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古代教会史
16、教会的胜利
从Decius(德西乌斯)到Diocletianus(戴克里先)的大规模迫害
16.1如果不算Maximinus(马克西米努斯)时代的短暂教难,教会当时享受了40年的平安时期。她在这一段时间中获得相当大的增长,又能平安地巩固自己内部的组织。她也更多走入了社会和国家的各个阶层。属于教会的贵族人和官员已经相当多。不过,外在的成长没有内部的发展相配合:长期的平安使人们放松。一部分的圣职人员和平信徒陷入了世俗化和休闲的精神。在这个时期,上帝派遣了一个新的教难,“为了考验他的家人”,正如Cyprianus(居普良)(西彼连/居普良)所说的(参见De lapsis5)。这次教难时间不长,但非常激烈和危险。教难的发起人是Decius(德西乌斯)皇帝(249—251年),他属于那些没有多少修养,但愿意大有作为的军人皇帝,他来自Pannonia(潘诺尼亚)或Illyria(伊利里亚)地区并想大规模地恢复罗马帝国的传统伟业。他认为,因东方文化的进入,并且因腐败的因素,帝国似乎都失去了一切抵抗力,所以他想反对内在的和外在的敌人,使帝国获得充足的抵抗力,并恢复以前的辉煌。他想,基督徒是罗马帝国最危险的敌人,所以要尽力镇压他们,使他们顺从传统的国度宗教。他的迫害的目标非常清楚,也很系统的开始进行,所以和以前发生过的教难形成很大的差别,甚至可以说这是教难历史的一个新阶段(参见14.3)。他于249年底或250年初发表一次敕令,其中命令一切国民,要和妻子与孩子一起向传统的神明们举行一次隆重的祭祀和祈祷(supplicatio)。如果有人拒绝这个祭祀活动,就应该在法庭中审判他;惩罚很严峻:入狱,没收财产,流放,被迫当矿工,虐待和酷刑,包括死刑(虽然施行死刑的次数不多)。这次教难特别针对主教们(lyrannus inFestus(非斯都) sacerdotibus,Cyprianus(居普良),Ep.55,9)。据说,Decius(德西乌斯)宁愿意接受一个反对他的皇帝,也不愿意在罗马有一位主教(见同上)。
因为这个打击来得非常突然,在基督徒当中的恐惧很大。基督徒们在很多情况中没有呈现出很大的抵抗力:在大城市中(如Alexandria(亚历山太)亚历山大城,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Smyrna士麦那,Roma(罗马)罗马)发生了大规模的退教现象(参见Eus.,Hist.Eccl.,6,39-41;Cyprianus(居普良),De lapsis,7-9)。甚至一些主教也放弃了信仰。一部分的堕落者向神明们举行了一个包括牺牲品的祭祀(sacrificati)或向神明们烧香(turificati),他们被称为lapsi(“跌倒者”);另一些人避免了祭祀,但通过诡计或通过贿赂使官员们在正式的祭祀名单上写他们的名字(他们被称为libellatici,accepta facientes“名单上的”)。不过,也有“一大群”(Cyprianus(居普良),De lapsis,2)忠信的宣认信仰者和殉道者,包括男女老少。比如,教宗Fabianus(法比亚努斯)成了这次教难最早的牺牲品之一(后来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教宗)。Smyrna(士麦那)的长老Pionius(彼欧尼乌斯)曾被烧死,Antiochia(安提阿)的主教Babylas(巴比拉斯)和Jerusalem的主教Alexander(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在监狱中去世,年老的Origenes(俄利根)忍受很严重的酷刑,也坐牢,但后来被释放。很多人冒着很多危险并试图逃跑,这样救了自己的生命,其中包括Carthago(迦太基)的主教Cyprianus(居普良)(西彼连/居普良),Alexandria(亚历山太)的主教Dionysius(狄奥尼修斯)(狄奥尼修斯),NeoCaesarea(凯撒利亚)的主教Gregorius Thaumaturgus(国瑞/贵格利)。