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平民阶级中的英雄—马礼逊(完)

第二十一章:人生的谢幕

1834年年初,马礼逊把澳门家中的平板印刷机移到广州,这部印刷机对于前途尚未明朗的他来说,可说是生活上很大的寄托:一来利用印刷出版来传福音本来就是他的职志,二来印刷本身也可能成为一个营利的事业。只可惜,形势逼人,在仅有热忱而无管理方法及专业技术支援的情况下,肩负宣教与营利双重目标的马家印刷所,终告失败。

在他的正职方面,东印度公司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不再需要他了,而他是否会被即将来华的商务监督聘为翻译不得而知。论实力和资历,马礼逊很有把握自己是最佳人选。在给友人韩基的信上,他这么写着:

「大家都知道,没有任何一个英国人,甚至没有任何一个欧洲人,会比我更有资格担当这项任务。如果英国政府要物色一位译员,一定不会去找别人,而会优先指名找《华英字典》的编纂者。」

不过,他也透露了内心深处对这个职务的顾虑:

「但是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身体是每况愈下。过去两个礼拜我又非常不舒服。这也是我不能为英王服务的一个原因。因为不论是笔译或口译的工作,为新的英国商务监督服务,工作之繁重一定远超过我在公司时的程度—–当新上任的商务监督一开始与中国政府接触时,双方的公文往来肯定是冗长而乏味的。一旦我担任译员,而没有助手的话,那么我势必要全时间投入工作,除了礼拜天,我将抽不出时间去做传福音的工作。」

因此他决定不主动争取这个职务。不过,由于马礼逊的老友斯当东爵士在英国下议院的大力运作,七月中旬新任商务监督律劳卑抵华后,还是正式任命马礼逊为副领事,让他又开始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积劳成疾,竟然在半个月内结束了他的人生。

在一月到七月这段新旧职交接的半空窗期,马礼逊有比以往更多的时间思考一些事,在写给妻子看的日记中,他娓娓道出心中的恐慌和期待,那严肃外表下少为人知的至情至性一览无遗:

一月三十日

……如果他们不聘用我,那我也不能说什么。无论如何,我还是喜欢全心全力投入圣工,以及照顾神所赐给我的儿女们。此外,近来我身体不好也使我变得消沉。昨晚柯克斯医生对我说,我的血液循环过冷、不顺畅、又太快就通过大脑,才会让我不时头痛。

一月三十一日

今天天气很好,澳门东印度公司的最后一艘货船离开中国返回英国,再也不回来了。没收到你的信,我是不会自己做什么决定的。「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

过去这两个礼拜我的身体一直不好,过几天我会和同事回澳门,由于身体虚弱,再加上那里已经没有我的家了,我感到很不自在。不过,我希望结果对我们是好的。

二月四日(澳门)

礼拜六晚上十点左右,我和同事上了船,昨天晚上七点左右到达澳门。他上岸后,回他家去了……我没有房子也没有家,只好留在船舱里睡了一晚。今天上午上岸后,我进到我们以前的家隔壁的一栋大房子里…………从这里可以看到我以前的书房,这勾起我不少的回忆。

二月五日

今天我去格兰特那儿搬走一些儒翰没带走的东西。看到孩子们坐过的椅子等等物品,我十分难受。哎,我可爱的孩子们!啊!我何时才能再听到你祈祷的声音并且亲吻你的脸颊呢?哎,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上帝啊,可怜我吧!

二月六日

我的头已经不痛了,感谢上帝。我们还没有把老家的家具全部搬走。从我站的这个平台上,可以看到我们老房子里面的情形,妳铺在浴室台阶上的垫子还在那里。这让我回忆起许多情景。我在这里有过许多快乐的日子,也有过不少悲伤的时辰。一阵清凉的东风从破损的窗格吹进屋来,因为头痛已经消失,我突然觉得非常喜乐,自己一人唱起柏德诗歌本的第七十六首。这诗本是克劳富顿的:

「啊!一颗赞美神的心,

一颗摆脱罪恶获得自由的心;

