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古代教会史
第四章、教义的发展。种种异端和分裂
27、基督信仰的主要观点。异端和分裂总论。
Simon(西门) Magus(西满/西门)和Menander(米南德)
27.1基督宗教的信仰早已被总结在《信经》里,而那些受洗的新教友必须接受它为一个具有约束力的规则(参见22.2)。这个《信经》主要包括对于唯一的上帝的信仰,他是全能的圣父和创造主以及世界的统治者。犹太人和基督徒共同信奉了这种严格的一神论,这就和外教人的多神论有很大的差别;然而,在基督宗教那里还有“三位一体”的说法,就是一个神有三个位格,而这种信仰早在“施洗命令”(《马太福音》Mt太28:19)中受到很清楚的表达。基督徒相信上帝的唯一圣子,来自Nazareth(拿撒勒)的耶稣基督,他为拯救人类出现,他是先知们预言的Messias(弥赛亚),他降生成人,出生于童贞女玛利亚,他在PontiusPilatus(彼拉多总督下受难,在十字架上去世,被埋葬,但第三天从死者中复活了,升了天,在天上作为光荣中的“主”(kyrios),不久后,他还要再来,审判世界。Clemens(革利免)向Corinthus(哥林多)写的第二封信(参见37.3)是这样开始的:“弟兄们,我们关于耶稣基督的看法必须和关于上帝的思想一样:他是生者和死者的审判者。”基督徒也信圣灵,他是三位一体中第三位(“三位一体”,trias第一次见在Theoph.Ad Autol.2,15;Clem.Alex.Excerpta ex Theodoto80,3;Trinitas第一次见Tertullianus(特土良),Adv.Prax.2ff)。圣灵是协助者(安慰者),他永远不会离开耶稣的门徒(见约14:16)。他们信一个神圣的教会—Paulus(保罗)描述它为“基督的奥体”—他们信罪恶的赦免,这就实现在圣洗中,圣洗等于是“重生的洗礼”,他们信主的再度来临,世界的终结和肉身的复活以及永远幸福的生命,这就是义人的赏报。
27.2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听福音的人都接受它,将它当作带来幸福的圣言,并认为可以直接和不折不扣地接受这个圣言。有的人想,他们应该从使徒/使徒们的教导中选择一部分,又要加入一些外来的教导。这就是“异端”(heresia,参见希腊语的hairesis“选择”,“拿取”)。这些异端邪说来自犹太人或外邦人。犹太人(或说犹太—基督徒)很难接受一个观点:《新约》取消了《旧约》;有的犹太人继续认为,梅瑟/摩西的法律仍然是有效的,而且为所有的人能带来救恩。他们一方面太过高估法律,同时低估了《新约》的创始者——基督,这样他们部分上或完全反对他的神性。有的外邦人很难接受基督宗教关于创造和邪恶的教导。对他们来自“从无中创造一切”似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针对基督宗教的“一元论世界观”(monistische Weltanschauung)提出了一个二元论(上帝和永恒的物质)的世界观。因此,种种异端有两个方向:一个想结合基督宗教和犹太传统,另一个想结合基督宗教和外邦人的传统,就是说和希腊哲学和希腊化的或东方的宗教传统。不过,有的异端者同时受了犹太人和外邦哲学的影响。对教会的教义来说,这些异端变得非常重要,因为它们给教会一个动机,要在各方面清楚地表达信仰一条一条的真理,为这些真理找出理由和确切的定义(参见1.1)。
Augustinus(奥古斯丁)曾说(参见De vera relig.8,15):haeretici…cum foris sunt plurimum prosunt,non verum docendo quod nesciunt,sed ad verum quaerendum carnales et ad verum aperiendum spirituales catholicos excitando.“持异端的人虽然是在教会以外,但他们很有用处,因为他们激励公教徒要寻求真理,又要揭开信仰的灵性真理。”类似的说法,请见·De civ.Dei16,2,1;18,51;De genesi c.Manich.1,2;Ennarr.in ps.22,2-9
27.3“异端”是离开基督宗教的正确教义,但“教会分裂”(schisma,从希腊语的schizein,schisma分裂)等于是离开教会的团体,而这个分裂经常是关于教会纪律或教会制度的争论引起的。在早期的教会中,尤其是关于忏悔的习俗带来了这些分裂。