因为Goths(哥特人)在Moesia(默西亚)的侵入分散了Decius(德西乌斯)的注意力,这次教难于251年春天失去力度。当皇帝在251年5月或6月在Danubius(多瑙河)下游地区阵亡时,教难完全平静下来。教会虽然遭受了很严重的冲击,但没有崩溃。很多“跌倒者”和“堕落者”后悔他们的行动并且想再次进入教会;关于接受他们或拒绝他们的问题后来在罗马和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引起了很大的争论。
Decius(德西乌斯)的接班人Gallus(伽卢斯)皇帝(251—253年)首先不给教会任何压力。不过,考验尚未过去。因为发生了一次影响了全国的大规模的传染病,皇帝命令,为了逃脱这个危险应该向Apollo(阿波罗)神举行一些祭祀。因此,基督徒们的困难再次被重复,虽然还没有出现很大的教难。现在的基督徒也已经有心理准备。连一些第一次跌倒的人现在也有了勇敢的表现。当时的教宗,Cornelius(科尔内留斯)被流放,而他的接班人Lucius(路齐乌斯)也同样被驱逐出境。
16.2当Valerianus(瓦莱里安,253—260年)登上皇帝宝座时,平安恢复了。他甚至在自己的皇宫中也有很多基督徒。不过,在帝国的困难时期中,财政部长Macrianus(马克里阿努斯)影响了他采取一个比较敌对的态度(参见Euseb.Hist.Eccl.,7,10—12)。那次的教难尤其想破坏基督徒团体的组织结构,破坏他们之间的团结。在257年的敕令后,主教,长老和执事都被迫进行祭祀,否则遭受流放的命运。人们被禁止去墓地(参见23.5),而参与礼仪聚会的人被判以死刑。在258年的第二次敕令后(参见Cyprianus(居普良),Ep.80,1),高级的圣职人员如果坚持自己的信仰应该被马上处死。对于属于贵族的平信徒来说,先应该剥夺他们的荣位和财产,如果他们还继续信,也要处死他们。贵族女士被流放,皇家的官员如果有信仰就被判成为奴隶,强制进行劳动。这次教难在某些省中要了很多人的性命,但当皇帝在波斯战争中被捕(259年)时,教难基本上就结束了。唯独东方的篡位者Macrianus(马克里阿努斯)继续进行迫害一段时间。在那个时期的最有名的殉道者是这些:罗马的教宗Sixtus II(西斯笃二世)(西克斯都斯二世),他在墓穴(Callistus-catacomb)中正举行弥撒,当场与4位执事一起被斩首(258年8月6日)。四天后,他的朋友Laurentius(劳愣佐)也被处死(烧死)。在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的Utica(乌提伽)有比较多的姓名不明的殉道者,他们与他们的主教Quadratus(古瓦达图斯)一同去世;最出名的是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的伟大主教Cyprianus(居普良)(西彼连/居普良),在于258年9月14日被砍头。在西班牙有Tarragona(塔拉戈纳)的主教Fructuosus(傅克图欧苏斯)和他的执事Augurius和Eulogius,他们都在斗兽场中被烧死(259年)。
Valerianus(瓦莱里安)的儿子Gallienus(伽里也努斯)(伽里也努斯,260-268年)皇帝不仅没有干扰基督徒们,也还给他们在教难中被没收的墓地和举行礼仪的楼房(Euseb.7,13)。基督徒们的宗教虽然始终处于一种被禁止的状态中,但信徒仍然能够从2世纪末以来建立一些圣所(参见19.3;23.5)。这种归还教产的政策大概也恢复了个别信徒的财产和个人的地位。从效果来看,Gallienus(伽里也努斯)皇帝的措施等于是一种宽容敕令。
