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当主耶稣面对世界
二、耶稣为什么降世?
1、耶稣来,是要赦免罪恶,改变罪人;这是祂其余服事的基础(马太福音9:1-8)@
@在马太福音第九章中,事件排列的顺序跟平行经文的顺序非常不同。在我的马太福音注释里,已经比较详细地讨论了这些关系(收录在The Expositor's Bible Commentary,edited by Frank Gaebelein,vol.8[Grand Rapids:Zondervan,1984],pp.220ff.),在此不再提出这一类的问题。
加大拉人喜爱猪胜于喜爱人,想要猪胜于想要得医治,所以央求耶稣离开他们的地方(马太福音8:34),耶稣默从了:他回到刚刚乘过的船上,渡过加利利海,“来到自己的城里”(马太福音9:1)。当然,这里是迦百农(马太福音4:13),靠海边,位于犹太人口相当稠密的地区;所以,他立即又投入了服事的漩涡中。马太此时没有描述群众的状况,也没有提及瘫子的朋友们把他带到耶稣跟前的唯一方法,是拆通他正在讲道的那栋房子的屋顶;马太按照他一贯地作法,把焦点放在对他的叙述必要的部分上。因此,他选取了那些能够把这几章经文交织在一起的主题。例如,强调耶稣的权柄这个主题又出现了(马太福音9:6,8;参:7:29;8:9,15,27,29)。同样,强调信心——百夫长的信心(马太福音8:10)和门徒的缺乏信心(马太福音8:26)——也以信的方式出现,耶稣从那些把瘫子带到他跟前的朋友们身上感受到他们的信心(马太福音9:2)。耶稣“见”他们的信心:也就是说,他看见他们把瘫子带来的行为,而他们的行为证实了他们的信心。因为他们的信心,耶稣赐予这个瘫子很大的福气——正如今天一个信徒为了另外一个人所献上的信心的祷告,也会给那人带来益处一样。
但是,这个故事中出现了令人震惊的新转折,将它与其他的医治神迹区别开来,并且在主题上把它跟下面的部分联系起来,这部分是从第二节开始,那里,耶稣首次对这个瘫子说话。耶稣说:“小子,放心吧!你的罪赦了。”这话让旁观者感到吃惊,也许瘫子和他的朋友也感到吃惊。
这话出乎意料。从表面上看,这里有一个瘫子,来找耶稣医治他的瘫痪;而耶稣的回答看起来几乎跟这人明显的需要无关。但是,仔细地思考,其中的关联比乍看之下要多。耶稣至少感受到有两种疾病需要他的触摸:瘫痪和罪。在这两者中,他显然判定后者在某方面来说是比较重要的,或者是比较紧急的。疾病是罪带来的后果——有时是直接的后果,通常是间接的后果。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耶稣的医治服事是指向十字架,因为它彻底完全地对付了罪(马太福音8:16-17)。但是,耶稣告诉这个瘫子放心,他的话强烈地表示这个人的瘫痪是由某个特定的罪行直接引起的——这个人知道这一点,陷于内疚和极大的悲痛中。耶稣温和地说:“小子,你放心吧!”作为“你的罪赦了”的前言,如果这人不感到有罪,只想从瘫痪中得释放,那么耶稣的话对他将是冷酷得不能容忍。但是,如果深深地内疚混合在这无法言喻的软弱中,那么,耶稣的开场白就给他带来最活泼的盼望。它们显示出耶稣真的理解这人的情况,而且正在处理他最深的伤害。如果瘫痪并跟某项罪是这样的有关联,那么耶稣针对罪的问题所说的话,也带来身体疾病得医治的盼望。
但是,宗教权威人士却在私下嘀咕,心存黑暗的思想,认为耶稣说僭妄的话了(马太福音9:3)。被译成“说僭妄的话”的这个动词(blaspheme)通常是指“毁谤”;但是,当被毁谤的对象是神时,他的意思非常接近与现代的“亵渎”,因此,《新国际版》(NIV)就采用这个译法。在耶稣的时代,一些领袖认为只有在不当地使用神的名时,才有亵渎的事发生;但这显然不适合这里的情况。无论如何,在这段经文里,这个原则的范围扩大了一点,包括了由于声称要作只有神能做的事而贬低神。如果我声称能够作只有神能够做的事,那么,我就是在轻视神,将我自己跟他相提并论,因而把他拽到我的层次来了。
