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失群的羊——僧尼归主记
编狮刊初识僧团真面目
又是半年多过去了,除了身体日益衰弱之外,在修学上毫无所得。农历七月中旬,在过度劳瘁之下我病倒了,卧病两周后,承好心的二师兄JN法师,接我回台北SS寺疗养。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方才见起色,病虽日渐减轻,但心情却日益沉重,因为我已拖欠了七千余元新台币的医藏费,以我这样一个初入佛门无人供养的穷和尚来说,这笔债务实在无法负担,同时和尚们的社会,比一般社会更为现实,每个和尚都是十分自私的,每个和尚都没有帮助别人的习惯,也都没有守相助疾病相扶持的德性,他们只有相互诋毁,彼此倾轧的恶习性,这并不是我得不到他们的帮助,在发穷牢骚,事实上确是如此,有心人不妨细心观察和访问一番,就知道我不是在打妄语了。
正当我百无聊赖之际,幸好此事为我旧日几位穷朋友闻悉,才凑集了一笔款子解除了我的急难和苦厄,不然真要把我急疯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具有慈悲心肠的人都站在佛门之外。
是时,中华民国各宗教文物展览会行将揭幕,佛教也在积极地筹因为人手不够(并非人手真不够,而是因为展览会无红包好拿,同时又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大和尚们谁也不肯出头,逃避唯恐不及,这就是今日和尚们的写照。其实大和尚们不出头,人少点也好,因为大首尚们一凑在一起,就形成了七个和尚八样腔,各逞嘴能的场面,什么事也不成)。筹备会把我这个病和尚的名字,也列入了工作人员名单,有什么法子呢?家师TA老和尚是筹备委员会的总干事,我不出来做事?又要谁来做呢?基于此一原因我只好带病工作了。
展览会总算顺利而圆满的闭幕了,多日的辛劳虽未获得片言安慰,却也没遭到太难堪的责备,心安理得,这又算渡过了一关。
是年年底,我本拟重返福严精舍阅藏,因为“狮子吼月刊”主编求去,一时无适当人选接编,发行人兼社长,就把这付重担放在我的肩上,我有生以来还没接触过这种工作,心里非常惶恐。还好,自我接编之后,在不断的观摩与留意之下,竟把狮子刊编得有声有色,并且把创刊以来,一直没法改正的错误全部纠正了过来,例如错字太多,我把它减少到最低程度,不能如期出版,我可以准时出版,过去往往滥用稿件,我则严格的控制了用稿水平。最值得我内心安慰的是,获得了读者们的普遍赞扬,有的说封面设计得很富有佛教色彩,有的说用稿水平提高了很多,有的说我编的世界佛教华僧代表大会专辑,可列为佛教文献(狮子吼第四卷第十期,是时笔者担任大会新闻专员),是耶?非耶!查阅“狮刊”四卷一期至五卷二期,再与前后各卷期比较一下,即可得到结论,用不着我在此做老王卖瓜式的自夸。
回台北住久了,由于工作关系,和各寺院接触的机会多,见闻和体验也跟着增加了不少。此时我发现佛教的僧团,比起一团糟的社会,还要糟上百倍。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七个和尚八样腔;地狱后前僧道多;若要黑心人,和尚群里寻;和尚要钱经也卖;吃菩萨、穿菩萨,灶里没柴烧菩萨;和尚不爱财多多益善,这些都是和尚圈子里最流行的谚语,用不着外人去挑刺讥讽他们,他们自己就会刻划自己的真面目。
也有人说:“佛门只容得一个和尚,有两个和尚就必闹是非。”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过分,我相信凡是常跑庙的居士,一定都有同感。佛门是非多于一般社会,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所谓“清净佛地”,已成为历史名词,不复现于今日佛门,能不令人感叹?
佛教僧团依六和合敬而立,按理讲应该是一团和气的僧社会才对,事实上恰巧相反,凡有和尚处必有是非,凡有和尚之处必有纠纷,这也许是所谓末法时代(佛法将绝于世)之必然现象吧!