16.3因此,从260年又开始了一个维持40年的“和平时期”。Aurelianus(奥勒里安努斯)皇帝(奥勒里安努斯,270—275年)仅仅一次打断了这个平安时期,但他引起的教难不算太严重。这位能干的皇帝也想恢复古代罗马的荣耀,他是神明们的热心崇拜者,特别崇拜太阳神(Sol invictus de Palmyra(巴尔米拉))。因此,太阳崇拜和对皇帝的崇拜一段时期成了国度的官方宗教。不过,Aurelianus(奥勒里安努斯)先支持Gallienus(伽里也努斯)宣布的宽容敕令。他也回应了Antiochia(安提阿)的基督徒们的申请,将当地的教产交给正式的主教Domnus(多姆努斯),并且反对那位异端主教PaulusPaulus de samosata(参见32.2),因为这个持异端的主教也是Palmyra(巴尔米拉)女王Zenobia(泽诺比亚)的拥护者,而皇帝反对这个女王。不过,在275年出现了一个镇压基督徒的教难敕令。然而,皇帝不久后被暗杀,而他的继承者没有施行它,所以这个禁令没有发挥影响。
16.4那位充满活力和政治家才华的Diocletianus(戴克里先)皇帝(284—305年)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干扰基督徒们。他想全面整顿国度的组织结构。国家制度变成一个绝对的军人王国,最高的神被定为朱庇特,又有东方式的朝廷仪式,皇帝的宫廷被迁到东方(Nicomedia尼克梅迪亚),而新的管理单位是总督区(praefectura共有4个),总省(diocesis共有12个)和省(provincia共有96个)。这个制度需要有一个庞大的管理人员的群体。皇帝用一种“四部制”的分法来代替帝国的单一性:他使自己的同班士兵Maximianus(马克西米安) Herculeus(马克西米阿努斯,286—305年)管理帝国的西部地区,并让自己的女婿Galerius(伽雷里乌斯)成为东方的继承人和Constantius(君士坦提乌斯) Chlorus成为西部的继承人和将来的皇帝(293年)。
自从260年以来的和平局面在很大的程度上支持了基督信仰的扩展。在各地的城市都已经出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教堂大楼,而在皇帝居住的城市Nicomedia(尼克梅迪亚)也同样有一座教堂。在一些具有影响的职位,在军队和朝廷那里都有一些基督徒任职。在很短的时间内,这个新的宗教看起来占了上风,排挤了旧的宗教,尤其是在东方。如果说,整个罗马帝国的人口当时大约在5000万,那么大约会有700万到1000万基督徒在其中,而Diocletianus(戴克里先)皇帝的妻子Prisca和女儿Valeria很可能也是基督徒。然而,旧宗教的拥护者受了新柏拉图主义派的引导并影响了Galerius(伽雷里乌斯)——他是一位好战的狂热的和粗暴的人。通过他,那位犹豫的Diocletianus(戴克里先)皇帝也开始相信,皇帝的恢复政策和集权化的政策必须要求对国家宗教的敌人的镇压。LActantius(拉克坦提乌斯)(拉克坦奇乌斯/拉克单西)曾说(在De mort.16),这种想法的精神性起源(auctor et consiliarius)就是Bithynia(庇推尼)的总督Hierocles(希罗克勒斯),他是一位新柏拉图主义者,也曾写过一些反对基督徒的文章(参见17.1)。
这样形成了最后一次教难,这也是所有的教难中最严厉的和最长期的教难,它成为信仰和外教传统之间的决斗。一个前戏是军队的“净化”,因为军人被要求进行祭祀,不祭祀的士兵从军队被驱逐(Euseb.8,1),其中也有一些人被处死(Marcellus,Dasius;关于Thebaic Legion的事件见下)。教难于303年全面暴发了。一年内出现了4个敕令,目标是系统地消除基督信仰。第一个敕令(Euseb.8,2;L徒.De mort.,13)发表于303年2月23日,其中命令破坏各地的教堂,烧毁圣书——那些交出圣书的圣职人员被称为traditores(“交出者”,这是lapsi“跌倒者”的一种新的类型,参见52.1,2)。