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古代教会史

40、拉丁文的基督宗教文献

以拉丁语写成的基督宗教文献大约在175年以后出现，而且主要是在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的西北部（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地区），因为这个地区深受罗马文化的影响。在那里大概也形成了最古老的拉丁语《圣经》译本—虽然后来的人称一切在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之前的《圣经》拉丁语翻译工作为“Itala”（“伊达拉／意大拉圣经译本”）。在这一段时期中，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的教会在西部的基督宗教文献方面占有领先的地位；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在思想上的领袖是Tertullianus（特土良）（德尔图良／特土良）和Cyprianus(居普良)（西彼连／居普良），而他们的就已创造了很多拉丁语的教会术语和神学术语。反过来，罗马的教会在第3世纪初在礼仪和神学著作中仍然使用希腊语（参见Hippolytus（希坡律图）希波吕图斯），但在第3世纪的罗马，拉丁语逐渐取代了希腊语。值得注意的是“拉丁语人”和“希腊语人”（＝东方人）在针对的任务和处理的问题方面的差别：东方人首先面向思辨性的，神学性的问题，而那些比较“实在的”西方人在著作中主要转向一些具体的，实践神学（牧灵神学）的问题：基督徒和他们的义务，教会，教会的制度和教会的目的。与希腊人不同，他们对古典的（希腊）哲学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们对哲学的态度相当冷漠，甚至反对它。

40.1从时间来看，最早的用拉丁语写作的基督徒思想家大概是Minucius Felix（菲力斯）（米努奇乌斯／米努修），一位出生在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的律师，他的祖籍是罗马。他的对话篇Octavius（《奥大维乌斯》）大概是最早的拉丁语著作。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虽然说（参见De viris ill．53）：Tertullianus（特土良） presbyter primus post Victor（维笃）em et Apollonium Latinorum ponitur（“在维克托（教宗）和阿波罗尼乌斯（殉道者）以后，那位长老德尔图良／特土良是第一个写拉丁语著作的人”），但很多人曾经谈论，如何解释Octavius（《奥大维乌斯》和Tertullianus（特土良）于197年写的Apologeticum（《护教篇》）在内容和风格上的相似性，而在这个问题上应该说，Octavius（《奥大维乌斯》）的成书时间早一些。《奥大维乌斯》是一种护教文献，原因也许是Fronto（佛润托）发表的一篇反对基督徒的讲演（参见15.4）。这部著作是一个很会启发思想的对话篇，进行对话的一方是Octavius（奥大维乌斯，他是作者的已亡朋友和同乡），另一方是外教人Caecilius Natalis（泽齐利乌斯·纳塔利斯）。这个对话篇反驳那些针对基督徒的误告和诽谤，也谴责多神论的缺点，且很有吸引力地描述基督徒们的道德生活。因为这部著作的首先目的是要影响那些有学问的非基督徒（外教人），所以它根本没有讨论基督宗教特有的教导或《圣经》的内容，仅仅谈论哲学和世界观的问题。这部著作多次引用了Cicero（西塞罗，公元前106—43年）的名著De natura deorum（《论诸神的本性》），而斯多亚派的思想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在结构的巧妙安排方面以及在语言的优美精致方面，这个著作超越当时写的一切其它的护教文献。

40.2毫无疑问，从影响来看，第一个席位属于Quintus Septimius Florens Tertullianus（特土良）（德尔图良／特土良），他大约在160年出生于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是一个Centurio（百夫长）的儿子，他在年龄已经比较大的时候（in reiferem Alter）接受了基督信仰，同时好像也是律师，并在220年后去世。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曾说（参见De viris ill．53），他在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教会团体里当过长老（神父），但这一点大概不对。他有杰出的才华，受过良好的修辞学教育和法学教育，他有灵感、想象力、幽默感、扣人心弦的口才，有非常个人化的风格，但他的文笔有时难以理解，并有创造新的语言的技巧。他是一个“有火的人”（ardens vir，见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Ep．84.2），性格不平衡，很严厉，言辞和行动方面有严格主义（rigorismus）的倾向。因此，他在后期（约于205年）进入了Montanismus（蒙丹派／孟他努派），并支持了这个教派的夸大要求和过分严格的观点（参见34.2；24.2；26.1）。不过，甚至在他拥护蒙丹派／孟他努派的时期中，他仍然强有力地和巧妙地替教会的信仰原则进行辩护，仍然找到了一些很恰当的基督论术语和三一论方面的专用名称。他坚决批评外邦人的哲学（heidnische Philosophie），认为非基督宗教的传统就是异端邪说的根源，不过他仍然深受了晚期斯多亚思想的影响。他的著作很多，至今保存的有31部。这些著作部分在犹太教和外邦人面前保卫基督信仰，部分抵抗一些异端，尤其谴责诺斯底主义，部分拥护基督徒的伦理道德和克己精神（或Montanus（孟他努）蒙丹派／孟他努派的克己精神）。在护教文献中最突出的是：Ad nationes（《向万民》），那部很杰出的并具有说服力的Apologeticum（《护教篇》，197年写成）—它大概参考了Minucius Felix（菲力斯）（米努奇乌斯／米努修）的Octavius（《奥大维乌斯》），以及一个小的，但很精致的册子De testimnonio animae（《灵魂的见证》）。在教义学（信理学）方面的著作中最重要的是：De praescriptione haereticorum（《论法庭上反驳异端》，其中杰出地论述教会的传统原则／圣传原则；但关于种种异端的附录—45到53章—是后人加上的，大概根据希腊文的资料）；De baptismo（《论洗礼》（参见22.3）；De anima《灵魂论》（《论灵魂》），这是一种“基督宗教的心理学”，其中多次利用了希腊的医生Soranus de Ephesus（以弗所）（索拉努斯）的资料；Adversus Marcionem（《反驳马西翁／马其安》），Adversus Praxean（《反驳普拉克西安》）。属于实践神学（牧灵神学）和克己神学（灵修神学）领域的主要著作是这些—它们属于Tertullianus（特土良）（德／特氏）的早期著作：De oratione（《论祈祷》，De poenitentia（《论补赎》，De spectaculis（《论斗兽场的表演》），De cultu feminarum（《论妇女的服饰》），Ad uxorem（《致妻子》。他的一些其它的著作替Montanistae（蒙丹派／孟他努派）进行辩护，并坚决地反对公教徒（称他们为“psychikoi”），参见34.2。

