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清教徒的牧养

忧郁症——属灵或心理的——的神学依据

上帝如何护理受忧郁之苦的敬虔人士,托马斯·古德温探索了这个令人困惑的问题。无论对属灵还是心理的忧郁症,他的阐释都同样适用。在他的论文《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光明之子》中,古德温先说明了患者在困惑来临之前的属灵状况,然后描述了他或她所经过的属灵黑暗和迷惑。古德温根据圣经确信,也从教牧经验中得到证实,一个真正敬畏上帝、也顺服祂的人,可能落入一种黑暗的状况,“很多日子和年月”都看不见光明。“对“看不见光明”这个表达,古德温的理解首先是,缺乏“一切可感受到的、蒙上帝喜悦的见证”。这马上就带出一个问题,这种状况如何与上帝永远的爱协调?古德温指出《以赛亚书》54章8节,“我的怒气涨溢,顷刻之间向你掩面,却要以永远的慈爱怜恤你。这是耶和华你的救赎主说的”。并宣称,这种经历不过是上帝掩面、隐藏祂的爱。他理解的第二层含义是,患者缺乏了解自己所领受的恩典,不能从中得安慰;也缺乏对上帝子民的爱,没有敬畏祂的名,也不渴望顺服祂。第三,他们不能得到安慰,因为他们不能回忆起过去蒙恩的经历。

古德温然后再说明他对“行走在黑暗之中”的理解,他把这解释为:(1)对要往哪里去感到困惑,(2)在每件事情上都容易跌倒,(3)被惧怕和恐惧抓住。

当谈到上帝为何允许这些可怕经历临到祂的儿女时,古德温解释道:(1)为了上帝的荣耀。“上帝在像约伯这样的勇士的忍耐、得胜和征服中,有荣耀自己的更高目的;也为了驳斥魔鬼,因为他指控约伯。”(2)使祂的儿女成为智慧、能干、熟练、坚强的基督徒。(3)在丰富的启示和安慰之前或之后,使人谦卑——“如果肉体不被这样打得鼻青脸肿的话,就会变得骄傲。”古德温宣称。然而,“最大的安慰春潮,就是随着最困扰的低潮而来”“。他也给出了上帝允许祂的儿女落入这种黑暗中的目的:(1)“彰显祂在看护、兴起、医治这样的心灵中的能力和信实,虽然这心灵被里面的恐惧伤害很久、很重,但上帝却能胜过,这就像其他事情一样,证明祂的能力。”(2)他们可以知道基督复活的大能,并与基督的受苦相交,藉此灵魂可以在他里面更得安慰。(3)强调上帝儿女现在地上的经历,与将来天上的经历不同。(4)让我们明白一切属灵安慰和更新的来源——“唯有上帝掌管着恩典库房的钥匙,也唯有祂能按自己所喜悦的分发。””

应用

今天有很多现代理论,对忧郁疾病提供了可能的解释:生物理论、素质强调理论、认知理论、心理动态理论。与这些信念相关的治疗方案包括:药物、认知疗法、心理分析和ECT(电休克疗法——当病人处于麻醉状态中时,从太阳穴往大脑输入一小股电流。这导致大脑休克。目前尚不清楚其效果如何)。

如在别的地方谈到教牧关怀和心理治疗的题目时我所论证的那样,我们不应该寻求不敬虔的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医生的帮助,也不应该求助于吸收了不敬虔理论的基督徒,而应该转向圣经和我们的基督教传统。”清教徒对教牧关怀提供了有益的洞见,对我们今天的教会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不过,也有一些新情况出现,使牧养忧郁症患者的工作变得复杂了很多,这一方面与基督教事工有关,另一方面与医疗行业有关。