一切基督徒被剥夺公民的权利,那些具有地位和荣誉职位的信徒被剥夺职位,那些为皇帝服务的人被剥夺自由。当这个敕令被施行时,在个别地方已经发生了流血事件,而在Nicomedia(尼克梅迪亚)甚至发生很多殉道事件。因为,皇宫中失火几次,这就被归罪于基督徒们,而由于这个控告,一切没有进行祭祀的人都被处死,比如Anthimus(安提姆斯)主教,很多圣职人员和皇宫的公务员。另外,在叙利亚和Cappadocia(卡帕多西亚)(小亚细亚)发生的军队起义事件提供了另一个借口,使官员们有理由处死更多的基督徒。接着宣布的两个敕令(参见Euseb.8,6)命令将所有的圣职人员逮捕入狱,又强迫他们进行祭祀。最后,第4个敕令(304年春天,参见Euseb.De mart.Palaest.3)要求一切基督徒进行祭祀。那些在虐待和酷刑中坚持信仰的人一般被处以死刑,并且经常遭受很残酷的死亡。现在开始有很多信徒为信仰牺牲性命,尤其在东方倾流了很多基督徒的血。Eusebius(优西比乌)(欧瑟比乌斯)曾经报告,在埃及的Thebais(底比斯)地区有集体的死刑,一天有10位到100位信徒被杀(见Hist.Eccl.8,9,3—4)。当然也有那些软弱的或退教的人(参见Euseb.8,3)。这次教难是普遍的,但一个例外是高卢地区(praefecturaGallia,当时包括法国,西班牙和英国地区),因为当地的统治者Constantius(君士坦提乌斯)(康斯坦提乌斯)仅仅施行了第一个敕令。
关于Thebaic Legion(即来自埃及Thebais(底比斯)的军团)的集体殉道事件,最早的文献来自Lyon(里昂)的主教Eucherius(大约于450年)。根据这个文献,军团中的士兵都是基督徒,而他们拒绝迫害他们的基督徒弟兄,因此Maximianus(马克西米安)皇帝在(瑞士地区Wallis,St.Maurice的)Agaunum(阿贡乌姆)两次抽查士兵,处以死刑。最后,整个军团(4500人!)都被杀尽。被提到的人物尤其是一些将军,比如Mauritius毛里修斯,Candidus甘迪都斯,Exsuperius埃克斯苏佩如斯,Victor(维笃)维克托。根据后来的一些报告也有一部分的士兵在别的地区殉道(尤其是在Rhenus莱茵河的城市里,如在Bonna波恩,Colonia科隆,(克桑滕)桑登,Trier特里尔)。有的学者曾经完全怀疑这个事件,但它肯定有某种历史基础(在St.Maurice的出土物也提供一些暗示),虽然具体的形式和程度很难确定,日期也无法确认(在284和305年之间)。
另外,圣Ursula(乌苏拉)和她的朋友们(据传说是11000个)的殉道事件更多是属于传奇文献的。不过,这个殉道事件也有一个历史基础,但也许只是11个人(罗马数字XI与XIM很相似)。
16.5在305年,皇帝Diocletianus(戴克里先)和他的助手(第二个皇帝)交出政权,正如他们所约定的那样。现在,他们的接班人Constantius(君士坦提乌斯)和Galerius(伽雷里乌斯)成了皇帝(Augusti),而Severus(塞维如斯)(塞维如斯)和Maximinus Daja(=Daza)(马克西米努斯·达雅)成了新的Caesari(皇帝候选人)。教难还继续维持了一段时期。不过,意大利和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地区的基督徒们不久后获得平安,因为Maximinianus(马克西米努斯)驱逐了Severus(塞维如斯),而Maximinianus(马克西米努斯)的儿子Maxentius(马克森提乌斯)(马克森提乌斯,306—312年)在西部篡夺了政权,而他没有迫害基督徒。在高卢地区,Constantius(君士坦提乌斯)去世后,他的儿子Constantinus(君士坦丁)被宣布为皇帝(306年7月),而他继续了父亲的宽容政策。Licinius(里奇尼乌斯)被提升为Pannonia(潘诺尼亚),Noricum(今奥地利)地区的皇帝(308年),而他对基督徒比较少呈现出敌意,比Galerius(伽雷里乌斯)好一些。