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我成了一台戏
第七章:紧张的神经
离开中国的唯一方法是,从空中飞越牛驼峰去印度。(那时我们才发现见这道闻名的飞行正飞经我们所住的黎地!志英从上往下鸟瞰,甚至可以看见阿行地的小渡船呢。)
我们进入了天气炎热、难民捅塞的印度。那时(一九四四年十月)第二世界大战仍在激烈进行,当时并没有驶往美国的客船。我们只得当作难民,随同其他愿意回美国的平民挤在一起,接受困窘的当局能找到的任何交通工具。我们在加尔各答住了几天,在孟买约停了三周,就上了一般返回美国的军用运输船。我们的行程和到达港口都必须严守秘密。(甚至我们上了岸还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一直等着到旅馆招牌和街市路标,才能晓得!)
我们上了船。志英被送入男性平民堆集一起的通舱,每天只能上来看我们两小时。我和小儿但以理同其他妇女住在高级船员的船室里(共有十一位),床铺分三层,没有通风的舷窗,船上的电影正是在我们的门外,每天晚上都要放映两场有声电影片子,所以那种狂噪的音乐和嘈杂声音,一直都在哇啦哇啦地叫,将近半夜才停止。
我们上船后不久,有孩子的母亲们就被叫到一个高级船员的面前听训。他实在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告诉我们说,我们能获准上船只是为着慈善救济。本船不是客船,没有为婴儿的设备,没有婴儿食品。整个船上都没有为婴儿预备的安全甲板――有的连栏杆都没有,所有的甲板都有敞口的大锚链洞,小孩子很容易从这些锚链洞中掉到海里去。“如果你们的孩子跌到海里去,我们不会停船把他(她)捞起。我现在告诉你们了,所以到那时候你们也不必为此请求!作母亲的,各要负责看守自己的孩子,船上不负任何责任,”他大声对我们喊叫说。船上没有洗衣室,只有普通的洗脸盆。我们要同船上的军官们一起吃饮,可是要分两次,所以每次必得在半小时内吃完。我们先要排队,好能及时入座,分秒不差。当他训话完毕后,没有一个人敢向他求情,大概这就是他要达成的目的。
小儿但以理那时约有十五个月大,正是刚会的跺的跺的走路的时候,我们在海上走了一个多月——三十六天。一天三次排队吃饭,我都得抱着他,他又那么重。把他放下罢,他又东倒西歪不停地走动,你得老是把他拉回到排队线上,使人疲惫得正如抱着他一样。船上给他一盘军馆饭――大肉排和油炸马铃薯条等等食物。他的肚子感觉疼痛或不舒,原是在所难免的。我不只一夜坐着摇他摆他,免他哭泣别人不能入睡。在白天,时时刻刻看着他,免得他靠近那些张大口的锚链洞去。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在给他洗尿布的时候,还得一面监视他不离开我的视线。这样来了两个礼拜,我觉得支持不住了。我记得我正站着排队等候吃饭,我的头开始晕眩,周身感到昏厥。我心中再次呼求说:“主啊,我可怎么办呢?就站在这里等着晕倒吗?”现在主本可来摸我一把,象祂在十九年前,在芝加哥的饭店里对我所行的一样,可是这次祂并没有那样作。
一个声音在我的肘边喊着说:“嗐,你看这个可怜的母亲带着一个这么大、这么重的孩子,而我竟不助一臂之力!来,母亲,把这个红头发的小孩儿交给我。”一双粗大友爱的手,把但以理从我酸痛的两臂中抱走。她是住在我们的舱室中的一位宣道师――愿主祝福她!
“为什么我没有早想到这事呢?”她责骂自己说,“这位母亲,从今以后,我是但以理的褓姆。每逢饭前,我就来把他带去洗洗,再带进饭厅。吃过饭以后,再把他带出去。听见没有?”
