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创造:上帝眼中的瞳仁
第3章、受造物:人类
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
创世记里的两个创造故事有一个共通点——人类是创造的最高峯。在第一个故事里,人类在第六天受造,然后上帝休息。在第二个故事里,人类首先受造,然后创造植物和动物,目的是成为人类的同伴,但这个目的未能达到。最后,这个故事到达最高峯,就是女人受造。
在我们讨论人类在创造的位置前,有必要先谈谈在创世记一章26节,上帝用复数的我们作代名词,「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一直以来,这个复数有多个诠释。有人认为它反映这个故事起源于多神论的创造故事,所以在这节经文中,上帝正与其他天上的存有对话。这个解释令人难以置信,因为很明显的是圣经作者在借用和改编其他叙事的时候,非常小心谨慎地删除所有多神论的参照。所以,根本最不可能在故事最开头保留一个这样的参照。其他释经家认为用这个复数代名词是要强调上帝的权威,好像西方的君主用“royal we”(译按:即「朕」的意思),就如在「我们(朕)已留意到」、「我们(朕)命令」这些语句中那样。如果是这样的话,经文用这个复数有意表达至高无上的主宰将要创造的东西,对祂来说是别具重要意义的。后来在许多基督教传统中,复数的「让我们」(“letus”)被解释为三位一体内的商议。在第四世纪,尼撒的贵格利(Gregoryof Nyssa)认为相比创造其他受造物时候所说的(「要有」,“letthere be”),「我们」反映这个新的受造物极为重要,需要认真思考和商讨(「我们—–造—–」,“let us make")。在往后的讨论中,我们将再次听到一些呼应这种诠释的论述。另外还有一个鲜被提及的观点,但可见于远古的犹太注释,那就是,圣经所说的我们,是指上帝正在邀请大地成为一分子,参与这创造。上帝创造天地和其中所有以后,祂藉着将整个受造世界容纳于有关创造人类的对话之中,藉此肯定万物的重要性。这场对话本身,亦象征着人类的重要性,因为上帝与万物将要合作共同创造人类,这是独一无二的合作。无论如何,明显的是人类这个受造物与别不同,以致上帝有意将他们置于大地之上。
承接以上的讨论,前文曾提及的尼撒的贵格利认为,圣经叙事中指出人类最后才被造,是因为上帝在其余的万物中为人类预备地方。他说:「我们不应以为统治者比受统治者先出现」。因此,上帝是良善的主人,在受造物中为人类这个客人预备地方。他说:
良善的主人不会在筵席还未备妥,就邀请客人进入家中。但当一切准备就绪、房子布置好后—–上帝好像富翁和大方的主人一样,把房子布置得美轮美奂,又准备了豪华的盛筵,最后欢迎人类进场。@1
有关上帝形象的讨论还有不少。在十九世纪,有些倾向自由主义的学者提出,这样的说法只不过是拟人论(anthropomorphism)的表现,认为上帝的样子与我们相似,因此,这纯粹是希伯来宗教原始本质的表征。这些学者认为,以色列所有邻国都信奉形象跟人和动物相似的诸神。因此,以色列虽然只有一位上帝,但对祂的理解与邻国对神的理解无异。
根据不同思想,从古到今都有人尝试了解「形象」(image)和「样式」(likeness)的分别。例如,有人认为前者在人的理性中领会,后者关乎与上帝连系的能力。学者回应这个想法时,很可能认为这是希伯来和古典文学中典型的诗歌平行法(poetic parallelism),用不同词汇重复表达同一意思。(请参看诗篇第一篇,几乎每节都用两组平行短语和形象来表达同一个意念。)
许多早期基督教作者都将创世记一章26节及歌罗西书一章15节连系在一起,保罗确认基督是「那不能看见之上帝的像」,并归纳出上帝以耶稣基督作为创造人类的模范。换句话说,上帝经常有意于与受造的人类全然结合,所以祂使用在耶稣里道成肉身这预期中的结合,以作为人类被造的模范。我们可以从里昂的爱任纽(Irenaeus of Lyon)的著作中看见这种想法。他是第二世纪的神学家,长久以来为人忽略,直到近年他的影响力与日俱增。爱任纽确认上帝的道「在成了肉身的时候显现出来,使自己跟人同化—–世世代代过去后,有人说人类按上帝的形象受造,但这形象并没有确实显示出来;因为道仍未可见,而人是按这可见之道的形象受造」。@2