1.装备不足的基督教事工,没有教牧诊断技巧

清教徒对我们说话的第一个领域,与传道人的训练和职责有关。托马斯·胡克与乔安娜·椎克太太的细致论理,像理查德·巴克斯特那样对教牧问题的详细分析,如托马斯·古德温那样的严格解经,都非一朝一夕之功。这些人都是圣经的好学生,对人性有实际的认识,而且也知道如何把上帝的话语应用到上帝子民面临的问题上。上个世纪的亚基鲍德·亚历山大说:“我们很多年青的讲道者,当他们走上重要的工作岗位时,装备都不足以指导疑惑的良心,或细心安慰那些灵里困惑的人。”“让我们再一次引用巴克斯特的话:

同样的疑惑和抱怨,于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原因,因此也不能用同样的解决办法。有时原因始自身体,然后再影响到心思;有时始于心思,然后再干扰到身体。有时在心思中,主要或首先来自属世的冲突,然后再扩展到属灵的事。而就属灵的事来说,有时始于宗教上的摩擦或区别,或教义分歧;有时、也是最常见的,是来自对我们自己的亏欠的感觉;有时只是来自普通的亏欠;有时来自内在恩典的特别倒退;有时来自对重要责任的忽略;有时来自某些邪僻、暗藏、丑恶之罪的深深创伤;有时只是刚刚发现以前从未注意到的罪;有时来自异常猛烈的试探—–你必须仔细地找出原因,然后使用相应的解决办法。即使对真正的基督徒来说,同一个办法也不能适用于所有人。性格和实际情况的不同,必须被考虑到。一者需要温柔的处理,但它对另一者却适得其反;而后者需要的激励,却是前者不能承受的。因此,要明白,当我尽力给你指导时,我必须在最后忠告你,在应用和使用这些指导时,要留意有经验的传道人的建议:因为在这里,和在医学上一样,当我们写了最好的药方(即,解决办法)或治疗方案的书以后,我们还必须告诫人们,如果在没有见识丰富又诚实的医生建议的情况下,要小心使用这些药方和办法。因为药物不仅要对症,而且也要对身体适合。会杀掉一个人的药,可能治好另外一个有同样毛病的人。他们的区别可能在于年纪、强壮与否、复杂程度以及其他因素—–所以,了解了所有教义和指导以后,还必须不断参与服侍。

威廉·帕金斯告诫年青传道候选人说:“有人认为,心思的所有困扰不过就是忧郁症,所以除了医药和外在安慰之外,就什么都不需要了,但那些认真考虑了这里的先知(约伯)以后的人—–想法就会不同,他们会发现,除了罪以外,没有什么能真正使心灵困扰的。”上帝可能为罪的缘故击打一颗良心,而忧郁症可能随之出现,表现为心理混乱。在这个情形里的真正原因,“不是身体的自然失调,而是灵魂的失调”。要在具体情形中得出这样的结论,仔细的诊断显然很关键。

当务之急是需要有效的基督教传道训练,透彻、有效地了解上帝对待祂子民的方式,再加上坚实地把握圣经真理,因为“在医治这种疾病的所有方案中,纯粹的恩典教义最能够苏醒忧郁的心灵”“。当抑郁之人来寻求辅导时,传道人需要问清楚,是否有生理紊乱造成了眼前的问题。如果情形可能如此的话,他应该得到的建议是去做全面的健康检查。

光是训练还不够。这种教牧辅导要求在时间和精力上的高度委身。对很多牧师来说,因为准确诊断特别困难,所以可能就太快地把寻求辅导者转给普通医疗人士,如临床心理学家或精神病医生。牧师不仅受限于训练和经历,而且也可能在医药专业人士面前感到不足。但我们比普通医疗人士拥有更伟大的资源。在处理上帝子民所面对的生活问题上,我们才是专家。

美国心理学家维吉·利佩内(Vicky Rippere)回顾了16、17、18世纪所宣扬的治疗抑郁的方法之后,把它们总结如下:

对谨慎、节制生活的基本观念,基于对个人具体生理软弱的认识,对透过饮食、睡眠和锻炼,加强有效生理机能的关注,注意避免已知的生理和心理陷阱的策略,个人属于一个社会关怀网络的一员的观念,系统性地预备面对困难的实践,以及最后,在选择认真生活方面,个人的责任和主动性的概念。

