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支持加尔文主义

第三章、永恒的爱（拣选）

三一神在创世以前已经构想了基督的教会。父神会从被定罪的芸芸众生中为自己的儿子拣选一个新妇，借着圣灵与祂的儿子联合。因此，神无时无刻不爱着我们，尽管祂知道我们会（并且我们实际上）成为敌对祂的人。

斯托得（John Stott）曾为文写道：“拣选的教义是出于神的启示，不是出于人的推理，不是日内瓦的加尔文或希波的奥古斯丁想出来的。这教义无比地符合圣经，是任何相信圣经的基督徒都不能忽视的。”@1这教义并非如伊拉斯谟想像的那么“不敬虔、太好奇、不重要”。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在其说这教义对基督徒来说，是至为重要的；否则，“我便无法敬拜、赞美、感谢、和事奉神，因为我不知道该归功自己多少，该归功于神多少。如果我们想过敬虔的生活，一定要极为确定神的能力不同于我们的能力、神的工作不同于我们的工作。”@2

@1John Stott,God’s New Society（Downers Grove,IL:InterVarsity Press，1982），20＝斯托得著，陈恩明译，《以弗所书》，圣经信息系列（台北：校园书房出版社，1997），39页。

@2Luther，The Bondage of the Will，217＝马丁·路德著，《论意志的捆绑》，317-318页。

每一个认真对待圣经的人，在某种程度上都一定相信拣选的教义。这是贯彻圣经的一个突出主题。观点的真正不同之处（特别是在亚米念派和加尔文派之间），在于选民到底是被拣选以致相信，还是由于信心而蒙拣选。换句话说，拣选到底是毫无条件，还是附带条件的？到底是神拣选将要得救的人，无关他们的努力和决定，还是神只拣选祂知道将会信靠和顺服祂的人？另一个看法被称为集体的拣选（corporate election）。这看法认为神拣选的是整个教会，不是拣选谁会属于教会。我们亦会在此章审视这个立场。

众所皆知，加尔文主义支持无条件拣选的立场，但这并非加尔文和他后继之人的独特看法。这教义亦可见于一些教父（特别是奥古斯丁）的著作，并且是一些中世纪最伟大作家的观点，包括了大贵格利（Gregory theGreat）、波拿文土拉（Bonaventure）、大亚尔伯（Albert the Great）和阿奎那。然而，由于神的恩典逐渐被一些重视人类能力的思想所掩盖，这教义亦越来越被忽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宗教改革者——路德、慈运理（Zwingli）、加尔文、诺克斯（Knox）、克蓝麦（Cranmer）和其他人——都强调，无条件拣选是福音信息的一个重要方面。

圣经教导拣选论吗？

我们读圣经，不可能不承认神有自由拣选一些人，却不拣选其他人——事实上，祂亦真的行使这个权利。神从万国中拣选了以色列。没有人可以否认，神特别恩待亚伯拉罕的后裔，并且这个全权的选择，把犹太人与其他人区别开来：“因为你归耶和华你神为圣洁的民；耶和华你神从地上的万民中拣选你，特作自己的子民”（申七6）。不但如此，神的拣选在于祂的怜悯，不在于以色列的威望：“耶和华专爱你们，拣选你们，并非因你们的人数多于别民，原来你们的人数在万民中是最少的。只因耶和华爱你们，又因要守祂向你们列祖所起的誓，就用大能的手领你们出来，从为奴之家救赎你们脱离埃及王法老的手”（申七7～8）。

事实上，神的拣选不但不是基于以色列的功德，反而是不顾他的罪：

耶和华你的神将这些国民从你面前撵出以后，你心里不可说：“耶和华将我领进来得这地，是因我的义。”其实，耶和华将他们从你面前赶出去，是因他们的恶。你进去得他们的地，并不是因你的义，也不是因你心里正直，乃是因这些国民的恶—–。

你当知道，耶和华你神将这美地赐你为业，并不是因你的义，你本是硬着颈项的百姓。—–自从你出了埃及地的那日，直到你们来到这地方，你们时常悖逆耶和华。（申九4～5、6～7）

神不但不是基于祂预见以色列的信心和顺服而拣选，祂是在全然知道以色列的悖逆下拣选他们。

大家都承认，神拣选了以色列人作为属祂的民族，

但这表示神在创世以前就拣选了谁会得救吗？这样的观点，岂不是意味着教会取代了以色列吗？我们并非第一个提出这问题的人。事实上，这显然是早期犹太基督徒心中的一个大疑问。神是不是没有持守祂对以色列的应许？祂是否推翻了以色列的拣选？果真如此的话，我们现在又怎能相信祂会拯救所有求告祂名的人呢？

