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渴慕神：论禁食祷告
第1章、禁食合乎基督教信仰吗？
（为新酒而有的新禁食）
耶稣对他们说：
「新郎和陪伴之人同在的时候，陪伴之人岂能哀恸呢？
但日子将到，新郎要离开他们，那时候他们就要禁食。」
——马太福音九15
你们若是与基督同死，脱离了世上的小学，为什么仍像在世俗中活着，服从那不可拿、不可尝、不可摸、等类的规条呢？
这都是照人所吩咐所教导的。说到这一切，正用的时候就都败坏了。这些规条使人徒有智慧之名、用私意崇拜、自表谦卑、苦待己身，其实在克制肉体的情欲上是毫无功效。
——歌罗西书二20～23
在近第一世纪末的时候，有一小篇名为《十二使徒遗训》（Didache）的文献，里面有一段讲到禁食。其中有这样的一句话：「你们不要与那些假冒为善的人一同禁食，既然他们在星期一和星期四禁食，那你们就在星期三和星期五禁食。」@1这听起来很奇怪，为什么改变禁食的日期会这么重要呢？我认为初期教会在这里要表达的是：犹太人的传统是在星期六庆祝安息日，这也是旧约时期神对他们的要求；现在，到了新约时代，为了表明基督教与犹太教的渊源和分别，我们也同样庆祝安息日，但是在不同的一天。我们选择在星期天来庆祝安息日，因为这是主耶稣从死里复活的日子，并且因着祂在这一天的复活，我们成为一群新造的人。同样的，既然犹太人选择在星期一和星期四禁食，我们就选择在不同的日子来禁食。为什么呢？相同的理由：为了表明信仰的渊源和分别（连续性和不连续性）。是的，我们接受禁食；但不同的是，我们接受的已经不是原来的禁食。基督教的禁食有了一种新的内涵。我们接纳禁食，又改变禁食。更进一步来说，我们说这是基督教的禁食，并不是因为禁食的日子不同，因为时间只是一个指标。但毋庸置疑的是，基督教的禁食是全新的。那是一定的。本章的主旨就是：基督教的禁食新在哪里呢？
@1《十二使徒遗训》VIII，引自The Apostolic Fathers（Loeb Classical Library）,translated by Kirsopp Lake（London:William Heinemann,Ltd.,1970）,p.321。
在这一方面，全本圣经中关于禁食，最重要的经文记载在马太福音九章14～17节。@2我知道这种说法可能听起来太绝对了，但我这样说，是因为在这段话中，耶稣最直接、也最深刻地谈到了禁食的核心问题——那就是：禁食是基督教所特有的吗？如果是的话，特别在什么地方呢？
@2傅士德几乎也是这么说的，虽然没有那么肯定。他在论及马太福音九章14～17节时说：「新约圣经中论及今天的基督徒是否应该禁食的陈述，这几乎是最重要的。」Richard Foster，The Celebration of Discipline（New York:Harper and Row,Publishers,1978），p．46＝傅士德著，周天和译，《属灵操练礼赞》（香港：基督徒学生福音团契，1982），52页。这一节的平行经文是马可福音二章18～22节与路加福音五章33～39节。
禁食好像并不是基督教所特有的
这个问题之所以重要，至少可以有四个原因。首先，作为一种出于宗教、文化、政治或健康原因而蓄意禁戒食物的行为，禁食在「所有的社会形态、文化思想、史时代中都留下了足迹。」@3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宗教都有实践禁食，即使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也会出于政治或健康的原因而禁食。既然如此，为什么基督徒也要加入这样一个非基督徒禁欲主义的行列呢？其次，即使神的选民在旧约时代广泛地实行禁食，但是因为耶稣在地上的工作，天国已被带入人间，这难道不是宣告禁食已经过时了吗？你可以把天国的「新酒」倒入那靠着外在的礼节和宗教仪式为主的「旧皮袋」里吗？第三，基督在十字架上完全的得胜，而且圣灵与教会时时的同在，难道不是在告诉我们说，得胜的基督在我们中间有着如此浩大的能力，以至于生命的主要精神应该是庆贺，而不是苦行吗？除了这三个反对的原因外，还有就是，禁食是一种对肉体欲望的夸胜，这不是很容易让人陷入自以为傲和信靠自己的危机吗？这结果不比贪婪更糟糕吗？