如果这个原则可应用在任何地方,就可应用到谁可以赦免罪恶的问题上。毕竟,归根结底说来,罪主要是对神的一个冒犯。罪可能使其他人受伤害,但是,反叛的行为最深冒犯到的却是神。大卫领悟了这一点,他说:“我向你犯罪,唯独得罪了你,在你眼前行了这恶,以致你责备我的时候显为公义,判断我的时候显为清正”(诗51:4)。神自己宣告说:“唯有我为自己的缘故涂抹你的过犯,我也不纪念的罪恶”(赛43:25;参:44:22)。然而,耶稣再次却大胆地说:“你的罪赦了,”尽管他在批评他的人眼中肯定不是行赎罪礼的祭司,当然更不是神自己。
耶稣知道他们的心意(马太福音9:4),究竟是通过他自己超自然的感知,还是仅仅根据这些人相当明显的支吾和小声的抱怨,这一点并没有多少差别。两种方式,他都看出了他们低声论断的恶意,他问:“你们为什么心里怀着恶念呢?”(马太福音9:4)。他们的出发点——保持神的圣洁——并没有什么错,他们的错误在于无法领悟耶稣的真实身份,这是道德堕落的一部分。耶稣接着问他们一个问题,是他们应该问自己的:“或说:‘你的罪赦了’;或说:‘你起来行走’;哪一样容易呢?”
我们很容易误解这两个选择。决定哪一个容易,或者哪一个比较困难的,不是现代的怀疑主义,而是耶稣当时面对的律法师们所代表的那种特别的怀疑主义。对一个现代的怀疑者而言,说“你的罪赦了”无疑是比说“你起来行走”要容易;因为没有人能测试前者的结果,而后者的结果却是有目共睹的。对现代的怀疑者而言,讲话时不值钱的。任何人都可以赦免别人的罪:它完全没有意义。然而,命令一个瘫子再度行走,却提供了用实际结构来印证话语效力的可能性。然而,耶稣时代的律法师们是从非常不同的角度来看这个事情。他们会立即坚称:说“你起来行走”比说“你的罪赦了”要容易得多。毕竟,他们的圣经中有无数的例子,提到能够说前一句话的那一类人。摩西、亚伦、以利亚、以利沙和许许多多的人都有行神迹的声誉。他们中间有些人甚至还使死人复活。但是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获得授权,来以如此有权柄的和不需要任何中介的方式赦免罪恶。这显然是困难得多的事情;因为赦罪是神的特权,是他独有的。
换句话说,耶稣是使用这个修辞疑问句,来宣称他要作更难的事情,做这事是神的特权。实际上,特别是说反对他的人应该看到这一点,在这样轻率地用亵渎的罪名指控他时,应该更加慎重一点。但是,如果他说的不是僭妄的话,那就是令人震惊的、清楚无误的事实。
然而,如果他们自己不能搞清楚当中的联系,他向他们提供了一个比较直接的答案。他开始的时候说:“但要叫你们知道人子在地上有赦罪的权柄—–”,接着却转向瘫子说:“起来,拿你的褥子回家去吧!”(马太福音9:6)。马太简明地写道:“那人就起来,回家去了”(马太福音9:7)。因此,耶稣使用比较不难的侍寝,来证实他有权柄作比较困难的事情。毫无疑问,这医治不仅对瘫子是一个奇妙的释放,而且也是一个证实的标记,表明他的罪确确实实已经得赦免了。然而,对那些反对耶稣的宗教人士来说,同一个神迹却成了应该谴责的事情。从直觉上,他们不能够相信耶稣可以作这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他们如果看见这个意义比较不大、确实比较适合他们理解力的事情得到彰显,也许能够吸收这一点。其前提就像约翰福音9:30-31节那里所说的:耶稣向瘫子保证他的罪赦免了,如果真的是在亵渎神,那么,神怎么会授予他权柄,来施行这个比较容易,却仍然是惊人的事呢?反过来说,如果耶稣有权柄完全恢复一个瘫子的健康,甚至是在僭取神赦罪的特权之后,那么,有谁可以说他在比较困难的领域所宣称的权柄不是正当合法的呢?
