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清教徒的牧养

全面的服侍

约翰·班扬在他对所罗门圣殿的灵意解释中，把福音传道人描述为“被耶稣基督任命，透过讲道，使罪人在上帝家中相聚的人”。这句引文表达了他对传道人工作的认识，以及他所使用的主要方法。这是他自己的呼召，他也这样努力帮助在各种各样处境中的人——扶他们踏上旅程，在过程中引导他们，并给他们指出其荣耀的结局。我们可以用熟悉的圣经比喻，把基督徒的生活看作一趟天路旅程——这也是他自己在其最著名的书中，所精心使用的比喻，以此为框架，更具体地看一些他的讲道。

1.旅程的开始

班扬对人的灵魂有很重的负担。值得注意的是，他在几乎所有作品中——包括那些更具教义性、争辩性的作品——都意识到，一个尚未归正的人，可能把这本书拿起来读。

他在讲道时肯定也有同样的预估。在我们生活中，很少有情形是一个讲道者绝对肯定，他面前的会众都毫无例外是真正归信了的人。自从有讲道之日起，会众中就有人心的伪装、虚假的宣信者、对福音的硬心以及属灵盲目的人，而他们都是魔鬼最有效的工具。

圣经为攻取被罪占据的心灵城堡，给讲道者提供了一把双刃剑，而班扬就着力使用了这把剑的双刃——“主那可怕的威严”和“基督永不放弃的爱”。

他在最早的一份作品中，令人惊恐、严厉地谈到了《路加福音》第16章那个富人。它的标题是《来自地狱的几声叹息》（AFew Sighsfrom Hell），警告人们不可轻忽救恩。主题是这样呈现的：

让我告诉你的灵魂，无论你是谁，如果你真的非常肯定地相信，你一定会死，会面临审判，那么你将有一个新的开始—–因为要记得，死不只找尚未信的灵魂，也会找你这样的人，如果你稍不留神，它就会使你颤抖—–地狱也会和死亡一起来。哦，悲惨的安慰者。哦，悲惨的社会！死亡和地狱就这样找上了你。死亡进入你的身体，把你的身体和灵魂从中剖开：地狱就站在旁边，可以说要吞噬，不，要用它永恒的磨石碾碎你的灵魂。然后你的幸福、你的快乐、你的罪中之乐，当这一切来到时，都要结束。看哪，它就要来了。

人们常常以为一死百了，所以死亡其实是有福的解放，现在这虚假的盼望，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对不信者来说，死亡总是与地狱相伴。所以情形的紧迫性就使下面的话很到位了：

上帝在某些日子里，会把祂的恩典普赐罪人。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刻，现在就是这样的日子。是的，有刑罚和审判的日子，但今天是拯救的日子—–啊，朋友，想一想吧，现在还有蒙怜悯的盼望，到那时就没有了；现在基督把怜悯向你敞开，到那时就不会了。

17世纪的讲道者，会很执着地找出虚假的宣信者，即半拉基督徒。班扬在《贫瘠的无花果树或不结果子的宣信者的灭亡和倾跌》The Barren Fig-Tree or The Doom and Downfall of the Fruitless Professor）中，就处理了这样的情形。宣告信仰很容易，甚至教会也可能受骗，但上帝却知道真相：

看清楚了，上帝记得你浪费了多少时光—–你这贫瘠的无花果树，你有过时间、时节、讲道、传道人、责打、审判、怜悯，以及诸如此类：然而你却不结果子。你有过觉醒、责备、警告、安慰，然而你还是不结果子。你有过榜样、例子、警句、激励，然而你还是不结果子。那么，上帝给了你三年的时间。祂记得每个时刻、每个时节、每次讲道、每个传道人、责打、审判、怜悯、觉醒、榜样、例子、警句、激励，祂全都记得。

但上帝却有恒久的忍耐，所以班扬设想了圣父和圣子关于无花果树的对话。

主啊，再等一下吧！让我们不要因为没办法，就失去一个灵魂。我想再试试，我想再看看能不能让他结出果子来。我不会乞求太长的时间，也不会求你就接纳他的贫瘠，恐怕激怒你。我为这个灵魂、不死的灵魂乞求的只是：主啊，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再等一年，今年就好。你不会等太久，就一年而已。你这贫瘠的无花果树啊，你听见看守园子的和园子主人之间，为救你命的争执了吗—–