我听见没有?对我来说,她是从天上派来的一位天使。她真履行了她的诺言。在我看来,这是基督的能力显出,和我从前所经历的一样。她是我的“一条出路”(哥林多前书十13)。一言以蔽之,神用一个自然的凭据拯救了我。
海上航行的第三十六天终于来到,我们这般大船在美国海岸航行(我们仍然不知道,到底是大西洋海岸还是太平洋海岸,只是揣测而已)。谣言满船飞,说我们马上要上岸了,你一嘴他一舌,战争已改变了美国的交通。
“他们说,你再也叫不到计程汽车了,”一个人说。
“任何朋友一概不准前来迎接,”另一个又说。这句话使我惊慌,因为我们的钱已经剩得很有限了,我们到达后,需要立刻同我们的差会联络。
“我们怎么办呢?”我问说。当时魏沙得教师(Miss Alice Wishart)正同我一起走动着。
“噢,主定会有个安排等候我们,”她安然自在地回答说,“祂不会把我们带到这里,再把我们丢弃。”
确实不错。移民局检查和验关费了好几个钟头,可是红十字会已经前来迎接我们,还预备了一位褓姆把但以理抱去照管他――喂他,把他放在床上,看着他。他们送来热咖啡和油煎圆饼给我们吃。我们是上午十点上岸,但是在我们还未办完手续而开始各奔前程了,天就黑了。一位商人(红十字会的助手)用他的车把我们从三彼竹一直开到洛杉矶的内地会门口!我永不会忘记。魏沙得教师的那句解忧话,在以后年日中许多人生困难处,时常在我心中发出回声。“噢,神总会有个安排等候我们。”
她这话也合乎圣经。诗篇五十九10:“我的神要以慈爱迎接我。”
×× ×
一来到我们自家人中间(内地会之家的怀抱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我们立刻就给我们的女儿洪恩打长途电话,告诉她我们已经到了。电话里她听不出我的声音来,这使我黯然泪下。可是,至少她已经乐闻我们同在一个大陆上了,并且很快就要赶往费城会她了。我们在洛杉矶没有多耽误,只花了点时间买点东西。我下船时仍然穿着那件本来已经放弃的上衣,戴着一顶破旧不堪的扁圆帽儿,十分狼狈难堪,所以在天黑的时候到达,我们倒觉欢喜。在这里我想离题引你一笑。魏沙得教师在我们买过东西后的一个礼拜天,在一个礼拜堂里意外与我们相遇,她介绍我同她一位朋友认识。“这位是杨师母,”她开始介绍说,那时她才注意到了我穿着新买的上衣和帽子,突然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哦,杨师母已经变了,不是船上的那个杨师母了!”(笑嘻嘻地样子,弄得她的朋友莫名其妙,一点也摸不着头脑!)我们坐横越美国的火车东上,但以理每夜都哭,弄得同车的人个个都睡不着觉,我们怎么哄都不行。这是我平生最感觉惭愧的经历之一――而且不能抑住我的神经紧张。
施德仁牧师真是顾虑周到,他特地安排我们单独同我们的女儿洪恩在一个小房间里相遇。我们同我们的女儿最后见面时,她才七岁半,还是个小孩子,现在已是十三岁了,身量几乎已经长成。在那些年间,我们有一次曾想去看她,只是日本飞机已经把必经之路的一座桥梁炸毁,只得中途而返。可是这次团聚,主把我们完全溶化在一起,毫无生疏的感觉。赞美主圣名!
下半年的时间,我们都是忙着访问和代表内地会出席或出差,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亲戚李德富牧师家里,他们一向是慷慨好客。荣瑞大姐的孩子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所以她家里的布置都是大人式的,装饰优美,窗台上的青绿花草,因为窗台很低,所以初学走路的孩子,总想伸手去抓那美丽蔓延的枝条,玩弄拉扯,所以必得时时刻刻看着但以理。
人人都是待我那么好,并且尽量帮助我休息,但是到了这半年终了的时候,我的紧张象刚到达的时候一样,并未消减,这使人人失望。人可怎么样帮助这样的一个宣道师呢?当没有人能了解我们时,我们总是能向主求助。
“主啊,我回国已经半年了,可是我仍觉得有病,象我刚回国的时候一样,就是不能松驰我的神经!只要我有一个自己的家――自己有座房子,万一但以理攀折或弄坏了什么东西,没有旁人难过。噢!只要我能独自坐下来安静一下,一觉睡上十二个多钟头儿――一天多――我需要这样睡多少天就睡多少天!”所求的是多么难以办到呢?然而,神不声不响、温和慈祥地,把我所求的赐给了我。
志英要在达拉斯神学院选读一门复习课程,我们都没有到过达拉斯,如果志英要去读的话,我们就必得在那里安家。那是战时,什么房子都难找,神学院里又没房子可住。
可是现在我们发现已经有了一点钱。十年前志英的父亲去世,给他遗留下了一家公司的几个股份,上次回国休假时,那家公司信主的经理曾要求把我们的股份留在那里一段较长的时间。“公司现在不付股息了,”他告诉我们说,“但我坚决相信在几年之内会付的,持有你们的股份,把你们的代理投票权给我,就会使我获得多数选票,我喜欢在基督徒的路线上经理这个生意,我更欣赏获得多数选票,所以仍然把你们的股份照旧留在这里,对我将是一个莫大的帮忙。”我们很乐意这样做――其实我们几乎忘记还有什么股份了。经过一问真觉惊讶,因为原有股份的价值已经增加了三倍!原来的那位信主的经理现已退休,对我们的股份或卖或留,毫不介意了。如果我们在一九三六年就卖掉的话,只能得到美金二千元,可是因为帮了那位信主的经理一下忙,现在竟可卖到美金六千元了!这使我们吃了一惊――主竟付高利息!