甚至连耶稣所用的“人子”这个称谓,目的也是为了激发人来思考。正如太8:20的用法一样,耶稣有意使它的意思模棱两可:它可以仅是一个自称。但是,如果记得在但以理书7章,有一位“像人子的”从神这位亘古常在者那里得了国度,那么至少在应许的国度和赦罪的权柄之间有潜在的联系。当然,基督徒是在十字架和复活以后把这两者联系起来的;在耶稣说这话的时候,这个称谓的用法所具有的丰富含义仍在孕育中,仍然有些许的困难,但是对于耶稣的听众,它仍然太晦涩,难以理解。
群众以他们的直觉来反映。他们充满了惧怕(不仅仅是“惊奇”《和合本》或“敬畏”《NIV》)。他们感到害怕,这是对的:我们应该惧怕这一位有权柄赦免罪的。他们用超过自己所能理解的字眼来赞美神,马太是这样记录的:“众人就归荣耀与神,因为他将这样的权柄赐给人。”(马太福音9:8)。他们把耶稣看成一个人;他们是对的。他们把耶稣看成一个行使神的赦罪权柄的人;这同样是对的。除了比较世故的律法师们所提的神学大难题以外,他们直观地作出一些正确的结论。但是,马太的读者比他所描述的群众知道得更多。与这些群众不一样的是,读者们知道这个特别的人是受圣灵感孕、由童贞女所生,被称为以马内利,就是“神与我们同在”,为要应验先知的预言(马太福音1章)。他们知道他来的目的,是要“将自己的百姓从罪恶里拯救出来”(马太福音1:21)。群众论及耶稣的话都对——但是,耶稣比这些更丰富。神确实把这样的权柄赐给人——不是授权给某个会死的凡人,而是差遣他的儿子,为童贞女所生,成为以马内利。
所以,耶稣来不仅仅是为了医治,或者是为了统治,或者是为了使死人复活。他来是要赦免罪恶,改变罪人。前面提到的医治和赎罪之间的关系(马太福音8:17)证实了:这种赦罪、改变罪人的服事是他所作的一切事情的中心。太9章接着的两个部分清楚地说明了同样的论点;四部福音书都朝着十字架和空坟墓发展,这个明显的事实也完全地证实了这一点。
然而,在我们进入下一个段落,来学习这个思想是如何发展以前,值得停下来沉思耶稣的方法是何等的激进。在“激进的六十年代”,西方的大学被许多“激进派人士”(现在,其中大多数已经变成雅痞了!)点燃起来,他们告诉这世界怎样解决它一切的问题,加拿大一所大学的校长市场顺道拜访某个由这些“激进”组织资助的讨论小组。在一个这样的会议上,这位校长,一个虔敬的基督徒,仔细地听取了演讲和讨论;在结束的时候,他出乎意料地被问到是否要作些回应。他同意了;然后,他站起来说到,他以为可以听到一些真正激进的解决方案,但是所听到的知识老旧的陈腔滥调,令他非常失望。
这是一个基督徒意味深长的评价。真正激进(radical)的解决方案必须达到根本(radix),问题的根源。可悲的事实却显明,在政治和经济上(姑且以此为例)试图进行改革虽然是重要的,但充其量知识暂时的,大多是肤浅的,而有时仅仅是装点门面罢了。在中国,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无疑成功地消除了有产和无产阶级之间许多巨大的差异;但是,在此过程中,形成了一个新的极权寡头政治,它必须为两千至五千万人的死亡负责任。没有任何政治或经济秩序能够消除腐败:需要道德的转变,使得全体社会都把腐败堪称是非常讨厌的邪恶。那时,问题就只是一些孤立的案件。过分简单化的解决办法不是激进的办法;它们是简化主义。那些提倡回到十九世纪的自由市场的人,忘记了那时候的罔顾道义的企业家、修筑横越美国的铁路时死亡的成千上万的移民、在英国矿坑中微薄得无法果腹的工资和地狱般的工作环境。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家们试图从纯经济的角度来解释人类的环境,他们不断预测一旦革命人完成了他的毁灭工作,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新”人就会产生,然而,这个“新人”到现在还没有露脸,而且也永远不会出现;因为这理论是错误的。人类悲剧的核心问题不是经济上的不公平,而是罪。经济不公平只是一个症状:资本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都把焦点放在症状上,根本从来没有接近到问题的根源。
