于当地主教的管理权,而直接属于罗马圣座的管辖。
80.3在732年,Gregorius III(额我略/贵格利三世)教宗(731—741年)送给了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波氏)pallium(白羊毛披肩带),提升他为总主教,又任命他为德国的传教区祝圣一些主教。在这个时刻就开始了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波氏)的组织工作和改革任务。他于737/738年第三次去罗马,在回来的旅途中整顿了巴伐利亚的教会制度(参见79.2),因为他当时的身份是“宗座向德的特使”(legatus GermanicusSedis Apostolicae)。741年他指定了一些要有主教府的城市:Hessen(黑森)地区的主教府要在Fritzlar(弗利茨拉尔)附近的Buraburg(布拉布格),Thuringia(图林根北部)的主教府在Erfurt(爱尔福特),而图林根南部(即“东法兰克地区”)的主教府在Wuerzburg(维尔茨堡,参见79.3)。最后,巴伐利亚北部地区(即Danubius多瑙河和Main美因河中间的地区)的主教府在Eichstaett(艾希施泰特),他祝圣了Wunibaldus(翁尼巴尔图斯)的弟兄Willibaldus(维利巴尔图斯)为隐修院院长兼主教。后面这两个教区一直到今天存在着,但Buraburg(布拉布格)教区因Saxones(撒克森人)的压力不久后被取消了;Erfurt(爱尔福特)好像根本没有成为一个主教府。从一开始,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也打算使Saxones(撒克森人)皈依信仰,但当时的困难比较大(参见81.1),所以他无法采取任何有效的措施。
同时,这位传教士注意到了广大的法兰克地区和西法兰克地区的教会,因为这个教会迫切地需要一个革新(参见第1卷43.8)。其中的宗教生活似乎失去了力量,下层的圣职人员既无修养又不守纪律,下层圣职人员和世俗的事务有不正当的牵连,似乎脱离了罗马宗座。虽然掌握权力的Carolus Martellus(查理·马特,714—741年)能够抵挡阿拉伯人对法兰克人的攻击(参见84.1),这样对教会也有贡献,但他不太重视教会的权利,随意从政治的角度来任命一些主教,没有考虑到这些主教人选的宗教资格,又毫不犹豫地利用教产,使之为世俗的目的服务(参见96.1)。他的两个儿子Carolomannus(卡洛曼)和Pippinus(丕平)于741年开始实际上统治法兰克国,一个在西部(Neustria),一个在东部(Austrasia)。这些儿子曾在St.Denis(圣狄尼斯)隐修院受了教育,他们也比较注重教会的任务,在这方面超过了他们那位好战的父亲。他们举行了一系列的主教会议,其中让教会的领导和世俗的贵族人士一起开会(所谓的concilia mixta混合的主教会议):742年举行了“德国第一次主教会议”(Concilium Germanicum primum,地点不明,在Austrasia地区);743年在Hennegau(黑内高)的Estinnes(=Liftinae)举行了一次主教会议;744年在Soisson(苏瓦逊)为Neustria(法兰克国西部)举行主教会议;745年和747年举行了一些全法兰克国的主教会议。在圣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的指导下,这些主教会议作了一些很有帮助的规定来革新法兰克的教会。会议的规定被宣布为教会和国度共同肯定的法律(所谓的capitularia)。比如,主教们要求圣职人员要过一个符合教规(canones)的生活(禁止他们随身带武器,禁止他们去打猎,禁止他们穿平信徒的服装,又禁止他们与妇女有不正当的关系)。会议要求圣职人员服从于主教,要求隐修士遵守圣本笃的会规,禁止一些迷信的风俗和异端邪说的传播,要求主教需要正当的任命手续(排除平信徒的任命权),要求每年举行主教会议,指定某些城市为“大主教城市”并规定被没收的教产要归还教会(参见96.1)。那些在747年主教会议聚集的主教们送给Zacharias(扎卡利亚斯/扎迦利)教宗(741—752年)一封共同宣认的《信经》,其中也肯定教会的合一性,并宣布他们要一生听从罗马教会的指导。在744年,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祝圣了Pippinus(丕平)王所提名的主教,就是法兰克国西部(Neustria)Rhemis(兰斯)、Sens(桑斯)和Rouen(鲁昂)的总主教。针对法兰克国东部(Austrasia)的情况,745年在Colonia(科隆)举行的主教会议规定Colonia(科隆)要成为“大主教城市”(metropolis),所以在那里也得建立一座主教府。然而,人们没有施行这个规定,而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成为Mainz(美因茨)的主教(747年),因为在那里的主教Gewilib(格维利布)是一个没有资格的人,他被撤职。在CarolusMagnus(查理曼)的时代,Mainz(美因茨)才成为一个总教区(780年/782年)。当法兰克贵族人士选Pippinus(丕平)为王时(参见85.1),他也接受了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给他举行的傅油典礼(751年),这样教会正式肯定了国王的权威。
80.4在Willibrordus(维利波德)去世后(739年),Frisia(弗里西亚)地区的传教工作被中断了,而八十高寿的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波氏)再一次去那个地区,要在那里完成他的传教任务。他规定自己的学生Lul(鲁尔)当他在Mainz(美因茨)的接班人,并于753年夏天开始在Zuidersee(须德海,荷兰西北部)以东进行很有成就的传教活动。他在Utrecht(乌得勒支)过冬,第二年的春天继续传教。然而,他的努力突然被终止。在圣神/圣灵降临节后的星期三(754年6月5日,根据Fulda富尔达文献的记载)来了一些狂热的外教人,他们在Dokkum(多库姆)的Borne(博内河)河岸攻击传教士们的帐篷,打死了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和他的朋友,共有52个人殉道。正如他所渴望的那样,他的墓被修建在Fulda(富尔达)。不久后,英国人和德国人都开始纪念和庆祝这位伟大的圣人和殉道者。他曾是一个怀着最纯洁理想的修道人和牧灵者;他认为,自己的任务是宗教性的,而不是政治性的。在欧洲历史上,他的生活是光荣的一页。他的基本态度是严格克修,他是一位英雄,始终相信圣人们的共融、天主在人间的国,尊敬罗马的宗座。他的成就超过一切在他以前在德国地区出现的传教士,而他的人格令人敬佩。后来的人给他“德国的宗徒/使徒”这样的称号,这也是适当的,因为他忠信地并且很成功地在德国进行传教,又组织了教会,改革了法兰克西部的教会,使德国地区和法国地区的教会与罗马有更密切的关系,这样给予地方教会新的生命力,新的力量和统一。不仅如此,他与罗马的关系也促进了各地德意志部落的合一过程,使他们后来在Carolus Magnus(查理曼)的时代成为一个王国,并且使他们一步一步走入欧洲的宗教文化共同体(Hineinwachsen in die christliche Kulturgemeinschaft des Abendlandes)。在“文化斗争”时代(1872——1887年)曾经有人说过,Bonifatius(波尼法爵)(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不顾一切地破坏了欧洲大陆的早期教会——这个教会据说是爱尔兰性质的,旺盛的“福音派的和脱离罗马的”教会—并且用“罗马的枷锁”来控制德国的教会;但是这样的主张是牵强附会的,它歪曲了历史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