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回首百年殉道血

(七)金宝延姑娘(Miss Sarah Ann King)

*背景

金姑娘是英国人,生于1870年3月16日。虽然她有良好的信仰背景,还是等到1892年才决志归主。她受教育不多,售卖女装帽子为业。她在本国中部车色塔镇*(Chesterfield)工作时,参加当地的浸信会,公余非常热心布道事工,特别是参与贫童学校*(Ragged School)的工作。她爱护那些无友伴的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令他们受感甚深。她热诚的宣教表现,使教会提名她担任本地宣教士之职。但她早已接受主的呼召,要到远方异教徒中传福音。1896年9月,她进入多加宣教学院*(Doric Lodge Mission Training Institute)深造,准备到海外作宣教士。1898年2月申请加入内地会。

(金姑娘)

*加入中国内地会

1898年9月22日她与同教会的东静延姑娘,一同出发前往中国。彼此志同道合,多年同工,是闺中密友。当进入船舱时,金姑娘的日记充满喜乐与感恩:「静延和我找到我们的睡房后,便一同跪下,献上感恩,心中充满了难以形容的喜乐。」

1898年11月2日抵达上海时,她高兴得很,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赞美主,我真来到中国了!」并写下她的感想:

「我真心实说,绝无虚言,我在这里所遇到的,远远超过我所想所求的。主兑现祂的应许:『我会走在你的前头!』因此,虽然我不知道前途如何,但我晓得无论遇见什么,我已遵照了我们神的旨意而行。」

*河津宣教站

金姑娘先到扬州语言学校,接受初级语言训练及格后,1899年3月16日被派到山西省河津。抵达河津时,主持宣教站的宓学诚教士夫妇欢迎她,因为整个宣教站只有他们三位宣教士而已。金姑娘很快就与当地信徒混熟了,尤其是学习语言,大家都勉励她「多听多讲」。她记下其中的生活片段:

「每天下午都有妇女聚会,大家都喜欢来。虽然我认得的中文字不多,而我又是拙口笨舌的人,但主每天都赐给我好机会,因为『主的话是不会徒然返回的!』真希望我能早点来中国。我很喜欢来这个农村,因为他们信任我们,并且爱听我们传讲主耶稣。很多农村的人都没有听过主耶稣的名,都是住在黑暗中,没有光照入他们的心里。」

1900年1月她刚考完了第二级语言试并且及格,也许听到山东省肥城英国圣公会卜克斯牧师遇害之事,以及在该省发生之义和团事件,引起她内心的挣扎,写了一封长信回家:

「我感觉到自己对中国非常投入,正如我初到上海时一样。但是每当在外面看到中国人时,我便害怕起来,怕他们会伤害我,以致我感觉到,无法再在他们中间工作了。我没有把这心事告诉人,但已怕到不能忍受的程度了。于是我把重担带到主面前,求祂拯救我。打开圣经,圣灵带我看到以西结书第三章8至9节:『看啊,我使你的脸硬过他们的脸,使你的额硬过他们的额。我使你的额像金刚钻,比火石更硬,他们虽是悖逆之家,你不要怕他们,也不要因他们的脸色惊惶。』这有福的确据,安慰了我的心,使喜乐和平安回到我心中。并且每当仇敌又来旧事重提时,主无比的爱便充满我心,使我爱宝贵的灵魂—–求主籍着我,使那些日复一日来聚会的妇女,都得着福气。」

金姑娘凭着信心抓紧神的话,继续在妇女中传福音。

(八)东静延姑娘(Miss Elizabeth Burton)

*背景

东姑娘来自英国曼彻斯特(Manchester)南郊的撒郡*(Sale,England)。幼时参加撒郡浸信会主日学和少年团(Young People's Society),是聪明而内向的女孩。有一回在少年团里,她接到一封致各团友的公开信,请他们决志接受主耶稣救恩。东静延受到感动,便跪下求主,祷告说:「主啊,求祢接受我,使我归祢。」不久便受浸加入教会。有一件轶事,可以突显她的性格。她想参加主日学教师工作,但因各班已分配好主日学教师,毋需额外添加。主日学校长半开玩笑对她说:

