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古代教会史
56、西方教会中关于圣宠/恩典的争论
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和Augustinus(奥古斯丁)
56.1在东方,信徒们主要谈论了关于“三位一体”和“基督论”方面的问题,但在拉丁语的西方出现了一个关于基督宗教的人性论(Anthropologie)和救恩论(Soteriologie)方面的争论(参见46.2c)。因为这个争论的主要发起人是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所以它也被称为pelagianischer Gnadenstreit/Pelagian debate(“白拉奇/伯拉纠圣宠/恩典争论”)。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佩拉基乌斯等)是一位平信徒和隐修士,他大概来自英国地区,受过很好的教育。他于4世纪末生活在罗马,并在当地的虔诚信徒圈子中很有威望。另外,Caelestius(泽勒斯提乌斯),一位原来当律师,后修道的平信徒陪伴着他,但他的思想比较极端。这两个人大概也受了Ambrosiaster(《盎博罗修斯注释》参见76.1)思想的影响,他们相信,一个人如果经常锻炼自己的意志力,这种苦修能够克服罪恶,所以他们否认了“原罪”(original sin,peccatum originale)的影响,他们说,亚当堕落后,人们仍然完全有行善的可能性,甚至说,人完全有可能达到“无罪”(impeccantia)的水平。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曾写了对于Paulus(保罗)书信的注释,而在这部著作中,他阐述自己的观点—这个著作后来被改写并被视为圣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的著作,但人们在Reichenau(莱克瑙)隐修院保存了原著的一个完整的手抄本。在410年,西哥特人侵略了意大利,所以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和他的朋友去了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而在这里他们的教导就遇到了反驳和谴责。不久后,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转而到巴勒斯坦去了。Caelestius(泽勒斯提乌斯)想在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能够被祝圣长老,但一位来自Milano(Mediolanum米兰)的执事Paulinus de Milano(保利努斯),控告他并说他是一位异端者,而因为Caelestius(泽勒斯提乌斯)拒绝收回自己的教导,在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于411年召开的主教会议开除了他。据说,他有7条错误的观点,都是关于“原罪”和人“靠自然的力量能行善”等问题。他的主要错误是第1条和第5条:第1条:“Adam(亚当)被创造为一个必死的人,如果他没有犯罪,他将也会去世。”第5条:“人有可能是没有罪的,并且遵守上帝的诫命是容易的事。”
其它的错误观点仅仅是这两条的说明或发展。第2条:“亚当的罪仅仅对于他自己造成损失,对人类没有影响。”第3条:“出生的婴孩处于亚当在堕落之前的状态。”第4条:“正如基督的复活并不等于所有的人都复活了,亚当的堕落也并不等于所有的人都堕落了。”(根据Marius Mercator的说法,这个命题意味着,那些没有领洗的孩子也能够获得永生。)第6条:“福音书引导人们进入天国,但法律/律法也同样引导人们入天国。”第7条:“在基督来到人间之前也已经有了一些没有罪的人。”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的思想仍然是一种“自然的”思想,它就是一种很肤浅的、理性主义的道德说教(seichter,rationalisierender Moralismus)。这种思想为一种在内心中提高、照亮和强化人的超自然的圣宠/恩典没有留下什么空间,因此它也认为,在非基督宗教的(自然的)伦理道德和基督信仰的(超自然的)道德之间没有任何特殊的差别。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关于“基督带来拯救”的教导没有不正统的地方,但如果贯彻他的基本观点,那么基督的拯救和圣洗圣事就没有本质上的意义,最终也没有什么力量。
