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殉道史
第八篇:渥斯特和格洛斯特的主教
胡伯约翰长老的事迹、生活与殉道
胡伯约翰毕业于牛津大学,当他读完理科之后,神藉此赐他丰富的才能,激励他热切地爱慕神的话并切望认识圣经。他努力读经并迫切祷告。所以圣灵满带恩典满足他的渴慕,并将神圣真理之光向他打开。
因此胡伯约翰靠着神的恩典渐渐长进,在属灵悟性上成熟了,显出灵里火热的光芒,他逐渐表示出对牛津大学一些拉比的恨恶,而这些拉比也开始责骂反对他;其中以斯密士博士最甚,强迫他离开牛津大学,移居到阿伦德多马爵士家里当管家;后来多马爵士略识他的见解与信仰,虽然不表同意,但非常喜爱胡伯这个人,就非常宠爱他。有一次爵士差他送一封信给文切斯特的主教,信中要主教藉商讨学问来款待他,但是仍然盼望主教能打发胡伯返回他家中来作管家。
文切斯特的主教与胡伯长老商讨学问四五天后,就发觉他不能按阿伦德所要求的来款待胡伯,也不能如阿伦德长老所讲的,从胡伯处得益,就打发他回去。表面上文切斯特的主教虽然很友善地推荐了胡伯长老的学问和智慧,但是心中却嫉妒他。
冒险的旅程
恶意总会生出祸端,此后不久,胡伯长老敏感地察觉到危险迫近了;所以就离开阿伦德长老家,向一个朋友(这位朋友曾经在赴绞刑之前,蒙胡伯搭救,免于一死)借了一匹马,取道海边去法国,然后再将马送还。
胡伯长老在巴黎住了一小段日子后,就返回英国,住在赛特罗长老家里,直到他再受骚扰时,才被迫化装成船长渡海去爱尔兰(此行他实在是冒着被淹死的危险)。逃亡时经过法国到德国高地,在那里认识了几个有学问的人,在巴塞尔受到他们友爱的接待;在苏黎克,勃林格长老更成为他极好的朋友。他就在当地结了婚,夫人是一位勤学希伯来文的勃加宁人。神藉着英国爱德华国王对英国施恩,在他的统治下能平安地传扬主的福音。许多被放逐的人得以返回英国,胡伯长老心里也受感动打算返回祖国。他并不为自己打算,只是认为这是个大好时机,有助于推进主的工作,就全力以赴。他向勃林格长老和因着工作而结识的熟人告辞,感谢他们在各方面对他极大的爱护和仁慈。临行前,勃林格长老对他说:
“胡伯长老,虽然你的离去使我们悲痛,但我们心中仍充满欢喜,不仅为你高兴,更是为基督的福音高兴。现在你结束了长期的流放生活,重返祖国,在那里不仅享受人身自由,而且我们也坚信基督的教会会因你而更加兴旺。
其次,我们也为你庆幸,能够从流放地恢复了自由,离开了这荒芜、潮湿、粗鲁、野蛮、讨厌的地方;你将要进入一个充满欢乐、肥沃的流奶与蜜之地。”
“然而,我们在喜乐之外,仍有一点担心,你离开我们如此遥远,或者你将会得到财富、幸福与美名,一无所缺;当你在那边成为主教,交上许多新朋友,你会忘记我们这些好心的老朋友吗?即使你会忘记我们,我们今天仍要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不忘记我们的老朋友胡伯长老。你若不忘记我们,请你写信给我们。”
胡伯长老回答说:“国家、制度、物质、利益和新朋友,都不能使我忘却老朋友和恩人。因此,我要常常写信给你们,呈告我的景况。”他一面说,一面拉住勃林格长老的手:“但是,在英国我若遭受极大的迫害时,你们将要听到我被烧成灰的消息,那时我就无法再写信了。”
日日传道