现在我们有希望在达拉斯卖房子了。我们请神学院把达拉斯城中经营房地产的人名地址寄给我们,转而把我们所要的房子的条件寄给他们:(1)价钱在美金五千元以内(需要一点钱买家具);(2)能够在七月二十八号以前搬进去住。
然后我们向主请求:(1)因为我们没有车子,所以要买的房子必得在志英能够步行上学的距离之内;(2)应当靠近一所中学,洪恩也能走路上学;(3)当有两个卧房;(4)要有一个筑有围墙或修有篱笆的后院,能把但以理放在那里自己玩儿,不用人看着。
除了一家房地产以外,其余的都异口同声地回信说,不可能买到,特别是价钱低廉者!房屋建材都被征收供为作战用途,又有服务陆军的新婚夫妇在找廉价房子,一有要买的房子,未经房地产介绍所的办公室登记,就被抢购了。
例外的一家也是这样写,可是他附带说道,以后可能有合乎我们条件的一座房子出售——房主尚未决定是否要卖。我们就回信说,如果他要卖,务请为我们留着。
我的神经紧张到极点,约在我祷告的时候,达拉斯的房地产介绍所又寄来了封信:“如果你们有人立即前来,房主可能会听劝而出售,因为你们是要付现钞,只是他们现在不确定要卖。”
接到信后,我们夫妇二人就召开了二巨头紧急会议,我被推选前往。在达拉斯我们一个人也不认识。我要住在女青年会,这里正是我七时就寝,却不会有人认为我不爱交际;在早晨五点半起床,也不会有婴儿睁开眼发出格格的欢笑声,宣告他(愿他蒙福)开始新的一天了。你能在日间出去买家俱,而志英非常欢喜同孩子们留在那边,使他在本城可以同亲友再欢聚一个月。洪恩已经十三岁,已能照顾弟弟但以理了——他会求主赐给她一个弟弟!何况这正是暑假的时候。
我早已写信给那里的女青年会,请她们为我留一个房间,所以我就起程前往一试,首次去德克萨斯州的旅行。我在火车上有一个好机会,向一位青年女子作见证,下车后,一脚踏进了女青年会,满心相信主与我同在。
可是事情并不太容易。女青年会的干事待我很是有礼,然而也因我这种天真无知而气坏了。一个礼拜前来的通知就想在青年会有房子住吗?“我的女士啊,你怎么这样子呢?”她对我说,“我们好几个月前的房间早就定出去了,我恐怕连在旅馆里给你个房间都办不到,难道你不知道战争把美国弄成了什么样子了吗?至于你要在达拉斯找房子,对不起,我不能不说叫你泄气的话——简直像望天求月一样。我整天同人打交道就知道,你一出去就有人等着要进来!我不知道怎么有人会不晓得达拉斯在大闹房荒。不过你既然已经来了,我就打电话问问,是不是能在别处为你找上一个房间。今天早晨我已经打电话问了九家旅馆,没有一家说有一席之地。你不是只打算住一个短时间吗?大概要住多久?一个月吗?那还好办些,好,我们问问看。”
说能她就开始打电话,我心里祷告。头两三个地方都是满满的。然后她又再问另一家,“是的,”她在送话器上说,“她想要住一个月。你们有房间吗?哦,好,她马上就去。”
“嘿!杨太太,你运气真好,”女青年会的干事挂起电话说。“这家旅馆在本城的一个坏区城,所以我不常找他们。不过这家旅馆本身倒还安全,只是附近……反正你不在夜间逛街闲游吧,我就替你定了。”她就把地址写给了我。
那是一家廉价的旅馆,因为我在中国乡下客栈住过,所以各样旅馆都还能习惯。我住在屋角上的一间卧室,两边都有窗子,所以两面通风,时值六月,天气炎热。我同另外一个人共用一个浴室,门上都装有好锁。室内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这不就够了么,此外我还缺少什么呢?我跪下来感谢我的主。