神从各民族中以全权拣选属于祂教会的人，并不是要取代以色列。相反，以色列的先知宣告说，这是为了扩大以色列的帐棚。正如保罗在罗马书九～十一章的论证，神折掉一些不结果子的枝子，目的是为了接上野枝子，等外邦人的数目满了，祂仍会回到以色列民族。加尔文指出：“外邦人的加入，并没有取代犹太人作为头生的权利，—–他们在神的教会中永远是首要的。”@3“基督把第一等级的地位给了犹太人。”@4

@3加尔文论使徒行传十三章46节，于John Calvin，Commentary on Acts in Calvin’s Commentaries,trans.and ed.by John Owen（Grand Rapids：Baker，2009），1：551。以下所有关于加尔文对圣经的阐释，都是出于这系列。

@4John Calvin,Commentary on the Synoptic Gospels,3:378。

然而，不是所有犹太人都得救。假如他们是神的选民，但其中还有很多人没有相信基督，那么这教导对我们有什么安慰呢？难道神没有达到目的吗？神是以一个计划取代另一个计划吗？这些正是保罗在罗马书九～十一章要阐释的问题。

保罗在罗马书第九章为神怜悯人的主权辩护时提醒我们，甚至在圣约家庭中，神亦一直按祂的自由行事。祂拣选以撒，却拒绝了以实玛利，又拣选了雅各，而不是以扫。事实上，“利百加既从一个人——就是从我们的祖宗以撒——怀了孕（双子还没有生下来，善恶还没有作出来，只因要显明，神拣选人的旨意，不在乎人的行为，乃在乎召人的主），神就对利百加说：“将来大的要服事小的。”正如经上所记：“雅各是我所爱的，以扫是我所恶的＇”（罗九10～13）。

有些人因而指责神不公平，但保罗提醒我们，神是向有过错的人施怜悯。就定义而言，没有任何人配得怜悯。假如神要给我们所当得的，整“团”有罪的人类都该被定罪（罗九19～23）。实际上，神的拣选不但拯救了一些犹太余民，亦从各民族中拯救了一些外邦余民——那些永远不会选择神的人（24～29节）。“如今也是这样，照着拣选的恩典，还有所留的余数。既是出于恩典，就不在乎行为；不然，恩典就不是恩典了”（十一5～6）。

这个详细的论证引领保罗进入敬拜：

深哉，神丰富的智慧和知识！祂的判断何其难测，祂的踪迹何其难寻！

“谁知道主的心？

谁作过祂的谋士呢？

谁是先给了祂，

使祂后来偿还呢？”

因为万有都是本于祂，依靠祂，归于祂。

愿荣耀归给祂，直到永远！阿们。（十一33～36）

确实应该说“阿们”！

拣选论提醒我们，神永远是发出恩典的一方，而罪人永远是接受恩典的一方。“救恩出于耶和华！”（拿二9）。鉴于我们在上一章所描述的人类景况，在神自己的拣选和恩典以外，祂会预见什么呢？穿越时光隧道，神会看到人类悔改，在信心中转向祂、顺服祂，并且坚忍到底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我们便不是“死在罪恶过犯中”，而救恩亦不是出于耶和华了。也许耶和华为我们提供了救恩，但要不要这份礼物，却是我们的选择，这个抉择会决定基督的救赎工作是否有效。假如事实上没有人有信靠顺服的道德能力，我们便无法相信神是基于预见的信心和顺服而拣选我们。神唯一可以预见的，是我们灵性的死亡和祂自己赐下的礼物（就是叫人接受基督和祂所有福祉的信心）。

保罗再次在以弗所书一章赞叹说：

愿颂赞归与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父神，祂在基督里曾赐给我们天上各样属灵的福气。就如神从创立世界以前，在基督里拣选了我们，使我们在祂面前成为圣洁，无有瑕疵。又因爱我们，就按着自己意旨所喜悦的，预定我们借着耶稣基督得儿子的名分，使祂荣耀的恩典得着称赞。这恩典是祂在爱子里所赐给我们的。我们借这爱子的血得蒙救赎，过犯得以赦免，乃是照祂丰富的恩典。这恩典是神用诸般智慧聪明，充充足足赏给我们的—–。