所谓六和合敬者:1、身和同住;2、口和无诤;3、意和同悦;4、戒和同修;5、见和同解;6、利和同均
目前现有佛教寺院,哪座寺院具备了这六种条件?目前的僧团,不是身和同住,而是同乡共住,君不见,较大的寺院有湖南帮、苏北帮、江西帮、台湾帮之别,出家离俗的人,还有这么大的同乡观念和分别心,实在是俗不可耐。
口和无诤在今日僧团中,已形成了开口必争之态势,无论事之巨细,都在必争之列。和尚们除了对有钱的居士还算谦恭之外(为了要挖他们荷包里的钞票),和尚对和尚就不用提了,一开口就是粗鄙不堪入耳的话语,好像都是前世冤家聚在一起似的,有外省和尚,就群起和外省和尚争,无外省和尚就闹窝里反,自己同乡相争。今日和尚粗俗之程度,简直令人咋舌。动嘴争论在佛门中已算是文明的了,君不见报纸上常有佛门血案之新闻乎?其实那只是一部分,未被发掘出来的,动刀弄棒的新闻多着呢!
意和同悦是要和尚们彼此慈心相向不生嫌嫉,缘念在道,息绝瞋慢,然而今天的和尚们,哪个不是瞋火冲天,贡高我慢,如果你在某一方面不如他,他瞧不起你,你比他强,他又会嫉妒你。佛门是讲求“无我”的,但是今天的和尚,却每人都抓紧一个“我”死也不放,凡事“我是中心”,凡事均以“我的意见为意见”,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同悦呢?
“戒和同修”是要和尚们,共同秉承戒律,老幼平等,彼此规谏,相互忏悔。可是佛门之戒律早已扫地,目前之僧团已形同无律法之社会,在这种一团糟的和尚社会里,所能听到“戒法”之处,也只有老和尚们藉传戒敛财时略闻而已。今日之和尚,不但大家不学戒,不持戒,反而在比赛破戒毁戒,不但老幼不能平等,反而在制造日益增多的小阶级,不但不能互相规谏,反而变本加厉的交互诽谤,不但不能互相忏悔,凡事必争高下比长短。佛门戒法之废弛,已是冰冻三尺,究其原因亦非一而足,其主要原因在于无人弘戒(虚应其事的传戒,并不能视之为弘戒,那只是造就更多不持戒的和尚)。和尚们不肯学戒当然也是主因之一,不学戒就不能持戒,而学戒与持戒又必赖于弘戒,弘戒必以身教为主,言教为辅,学戒、持戒、弘戒三者是无法分离的,也就是说,惟有学戒的和尚才能持戒,持戒的和尚才有资格弘戒。试看台湾历年传戒的三师七证,有几个严持净戒的?又有几个没毁犯过根本大戒?走笔至此,不禁感叹不已,这实在是佛门的悲哀,至那些戒和尚们的毁戒情形,不提也罢,还是留点阴德吧!
“见和同解”是要和尚们共同遵守佛的遗教,思想见解都不违背佛教教义。佛的遗教就是三藏十二部,只有研究三藏十二部,才能获得统一的中心思想和见解,可是今日的和尚们,就是欠缺研究精神,并且大多视研究者为异己,除极少数真正的用功法师之外,大多一生仅在经忏桌上看过几部固定的超荐死人经文,所以在这方面他们是谈到见解,不过在另一方面,和尚们的见解却是相同的,那就是拉信徒、争名闻、抢利养和扩张自己的势力,由于在这方面见解一致,所以和尚们都有志一同的往这方面钻。说起来芸芸众生需要他们去化度,真不知该要谁去化度他们呢?