不过,在东方这次教难还继续维持了几年,仍然有很多人倾流了血,因为Galerius(伽雷里乌斯)现在能够自由地表现出他对基督徒的憎恨,而他的助手Maximinius((马克西米努斯))更巧妙地虐待了信徒们。在那段时期中光荣地殉道的人包括很有学问的长老Pamphilus de Caesarea(凯撒利亚)(参见39.6)和Lucianus de Antiochia(安提阿)(卢西阿努斯/路济安,参见32.3),Alexandria(亚历山太)的主教Petrus(彼得)(彼得/彼得,参见35.3),Olympus(奥林巴斯)的主教Methodius(美多德)(梅托迪乌斯,参见39.6)和Silvanus de Gaza(西瓦努斯,他和39个朋友一起殉道);(关于Victor(维笃)inus,Quirinus,Afra和4位朋友的事,参见12.4)。
不过这个残酷的斗争最终还是没有效果的。罗马国最终必须在基督信仰面前投降。Galerius(伽雷里乌斯)皇帝身已患绝症,他于311年4月与其他3个执政的人士一起在Sardica(撒尔迪卡)宣布一份宽容敕令(参见LActantius(拉克坦提乌斯),De mort.,34;Eusebius(优西比乌)8,17)。在这个救令中,皇帝承认,迫害基督宗教是一个错误,而基督宗教被宣布为合法的宗教(ut denuo sint Christiani et conventicula sua componant,ita ut ne quid contra disciplinam agant“使他们当基督徒,也允许他们进行他们的聚会,但不要进行什么违背纪律的事”)。最后,敕令要求基督徒们为皇帝和国度进行祈祷。虽然Maximinius((马克西米努斯))不喜欢这个规定,但他也必须接受它。
16.6同时,在西部的政治情况导致了Constantinus(君士坦丁)和Maxentius(马克森提乌斯)(马克森奇乌斯)之间的矛盾。Constantinus(君士坦丁)必须克服他的对手。他早期以一种“无所不包”的一神论(eine Art von synkretistischem Monotheismus)倾向于太阳神Apollo-Sol,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又走近基督信仰。根据一些记载,他看到了一次十字架的显现,并将自己和自己的军队交托给这个基督徒的神和他的“救世性的记号”,并能够在罗马附近的Milvian Bridge(米尔维亚的桥)战胜Maxentius(马克森提乌斯)的军队(312年10月28日)。Constantinus(君士坦丁)早在312年底向镇压基督徒的Maximianus(马克西米安)(马克西米安努斯)为东方的基督徒进行辩护,又释放了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的圣职人员,不再受压迫,并且与他的姐夫Licinius(里奇尼乌斯)在Milano(米兰)于313年2月以慷慨的方式解决了宗教的问题。他宣布了一个“非常完美和一全面的,支持基督徒们的法律”(Eusebius(优西比乌)9,9,12;9a,12)就是所谓的“米兰敕令”,或更准确地说是一个rescriptum(规定)或一份写给各地的总督的通讯(Zirkularmandat)。我们今天只有Licinius(里奇尼乌斯)为东方写的敕令(见LActantius(拉克坦提乌斯),De mort.48)和Eusebius(优西比乌)的记载(Hist.Eccl.,10,5,2-14)。这个敕令取消了Galerius(伽雷里乌斯)于311年作的限制,并为所有的国民,特别是为基督徒,提供完全的宗教信仰的自由和宗教活动的自由,除此之外,还规定要归还在教难时期被没收的财产与房子。这些财产的所有者是corpus Christianorum(基督徒们的团体),就是作为法律团体的各地的信徒团体。因此,罗马国和传统的外教性的宗教的关系基本上被解开了,宗教政策开始了一个完全新的阶段,而在基督宗教的历史上也出现了一个里程碑。