我们在祂里面得了基业，这原是那位随己意行作万事的照着祂旨意所预定的。（弗一3～8、11）

拣选的反面乃是弃绝——神决定不要拯救某些人。在我们已经引述过的经文中（特别是罗马书九章）指出，神有自由拣选和弃绝、拯救和叫人刚硬，“从一团泥里拿一块作成贵重的器皿，又拿一块作成卑贱的器皿”（罗九21）。但“整团泥”都是有罪和败坏的，不是中性的，而是已被定罪的。神并非任意地拣选一些人，又弃绝一些人。相反，祂选择把一些与祂为敌的人救拔出来，而让其他人面对我们所有人原本自己选择的命运。

所有加尔文主义者都会同意，人的堕落包括在神的计划中。这个堕落的命定是容许性，不是主动性的，而弃绝（拒绝没有被拣选的人）并非出于神的反复无常或专横无道，而是因为罪。@5当提及“加尔文主义”时，大家往往会想到一个专横的神，硬把一些踢着叫着、不愿意的人拉进天堂，又告诉其他想得救的人他们的名字不在名册上。有时候极端加尔文主义者会证实了这种夸大讽刺。然而，加尔文主义所阐述的神绝非如此。

《多特法典》（1618-1619年）严厉地宣称：认为“拣选怎样是信心与善行之源头，弃绝亦照样是不信与邪恶之因”，这个观点是“改革宗教会—–由衷地厌恶”的。@6神并不喜悦恶人的死亡（结十八32），而是喜悦被拣选的人得救（弗一5～6）。没有人遭神强迫得救，亦没有人在他的意愿之外遭拒绝。

@5Louis Berkhof,Systematic Theology（Grand Rapids:Eerdmans,1996），119（有关这两个观点的一个极好总结，参120页）。

@6Canons of the Synod of Dort,Chapter V,Conclusion,115=《多特法典》结论，见：赵中辉译，《历代教会信条精选》（台北：基督教改革宗出版社，2002修订一版），121页。

神积极地软化人心，但没有积极地使人心刚硬。圣经确实有说神使人心刚硬，不单在出埃及记七章3节和罗马书九章18节提到，亦在约书亚记十一章20节；约翰福音十二章40节；罗马书十一章7节；哥林多后书三章14节提到。但圣经也说罪人叫自己的心刚硬（出八15；诗九十五8；赛六十三17；太十九8；来三8、13）。然而，没有经文提到罪人使自己的心软化，并且重生自己。人类要单独为自己刚硬的心负责，唯有神能软化和实际上重新创造祂选民的心（王上八58；诗五十一10；赛五十七15；耶三十一31～34；结十一19，三十六26；林后三3，四6；来十16）。简而言之，所谓的弃绝，只是神任凭我们随己意而行，但拯救被拣选的人，却要求三一神执行最伟大的工程，包括父神牺牲祂的独生子。

拣选是否毫无条件的呢？

以上引述的经文教导我们，拣选的动力乃在于神，不在于我们。神自己的爱、怜悯、和自由，决定我们可以在祂爱子里属于祂。耶稣告诉祂的门徒：“不是你们拣选了我，是我拣选了你们，并且分派你们去结果子，叫你们的果子常存”（约十五16）。神拣选了雅各、拒绝了以扫，是在他们出生以前。他们“还没有生下来，善恶还没有作出来，只因要显明神拣选人的旨意”（罗九11）。的确，“神爱我们的心在此就显明了。不是我们爱神，乃是神爱我们，差祂的儿子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我们爱，因为神先爱我们”（约壹四9～10、19）。

那么，罗马书八章29节说：“祂预先所知道的人，就预先定下—–，”又怎么解释呢？这里岂不是教导我们，神预定祂预先知道会选择祂的那些人吗？“预先知道”在圣经中的意思不只是“事前就知道”。亚当“知道”夏娃（创四1，参《思高圣经》“认识”；《和合本》作“与—–同房”）；耶利米仍在母腹中，神已“晓得”他（耶一5）。在阿摩司书三章2节，神告诉以色列：“在地上万族中我只认识你们。”彼得前书一章20节说：“基督在创世以前是预先被神知道的。”