「除非你自己多开一班。」没想到下周她带了五名小孩子来,说:「校长,我的主日学班要在哪里上课?」这样,她便参与主日学老师的工作。

(东姑娘)

*奉献海外宣教

经过两年在教会的事奉后,有一回她参加在曼彻斯特举行的宣教大会,会中深受感动,愿意奉献被主使用。但因学历不足,便在家进修函授课程,惟进步缓慢。后得悉闺友金宝延进入多加宣教学院,于是也想去一同受造就。惟因她健康不佳而被婉拒,继续在家进修一年才获准入学。毕业后与金姑娘一起加入内地会,并且同船前往中国,1898年9月22日在码头与众亲友惜别时同唱:「耶和华同在,心里满恩福。过去抛在后,前途未可捉,但我知耶稣,宝座上基督。」

送别的诗歌深深感动了她,心中满有说不出来的平安与喜乐。想到等候了近六年,如今实现了,但仍像在梦中。回想早上母亲给她一封欢别信,谈及虽然感情上依依不舍,但对神给她的启示,感觉到无限光荣,因为神拣选了她的女儿为祂工作。思念及此,虽深虑自己软弱、不配,仍把握士师记六章14节「你靠着你这能力去—–不是我差遣你去的么?(神向基甸所说的话)」,坚信这是主的差遣。

*平阳宣教站

东姑娘抵达中国时年26岁。完成了扬州语言学校初级课程后,被派到平阳宣教站,1899年3月21日她与金宝延、艾瑞延(Miss A.Eldred参看第六章第十节)、聂姑娘(Miss M.R.Nathan参看第六章第九节)等多位宣教士,经天津进入山西省。

她与艾姑娘抵达平阳宣教站时,宣教士有八位,就是卫医生夫妇(Dr.and Mrs.W.M.Wilson)、丁良才教士(Mr.F.C.H.Dreyer)、和姑娘姊妹(Miss J.Hoskyn and A.Hoskyn)二人、闻姑娘(Miss G.C.Walter)、葛姑娘(Miss Edith Higgs)和葛凤珍姑娘(Miss E.Guthrie)等,还有1位牧师,2位男传道,2名教师,1位女传道,2位义工。男会友64人,女会友69人;两间学校,男生24人,女生7人;两间戒烟局、两间医院和两间诊疗所。卫医生夫妇忙于医疗宣教工作,宣教站就由丁良才教士负责,最兴奋的是他在4月19日将与多年同工的闻姑娘成婚。她们来得正好,大家欢聚一堂。

在平阳一面开始工作,一面学习语言后,她在家书中提及:

「在这片土地上,对我来说,耶稣是又真又活的主,虽然很孤单,有时甚至苦恼,但我决不会改变现在的方向。事实上,主对我已是恩上加恩了,因为如今我多了解这里的人,他们对我也知道多一点,令我感到非常快乐。在这里,生活平淡,不能说安逸和奢侈,但能真真正正给予你长久的快乐。我爱中国人,他们的回应使我更觉得宝贵,实际上,他们真的是有爱,虽然有些人对他们有不妥善的批评。」

(九)义和团乱起于山西省中、南部

1900年5月14日,义和团公开在洪洞设坛练武,并且抢掠教会师长老(Elder Si)的家,用刀剑把他刺到重伤。官府不加追究,不了了之,拳民便在临汾县(Lin—fen Hsien)之乡村庙宇驻紥,离平阳府不到7英里。离平阳东南10英里,已去世的席胜魔牧师家,5月23日在众目围观下遭28名拳民抢掠,并打伤席师母之母亲。据拳民说他们是奉董福祥将军之命,扶清灭洋,专门消灭洋人和他们的随从者。于是从洪洞开始到曲沃、运城一带,均有义和团公开练拳。一星期后,在平阳之西北12英里外,有住在马谷*(Ma—ku)的信徒王先生*(Mr.Wang),也被拳民抢劫一空。

