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点燃祷告之火

第四章、赞美

我的心哪,你要称颂耶和华!

凡在我里面的,也要称颂祂的圣名!

听从祂命令、成全祂旨意、

有大能的天使,都要称颂耶和华!

你们作祂的诸军,作祂的仆役,

行祂所喜悦的,都要称颂耶和华!

你们一切被祂造的,

在祂所治理的各处,

都要称颂耶和华!

我的心哪,你要称颂耶和华!

——诗一O三1、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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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息尚存,我仍要赞美创造我的主,

即使我因死亡而哑然无声,

赞美将运用我那更崇高的力量。

尽管生命、思想及存有仍旧持续,

抑或进入不朽,

我赞美的日子永不消逝。

——以撒-华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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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纳尼亚故事集,并且撰写一系列基督教护教书籍的畅销作家鲁益师是一位认眞祷告的人。他除了在最后一本着作《飞鸿22帖——鲁益师论祷告》{.Letters to Malcolm:Chiefly on Prayer,校园)中透露出这一点,个人在祷告上所实践的操练,也正如自述一般眞实。鲁益师在周日固定参加教区的崇拜,在周间则规律地参加大学的礼拜。此外,他也殷勤地按照圣公会公祷书来祷告。为他立传的好友沙耶(George Sayer)告诉我们,鲁益师搭乘火车旅行时,会很早抵达火车站,「在月台阶梯上下来回步行,边走边祷告。」同样地,当鲁益师住在沙耶家,每到傍晩六点,他会拿起圣经,进入房间「殷勤祈祷」;而沙耶将早茶送到鲁益师床边时,「他早已醒来——经常在祷告。」他喜欢在享用早餐前到外面快步走走,「啜飮清晨的美丽,为天气、玫瑰、鸟鸣及任何他赏心悦目的事向神献上感恩。」①鲁益师深知,祷告是将生活与神连结在一起。一九二九年,他在信主那日作见证说:「我投降了,我承认神是神,我跪下祷告。或许我是全英国当晩最丧气和最不情愿的归信者。」②从初信时期开始,祷告便是鲁益师生活模式中的要项。

然而,鲁益师告诉大家,早期他曾问过一个问题:为何神,那位圣经所说的神,基督教的神,要呼召我们去敬拜祂?③鲁益师和我们拥有类似的经验:一直要别人恭维的人,会令他人深感不悦。「我们都很讨厌那些一直要别人肯定他的长处、聪明或才干的人。」为何神坚持要人赞美祂?难道祂需要有人赞美(就像某些人经常想要的一样),才会感觉好些吗?为何诗篇中那么多篇作品,似乎都在这件事上与神交易,彷彿在对祂说:「祢喜欢赞美声吗?那么,祢帮我做这件事,就可以得到一些赞美。」这是眞正信仰的法则吗?这种赞美眞的有必要吗?

许多敬虔的基督徒按照实用的ACTS(赞美〔Adoration〕、认罪〔Confession〕、感恩〔Thanksgiving〕、祈求〔Supplication〕)大纲来祷告。首先,他们以赞美作为开始,但是往往会漫不经心地拖着步伐走过开头的程序,直到切中内心各式各样的需要时,他们的祷告才会火热起来。他们这么祈祷时,心中或许会纳闷道:为何要有这套开头的程序?倘若祷告包含了认罪和为发生好事而感恩,倒还可以理解;但是,敬拜神的本质和本性,好像反倒是例行的谄媚一般,叫人感到累赘。所以,为什么我们要在祷告的开头赞美神——这眞的有必要吗?