27.4在教父们的文献中认为,“一切异端的鼻祖”是Simon(西门) Magus(西满/西门)。这个人来自SaMaria(撒玛利亚)的Gitta(吉塔),根据《使徒行传》徒8:9ff的报告,他用魔术来迷惑很多人,并被称为“上帝的力量”。他因Philippus(腓力)执事的讲道接受了信仰,后来向使徒/使徒们提供钱,为了获得一些神恩或圣职(所谓的Simon(西门)y“圣职买卖”),但Petrus(彼得)以最尖锐的言辞谴责了他。根据一些关于Petrus(彼得)的次经式文献,这个Simon(西门)(西满/西门)后来在罗马又遇到了Petrus(彼得),并在侮辱中去世。教父们认为,他是“一切异端的鼻祖”是因为他是最早反对福音的人。在他的教导中,基督信仰确实被贬低,他用叙利亚—菲尼基和东方的宗教“杂烩”(orientalischer Synkretismus)来代替正统的信仰。在他的教导中已经能找到一些诺斯底派的思想(参见29)。Simon(西门)(西满/西门)说他自己是一个“未知之神”的显现。“创造”是来自神的“流溢”。他的同乡和继承人Menander(米南德)也提出了类似的创造论,又说他自己是人们的拯救者,他来自超然的世界。
Irenaeus(爱任纽)(爱任纽)曾经记载了Simon(西门)的基本教导(参见Adu.haer.1,23)。
28、来自犹太传统的异端:Ebioniti(穷人派),Cerinthos(克林都斯),Elkesaiti(埃尔克塞派),Pseudo-Clementines(伪克雷孟文献)
28.1“犹太人的异端”就是一些固执遵守梅瑟/摩西法律的犹太—基督徒。这些异端从一开始有两个方向:一方面这些犹太基督徒要求自己遵守法律,但在另一方面,他们也想要求外邦人遵守法律。更严格的派首先被视为“异端”,而“使徒会议”就谴责了它。当JacobusMinor(小雅各)在62年或63年殉道时,这个派别离开了教会,因为Jacobus(雅各)仍然当过一种桥梁(参见8.3)。具体的原因是“谁当主教”这个问题:Cleophas(革流巴)的儿子Simeon(西门)(西默盎/西面)是主的亲戚,经过正式的选举并当选(参见15.3),但Thebutis(特布提斯)和他的朋友反对他(参见Euseb.Hist.E.,4,22)。当犹太人的战争爆发时(66年),耶路撒冷的基督徒团体离开了耶路撒冷,走到约旦东部地区Peraea(佩里亚)的Pella(佩拉),并且在那里受到了一些犹太教派(比如Essenes(艾赛尼派),见6.1)的影响。因此,犹太—基督徒中那些缓和的人也无法长期留在教会内,因为基督宗教的教导都受了一些别的,不纯的因素的影响。早在护教者查士丁(尤斯廷努斯/游斯丁)的时代(参见Dial.47),就是在2世纪中,有一些信徒(外邦—基督徒)离开了他们的团体,虽然这位教父并没有说,犹太人的团体不能得救;不过,在查士丁以后,没有文献将犹太—基督徒的团体列人教会当中。不过,分开两者的关键因素不再是“律法”,而是关于基督的信仰的差别(参见Origenes(俄利根),C.Cels.5,61;Euseb.3,27)。比较严格的犹太-基督徒认为,基督仅仅是一个人,但缓和派犹太—基督徒至少承认他奇妙地由童贞女和圣灵诞生,但两个派别都有一些“千年主义”的期待(chiliastische Erwartungen,参见33)。这些异端者仅仅在2世纪末以特殊的名字出现。Irenaeus(爱任纽)(爱任纽)称他们为Ebioniti(穷人派)并且提出他们的另一个特点:他们反对Paulus(保罗)使徒,认为他是一个叛徒和犹太法律的敌人。他们的名称(Ebioniti)是这个派别自己为自己起的名字,与他们的贫穷生活方式有关系(参见Mt太5:3;徒4:34f)。教父们有时候提到某一个创造人(Ebion),但这显然是错误的。Epiphanius(埃皮法尼乌斯)(埃皮法尼乌斯/伊皮法纽)称缓和派的代表为“拿撒勒人”。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在“穷人派”和“拿撒勒人”之间没有作严格的区分,而通用这两个名称大概也是合理的。这些犹太—基督徒有自己的《福音书》,这是以叙利亚语或阿拉美语写的,是对《马太/马太福音》的改写,而教父们称它为“希伯来人的福音”(Evangelium secundum Hebraeos)。这个教派的主要基地(如上面所说)是约旦以东的地区和叙利亚。他们能够在那里维持自己的团体一直到5世纪,也许一直持续到阿拉伯人的入侵(637年)。