陆义全教士见洪洞情况混乱,6月5日将一群女宣教士转往介休,其后平遥的两位女宣教士也到那里会合。6月30日平阳府的丁良才教士接到曲沃童教士(Mr.Kay)派来之信差,报导太原府寿阳宣教站烧毁一事,接着获悉全体介休女宣教士,正由官兵护送来平阳府途中。事实上6月26日平遥发生暴动,27日扩展到介休。7月2日五位女宣教士从介休逃抵平阳府。

(十)宣教士遗书

1900年山西省的夏天特别炎热,形成旱灾。河津宓师母患病不适,宓教士想不如到三堠(San—heo)避暑(笔者按:三堠是在吉州东南约7英里外山上的一个乡村。)可让师母早日复元。金姑娘也趁机邀请在平阳的东姑娘一起避暑,6月29日他们大小五人抵达三堠。当他们离开河津时,一切平静如常,住在吉州的容教士夫妇也像平日一样安然度日,下面是他们在遇害前一周,写给宣教士同工的信:

*7月5日,宓学诚教士从三堠写信给丁良才教士:

「我们在这里已一周了,当我们离开河津时,一切平静如常,居民对我们的友善有增无减。但自从离开后,我们已没有什么消息,明天我会打发一位信差回去,看看究竟怎样。这里的气候很好,非常清爽凉快,本地人亦甚友善。我也听不到任何谣言,真是清静得很,直到接了你的来信后,才知一切。因为最近我妻子身体不适,故来此休息养病,看到你们的情况,如果我们有钱在身的话,也会起程。不过,若妻子体力回复正常,我们会立刻朝南方起行的。」(根据记录,当宓教士写这信时,丁教士已派信差带25两银给他。当时信差也不肯携带巨额金钱,因怕被抢劫,谋财害命。)

*容师母7月5日从吉州写给同工的信:

「这个时刻,我感到必须写两行字给你们。本地非常平静,我们很难明了你们在平原遇到的祸患。但我深知赐平安的神,会保守你们的心怀意念。狂风虽怒吼,波涛虽汹涌,倘若我们不看环境而转眼定睛向着主,那么一切便安然。」

*东静延姑娘7月5日写给陆义全师母的信:

「我们得悉你们在平阳府,经历水火的试炼,极其难过,深表同情。恒切为你们祷告,求神指引你们或去或留。听到陆教士中暑,求主赐他早日康复。

至于我们,现今在三堠避暑,这里气候清爽,星期六晚及星期日整天都下着滂沱大雨,为此特别是要感谢主的。这小村人口,连小孩子也算在内,不过百人左右,他们好像很友善和平,因为外边谣言也没传进来。容教士夫妇星期六才到,也说吉州人仍很友善,求主照祂旨意,让我们就留在此地。」

*容有光教士7月7日,从吉州写给丁良才教士的信:

「本地一切平静如常,反对者散布各种谣言,但我们无从预测,何时将会出现危险的局面。在乡宁那边的人,却是蠢蠢欲动的様子,目前我避免到那里去—–我相信我们在山上远比平地安全,因为那里的居民老实得多。我们的信差在孝义被劫,幸而他身上没带洋文书信和银两。如果我们当中有人想往别处去,我恐怕我们没有这样的力量,看来各人都已囊空如洗了。但『主会供应』,我们渴望得知沿海地区的消息,不管听到任何新闻,我们都会欢喜雀跃的。—–宓师母和儿子好得多,因他们住在很凉快的地方,但若是发生动乱的话,那是完全没有设防的地区—–这数天来,农人非常忙碌,我想下雨会大大影响普罗大众。」

*容师母在容教士的信后加上几句话:

「我们这裹平静安稳,很难想象你们在下面平原,遭遇到那样的危难。至少目前来看,我们在这里安全得多。」

(十一)殉道

当容教士夫妇抵达三堠后,与宓教士夫妇、及金、东两姑娘一起商议,照容教士最近的消息来看,情况会越来越乱,他们的安全也越来越受威胁。宓教士比较熟识本区,加上手头上银两不多,他认为最简单是西行到黄河,乘船沿河南下。