40.3第三个拉丁作者是Caecilius Cyprianus(居普良)（西彼连／居普良，号称Thascius塔西乌斯），从影响来看，他在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的作者中是第二位。他在受洗之前是修辞学家（演讲家），受洗后不久被祝圣为长老，后又成为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的主教（249—258年）。他从Tertullianus（特土良）（德尔图良／特土良）的著作中学习到很多东西，但没有染上他的偏激和严峻的态度。Cyprianus(居普良)（西彼连／居普良）是一位真正有罗马风格的、高尚的、诚恳的和富有同情心的人。在Decius（德西乌斯）和Valerianus（瓦勒里安）皇帝的教难和教会内部斗争的时期中，Cyprianus(居普良)（西／居氏）的表现非常好，他当了教会团体的一位明智的并且主动的牧者，又坚定地保卫了信仰的教导和教会的纪律。后来的Augustinus（奥古斯丁）曾经强调说，他是一位“公教的主教”和“公教的殉道者”（catholicus episcopus，catholicus martyr，参见De bapt.3，5，5），虽然他在“异端者施洗争论”中的立场是反对罗马的观点（参见22.3）。他在Valerianus（瓦勒里安）的教难中于258年殉道（参见16.2）。Cyprianus(居普良)（西／居氏）的著作文笔优雅，包含很多比喻，充分渗透着《圣经》的精神，并且似乎都处理一些实践性的，具体的宗教问题，广泛地被阅读，也多次被引用。他的神学思想首先建立在“公教的合一”（她作为“救恩之母”Einheit der katholischen Kirche als der Mutter des Heils）这一个观点之上。他关于主教和罗马首席权的主张，见21.3。他最重要的著作是这些：De catholicae ecclesiae unitate（《论公教的合一》，第4章有两个文本，也许是他自己写的或别人的），以及De lapsis（《论背教的人》），两个都是251年写的。《论公教的合一》反驳两个教会分裂者，即Felicissimus（费利奇西穆斯）和Novatianus（诺瓦蒂安，参见35）。《论背教的人》是一种“牧函”（Hirtenbrief，pastoral letter），Cyprianus(居普良)（西／居）主教其中忧伤地抱怨那么多信徒在教难中的背教和软弱的表现，又强烈地要求坚持教会传统忏悔和补赎方面的纪律。另外还值得提到的著作是：Ad Donatum（《致多纳图斯》），这部著作是在Cyprianus(居普良)（西／居氏）人教后不久写的，从护教的角度描述他自己的转变；De habitu virginum（《论贞女的地位》），De dominica oratione（《论主的祈祷》，De mortalitate（《论死亡》）。同样重要的是一部《书信集》，其中包括65封Cyprianus(居普良)（西／居氏）的信和16封别人写给他的信。这是当代教会史的重要资料。除了一些关于他殉道的报告文献以外，我们还有某一位Pontius（彭提乌斯）执事写的《西彼连／居普良传》，这是最古老的基督宗教的“传记”，它通过文学描述似乎决定了“主教”的理想模形，但它没有提供资料的来源。

另外还有好几个当时代的著作，也被托名为“西彼连／居普良”的著作；一些手抄本都称之为他的著作。这些著作的真正作者无法考证。De bono pudicitiae（《论羞耻感的价值》），De spectaculis（《论表演》），De laude martyrii（《赞美殉道》）曾被列为他的著作，但一些学者又认为，它们是Novatianus（诺瓦蒂安）的著作。另一些被讨论的著作是Adv.aleatores（《反对骰子游戏》），Liber de rebaptismate（《重洗书》）和一些讲道稿。

