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中世纪教会史

154、教会艺术：哥特风格的高峰期和晚期；文艺复兴

154.1教会艺术在中世纪晚期成为真正的“民众艺术”（Volkskunst）。贵族人士和平民，宗教界和世俗的人都争先恐后地为教堂作美好的装饰，各种手艺的技术有时候达到一种惊人的高度，也有所创意。那个时代的伟大建筑师、雕塑家和画家创造了一些不朽的作品。在当时的文化界中，宗教艺术占有首要的地位，它大声宣布宗教和文化的密切关系。当时的艺术风格也许有太过分的“实在主义”（写实）倾向，又愿意在很大的程度上将宗教的因素“世俗化”和“城民化”（Verbuergerlichung und Saekularisierung），但它也表达了“民间化”和宗教上的团体精神（Gemeinschaftsgedanke），这就是当时的艺术的特点。从整体来看，中世纪晚期的艺术是民众信仰的强大表现，很有感染力。

在建筑方面，Hochgotik（高峰期哥特式）在14世纪中叶（1350年）才结束，此后有所谓的Spaetgotik（晚期哥特式），它在意大利大约维持到1420年，在Alpes（阿尔卑斯山脉）以北的地区却维持到16世纪，在部分地区（英国）甚至更晚才结束。在北部地区最重要的建筑物是Wien（维也纳）的Stephansdom（斯德望／司提反大堂，1339年以后建造），Ulm（乌尔姆）的Muenster（大堂，1377—1494年，1890年继续建造），Gmuend（格蒙德）的HI．——Kreuzkirche（圣十字架教堂，1351——1410年）以及Esslingen（艾斯林根）的Liebfrauenkirche（圣母大堂，1324——1508年）。在德国北部地区，人们很喜欢建造一些广阔的Hallenkirchen（“大厅教堂”，砖砌结构）。在意大利，最著名的建筑物是Milano（米兰，1386年后）和Bolonia（博洛尼亚，1390年后）的大堂，以及Pavia（帕维亚）附近的Certosa（切托撒，1396年后）大堂。

在1430年以后，意大利人对于古典风格的恢复导致了一个新的建筑风格的诞生，它在本质上来自古罗马的艺术传统，但在某些方面还是走出一个独立的路线，并保留了个别的早期中世纪因素。这种“早期文艺复兴”（所谓Quattrocento“第15世纪”）的先驱者大师是来自Florentia（佛罗伦萨）的Filippo Brunelleschi（布鲁内莱斯基，1377——1446年，他建造了Florentia大堂的拱顶，1436年）、Leon Battista Alberti（阿尔贝蒂，1404—1472年）、来自Urbino（包尔比诺）的Bramante（布拉曼特，1444—1514年）—他是伦巴第（意大利北部）的早期文艺复兴的大师，但在1500年后成为罗马高峰期文艺复兴的创造者。

文艺复兴的风格继承了古罗马建筑风格的特点（柱子、柱顶、大梁），但也有很多创新和变化。这种新的风格注重楼房的堂皇高大，又强调装饰和细节（ornamentum）。因此，墙壁和古代一样带着一些花圈或叶条、水果、雕像，墙顶有节，在窗子或门上面有三角形。

154.2哥特式的雕塑风格在14世纪已经呈现出某种不自然的表现：人像太瘦，太高，姿势不自然，都带着微笑。但在Franken（法兰艮地区，比如Nuremberg纽伦堡）和Suabia（施瓦比亚）地区，一些人仍然创造了几个伟大的作品。德国人的神秘思想加深了艺术家的宗教感情，这样创造了一些很有感染力的形象（比如关于基督或约翰内斯的画，所谓的Vesperbild和受苦的耶稣等）。在意大利，学者对自然和古代的研究继续催促艺术的崛起，带来了很杰出的成果。Giovanni Pisano（皮撒诺，参见133.9）的继承人是他的学生Andrea Pisano（皮撒诺，1349年去世）和Lorenzo Ghiberti（吉贝尔蒂，1455年去世），他们共同创造了Florentia（佛罗伦萨）洗礼堂（baptisterium）的著名铜门。Ghiberti（吉贝尔蒂）已经属于意大利的早期文艺复兴，它注重自然和人生中的个体的特征，同时达到很高的审美水平。文艺复兴风格的主要代表是来自Florentia（佛罗伦萨）的Donatello（多那特罗，1386—1466年）—他是一个勇敢的创新者，具有戏剧性的力量；Luca della Robbia（罗比亚，1482年去世）—他创作了很多著名的陶浮雕，以及Andrea del Verrocchio（韦罗吉奥，1488年去世）—他的专长是铜像。非常伟大的艺术家是MichelangeloBuonarroti（米开朗琪罗，1475——1564年），他也来自Florentia（佛罗伦萨），是雕塑家、画家和建筑师，同时也是一位楷模式的基督徒，始终忠于教会。他的早期作品，比如罗马伯多禄大殿中的Pieta（圣母哀痛地抱着基督尸体）仍然属于第15世纪。他于1505年开始创造Julius II（尤利乌斯二世）教宗的墓以及著名的Moses（梅瑟／摩西）像，并于1521／1534年完成了在Florentia（佛罗伦萨）的Medici（梅迪其）家族的墓（参见第3卷，179.2—4）。