7月12日他们七人离开三堠,预备先回河津收拾行装。但还有一两英里将近河津时,即遇到一伙男人强抢他们的东西。宓、容二教士见势不妙,便掉头往西走,想不到走不远,便看见一队骑兵,那伙恶人因而一哄而散。那领头的军官对他们说,是由衙门派来护送他们离境的,不过,军官提出由官道到禹门沟*(Ya—men—keo),并不安全,最好走小路捷径,到黄河边的清涧湾(Tsing—kia—wan),便有为他们预备的渡船。但当他们随从骑兵改道后,宓教士越看越觉不妥,因他熟识路途,但辩不过骑兵。终于来到黄河边的清涧湾,全体便被这群骑兵所谋杀,抢去他们一切财物,牵走了宓、容二教士的坐骑。除了一位仆人同时遇害外,其余均能逃生,据生还者说,宓教士的儿子根尼遇害的时候,还对拿刀杀他的官兵,用中文说:「爸爸不准杀小根尼!(Papa puh chuen shah siao Kennie)」

7月16日殉道时,宓师母41岁,儿子宓根尼2岁零10个月,容有光教士25岁,容师母28岁,东静延姑娘28岁,金宝延姑娘30岁。无法确定但宓学诚教士的年岁,但依他在中国宣教10年,大约应是40至45岁之间。

(十二)中国教会历史的记载

据《庚子教会受难记》所载:

*河津教士被害纪略

「当五月间,宓牧师宓师母同东金二女教士,离河津赴山中避暑,循常例也。此山在河津之北,去吉州不过二十里,时地方平安无事,越数礼拜之久,即闻有拳匪耸动之信,并闻有西抚毓贤纵匪拒外之示谕。至六月十六日,宓牧师等见势不佳,始定主意,下山回河津,欲避入陕西边界,在途遇吉州之容牧师夫妇,遂结伴同返河津。将近河津,突遭匪劫,行李一空,报官求助,不应,遂不入河津,迳向黄河而行。

行不多路,忽有一群骑马之官兵,追及之,自言奉官差遣,特来保护,并嘱勿走大路,以避拳匪,急趋僻近之小路,已有渡船在青家岸(笔者按:即清涧湾)黄河口预备也。宓牧师等从之行,既抵青家岸,官兵忽哗噪云,余等岂真欲送汝渡河哉?不过欲杀汝耳,汝等若肯背教则免,否则请饮余刃。遂拉宓牧师下骑而杀之,并杀宓师母及其小孩根尼。当被害时,闻根尼呼其父云,爸爸勿杀小根尼,官兵等置若罔闻,仍杀之。金女教士上前哀求,官兵等全无一毫仁心,知不能免,遂抱东女教士同时被杀。又有容牧师夫妇,亦同时被杀,更有从吉州来之本地佣人,亦因其不肯背教,为官兵所杀,时光绪二十六年六月二十日(即1900年7月16日)也。」

*宓牧师夫妇并小孩根尼传

「宓牧师为英国之爱尔兰人,后在苏格兰传道,继闻中国播道会需才孔亟,遂定计于光绪十六年起程来华。派往山西隰州(笔者按:应是吉州Kih—cheo而非隰州Sih—cheo)传道,三年之后,函告本国友人云,余来中国已历三年,多蒙福祉,真觉上帝应许之言,无一句不验矣。

迨后宓牧师创设教堂于河津,光绪二十年娶宓师母,宓师母为苏格兰人,于光绪十八年入中国者也。宓师母在家之时,有姊妹三人,相继病殁,迨后又遭父母之丧,仅存弟兄一人。来华之后,又接家信,知家中之弟兄又死,且其所生之女孩,未及周岁,患病数日而殇。宓师母屡遭凶丧,忧伤成疾,宓牧师因此告假,挈宓师母同返苏格兰。二年前,携小孩根尼重返中华,仍在河津作主之工,遂至遇害。」

*容牧师夫妇小传

「容牧师为英国之苏格兰人,于光绪二十二年来华传道,学习官话,不数月间,已能脱然于口,与之讲话者,皆惊异之。后即派往山西吉州传道,吉州在众山之中,地方冷落,人烟稀少,容牧师不以为寂寞,处之淡然。越三年,娶容师母,仍居吉州,方期长作主工,永播福音。一旦为匪所害,同人惜之。