2.装备不足的医疗行业,没有伦理学的训练

这是我们应该审慎看待清教徒辅导的一个领域。如果诊断的结果是生理性的忧郁,理查德·巴克斯特建议患者去找一位“敬虔、有能力的医生”“。巴克斯特继续跟进建议,鼓励患者在使用蒙恩之道时,期待上帝的祝福,并且相信,当身体痊愈以后,心灵的困扰也将消失。提摩太·罗杰斯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两年后才痊愈,他也鼓励患者去找“在医术上有能力的、特别是自己也经历过这种事的医生;因为除了透过经验之外,人们无法理解这种疾病的本质特征”。但说到这里时,有一个极大的危险需要指出,这就是有人认为,能真正理解这种困扰的人,只能是那些自己也受过其害的人。这是一个常见的谬思,影响到很多教牧经验,会在牧师行使灵魂医生的职责时,极大地阻碍他的工作。但忠告忧郁症患者找医生的建议,又如何呢?

法兰克·夏菲尔顿在他1977年研究清教徒托马斯·胡克对椎克太太的处理时,评论过为何医疗专业人士不能舒缓她的情况。他然后小心地补充评论道:“能经受住17世纪的医疗处理,意味着健康相当不错。”但我们今天的情况更好些吗?

基督徒医生司各森(Scotson)对医疗专业缺乏伦理训练,提出了关注。他在1988年版的《伦理和医药》(Ethics and Medicine)中,把“不完善的伦理”比作“马力十足的跑车,却只有给自行车用的刹车”。他进一步论证说:

“因为有大量可用的药物,而且它们产生伤害的能力,与产生好效果的一样,所以在考虑它们的使用时,在药学原则之外,还要想到伦理原则就很重要了—–伦理学成为医学的被遗忘之子,很少在本科课程中教授,而很多研究生学习根本就忽略了它—–在那些科学知识不能与其伦理知识和敏感度相当的人手中,科学并不安全。”

严肃的关注来自两个领域:首先,精神药物的需求很大,这种药物在处理精神失常时,常用来改变大脑的功能。然而,他承认,“这些药常常被当作‘个人问题药丸’使用,而这当然不能解决问题,只给头脑带来部分‘麻醉’”。

便捷措施?

现代精神病学把几种主要精神紊乱定义为:焦虑状态、行为失调以及抑郁。每种情况都有不同的药物。一种分类里的药物,对另一类并不恰当、也不合适。所以,准确的诊断极为重要。普通医疗人员常常有很多压力,而且因为病人很多,不可能深入接触了解个人。钟马田博士20年前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在心理抑郁的领域里,误诊似乎非常常见。

1981年,国家健康服务中心为28,848,600种像安定(正确用法——短期舒缓焦虑)这样的药物颁布了处方许可。这涉及1,834,080,700粒药片,够那一年不列颠群岛所有男女儿童的总人口每人30粒。英国1990年在抑郁症上的总花费,据估计有2.22亿英镑,包括一张4,170万英镑的药单。“抗抑郁的药物可以提供暂时、相对便宜的缓解,不必处理紊乱的病因。在英国,药物是针对抑郁疾病的现代处理方式的支柱。”不过,抗抑郁药有一些因素并不广为人知:(1)人们仍然不清楚,这些药究竟如何减轻抑郁情绪。(2)大约有四分之一的抑郁病人,对标准抗抑郁药治疗并没有反应。(3)据估计,大约有三分之二的病人,在头四个礼拜内,就单方面停止了治疗。人们多认为这是由于副作用引起的,但缺乏动力或误诊等因素,也可能对此有所影响。根据最近的一份共同声明,0普通医疗人员在开出抗抑郁药时,应当把它作为一整套治疗方案的一部分来使用,而这套方案还必须包括心理和社会参与。(4)与抗抑郁药相关的副作用常常包括:[1]镇静(没有镇静效果的,则常常产生刺激和失眠)。[2]心脏影响,诸如脉搏变快,血压降低等。[3]口干、便秘、视觉模糊、出汗以及闭尿。(5)三环抗抑郁药的一个主要缺点是,过量服用会有毒。每年大约有300例因三环剂服用过量而死亡的情形,而固定服用抗抑郁药,很容易就达到致命的剂量。SSRI(选择性5-胫色胺再吸收抑制剂)有自己的毒性范围:包括反胃、呕吐、烦躁、焦虑和头疼。与三环剂一样,这种症状随着时间的增加,会越来越强。但如果要停止抗抑郁药治疗,则需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逐渐减量,以尽量减少停药症状,包括反胃、厌食、头疼、失眠、心悸和烦躁。