56.2在那个主教会议之后,这种教导也受到了科学性的反驳(wissenschaftlichbekaempft)。Hippo(希波)的伟大主教Augustinus(奥思定/奥古斯丁,参见76.3)从神学的立场反对这个教导—后来的人因此称他为“圣宠/恩典之师”,因为他更深入地理解了罪恶和圣宠/恩典的奥迹,超过在他之前所有的神学家。他在这次争论中投入了自己的庞大精神力量,他的全部神学思考工作(theologischeGedankenarbeit)以及他内心上的那些动人的经验。
为了阐述这个问题,Augustinus(奥思定/奥古斯丁)先写了De peccatorum meritis et remissione et de baptismo parvulorum(《论善功,罪的赦免和婴儿的洗礼》,412年)。在这部著作中,他尤其反驳这样的观点:亚当的罪仅仅“通过效法”(imitatione),而不是“因传生”(propagatione)传染到整个人类。他强调这一点:虽然人通过上帝的圣宠/恩典和依靠自己的自由意志可能是没有罪的,但根据《圣经》的教导,人们实际上都有罪(除了救世主以外),因为没有一个人完全实践上帝的诫命。在412年年底写的De spiritu et littera(《论精神和文字》)中,Augustinus(奥思定/奥古斯丁)阐明:gratia(圣宠/恩典)不仅仅在于外在的法律/律法(littera“文字”)—这是对方的观点—而在于我们内在的意志力的圣化。在415年写的著作De natura et gratia(《论自然和圣宠/恩典》)中,Augustinus(奥古斯丁)反驳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的著作De natura(《论自然》,这部书没有保存),并说明,人需要圣宠/恩典,才能成义,因为通过原祖的罪,人失去了原来的力量和完整性。另外,圣宠/恩典不是因人的善功而给予的,而是上帝自由地给予的(non meritis,sed gratis),因此人不能因善功而要求圣宠/恩典(unverdienbar)。
56.3这样,Africa(非洲)(阿富利加)的教会很有说服力地揭露了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的错误思想,但他通过一些否认、反驳和借口能够拒绝那些针对他的控告或隐瞒自己教导的缺陷。当然,这一点也和东方—西方之间的语言隔阂有关系;而且,希腊的神学家们受了Socrates(苏格拉底)和Plato(柏拉图)的影响,他们反对的是诺斯底派和摩尼教的二元论,这样他们始终会更重视人的道德行动,并且比较少强调上帝的圣宠/恩典;因此,他们对原罪等问题的深度和重要性没有那么深的理解。虽然在Bethlehem(白冷/伯利恒)的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参见76.2)非常激烈地反对了Pelagius(白/伯氏),(他于415年写了Dialogus contra Pelagianos《反驳白拉奇/伯拉纠的对话》),但415年夏天在耶路撒冷召开的教区会议上,在Johannes(约翰) de Jerusalem(若望/约翰,参见51.2)主教的指导下没有作出什么决定,虽然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学生Orosius(奥罗修斯/欧罗修斯),一位西班牙的长老以Augustinus(奥氏)的名义控告了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的异端。在Lydda(吕达)的Diospolis(迪欧斯波里斯)的主教会议甚至于415年12月宣布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的教导是正确的。因此,Hieronymus(希罗尼穆斯)(希罗尼穆斯)(热罗尼莫/哲罗姆)曾在一封写给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信中称这个主教会议为miserabilis synodus(“可怜的会议”,见Epistula143,2)。因为他们听到了这些事,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和Mileve(米勒维)的主教们在两个教区的会议上于416年再一次谴责了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和Caelestius(泽勒斯提乌斯)的教导为异端邪说,并且要求Innocens I(依诺森/因诺森,402—417年)教宗确认他们的决定;教宗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当时(417年),Augustinus(奥古斯丁)在一次讲道中(参见Sermo131,10)说了那些具有意义的话:“从圣座来了一些规定(rescripta),所以这个问题算结束了(causa finitaest)”。