如果听众仍然拒绝被恩典的提议所触动呢？班扬会再次试图用生动、令人畏惧的能力，打破这种灵魂的昏睡和冷漠。

现在（上帝）开始用祂的威胁来震动无花果树了：把斧头拿来！这斧头就是死；所以死亡现在被唤来。死亡，给我砍这无花果树。主就这样晃动这个罪人，把他扔到病床上，说，死亡，把他带走，因为他滥用我的耐心和忍耐，不记得这是要领他悔改，好结出果实来。死亡就要把这无花果树拿走，丢进火里，把这贫瘠的宣信者丢进地狱！这时候，死亡就阴沉着脸进了屋；对，地狱也跟着它来到床前，两个都盯着这宣信者的脸，就是这样，都开始伸手攻击他；一个用痛苦攻击他的身体，让他头疼、心绞痛、背痛、呼吸困难、发昏、眩晕、关节打颤、胸闷和无药可救之人的几乎所有症状：而当死亡这样折磨身体的时候，地狱也来折磨他的心思和良心，用痛苦击打它们，朝那里扔火花，用悲伤和对永远刑罚的恐惧，痛击这可怜生物的心灵。

当我们从这里转向，看到班扬诉诸上帝的怜悯和恩慈时，几乎松了一口气。班扬以此来帮助罪人，把他带得更靠近基督。下面两篇讲道表现了他如何娴熟地使用这个技巧。《耶路撒冷的罪人得救了或罪大恶极之人的好消息》（The Jerusalem Sinner Saved or Good News for the Vilest of Men）可以说是他的最爱。这是关于《路加福音》24章47节的一篇讲道，主在那里差遣使徒们去传福音，“从耶路撒冷开始”。谁是耶路撒冷的罪人？就是应该为把救主钉十字架直接负责的那些人。所以教义的陈述是：“耶稣基督愿意把怜悯首先赐给最大的罪人。

哦，基督伟大的恩典，祂竟然如此爱耶路撒冷罪人的灵魂！他如此喜悦耶路撒冷罪人得救！他不仅愿意把这福音赐给他们，而且还是首先赐给他们，在允许其他罪人能听到之前！

所以，班扬对他的听众说，这明明白白地意味着，这是一节给你的经文。

所以，你呀，要得到鼓励：经文说，怜悯最先赐给了最大的罪人。是的，把你自己列入最糟糕之列，那样的话，你也许就是最先蒙福的几个人，不必等到最大的罪人得到服侍以后；因为最大的罪人最先受到邀请：相应地，如果他们接受邀请前来的话，也就很可能最先得到服侍。耶路撒冷就是这样；他们是耶路撒冷的罪人，所以最先得到邀请，而那些接受邀请前来的——头一天他们来了三千人；之后又来了多少，没人知道——他们就最先得到了服侍。

所以，没有任何理由不把这奇妙的怜悯应用在个人身上：

当你跪下来的时候，要说，主啊，这儿就有一个耶路撒冷的罪人！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他的罪担极为巨大、极为沉重！没有你恩手的扶持，他站不了多久就会掉入地狱—–我说，把你的名字冠上抹大拉和玛拿西，好让你得到与抹大拉和玛拿西这样的罪人同样的命运！

不难想象，班扬会多喜欢根据《约翰福音》6章37节讲道。“凡父所赐给我的人，必到我这里来；到我这里来的，我总不丢弃他。”《来吧，欢迎到耶稣基督面前来》（Come and Welcome to Jesus Christ）是书名，书中也充满了典型的鼓励和吁求：

你还能想象更好的应许吗？你能发明更完全、更白得、更大的应许吗？这应许考虑到了心中朝向耶稣基督的最初一丝感动；这应许宣告——不，要求——耶稣基督张开祂的怀抱，接纳到祂面前来的罪人；是的，更进一步，这应许表明，主耶稣定意要白白接纳到祂面前来的罪人的灵魂，绝不丢弃他们，也不会拒绝他们！