研究表明,只用药物和电休克疗法治疗抑郁症患者,效果并不好。大多数人发现,抑郁症会复发。然后很多人就继续抑郁下去,不再寻求任何专业帮助。很多人也会去世,并非只是自杀,也是源于疾病。抑郁使人精力衰竭。

人们通常认为,抑郁症是一种生理疾病,虽然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研究支持这种观念。很多人——并不仅仅包括精神病医生——都有利益相关的兴趣来维护这个神话。如果抑郁症是一种生理疾病的话,那么医药公司和精神病医生就可以赚更多钱。另外,如果一个人得了抑郁症,并且相信这是一种生理疾病,那么他可能就会继续坚持这种信念,因为这可以让他不负责任——不管他做什么,他都可以说:“我无法控制所做的事,因为我病了。”正如多若西·罗伊(Dorothy Rowe)所说:“在抑郁症的保护圈内,你可以拒绝面对任何你觉得困难的处境。你可以避免见人,不去某些地方,最重要的是,可以不做决定。”有的人可能觉得陷入了一个不可能的境地,而抑郁是他们能找到的唯一出路。或者也可能来自那种儿童时期的心态,即无人能挑战权威。如果医生说抑郁症是生理疾病,那就是辩论的结束。抑郁症是遗传病的唯一证据,就是某些家庭的好几代人中,都有个别人抑郁。但我们可以同样观察到,有些家庭的好几代人中,都有个别人投票给保守党。这是否意味着有一种投保守党的基因?一百年来的研究,并没有证明抑郁症是一种生理疾病。然而精神病医生,甚至那些使用或倡导心理分析的人,都坚持说,虽然抑郁症可能受到环境和个性因素的影响,但在本质上仍然是一种生理疾病。

结论

亚历山大断言:“这个世界有一天会认识到,在医治这种疾病的所有方案中,纯粹的恩典教义最能够苏醒忧郁的心灵。”我们敢建议,心理忧郁的基督徒可以被敬虔的传道人辅导,而且这些传道人与我们的清教徒先祖认同同样的教义,也同样相信合理的教义和上帝圣灵的能力吗?为什么这么多信徒要在心理忧郁的咒诅下受苦呢?答案也许不难发现:不准确的教牧诊断,在固定圣言服侍上不全备的教牧应用,基督徒甚至想都没想到,在找他们的普通医疗人士之前,可以先问问他们的传道人。

考虑到在面对抑郁患者日益增长的需要时,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的不完善和局限性,我们可以有信心辅导基督徒,只要我们同样表现出清教徒在处理忧郁症时,对准确性和清晰所表现出来的细致关注。以赛亚对一个陷在黑暗中的信徒灵魂的辅导是:“当倚靠耶和华的名,仗赖自己的上帝。”(赛50:10)牧师在服侍困惑者时,也必须同样做。

托普雷迪记载了一位敬虔受苦者的故事:

我认识一个最有价值的基督徒—–在她最后的病痛中,极大地经历了灵魂的黑暗。不过,这个黑暗没有一直持续到最后。虽然上帝带领她经过心思困扰的旷野,她仍然牢牢抓住应许,虽然她曾忘记了应许者:并且,为了证明她绝对依靠那位隐藏的上帝的应许,她指示说·—–要在她棺材板上刻下如下文字:“哦,上帝啊,请按你的圣名对待我,因为你的怜悯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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