显然，这种知识不只是资讯性，而是个人性的。神知道——也就是说，神把祂的爱倾注于——所有被祂预定的人。保罗说“祂预先所知道的人”，不是说“祂预先所知道的事”。神并非预先知道我们的决定，而是预先认识祂预定的人。此外，问题是，除了神自己怜悯的决定和行动外，祂还会预见什么呢？假如神没有把叫人重生的恩典赐给人，没有人可以相信，那么除了神先决定把得救的信心赐给那个人，祂不可能预见任何人相信。

很多人为了保护神免受不公平的指责，便受到有条件拣选（基于预见的信心）之观点的吸引。但只是预知，并没有解决邪恶或失丧的人最后会遭审判的难题。比如说，神在永恒中早已知道我会说邻居的闲话，并且因此使他遭解雇。神的知识有可能是错误的吗？考虑到神的完美，这是不可能的。无论神知道的是什么，都是真实的。神不可能出错。因此，如果神从永恒就绝对无误地知道我会犯这错误，就和祂预定这事情会发生一样肯定。

亚米念神学家李察·华生（Richard Watson）拒绝接受神预先命定人的堕落，他说：“神可以阻止这事，却决定容许事情发生。”@7华生承认，关乎人的堕落，神从永恒中就作出决定：神“决定容许事情发生”。这正是改革宗神学家所说的，但他们愿意称之为预先命定，因为这毕竟是一个决定。意识到预知是一种决定，近期福音派圈子内有一个运动（称为“开放神论”），他们超越了亚米念主义，走向苏西尼派立场。支持这观点的人认为，神对自由受造物的行动没有完全的预知。@8

@7Olson，Arminian Theology，128＝奥尔森著《亚米纽斯神学》，引自Richard Watson，Theological Institutes（New York：Lane&Scott,1851）,2:435。

@8见：例如，Clark Pinnock，＂Systematic Theology，”inThe Openness of God:A Biblical Challenge to the Traditional Understanding of God,ed.Clark Pinnock et al.（Downers Grove,IL:InterVarsity Press,1994）,121-23;Clark Pinnock,Most Moved Mover（Grand Rapids:Baker,2001）,100;William Hasker,”An Adequate God,”in Searcbing for an Adequate God:A Dialogue between Process and Free Will Theists,ed.John B.Cobb Jr.and Clark H.Pinnock（Grand Rapids:Eerdmans,2000），218-219。这些作者坚持，这个观点仍然肯定神的无所不知，却无法解释，当他们声称神不知道大多数未来的事（指由人的决定引致的行动），神怎么可能是“全知的”。

加尔文派说，发生的每一样事情，不单是神所预知，并且是神所决定的——在某些情况下，是通过神自己的行动（例如，神使万事互相效力，叫爱祂的人得益处），在其他情况下是通过神的容许（例如容许人犯某种罪）。不论是哪种情况，神仍然掌管历史。鉴于人类每天所犯的可怕邪恶，最终掌管事情如何发展的并不是我们，实在是令人宽慰的事。最终掌管宇宙万事的那位，乃是良善、仁慈、公平、正义、智慧、和怜悯的神。

光预知而没有预定，意味着神没有更大的目标，并且每一个自然灾祸或人类的暴行都是无意义和随意的。如果神预先知道这些灾难，却没有决定容许事情发生，以达到祂更远大的目标，成就自己的荣耀和我们的好处，那么为什么还要祷告呢？我们凭什么想像神会关心我们，或神有能力借着我们的代求来成就祂的目的呢？假如神要成就祂在历史中的目的，最终却是取决于我们，我们怎能相信未来的结局是祝福，而不是灾难呢？我们是否以为自己比别人好呢？

神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们强调（特别是通过众先知），神子民的唯一盼望是在于那个永恒的约，那是绝对而无条件、不会被人的悖逆所毁掉的。神要万事（甚至罪恶）都互相效力，为了彰显祂的荣耀和成就我们的救恩（罗八28）。圣经教导我们，不要只在神的良善清楚可见的情况下信靠神，亦要在罪和邪恶似乎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信靠神。尽管神不是罪恶的根源，却是其主宰；罪恶不能在神的智慧和良善容许的范围之外有所发展。简而言之，有条件的拣选意味着没有目标的预知——得救最终是在乎我们，不是在乎耶和华。

个人的拣选还是集体的拣选？

考虑到圣经中谈到拣选的明确证据，今天很多亚米念派的人都被一个观点吸引，认为神从永恒就拣选了教会作为在基督里的一个整体，而不是拣选个人去属于教会。@9尽管有些个人确实蒙拣选去完成某些任务（例如大卫和古列），某些个人则遭弃绝（例如法老和扫罗王），但韦瑟林顿（Ben Witherington）却辩称，这些上下文与救恩无任何关系：