赞美的困境

因此,我们需要问:赞美的祷告,除了是人为了直接向神讨价还价而使用的筹码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神为什么要求我们赞美祂?赞美在祷告这个举动上的眞义何在?人可以用赞美来向神换取好处吗?针对这些问题,时常指引我们祷告的诗篇无法带来什么帮助;即使其中的作品提供了许多不同模式的祷告范例,却没有详细分析我们何以要按着这些范例来祷告,而这正与我们目前所关心的主题息息相关。举例来说,大卫似乎想用赞美来换取战争的胜利。在诗篇第五十四篇,他先以祈求作为开始:「神啊,求祢以祢的名救我,凭祢的大能为我伸冤」,接着在第六节保证说:「我要把甘心祭献给祢。耶和华啊,我要称赞祢的名;这名本为美好。」而另一位诗篇作者希幔,他似乎将赞美视为换取生命的一种交易。在诗篇八十八篇10节,他如此问道:「祢岂要行奇事给死人看吗?难道阴魂还能起来称赞祢吗?」这是什么样的神啊,竟然以提供保护来换取恭维?难道祂是这样的神吗?难道我们遗漏了什么吗?

鲁益师十分肯定:倘若我们以这种方式来思考神,必然是遗漏了什么。他在解释自己如何处理原先的问题时,提出了这看法。首先,他开始思考一件艺术品「需要」有人欣赏,是什么意思:

称赞是正确、适当或合宜的反应,——若是我们不表示出赞扬,愚笨、迟钝和巨大的损失都会显明出来;如此,我们必会有所缺乏。

鲁益师将这个想法应用在神身上:

(神)就是那位值得称赞(或者「欣赏」)的对象,欣赏祂,能使你保持心灵清醒,进入真实世界;不懂得去欣赏神,就会失去最伟大的经验——。那些生活残缺不全、未曾经验过爱、未曾晓得真实友谊,从不爱惜一本好书的人——就是这种损失的隐隐写照。

接着,鲁益师发现,他对赞美的观念其实本末倒置。

以前我总是从恭维、赞许和推崇的角度去看这件事,却从未注意到,.所有愉悦的事,都会让人自然而然发出赞美——我也未曾发现,最谦卑,同时最平静和心胸宽广的心灵,会经常表达赞美;而脾气古怪、愤世嫉俗和充满抱怨的人,吝于赞美。

我想,我们很喜欢称赞令我们愉悦的事,因为称赞这类表达的言辞,会让我们的愉悦感更臻完全——除非我们将这份喜悦表达出来,否则愉悦之情就会有所亏损。④

因此,赞美神,欣赏祂的眞理、美丽、恩典、怜悯、伟大和信实,是世上最自然、最令人喜悦,也最有益健康的事。「赞美的声音,会流露出我们内在健康的状况。」⑤

鲁益师的智慧协助我们看见两件事。首先,虽然赞美看来象是在与神交易;但是,我们赞美神,其实是诚心期盼祂再次积极展现祂的慈爱,让我们得着满足的喜乐,也让祂得着荣耀。其次,诗篇经常呼吁我们一同来赞美神,每次主日我们一起唱诗,表达对神及祂作为的赞赏时,就会与祂更加亲近。鲁益师这么写道:「我过去从未发现,原来神会在接受敬拜的过程中,向人啓示祂的同在。当然,这不是求神临在的惟一方式。但对许多人而言,当他们同声赞美神,『祂全然的美丽』往往就会彰显出来。」⑥诗篇作者在圣殿献祭时,期待得着这样的经验;现代的基督徒则向往在所谓的「敬拜空间」(worship spaces,亦即教会建筑)中拥有这等经历。他们抓住救主的应许:「因为无论在哪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太十八20)。

或许对我们来说,以上论述都是新的观念;因此,为了更清楚地阐明这些概念,让我们在进到下一个主题前,先把前面所提到的精华作一个整理。下列六个押头韵的词汇(连结成三组),能协助我们明白这些观念。

赞美宣告(declaring)和标示出人与神之间的差距(distancing)。在祷告中赞美的其中一个功能,是让我们藉着话语来宣告神之所是,以及我们与祂的关系。为何神邀请我们赞美祂?部分原因在于,我们每次在祷告中赞美神,就是在口头上宣告及在心底明了:「祂是神,我们不是。」当我们从自己口中听见赞美神的言词,就会更了解我们与神之间的距离;但是,矛盾的是,赞美的祷告也会带领我们进入神的同在。当我们向神宣言并彼此宣告说,祂的智慧、权能和圣洁都在我们之上,就会持续感受到神亲密的同在。

