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古代教会史
25、庆节和守斋日。复活节争论
25.1《旧约》中规定一周一次遵守安息日，也有一些庆节。除此之外还有每一周两个守斋日（周一和周四，见路18.12；Didache（十二使徒遗训）8.1）—至少对比较热心的犹太人是这样的。这种制度也影响了基督的教会。基督徒们也同样一周一天奉献给宗教礼仪，但不是“第7天”（即安息日），而是“第一天”，就是主复活的那天（也是期待他再度来临的日子，参见23.1）。因此，星期天在教会的语言被称为“主日”（希腊语：kyriake hemera拉丁语：dies dominica），而且它是一个喜乐的日子，所以信徒们在主日站着作祈祷。早在使徒时代，信徒们就有过主日的习惯（参见启1：10；徒20：7；哥林多前书16：2）。那些犹太人—基督徒除了主日以外还庆祝了安息日。
对基督徒来说一周的守斋日是星期三和星期五，这也是很老的传统。Didache（十二使徒遗训）（《十二使徒遗训》提到这些守斋日，而在西方这些日子称为dies stationis（这是一个来自军队的比喻，意思是“与受苦的主一同守夜，一同站岗”）。在这些日子的守斋是半天的守斋（一直到第9个小时，就是从早上6点到下午3点）。另外还举行一礼仪，在Alexandria（亚历山太）举行“圣道礼仪”，在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西部则举行全部弥撒（参见23.1）。西班牙的Elvira（埃尔维拉）（俄维拉）主教会议，约于306年（参见26条）也提到周六的守斋；无疑，罗马教会在那个时代也曾经有这样的习惯。
25.2在一年的庆节中，有两个节日从《旧约》走人《新约》，因为救恩史的两个主要事件发生在这两个节日：犹太人在“逾越节”（pascha，passah（逾越节））纪念以色列人的长子免于死亡，而以色列人从埃及的奴役被拯救出来。而基督徒们庆祝这个节日，是因为他们纪念主的死亡和复活，又纪念犹太人的收割节“五旬节”（pentekoste，pentecost）为“圣灵降临”的节日。然而，这些节日和犹太人的关系仍然很明显，因为它们不是根据“太阳历”算出来的，而是根据犹太人习惯用的“农历”（见下）。这两个节日的根源就是教会的开始，而在一段时间这两个节日是唯一的基督宗教的节日。埃及的Basilidiani（巴西里得派，参见30A2）早在3世纪初在1月6日庆祝了“耶稣受洗日”，但“主显节”（Epiphania）的开始好像是晚一些。另外，个别的教会团体在他们殉道者的墓（参见14.4；23.5）举行了一些纪念殉道者死亡日（“生日”）的礼仪。
犹太人的passah（逾越节）一词来自希伯来语的psh，就是“走过去”的意思，因为上帝“走过”以色列人的长子（参见《出埃及记》Ex12：13）；这个词并不来自希腊语的paschein，虽然一些教父这样说。一切语言都接受了这个希伯来语的词，除了英语和德语以外。英语的Easter（德语Ostern）很可能来自一个古代日耳曼的光明女神或春天女神（Austro，Ostara），而Beda Venerabilis（贝达）说，英国方言中称她为Eostrae（见De temp．rat．13）。
25.3复活节的日期不是在所有的地方都一致的。在教会大多地区，尤其在罗马和整个西部，这个节日都被庆祝在一个星期天，而且是在犹太人的Nisan（尼桑）月14日以后的主日（这是昼夜平分时后第一个满月日），因为主是在一个星期天复活的。
然而，在小亚细亚（Asia proconsularis省），教友们根据一个据说来自Johannes（约翰）使徒的传统每年在Nisan（尼桑）月14日庆祝了复活节，无论这是星期几（参7.1）。这种习俗被称为Quartodecimanismus（“第十四号”的传统），并且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纪念救恩不是纪念某一个时刻，而是纪念整个救恩的过程。不过，在这些地区的复活节似乎每年都与其它地区的日期不同，而因为这是一个如此重要的节日，这种差别还是一种干扰。人们曾想调解这种差异。Smyrna（士麦那）的老主教Polycarpus（坡旅甲）（波利卡普斯／波里加）曾于155年去了罗马，为这件事和Anicetus（启德）教宗进行商量，但没有结果；虽然如此，双方的兄弟之间的爱没有受影响。不过，当Victor（维笃）教宗（189—198年）在不同的省劝主教们因为这个问题举行一些主教会议时，暴发了一个相当有影响的争论，因为这些主教会议都反对小亚细亚人的特殊习俗。不过，Ephesus（以弗所）的宗主教（metropolita）Polycrates（波吕克拉特斯）坚定地恪守他的老传统。Victor（维笃）（维克托）教会将他们开除教籍，但通过Lyon（里昂）的主教Irenaeus（爱任纽）（爱任纽）的谈判，他们能够恢复平安的局面。在3世纪中，亚细亚人最后放弃了他们的特殊习俗（只有个别的例外）。在Nicaea（尼西亚）的主教会议上（325年），他们也认定复活节应该是在主日举行的（参见Euseb．，H．E．5,24;Vita Const.3,18-20)。