那是正午时分,为了找出房地产介绍所的地址,我就到楼下去。旅馆的帐房是一个妇人,非常亲切和蔼。
“噢,你所问的那个房地产介绍所,离这儿只隔几道街,因为我们是在市区,到处都有饭店。就在前面只隔两道街的地方,有一家称为芜而沃斯(Woolworths)的百货店,那里有很好的午餐柜台。”
于是我就在达拉斯城开始我的任务。我在芜而沃斯百货店吃了一个三明治,喝了一杯咖啡,就直奔房地产介绍所。我确实知道,神要我们买成那座房子。至于祂要怎样进行,只不过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冒险而已。我以此信心向房地产介绍所报明姓名与来由。一位沙色头发的中年推销员,被派负责我的购房事宜。
“杨太太,你的运气很好,”他说,“想在达拉斯买到价格低廉的房子很不容易,甚至没有任何特别条件的也难以办到。当然,你现在还没有真的到手,可是这房了完全符合你的意愿。这是一座五房一纱窗后廊的平房,不论是到神学院或中学之遥。我想你用美金4500元就可买到。你要求条件里,唯一的障碍就是你要在七月二十八号以前搬进来。现在的房主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买了一座房子,想把生意和住家搬在一块儿,可是我恐怕他们不能那么快就搬进去。现在我就带你到那里去,可以当面同房主谈。”
当我们驱车前往利浦雷街一七一八号时,我的心是多么急切。
“哎!这房子需要油漆,志英不会喜欢现在这种样子!”我自己想着说,可是环境真好,附近非常安静。从这座房子横过大街就是一个小公园,左右邻居的房子都不是太紧密,还有着一个很长且有顶的前廊,已经装了一个儿童栅门!
房主一家都是基督徒,所以很好说话。我先说明要搬来达拉斯的目的,并且补充说,如果不能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搬进来,买下来也没用处了。
“那么,”房主说,“我们可以先搬到女儿家里住一个月左右。明天给你个答复。”
我到达拉斯后的第三天,那座平房就是我们的了,钱也付了,契约也立了,特别七月二十八日就搬进来!我觉得我必须去把这事告诉女青年会的干事。
“——太太,我正想要告诉你哩!”我对她说,“我已经有了一座平房,钱已经付好了,这座房子不但合乎我的特别条件,而且正适合我们的需要。”
她在椅子上往后一仰,两眼注视着我。当我的诚实渗透了她的领会时,她坐直身来,喘气说:“杨太太,你更新了我对神的信心。”这事也更新了我的信心呀!这就是神的戏台。
这是一出神经紧张的戏。祂让这些神经伸张——伸张再伸张——但并没有拉断。但当祂说“够了”,的时候,祂已经为我们把这件妙事计划好了。“凡管教的事,当时不觉得快乐,反复得愁苦。后来却为那经挟过的人,结出平安的果子,就是义。”
神的“后来”:如果神的“后来”在地上就是这样的令人欢乐,在天上的“后来”又将是多么令人欢乐呢?
没有一个百万富翁,曾把他的宫室布置的像我布置我的平房那么有趣——一半也赶不上。当然我要买的东西,多数都是二手货。我从房地产介绍所里,取得了一张达拉斯市地图,买了一份早报,看了看出售旧货的广告,找着我所要买的,就出去洽购。除了必需有的日用品以外,我还求主赐我们一架钢琴、一个冰箱、一个自动洗衣机——祂都赐给我们了。无惊忧、无打岔的长夜睡眠恢复了我的体力。三个礼拜过去后,我就渴望我的家庭到来,当我迎接他们进入这座神奇妙赐于的平房时,那真是一个欢喜快乐的日子!