“利和同均”是要和尚们共沾供养之利,有则同享,均等受用。在这方面,除了福严精舍还能做到之外,恐后再找不出第二座寺院了。今日的大和尚们,每年收入的供养(红包、日用品)不计其数,日常生活也与小和尚们(本文所指的大或小和尚,并非指年龄之大小,而是指地位的高低,以下同此)。有着天壤般的差别,大和尚们房间布置之豪华,绝不亚于王公巨贾,鲜艳的绸缎毛料,已取代了往日的坏色百衲衣,更甚焉者,在饱暖之余,竟犯上了根本大戒──淫(佛法上的断头罪)。然而再回头看看小和尚们的生活,他们终年得不到分文供养者比比皆是,如果不以自己想办法,甚至连穿鞋袜都成问题。最可恶的是,大和尚们宁可在一个女孩子身上一掷万金,或者放高利贷让商人们吃倒账,也绝不肯让同住共修的小和尚们,合法的共沾供养之利,利和同均之义如今安在?释迦牟尼佛给满立的六和合敬共住轨范已形同具文,所以常听人说:“台湾无僧团”。甚至有人说:“台湾今日无和尚(指大多已毁犯根本大戒,失去了比丘身份)只有一群性喜住庙,靠佛菩萨吃饭的光头俗汉。”仔细玩味之下,这些话不无道理。我由于有了以上的体验,我懊丧极了,我感觉我做和尚,连我的祖宗都辱没了。
昧良心赶经忏自甘下流
我接编狮刊之初,社长答应每月支给我新台币一百元作为车马费,因为时断时续,我干脆说句漂亮话,不再支领了,我前后大概只领取了四个月,其实每个月一百元新台币的车马费,连我每月向作者催稿和回复读者们信件的邮费都不够,其它如交通费、误餐费就更不要提了,所以我每个月至少要贴补狮子吼三、四百元,钱数虽不算多,但在一个无红包收入的小和尚来说,负担也不能算轻,除了赶经忏赚钱贴补之外,钱从哪儿来呢?恐怕和尚圈子里,像我这样的傻瓜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出家时向寺院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赶经忏,出家后为了这件事,曾与共住同参们数度冲突。自接编狮刊之后,在经济与人事的双重压力下,我改变了初衷,我做了佛门最瞧不起的败类──经忏鬼子。既然赶经忏是为了贴补狮刊,当然狮刊主编任务,还是由我来负责,编狮刊是弘扬佛法的高尚职,赶经忏是一种下流的勾当,我简直成了双重僧格的和尚了。
“经忏”是今日和尚们的最大财路,只要他会唱念,能敲法器,保证你到处吃香,每月五六千元新台币的进账,是轻而易举的事,就拿我这样一个既不会唱念,又不会敲法器的哑羊僧来说,每月只偶尔给他们凑凑坐坐空班(跑龙套角色),经常也有千元以上的收入,遇到忙月也常有三千元以上的进账,如果像台北其它名经忏道场,或者愿意出去跑跑的话,收入就更多了,世界上哪有这门生意赚钱更容易的行呢?难道和尚们都“自甘下流”乐此不疲了。
经忏鬼子们把赶经忏美其名曰“度众生”,或叫做“结鬼缘”,有时候他们也会自嘲地说:“吃死人饭。”说是度众生未免太自高身价了,结鬼缘、吃死人饭倒是名符其实的老实话,因为经忏鬼子们一年到头都在和死人打交道嘛!
经忏鬼子们的钱赚得多了,花样也就多了,玩女人、看电影、赌钱什么坏事他们都敢插上一脚。有如某知客和尚带着女弟子进出电影院,全然不顾物议,戒律对他根本就发生不了约束作用,他为了追求香港某小姐,曾一掷万金毫无吝色,简直是无惭无愧之极。我虽也挤进经忏鬼子之列,但对他们这种无耻的犯戒行为,起初实在看不顺眼,后来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反正自己不追随他们的后步,在良心上没亏欠就好了。
据老和尚们说,佛教的经忏,只要和尚们在念经拜忏时,能够三业(身、心、意)清净,是能够感应佛菩萨和消除业障的(?)。然而今天的佛教经忏连演戏都不如,还讲什么三业相应呢?如果斋主不在场的话,经忏鬼子们什么事都能当场做得出来,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三业如何能清净?如何能够感应得了佛菩萨?据我身临目睹,经忏鬼子们在经忏桌上吵架,彼此怒目相向,或者用暗语开玩笑,乃司空见惯的事。甚至有胆大包天,对斋主年轻妇女评头论足者。某和尚年逾六旬,有一次在念地藏经时,邻僧某和尚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某女斋主隆起的胸部,某和尚遂高声对他说:“当心那对摇魂铃把你摇掉了。”自此以后“摇魂铃”一词,遂成了经忏鬼子们的新术语。斋主们花钱请和尚们瞎胡闹,我真为斋主们叫屈,虽然我曾数度提出好言相劝,但是每次得到的反应,都是令人难以忍受的讥讽,反而说我是外道,不懂佛法。