一颗被基督为我所流的

丰沛宝血洗净的心,

一颗谦卑、低微、悔悟的心……」

这是一首适合我唱的悔罪诗歌。

—–阿梁和阿赵两位印刷工来拜年,诚恳敬虔地祝福道:愿神我们的上帝保守妳和妳的孩子们一路平安回到英国的家。中国人说的家,常常是指我们世居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父辈及祖宗的老家。

二月八日

今天从美国的报纸上看到威尔伯福斯去世了!他生前要求葬礼一切从简。这是我在有生之年不会去想的问题。然而,我没有理由去恐惧一个盛大的葬礼,所以,我可能就对它更不在意。但是为什么不把这些事留给活着的人去操心呢?尽可能地贯彻某人的权威有什么好处或价值呢?我相信即使威尔伯福斯先生有个盛大的葬礼,也没有人会因为这事责备他或赞美他的。」

三月二日

今天想到我无法胜任我所尝试要做的文字工作,心里觉得很沮丧。现在的我孑然一身,非常希望多做些中国的文字工作,但是我已经力不从心了。唉,我想,我必须辞职了。在过去的岁月里我极度劳碌,或许也已经尽到我的职责了。凡是交付给我的任务,我都完成了。上帝啊,饶恕我曾经犯下的错误与罪过。

三月十五日

今晚我外出到主教小径散了一会儿步,不过只走到派华小丘。看到你过去常带孩子们来散步的这整条小径或路,我感到很忧伤,虽然日落的彩霞似乎在对我微笑,我却还是无法卸下我的忧愁。如果天父上帝让我活着知道妳和孩子们平安抵达英国了,那对我来说会是极大的安慰;因为关于航海的危险我想了许多。现在澳门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令我感伤的地方而已。我仍然是整天忙碌。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只好写一些关于我和这里的事。

四月二日

我常想念着你。可能你现在正为一些事担忧,船已经接近英国了,但是却没有一个自己的家—–。

四月六日

今天我写了一封信给费雪先生,在信的末尾我写了下面这几句话:「我真希望我的家人能平安地在英格兰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岸,或者,他们已经上岸了!但我知道人生无常。我渴望听到『一切顺利!』哦,最后一切顺利。再见了。」

四月三十日

四月的最后一天过去了。我仍然没有接到你们安抵英国的消息,也没有关于我们新的商务监督的消息。

五月十一日礼拜天

今天天气很热,一直站着、讲道、唱诗,这使我觉得相当疲乏—–。我的身体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承受得住炎热;我想太冷恐怕我也受不了。现在的我相当寂寞。

五月二十二日

今天温度升高到华氏八十四度。我感到是在受罪,非常软弱。如果没有意外,妳现在应该是已经在一个自由、有信仰的国家了—–哦,我多么希望得知妳的健康状况啊。明天,是我们分离后的第一百六十天。我已经有七个月没有英格兰的消息了。天气炎热,我无法好好入睡,老是觉得很累。

五月二十五日礼拜天

我觉得非常软弱和沮丧;我一直没办法让罪人归向正途,为此我心里很难过。

六月二十日

昨天傍晚我被带到派华小丘,到那个你们常坐的岩石上,那儿虽然空气新鲜,景色宜人,但是勾起我悲伤的记忆。如果神能让我继续存活,我盼望大约三十天后就能收到你们安抵英格兰的消息。主啊,看在主耶稣的份上,给我这样的机会吧!

七月十八日

到今天,我和你已经整整分别二百二十天了。我可以肯定地说,再过二十多天,如果神还存留我的生命,我就可以听到你们平安抵达英国的消息了。

七月二十五日

——在要到东印度公司(律劳卑爵士现在住在那里)的路上,我几乎走到要晕倒了。回来后我在躺椅上呻吟到现在,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啊!我多么希望能很快收到你的来信,使我能振作起来。晚安,我亲爱的妻子!晚安,我亲爱的孩子们!愿神与你们同在。