@3″Fasting,”by Richard T.Foster,in New Dictionary of Christian Ethics and Pastoral Theology,eds.David J.Atkinson,David F.Field,Arthur Holmes,Oliver O’Donovan（Downers Grove,IL:Inter Varsity Press,1995）,p.376。
所以，从表面上看来，禁食好像完全不是基督教所特有的行为。可是如果它是的话，那我们就需要知道它和那「中心点」的关系是什么。而这个「中心点」就是，耶稣基督为了祂的子民的救恩和父神的荣耀死了，并且从死里复活，以大能在历史中掌权。
禁食是一种普世性的宗教行为
没有人知道禁食是怎样开始的，又是从哪里开始的。@4但是你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找到禁食的风俗和传统。多数人都知道犹太人的禁食包括Yom Kippur，也就是赎罪日（利未记十六29～31），@5或者穆斯林的信徒们，在伊斯兰历中第九月的禁食月，你可能也听说过印度教中婆罗门阶层的严厉禁食。@6而实际上，全世界都有人在实行禁食。例如，
安达曼群岛＊部落的人—–在某些季节中，为了普鲁噶（Puluga）神的缘故，禁止食用某些水果或可食的植物根部—–，因为若是有人打破这个禁忌，普鲁噶神会让水淹没整个岛—–在新几内亚的柯伊塔（Koita of NewGuinea）地区，妇女在怀孕的时候要禁忌以下的食物：袋狸，针鼹，某种鱼，鬣蜥蜴，而丈夫也必须遵守同样的食物禁忌—–。在约鲁巴人@中，〔丈夫刚刚过世时〕，他的寡妇和女儿们必须至少连续24小时保持安静，并且在这期间不可吃任何食物—–。在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British Columbia）地区的斯特拉勒姆人（Stlatlumh（Lillooet））,在葬礼宴席后的连续四天内，进行禁食、哀恸和仪式性的漱洗—–柴洛基人（Cherokee）的专业猎鹰手在捕杀鹰（一种圣鸟）之前，会先有一段长时间的祷告和禁食—–〔其他的〕北美印第安人中的年轻人〔经常藉着长时间的刻苦己身而〕期望能够获得异象，并藉着这异象看到那在他们余生中〔属于他们〕的保护天使—–。在新南威尔斯（New South Wales）部落中，在波拉仪式@中的男孩们有两天不可以进食，只可以喝一点点的水。@7
@4「关于禁食习俗的起源，可能无法提出一个肇因。」“Fasting，”by A.J.Maclean,in Encyclopedia of Religion and Ethics,ed.James Hastings（New York:Charles Scribner’s Sons,1912）,p.759。
@5利未记的希伯来文习用语「刻苦己心」，犹太人把它当作禁食的呼召，所以这一天成了犹太历史中最重要的禁食日。诗篇三十五篇13节指出「刻苦己心」与「禁食」之间的这个关连：「我．．．．．．禁食刻苦己心。」这可能是路加在使徒行传二十七章9节所指的「禁食」。
@6罗杰斯（Eric N．Rogers）的书上各有一章论及这几个宗教是如何禁食的：Fasting，The Phenomenon of Self-denial（Nash-ville：Thomas Nelson Inc．Publishers，1976），第二部分，四、六、七章。
＊编按：Andaman Islands，印度的一个群岛，位于孟加拉湾（Bay of Bengal）与安达曼海（Andaman Sea）之间。
@编按:bora ceremonies,一连串的传统启蒙仪式,藉此教导男孩子传统的法律。这是男孩子进入成年期的必经之路。
@编按：Yoruba，西非尼日利亚民族之一。
@7Encyclopedia of Religion and Ethics,pp.760-761
禁食是一个政治的武器