28.2Cerinthus(克林都斯)生活在1世纪末在小亚细亚。他不仅仅是一个严格的犹太主义者(这个Epiphanius(埃皮法尼乌斯),Haer.28的说法),而且已经传播了一些诺斯底主义的教导(参见Irenaeus(爱任纽),Adv.haer.,1,26,1;Hippolytus(希坡律图),Philos.,7,33;Epistola apostolorum,参见38B2)。他说,创造世界的不是上帝,而是一个天使般的神(demiurg(得谬哥))。根据他的说法,耶稣基督仅仅是一个人。在他领洗的时刻,神性的基督从天降下到他身上,这样他能够向人们启示他们不认识的圣父,能行奇迹,但在他受苦之前,这个神性的基督离开了他(所谓的docetismus幻影说)。另外,Cerinthus(克林都斯)也是一个“千年主义者”(参见33)。根据Irenaeus(爱任纽)的说法(参见Adv.haer.3,2,1)Johannes(约翰)用他的《福音》来反驳他。曾经有一些学者认为,Cerinthus(克林都斯)仅仅是后人发明的人物,历史上并无其人,但这些理论是说不通的。
28.3所谓的Elkesaites(埃尔克塞特人)的教派混合了犹太人、基督宗教和外教人的传统;Epiphanius(埃皮法尼乌斯)称他们为Sampsaei(=太阳人,参见Haer.53),而在另一些文献他们被称为Sobiai,Sabii(=施洗者),而阿拉伯人称他们为Moghtasilah(玛土撒拉)。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南部仍然有几千个人属于他们。他们自称为Mandaei(满达/曼底,从manda=领悟,就是“诺斯底派”的意思),并且说他们来自某一位Elchasai或Elxai(“隐秘的力量”),他曾在Traianus(图拉真)皇帝的时代(101年)在约旦东部出现。他写了这个教派的圣书,而约于220年某一个来自叙利亚的Apamea(阿帕米亚)的Alcibiades(阿尔喀比亚德)仍然在罗马宣传这部书。这个教派的基础是犹太传统,他们遵守梅瑟/摩西的法律(割损礼,安息日,礼仪),但不举行流血的牺牲祭祀。他们又掺入一些叙利亚来的天文学知识和魔术,并举行一个和基督徒类似的,赦免罪恶的洗礼,又进行很多次的礼仪式的净洗(也许来自Essenoi派)。他们不吃肉,不喝酒。在他们的教导中很少有基督宗教的因素,而且这些因素都被歪曲。他们认为有两个基本的力量,一个阳性的(“伟大的主”,“光明之王”)和一个阴性的(“圣灵”,Rucha“儒哈”),又说救世主基督是至高的神的第一个使者,但他是一个精神性的存在(Aion)并有无数的“化身”。他出现了几次,比如在Adam(亚当)出现的时候(参见Hippol.Philos.9,13-19;Epiphan.,Haer.19;30,17;53.1)。然而,后期的mandaeismus(满达教/曼底安派)称耶稣为一个伪假的Messias(弥赛亚)和欺骗人的人。在另一方面,Mandaei(满达教/曼底安派)特别崇拜洗者Johannes(约翰)(若翰/约翰)。近代的学者也曾证明,波斯教和伊斯兰教对于他们的礼仪也有所影响。这些满达教/曼底安派是一种来自犹太—东方诺斯底主义的团体,后来受了基督宗教的影响,大概首先出现在巴勒斯坦地区。
28.4一种特殊的犹太教—诺斯底派的异端出现在所谓的pseudo—Clementines(伪克雷孟/革利免文献)中,就是20篇讲道稿,据说是Petrus(彼得)的讲道。根据这些文献,在创造界中的启示被罪恶蒙蔽,但通过真正的先知—他曾在亚当,梅瑟/摩西和耶稣显现—再次被恢复。基督宗教不是别的,它就是那种被净化的,被整顿的犹太教。耶稣是一位先知和导师,比梅瑟/摩西伟大,但他不是救世主,不是真正的神,也不是真正的人。他们认为,世界的创造是一种流溢,又主张为了抵抗感官的诱惑应该不吃肉类,应该早一些结婚,又要过贫穷的生活。这个教导的表达形式是一篇小说,其主线是罗马的Clemens(革利免),Petrus(彼得)的伴侣和罗马的后期主教(参见37.3),寻觅真理。另外,Petrus(彼得)如何对付Simon(西门) Magus(魔术师西满/西门)也是一个重要的环节。类似的内容还能在另一个文献中找到:Recognitiones(=anagnorismoi)(《再次认识》,10卷),它描述Clemens(革利免)如何再次和他失踪的父母和弟兄见面。(这个文献只保存Rufinus编的拉丁版。)在这些文献中的教导没有包含太多犹太传统的因素,更多强调基督宗教。关于这些文献还有希腊文的“缩写本”(epitome)和Clemens(革利免)小说的一部叙利亚版本。今天保存的文献来自第4世纪,但很可能根据一个约在220年在叙利亚或东约旦地区出现的基本文献,而这个基本文献又吸收了更早的,来自“穷人派”的资料(也许用过Kerygmata Petru等文献)。整个传统是文学史上的一个谜。
