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回首百年殉道血

第二章

基督教及罗马天主教之分别

清代,从中国人的角度来看,不论是法国人、德国人、英国人和美国人,都一样是「洋人」,并无分别。事实上,他们不仅属不同国家,还来自相距甚远的不同大陆,如欧洲及美洲!同样的,在义和团事件中,把基督教和罗马天主教看作同是一样的「教士」及「教民」,一律加以杀害,对基督教来说,也真是殃及池鱼之灾。

(一)清代人不晓得辨别基督教和罗马天主教

*清大臣袁昶奏稿

据中国新史学研究会主编之《义和团》第四册,有<袁昶奏稿>内载「请速谋保护使馆维持大局疏」(庚子六月中会许侍郎上):

「且泰西各国之教,有宗天主者,有宗耶稣者,传天主教者曰神父,传耶稣教者曰牧师,该匪亦不辨所传何教,统以洋教呼之。而俄国向宗希腊,日本向宗佛教,该国从无入内地传教之事。该匪更不知何国有传教之人,何国无传教之人,见异服异言,统呼之为毛子,锐以獮薙为快。—–

*历史学家之记载

1931年,由吴敬恒、蔡元培、王云五主编,陈捷撰述之《义和团运动史》中陈述,自明朝万历年间(1580年),意大利人利玛窦抵广东,首先把罗马天主教传到中国。其后因罗马教皇干涉教徒祭祖之事,遂被清朝严禁。到了1842年,中英南京条约订立后,五口通商章程公布,惟法国在中国无大的商业利益,却重视天主教传教事业,故援例以请,便在1844年,订立中法黄埔条约。在书写条约的条文上,该书记载了中法外交上的一宗悬案:

「时有一法教士,随使为翻译官,于华文中私窜入『法国教士又得在各省任意购赁地段建筑房屋』数语。吾国政府事后知之,已不及更正。外人既以兵舰之力,欺蒙之术,攫得传教之权;于是从事于侦探政俗,干涉法案,藐视官长,欺侮平民诸举动。….

咸丰八年(即1858年),广西西林知县张鸣凤,处治法国马神父;法领事诉于京师,褫鸣凤职。同治元年(即1862年),湖南、江西拆毁教堂,知县皆革职,并勒限赔修,严惩祸首。贵州杀害教士文乃尔等,巡抚田兴恕至于遣戍。六年(即1867年)及八年(即1869年),四川殴毙教士冯弼乐、李国两案,皆惩犯偿银;而教民杀死平民,及奸掳焚杀首恶王学鼎、张添兴等终不到褫案。其司铎覃辅臣,纠众杀毙人民赵永林等二百余名,地方官不能查办。官吏愈畏缩,教士愈强横,人民亦遂愈忿怒,仇教之事,遂纷然以起。

同治八年四月,天津(作者按:即著名之天津教案)—–人民奋起,殴死丰大业(法领事),焚毁教堂,拆毁仁慈堂,杀伤教民及贞女数十人。法人藉端要挟,联合英美,挟兵力以迫政府。政府大惧,乃遣崇厚赴法为道歉使,赔修教堂,知府张光藻,知县刘杰,发往黑龙江充军,滋事人犯正法者二十,军徙者二十五。是役也,法重情轻,论者冤之。而天津附近地方见闻较切者,尤忿激焉。—–(作者按:以上所提之教案,均是清朝与罗马天主教诉讼的,完全与基督教无关。)

惟耶稣教(即基督教)教士,素甚和平,然在庚子年间,亦与天主教同受其祸;则又因吾国人当时,尚不辨天主、耶稣之分为两家故也。」

*一个实例

当山西省潞安宣教士盖落洼牧师(Rev.A.E.Glover)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避难逃亡时,被误认为罗马天主教教士,几乎丧命,幸盖牧师说服他们(笔者按:盖牧师最大的说服力,可能就是他有妻子儿女同行,与罗马天主教教士独身不同。)因他是基督徒而不是天主教徒,最终才逃离毒手。(请参閲第六章第十六节)

(二)基督教与罗马天主教来华宣教时间上之分别

*早期历史学家之记载

1954年,黄大受着之《中国近代史》下册,有这样的记载:

「自从康熙末年上谕禁止西人传教,传教事业的发展,渐趋停顿,但仍有教士在内地暗中传教。—–1723年(雍正元年),适巧有教士参与八卦教的阴谋嫌疑,闽浙总督满宝奏请放逐外人,并禁止各色人等相教。同时(罗马天主教)教皇也有解散耶稣会的命令,因而在中国有一百九十年历史和二十万信徒的耶稣会天主教,遂告结束。耶稣会虽已结束,但别派天主教,仍能继续活动,如拉维利司派(Lazarist)的在河南、蒙古、江西、浙江、河北的一大部分,佛兰西司可派(Franciscan)的在陕西、山西、山东和两湖,密西翁司派(Missions)的在四川、贵州、西藏、云南、两广和东北,多美尼可派(Dominican)的在福建,葡萄牙教会的在澳门。世宗死后,仁宗嘉庆朝,对传教事业,继续压抑,但民间仍无法禁绝。1814年(嘉庆十九年),密西翁司派的铁夫力,在四川被杀,1820年,拉维利司派的古力,在湖北被杀,1840年(道光二十年),拉维利司派的波尔波依,又在湖北被杀,曾受洗礼的中国人,也被杀不少。这时,欧洲各国,因为内部多事,无暇顾及在华的传教事业。

首先传入基督教到中国的,是英国人马礼逊(RobertMorrison),他在1807年(嘉庆十二年)到中国。当时从英国来中国,只有东印度公司的商船,英国人反对马礼逊到中国来传教,怕他影响商务,不准他买票登轮。他只好乘轮到美国,经过美国国务卿马第孙(Madison)介绍美国驻中国领事,从美国到澳门。跟着东印度公司的书记叫士丹顿的,到达广州。在他没有到中国以前,曾经得到一个中国人名叫容三德的,教他中文华语,又在伦敦博物院里得着一本汉译圣经,他亲手抄了三十页,容三德帮他抄到希伯来书为止,他把详稿带到中国,作为翻译圣经的依据,在广州从事翻译圣经。当时中国禁止传教,官吏对付外人严厉得很,布道传教,很不方便;他在1812年退到澳门,澳门是天主教的势力范围,天主教对他所译的书,看成邪说,全部烧毁。他又回到广州,襄助商务,白天办公,晚上传教著书,他所著的小册子,有神道论赎救世总说、问答浅注耶稣救法—–

(马礼逊翻译圣经)

天主教在中国的历史悠久,根深蒂固;基督教也继起直追,从马礼逊来华以后,伦敦会继续派遣教士来华;米怜到广东,麦都思到上海,米怜的儿子米利尼到宁波,杨格非到武汉天津,艾约瑟到烟台和北京,基督教于是从广东推广到北方。李雅各曾经把中国的四书五经译成英文,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这是一件伟大的工作。—–」

*近代历史学家之记载

1987年,山东大学历史系教授徐绪典,在《义和团运动与近代中国社会》一书中,有一篇论文<从教案到义和团运动的发展轨迹>谈及早期天主教:

「宗教的传播,属于国际间文化交流的一部分。它不仅传播了宗教,而且带来了异国的文化。在历史上,中华民族对外来宗教的传播是宽容的,甚至是欢迎的。远的不说,明末清初,西方的天主教就曾在中国传播,当时全国十三省三十余处都设有教堂,北京一地就有三堂。著名的天主教神父利马宝、汤若望等从欧洲引进科学历法、军器和水利学。他们供职于朝廷,并和朝中士大夫建立了友谊—–」

徐绪典教授在他1984年的另一本作品《义和团运动史论文选》中,有另一篇论文<教会、教民和民教冲突》,也谈及山东省之天主教和基督教:

「以罗马教皇为首的梵蒂冈教廷,向全球各国传播天主教,并领导各地的教会。—–

天主教的海外传教工作,主要依靠派往各地的『修会』来进行。所谓『修会』是罗马教皇批准建立的僧侣组织。天主教各修会,同受教皇领导,但组织上又各自独立。—–修会的传教士经常由一个国家为主。修会活动的经费,一部分来自各国政府,另一部分来自教会各项收入—–

鸦片战争以前,天主教修会来山东传教的有方济各会(Franciscans)、多明我会(Dominicans)和耶稣会(Jesuits)。耶稣会、方济各会都受葡萄牙帝国的保护,通过澳门向山东派遣传教士。多明我会则以西班牙帝国为后盾,通过菲律宾向福建省派遣传教士,再由福建进入山东—–

早在十四世纪初叶,天主教已经在山东传教。十八世纪中,山东全省天主教属于方济各会。—–天主教会以临清为中心,向东昌、堂邑、荏平—–阳谷等县发展。十八世纪末,清政府禁止天主教的传播,于是教堂关闭,外国传教士撤离,信徒大量减少。但是,阳谷县的坡理村仍然一直保留下来天主教的组织—–

基督教来我国的时间较晚,第二次鸦片战争以后,基督教的各差会才从登州进入山东各地。从六十年代开始,美国的南浸信会、北长老会,英国的浸礼会、圣道公会等等差会,先后来山东传教。七十年代又有英国圣公会,美国的美以美会。八十年代增加了美国公理会,英国内地会、弟兄会。九十年代新到的差会有瑞典浸会,德国的信义会,美国的自立浸会。这十二个差会遍布全山东省,山东十府,只曹州府没有差会—–」