虽然在这个新的秩序中仍然存在了一个憎恨基督信仰的人,就是Maximinius((马克西米努斯))(他又恢复了镇压基督徒的活动),但Licinius(里奇尼乌斯)于313年4月30日在Adrianopolis(阿得里安欧波里斯)打败了他的军队,而他在逃跑中在Tarsus(大数)那里去世。现在,米兰的规定也施行在东方,而东方似乎10年之久遭受了严重的迫害。基督宗教和属于外教文化的政权进行了一次搏斗,并且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这样充满喜乐地走向一个新的时代(Eusebius(优西比乌),10,1)。
后来的人经常谈论了Constantinus(君士坦丁)如何见到十字架。这一个故事记载在Eusebius(优西比乌)于337年写的、赞美皇帝的《君士坦丁传》(Vita Constantini,1,28—31)中,而作者又说,皇帝发誓这个故事的叙述符合真实的情况。在迈向Maxentius(马克森提乌斯)(马克斯恩奇乌斯)的开始,军队仍然是在高卢或意大利北部时,Constantinus(君士坦丁)(君氏)向自己父亲的神进行祈祷,请他协助;当时是下午,快到傍晚的时候,Constantinus(君士坦丁)和整个军队在太阳的上面看到了十字架的记号,一个发光的十字架,旁边又看到这些字:“以此你要获胜”(Touto nika)。那天夜里,耶稣向他显现,手里又拿着十字架,并命令他根据十字架要制造一个军号,就是一张军旗,上面划基督的象征(就是X加P)。这个军旗被称为Labarum(拉布兰)。当然,这个关于“十字架的显现”的报告受到很多质疑,因为LActantius(拉克坦提乌斯)的著作De mortibus persecutorum(316/317年写的)仅仅提到在罗马的决战之前,Constantinus(君士坦丁)(君氏)作了一场梦,其中被劝告,要“将天主的记号划在盾牌上,这样进入战场”(ut caeleste signum Dei notaret in scutis atque ita proelium committeret),而Eusebius(优西比乌)自己在他的《教会史》(314年写的)中仅仅提到皇帝向基督徒的神作的祈祷(Hist.Ecel.9,9)以及后来在罗马建立的一座胜利像,这个像是皇帝右手拿着救恩的记号(十字架),下面又写铭文说,他依赖于此象征而解放了城市。毫无疑问,在皇帝的心中当时仍然有很多外教传统的因素,它们和基督信仰共同存在,所以他主要看十字架为一种魔术式的护身符和反抗敌人的工具。不过,根据《君士坦丁传》的说法,皇帝很容易接受了梦中的话和神视(神的显现),他当时有一个强烈的宗教经验,这个经验的基础可能是他对太阳神的传统性崇拜,另一边又影响了他转向基督信仰,但这个宗教经验的具体表现我们无法考证。
17、用精神的武器反对基督宗教
17.1如上所述,外教人的文化不仅仅利用了政府的权力来对付基督信仰,也施用了精神的武器。在一系列的著作中,基督徒,他们的教导和他们的行为都遭受攻击,部分上是直接的,部分上是间接的攻击。尤其三个相当有学术水平的著作在这方面值得我们注意:哲学家Celsus(克理索)的著作《真实的话》(Alethes 逻各斯,约写在178年),新柏拉图主义者Porphyrius(波斐理乌斯/波菲利)的著作《反驳基督徒》(15卷,约写于270—275年)以及Bithynia(庇推尼)的总督,新柏拉图主义者Hierocles(希罗克勒斯)的书《爱好真理的话》(Logoi philaletheis,写于303年),我们上面已经提到了这个作者(参见16.4)。这一切著作没有被保存,一个原因是Theodosius II(狄奥多西二世)皇帝于488年宣布要烧毁这样的著作,但另一个原因是后人再没有关心这些书。我们知道这些著作都靠一些基督徒思想家的著作,他们其中引用或反驳了这些书。最有影响的似乎是Celsus(克理索)的书。