这句话表达了他的信念:在教义方面,罗马的主教的权威性可以在原则上决定一个争论,而这个决定是终结性的(endgueltig)。他还加上他的愿望:“但愿这个错误本身也消失!(utinam aliquando finiatur error!)”但他的愿望在那时还没有实现。下一个教宗是一个希腊人,Zosimus(左西莫斯/左息末,417—418年),他根据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和Caelestius(泽勒斯提乌斯)提交的“信经”认为,这两个人的错误不太严格。他想,这两个人还是肯定圣宠/恩典的必要性,所以能接受他们的观点,同时他批评了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的信徒,说他们是轻信的。因此,他们两个在418年5月在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举行的大型主教会议上在200多主教面前阐述了他们原来的观点。Augustinus(奥古斯丁)在另一部著作,De gratiaChristi et de peccato originali(《论基督的圣宠/恩典和原罪》,418年)中再一次提出Pelagius(白/伯氏)主张的缺陷和模糊性,因为当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说,“在一切行动中需要圣宠/恩典”时,他实际上认为“圣宠/恩典”仅仅指法律/律法或指基督的教导和基督的榜样;在他那里,“圣宠/恩典”最多是“圣灵照亮人去理解上帝的法律/律法”,但他并没有考虑到另一点:“圣宠/恩典”是上帝的爱被注入内心或推动人的意志去实践诫命(gratia interna内在的圣宠/恩典)。
56.4此后,Zosimus(左西莫斯/左息末)教宗也采取了比较严格的态度。他在一篇比较长的通谕(Zirkularschreiben,Epistula tr徒oria)中在418年5月要求所有的主教们都要接受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的主教们的观点,并谴责了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的教导。他的通谕似乎被普遍接受。18位意大利的主教们拒绝在文献上签名,所以Honorius(霍诺利乌斯)皇帝于419年放逐他们。因此,这个争论基本上结束了,但仍然有一个很激烈的“后奏曲”。当时,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的倡导者和理论家(Systematiker)是一位年轻的,有理性倾向和斗志的Julianus(儒利安/朱利安/尤里安)主教,他是Apulia区Aeclanum(厄克拉努姆)城的主教。这位主教反对了教宗的Epistula tr徒oria(通谕)。他认为,Augustinus(奥古斯丁)关于原罪的说法倾向于摩尼教,这样就等于不承认婚姻的神圣性,并且会削弱伦理道德。从此以后,这个争论主要注意到原罪和人的私欲偏情。其实早在419/420年写的著作De nuptiis et concupiscentia(《论婚姻和欲望》)中,Augustinus(奥古斯丁)就已回应了这个攻击,而他一直到最后注意到这个问题(他于430年8月28日去世)。他的最后著作想全面反驳他的对手Julianus(儒利安/朱利安/尤里安),但他没有完成这部书(Contra Iulianum opus imperfectum《反驳儒利安》)。在那些被驱逐的主教们当中有一部分去东部,而Theodorus de Mopsuestia(狄奥多罗斯/狄奥多若)和Nestorius(奈斯多略/涅斯多留/聂斯托利,参见54.1,2)很欢迎这些主教们。在东方有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朋友,一位Africa(非洲)(非洲/阿富利加)人,Marius Mercator(马留斯),他在一部著作中(Commonitoria《共识》,429/431年)反驳了那些人;他大概住在一个Thracia(希腊北部)的隐修院。Theodosius II(狄奥多西二世)(狄奥多西二世)皇帝于429年或430年驱逐了在首都的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派的人。在Ephesus(以弗所)于431年举行的大公会议上,这个问题再一次被提出来,但主教们没有进一步讨论它,他们都接受了西部教会的决定(参见第1条,第4条)。
57、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预定论。
半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主义