在达接斯居住的日子,全家图聚住在自己的小房子里,那真是乐中之乐。第二(对我来说)则是那些开始常来我们家里的神学青年。这事的开始是,有一天志英给了我一张邀请卡,参加学生的“太太祈祷所”。“你现在是一个学生的太太了,”他笑着说。我就欢欢喜喜地去了。
当然在坐的太太中,惟有我是位中年人,聚集祷告的美丽少妇,简直是使我惊喜交加。很多是赚钱供给丈夫读神学,然后就是些少年母亲和家庭主妇。都是神的儿女,且是切望为自己和丈夫得着神的上好福份。我们轮流领会且讲点短篇信息,听着她们从圣经上宣告主的祝福,真是一个喜乐。最初我仅是被接纳为祈祷会的一个会员;然而另一个新来参加的人认出我是“不朽山的实物Precious Things of the Lasting Hills”之著者时,要命的晚上就来了——我被从自己所珍爱的无名无臭地位中,硬拉了出来,置于长上的著者地位。
我多么喜爱那些女子啊!连她们那些教养的魅力都使我感觉了不起。我真的要笑话自己——我非常欣赏她们的笑容,动作的窈窕,衣着的优雅等等。那些原始的部落民族,虽然他们因信主在灵性和智力上有了发展,但在他们的交际习惯上,仍然是生涩。
在我里面早就有样东西,渴望我自己能这样的高尚美丽,正如这些女子一拳一动所展示的。所以我就如饥似渴地一饮而尽,饱尝一番。
由于认识太太而认识了先生们,也常因认识了先生而认识了太太,当志英带着同学来我们家谈话喝茶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去找他的太太来!神学院开学后不久,就有一个小聚会——每礼拜五晚上到我们家来读经祷告。现在我回想起他们时,那个小聚会的每对夫妇都进到了国外布道地区——意大利、瑞士、中国、尼泊尔边疆和阿富汗的旁疆地带,都因着他们的生活而更摸着了基督!那真是从神来的一个因赐,长久使我们丰富。
志英本是希望在达拉斯社学院读上一整年的,然而原子弹一炸,炸断了许多计划。世界大战结束,国务院又开始签发去中国的护照了。只是中国仍然混乱不安。妇孺返华不太安全。可是中华内地会发出一对公函,要原来在华传道的内地会主任先行前往,家属留守一年。所以我们必得毅然接受这种安排。从起初,我们婚姻生活的口号就是“以神第一”,这个口号时常重行唤起,我们也乐意重新宣告这个口号。主把哥林多后书四章赐给了我们:“这个看来,死是在我们身上发动,生却在你们身上发动。”我们觉得这节圣经所说的“死”,就是我们家庭生活的分离,好使黎人在灵性上“生”。
于是志英就在一九四六年元月坐船,往中国去了。
我又获得了额外一年,同洪恩继续团聚,颇为感恩。我不断地感激神在我们被迫分离的那些年间抚养看顾她的方法,也非常感激在将近两年相处期间中,她那种可爱的情谊和帮助。
到了我们要离开达拉斯的时候,主又为我们行奇事。我要原样把那座房子和其中的家俱及一切用品。通通卖掉。一天,一对年长的夫妇敲我们的大门。他们听说我们想要把房子卖掉,问我们要多少钱。我说要卖美金六、一一○元,他们就付下全部现金买下了。所以主不但会赐给我们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实际上是免付租金白住了一年多,而且还剩下点钱,足够返回宾州去的旅费。实在是奇妙!到我们要回中国传道去的时候,我那紧张的神经已经恢复轻松了。
“紧张神经”这台戏乃是无独有偶的痛苦。这可能是祂让我们来轻松之前,先让我们拼到最后,为要叫我们同祂试试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不管祂容许那些环境临到我们身上的原因究竟为何,我们都找到与祂交通的所在,那是祂的能力要彰显的地方,结果是使我们更认识基督。“你更新了我对神的信心”将是旁观者的见证。
阴暗光亮属你,
我主我神;
灵柱火柱领引,
跑随前进;
那怕路途远长,
靠你心志刚强,
我喜乐我歌唱,
赞美归你。
——卡迈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