胡伯长老回到伦敦后,继续讲道,每天至少讲一次,常常是讲两次,从无间断。天天有大群的百姓来听他讲道,他讲道时音调非常悦耳,就如俗语所说的奥菲阿斯的竖琴声那样美妙,因此礼拜堂总是挤得水泄不通。他的教导诚恳,话语雄辩,讲解圣经熟练又孜孜不倦。他始终如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曾改变。他的劳苦没有损坏他、优裕的生活也没有腐蚀他。他的生活纯洁、良善、无人能找到一点错误而诽谤他。他的体格健壮,心里满有智慧,他那恒久的忍耐,经得住一切的厄运和逆境;他的判断准确而坚定,是一位好审断者;他节省饮食、约束话语、更懂得珍惜时间;他治家很随和,远不如他要求自己那样严格;他不讲究容貌,讲话严厉却优雅、有时候人劝他要得人心,但他非常清楚自己该如何行。
在此顺便一提,有一次有一个诚实的人,因为内心充满怨气,就前去请教胡伯长老,但是一看到他严肃的脸就感到羞愧,不敢进屋就走了,另找他人帮助。我认为,基督羊群的牧者为了要教导群羊,应当建立自己的生活、行为、外表和态度。他们既不要太随便、轻浮,免得遭人轻视,又不可太高傲及严肃,使得人无法亲近。
主教的服饰
后来,胡伯长老被召去向国王陛下讲道,此举使许多人大为获益。此后他立即成为格洛斯特的主教,他在那里任职两年,待人接物极好,即使他的敌人也无法在他身上抓到把柄。惟一的把柄可能是他的行善及尖锐地对付人的罪。后来他又作了渥斯特的主教。
胡伯是一位敬虔而善良的主教,一出任就平步青云。但是,关于主教们的接任制度、奉献和服装以及一些琐事开始搅扰他的心。尽管在英国教会开始了信仰上虔诚的改革,使教会着重于教导方面,但是在礼仪上反而更加虚饰。他们惯常穿用罗马主教的服装,外面是一件宽大的无袖长袍,里面一件白色法衣,再戴一顶四角数学帽——意思是将世界分为四部分。这些虽是小事,却仍是迷信的行为,他决不遵循,也不肯穿戴。为这事他向国王陛下极谦卑又诚恳地要求让他免除这些繁琐的礼仪,否则就解除他的主教职务,国王立即允其所求。
尽管如此,其他主教们还是认真的捍卫这些礼仪程序,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缺点是在于乱用礼仪,而不是礼仪本身。更有人指责他不该因这样一件小事而如此顽固,而他的固执竟没有受到处罚。
这两派的争论超出了理性范围,使真基督徒痛哭,敌人却欢乐。神学方面的争论到了最后阶段,主教们占了上风,胡伯长老不得不同意——有时候他也应穿主教服装讲道,与众主教相同。因此,他向国王讲道时有如穿着不习惯的服装上戏台表演。他的罩袍是一件大红色长至足部的宽大无袖长袍,里面是一件白色亚麻布法衣,覆盖双肩。虽然他的头是圆的,却戴了一顶几何图形的四方帽。那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这位善良的传道人极为不习惯的窘态。
牧养群羊
胡伯主教到了主教管区,非常重视他宗教的职务,全力以赴,按救恩的真理训练基督的羊群。没有一位父亲治家,园丁理园,农夫管葡萄园过于他在教区的治理,他在邻近各城镇乡村讲道,教导百姓。除了讲道之外,他也尽量利用时间,去倾听百姓的诉讼,或是关心个人的学习、祷告并视察学校。他不断的教导,使得许多人及时谨慎的悔改;对有钱的富人他却严厉得多,认为他们应该作他们所该作的。他以慈爱对待百姓,不论贫富,他都不偏待。他的生活纯洁,是教会中所有人的榜样,就是在不信的人心中也留下了不朽的教导和训勉。
他尽心尽力地牧养基督的羊群,乃因为救主为羊舍命;他更注意教养自己的孩子。要他们学习并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所以,无论在家中为父的成就,或是往外面的主教工作,他都当得更多的称赞。不论在何处,他总是持守纯一的信仰、一致的教训和光明磊落的行为。因此当你走进主教的家,就好像进了教会。在他家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美德、好榜样,听到诚恳的交谈及研读圣经的声音。在他家中无夸口,无闲散,无奢华,无谎言,也无发誓。