57.1圣Augustinus(奥古斯丁)关于圣宠/恩典和人的“召选”(electio)的教导在他一生的研究过程中经过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演变。其中最重要的变化涉及他对“预定”范围的理解。在早期,也就是在他当主教之前的阶段(396年之前),这个伟大的导师认为,上帝愿意拯救一切人,上帝的“救恩愿望”是普遍的(allgemeinerHeilswville),而人的愿意或拒绝决定人们的信仰,所以有一部分的人不信,另一些人则是信徒。后来他的思想转变了,因为他根据Paulus(保罗)的《罗马人书》更深入地反省“预定”的问题,而在他的思考中,上帝的意志的全能性变得越来越突出—比如在396/397年向米兰的Simplicianus(辛普利其亚努斯)主教的信中能够看到这个新观点。现在,他认为,上帝的“救恩愿望”只是局部上的(partikularerHeilswille)。他说,信徒和不信的人,善人和恶人,得救的人和受谴责的人的差异来自上帝的意愿。在晚期的著作中,他有这样的教导:通过Adam(亚当)的罪,整个人类成了一种“灭亡的群众”(massa perditionis),但由于自己的仁慈,由于他那种“不可测量的决意”,上帝从永远就怜悯了一部分的人(certi),选定他们获得救恩,但另一部分的人(ceteri),让他们走向灭亡。因为人的死亡是自己的错误引起的(selbstverschuldet),人根本不能要求得到上帝的圣宠/恩典,所以上帝这种作法不违背正义的原则。那些被召选的人通过圣宠/恩典那不可抗拒的效力,并通过“恒心的神恩”(donum perseverantiae,—这是他从426年以来的教导)而无误地达到永福。但那些没有被召选的人(reprobati)没有足够的圣宠/恩典,所以他们属于灭亡,无法得救。这样就不能认为上帝有“普遍的救恩愿望”,因为如果上帝的全能的,所有的人都将获得救恩。
在Paulus(保罗)的书信中有一句话与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理论有冲突:“上帝愿意所有的人都得救”(1Tim2:4),所以Augustinus(奥古斯丁)用三种解释来削弱这句话的力量,但这三个解释都是很勉强的,是不能成立的(kuenstliche und unhaltbare Exegese)。他说(参见De correptione et gratia14,44;15.47;Enchiridion103,27;Ep.217,6,19):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些获得永福的人都是因上帝的决意而得救的”。或:“上帝愿意所有社会阶层的人(君主,私人,贵族,变通人)都获得救恩”。或:“上帝使得我们有“拯救一切人'的愿望”。-Augustinus(奥古斯丁)并没有用gratia irresistibilis(“不可抗拒的圣宠/恩典”)这个词,但他施用一些类似的话,比如voluntas Dei efficacissima,semper invicta(“上帝那种最有效的意愿,始终无抗拒”(参见Enchir.95,102);或divina gratiaindeclinabiliter et insuperabiliter agi(“由于上帝的圣宠/恩典受到稳定的和无比的引导”),或Deo donante invictissime velle(“由于上帝的协助有一种非常坚定的意志”,参见De correptione et gratia12,38)。
57.2这些说法,就是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严格理论,或狭义上的Augustinismus(“奥古斯丁主义”),不仅仅在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派那里受到批评,因为那些神学家认为,这种理论削弱人的自由意志,这样也就将人对美德的追求置于危险中—如果人没有自由意志,怎能选择美德呢?如果这种预定论是真的,为什么还要谴责罪人呢?首先,在Hadrumetum(阿杜美顿,在Carthago(迦太基)迦太基附近)的一所隐修院的人反对这种理论。为了教导那里的隐修者,Augustinus(奥古斯丁)写了De gratia et libero arbitrio(《论圣宠/恩典和自由意志》)和De correptione et gratia(《论腐败和圣宠/恩典》,426/427年),这样就平息了波浪。但是,这些著作又在别的地区引起了更强烈的和更坚定的反驳。