诗篇第九十五篇恰巧说明了这一点。一开始,诗人先称颂神是我们的创造主,是「拯救我们的磐石」,祂的手里掌握了「地的深处」、「山的高峰」和海洋,因为这全都「是祂造的」,而「旱地也是祂手造成的」(1〜5节)。面对这样的一位神,我们该作出什么合适的回应呢?我们不仅要宣告这些事,也要亲近祂,但不能抱持任何骄傲的态度。我们要「向耶和华歌唱」(1节),但要如何做呢?诗人呼吁我们要用谦卑的态度来赞美神,甚至还可藉身体来承认,我们与全能的创造主之间,距离遥不可及。

来啊,我们要屈身敬拜,

在造我们的耶和华面前跪下。

因为祂是我们的神;

我们是祂草场的羊,是祂手下的民。(诗九十五1〜7)

来啊?屈身?怀着敬畏的心跪下?古今中外皆认为,屈身跪下是承认对方崇高地位的一种姿势。在祷告中读美,就是承认我们需要倚靠神,祂是如此满有权能和智慧,而我们不是。我们藉由祷告靠近祂,便将与祂更亲近,因为祂也邀请我们这么做。不过,我们心里的态度、姿态和言语,必定会宣示出我们与神之间的不同和差距。

那么,谁能从赞美的祷告中得益呢?是那位自我膨胀的神吗?还是那些向神祷告的人,透过他们谦卑的赞美,会重新领受神的伟大?鲁益师着手解决了这个问题。根据他的观察,犹太人的献祭制度并不是用来满足一位嗜血的神。当然不是!「事实上,献祭并非人将公牛和山羊献给神,而是藉着行这件事,神将自己赐给人。」鲁益师比较了旧约的献祭和基督徒上教堂的义务(尽管他固定参加教会和学校的礼拜,这绝非他最喜欢的纪律)。他认为集体的赞美,譬如在教会崇拜中的颂赞,并不仅仅是为了讨神喜悦而已。「神会在接受敬拜的过程中,向人啓示祂的同在。」⑦所以,我们也会在祷告中赞美神。当我们向祂跪下,宣告祂的伟大,神就架起了我们与祂之间的桥梁,并向我们啓示祂自己。当我们宣告祂是如此超越我们,我们便会发现祂与我们如此亲近。祂悦纳我们的赞美,而我们领受祂的慈爱。这便是赞美祷告运作的情形。

赞美是纪律养成(discipline)和规律饮食(diet)。在健康的课题上,纪律养成和飮食规律往往相辅相成。一个有纪律的人除了会固定做运动,也会留意飮食和睡眠一不要太少或太多;而飮食(我们吃下的食物)则供给营养,使我们活得健康、强壮。赞美的祷告既是纪律养成,也是规律飮食。鲁益师花一段时间观察这类的祷告后,区分出两种人:有一种人(凡事)赞美,而另一种人极少赞美。他发现,「脾气古怪、愤世嫉俗和充满抱怨的人,吝于赞美」;而「最谦卑,同时最平静和心胸宽广的心灵,会经常表达赞美」⑧他还留意到,情侣不仅最常彼此赞美,也喜欢邀请别人来欣赏他们爱的人。

诗人在诗篇九十六篇1节,邀请所有受造之物「向耶和华唱新歌!全地都要向耶和华歌唱!」他愿海澎湃、愿天欢喜、愿田欢乐、愿树木欢呼、愿全地颤抖和快乐,而万民要「在列邦中述说祂的荣耀」(3节)。这是何等的赞美之声!若是我们不想加入这个大合唱,必定是在灵性上失聪了。也许我们未曾想过,所谓的大自然秩序,即环绕我们的宇宙,是我们赞美的搭档,也许是时候作如是想了。因为,赞美这件事就像其他的事情一样,有人作伴就会减少怠惰、增加动力。如果你走进健身房,看见已经有一群人在运动了,你运动的意愿也会大为提高;当你坐在餐桌前,发现有人正在享用餐点,你也会比较可能选用特定的菜色。因此,当你发现赞美正发生在你的周围一从天使、尊荣的圣者、所有受造物而来,你也会更迅速及有力地融入赞美中。正如鲁益师之前所言:「赞美的声音,会流露出我们内在健康的状况。」⑨