容师母系美国人,自幼即矢志事主传道,光绪二十二年来华,习华语最快。初派山西潞城,继调潞安,归容牧师后,即往吉州。今年六月初九日,容师母曾有一函,寄于友人,乃其末一次之信函也。其函云,余等在山中,较为平安,惟闻平原诸教堂,皆有乱象。余知平安之上帝,必将坚固汝等之心,使皆无忧无惧矣。风虽大,浪虽高,勿以为念,但常时注视上帝,心中必得安慰矣。愿上帝祝福,保佑汝等大众耳。」

*金女教士小传

「金女教士系英国人,向在本国传道,教授义学,嘉惠贫寒子弟,数年之后,造就甚多。其平生以矜恤孤寒为己任,久着仁闻于本乡,迨闻中华之文盲人更多,愈激其教人以善之心,遂奋然来华。舟中有东女教士作伴,重洋跋涉,颇不寂寞。曾在舟中,撰成日记,当在英国起程时,记云,余与东女教士上船之后,即跪下祷告讃美,感谢上帝。

初次引余等远涉重洋,虽不免有离乡背井之苦,但上帝赐恩,能使余等不觉其苦,反觉有不能言喻之快乐矣。既抵上海,又记云,赞美上主,我今安抵中国矣,真不负我之所望矣。自今以往,我全心靠主,无论遭遇若何,或祸或福,我必自信我之来华,乃从主之所命也。」

*东女教士小传

「东女教士亦英人,自幼在大城中传道,自招不识字之小孩,使入圣日学堂,别为一班以教之。迨后更专习出外播道之功夫,历六年,觉得为主所召,特准其传道以荣之。遂于光绪二十四年起程来华,在山西传道,约历二年有半。曾函告友人曰,主与我同在,虽有时受患难,耐凄凉,余仍未敢改变初衷,主补我之缺乏矣。我诚告汝等,在家中享安乐,不知在中国传道之更乐也。余爱华人,华人亦爱我,此余之所以乐于传道,而不觉其疲也。」

(十三)中国历史的记载

在《西行回銮始末记》,于辛丑年二月十二日(即1901年3月31日),驻京各国钦使绩请惩办罪首照会一通又清单二件,其中「查明确犯重罪应行严惩各员清单」之记载:「河津县黄廷光六月二十日,遣役追杀耶稣教士宓氏夫妇及幼子,容姓夫妇、金姑娘、柬姑娘共七名口,于属下清涧湾地方,罪应革职,发往极边,永不释回。」

据《义和团档案史料》记载,光绪二十七年三月十一日(即1901年4月29日)上谕判决:「河津县知县黄廷光,革职发往极边,永不释回。」

但又据《义和团档案史料》记载,光绪二十七年七月初六日(即1901年8月19日)最后之上谕判决:「河津县知县黄廷光,查未在任,情有可原,着免议。」(笔者按:照下文当时知县是赵之燮)故据外务部档案,光绪二十八年正月二十五日(即1902年3月4日),「山西省巡抚岑春煊,为查明上年各教士被害情形及抄送清摺等事咨呈全权大臣」一文中,「附件一」有山西洋务局查明纪教士(注三)呈报在晋被害教士各案实情清褶:

「纪教士呈称,河津县有容教士、宓教士被清涧湾匪首葛天顺杀害掩埋。宓教士有马一匹,系被河津西关举人张守忠抢去等语。查容、宓两教士等系在河津县清涧湾地方被害,弃尸河中,冲失无存。葛天顺并非拳匪,系护送该牧师之教民,一并被杀。—–此案送信谋害者,为已革贡生范居江。指使者,为已革举人张守忠。动手杀害者,为卫清河、吕诚德即吕诚材等所致。嗣经该县知县黄廷光获犯讯明,范居江、卫清河、吕诚材等三名解省正法,传首枭示。张守忠在押病故,戮尸枭示。前署该县知县赵之变事前未能保护,事后未能获犯,经本局详请宪台,汇案奏参革职,永不叙用。」