在德国地区，早期文艺复兴的雕塑艺术（大约在1450—1530年间）获得良好的发展，但它没有完全放弃哥特式的传统。在15世纪末和16世纪初，很多教堂开始有所谓的Fluegelaltar（“两翼祭坛”），而在这样的祭坛上有很多雕塑的面积。在这方面应该提到的人是Ulm（乌尔姆）的Joerg Syrlin der Aeltere（老西尔林，1491年去世），Tirol（蒂洛尔）的Michael Pacher（帕赫尔，1498年去世），Veit Stoss（斯托斯，1533年去世），Adam Krafft（克拉夫特，1509年去世），Peter Vischer der Aeltere（老费谢尔，1529年去世），Tilman Riemenschneider（里蒙施内德，1531年去世），他在Wuerzeburg（维尔茨堡）。

154.3自从14世纪以来，意大利的绘画艺术非常繁荣。虽然哥特式的理想化风格还在很长时间占统治地位，但人们已经开始追求更多写实的因素、精神上的深化以及结构上的自由。在Florentia（佛罗伦萨）的Giotto（乔托，1267—1337年）—他是Cimabue（契马布埃，1303年去世）的学生—是这种风格的代表。在Siena（锡耶纳）也有几个画家（Duccio、Simone Martini和Lorenzetti弟兄）。后来的Masaccio（马萨乔，1428年去世）大约在1420年使文艺复兴的感受获得强有力的表达，其作品都很杰出，一方面依靠古代的风格，强调世俗世界的美丽，但又保持与宗教和教会的关系。在15世纪末，在绘画的领域内已经开始“高峰期的文艺复兴”，其不朽的大师是Leonardo da Vinci（列奥纳多·达·芬奇）、Michelangelo（米开朗琪罗）和Raphael（拉斐尔），他们创造了一个在人类历史上罕见的高峰。在荷兰与德国也出现了一些伟大的有才华的艺术家。

154.3a在意大利的早期文艺复兴风格方面，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是Masaccio（马萨乔）在Florentia（佛罗伦萨）的Brancacci（布兰卡其）圣堂中的墙画（1422年—1428年间）。除了前面提到的人物，属于Florentia（佛罗伦萨）学派的人还有FraFilippo Lippi（里皮，1469年去世）——他是Masaccio（马萨乔）的学生，Domenico Ghirlandajo（吉兰达约，1494年去世），Benozzo Gozzoli（格佐里，1498年），Filippino Lippi（里皮，1504年去世，他是前面的Filippo Lippi的儿子），Sandro Botticelli（波坦切利，1510年去世）和Lorenzo di Credi（克瑞迪，1537年去世）。那位与Masaccio（马萨乔）同时代的道明会会士Giovanni da Fiesole（通常被称Fra Angelico安吉利克，1455年去世）是一位很有特点的画家，他表达了一种远远脱离世俗生活的纯洁和天堂的美丽。然而，绘画艺术的创造力并不限于Florentia（佛罗伦萨）—在整个意大利中北部出现了很多画家和绘画学派，比如在Toscana—Umbria（托斯卡纳——翁布利亚，比如Fabriano）、Padua（帕多瓦，比如Mantegna）、Bolonia（博洛尼亚）以及Venetia（威尼斯）。