(三)基督教与罗马天主教在中国教案上之分别

据郭廷以着《近代中国史纲》所载,鸦片战争后,1842年8月中英签署了南京条约,1843年7月中英公布五口通商章程,随即引起中美在1844年7月,于澳门签署望厦条约,亦即中美五口贸易章程。同年10月,中法在广州签署黄埔条约,是为中法五口贸易章程,与美国的条约一样,唯一加上中国地方官须负责保护教堂墓地。然而在中法条约中,对天主教弛禁并无明文,仅由两广总督耆英宣布。法使刺萼(Theodore de Lagrene)尼坚持必须咨行各省,释放从前习教办罪之人,准其建造教堂聚会,进而定要上谕公开宣示,将康熙年间的天主堂还给习教之人。清廷在1846年2月,终于依从刺萼尼的条件办理。天主教既然开禁,基督教随之照行,因为英、美条约均有最惠国条款。不幸得很,从此便到处发生教案了。

*教案发生的分析

黄大受着之《中国近代史》下册,有这样的分析:

「到了鸦片战争以后,过去传教的情形和环境,有的改变或消灭了,新的困难接踵而生,所以教案愈来愈多,范围愈来愈广,到同治光绪两朝,几乎年年到处发生教案,直到义和团事件发生,才是民教冲突的最高潮。至于教案的发生,大部分与天主教有关,基督教较少,因为基督教教士,多属英美国人,比较注重商业,较少政治野心;教士的工作,尚注重沟通民众情感,以利推销。天主教教士则不然,他们的宗教色彩最浓,极富于排他性,不易与人相合。」

*清代名臣曾国藩之奏疏

1947年王文杰所着之《中国近世史上的教案》,有一分题「近世教案的起因」,提及1870年曾国藩查办及处理天津教案后,其奏文节录如下:

「—–惟天主教屡滋事端—–良由法人之天主教但求从教之众多,不问教民之善否,其收入也太滥,故从教者良民甚少,莠民甚多;词讼之无理者,教民则抗不遵断,赋役之应出者,教民每抗不奉公—–凡教中犯案,教士不问是非,曲庇教士,遇有民教争门,平民恒屈,教民恒胜,教民势燄愈横,平民愤郁愈甚,郁极必发,则聚众而群思一逞,以臣所闻,酉阳、贵州教案皆百姓积不能平所致,惟和约记载中国人民犯罪由中国官治以中国之法,而一为教民,遂若非中国之民者也,庸懦之吏既皆莫敢谁何,贤能之吏一治教民,则往往获咎而去。—–」

所提之天津、酉阳、贵州三个教案,都是与天主教发生冲突所致,按黄大受着之《中国近代史》下册,依其发生日期和结案,加以叙述,略举如下,以见一斑:

1.贵州教案即贵州青岩开州教案,是外国教士入内地置地传教后首宗教案。因贵州主教胡缚理(LouisFaurie)和地方官分庭抗礼,提督田兴恕和巡抚何冠英公开反教。1861年6月,田兴恕指使团务道赵畏三委员陶金南等四人,烧毁贵阳南面青岩镇晁家关教会学堂,四教民被杀。法使与两广总督劳崇光谈妥赔偿各条件,但新任巡抚韩超不履行。凑巧1862年2月是阴历上元节,开州俗例祭赛龙灯,教民拒不参加,引起团民包围教民住宅,欲行捆杀。团首周国璋将经过报告开州知州戴鹿芝,在戴鹿芝命令下,法教士文乃耳(Jean—Pierre Neel),教堂教师二人,教民一人,和妇人一人,都被捉住,四日后用极刑处死。几经交涉,至1863年12月结案,田兴恕发往新疆充当苦差,韩超交部议处,何冠英、戴鹿芝、赵畏三等已死免议;缪焕章(作书宣传反教)已另案革职,永不叙用;田兴恕公廨拨为教堂;青岩开州两案,各赔银六千两。

2.酉阳教案发生于川黔湘三省交界的酉阳州,先后发生两次严重教案。首次是于1865年初,有富绅张佩超率领数百人,抢掠及火烧教民房屋。至1866年,川东主教范若瑟(Desfleches)报告,酉阳彭水邺都三属教民,被抢者二千七百家,财产损失值二十多万两。另外又在1865年8月底,打死法国教士玛弼乐(Mabileau),清廷将酉阳州知州董贻清及署理邓清涛革去顶戴,勒限拿犯。弄到1866年8月结案,将冉老五正法,宋学茂、傅六仕等拟技,由酉阳绅民公筹银八万两赔款,张佩超及子玉光羁押重庆,后认罚银二万两出狱。