除了全世界的宗教性的禁食外，还有政治性的，或者是抗议性的禁食。其中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圣雄甘地（Mahatma Gandhi）。当他在世时的1869至1948年，花了超过三十年的时间，和平地推动印度的独立。他的家庭和他的印度教文化提供了他以禁食为政治武器的热情。他的母亲是一位虔诚的印度教徒，她每年所实行的禁食经常远远超过一般的义务所要求的，比如说，她会在雨季的时候再加上多次更严格的禁食。甘地回忆到：
她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并谨守最严格的誓言，在查土摩（Chaturmnas，四月间）期间每天一餐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甚至，她还觉得不够，于是她就每隔一天禁食一次。还有一次，在查土摩的雨季期间，她发誓若是不看到太阳，就不进食。那些天，作为儿女的我们，会整日地站在那里盯着天空，盼望着太阳出来的那一刻好向妈妈报告。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在雨季的高峰时，太阳是多么不容易屈身俯就而露脸的。我还记得那些日子，有时太阳会突然出现一下，我们会马上跑进去告诉妈妈，可是等到她赶快出来要亲眼目睹的时候，那捉摸不定的太阳又已失去了踪影，她的下一餐又泡了汤。可是她总会高兴地说：「没关系，是神今天不让我吃东西。」然后她就会回去继续忙她的家务事。@8
看到这里，我们就不会奇怪为什么在甘地的政治生涯中，禁食占着极为重要的地位。根据古老的玛努（Manu）法律，只有当债主羞辱他的债务人后，他才可以讨回所欠他的债务。比方说，他可以静坐在债务人房子的外面，一天又一天地禁食，直到债务人被羞愧得不得不偿还债务。艾力克·罗德斯（Eric Rogers）注意到：甘地有效地使用了这一个非常印度化的方式—–，他的禁食所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他所做的其他任何事。事实上，不仅是在印度，几乎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这样一幅图画总是萦绕人们的心头：那就是，一个身材弱小的人，因为对一个信念的执着而心甘情愿地忍饥挨饿。」@9
@8引用于The Phenomenon of Self-denial，pp．77-78。
@9同上，pp．79—80。
禁食是一个健康的生活方式
接着，除了宗教性和政治性的禁食之外，还有出于健康原因的禁食，而且不论有没有宗教信仰。如果你在网际网络上以禁食（Fasting）为主题做一个简单的搜寻，就会得到上百个专门为禁食而办的团体或出版物的搜索结果。举个例子，一个非常有名的组织叫做国际禁食中心（Fasting Center International）。他们网站的主页上面有这样一段简介式的广告：
你是否感到体态失常，自我形象不好，精力不够，或者是明显的不健康？你是否想在提高身体的健康的同时，也能同时提高自我感觉和精神面貌？经过科学证明的果汁禁食法可以帮助你在最快的时间内，达到所有以上的这些果效。不仅如此，这种疗法不会打扰你的工作、生活、健身和学习。事实上，无论你是正在禁食中，或是在禁食后，你都会有比你现在更加充沛的精力。
像这样惊鸿一瞥的关于禁食的例子，遍及全球，并且有宗教性的、政治性的和健康性的，这不难让我们看到，禁食行为本身并不是基督教特有的行为。它甚至可能是显然违反基督徒信仰的，就好比新约圣经中所记载的那四十个人，起誓说要「不吃不喝」，一直到杀了使徒保罗为止（使徒行传二十三21）。即使是基督徒，也有可能曲解禁食，不但把对禁食的要求理解为律法主义的要求（我在后面会详谈），而且可能藉着它，让人被深具破坏性的厌食症所奴役。@10所有这些都让我们反 思：当人们出于其他非基督教的，宗教、政治、或是健康的目的，广泛地采用禁食时，为什么基督徒还要借重这样一个仪式呢？