醒醒吧!斋主们!别再花钱触霉头了,超荐之功和尚们是无法向您提出保证的,他们自己死了,还不知要找谁替他们超度呢!其实经忏并非佛教正统,那只是中国和尚混饭吃的名作,如果您稍微有一点佛教常识的话,就该知道(依佛教的说法),人死后,四十九日之内,如果无人为做功德,即要轮回六道受报去了,目前斋主们请和尚念经拜佛,是否都在亲眷死后四十九日之内行之呢?据我两年多经忏鬼子生涯的观察,并不尽然,有做百日者,有做周年者,有做冥寿者(更莫名其妙),更有人已死数十年还在超荐者。姑依佛教的说法,超荐有莫大的功德,试想这种过了时的荐亡,早已又转到您身边成了另一代的人了,还超荐个什么劲呢?再说,如果人死之后,请几个和尚胡闹一番,就能收到超荐之功消除罪业的话,那么,世上的财主们,尽可放心大胆地去做坏事,而不必顾虑生前的法律、道德、伦常和死后的因果报应了,因为身死之后,花个万八千新台币,雇几个和尚敲敲打打唱唱念念,既可显示身后哀荣,又可收消除罪障免堕地之功,何乐而不为呢?想想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吗?要不然,佛菩萨就是收贿赂的贪者而不值得恭敬了。多么单纯的问题,大家都不用脑子去思想一下,竟然让和尚们愚弄了几个世纪而不自觉。也实在是件值得注意的社会问题,而和尚们愚人骗钱的卑鄙手段也实在太可恶了。和尚们放着“八正道”不走,“六度行”不行,偏偏要赶经忏导人于迷信,这不但否定了佛教的教义,同时也等于在变卖如来家业,像这种“和尚要钱经也卖”的勾当,也实在是佛教末路的悲哀。
“经忏”虽为佛教内外人士所诟病,但若从另一方面看,经忏之对佛教,也有着不可埋没之功。今日之佛教正如一间行将塌下的破屋,若非这根有力的柱子──经忏,支撑着的话,恐怕老早就销声匿迹了,睁大眼睛看,佛教今天除了经忏之外,还有什么宗教活动,纵有,也不过藉佛七、梁皇忏、共修法会、打水陆等花样来敛财而已,而真正在佛教弘扬佛法者却百不一见,所以说佛教之能够在今天延续不灭,经忏鬼子们厥功甚伟,至于其贻害社会之烈则又另当别论了。
庙宇林立弘法却无人
按说大和尚们盖座庙开经忏公司坐收其成,小和尚们卖力拿他应得的经忏报酬(工钱),劳(小和尚)资(大和尚)双方岂不是各得其所哉!事实上并不如此单纯,小和尚们平时看够了大和尚们的脸,也吃足了大和尚们的气,更看透镶金线红袈裟后面所隐藏着的种种罪恶,因此,小和尚们大多产生了一种厌离的敌对心理,不愿意和大和尚们继续过主奴关系式的生活,都想出来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所以稍微有办法的小和尚,遂四出觅地盖小庙,不到十年,台湾全省各地新建的小庙,犹如雨后春笋,真是星罗棋布,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显示出佛教的兴盛气象,岂知幕后却隐着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和眼泪。
照理说,小和尚不愿意受大和尚钳制,跑出来盖小庙,该是一种革命行为才对,其实并不如此,一旦小和尚的小庙盖好了,自己也披上了镶金线的红袈裟,情形就不同了,他们竟也跟着大和尚学样起来,终日作威作福,好像不如此就捞不回血本似的,最后弄得他庙里的小和尚们也忍受不住了,有办法的再跑出去盖一座小庙。如此因果循环相继不绝,小庙就越盖越多。这么一来,居士们倒霉了,今天这个和尚伸出化缘,明天那个和尚拿化缘簿来刮龙,一年到头简直穷于应付,什么法子呢?和尚们讲的嘛!四摄法中,布施居先,六波罗密里,檀为第一,送红包给和尚就是种福田,今生不种福点来生就得不到福报,并且还要遭受贫贱的因果报应。居士们在这种心理影响之下,宁可自己刻苦一点,也不能不包红包给和尚,于是乎!和尚们有福了!