他用一系列问题和答案，按自己很典型的方式，快乐又有效地拟人化了经文中的“必到”两个字：

异议：但他们死了，死在罪恶过犯当中，怎么能前来呢？

回答：怎么？“必到”可以把他们从死中复活。

异议：但他们是撒但的俘虏—–那他们怎么能前来呢？

回答：怎么？“必到”也可以为此提供帮助—–基督能使他们从撒但的权下转向上帝。

异议：你说他们“必”：但怎么“必”呢，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

回答：上帝说，“你必到”；罪人说，我不愿意来—–现在，就他所关注的这个“必到”而言，上帝必使那人自食其言：因为，“我不愿”是罪人头脑发疯后的无知结论，但说出“必到”的那一位，却有实现其话语的能力。

异议：—–如果他们瞎眼，看不见路，怎么能前来呢？

回答：问题不是他们是否瞎眼。问题是，他们在“必到”的能力范围内吗？如果像基督所肯定的那样，那他们就必到，就会找到把他们带向他所需要的眼睛，或向导，或两者。

异议：但如果他们没有信心和悔改，又怎么能前来呢？

回答：如果信心和悔改是前来的途径——事实正是如此，那么信心和悔改就会被赐给他们！因为“必到”必须成就在他们身上。

这样，最后的鼓励就成就了邀请的临门一脚：

从你现在所处的地狱门口，到你要去的天堂门口，上帝在路上已经撒满了他自己花园里的鲜花。注目看看吧，应许、邀请、呼召和鼓励，如何像百合花一样环绕着你！要留意，罪人哪，不要把它们踏在你的脚下。我说，上帝赐下了应许？是的，祂把这一切都和祂自己的名字、祂独生爱子的名字放在一起，全部都赐下了；在其中的名字还有怜悯、良善、恩慈、爱、怜恤、恩典、赦免、饶恕，以及诸如此类，好鼓励前来的罪人。

2.旅程的进展

班扬对过基督徒生活的人，也有很多话说。正如我们所注意到的，他不断把我们指向那些不可动摇的基本真理——上帝的恩典和基督的爱。在一篇以《希伯来书》4章16节为主题经文的讲道中，他谈到大胆来到施恩座前，题目是《圣徒的特权和益处》（The Saint’s Privilegeand Profit）。他认为，当你最尖锐地感受到你的罪时，就是最靠近得赦免的时候。可怜的罪人俯伏在宝座前，举起双眼，注目在揭露其罪的法版上。班扬说：“把你的眼目举得更高一点，看哪，那里有施恩座和怜悯台，你会愿意去的，你也必须靠它得救。”

你怎么认出它是施恩座呢？它有一些不能混淆的证据：

那么，当你去祷告的时候，要到宝座前来：为了不被幻觉所欺骗，你也要留意围绕着宝座的彩虹。（启4：1-3）

这不仅是班扬的宗教语言。他要你在天空每次出现彩虹时，都要看着它对自己说：“这儿有施恩座！”你认出施恩座的另外一个方式，就是注意到“大祭司不断在它面前服侍”，以及在那里所献上的祭：

所以，你想要认识这个上帝坐在其上听取祷告、赐下恩典的施恩座吗？那就把你灵魂的眼睛张开遥望，直到你在那里看见羔羊，就是“曾被杀”的羔羊。

恩典之泉不断从那里流出—–所以，哦，你这患病、受压、想得生命的，靠着耶稣来到恩惠慈爱的上帝面前吧；是的，当你在他面前跪下时，要留意这条河流—–

围绕宝座聚集的被救赎之民，为恩典提供了进一步的见证：

我说，到施恩座前求恩惠的人，当看见已经有一大群人坐在那里，他们穿着白袍，手里拿着棕榈叶，头上戴着冠冕，对上帝和羔羊唱着赞美救恩之歌，他将得到多么勇敢的鼓励啊。

走天路的基督徒必须投身于属灵的操练。《蒙悦纳的祭或破碎之心的优越》（The Acceptable Sacrifice or The Excellency of aBroken Heart）是班扬在这个主题上最好的一本书，他在书中根据圣经展示了上帝看为最高的价值：

所以，要注目在上帝对心灵破碎之人的关怀上，祂已经给基督、祂的独生爱子下达了一条命令，要祂好好照看他们，要缠裹并医治他们的伤口。

要竭力获得温柔的心，并通过“不熄灭信念”和“远离虚空之事”的方式，来保守这颗心。要留心“闲聊”、“轻忽罪的心态”。要努力获得“对上帝的深刻认识”和“对罪的深刻感受”，总要记得死亡和审判的确定性。