然而，这样还没有达成一致性，因为在最早的时候，基督徒们就从犹太人那里获得复活节的日期，但后来他们发现，犹太人的算法有时候没有很精确，所以那些大的教会城市，尤其是罗马和Alexandria（亚历山太）开始自己推算复活节的日期。但他们的天文学算法不一样，罗马有一个84年的循环，而Alexandria（亚历山太）的循环是19年的（参见中国的“天干地支”是60年的循环）。在埃及有这样的习惯：Alexandria（亚历山太）的主教每年写信（“复活节信”），向其它的团体宣布明年的复活节日期。另一些东方团体虽然接受了主日，但在复活节的时期仍然顺从了犹太人的算法。这些差别后来还引起了一些讨论（69.9）。
25.4自从最早的时期，基督徒们在复活节之前有一段守斋期。这个斋期的基础是主的话（Mt太9：15）并且根据Tertullianus（特土良）（德尔图良De ieiun．2）的记载包括那些“新郎被夺取的日子”，就是从主的死亡到他的复活。不过，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习惯。正如Irenaeus（爱任纽）（在Eusebius（优西比乌），5，24）所报告，有的人守斋一天，另一些人两天，几天或40个小时。罗马的Hippolytos（希波吕图斯，见Trad．apost．55）也提到“两天的斋期”。虽然这个时间不是很长，但守斋的方式很严格：一天或几天的斋戒都不可以中断。在Didascalia（《十二使徒遗训》中，圣周五和圣周六必须保持斋戒，在前面4天中只能吃面包、盐和水；这就算为6天的斋期。另外，Alexandria（亚历山太）的主教Dionysius(狄奥尼修斯)在3世纪中叶也为同样的传统作证。
26、宗教生活和道德生活
26.1向Diognetus（《致丢格那妥书》）（丢格内妥）致书的作者认为，基督徒在食物、衣服、居住和其它的生活习惯中和别人都没有差别；基督徒都适应于本地的习俗。Tertullianus（特土良）（德尔图良／特土良，Apolog．42）也曾有类似的说法。因此可见，基督宗教这个新宗教当时并没改变人们的自然生活条件。然而，在宗教和道德原则方面，基督徒们呈现出很大的改变。在上面提到的信中有这样的说法（5，8—6，1）：“基督徒们虽然生活在肉身内，但他们的生活不符合肉身，他们居住在世界上，但他们的行为是在天上—–·他们爱所有的人，但所有的人都迫害他们。别人不认识他们，仍然审判他们。人们杀他们，但这样又引他们走向生命。他们很穷，但使很多人富裕。他们在各方面缺少一切，但又在一切事上享受富裕—–·他们行善并受囚犯的惩罚；他们被判死刑，又很高兴，似乎被复活的样子—–·简而言之：基督徒在世界上的地位，就好比身体中的灵魂。”另一个护教者，Antiochia（安提阿）的主教Theophilus（德敖斐洛／提阿非罗，参见38A5，Ad Autol．3，15）也以美妙的言辞写道：“在基督徒们那里有充满智慧的克己精神，有约束自己的习惯，有一夫一妻的婚姻，有贞洁的美德，信徒反对不义，拔除罪恶，保持公道，遵守法律，以行动实现宗教热忱，他们宣认上帝，认为真理是最高的价值。恩宠保护他们，平安保卫他们，圣言引导他们，智慧教导他们，永生指导他们。上帝是他们的君王。”Aristides（阿里斯提德，见38A1）在他的“护教篇”中也类似地赞美基督徒的道德水平（参见15—16章）。这些文献（亦参见13.2）也是有效的，虽然不是所有的信徒都达到了基督信仰的理想，而在任何时代也都会出现缺陷和罪恶。