又按上述山西省巡抚岑春煊呈文中,「附件二」和「附件三」有拳首正法之记录:「吉州有拳首李秃子等五名,于光绪二十六年八月(即1900年9月)格毙,另有曹老五一名正法。」「河津县有拳首范居江、卫清河、吕诚德和张守忠四人,于光绪二十七年六月(即1901年7月)解太原府处斩,张守忠一名身死戮尸。」

(注三)纪教士即纪正纲教士(Mr.Martin L.Griffith),内地会代表之一,他把各地宣教士遇害之情形,上呈山西省巡抚岑春煊查察。经岑春煊查覆后,在1902年3月4日,他上呈全权大臣一文中,内载:「本司道清理通省教案,将该教士所禀各节,饬据各属印委查覆,各教士受害情形大致亦尚相符,惟拳匪姓名及地方官仇教情形不无歧异之处。」

资料来源

(1)China’s Millions,North American Edition,Toronto:China Inland Mission.中国内地会月刊北美版《亿万华民》。

McConnell,1894:112-114;1896:125,161;1897:11;Young,1896:125;1897:94;1900:111;

Mrs.Young,Troyer,1896:13,21,28,56;1897:21,59,95,150-151,153;1898:7-9,48-49,106-107;

For all Shansi missionaries,1894:114;1895:53-56,122-124;1896:95-98,141-143;1897:110-112;1898:42,75,80-83.

Baptism:河津(Ho-tsin),1896:125,161;

Baptism:吉州(Kih-chau),1896:25,1897:12,1898:13.

(2)China’s Millions,London Edition,London:China Inland Mission.中国内地会月刊英伦版《亿万华民》。

McConnell,1897:12,98;1898:165;1899:12,28,42;1900:27,75,143,152,156,192,194;

Young,1897:54,98;1898:27-28,148;1899:41-42,172;1900-192to193,96,152,156,206,

Mrs.Young,Troyer,1897:53;1899:30;1901:15,32;King,1899:12,98,130;1900:152,192,194,195;

Burton,E.,1899:12,98,130;1900:152,193-194;Last letter1900:206;

For all Shansi missionaries see1897:65-69,109-111;1898:14,46,73-78,93-96;1899:30,74-79,165-168;1900:26-27,74-80,107,219-222.

Baptism:河津(Ho-tsin),1899:30.

(3)China Inland Mission.List of Missionaries and Their Stations.Shanghai.The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July,1892;June,1895;June,1900;January,1901.

(4)Broomhall,Marshall.Martyred Missionaries of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London:Morgan and Scott,1901.pp.32-39McConnell,pp.25,Kenneth30-39,113-114,265,

Young,pp.24,30,34,114,296,

King,pp.24,30,36,113,293,295,

Burton,pp.24,30,36,38,113,293.295,

(5)Broomhall,Marshall.Last Letters and Further Records of Martyred Missionaries of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London:Morgan and Scott,1902.pp.43-44.

(6)Price,Eva Jane.China Journal,1889-1900,New York:Charles Scribner’s Sons,1989.Mrs.McConnell,pp.107-108,110-112,120-121,199,201,203,209.

(7)Edwards,E.Henry.Fire and Sword in Shansi,London:Oliphant Anderson and Ferrier,1903.Young,p.91

(8)Woodberry,Mrs.K.C..Through Blood-Stained Shansi,New York:Alliance Press Company,1903.p.189.(Kenneth’s Chinese words)

(9)MacGillivray,D..A Century of Protestant Missions in China,1807-1907.Shanghai:The 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1907.Appendix II,p.8.

(10)Forsyth,Robert Coventry.The China Martyrs of1900,New York:Fleming H.Revell Co.,1904.p.74

(11)季理斐(D.MacGillivray)编。《庚子教会受难记》。上海:广学会,1901,全二册。下卷,第171—176、215页。

(12)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福建师范大学历史系合编。《清末教案》。北京:中华书局,1998,全六册。第三册,第187-208页。

(13)四川大学图书馆编。《中国野史集成》。四川:巴蜀书社出版,1993年,第四十七册。《西行回銮始末记》,第621-624页。

(14)杜秀荣编。《山西省地图册》。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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