@10这种可悲的情形可以从一个年轻妇女的见证见到：「我所要的就是越来越瘦，却不想要一直注意它，也不想要错过任何事。想瘦，又不想放弃吃东西，之间永远存在这张力；叫人筋疲力竭的正是这个张力。在其他的事上，我都很理性，但我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很疯狂。」（同上，p．135）。
禁食属于神的国吗？
不仅如此，旧约圣经是如此广泛地提到禁食，以至于人们不禁提出这样的问题：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弥赛亚已经来到后的时代的人们，禁食是否还有持续遵守的必要？而且神的国已经在人间显现，因为耶稣也说：「我若靠着神的能力赶鬼，这就是神的国临到你们了」（路加福音十一20）。当法利赛人问祂有关天国来临的事时，祂说：「神的国就在你们心里」（路加福音十七21）。也就是说，藉着耶稣在地上的生活和事工，人们深深感觉到，人类期待已久的神的国，已经确实临在人间了。
耶稣对门徒说：「神国的奥祕，只叫你们知道，若是对外人讲，凡事就用比喻」（马可福音四11）；里面所说的「神国的奥秘」也就是指着这一点。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崭新事实，「藉着耶稣的身位和使命，有一个新的真理被启示给世人，那就是但以理所预先看见的，最后要以具有天启色彩之大能来临的国度，事实上已经以一种隐藏的方式、预先地进入这个世界，悄悄地在人们的心中和人群之间动工。」@11
于是，这个问题也就更加紧迫：禁食在教会中有一席之地吗？这里所说的教会，包括了神从世上万国所召聚的新的国度的子民。有些人可能说不。例如，奇斯·梅恩（Keith Main）在他的《祷告与禁食：初期教会灵修生活研究》一书中认为：因为耶稣的事工把天国带入人间，禁食的重要性就有了极大的改变。他说：「迄今为止，我们一直认为，在新约圣经中，祷告生活的标志是喜乐和感恩，那是神的国闯入这个世界的一个记号，因此，禁食与标志出这种团契的喜乐和感恩的心境已经不再相配了。」12
@11George Ladd,The Presence of the Future（Grand Rapids:Wm.B.Eerdmans Publishing Co．，1974），p．225（黑体字为原书标注）。
@12Keith Main,Prayer and Fasting:A Study in the Devotional Life of the Early Church（New York：Carlton Press，Inc．，1971），p．84（黑体字为笔者标注）。
保罗是否认为禁食无效呢？
若是我们继续翻阅福音书以外的新约经卷，禁食几乎很少出现，@13奇斯·梅恩的观点好像更加有说服力。梅恩继续解释说：
〔禁食〕对教会不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主题—–。保罗，跟随耶稣的样式，刻意将门徒们的注意力从禁食、或任何形式的禁欲主义上转移开，取而代之的是祷告、服事和在天国里的辛劳。宣教事工所纠正并平衡不仅纠正并平衡那具有天启色彩的末世梦想，也纠正并平衡外在形式上的、过分强调的禁食习俗—–。一种永生的感觉不断地搅动着我们的内心，信徒随着从天外传来的乐声而前行！而且，调和复活的基督与禁食之间的关系是极其困难的。@14
@13在福音书之外，提及禁食的有使徒行传十三2～3，十四23；哥林多后书六5，十一27。《钦定本》（King James Version）在哥林多前书七5与使徒行传十30也提及禁食，但最古老、最好的希腊文抄本可能没有这个词。
@14Prayer and Fasting:A Study in the Devotional Life of the Early Church,pp.54,60-61。
我们是否就因为新约书信中对禁食不多的记载，天国临在人间的喜乐，以及圣灵充满荣光的动工，就否定了禁食与教会的关系呢？正因为这个问题的紧迫性，所以耶稣在马太福音第九章14～17节的回答才显得十分的重要，我认为可以说是全本圣经中最重要的。
如果我们思考保罗书信时，这个问题就显得更加的紧迫。在他的书信中，保罗提到食物本是好的，可喜悦的，苦修主义在克制肉体的情欲上软弱无力，而且，吃什么、喝什么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能不能表达在基督里面的爱和满足。