154.3b高峰期文艺复兴第一个大师是Leonardo da Vinci（列奥纳多·达·芬奇，1452—1519年），他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有细腻的观察能力、深切的感情，其作品的颜色很圆润。他最重要的宗教画是Milano（米兰）的S.Maria delle Grazie（圣宠圣母）隐修院中的大厅中的“最后晚餐”（1495／1497年）。第二个人是Michelangelo（米开朗琪罗），其具有巨人的创造能力和风格，也有丰富的个人主义以及深切的宗教情感。在Julius II（尤利乌斯二世）的时代（1508—1512年），他在梵蒂冈的Sistina（西斯廷）教堂画了天顶画和壁画（包括“创造”和“人的堕落”，先知们等）。后来—在Paulus III（保禄／保罗三世）的时代，即1533—1544年—他又创造了那种太具体化的“最后审判”，也是在西斯廷教堂。第16世纪（所谓Cinquecento）最重要的画家是Raphael Santi（拉斐尔，1483——1520年），他是Perugino（佩儒格诺）的学生。他的技术非常成熟，表达理想主义和完美的和谐。他的主要作品—形成在Julius II（尤利乌斯二世）和Leo X（良／利奥十世）的时期——是梵蒂冈某些大厅里的Disputa（“讨论”）、School of Athens（“雅典学派”）、“Heliodor被驱逐”，Missa di Bolsena等，还有Sistina（西斯廷）教堂中的部分墙画及一些版画（如不同的“圣母”，一些教宗的画像，“神圣家庭”，“基督显荣”等）。两个Florentia（佛罗伦萨）人与这三个大师似乎有同样高的水平，就是道明会会士FraBartolomeo（巴托洛梅奥，1517年去世，画了一些有庄严感情的“默想画”）—他支持Savonarola（萨伏纳洛拉）——和Andrea del Sarto（萨托，1531年去世，他强调颜色效果和美丽风格）。在Siena（锡耶纳）的著名画家当时有Sodoma（索多马，1549年去世），在Venetia（威尼斯）有Giorgione（乔尔乔涅，1511年去世），Palma Vecchio（维乔，1528年去世）和年轻的Tiziano（提香，1477—1576年）—他是Bellini（贝利尼）弟兄的学生，但他缺少宗教上的深度，有时候不能满足教会艺术的要求。另一个画家有特殊的地位，就是Antonio Allegri［被称为Correggio（柯勒乔），1494——1534年］，他善于创造光线效果，似乎可以说他已经有一种巴洛克的审善感。

154.3c在欧洲北部的哥特式教堂中，能够画壁画的面积比起南方的教堂小多了，因此在这里的画多是版画（祭坛上的画，参见154.2）。在Carolus IV（查理四世，1346—1378年）的时代，Praga（布拉格）的艺术学派获得了良好的发展（比如Meister Theodoricus特欧多尔）。当时也出现了一个Colonia（科隆）学派，它的特点是温和与神秘思想的热忱（Wilhelmus de Herle赫尔勒的威廉，约于1378年去世，Stephan Lochner de Meersburg罗克内，1451年去世——他创造了科隆大堂的画图）。除了版画以外，在14和15世纪还出现了大堂的大玻璃窗子和玻璃画。

与意大利同时，在荷兰也出现了一种“写实”的风格，它与深切感受和宗教信仰结合，产生了杰出的作品。文艺复兴风格的开拓者是Hubertus van Eyck（爱克，1436年去世）和他的弟兄Jan van Eyck（爱克，1440年去世），他们是油画技巧的创始者或发展者。他们的主要作品是Ghent（根特）的祭坛组画。在他们之后有Roger van der Weyden（韦登，1464年），Hugo van der Goes（古斯，1482年去世），Hans Memling（梅姆灵，1494年去世），Quinten Massys（马西斯，1530年去世）。

从荷兰地区，这个新的风格在1450年后传入德国。那些莱茵河上游地区的大师受它的影响，就是Lukas Moser（摩色尔，他来自Weil der Stadt），他创造了Tiefenbronn（提芬布伦）的祭坛（1431年）；来自Rottweil的Konrad Witz（维茨，1447年去世），Kolmar（科马尔）的Martin Schongauer（雄高尔，1491年去世）。属于Suabia（施瓦比亚）学派的人是Ulm（乌尔姆）的Hans Multscher（姆尔切，1467年去世）——他也是一位杰出的木雕师，还有Bartholomaeus Zeitblom（宰特布伦，约于1520年去世），Noerdlingen的Friedrich Herlin（赫尔林，1499年去世），Nuremberg（纽伦堡）的Michael Wolgemut（沃尔格姆特，1519年去世）以及Augsburg（奥格斯堡）的Hans Holbein d．Aeltere（老霍尔拜因，1524年去世）。德国绘画的全盛期是16世纪头几十年。当时出现了三个伟大的画家：来自Nuremberg（纽伦堡）的Albrecht Duerer（丢勒，1471—1528年）—他也许是德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艺术家，有非常丰富的想象力、灵性和宗教热忱（有木刻画，铜版画，版画，著名的画是“万圣画”和“四个宗徒／使徒”）；来自Wuerzburg（维尔茨堡）的Matthias Gruenewald（＝Mathis Gothart——Neithart，格吕内瓦尔德，1528年去世），他的写实风格很强硬，具有戏剧性和神秘思想的深度，纯粹从绘画的技巧看，他甚至超过Duerer（丢勒），他的著名作品是Isenheimer Altar（依森海姆祭坛）和Stuppacher Madonna（圣母画）。第三个是来自Augsburg（奥格斯堡）的Hans Holbein der Juengere（小霍尔拜因，1497—1543年），他是德国的文艺复兴大师，在宗教上的深度不如前面两个人（他有关于《旧约》的木刻画，耶稣受难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