他虽有两份主教职务的收入,但他的钱袋总是空的,因为他待人毫不吝惜。我记得,有两次在渥斯特他家的大厅里,我看到桌上摆满了丰富的饮食,桌旁坐满了乞丐和穷人。我问他的仆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说主人天天如此,依次与城里一定数量的穷人们共餐,每餐有四道菜,是滚热而卫生的饮食。用饭前他先检查这些百姓的信心,有否遵守十诫,或以主祷文来衡量,然后才坐下来和他们一起进餐。
爱德华国王逝世了,玛丽接位作英国女王。这位善良的主教随即奉召去伦敦,虽然胡伯长老并非不知道在那里有危险在等着他,因为他的几位朋友都劝他离家,找个地方住下,但他不听劝阻,仍耽延在家,他说:“就算我逃离此地,他们也会跟踪;而现在,既然我被安排在此任职,我就应该留在这里,无论生或死,都要和我的羊群在一起。”
一五五三年九月一日,他来到伦敦,受到极端无礼的接待。他勇敢地表明自己的看法,并叙述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们最后的结论是把他关起来。在带走他之前,向他宣布监禁的原因——不是为了信仰,而是为了欠女王一笔钱。
次年,一五五四年三月十九日,他又奉命到女王的专员处。大法官勋爵问他是否结婚了?胡伯长者答道:“是的,勋爵,我已经结婚,在有生之年我不愿不结婚。”专员们却又喊又叫,不合体统的大笑起来。希切斯特的主教戴博士言辞激烈,嘲笑地称胡伯长老是“假冒为善”。汤斯特主教称他:“畜牲”。会议的书记之一史密斯也这样称呼他,当时并有各阶层人士在场。
迷拉姆的主教汤斯特问胡伯长老,是否相信圣餐就是圣体。胡伯长老坦然地回答说,不是,他不相信这种事。文切斯特的主教又问他是什么权柄感动他不相信圣体的存在?他答道,是神话语的权柄。他们就吩咐公证人记下来,他已结婚,并表示不愿与妻子分离,并且他不相信圣体存在于圣餐之内,所以应当剥夺他的主教职务。
狱中的苦情
一五五五年一月七日胡伯长老亲笔报导他在舰队街所受的接待。
“一五五三年九月一日,我从瑞芝门被解送到舰队街,那时我虽身陷囹圄,行动还有些自由;在此后的六天中,我付五英镑小费给看守。没想到他立即据此向文切斯特的主教迦德纳史蒂芬控告我;并把我关在舰队街的塔中达三个月之久,使得我筋疲力尽。”
“后来由于一位好心淑女的帮助,使我能自由地下来吃午饭和晚饭,但是不可与朋友交谈,吃完饭得马上回房间去。当我下去吃饭时,看守和他妻子不住地挑我的毛病,还向他的老朋友文切斯特的主教诬告我。”
“三个多月之后,看守巴宾顿和他妻子为了邪恶的弥撒和我争吵;他倚仗文切斯特主教之势,将我长时期的关在狱中。牢房坏透了,里面没有床,只有一点点草可充作床垫,此外就是一条破烂被子,仅在被套内有少许羽毛,还有恶臭,一直到神差人送我被褥后我的生活才稍好些。”
“在牢房的一侧是一个洗手池,堆满了全监房的垃圾,另一侧是镇上的水沟,牢房内的恶臭使我患了各种疾病——当时我真的病倒了;但是门、闩、锁、铁链却都紧闭,任由我悲痛、呼叫、哭泣、寻求帮助。看守也知道我多次几乎要死,但是当牢房中许多穷人想要帮助我时,他却下令紧闭牢门,不准他的下级来看我,并且说:“让他去,这是丢弃他的大好机会。”