29、诺斯底主义概论,其来源和特征
29.1作为一种宗教潮流,诺斯底主义早在基督出现之前已经存在,而犹太人也知道这个流派(参见28.2;28.4)。他是从东方各宗教的混合体以及从希腊化的神秘主义长出来的。不过,他的主要影响来自与基督宗教的碰撞—这是一次后果深远的碰撞。因为它想把基督信仰拉入“宗教混合过程”的普遍潮流,所以在教会内部产生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危机,这个危机似乎在整个2世纪中都存在。诺斯底派的人吸引了很多人,因为他们说要提供一种“更高级的觉悟”(gnosis,参见1Tim6:20:pseudonymos gnosis),因为基督信仰本来是很朴素简明的(schlicht)。他们又说能完全解决那些折磨人心的大问题:邪恶的来源,世界的创造,人的拯救和幸福(见Clemens(革利免) Alex.,StRoma(罗马)ta6,12,96;Tertullianus(特土良),De praescript.,7;Euseb.,Hist.Eccl.5,27;Epiphan.Haer.24.6)。那些来自基督宗教的教导(比如关于救世主耶稣基督,神的“儿子”的教导)只是诺斯底派的外在教导,与它的核心本质没有关系。他们的信徒通过对《圣经》的比喻式的解释似乎完全消除了原来的信仰,并用很多来自柏拉图,比达格拉斯或斯多亚派的哲学概念,使原来的信仰变成“面貌全非”;他们尤其重视一些小亚细亚和中东地区的宗教:Zoroaster(琐罗亚斯德)的波斯教:严格的二元论(神和世界,光明和黑暗的对立),叙利亚—菲尼基传统的创造论(宇宙生成论)和巴比伦-迦勒底(babylonisch-chaldaeisch)的占星术(将天体当为神明加以崇拜)。这样出现了一系列的灿烂的信仰体系,它们符合了外邦人对于得救的渴望,并想结合基督的宗教与当时的文化和哲学,但实际上它彻底地腐蚀了信仰的结构,并毁灭了基督宗教的创造论和救恩说。诺斯底派的人经常说,他们的知识来自一个神秘的,内部的密传的传统,来自先知们和使徒们,但在他们那里被保存。他们在基督徒的团体中形成了一些秘密的小群体,并在他们的礼仪中施用了各种各样的迷信的仪式和咒语。他们的组织部分上来自教会,部分上模仿外邦人的秘密宗教团体。
29.2虽然存在很多诺斯底派的思想体系,但在这些体系中我们能够看出一些基本的共同点。首先是“二元论”(dualismus),就是神和永恒物质(hyle)之间的对立。“物质”有时候根据Platon(柏拉图)被解释为“没有本质,没有形象的”(=meon),有时候根据波斯教(parsismus)被解释“以邪恶为灵魂”的物质。至少那些比较发达的诺斯底派思想体系认为,从一个隐藏的神(bythos,arche),通过流溢(emanatio,probole)发出很多(最多365个)神灵(aiones,spiritus),他们离神性源泉越远,他们的性质就越低。在神性本质的发展过程中,产生光明领域(pleRoma(罗马))和黑暗领域(hyle,它也是邪恶领域kenoma)之间的混合与结合。由此出现了世界形成的原料,而世界的创造是最低级的(或几个比较低级的)aion(神灵)的工程。创造世界的神灵(demiurg(得谬哥)os)被同等于《旧约》的发怒的Jahve(雅威/耶和华)和立法者。为了完成“救恩”—就是解放那些受物质限制的光点火花,并引导它们回到光明领域PleRoma(罗马)那里去(这就是诺斯底派的世界史的伟大转折点)—一个比较高级的神灵(nous奴斯或逻各斯逻各斯,就是基督)向人类宣布最高的,真正的神—他们原来不认识这个神—又向他们说明上面的光明世界,并且教导他们克服和排除物质(hyle)。这个救世主根据docetismus(幻影论)降生成人(就是说他采取一个虚幻的肉身),或者在耶稣的洗礼中降下到耶稣的身上,并直到耶稣受难时一直存留在他身上。不过,只有那些光明因素占优势的人(pneumatikoi灵性人,或gnostici觉悟者)能够得救。那些属于物质的人(hylikoi物质人),就是多数的人与物质一起将被毁灭,无法得救。那些普通的信徒(psychikoi,一般的基督徒,在一些诺斯底人看来他们有一种中间的地位)获得一种比较低级的幸福。万物的终级目标是每一个事物要回到自己的自然位置(希腊称之为apokatastasis panton)。