食物的好处
在提摩太前书四章1～5节，保罗警告我们在末世的时候，「必有人离弃真道，—–又禁戒食物。」而保罗对这种看待食物的态度的回应是，「食物是神所造，叫那信而明白真道的人感谢着领受的。凡神所造的物都是好的，若感谢着领受，就没有一样可弃的；都因神的道和人的祈求成为圣洁了—–。」保罗在这里所迫切警告的，是一种苦修主义，该主义因为对禁食的推崇，而轻视、甚至曲解了神藉着食物而赐给人的益处。即使是在领受主餐的神圣时刻，保罗也没有禁止吃喝，而是告诉哥林多人，「若有人饥饿，可以在家里先吃，免得你们聚会，自己取罪」（哥林多前书十一34）。
苦修主义的无用
当保罗思考那些苦待己身的规条的价值时，他提醒歌罗西人说，这些规条本身没有什么价值，因为它们在压制肉体的情欲的同时，却又引发同样多的肉身的骄傲。他担心歌罗西人已经离开了那在基督里的、深邃却又单纯的信仰，转去并且依靠那外在的仪式来寻求圣洁：「你们—–为什么—–服从那『不可拿，不可尝，不可摸』等类的规条呢？这都是照人所吩咐、所教导的。说到这一切，正用的时候就都败坏了」（歌罗西书二20～22）。
这些「人所教导的」，比如「不可尝」，它的问题在哪里呢？保罗回答道：「这些规条使人徒有智慧之名，用私意崇拜，自表谦卑，苦待己身，其实在克制肉体的情欲上是毫无功效」（歌罗西书二23）。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警告，那就是我们不能单纯地认为，禁食可以自然而然地对人的灵性有好处。这个问题并非这么简单，「苦待己身」可能使人的肉体更加依靠自我。鲁益师就很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并且提出警告：
禁食是藉着意志对付食惩，从而达到对自身的控制，但是这同时也带来了危险的自傲：偶然的饥饿感迫使人的食欲和意志屈服在那至高者的旨意之下，在给我们顺服的时机的同时，也让我们接触到反叛的危险。但是，苦难的救赎功能主要表现在它有消除意志上叛逆的作用。苦修行为的实行，在实质上是加强了意志力；它的用处只是帮助意志将心灵的房间整理妥当，从而预备自己，将全人奉献给神。它是达到目标的必经之路，但是如果它自己变成了目的，这就是一件十分可憎恶的事。因为当人用意志来代替食欲，并且到此为至，这种做法只会使人用魔性的自我代替兽性的自我。因此，「只有神能克制」，这是真的。@15
@15C.S.Lewis,Thte Problem of Pain（New York:The Macmillan Co.,1962），p．112＝鲁益师着，鲁继曾译，《痛苦的奥秘》（香港：基督教文艺，1956），101页。
若要真正脱离那属肉体的本性，我们不能靠着简单的舍己或自律。这是一个内在的、属灵的事，为要让我们能在基督里得到那远胜过从食物而来的满足。
吃与不吃都不重要
保罗认为吃与不吃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不能表达那在神里面的爱和超然的满足。所以他叮嘱罗马教会：「吃的人不可轻看不吃的人，不吃的人不可论断吃的人，因为神已经收纳他了。你是谁，竟论断别人的仆人呢？他或站住，或跌倒，自有他的主人在；而且他也必要站住，因为主能使他站住。—–只是各人心里要意见坚定。—–吃的人是为主吃的，因他感谢神；不吃的人是为主不吃的，也感谢神」（罗马书十四3～6）。
罗马书十四章的这段话不是针对禁食说的，而是因为当时的教会中，有些人认为应当在教会中禁止享用食物，因为在当时，吃东西可能有一些牵扯。但是这不能改变一个原则，那就是吃或不吃，禁食或不禁食，都可以让人「感谢神」，且「为主」而行。所以，「各人心里要意见坚定。」正如保罗在歌罗西书二章16节所写的，「所以，不拘在饮食上，或节期、月朔、安息日，都不可让人论断你们」，因为「食物不能叫神看中我们，因为我们不吃也无损，吃也无益」（哥林多前书八8）。况且，「『凡事我都可行，』但不都有益处。『凡事我都可行，』但无论哪一件，我总不受它的辖制」（哥林多前书六12）。