若赞美祷告既是纪律养成,亦是规律飮食,我们这些想祷告得好些的人,就有充分的理由尽力去赞美神。面对赞美这件事,我们的态度要像养成所有的纪律一般:既然下定决心要操练赞美,就要在个人时间和教会生活中尽力付诸行动,因为晓得我们愈常读美神,就愈有能力去赞美祂。倘若神命令全地都向祂唱诗赞美,我们是谁,岂能拒绝呢?若我们拒绝,灵性的发展就会受到阻碍。此外,既然赞美祷告是我们规律飮食的一部分,那么忽视这类祷告,最终必定会表现出(甚至导致)灵性上的营养不良,我们会变得缺乏动力、士气低落。如此一来,我们就会变成鲁益师口中那些脾气古怪、愤世嫉俗、抱怨连连的人,一点儿赞美的能力都没有。无论从哪个观点来看,只要我们渴望在恩典中成长,必定要学习向神献上赞美。

赞美是责任(duty)也是喜乐(delight)。截至目前为止,我们很清楚赞美和感谢可以彼此归属、相互融合。虽然这两者在观念上有所分别:赞美着重于神的本性,感谢则着重于祂的作为(如诗篇第一三五篇及一三六篇所展现出来的);但是,两者在操练上又能很快地连结在一起,因为神特别会藉着祂的所做,来让我们明白祂的所是。诗篇第一〇六篇的开头如此写道:

你们要赞美耶和华!

要称谢耶和华,因祂本为善;

祂的慈爱永远长存!

谁能传说耶和华的大能?

谁能表明祂一切的美德?(1〜2节)

强调字说明了感谢与赞美相互融合的关系。

荣耀是圣经的关键字,结合了价値、财富及其他美好状态的观念。据我们所知,神藉着祂的作为来彰显祂的荣耀(祂的本质及本性);接着,祂有明事理的受造物、天使及人类,都会为着祂过去所做的(现在所做的,以及将来要做的)归荣耀(赞美和感谢)给祂。如此这般,我们尊荣神「凡以感谢献上为祭的便是荣耀我」(诗五十23),神也激励我们这样来尊荣祂、归荣耀给祂,使祂得着荣耀。这是天使受造的根本原因:

神的众子啊(heavenly beings),

你们要将荣耀、能力归给耶和华,归给耶和华!

要将耶和华的名所当得的荣耀归给祂。(诗二十九1〜2)

这也是人类受造及蒙救赎的原因:「所以,你们——无论做什么,都要为荣耀神而行」(林前十31)。赞美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项呼召和本分。诗篇便是最佳明证。

另外,还有一个例子。诗篇第一三六篇的起头写道:「你们要称谢耶和华,因祂本为善。」在这篇赞美的合唱诗歌中,每一节的歌词都在颂扬神一项値得称许的作为;接着,副歌不断向我们解释赞美神的原因:「因祂的慈爱永远长存」,而神的每一项作为,都是出于祂极大的慈爱。诗篇第一三六篇中的赞美,显然不单单只是一个建议,而是出于神的命令,而诗歌的每一行歌词,都验证了这条命令的合理性。为神各样値得称许的事献上赞美是一个责任,倘若我们没有照着神当得的荣耀来赞美祂,就是出了差错。

诗篇第四十二篇循着类似方向,带领我们在这方面更进一步。这篇结构雅致的诗篇以渴慕神的优美祷词开场:

神啊,我的心切慕祢,

如鹿切慕溪水。

我的心渴想神,就是永生神;

我几时得朝见神呢?(诗四十二1〜2)