类似的观点在整个中世纪流行。神学家辩论若罪从不存在,上帝会否道成肉身?虽然他们普遍认同道成肉身的主要目的是解决罪的恶果,而这个观点最终成为普遍盛行的观点,但事实是否如此,其实并不清晰。无疑,曾经有人一致认为道成肉身是修补罪的途径,但是否仅此而已?抑或这是上帝永恒计划的一部分?会否因为上帝爱我们到一个地步,希望与我们结合,成为我们的一分子,便设计这个计划?圣多玛斯·阿奎那(St.Thomas Aquinas)是继圣奥古斯丁后最具影响力的神学家,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尝试解决这个问题,并得出结论:纵然他相信道成肉身只为补救人的罪,但相反的观点也成立。他说:
这个问题众说纷纭。有人说,即使人没有犯罪,上帝的儿子仍会道成肉身;其他人则持相反意见。后来出现的见解似乎最合理—–道成肉身是上帝所命定用来修补罪的方法,因此,若没有罪需要修补,就不需要道成肉身。但上帝的大能却不受限于此,所以即使罪从没出现,上帝都会道成肉身。@3
到了近代,耶稣会神学家和古生物学家德日进(PierreTeilhard de Chardin)认为,基督是「奥米加点」(omega point),万物皆迈向这一点演化。根据德日进的理论,所有演化都是「意识的提升」(ascent towards consciousness),其最高峯是万物在奥米加点聚集,演化也朝向这一点发展,上帝在耶稣基督里道成肉身就在这一点发生。
耶稣不单只是上帝对罪的回应,
祂更是创造的最高峯
这个看法看来有点奇怪,因为我们一般领受的教导都指出,根据圣经,上帝创造完美的人,后来出现罪和人的堕落,于是祂决定取肉身成人以回应罪。但这并非早期教会中唯一的观点,也不是唯一的解读和理解圣经的方法。对爱任纽和古往今来许多的基督徒而言,上帝的心意是要万物生长。人类需要耕耘土地和建设城池,最后与上帝紧紧相连。这套古老的基督教传统经常被遗忘。上帝在耶稣内道成肉身,不单只是对罪的回应,也是创造的最高峯。万物为这一刻而造,也朝向这一刻发展。
管理的权柄
就算我们撇开这些具启发性的可能性,创世记一章26节清楚指出形象和样式与管理有密切关系。上帝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然后,上帝列出祂先前所造的一切:鱼、鸟、家养和野生动物,将它们交由人管理。类似的内容也出现在第二个故事中。上帝首先创造男人,然后将动物带到男人面前,好让他为动物取名。取名是在他者身上施行权力的举动。(有趣的是,今天我们在英语中除了称名字为name外,也用handle,反映名字仍是一种操控。)因此,根据创世记那两个故事,与及其他圣经的记载(如诗篇第八篇),人类被赋予管理其他万物的权力。
照着上帝的形象受造,就是要做祂的代表。在古代,君主的图像极有价值,不但提醒人民当今的君主是谁,也是他的代表,所以君主图像所得的尊敬,堪比君主本身所得的。在但以理书第三章,我们看到一个有趣的例子,尼布甲尼撒命人为他造一座巨型金像,让万人景仰。同样,在基督教诞生的时代,全罗马帝国的子民都要在统治者的图像前烧香,以示忠诚。对统治者的图像无礼,即是对他本人无礼,即有煽动叛乱之嫌。在后中古时代也有类似的情况,在泰尔(WilliamTell)的传说中,外国使者将帽子高举在杆上,命令所有人必须向它鞠躬。对帽子无礼,就是对统治者无礼。今天也是如此,国旗代表国家,羞辱国旗就是羞辱国家。
按照上帝的形象受造,就是祂的代表,并且对万物有着
上帝般的管理权。这也表示,亵渎这个形象就与攻击上帝无异!基督教的讲道和教导经常提到这点;基督徒呼吁爱和公义时,也强调这点。例如在第四世纪,尼撒的贵格利批评奴隶制亵渎上帝的形象,说道:「你说:『我买了男女奴隶』,告诉我—–你认为上帝的形象值多少个钱币?你用了多少钱夺去上帝所造的人性?」@5