最重要、但最困难的属灵操练是祷告。班扬在他的讲道《在圣灵中祷告》（Praying in the Spirit）中，给了我们他从自己经历中得到的好处。

因为，就我的心而言，当我去祷告时，我发现它如此讨厌到上帝那里去，而当它和上帝在一起时，又如此讨厌和祂待在一起，以至于很多时候，我都必须强迫自己祷告，首先乞求上帝愿意接纳我的心，然后把我的心放在基督里，当它到那里以后，基督就愿意收留它了—–哦！祷告时心中起初的黑洞；没人知道我们的心有多少支路旁门，要从与上帝的同在中溜走。

这儿有很多有益的忠告，而且非常重要，因为正如他所说：“只要灵魂还在荣耀的这一边，就必须不住祷告。”

班扬一篇简单但极为有力的作品是《属天的马夫》（The HeavenlyFootman）。这真是操练！它针对所有“懒散和马虎的人”，并根据《哥林多前书》9暲24节述了教义：“那些想得到天堂的人，必须为之奔跑。”

起来吧，你这人，不要再偷懒了：穿上鞋、预备好你的心和其他一切，走上上帝的道路，开始奔跑；冠冕就在路的尽头；那满有慈爱的先锋耶稣也在前面，祂已经为你预备好了属天的丰富，要欢迎你的灵魂，并满心乐意地赐给你，甚至比你的愿望还强。

有一个很紧迫的激励是：“如果你丢失，你就丢失了一切，你丢失了灵魂、上帝、基督、天堂、幸福、平安，等等。”““但可怜的灵魂该如何奔跑”才是问题，而他用了一系列的指导作答。马利亚的儿子、上帝的爱子基督就是道路。所以“你的学习最好都是关于基督—–抛弃那些会缠累你、阻碍你前进的事情—–要留意岔路—–所以要记得时刻察看，你是否在道上发现了基督所洒的血，如果你发现了，就欢喜快乐吧，因为你的路走对了”。不要“在属天的路上看得太高”，这意思是说，“不要太过窥探上帝隐秘的旨意，或琢磨太多来自有趣却愚蠢的好奇心的问题”。

不要灰心，虽然你从未遇到过这么多令人丧气的事—–定意走天路的人，如果撒但不能用阿谀胜过他，就会设法用令人丧气的事来削弱他—–你必须鼓励自己，看到白白的应许、基督心中的温柔、祂宝血的功效、祂邀请你自由地前来、以及别人有多大的罪都蒙了赦免，而这是同一位上帝，在同一位基督里，把同样白白的恩典，永远向人敞开。

很多人在面对基督徒旅程时都说过，如果我无法坚持，怎么办呢？他也有答案：

让我再鼓励你一下，只管上路，当你跑得疲倦了时，主耶稣会把你抱起来，驮着你走。这还不够让任何可怜的灵魂开始奔跑吗？你也许会大叫，哦，但我很软弱，我腿瘸，等等。那，基督有宽广的胸怀：所以要知道，当你跑疲倦了时，他会把你抱在祂的怀中。

3.旅程的结束

所有旅程最后都会结束，而基督徒旅人最后期待的，将会是荣耀。班扬没有一篇讲道专门谈论天堂，但永恒的情感却贯穿在他所有的讲道中。

《义人的盼望得到满足》这篇讲道的背景是，人们在1685年复苏了对不从国教者的敌意。在这些艰难的日子里，盼望荣耀不应被当作逃避主义。“这个盼望，”他说，“是翘首以待的盼望：因为它会越过现世的垣墙，探入另一个世界。”

有时我会看着自己，说，我现在在哪儿？然后一个答案很快就冒出来，怎么，不是在一个邪恶的世界里，离天堂很远吗—–有时糊涂、有时迷茫、有时担心、有时盼望、有时存息、有时临死，诸如此类。但我又转过头来说，但我很快将去哪儿呢？再过一会儿，我将发现自己在什么地方呢？这样，我就只能这么回答我的问题——我会发现，自己和耶稣基督在一起；而这就带来荣耀，甚至现在的心灵也得到了荣耀：所以，如果义人盼望马上和基督在一起，不要觉得奇怪。