然而,这份渴慕却引导诗人提出质疑,不是质问神,而是质问自己。他两次写道:「我的心哪,你为何忧闷,为何在我里面烦躁?」(5、11节)沮丧和失望的情绪,不时会来到我们的心中;诗人写作时,也正因某些缘故而陷入了这样的情绪。那么,对神的渴慕会引导他走向何方呢?由于他相信神的慈爱永远长存,忧闷的心便引导他履行记念的责任(和智慧!):「我的心在我里面忧闷,所以我——记念祢」(6节)。他在记念什么呢?他想起过去的快乐时光。

我从前与众人同往,

用欢呼称赞的声音

领他们到神的殿里,大家守节。

我追想这些事,

我的心极其悲伤。(诗四十二4)

渴慕神便是如此:履行记念的责任、追想过去快乐的时光,以致诗人自己醒悟过来,重新燃起盼望。他重复两次说道:「应当仰望神,因祂笑脸帮助我;我还要称赞祂」(5、11节)。在此,这篇可爱的诗篇向我们展现了赞美的本分与喜乐之间的关系——包括记念、称颂及仰望神行更大的事。

最大的喜乐来自分享。人若无法分享,就会陷入愁苦。在此,让我们更完整地引述鲁益师的见解:

我想,我们很喜欢称赞令我们愉悦的事,因为称赞这类表达的言辞,会让我们的愉悦感更臻完全——除非我们将这份喜悦表达出来,否则愉悦之情就会有所亏损。——若是你在转角处猛然见到壮观的峡谷,却因为身旁的人认为此景稀松平常,只好保持沉默,你心里必定感到十分挫折。⑩

鲁益师针对这类「视而不见」的眼光作了生动的描述。每当我们参加崇拜,发现敬拜的诗歌并不符合自己偏好的时候,最好将这个观点牢记在心。

去年春天,我(凯奈丝)负责教导一个青少年信仰班。当时的课堂正好讨论到这个问题。班上曾花些时间思考哥林多前书第十二章的含义。保罗在其中将教会定义为「基督的身体」,而将基督称为教会的头。我们之前曾经讨论,一群彼此不相像的基督徒,连成一个独一的身体来服事主,会是怎么一回事。若是一同敬拜神时又会如何?当时,我问这些青少年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么,崇拜的音乐呢?如果你参加崇拜时,发现崇拜的诗歌没有一首是你所喜欢的风格,你该怎么办呢?」这时,教室里一阵寂静。我可以想象他们的脑中浮现出鼓、吉他、投影在荧幕上的快版诗歌(我们教会很少出现这些),同时也浮现出管风琴、弦乐器、赞美诗集(这些在我们教会比较普遍)。后来,十五岁的莱丝莉耸肩笑说:「站起来一起唱啊!」她的回答令我开怀大笑,她的心胸是如此宽广、充满活力。然而,我也怀疑究竟有多少成熟的基督徒,站在不同立场面对问题时,会有像她一样的表现。这份宽容对待彼此的榜样,能使一同眞诚敬拜成为事实。

我们从诗篇第六十六篇发现,诗人除了以喜乐的心来敬拜神,同时也欢喜地邀请其他人加入敬拜:

全地都当向神欢呼!

歌颂祂名的荣耀!

用赞美的言语将祂的荣耀发明!

万民哪,你们当称颂我们的神,

使人得听赞美祂的声音。

凡敬畏神的人,你们都来听!