圣经中关于禁食最重要的经节
于是，有一个问题就越发地需要我们的关切：禁食是符合基督教信仰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它是怎样符合的呢？这也是主耶稣在马太福音九章14至17节最终所要回答的问题。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是整本圣经中关于禁食最重要的一段话。该是我们好好来看这段话的时候了。
那时，约翰的门徒来见耶稣，说：「我们和法利赛人常常禁食，你的门徒倒不禁食，这是为什么呢？」耶稣对他们说：「新郎和陪伴之人同在的时候，陪伴之人岂能哀恸呢？但日子将到，新郎要离开他们，那时候他们就要禁食。没有人把新布补在旧衣服上；因为所补上的反带坏了那衣服，破的就更大了。也没有人把新酒装在旧皮袋里；若是这样，皮袋就裂开，酒漏出来，连皮袋也坏了。惟独把新酒装在新皮袋里，两样就都保全了。」
这里说到，施洗约翰的门徒来问耶稣，为什么祂的门徒不禁食。这就表示，当耶稣与祂的门徒同在的时候，祂的门徒显然没有禁食。事实上，主耶稣自己以身作则，带领祂的门徒，周围的人都知道，祂绝对不是禁欲主义者。正如当祂向人群称赞施洗约翰的工作时，祂说到：「施洗的约翰来了，不吃饼，不喝酒，你们说『他是被鬼附着的！』人子来了，也吃也喝，你们说『祂是贪食好酒的人，是税吏和罪人的朋友」」（路加福音七33～35）。这也就是说，约翰常常禁食，而主耶稣即使有禁食，也显然很少（除了在开始传道前的四十天的禁食以外）。
为什么耶稣的门徒们不禁食？
现在，施洗约翰的门徒来找耶稣，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和法利赛人常常禁食，你的门徒倒不禁食，这是为什么呢？」耶稣用一幅图画来回答他们。祂说：「新郎和陪伴之人同在的时候，陪伴之人岂能哀恸呢？」在这句话中，耶稣教导我们两件事情。首先，大部分时候，禁食是与人在某个时刻的哀恸相关联的。它表达了心灵的破碎和绝望，通常是因为罪恶、危难或渴慕已久的祝福。常常是，因为事情发展得不如己意，我们选择禁食。
但这不是耶稣的门徒所面临的处境，这也是耶稣所要教导我们的第二个功课，那就是，弥赛亚已经来到了，而且祂的到来就好像新郎来到结婚的喜宴上一样。这是一件大喜事，所以耶稣说，禁食与它是不相称的。耶稣在这里为自己做了一个极其不同凡响的宣称。在旧约圣经中，神形容祂与以色列的关系好比丈夫和妻子。「少年人怎样娶处女，你的众子也要照样娶你；新郎怎样喜悦新妇，你的神也要照样喜悦你」（以赛亚书六十二5《和合本》小字）。「我从你旁边经过，看见你的时候正动爱情，便用衣襟搭在你身上，遮盖你的赤体；又向你起誓，与你结盟，你就归于我。这是主耶和华说的」（以西结书十六8）。「我必聘你永远归我为妻，以仁义、公平、慈爱、怜悯聘你归我；也以诚实聘你归我，你就必认识我耶和华」（何西阿书二19～20）。
现在，神的儿子，弥赛亚，以色列长久期盼的君王和审判者已经来了。祂宣称祂就是那一个新郎，也是祂的子民——真以色列——的丈夫。施洗约翰已经认识到这一点。当他的门徒们来问他耶稣是谁的时候，他回答说，「我曾说：『我不是基督，是奉差遣在祂前面的』，你们自己可以给我作见证。娶新妇的就是新郎；新郎的朋友站着，听见新郎的声音就甚喜乐。故此，我这喜乐满足了」（约翰福音三28～29）。
施洗约翰这个薄纱半掩的宣称，与耶稣回答祂与神之间的关系同出一辙。你若有耳朵能听到，就应当听得到。那藉着永约的爱把以色列聘给自己的神，已经来到世间了。
这是多么令人震惊、多么满有荣耀、又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一件事！以至于耶稣清楚地说：在这种情景之下，禁食是根本不合时宜的。这是一个令人喜乐满溢、兴奋莫名的时刻。禁食是为人在盼望、伤痛或渴慕的时候所预备的。但是以色列的新郎就在这里，经过那漫长的千年的朝思暮想、渴望、期盼和等候，祂终于来到我们中间，且在这里与我们同在！耶稣的门徒们不禁食，向我们见证了神确实与他们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