再谈谈人类对万物的管理,我们需要承认这个概念经常被滥用。美国原住民德罗拉(Vine Deloria)将掠夺大地的恶行,归咎于犹太教和基督教声言人类有掌管万物的权柄,他这说法并非完全错误。他说:
姑勿论以往基督徒是否过分坚持人类掌管万物的教义,但今天的事实是,现代世界才开始认识到基督宗6教没有好好关爱地球,是导致现在生态危机的主因。@6
人类要用上帝爱我们那样的爱
来爱护万物
然而,这并非事实的全部。创世记谈及人类作为受造物有管理万物的权柄,这个权柄其实带有上帝权柄的形象和样式。信义宗教授费列咸(Terence E.Fretheim)解释,不论是这处提及的「管理」,还是第28节中谈及的「管辖」大地,都不能被理解为剥削大地的许可证。
对管理这个动词的研究,揭示了我们必须将之理解为关爱,甚至培育,而非剥削。人类作为上帝的形象,必须以上帝对待人类的方式对待非人类—–较为普遍的说法,「管辖」牵涉到在受造的秩序中出现的发展。这个过程给人类一个任务—–就是将世界的创造潜能发挥到淋漓尽致。@7
正如上帝以爱创造世界,作为上帝权柄代表的受造人类,也必须以爱管理大地。正如上帝以创意创造别的存有,赋予它们能力和自由,使它们成为自己,所以人类既为上帝的代表,反映祂的权柄,就必须尊重万物的他异性。我们普遍理解这个身分为「管家职分」(stewardship),这一点将会在另一章探讨。
管理大地的权柄就是
我们以爱管理世界,
而不是以贪婪剥削它
虽然如此,但有一点很重要,正如费列咸所言,这管理涉及过程和发展。基督徒普遍流行这个想法:上帝创造了人类,并安置他们在伊甸园中,无所事事,只是这想法与创世记的原意恰恰相反。我们通常以为工作是罪的咒诅和惩罚,但创世记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在第一个创造故事中,无论世界多么完美,仍然需要开垦和管辖(创一28)。第二个故事也提出这一点,创世记二章15节说:「耶和华上帝将那人安置在伊甸园,使他修理,看守。」虽然我们一向认为创世记讲述已创造完成的世界,原意是要让它维持现状,但圣经所要讲的正好相反。大地需要开垦,园子需要打理。下一章我们将会看见,这故事在创世记的园子开始,在启示录的城市结束,这样的启始和终结是意味深长的。
大地以外
在第二个创造故事中,人类与大地有两重关系。一方面,人类需要在园中耕种,要护理它,也就是成为它的管理员。另一方面,人类是由地土所造成的。创世记二章7节说:「耶和华上帝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但并非只有人由地上的尘土所造。创世记二章19节说:「耶和华上帝用土所造成的野地各样走兽和空中各样飞鸟」。无论人类作为受造物对万物有什么权柄或责任,他们都是创造的一分子。无论我们怎样论述创造,我们所说的都涉及我们自己。与牛、鸟、狼一样,我们都是由同样的尘土所造,这意味圣方济称呼「狼兄弟」是非常正确的!人获赐予「亚当」(adam)这个名字,与用以创造人的尘土的名称adamab非常近似,就可见到这一点。(在英文,人类〔human〕与腐殖土〔humus〕也有类似的关连。)
莱因霍尔德·尼布尔(Reinhold Niebuhr)将这种关系以一个悖论(paradox)表达出来,这悖论建基于人之为人的核心意义,他认为必须同时肯定两个关于人类的事实:
明显的事实是,人类是大自然的孩子,受制于其变迁;被它的必然性所推动;被它的冲动所驱使;受限于大自然所容许的短暂岁月中—–而另一个没那么明显的事实是,人是一个灵,身处于大自然、生命、他自己、他的理性以及世界之外。@8
尼布尔继而指出,「要合理地看待人类的独特性,以及其与大自然的相似性,殊不容易。」@9
人类的双重身分,既将我们从万物中分别出来,也让我们成为它的一分子。我们是动物王国的成员。我们的物质需要与身体机能,跟一头牛、一口猪、或一只鹰甚为相似。我们可以被归类为动物王国的一部分。在那王国中,我们是脊椎动物(vertebrates);在脊椎动物中,我们是哺乳动物(mammals);在哺乳动物中,我们是原始人类(hominids)。现在,我们甚至可将动物器官移植到我们的身体。毫无疑问,造我们的尘土,跟造成大象、蟑螂的尘土,其实没有两样。
