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寻

第五章:一双鞋与灵修会

“你看,朱丽。”蔻太太对她丈夫的妹妹魏太太说:“松林灵修会不久就要开了,你需要一双鞋了。”说着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然后拿出来一张五块钱的钞票。我不晓得她说的是不是确实就是这几句话,但是这礼物确实是要给她买鞋子的,并且还给了她意味深长的一眼。这是蔻太太几年以后亲自告诉我的。

魏太太并不是那种不修边幅的人,其实她一向都很注重仪容。但是最近经济拮据,不容她太讲究。关于魏先生夫妇怎样将他们最后的一点财产,就是在华盛顿州白灵汉附近怀特坎湖边松林的蜜月小屋,奉献给主的情形,以及神如何用以创立一年一度的怀特坎湖灵修会,而这灵修会又使他们蒙主恩的情形,在奥得利所著的“主的松林”中曾提过。在这里我只要提一提一九二三年是他们第三次筹办灵修会,那年魏太太当女主人,就够了。别人对她不体面的鞋子怎么说呢?但是她心里却另有打算。

她一直祈祷着我会到松林去(我们喜欢用这个绰号来称呼那灵修会)。她看到我正盲目的摸索向神,如果不将我的信心建立在神的话语上,很容易误入歧途。就如青年人的通病,如果我这时候碰到一些比较有吸引力的标榜××主义之类的论调,我的信心可能因此动摇。我需要将信心深植于圣经中,并且与其他的基督徒交往。我还得偿还大学的一点债务,然而到现在我只赚了六个月的薪水——如果要我去的话,或许钱也是个因素。总之,她把新鞋的事置之度外,坐下来写给我一封信劝我来,说里边附的五块钱,她觉得就是主为我的船票所准备的,一旦我到达松林以后,我得做她的客人,膳宿都不要我花钱。我去不去呢?

我满不在意的把它收下,心里根本没想要去。我告诉自己,那是魏太太的好意,因此我不能把它搁着不管。但是我觉得可以很容易的找个藉口。灵修会的日期正好在我报名参加的师资训练班其中,参加受训我必须修得学分,如果我在中途跑开十天或十一天,他们很可能不给我六礼拜听谭的全部学分。于是我就把这个当做试验,向主祷告。

“主啊,如果您的旨意我要我去,那么请使当局同意不扣我的学分,这样我就晓得您要我去。”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就到师资训练班的注册员那里去。

“我因为有一件要事,必须到白灵汉去,我想请假十天,是不是可以得到批准,而不影响学分。”

他问我姓名,翻开记录册,噘一下嘴,然后说:“好的,宓小姐,只要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就好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昨天,有一位训练班的学员只想请假一个礼拜,但被断然拒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这件事情,反正我已得到全部的学分。

走出办公室,我真是飘飘然如在梦中。我打听了船期,通知魏太太说我就要来了,什么时候坐什么船去,然后回家包扎行李。

就这样,一九二三年七月的一天傍晚,我坐的船到达了白灵汉码头。我从没有去过那里,一个人也不认识,但是当我热切的举目四望,想找魏太太的时候,一位微笑的年青人和讨人喜爱的女青年走了过来。

“你是宓小姐?我们特地来接你,我是魏尔顿,她是华爱邻,你还记得在西雅图遇见过我们吗?我们开车子来。请上车吧!我们还得开到会场去,但是那并不太远。”

他们的热忱立刻使我很自在。不久我们就在弯曲的道路上风驰电掣,路的两边是芬芳的树林,那条路对我象是盘绕不清的迷宫,最后我们转入一条路,穿过高耸的松树,就看见亲爱的魏太太走来迎接我。她满面春风,笑容可掬,热诚殷勤,给人以无限的温暖。她抱着吻了我,然后带我到一间点有壁炉的大房间。年长的人坐椅子,年轻的坐在地板上。在那烧着木头噼啪作响的大壁炉前,火焰在他们脸上投下金光,他们拉我下去和他们一起坐在地板。那时他们正在作晚间的礼拜。我平常对生人总是羞怯沉默,但是不久我就觉得很自然了,而且心里非常的满意。屋子里充满着那位我正想认识、崇敬的主,祂也是别人注意力的中心。

在门口,魏太太介绍我和她丈夫的妹妹吉魏爱梅见面。我要和她住在一起。魏太太在西雅图曾经告诉我关于爱梅的往事。好几年以后,我问魏太太这是不是预先安排好的,因为这对我的一生有了深远的影响。

“我记得那并不是预先安排好的,”她简单的说,“那时候只有爱梅的房子有空位。”

在营火崇拜以后,爱梅带我经过一条林路,到达森林中的一间小屋,我和她就住在那里。我们睡在一起,但是在我们睡觉以前,她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本破旧的小圣经,和我一起念了一章,就祷告,然后熄灯就寝,松树的芬芳催着我们进入梦乡。