29.3根据其学说可以认定,诺斯底主义是完全反对基督信仰的,完全属于自然主义:它不仅仅放弃上帝的单一性,不仅仅放弃基督与人间的Messias(弥赛亚)的合一,而且使整个宗教和道德都变成一个自然的过程,这个自然过程不取决于人的自由意志,因为“救恩”仅仅被视为普遍世界发展的部分,“救恩”不再是上帝的自由的爱的行动(keine freie Liebestat Gottes)。因此,伦理和克苦都被视为纯粹外在的项目,只是克服“物质”的努力,因此变得太严格,甚至反对自然。然而,任何时代的经验都可以告诉我们:过于严格的道德容易适得其反,而在诺斯底派更是这样,因为“创造神灵”被同等于《旧约》的立法者,所以促进了一种无拘束的反法律主义和放纵主义(Antinomismus und Libertinismus)。无论如何,诺斯底派对“更高深的觉悟”的要求导致了对外在行动的轻视。因此,他们中间有一些人认为参与外邦人的祭祀筵席是可以的,而在官员面前承认信仰是多余的,因为真正的宣认信仰或真正的殉道在于“觉悟”(gnosis)。
29.4.诺斯底派的思想早就能在Simon(西门) Magus(西满/西门,参见27.4),在Cerinthus(克林都斯)或Elkesaites(埃尔克塞特派,参见28)那里找到。这种思想的高度发展或旺盛期大约在130年到180年间。诺斯底派有些领袖很有感染力,因此他们的思想获得迅速的发展和相当大的影响。这些人为了传播他们的种种观念而创造了丰富的文学,包括比较学术性的书和有牧灵作用的文献:哲学书,教义书和伦理学的书,对圣经文献的解释,一些《福音书》和《使徒行传》类似的书(参见11.3),使徒的书信,一些《默示录》(《启示录》),《圣咏集》(《诗篇》)和赞美诗。当然,保存的文献不太多(参见30A3.4)。在诺斯底教中大约有30个不同的教派和学派,其中可以分为一些比较严格的,东方的教派(它们具有丰富的宇宙论和占星术思想)以及一种比较温和的希腊化—哲学性的教派。这些教派的主要基地是埃及(Alexandria(亚历山太)亚历山大城)和叙利亚(Antiochia(安提阿)安提约基雅/安提阿),一段时间也是罗马。最重要的精神领袖是Basilides(巴西里得斯)与Valentin(瓦伦蒂奴斯/华伦提努)—他们都属于希腊化派—以及Marcion(马西翁/马吉安)。然而,后者从很多方面来看有特殊的地位,因为他更靠近基督宗教的教义,并注意到一些实际的改革者的目标,没有太重视思辨性的东西。
29.5为了抵抗这个异端的危险,教会必须坚决地反对它。克服这个异端是一个重要的胜利,在这次胜利中,教会又显示出它的神性来源。最重要的教父和教会的作者都为了这个缘故写了很多护教性的书(比如查士丁,Irenaeus(爱任纽),Tertullianus(特土良),Hippolytus(希坡律图)等),另外还有整体教会的合一:各地的主教作为使徒传统的真正继承者和保护,这样引导了教会反驳异端。教会合一的活中心点是罗马,而罗马的教会在这方面有特殊的贡献,虽然恰恰在罗马也有很多诺斯底派的领袖在活动。反抗这个异端的搏斗不仅仅引起单一主教制(monarchischer Episkopat,参见18.3)和促进了教会文学和教会学术的发展(参见38,39),而且针对诺斯底派的“密教”和它的思辨性论述也需要一种特殊的反抗措施:《新约》需要一个固定的“正经”的标准(Kanon),也需要教会的教导权威性地规定基本信仰的内容,这样规定圣洗的《信经》(参见22.2;27.1),其中强调上帝,全能的父和创造主的单一性,肯定耶稣基督的人间生活,他是上帝的独生子,我们的救世主。然而,教会的胜利并不意味着诺斯底主义完全消失了;它的思想继续存在,比如在Manichaeismus(摩尼教,31),Mandaeismus(满达教/曼底安派),在Pseudo-Clementines(伪克雷孟/革利免文献,参见28.3,4);一些中世纪的教派(比如Pauliciani保里加尼派,Bogomili波各米尔派,Cathari清洁派)后来又恢复了其中一些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