早期的基督徒除了团体礼仪（见23）外，也强调个人的祈祷和家庭中的祈祷。他们在早上，晚上，餐前，洗澡前祈祷，又在第3个，第6个和第9个小时作祈祷（就是说在早上9点，中午12点和下午3点作祈祷，参见Tert．，De orat．25；Cyprianus(居普良)，De dominica orat．35；Didache（十二使徒遗训）8,3），又在午夜和在公鸡叫的时候作祈祷（Hippolyt．，Trad．apost．，62,32-33）。Tertullianus（特土良）（德尔图良／特土良），Cyprianus(居普良)（西彼连／居普良）和Origenes（俄利根）等人曾写了关于祈祷或关于“主祷文”的美妙著作。信徒们的习惯是多次划十字号，这原来是为了驱赶恶魔，Tertullianus（特土良）（德尔图良／特土良，De corona3；Ad ux．，2,5）和Hippolytus（希坡律图）（希波吕图斯，Trad．apost．62，31—33）就提到这个习惯。基督徒们不断地要“抬头往上面看”—他们要摆脱世俗的世界并走向精神性的世界。这种态度必然地影响了他们的道德生活，而外教文化的环境却在很大的程度上陷入了感官的享受。基督徒们回避了各种表演，角斗士的交战，与野兽的搏斗等等，因为这些都包含了一些不道德的或残酷的事（参见Tert．De spectaculis；Apolog．38；Theophilus，Ad Autol．，3，15；LActantius（拉克坦提乌斯），Instit．6，20）。个别的基督徒甚至回避了观看囚犯的死刑（Athenag．，Leg．35）。一些过于严格的人也反对了基督徒当官或当兵（如Tertullianus（特土良），Hippolytus（希坡律图），部分上还有Origenes（俄利根））。不过，自从2世纪末，相当多的基督徒当官，而在军队中的基督徒也不少。基督徒们反对一切容易引起丑闻的或危险的行业，而那些愿意进入慕道班的人必须放弃这些职业，如：画家，雕塑家，演员，校长（因为有关于诸神的神话），竞赛员，角斗士，神庙的管理人，魔术家和算命者，等等（参见Hippolytus（希坡律图），Trad．apost，41）。
26.2早期基督徒的一切努力不是为了现世，而是为了“将要来的世界”（参见2Clem6，3）。他们期待主不久后的再度来临，而这个念头为他们的道德原则和苦行提供很大的严肃性，甚至在个别的情况中导致了过分严格的态度。基督徒们想“为天堂寻觅财宝”，所以他们储存了财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心，而是为了行善。在Didache（十二使徒遗训）（《十二使徒遗训》）的开头就出现“爱主爱人”的不可分开的两个原则（Did1，2）。在祈祷的旁边（甚至在祈祷的前面）出现“施舍”的要求（见Didache（十二使徒遗训）15,4；2Clem16,4；Cypr．De opere et eleemosynis），但Didache（十二使徒遗训）1,6也警告信徒们，不要毫无辨别地施舍。“我们原来最喜欢发财，但现在我们和一切人分享我们的财富，并为每一个有需要的人施舍”，这是查士丁的话（Apol．，1，14，参见Tert．Apolog．，39）。对穷人的照顾是很周到的，这也是执事和女执事的重要任务之一（参见18.4.6）。根据使徒的时代的前例（徒11：28—30；罗15：26），他们也慷慨地帮助了在远处的信徒团体。他们关心寡妇和孤儿，病人和弱者，奴隶和囚犯，陌生人和旅途中的人，又为他们提供工作机会（Did．12）。根据Tertullianus（特土良）（德尔图良，De praescript.20）的说法，整个基督宗教世界都是一个“好客的联盟”（contesseratio hospitalitatis）。向别人借钱时不应该要求利润。利贷被认为是利用别人的困境，因此普遍受到歧视。Elvira（埃尔维拉）的主教会议（306年）甚至认为，放利贷应该有“开除教会”的惩罚，而Nicaea（尼西亚，325年）的会议（见17条）和其它的古代会议仅仅禁止圣职人员放利贷。信徒尽量限制身体上的需求，他们轻视装饰品，外在的表现和摆场。
他们特别看不起妇女的耳环，在眼睛和脸蛋着色（涂脂抹粉，化装），染头发，带假发，以特殊的方式剪胡须等（参见Clemens（革利免） Alexandrinus（亚历山大的革利免），Pued.2，8，12；3，2.11；Tert.De cultu fem.；Cypr.De lapsis6）。信徒认为，这些东西都是浪费的表现和迷惑人的方式，也是对造物主的间接批评，似乎他没有给予人们足够的美丽，似乎他制定的自然秩序不够完美。对于外教文化的反对导致了一些很严格的看法，比如信徒认为，头上不能带花冠，因为这样的装饰是不合理的，反自然的或似乎是属于神明的(Clem.Alexandrinus,Paed.2,8;Tert.De corona militis;Minuc.Fel.,Oct.12，38）。虽然信徒的判断很严格，但他们仍然注意到社会上的风俗，并没有放弃一切享受，正如罗马墓穴中的出土物所显示的那样。Clemens（革利免） Alexandrinus（亚历山大的革利免）（克雷孟/革利免）虽然反对浪费和享受的生活，但他并不反对人施用黄金作的装饰品和柔软的衣服，仅仅反对人们对于这些东西有无限制的渴望（Paed.