上帝似乎喜欢考验祂的仆人?其实马礼逊的家人早在四月六日,也就是马礼逊写信给费雪的当天,就平安抵达英国了,但令人遗憾的是,交通不便造成信息传递缓慢,他无法及时得知这件事。而且,早在船离开圣赫勒拿岛时,妻子伊丽莎白就写了几封信寄给他,但那些信却迟至八月初,才和她到达英国时与孩子们一起写的信同时寄达中国,可惜日夜思念家人、企盼收到报平安的信的马礼逊,早已于八月一日病逝广州了。

其实马礼逊在六月中旬撰写一篇英文证道词时,仿佛就感觉到上帝要接他回天家的日子近了。他讲的主题是「在我父的家里有许多住处」。只是他或许没有料到那日子是那么的近,近到连使用这篇讲稿证道的机会都没有。接下来的那个礼拜天,他因身体过于虚弱而取消英语崇拜。在六月十一日的日记里,他写着:

「我仍然感到非常虚弱。我已经取消明天在R女士那里的英语崇拜…………。靠着神的帮助,我要把我仅剩的微弱力气,完全奉献给中国人。请不要为我担心。我是在上帝我的救主手中,在我遇到许多困难时,他一直与我同在,他永远不会离弃我。」

他还有感而发地写了一段话给儿子罗伯特:

「罗伯特,我亲爱的儿子,为了节省邮费,我不给你和弟妹们个别写信了。不过,我希望律劳卑爵士到广州后,我可以免费寄信给你们,就是把信放在政府的邮包里。你该知道一件事,你的老爸是『英国国王的臣仆』了。英王威廉是我的主人了。但是,罗伯特,我亲爱的儿子,不管怎么说,我还有一位比英国国王更大的主人,那就是我主耶稣基督,祂是我所事奉的主,祂已经先去为我、为你、为所有事奉祂的人,在祂天父的房子预备好一个家。我希望你和克劳富顿这时候都已经准备好要去某个学校上学了。我猜你们在英格兰已经住了大约六个礼拜了。今天这里的温度是华氏八十六度。」

后来商务监督律劳卑到任后,曾经想请马礼逊在东印度公司旧址的教堂讲道,马礼逊也连夜准备,但因为有人反对而临时取消。反对的人后来又同意让马礼逊改在晚上讲道,但律劳卑已经不愿再随之起舞了。为了表示歉意,律劳卑夫人想安排他在官邸讲道,不过由于律劳卑行程紧凑,时间不容易安排;再者马礼逊也不喜欢在非正式的场合讲道,所以最后无人有幸听到他生平的最后一篇讲章。

马礼逊人生的最后半个月,正好碰上中英双方开展贸易新局的关键时刻。七月十四日,英王任命的驻华监督律劳卑搭乘的船驶抵中国南海的一个小岛,因为北风强劲,船没办法开进来。直到七月十五日下午三点钟,律劳卑爵士一行人才顺利在澳门登陆。马礼逊拖着病弱的身体前往亲迎,并且把他乘来的轿子让给律劳卑夫人乘坐。

隔天中午,律劳卑召集了澳门东印度公司的所有官员,当众宣读英王的谕旨和任命书。马礼逊被任命为英国驻华首任商务监督的「中文秘书兼翻译官」,年薪一千三百英镑,可以穿上英国副领事的官服,缀上英国皇家的领口。英国政府并愿意代替东印度公司按月拨一百英镑给马礼逊在马六甲创立的英华书院。律劳卑宣读完任命后,问他是否接受任命时,马礼逊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在场的人都趋前向他道贺,但马礼逊一时还不太能适应一个宣教士不穿道袍而穿副领事官服的想法。他很清楚,一个人即使升到世间最高的官位,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这世界没有永恒的东西。

由于律劳卑不愿意与十三行的中国行商谈判,希望直接与广州当局谈判,所以马礼逊被要求要随时待命,以便在他与中国官员谈判时担任口译。其实身体虚弱的马礼逊很不想也不适合在这么炎热的天气前往广州,不过既然接受任命,只好忠于职守,勉力而为。

七月二十三日,马礼逊从澳门乘船到虎门口,准备改搭另一艘船到广州。由于那艘船隔天才启航,所以马礼逊在船的甲板上露天过了一夜。那天晚上先是非常炎热,后来又下了一场大雨,让原本就已疲病交加的马礼逊更显得弱不禁风。到了广州,还没有获得中国高层的同意,律劳卑就想直接去找两广总督谈判,这样的强势作风,让谈判过程变得艰困无比,也加重马礼逊内心的重担。不到一个礼拜,马礼逊就病倒,三天后离开人世。