因为Augustinus(奥古斯丁)以严厉的语气表达了他的预定论,所以在Marseille(马赛)和附近(Lerinum雷让)的隐修者反对他的教导,而他们的代言人是高卢南部隐修运动的主要推动者,Johannes(约翰) Cassianus de St.Victor(维笃)(卡西安努斯/迦贤努,参见72.6)。这些人也谴责了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的圣宠/恩典观,但他们想在Pelagius(白/伯氏)和Augustinus(奥古斯丁)晚期的教导之间走出一种“中间的王道”(via regia in medio)。他们想,Augustinus(奥古斯丁)晚期的教导不符合《圣经》的话,而且为道德生活构成危险,因为它带来某种“宿命论”。Cassianus(卡西安努斯/迦贤努)甚至称这个教导为“巨大的亵渎”(ingens sacrilegium,Collat.Patrum XIII,7)。这些“马赛派”的神学家认为,“预定”不仅仅来自于上帝的“决意”,但也来自上帝的预先知识,因为上帝召选的人都是这样的人:他预先知道这些人是堪当被召选的,所以他的“预选”是相对的(praev伊西丝 meritis“先看功劳”),而不是绝对的;而且,—根据他们的想法—上帝的“救恩愿望”是普遍的。然而,他们错误地认为,第一个向救恩的追求(initium fidei信仰的开端)也可能纯粹来自人,虽然人需要上帝的圣宠/恩典才能完成善功(实际上,在396年以前的Augustinus和某一位Vitalis de Carthago(迦太基)(维塔利斯)也曾有同样的看法,参见Ep.217)。另外,高卢的隐修者们说,信仰中的生活是人的意志的事,而那些成义的人不需要一种特殊的“恒心的神恩”(donum perseverantiae)才获得永福。自从16世纪末以来,这种教导被称为“半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主义”(Semipelagianismus),但在那个时期是关于Molina(摩里纳/莫利纳)的争论,而施用这个词的人是反驳耶稣会的托马斯主义者。古代和中世纪的学者没有用“半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主义”,只称这种教导为“属于Massilienses(马赛人)或加li(高卢人)的教导”。
57.3年老的Augustinus(奥古斯丁)用新的著作来回应他们的说法:Depraedestinatione sanctorum(《论圣人/圣徒的预选》)和De dono perseverantiae(《论恒心的神恩》)(428年/429年)。在他去世后(430年8月28日),他的一些热切的敬佩者,Tiro Prosper de Aquitania(普罗斯柏)和他的朋友Hilarius(希拉利乌斯/希拉流)继续反驳了那些错误的观点—这两位平信徒思想家早一些通知了Hippo(希波)的主教(即奥古斯丁)关于在高卢南部发生的争论。其中,Prosper(普罗斯柏,约390—463年)想缓和Augustinus(奥古斯丁)教导中那些太严厉的部分,所以他说,上帝的“不召选”或“拒绝”(reprobatio)更多来自上帝对于人的“无功劳”的“预先知识”;另外,那部优美著作De vocatione omnium gentium(《论万民的召唤》,大约450年写的)的作者(可能是Prosper普罗斯柏)明确肯定,上帝的“救恩愿望”是普遍的,虽然在其它方面他拥护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观点。因为Prosper(普罗斯柏)和Hilarius(希拉利乌斯/希拉流)亲自去罗马见教宗说明他们的观点,所以Coelestinus I(切来斯拉努斯/色勒斯丁,422—432年)教宗在一个写给高卢的主教们的文件中(431年),赞美Augustinus(奥古斯丁),称他为“值得纪念的人”,又说几位前任的教宗都认为他是“最好的导师之一”。另外,教宗也想反对在英国地区的Pelagianismus(白拉奇/伯拉纠主义),因为Pelagius(白/伯氏)的一些学生在那里传播了他的思想。在高卢地区,半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主义的思想还能维持100年之久,但不同的派别彼此进行争论。
尤其Lerinum(雷让)隐修院的长老Vincentius(文森提乌斯/味增爵/万桑,约于450年去世)在他的著作Commonitorium adu.haereses(《反驳异端的教义记录》,434年)中肯定了“半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主义”的圣宠/恩典论。这部书一方面提供很好的关于公教的权威观和传统原则的描述(第2章:magnopere curanum est,ut id teneamus,quod ubique,quod semper,quod ab omnibus creditum est;hoc est etenim vere proprieque catholicum“应特别注意,我们肯定那[1]始终[2]在各地[3]由一切人所相信的:这是公教会的真正和本有的信仰”),但在另一方面,这部书缺少神学上的平衡;作者以一种间接的方式反对Augustinus(奥古斯丁)及其在高卢的朋友们的圣宠/恩典论。