然而,耶稣作到了。他是最纯正的激进派。他来要赦免罪恶,改变罪人。在哪里有他大量的工作,那里的社会就有大规模的转变@。如果他们的第二代,或者第三代忘了他,对他的恩典知之甚少,那么季度的子民就要被提醒他们是倚靠他的,并重新认识到:只有当耶稣回来,最终断然地对付罪和罪人时,最终的解决方案才会产生。直到那时,在耶稣施行赦罪和改变工作的地方,将发生最激进的社会转变。
@有一些学者普遍认为,有人可能知道基督的赦免,却没有在其生命中显示出任何证据表明这样的果效。我不再次讨论这个观点。这个观点是异教徒眼光的现代翻版,打着捍卫恩典和基督徒确据的旗号,其实不了解恩典,也不了解基督徒的确据。
耶稣来,要赦免罪恶,改变罪人;这是他其余服事的根基。就是因为这样,基督徒在经历了神的赦免所带来的巨大自由时,会感激地唱道:
伟大奇妙的神!你的道路
都是神圣,与你自己相称;
你恩典的辉煌荣耀
在你其他的奇事中发出光芒:
哪有像你这样赦免的神?
谁有这样丰富、白白的恩典?
赦免来自一位被冒犯的神!
赦免那最败坏的罪行!
赦免藉着耶稣的血赐下!
赦免使那背叛者前来亲近!
哪有像你这样赦免的神?
谁有这样丰富、白白的恩典?
喔,愿这荣耀、无比的爱,
这庄严恩典的神迹,
教导凡人的舌头,如同天使,
高声歌唱这赞美之歌:
哪有像你这样赦免的神?
谁有这样丰富、白白的恩典?
——撒母耳·戴维斯(Samuel Davies,1723-1761)
2、耶稣来,核心的服事——赦罪——意味着他要呼召社会上被藐视和憎恶的人(马太福音9:9-13)
这段经文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召马太。马太所坐的“税关”可能是一个海关和课税的亭子,位于希律·安提帕和腓力的领土的交界,离迦百农不远。税吏并不被尊重。承包税制意味着腐败到处蔓延;而对于许多政治立场保守的犹太人来说,税吏几乎就是卖国贼,因为他们为帝国的君王服务,而不失为犹太人民服务。另外,高级的犹太税吏必然要跟他们的外邦人上司打交道,几乎可以肯定,这使他们陷入礼仪上不洁净的污秽处境。但是,耶稣却呼召马太来跟从他;马太顺服了。有学者正确地指出:马太的职位意味着他必须精通亚兰文和希腊文,并熟悉精确地记账——后来,这些特征对他非常有益处,就我们从外面的证据所能看见的,他记录了耶稣的服事,最终写下了这部福音书。
然而,这节经文关注的焦点不是马太的书写习惯,而是接下来的一次晚宴,其中有许多税吏和“罪人”来与马太和耶稣坐席。《NIV》为罪人这个词加上了引号,是为了要人注意一个事实:有时候,法利赛人和其他人就是这样称呼这些人的,即使他们只是不全遵守法利赛人的礼仪禁忌的一般百姓。但是,这个词也包括其他名声比较不好的人——妓女、奸诈的人、在犹太人生活方式边缘的背叛者。在法利赛人的心目中,他们都是一类的,而耶稣和他的门徒竟然跟他们一同吃喝,这深深地冒犯了法利赛人。耶稣和他的门徒这么做,几乎不能避免礼仪上被污秽的危险;但是同样糟糕的是,他们与错误的一类人为伴。你不是可以从一个人的伙伴身上看出这人的性格吗?你住在垃圾堆里,你身上不就散发垃圾的气味吗?另外,当弥赛亚到来时,难道他不站在义人和好人一边,建造他们,提拔他们,难道他不洁净这国家和民族中可憎的分子吗?