马礼逊的最后两篇日记是这么写的:

七月二十七日礼拜天

我刚结束为中国人主持的礼拜,参加聚会的人老少尊卑都有,人数相当多,唱圣诗的声音连在街上都听得到—–亲爱的,我觉得非常虚弱,流了许多眼泪,无法克制。但愿神与你和我亲爱的孩子们同在。

儒翰和其他官员带了律劳卑爵士的公函前往总督府,在那里停留到晚上,空手而回,毫无进展。总督不接受律劳卑爵士直接给他的公文,坚持要透过中国公行的行商转呈;而律劳卑爵士又执意不肯,双方因而弄得很僵。中国官员们都知道儒翰是我的儿子。我想由我们出面是没有用的。愿上帝在这件事上掌权,让福音能在中国传开。

昨天,我的名字与其他受聘官员的名字一起印在英王委任状上,放在医生、牧师和私人秘书名字之前。

七月二十八日

亲爱的,今天我们又精疲力竭地与中方争论了一整天,仍然一点进展也没有。我的身体还是非常虚弱。

接下来的几天马礼逊更加虚弱,只字未写,一直随侍在侧的马儒翰在马礼逊离世的前一天,即七月三十一日,在父亲的日记上这样记着:

「安德生先生认为我亲爱的父亲病情有所好转。啊,那不过是即将熄灭的火焰瞬间的一闪而已,他的灵魂已经准备好要获得荣耀了。

晚上柯雷枢医生来了,他说一定得把父亲送到澳门去,可是我们怕这样做不妥当,也许神早就算好,不要让我们知道父亲已经非常接近死亡。我们给父亲放血并洗了一个温水澡,洗完澡他已经相当衰弱,几乎力气用尽,大约到了半夜,父亲的呼吸已经变得很短促,这才使我第一次害怕死亡已经十分靠近我们了。我又把医生请了回来,他一直守候到天亮。」

1834年八月一日晚上,马礼逊终于息了地上的劳苦,返回天家。史蒂芬斯牧师在给马礼逊夫人的信上,对他离世当天有这样的描述:

「在马礼逊博士去世前的那天下午,我曾到他屋里探望他,虽然他很衰弱,却还能走到另一个房间,气息微弱地说话,并祈求神的怜悯。他对我说,他想他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只是我想,他也想,不至于那么快吧。我坐下来,他就坐在我身旁,把一直在他心中盘绕着的经文念出来——『我永不离开你,也不离弃你。』、『我们有神所造,不是人手所造,在天上永存的房屋。』接着他大声为我们大家祷告说,如果神一定要带走他的话,『愿神恩待我的妻子伊莉莎和我可爱的孩子们,保护和保守他们。』他求神给他力量,不要在他软弱的时候离弃他。他又为中国传教会祷告,求神赐恩典和平安给所有在中国从事圣工的人。说完这些话后,他就躺下休息了。马礼逊所请的病假获准了,我原本要和他一起去澳门。不过,多令人伤心啊,那个晚上他就从病痛与苦楚中解脱了,而我们也的确与他一起去了澳门,不过是带着他的遗体去的,神已经将他的灵魂接走了。

我们把他埋葬在他前妻的旁边,在那里,神所爱的人将一直睡到那复活的日子。

马礼逊是歇息了他在地上的工作与劳苦,但他工作与劳苦的果效却没有跟着歇息。马礼逊在死前四个礼拜的一篇日记里写着:

「藉着这本中文圣经,即使在我死后,我也能够说话。神已经给了我极大的荣耀——使用我来将摩西与大卫以及神的先知与使徒们,受神感动后所写下的文字翻译成中文;不过我卑微地希望,虽然我是无用的,我还能得到一个更大的荣耀被写在天上。哦,如此我们就可以在那日得到怜悯。」

这或许是马礼逊为自己一生的事工所下的一个最贴切的总结。而他在二十一年前给米怜的信上写的「如果我们承担某些义务,只是为了守住耶稣和祂的救恩带给我们的平安,那我们大可留在自己的家乡」,也正是历世历代成千上万宣教士的心情写照!