，2，11）。他也认为，身体的运动，打猎，钓鱼等都是可取的休闲活动（Paed.，3，10），但不能玩投机的游戏（Adv.Aleatores；亦见40.3；Cone.Elvir.，can79）。基督徒反对外教人经常举行的火葬礼；他们坚持“古老的和更高尚的”土葬方式（参见Min.Fel.，Oct.11，4；34，10），并用一些画图和象征装饰坟墓，这样表示对来世的确切希望（参见23.5）。自从第3世纪，人们在罗马和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地区开始用“在坟墓聚餐”的方式，来表示和亡者的联系，而殉道者的墓又被视为更大的祝福。
26.3基督徒们很重视婚姻和家庭生活（参见Tertullianus（特土良），Ad ux.2，9）。婚姻的契约应该“以主教的祝福”结立（参见Ignatius，Ad Polyc.5）。与外教人的婚姻受到批评(Tert.Ad ux.,2;Cyprianus(居普良),De lapsis6;Cone.Elvir.can15)。基督宗教很严格地要求人们在婚姻前保持贞洁，只有一夫一妻的婚姻，必须忠于对象——这些理想在上面（24）已经被提到。在外教人的世界中，母胎中的孩子被杀，婴儿出生后被放弃，但对基督徒来说，这些普遍的习俗被谴责为谋杀。那些护教者经常说，在真正的基督徒那里不会出现这样的事（Did.，2，5；Ep.Barn.19；Ep.ad Diogn．，5；Athenag．，Leg．35；Tert．Apolog．9；Min．Fel．，Oct．30）。第二次结婚被允许，比如Paulus（保罗）使徒甚至鼓励年轻的寡妇们再次结婚（参见1Tim5：14），但第二次结婚在很多地方被批评，又被视为圣职人员的阻碍（19.4），或以补赎受到惩罚，而圣职人员不能参与这种婚礼（Conc．Ancyr．，can19；Cone．Neocaes．can3,7：Laodic．can1）。在斯多亚的影响下，护教者Athenagoras（雅典那哥拉）称第二次结婚为“善意的奸淫”（euprepes moicheia；Leg．33），而那些极端的montanistae（蒙丹主义者／孟他努派）和Tertullianus（特土良）更严格的反对它（34）。
因为根据《圣经》的说法，为了天国而守贞是更好的选择（参见19.5），很多男女基督徒自愿地放弃了婚姻生活。护教者经常提到这件事，引以为证明教会的高尚道德（Just．，Apol，1,15；Athenag．，Leg．33；Min．Fel．，Oct．31；Tert．Apolog．，9；Orig．C．Cels．，1,26）。Olympus（奥林巴斯）的主教Methodius（美多德）在他的“会饮”中热烈地赞美“圣洁”（参见39.6）。自从第3世纪也有一些献身的贞女（virgines sacrae，virgines Christi），她们通过一个誓言（圣愿）表示要过克苦的生活，虽然这时还没有“终身的圣愿”（Tert．De virg．vel．10；Cyprianus(居普良)，De habitu virg．；Conc．Elvir．，can13；Conc．，Ancyr．，can19）。两封被托给Clemens（革利免）的信（Ad virgines，参见37.3）出现在3世纪的叙利亚，并向守贞的人（称为enkrateis，包括男人和女人）呼吁遵守贞洁的理想。在这封信中也提到一个特殊的习惯，就是syneisActae（联盟）的习惯：守贞的男人或圣职人员与守贞的妇女或贞女住在一起，共同过宗教生活。
这种“灵性的婚姻”的习俗后本来是早期教会的高尚理想的表现，但在个别的情况中它是比较危险的，所以自从3世纪以来受到批评或被禁止（比如参见Ancyra于314年的主教会议，第19条）。这种“灵性的同居”也曾出现在西方（conhospitae，agapetae），比如在爱尔兰，罗马和高卢，又在君士坦丁堡，正如Chrysostomus（金口若望）和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所记载的那样：一些贵族妇女请一个圣职人员或隐修士进入她们的家，一边要他当神师，另一方面要他当保护者和财产的管理者。
外教人也不得不注意到基督徒们的高尚生活原则，这一点我们上面已经提到了（13.2）。最辉煌的证据也许是外教医生Galenus（盖伦，约120—200年）的话：他曾赞美基督徒不怕死亡，他们的性生活很干净，他们有克苦精神；他又说，一些基督徒在克己和无私地追求高尚的价值方面不亚于真正的哲学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