“我总是像一个男爵那样慷慨地付钱给看守。伙食每周二十先令,还要支付接待人的费用,一直到他们不公平地剥夺了我的主教职后我才停止付钱。那时我在全监中是最大方的绅士,一直付钱给他,然而他待我更坏、更卑鄙,似乎我还不如此间的一个奴才。”
“这个看守还监禁了来看我的唐脱威廉,脱掉他的衣服找信,但是一无所得,只找到一张小纸条,上面记有为着我的获释而捐钱的人名;但是这也触怒了他们,看守将这纸条交给我的敌人迦德纳史蒂芬。”
“我被囚了近十八个月,我的财物、朋友及安慰被剥夺尽净;公正地讲,是女王欠我八十多英镑钱。她将我关在牢中,虽然找不到把柄,却不让任何人来看我,也不肯释放我。我与一对恶男女关在一起,真觉得绝望无救,除非神帮助我。我是未经过审判就被关入牢中,我将我的事交托神,不论生死,愿神的旨意成就。”
审讯与定罪
到了一五五五年一月二十二日,舰队街的看守巴宾顿奉命带胡伯长老去圣马利奥文雷的文切斯特主教家中,见文切斯特的主教和其他主教、专员。文切斯特主教诚恳地要求胡伯长老抛弃他在国王爱德华六世时代所传讲的邪恶教训,回到天主教的统一里,承认教皇陛下是教会的头——这是全体宗教会议时决定的——要像他自己和其他弟兄一样,接受教皇的祝福和女皇的怜悯。只要他俯就教皇陛下,那么这怜悯也会临到他与其他人。
胡伯长老回答,因为教皇的教训全然违背基督的教导,所以教皇不配作教会的头,他决不俯就这因强夺而来的审判权;他也不尊重他们以教皇为头的天主教会,因为教会只能听她良人基督的声音。他说:“但是我不知道在何处得罪了女王陛下,如果能使我的良心平安,又不得罪神,那么我将极谦卑地俯伏恳求她的怜悯。”他们的答覆是:“女王决不向教皇的敌人施恩。”巴宾顿又奉命将他关入舰队街的牢狱中。
一月二十八日文切斯特主教和专员在圣马利奥文雷开庭审判,当天下午带胡伯长老出庭,经过重复的辩论之后,命令他退下,等候另一位受判者罗杰兹长老来时重新审查。审查完毕后,命令伦敦的两个警卫长在四点钟左右把胡伯长老和罗杰兹长老带到索斯瓦克的康勃特,在那里停留到次晨九点钟,看他们是否回心转意重回天主教会。
那时胡伯长老与一个警卫长走在前面,罗杰兹长老与另一个警卫长跟在后,当他们走出教堂大门时、胡伯长老放缓脚步,等罗杰兹长老走近时,转头对他说:“罗杰兹兄弟!来吧,我们两人最先得到的必定是柴火的煎熬,对吗?”
罗杰兹长老说:“对的,大人,让我们倚靠神的恩典。”
胡伯长老答道:“不必怀疑,神必赐我们力量。”
他们继续向前行,街上挤满了人,为他们的坚贞而欢呼,他们费尽力气才走过去。
次日,他们又被警卫长带去见主教和专员。经过长时间严肃的交谈,他们知道胡伯长老决不会顺服他们,就宣告废黜他,定他罪。罗杰兹长老也受到同样的处理,然后把两人交给政府权柄处理,伦敦的两个警卫长把他们两人带到离文切斯特主教家不远的克林克牢房,一直关到晚上。
天黑了,一个拿了许多清单和武器的警卫长领着胡伯长老,先走过文切斯特主教的家,又经过伦敦桥、伦敦市到新门监狱。几个军士走在前面,吹灭街上小贩们的蜡烛;也许他们是怕百姓看见胡伯长老被抓去坐牢,就会用暴力把他抢救出去;也可能他们自知存心邪恶,因而认为黑暗是他们执行任务的大好时机。
尽管他们诡计多端,百姓却预知胡伯要来,许多人手举火把走出家门招呼他并赞美神,因为他以真教训教导过他们,他们求神赐力量使他忠心到底。当胡伯长老经过的时候,他要求百姓为他迫切地祷告神。
经过希勃洒特后,到达目的地,以秘密重犯的身份交给新门的看守,在那里关了六天,禁止人去看他与他交谈,只有指定的看守才能与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