他在一本名为《靠恩得救》（Saved by Grace）的书中，进一步谈到这方面的事情。他明确说，救恩不只是归信而已。

得救获得的，要比这些多得多：当这个世界不再能挽留他时，得救之人一定会安然到达天庭，因为这就是得救之人的地方，他们要在那里完全享受他们的救恩—–然后我们将永远完美地看见，上帝和祂当受赞美的爱子耶稣基督—–然后我们的意志和情感，将永远火热地爱慕上帝和祂的爱子耶稣基督—–然后我们的良心将拥有平安喜乐，是人或天使的口舌、笔墨都不能表达的—–然后我们将回想起我们在这世上的一切事情—–以及上帝为了祂的荣耀和我们的益处，如何让万事互相效力，并给我们的心灵带来永远的喜乐。

人的灵魂就这样打完了它美好的仗，进入永恒的平安；丰盛的恩典就这样到达了它荣耀的顶峰，获得胜利；天路客最后就这样来到他旅程的终点，进入天上之城，与他的救主永远同在。

结论

所以我们必须问，我们要从如此有力而尖锐的讲道中，学到什么？我们都同意讲道的重要性，也都很明白所要面对的困难。首先，我们要如何赢得人们的耳朵，特别是那些很乐意回应班扬的普通人。第二，如果我们吸引了这群听众，又要如何打破对福音信息的冷漠和抵挡。我们通常的看法是，我们这代人的普遍心态，导致讲台的无力和无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要记得，17世纪下半叶，也是一个充满社会动荡和不安、触目惊心的道德败坏和不敬虔以及恶毒敌挡和攻击福音的时代。

我们无法把那段时期看成是复兴的时代，其宗教情形也充满了混乱。换句话说，情况与我们今天并没有太多不同。班扬的生活并不比我们更容易，事实上从很多方面来说，还要困难得多。然而就是在那样的背景下，他的讲道赢得了各个阶层的人，特别是那些我们觉得很难赢得的人——劳工阶层。他对之讲道的大量听众，吸引他们的，除了直接宣讲的上帝话语之外，并没有其他更炫目的东西。但他不仅做到了这点，而且还带来了不同寻常的影响和果效。

了解了这些以后，如果说问题更多出在讲台、而非听众，会有点太过吗？如今我们讲道时的心态，常常是过于关心理智的称赞、解经的深刻，害怕诉诸情感，因为担心陷入一片无法控制的感觉中。

我们前面看过的班扬的讲道摘录，很好地展示了他开始上帝所托付的工作时，已经发展出来的原则。线索在《丰盛的恩典》中都可以找到。首先，他带着情感讲道——“我传讲我所感受到的”——而他讲道时，也力图激发人们的情感。我们很担心今天太明显的趋势——福音布道会上的情绪操控，被反复翻唱的音乐节奏所鼓动起来的热情。对这些东西的回应，就是冰冷、漠然的学究气吗？第二个线索来自班扬自己的话：“我在讲道时真的很痛苦。”这就是他参与其会众的程度——他们是真实的人。

他们是走向地狱的罪人，他们是要被拯救的灵魂。为基督赢得他们，是他最大的喜乐——把他们丢给撒但，是他最深的难过。所以他在对他们说话时，总是非常个人化，总是带着传福音的性质，没有一篇讲道不带着恳求。我不相信他有任何一个时候，曾假设他的会众完全是基督徒。他对人心的认识不至于如此。他也从来一刻都不会接受，传讲福音对圣徒无益。班扬的会众从来不能轻松地安坐在座位上，舒舒服服地让言语飘过，脑子里想着这个挑战是给别人的。

战斗是争夺人心——他们的思想昏昧，因为他们的心被捆绑。对班扬来说，这可怕的现实要求他使用武器库中的一切武器，来攻城拔寨，触及人的内心。也许现在是时候把他比较不为人知的作品加以推广，给予更高的地位了，好让我们向他学习如何感动听众、触及人心的方法。在上帝的圣灵的带领下，能产生果效的主题，在他讲道中的每一处都能找到——上帝有丰盛的怜悯，宝贵基督的恩典是难以测度的丰富，救恩值得无限的渴望。

哦，罪人哪，你还有什么话说呢？你想得救吗？你垂涎了吗？你没有因得救而怦然心动吗？那为什么不来呢：圣灵和新郎说，来吧。让那听见的，来吧。让那口渴的，来吧。无论是谁，只要他愿意，就让他来，白白地喝生命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