对保罗来说，拣选是指集体而言：以前是在以色列民族里，如今是“在基督里”。保罗的观点只是把早期犹太教观点稍作调适，从他的观点来说，“拣选”并不保证个别基督徒最终是否得救，正如它过去亦没有保证个别的以色列人最后会得救一样。@10

@9例如，见Robert Shank，Elect in the Son：A Study of the Doctrine of Election（Minneapolis:Bethany,1970）;William Klein,Tbe New Chosen People:A Corporate View of Election（Grand Rapids:Zondervan,2005）。

@10Ben Witherington,The Problem witb Evangelical Theology:Testing the Exegetical Foundations of Calrinism,Dispensationalismand Wesleyanism（Waco,TX:Baylor Univ.Press,2005）,62-3。

这个观点的错误不是在于它肯定什么，而是在于它否定了什么。加尔文派同意，教会在神眼中是指集体的选民。他们亦强调选民是“在基督里”被拣选的。基督乃是中保，祂既是拣选的神，亦是选民的头；祂的子民是在祂里面被拣选的。我们亦同意，有些人是为了某些暂时性的工作被拣选或被拒绝，而不是指救恩。

然而，我们不能停在这里，因为圣经有太多证据支持，神在基督里拣选的是个别的人。保罗在罗马书九章的论点，与韦瑟林顿的宣称正好相反。事实上，使徒说他是基于神在以色列历史中一向行使这种自由的事实，支持神在今天同样有拣选和弃绝的自由。我们无法否认保罗谈论的是个别的人，且看他们的名字（以实玛利和以撒，雅各和以扫，摩西和法老）。此外，保罗的实际应用显然是与救恩有关。“这就是说，肉身所生的儿女不是神的儿女；惟独那应许的儿女才算是后裔”（罗九8）。

这里讨论的“应许的后裔”，就是指神之拯救恩典在历史中的后裔。因为这是基于“神拣选人的旨意，不在乎人的行为，乃在乎召人的主”，救恩全是出于恩典（罗九11）。问题不在于神使用谁去做某些特殊任务，而是人类得救是在乎“那定意的—–那奔跑的”，还是在乎“发怜悯的神”（16节）。有些人是“可怒”的器皿，这并非暂时性的，他们是“预备遭毁灭的”人，相对于那些“蒙怜悯、早预备得荣耀的器皿—–就是我们被神所召的，不但是从犹太人中，也是从外邦人中”（22～24节）。

以弗所书一章亦明显是关乎救恩的信息，并且提到一些人（“以弗所的圣徒”）。这两点明显可见于这段经文：

就如神从创立世界以前，在基督里拣选了我们，使我们在祂面前成为圣洁，无有瑕疵。又因爱我们，就按着自己意旨所喜悦的，预定我们借着耶稣基督得儿子的名分。—–我们借这爱子的血得蒙救赎，过犯得以赦免—–。

我们也在祂里面得了基业，这原是那位随己意行作万事的，照着祂旨意所预定的。（弗一4～7、11）

肯定没有人会说蒙神收纳得着儿子名分的不是个别的人，或说基督的血救赎的是整个教会、不是个别的人，或说蒙赦免的是教会、不是组成教会的人。

不但如此，保罗又补充说：“你们既听见真理的道，就是那叫你们得救的福音，也信了基督，既然信祂，就受了所应许的圣灵为印记”（弗一13）。他肯定是在对个别的信徒和教会整体说这番话。使徒告诉帖撒罗尼迦人，“因为祂〔神〕从起初拣选了你们，叫你们因信真道，又被圣灵感动，成为圣洁，能以得救”（帖后二13）。这里说，不只是教会被拣选，而是帖撒罗尼迦的信徒被拣选，相信福音；不只是教会，而是个别的信徒蒙救赎，“不是按我们的行为，乃是按祂的旨意和恩典。这恩典是万古之先在基督耶稣里赐给我们的”（提后一9）。

“集体拣选”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表达出传统亚米念派对拣选的看法，认为拣选是基于预见的信心：神拣选的是相信的人，不是拣选罪人来相信；所有接受基督的人都得救（因而被拣选），但神并不拣选任何人来得到救恩。然而，经文教导我们，神已经在基督里拣选了祂的教会，因为祂已经在永恒中拣选了属于教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