然而,我们不仅如此。在所有动物中,似乎只有我们才拥有关于超越(transcendence)的意识。我们能够抽离自己以外,从而审视自己。我们能够问自己是谁。我们能够为自己期望成为怎样的人而筹划。我们能够为自己的成就而欢呼,也为失败而流泪。我们能够订立目标,能够想象出不曾存在的事物和境况,将之化为现实。当我们看到其他受造物,我们能够作出计划,利用它们制造崭新和美好的事物,或伤害和破坏它们。
我们甚至可以说,我们似乎是唯一的受造物,拥有成为不是自己的自由。人类可以成为非人(becoming inhuman),但一只猫、一头牛或一只狗不能变成「非猫」、「非牛」或「非犬」。这是我们的福分,也是我们潜在的咒诅。
有一个故事阐述两个天文学家的对话。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从天文学角度来看,我们只不过是条虫。」另一个回应道:「从天文学角度来看,我们是天文学家。」吊诡的是,两人所说的都是正确的。在这两个人类存在的面向中,我们可能会尝试否认其中一个。因此,有人说:「生命是短暂的」,并以此为借口,单纯过肉体生活,享受当下,吃喝玩乐。有人则持相反方向的立场,正因为生命短暂,我们要过属灵生活,为永恒作准备,不必太着意人性中动物或肉体的一面,或置之不理。但两者必然失败。那些以自己为尘土般过活的人,仍会造梦、评估、计划。那些单纯过属灵生活的人,仍需进食。引用创世记的术语,我们是按上帝的形象塑造而成的尘土。
那人独居不好
在第一个创造故事中,在每个创造的步骤完成以后,上帝看着祂所造的,都视为美好(创一4,10,12,18,21,25)。然后,当万物都已造成,包括第一对人类,创世记一章31节告诉我们:「上帝看着一切所造的都甚好。」但在第二个故事中,上帝首先造人,然后祂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创二18)最终,女人藉着男人的肋骨造了出来。
男人和女人:配偶、助手和同工——
相同的实体、相同的目的及
同一形象中的不同向度
因为「那人独居不好」,上帝决定为男人造「一个配偶帮助他」(创二18)。不幸地,助手和配偶二字一直以来都被严重曲解。在圣经中,原来译作助手的词语,通常解作大有能力的帮助。的确,这个词语经常用于上帝,正如「上帝是我们的帮助」。原来译作配偶的词语,字面的意思是「在他前面」,正如镜子的影像,意思为「适合」(fitting)或「合宜」(appropriate)。英王钦定本圣经(King James Version)译作适合(meet),与“fitting”同义,正如在古老的礼仪中,主礼呼吁会众感谢上帝时,会众回应说:「我等感谢上帝,乃理所当然」(It is meet and right so to do)。@10这是正确的翻译。从钦定本中的两个字hbelp meet衍生了helpmeet这个名词,@11也解作配偶、伙伴,但有不同的含义,多数暗示软弱和劣等,与经文的意思恰恰相反。
取名就在这一点上引入故事中。上帝创造所有动物(鸟、牛、野兽),似乎适合作人类的助手。上帝带它们到男人面前,让他取名,也就是在它们身上施行权力。那人做了,但最后「那人没有遇见配偶帮助他」(创二20)。
这就引出人所共知的肋骨这一幕。故事的主旨是要清楚交代男人与女人的关系,跟男人与其他活物的关系是不同的。虽然从男人取出肋骨通常解释为依赖和从属的象征,但真相却正好相反。其他活物,包括男人,都直接由大地的尘土造成;但女人却不同,她是由男人的实体所造成,尽管男人也是尘土。上帝带女人到男人面前,男人宣告:「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创二23)。然后,男人拒绝给予女人一个与别不同的名字,因那样做的话,就是在她身上施行权力。相反,他将自己的名字跟她分享。在希伯来文中,男人称为ish,女人则称为ishsab。(译按:此二字即创二23中「男人」和「女人」的希伯来文原文,后者跟前者都有同样的字根,不同的是后者加上阴性的后缀〔feminine suffix〕。)后来罪进入人间,男人才称女人为「夏娃」,并因而在女人身上施行权力(创三20)。