我要述说祂为我所行的事。(诗六十六1〜2、8、16)

此时,赞美再度被刻画成一种责任,以及一种表达欢喜之情的方式。了解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十分重要:,因此我们会再花一些时间来探究。

在日常生活中,责任(duty)这个词常用来描述一种不受欢迎的义务,象是缴税及其前置作业(塡写税单)一般。因此,我们自认在履行责任时,常无欢乐可言。但何以如此呢?将责任与欢乐划分开来,一般来说是件挺自然的事;但是,就神创造我们的起初样式而言,其实每个人都处在一个不自然的状态,因为世人皆因犯罪而堕落。人对神的反叛,也就是罪性,一直残留在我们里面,破坏了道德和灵性,使我们变得极度自以为是、道德沦丧,甚至麻木不仁、残酷无情、彼此轻视、剥削他人、自我崇拜又自怜自艾、玩弄上帝又躲避眞神、爱自己却不爱神、渴望称赞而内心却拒绝欣赏别人,以及行出其他种种以自我为中心的罪恶。对这样的罪人来说,优先实践以神为中心,而后以他人为中心的责任,绝非乐事。另外,对基督徒而言,虽然罪失去了掌控权,却尙未被消灭;我们所有的思想、期望、计划和行事,多少还是在罪莽撞的影响之下。因此,我们可以理解,一开始要将赞美视为责任及喜乐,似乎一点儿也不眞实。另一方面,由于我们在某些程度上仍然受到罪性的影响,因此赞美虽被认定为一项责任,却不是一件令人乐于实践的行动。

即便如此,基督徒已获新生——是重生的新创造,与基督同死同复活,并在基督里向神活着(新约多处经文论及这点)。这表示我们全人的核心,即圣经所谓的心,已得着超自然的更新;而我们如今与复活的救主联合,就会得着本质上的改变——确实以基督耶稣的心为心。根据福音书的记载,耶稣,这位道成肉身、来到世上的主,全心受到与天父连结,好取悦、尊荣、颂扬及荣耀祂的渴望所支配,甚至受此驱策;因此,祂凡事藉着顺服来事奉天父,乐意随时随地遵行祂的旨意,颂赞祂的名。换句话说,耶稣生活的目标,就是要向那位差祂来世上的神表达尊崇和赞美。这种圣子、圣灵一同连结于圣父的渴望,如今也深植在基督徒的心中。虽然在动机层面及外在行为上,罪性会不时向新的心发动攻击,制造冲突紧张及有缺憾的表现,并加给我们积习难改的挫败感和沮丧感。尽管如此,被神更新的心所怀抱的渴望早已充满了我们,这表示赞美的责任会逐渐转变为喜乐——更确切地说,成为我们生命中至高的喜乐。

鲁益师再次帮助我们了解赞美的眞义。这一回,他提出了对天堂的理念:「在天堂这个『情境』里,天使正无休止地在赞美神,将来人类也必如此。」更进一步来说,

我们必须设想自己正啜饮、沉浸、溶化于神完美的爱里;有股言语无法形容、难以抑制的极度喜乐,不断从我们里面平顺地涌流出来。欢喜与涌现出来的赞美融为一体,好比镜子所接收与反射出的光线那样密不可分。苏格兰教义问答(The Scotch Catechism,即韦斯敏德信仰问答)告诉我们,生命的主要目标是「永远地荣耀神和享受祂」。但我们也需要明白,荣耀神与享受神指的是同一件事——神命令我们荣耀祂时,也邀请我们来享受祂。⑪

因此,针对鲁益师所提的问题「为何神持续坚持要我们赞美祂?」最终的答案是;惟有如此,我们将来才能习惯在天堂的生活。透过全心的赞美,在神里面及从祂领受无穷的喜乐;而在赞美中,神的喜乐也必与我们的喜乐相合。鲁益师晓得,我们不能单单从履行赞美的责任得着什么喜乐,就象是初学钢琴的人,被指示要持续练习无趣的五指指法一样。尽管如此,鲁益师说:「责任是为了喜乐而存在——(我们)好比一群人在干旱之地挖掘渠道,直到最终大水涨溢,就能欢然取水。」而且,「即便是此刻,都不乏快乐的时光;当涓涓细流在干涸的河床上蜿蜒而过,心灵便感到无比慰藉。」⑫的确,许多赞美的诗篇都表达出这些涓流行过的喜乐(相较于我们所期盼的洪流,涓流较符合现有的状况),并且向我们见证,衷心的赞美将持续为此生带来由衷的喜乐。这个理念会引导我们直接进入下一个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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