在Origenes(俄利根)于248年写的反驳它的著作Contra Celsum(《反克理索》)中,这部书从内容和顺序来看几乎全保存了。Celsus(克理索)从犹太教的角度,又从柏拉图主义和爱国者的角度来尖锐地批评基督信仰。他对《旧约》、《福音书》和其他的基督徒的著作都很熟悉。他反驳“天主子降生成人”的教义,反驳关于救恩的理论。他的观点值得注意,因为后来反对基督信仰的人,一直到18,19世纪的自由思想家,基本上都没有提出什么新的观点,在某种意义上都重复了Celsus(克理索)的论述。不过,有关历史的部分没有那么精彩,而关于耶稣生活的一些说法受了传奇的影响。
17.2据说,Porphyrius(波斐理乌斯/波菲利)曾经有一段时间也属于教会(或是一个慕道者),但后来他以上面提到的著作反对教会,还在他的《由神谕而来的哲学》几个章节中也攻击基督信仰。这部著作具有某种间接攻击性,因为它为外教人提供一种据说来自“神谕”(神的“启示”)的教导,正如基督徒们在《圣经》中有神的启示。这样,新柏拉图主义者都想强化传统的宗教,要拒绝人们当基督徒。新柏拉图学派的创始人是Alexandria(亚历山太)的Ammonius Sakkas(阿摩纽斯·萨卡斯,约242年去世),最重要的代表是罗马的Plotinus(普罗提努斯,244—270年),他的学生是上面已经提到的Porphyrius(波斐理乌斯,约303年去世)。Jamblichus(杨布利胡斯,约330年去世)和雅典的Proclus(普罗克洛斯,485年去世)曾系统地发展了这个思想体系,这样新柏拉图主义获得了很大的影响,不仅仅是在外教世界里,也对后来的基督宗教神学有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对Augustinus奥古斯丁和Pseudo-Dionysius(狄奥尼修斯) Areopagita伪丢尼修斯,以及通过这些人对中世纪)。新柏拉图主义对宗教和伦理学都有强烈的兴趣,本质上就是一种有理想的宗教哲学(曾被称为“古希腊最后的妙音”),并且通过神话的比喻式解释,通过苦练和灵魂的升华(Gottschauung,Ekstase)想净化粗糙的多神论,又要将它合理化,想满足比较高级的宗教需要,这样创造了一种“外教人的虔敬情怀”(eine Artheidnischer Pietismus)来对抗基督宗教。虽然新柏拉图主义与基督信仰有共同的想法和目标,但不久后与基督信仰发生尖锐的冲突(参见16.4)。
在3世纪初,新毕达哥拉斯主义者Flavius Philostratus(弗拉维乌斯·菲罗斯特拉图斯)根据皇后Julia Domna(尤利亚·多姆娜)(她是Septimius Severus(塞维如斯)(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皇帝的妻子,见15.6)的命令写了Apollonius de Tyana(阿波罗尼乌斯,去世约96年),一位魔术家和行奇迹的人的传记。这种小说式的著作介绍了一个道德理想和宗教人物的榜样,想为当时的人们提供一种类似于基督徒的《福音书》的东西,不过这部书不愿意直接反驳基督信仰,它主要想满足一种宗教渴望。出于类似的理由,就是为了满足对于有内容的宗教的渴望,人们在第2、3世纪又找出了那些古老的orphic和hermetic的文献(来自一个神:伟大无比的赫耳墨斯=托特),这些文献提供一种埃及和希腊化的智慧文学和拯救人类的理论(其中最重要的文献是Poimandres)。
17.3也许那位思想太自由的修辞学家Lucianus de 萨摩斯岛ata(卢奇安)也可以视为一个反对基督信仰的人。他是Celsus(克理索)的朋友,并在他的讽刺式文章De morte Peregrini(《论佩瑞格林的死》中,他也曾讽刺了基督徒们,因为他们有博爱,并不怕死亡;然而,他的著作主要不是批评基督徒,而是针对犬儒派写的,并且对基督信仰又呈现出一点敬意。他的著作约写在17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