虽然马礼逊的译本不久就被新的译本所取代了,后来的宣教士运用的宣教策略和手段比他的更有效率,不过这一切只是更突显出马礼逊作为中国宣教「先锋中的先锋」的历史地位。两百年来,多少宣教士沿着他不计代价、披荆斩棘所辟的路径而行,千千万万的中国人因而蒙福。马礼逊,纽卡索这个鞋匠之子用生命所立下的典范,仍将继续激励着世世代代的基督徒。

这些人都是存着信心死的,并没有得着所应许的,却从远处望见,且欢喜迎接,又承认自己在世上是客旅,是寄居的。说这样话的人,是表明自己要找一个家乡。他们若想念所离开的家乡,还有可以回去的机会。他们却羡慕一个更美的家乡,就是在天上的。所以神被称为他们的神,并不以为耻,因为他已经给他们预备了一座城。

——(希伯来书)十一章13-16节

附录一:马礼逊生平大事年表

1782:出生于英国。

1798:受洗,加入英国基督教长老会。

1803:进入伦敦霍士顿神学院就读。

1804:向伦敦传教会提出申请,成写该会宣教士。进入高士坡传教学院进修。正式被指定前往中国宣教。

1805:在伦敦开始学习中文,并涉猎各种学科。

1807:被按立为牧师。一月三十一日离开英国,经由美国前往中国,九月八日抵达广州。

1808:继续学习中文。着手翻译《圣经》和编纂《华英字典》

1809:在澳门与玛丽-莫顿结婚。受聘为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译员。

1810:印行中文版《使徒行传》一千册。

1813:伦敦会差派的第二位宣教士米怜夫妇抵达中国。

1814:为印刷工蔡高施洗,蔡高成为中国第一位基督教信徒。中文版《新约全书》出版。长子马儒翰出生于澳门。

1815:《华英字典》第一卷开印。旧约《创世记》中文版出版。米怜夫妇前往马六甲开辟布道站和设立印刷所。《察世俗每月统计传》创刊。

1816:担任英国阿美士德使节团的中文秘书兼译员。

1817:获英国格拉斯哥大学授予神学博士学位。

1818:和米怜发起「恒河外宣教计划」。《华英字典》第二卷第一部出版。马六甲英华书院创立。

1819:《圣经》中译工作完成。

1820:《华英字典》第二卷第一部出版。与史蒂文森在澳门开设中西医合作诊所。

1821:夫人玛丽在澳门病逝。

1822:米怜在马六甲病逝。《华英字典》第三卷出版。广州大火。

1823:《圣经》中文全译本出版,名写《神天圣书》,共二十一卷。《华英字典》全部出版,共六大册。访问马六甲。写梁发的儿子梁进德施洗。按立梁发马传道人,梁发成中国第一位基督教传道人。年底返回英国。

1824:三月抵达伦敦。将《神天圣书》和一幅北京地图呈献给英国国王。十一月,娶伊丽莎白-阿姆斯壮为妻。

1826:率全家重返中国。绩在东印度公司广州商馆担任译员。着手编撰《圣经注释》及修订中文版《圣经》。

1827:受邀为中国第一份英文报纸《广州志乘》撰稿。写信给美国教会团体呼吁派遣美国宣教士到中国宣教。

1828:着手编纂《广州土话字量》。

1830:在澳门为印刷工人屈昂施洗。协助首批抵达中国的美国宣教士椑治文、椑雅作。

1831:继续翻译及宣教工作,但身体渐差。

1832:为朱清施洗。由马礼逊倡议、裨治文负责编辑的英文《中国丛报》月刊发行。

1833:英国议会通过撤销东印度公司的对华贸易专利权,由英国政府派商务监督负责对华贸易及谈判事宜。妻子携儿女返回英国休养,马儒翰未随行。

1834:担任首任英国驻华商务监督的中文秘书兼译员。八月一日病逝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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