由于以上这种关系,佛教里就流行了一句话:“居士怕因果,因果怕和尚,和尚怕居士。”这句话的意思是,居士怕受因果报应,因果怕和尚不弘扬而被灭绝,和尚怕居士不拿钱给他们而无法生活。事实上确是如此,我们绝不能把它做玩笑话看。
小庙不断地兴,年老体衰无知识的新戒和尚也不断地增加,但是始终不见佛教有任何弘法生活,这是什么原因呢?根据个人两年多的深入了解,不外以下五种原因:
1、缺欠弘法人才
2、不培养弘法人才
3、不能吸收容纳知识分子
4、讲经说法的获益不会像经忏收入那么多
5、新戒和尚们舍本逐末,热衷于经忏,缺欠研究佛法之志趣
基于以上五种原因,佛教才形成了今天这种外强中干的畸形状态,外表看起来,好像很辉煌很壮大,其实正如沙聚之塔,风吹即散,毫无根基可言。
善恶交集再动厌离心
我做经忏鬼子的一年时间中,外来的讥诮,内在的惭耻,迫使我产生了莫大的羞恶心,几乎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佛教慈悲外衣所隐藏着的滔天罪恶与危机,佛教教义上的矛盾,便成了我厌离佛教和追求真道(指福音)之心,再加上寺里派系和尚的排外,更坚定了舍弃袈裟的决心。
我一向认为,无论做什么事,“做”固然要紧,“弃”也同等重要,如果当弃不弃,轻则事与愿违,重则丧失灵魂,永陷罪苦深渊。记得“汉刘向撰新序”中有这么一段记载:“昔者,齐桓公出游于野,见亡国故城郭氏之墟。问于野人曰:‘是为何墟?’野人曰:‘是为郭氏之墟’桓公曰:‘郭氏者曷为墟?’野人曰:‘善善而恶恶。’桓公曰:‘善善而恶恶,人之善行也,其所以为墟者,何也?’野人曰:‘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是以为墟。’”由此可知,知恶而不舍弃,知善(真道)而不追求,所贻之祸患是如何的可怕。我目前所面临的问题是,弃是弃定了,如何才能弃掉这袭罪恶的袈裟?方是最大关键。
圣经箴言云:“你不要嫉妒恶人,也不要起意与他们相处。”目前我的四周,全是怀有恶意的某省和尚,他们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地全力对付我,他们个个都状似修罗转世的屠夫,他们间并没任何值得我可嫉妒的,同时我也正在设法离去中,不过,若要马上就离开却不那么简单。
我尝想,一个人走上了迷途,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如果迷了路而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方是真正值得悲哀的事,我已陷入迷途大半生,今后不能再沉沦了,但是究竟往哪个方向走,才是正确的出路呢?我沉思,我惆怅。
“善恶不同途,冰炭不同炉。”这句谚语一直在警惕着我,我随时都在做脱离佛教的打算,只是横在我面前的问题是:
1、佛教界见不得人的秘密我知道得太多,他们会轻易地放我走吗?
2、出家时,在他们要我表示决心的情况下,我的半生积蓄和衣物,全部分施了穷人,赖于谋生的全部学经历证件,也在同一时间焚毁了,三年的和尚生涯,使我与社会脱了节,即使他们立即准我离开佛寺,食宿和工作问题又如何解决呢?
以上这两项根本问题,在未获得解决之前,我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一则是为了自己的切身问题,一则是顾虑贻笑柄于和尚们。
五十四年(1955年)农历六月十九日,是观世音菩萨的诞辰,XX寺照例举行普佛献供仪式,这是XX寺每年四大法会之一,每次参加法会的信徒,至少也有千人以上,是日法会完满后,X老居士托我们在狮刊上替他登一则启示,因为他存在两部“大藏经”,准备出让一部,我接受了他的委托,广告第二个月就刊出来了。我做梦也没想到,这则出让大藏经的启示,竟是我以后离开佛教的前导,上帝巧妙的安排,真是不可思议,万能的主,我要颂扬你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