40.4与Cyprianus(居普良)（西彼连／居普良）同时代的人是Novatianus（诺瓦蒂安），他是罗马教会的一位长老，并有许多著作。他有抱负和雄心，甚至在罗马成了一个“对立主教”或“对立教宗”，成了“诺瓦蒂安分裂”的发起人（参见35.1）。这位Novatianus（诺瓦蒂安）知识渊博，受过哲学训练，也很注重文笔。不过，他的著作保存的不多，除了De bono pudicitiae（《论羞耻感的价值》）和De spectaculis（《论表演》）以外，还有Cyprianus(居普良)（西彼连／居普良）《书信集》中两封信（第30和36号），以及一篇De cibis iudaicis（《论犹太人的食物》）和De trinitate（《论三位一体》）-这是一部相当重要的教义方面的著作，它一边反驳那些Monarchianer（“一位一体论者”）的说法，但又无法完全避免Subordinatianismus（“附属论”）。根据教会史学家Socrates（参见Hist．Eccl．4,28），这位Novatianus（诺瓦蒂安）曾在一次教难中殉道（也许在Valerianus瓦勒里安皇帝的教难时代）。1932年在罗马一个多纳图斯派的地下墓穴中（in einer donatistischen Katakombe 罗s）出土的铭记很可能指向我们讨论的这个Novatianus：Novatiano beatissimo marlyri Gaudentius diaconus fecit（“高登提乌斯执事献给最幸福的殉道者诺瓦蒂安”）。

一些学者曾错误地认为，以Origenes（俄利根）的名字传下的TrActatusde libris SS．Scripturarum（《关于圣经诸卷的研究》共20卷）是Novatianus（诺瓦蒂安）写的，但这些书的作者很可能是Gregorius de Elvira（埃尔维拉）（额我略／贵格利）主教（第4世纪）。

关于一位基督徒诗人，Commodianus（科莫迪阿努斯）—他生活的时代很难确定，也许是第3或第5世纪—请参见下文76.8。

在拉丁语的作者中最早的圣经诠释学／解经学家是Victor（维笃）inus（维克托里努斯），他是（奥地利）Poetovio（普图伊）（＝Pettau佩陶）的主教，在Diocletianus（戴克里先）教难中殉道（304年）。这位学者根据Origenes（俄利根）的方法解释了一系列的《圣经》书卷。除了一些小残片以外所保存的是他的一部小册子，De fabricamundi（《论宇宙的创造》）以及关于《启示录》的注解—这部书后来经过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的改写，消除了一些“千年论”思想的痕迹，因为Victor（维笃）inus（维克托里努斯）很接近这种“千年主义”的期待（参见33）。

40.5在这个时代的拉丁语作者中还得提到两位护教者，他们都是平信徒，而且都来自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一位是来自Numidia（努米底亚）的Sicca的演讲家Arnobius Maior（大阿诺比乌斯／大亚诺比乌），他皈依基督信仰后约于303年写了一部（没有完成的）Adversus nationes（《反驳外邦人》，共7卷），但其中的内容更多是反驳旧的宗教，而不是保卫新的宗教（基督宗教），对于基督信仰的教义的理解仍然有很多缺陷。

第二个作者是Lucius Caecilius Firmianus LActantius（拉克坦提乌斯）（拉克坦奇乌斯／拉克单西），根据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参见De viris ill．80）的说法，他曾是Arnobius（阿诺比乌斯／亚诺比乌）的学生，曾在Diocletianus（戴克里先）的时代在Nicomedia（尼克梅迪亚）当修辞学家，后来（约于316年）被聘请在（德国的）Trier（特里尔）当Constantinus（君士坦丁）皇帝的儿子Crispus（科里斯普斯）的老师。他受过古典的教育，文笔也很优雅，因此后来的“人文主义者”称他为“基督徒西塞罗”（Cicero Christianus）。他的著作包括De opificio Dei（《论上帝的创造》），De ira Dei（《论上帝的愤怒》）—这是两部比较小的哲学性的著作—，还有一部范围很大的书，Divinae institutiones（《神圣教规》），共7卷，也有这部著作的Epitome（《概要》），以及一部De mortibus persecutorum（《论迫害者之死》）-这本书对研究教难的历史很重要。他的Institutiones（《神圣教规》，亦译《神圣的教程》）一方面是一部反驳外邦传统的护教书，但另一方面也是一部关于基督宗教世界观的教科书（这是整个欧洲第一部“基督宗教教科书”！），然而，这本“教程”也呈现出一些缺陷。他的De mortibus（《论迫害者之死》）表示对于Diocletianus（戴克里先）教难的激烈谴责—LActantius（拉克坦提乌斯）（拉克坦奇乌斯）曾是这次教难的目睹者—，并描述那些迫害基督徒的人的可怕死亡。一首题为De ave phoenice（《凤凰鸟》）的诗在85行中叙述了关于这只奇妙的鸟的传奇—在古代它是复活的象征；然而，有的学者怀疑这部著作不是LActantius（拉克坦提乌斯）（拉克坦奇乌斯）写的，因为其中似乎没有基督宗教的思想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