卫护同样的立场的作者是Arnobius Minor(小阿诺比乌斯/小亚诺比乌),一位来自Africa(非洲)(阿富利加/非洲)的,在罗马修道的隐修者(约450年)。那种无名的争论性著作Praedestinatus(《被预定者》)大概是他写的。这部书歪曲地介绍了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圣宠/恩典论以及根据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De haeresibus(《论诸异端》)阐述种种异端教导的历史。另外,约于473年召开的Arles(阿尔勒)主教会议和Lyon(里昂)主教会议都针对了“半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主义”。这些主教会议谴责了高卢的长老Lucidus(卢其度斯),因为他太过分地强调了Augustinismus(奥古斯丁主义)的观点,甚至认为,人的自由意志不存在,而且认为,上帝积极地预定某些人会走向灭亡(positiveVorherbestimmung zur Verdammnis)。这些主教会议任命一个很有威望的主教,即Provence(普罗旺斯)地区的Reji(=Regium,Riez)的主教Faustus(福斯图斯)-他原先是Lerinum(雷让)隐修院的院长—写出高卢人的观点,所以他的De gratia(《论圣宠/恩典》)很系统地阐明高卢人隐修者的想法。因此,Augustinus(奥古斯丁)派的人特别反对他。几十年后,那些来自Scythia(西提亚)的隐修者在Constantinopolis(君士坦丁堡)和罗马强调theopaschitische Formel(“神受难/上帝受苦的信条”,参见58.2),而在519年后,他们要求Hormisdas(霍尔密斯达斯/何尔米斯达)教宗谴责Faustus(福斯图斯)和他的拥护者,因为他们是inimici gratiae(“圣宠/恩典的敌人”)。不过,罗马圣座虽然比较肯定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立场,但并没有作出什么决定。Vandali(汪达尔人,参见43.6)的国王曾驱逐了一些Africa(非洲)(阿富利加/非洲)的主教,他们后来在被放逐的地方,在Sardinia(撒丁岛)生活,而其中有一位Fulgentius(富尔根提乌斯),曾经是Ruspe(儒斯佩)的主教(参见78.1)。这些主教们在一个Epistula synodica(《会议文件》)中坚决地反驳了Faustus(福斯图斯)的观点,而Fulgentius(富尔根提乌斯)另外在他的著作De veritatepraedestinationis et gratiae Dei(《论预定和圣宠/恩典的真理》)和Contra Faustum(《反驳福斯图斯》七卷,但失传)中详细地反驳了“半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主义”—他是一位很杰出的神学家,并热切拥抱了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圣宠/恩典论。
57.4虽然大部分的高卢南部的神学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支持了“半Pelagius(白拉奇/伯拉纠)主义”,但在第6世纪他们的思想开始有了转变,这主要归功于Arles(阿尔勒)的总主教Caesarius(凯撒利乌斯/该撒流,参见78.4)。虽然他曾在Lerinum(雷让)隐修院中受过教育,但他“很谨慎地保持Augustinus(奥古斯丁)的观点”。在528年,Valence(瓦伦斯)的主教会议肯定了一些“半Pelagius(白/伯氏)主义”的观点,而针对这个会议,Caesarius(凯撒利乌斯/该撒流)主教与13位主教和8位世俗的贵族领导在529年7月于Orange(奥郎日,=ConciliumAurasicanum II)举行了一个重要的主教会议。这个会议根据一些来自罗马的文献(这些文献主要来自Prosper普罗斯柏的研究)谴责了Pelagius(白/伯氏)主义和“半Pelagius(白/伯氏)主义”并肯定一种缓和的Augustinismus(奥古斯丁主义)。这样他们宣布,自然的人无法达到超自然的善,上帝的圣宠/恩典是不能“挣来的”(Unverdienbarkeit der Gnade),而为了得救它是必要的,得救的开始需要圣宠/恩典,而致终坚持美善也需要恩宠。同时,这个会议放弃了“上帝的局部救恩愿望”的观点,并且坚定地谴责一种praedestinatio ad malum(“预定走向恶”)的观点。Bonifatius II(博尼法提乌斯/波尼法斯二世,530—532年)肯定了他们主教会议的决定,而这些决议在教会内很受重视,并有影响力。如此,这个争论基本上接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