回忆着爱梅的往事,我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是吉施的圣经。”当她从枕头底下毕恭毕敬地拿出那本满是笔迹的旧圣经时,她曾对我这么说。然后我记起了魏太太在西雅图告诉我的话。

爱梅在吉施第一次回国休假时遇见他,发现他正合乎她的理想。他是一位极虔诚,献身事主的青年,他们一起到中国去,住在南京的南门区。

第二年他们到美丽的牯岭去度假,那是一个有名的避暑胜地,有一个龙潭,是个游泳的好地方,此外还有许多幽径雅道。

一天早上他们决定去游泳——他们俩都擅长游泳。当他们离开帐蓬的时候,他们听到一个叫声从潭里来。吉施马上跑去,跳进去救——一位年轻的宣教师因为抽筋沉下去了。他成功的救了她的命,但是他自己却不见了。跟着爱梅也跳进去找吉施。时间渐渐的过去了,她还是找不到他,我们可以想像她是多么的恐慌焦急。他们的结合极为美满理想。她一心一意的潜水、寻找,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被岩石所撞伤。吉施——那是她唯一所想到的。最后她看到他的身体被冲到一个瀑布后面。她再跳进水中,游到他那里,把他的身体拖上岸来,然而已经回生乏术了。

她精疲力尽地坐在一个树木上,用手遮住了脸。

几分钟以后,她刚好抬起头来,看到一些中国人惊慌地站在死人前面,她很快的走过去,解释给他们听,在地上的尸体并不是她的吉施——他现在已经与神安然在一起;她又把基督的福音传给他们。

爱梅自己也遍体鳞伤,因此她被送进医院,以后医生还劝她回国休息一个短时间。吉施的保险金足以供她夏天到松林去之用,灵修会筹备委员请她带领年青人的集会。我们从没有想到,她要把那痛心的事摆开,做我们愉快焕发的圣经教师,需要多么大的代价。几年以后,魏太太告诉我,爱梅如何到委员会那里去,告诉他们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但是他们答应替她祈祷,于是她就又回到我们这儿来了。

她本着圣经呼吁我们,要为主献身,到外国去传道。一直到那时候,我从没有想到国外工作。我生性不喜欢离家远游,并且离不开物质享受。旅行从没有吸引过我,因为旅行必带来陌生的脸孔及陌生的生活方式——换句话说,就是不舒适。爱梅就是第一个告诉我,如果神要我放弃物质的享受,我应该乐意为之。最后她问如果神要我们献身国外传道时,谁愿意去;我举起了手。她看到我举手非常的兴奋,这使我颇为惊奇。对于我,那是一件当然的事。那夜我曾和神做了一项交易:我把我的终身应许给祂。如果祂要我去从事国外传道,那我当然得到国外去,那并不是我要不要去的问题。我已经不再是我自己的了。但是那时候我还不确信祂要我做的是国外工作。如果那是祂的意思的话,我是愿意去的。事情就不过是如此,为什么他们看到我举手都这样兴奋呢?

爱梅替我带来了极大的福气,这是她自己所不晓得的。在小屋中和她一起过的那些日子里,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充满圣灵的人的生活起居。离开了讲台的爱梅本身,给我最大的影响。

她每天起身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求神。在黎明的时候,没有醒后的闲谈,就寝前,也不开玩笑。这颗深受创伤的心渴望着主。她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渴慕祂的交通与同在。于是她也在我的心中激起了同样的热望。请记住我也同样的一颗受了创伤的心。

她和我一起念腓立比书,同时看着伊利斯的注记。

“我只有一件事”(腓三13)——我深深的领悟到这话的真谛,因为我眼前的爱梅就是一个好榜样。我也在我的圣经中,把这句话画出来。

“你们要常常喜乐”(腓四4),这点爱梅已经做到了。我怎样才能做得到呢?我也把它做上记号。但是我决定去试腓立比四章11节,或许因为那比较容易做得到。“我无论在什么情况都可以知足。”这在以后十年的光景中,我都奉行不渝。

“使我认识基督,晓得祂复活的大能,并且晓得和祂一同受苦,效法祂的死。”(腓立比三章10)这伟大的字句使我感动万分,我在我的圣经中把这节划下来。这正是我所寻求的事。但是我却没想到我已步上了高原:我正在寻求着祂。

高原低地与君开,

何去何从任君踩。

对于寻求祂的人,神会指引他的。神会介绍他认识祂家庭中的其他的人;许多的帮助也会源源而来,这些帮助唯有我们之外(就是说这力量并不来自我们本身)的一位能给我们;并且祂也会时时在我们心里,常与我们交通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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