假若我们看完第二个故事后,回到人有上帝的形象这个课题,那么,另一个需要考虑的层面就是:人之为人的其中一个特质,就是独居对我们来说是不好的。上帝本身就是群体,祂造了我们,我们为群体而受造。上帝本身就是爱,是三一上帝,祂造了我们,我们为爱而受造。上帝在我们身上的形象,包含爱和被爱的能力和需要。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独自一人。从出世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依靠别人,因为如果我们独自一人,就连自己也不能喂养。我们存有的核心就是与别人一起成为群体,所以单独囚禁是残忍和不寻常的惩罚,最后可能导致癫狂。就算是在基督徒中间,许多圣人在古往今来的教会历史,透过独处追求成圣的生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真正的圣洁以爱为基础,而爱不能在绝对的隔离中存在。约翰卫斯理认为「孤独圣人」(a solitary saint)这句短语是自相矛盾的,因为人不可能独自成圣。
受造物的创造力
我们阅读这些故事时,可见到它们清楚描述人类作为受造物是有创造力的。人类不但有权管理大地,并且有责任在其上耕耘和改进它。根据创世记的故事,人类被置于大地之上,以代表上帝的权柄,就是爱的权柄。
因此,人有话语(speech)的能力,我们可以用它来取得权柄,正如人为动物取名一样。这样也反映上帝的形象,祂透过话语或祂的道创造万物。最早期的基督徒作家设想上帝有「说出」(“uttered”)和「没有说出」(“unuttered”)的话语。在没有说出的状态中,上帝知道所有可能性,但只有祂说出的才真正存在。正如上帝的思想在话语说出来的时候,祂的创造便发生;人也藉着将其思想说出来而行动。人好像上帝,有能力创造新事物和模塑旧事物。这个能力通常以话语来实现。我们的话语一日没有说出来,一日都存留在我们里面,我们仍有自由决定是否说出来。但当我们的话语一旦说出来后,就释放出话语的能力。这个能力永不能被收回和约束,彷彿从未说出来一样。
我们在现代的社会中,倾向低估话语的能力。我们教导孩子说:「棍棒石头可能打断我的骨头,但话语伤害不了我。」但其实,说话可以比棍棒和石头更具杀伤力。我们回顾童年时代,会记得拳打脚踢,继而受伤。但我们也记得其他小孩、老师、父母说了伤害我们的话,而那些伤害到如今仍然存留。话语带有能力。若你不断批评一个女孩既卑劣,又不尽责,你就很可能创造了一个既卑劣,又不尽责的女人。你赞赏一个男孩既亲切,有爱心,又尽责,你就会创造了一个既亲切,有爱心,又尽责的男人。
人的话也好像上帝的话那样带有能力,但当然程度较低。人可以用说话的能力来创造,创造群体、组织社会、发展意念,并使它们成真。或者,更常见的是,我们用这个能力摧毁、捏造和分化。当我们说:「我爱你」,美丽的事就会发生。但当我们说:「我恨你」,丑陋的事就会出现。在这两个处境中,我们都仿傚创造主的形象,运用祂赋予我们的能力说话。但在前者,我们按上帝心意运用这能力,而后者却相反,这引导我们直接进入罪和邪恶这些棘手的问题。
讨论问题
1.我们经常说,人们担心自己塑造出来的形象。在你的教会,形象和身分有多重要?你教会的群体形象是怎样?你教会的声誉如何?个人声誉有多重要?你认为什么东西会破坏或提升个人形象和声誉?
2.我们怎样在世上成为上帝的代表?试分享一次别人代表你,或你代表别人的经历(例如你的家人、工作或朋友)。当别人代表你时,你有什么期望?
3.试讨论话语的能力。什么说话能帮助人?什么说话会伤害人?分享一次别人告诉你,他很爱你的经验。试思想和分享上帝向我们表达爱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