耶稣的回答把我们带到他和反对他的首领争论的中心。他说:“健康的人用不着医生,有病的人才用得着”(马太福音9:12);然后他引用旧约经文来支持他的论点。他在引用经文以前(《和合本》放在所引用的经文之后)说:“你们且去揣摩”,这是拉比的一个惯用语,是以略带嘲讽的口吻温和地谴责那些需要更进一步研究圣经的人。反对耶稣的人,以他们的圣经知识和他们遵守圣经为自豪,却需要“去揣摩”经文的意思。
所引用的经文出自何西阿书6:6“我喜爱怜恤,不喜爱祭祀”。在何西阿那个时代的背景下,神借着他的先知告诉宗教领袖和贵胄们,虽然他们在全心全意持守圣殿仪式,却已经失落了神所赐给他们之宗教的精义。从神的眼光看,尽管他们遵守宗教的仪式,却是叛教的人。他们宣称自己是在事奉神,却忘记他是一位有怜悯的神,他救他们出埃及,在西奈山满有恩慈地与他们立约,以无数的方式向他们显现,提供了一套献祭制度,借此使他们的罪得赎,在他们学习顺服的功课和逐渐占有应许之地的过程中,一直看顾他们,训练他们,应许他们一位救主,弥赛亚,要来实现他一切丰盛的应许。神以怜悯寻找他们,呼召他们,设立他们成为一个国家。现在,耶稣说,他也是带着同样的心而来:“我来本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马太福音9:13)。
当然,这句话意味着:耶稣引用这节经文,不仅表示法利赛人应该更有怜悯心,而且他是把他们跟古代以色列的叛教者并列。正如先知何西阿所谴责的那些人一样,在耶稣的眼里,反对他的人也是保留了外壳,失掉了精髓。他们对待税吏和“罪人”的态度清楚地证实了这一点。这句话也意味着,当耶稣说:“我来本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时,他不是说法利赛人是真正的义人,不需要他。他没有把世界的人口分成义人和不义的人,并坚称他来只是为了后者。毕竟,他刚刚才把这些“公义的”法利赛人跟以色列的叛教者并列哩!耶稣不认为法利赛人的义已经足够了,这一点在本书另一个地方有清楚的说明,耶稣在那里坚称说:一个人要进入天国,他的义要胜过法利赛人和文士的义(马太福音5:20)。
第十三节下半节的要点,不是把人分成两类:义人和不义的人,而是要否定当时的人所以为弥赛亚该有的形象,用另一个形象来取代它。这句话告诉我们:从耶稣的角度看来,他自己弥赛亚使命的本质是什么。他的使命的特征是恩典,是寻找失丧的人。与某些反对他的人所预料的恰恰相反,他不是来建立义人和毁灭罪人(如他们所设立的这些分类),而是来赢得罪人(仍然使用他们的分类)。这暗示说,那些不(照着耶稣自己的理解来)理解耶稣使命的人,和那些因为自以为是“义人”而把自己排除在“罪人”名单外的人,他们跟耶稣正开始引进的弥赛亚的恩惠无份。
简而言之,耶稣的核心服事——赦罪——意味着他必须跟罪人有关联。他来,是要呼召社会上被人藐视的和令人讨厌的那些人。当今天那些高抬自己为义人的,透过他们自义的棱镜来评论宗教时,耶稣其实是说他不是为了他们而来的。他们对于基督教的一切理解是这样的歪曲,使得他必须坚称他来时为了他们所藐视和厌恶的那些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使他们开始明白。然而,耶稣把这些自义的人和古代的背叛者并列;以耶稣广大的思想为背景,这是一个强烈的斥责,其意义是说,只要他们能够意识到这一点,这些“义”人其实完全不是义人。
其结果就是,认为自己配得弥赛亚注意的人,跟被社会厌恶的人,就是被他们打发走的那些人,是一样不配的。两种人都需要他的怜悯,即使他们不配得到祂的注意。从这个角度看来,当我们说耶稣来呼召社会上被藐视和厌恶的人时,其结果就是:没有一个人例外。正如加尔文所说的,基督来是要“给死人生命,稍有过犯和被定罪的人为义,洗净被玷污和充满邪恶的人,更新那些被令人厌恶的罪恶降低的人,使他们获得有福的不朽”。但是,我们有谁可以豁免呢?如果我们认为自己可以,我们所面对的,不仅是“耶稣不是为我们而来”这个结论,也面对把我们跟古代的背叛者同列的强烈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