3,第二次酉阳教案是教案中仅见的大规模民教相斗。先在1868年12月,民团杀教民刘志荣及其他九家教民,旋有教民龙秀元捆殴何彩之母,又逼勒朱永泰退婚等,何彩等心怀不平,合伙在1869年1月,进酉阳城焚毁教堂,救武生杨庭桢出狱,共同打教,杀死法国教士李国(Jean Francois Rigaud),烧死教民数十人,但民团和民众死二十四人,伤四十四人。2月在张佩超唆使之下,他们又在城厢内外搜杀教民,肆行焚掠,同时州属纸房溪教堂覃教士辅臣(四川人)率领匪徒,攻打团民,团民被杀男百二十一人,女二十四人,轻重伤者七百人,房屋烧掉一百零五所。酉阳州知州胡坼被革职,新任田秀栗派员解散团民,遣逐匪徒。又商令覃辅臣拆毁教堂炮台和附近塞堡,民教冲突,才告停止。

4.天津教案发生于1870年6月21日,在天津天主教仁慈堂前,法国领事丰大业(H.V.Fontanier)和他的秘书长西蒙(Simon)向群众开枪,被暴众将二人打死,不但如此,暴众将教堂和仁慈堂烧掉,别处的讲书堂领事署,也遭拆毁。教士女修士仆人等五十多人被杀,内有法国十三人,俄国三人,比国二人,意大利、爱尔兰各一人,余为中国人,掠去财物,英美教士住宅,也遭波及。这样引起了七国驻中国公使,为外人安全,联合照会总理衙门,清廷也以事态严重,请曾国藩扶病出来查办。幸好八月中旬发生普法战争,法军大败,无武力再东来侵中国,故没有引起战争。到了10月5日才结案,把天津知府张光藻、知县刘杰发往黑龙江效力赎罪,滋事人犯二十名正法,二十五名充军,赔补银二十一万两,另死者恤银二十五万五千两,俄国恤银三万两,英国赔偿和恤银二千五百两,美国赔偿费四千七百八十五两一钱九分,并派通商大臣崇厚赴法致歉了事。

*近代中国历史学家之评论

郭廷以着之《近代中国史纲》上册中,有谈论「教案叠起」一分段,节录如下:

「在自强运动的推进期间,中国连续不断地遇到外来的困扰。首为教案,十之八九与天主教有关。中国重开教禁是出于无奈。天主教士以往活动对象为官绅士大夫,现在转向庶民。可能是因为他们受过一百余年的委屈,如今时异势移,西方在中国的声威,与往日大为不同,不免趾高气扬—–

早年天主教之所以频遭攻诋,以致被禁,不外政治的猜忌,名教礼俗的凿枘,今则又加以实际的利害冲突。过去反教者多为官绅士大夫,今则又加以平民。….

一般人民仇教的最大原因,为教士的横行霸道,教民助纣为虐。…

来华历史较短的基督教教士行事,与天主教教士不同。他们为数不众,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不足二百人,七十年代,为数四百余人,仍集中于通商口岸,侧重文字宣传,信徒约有数千。1866年,英国教士戴德生(JamesHudson Taylor)创立内地会(China Inland Mission),为基督教开一新纪元。他个人生活俭朴,刻苦耐劳,组织不分派别国籍,十年之间,浙江、江苏、安徽、江西均有会所-渐及其他各省,教徒增至一万三千人。

民教冲突之事,自1861年至1870年,十年之间,不下数十起,遍及十余省,几悉与天主教有关。以贵州、江西、四川、天津诸案为最严重。—–」

*例子——《义和团大辞典》教案之统计

据黄大受着之《中国近代史》下册,提及:「吴盛德、陈增辉合编教案史料编目一书,列有大小教案名目三百数十件,这数目可能仍有遗漏,但可见近代教案之多了。」

按1995年出版,廖一中主编之《义和团大辞典》,由1897年至1902年五年内,共列出144宗天主教和基督教之教案,其中清楚地单属基督教的,只有18宗,约占13%而已。

*最大的一宗教案—义和团事件

在义和团这最大的一宗教案中,中西信徒伤亡人数如下:

据陈捷撰述之《义和团运动史》中记载:「是役也,西人之死于难者,天主教主教五人,教士三十人;耶稣教士一百八十六人。华教徒之死难者,达二万余人云。」这数字与黄大受着之《中国近代史》下册所载相同。另据在天津宣教之伦敦会贝师母*(Mrs.Mary I.Bryson)1904年所出版的Cross and Crown,Stories of the Chinese Martyrs《遇难录》,该书指出有超过五千名华人基督徒殉道,就以直隶一省来算,约有1150人,其中包括超过四百名伦敦会的华人信徒,至于罗马天主教徒,则有超过二万以上华人殉道。

(注)*是作者音译之名,因无法找到中文名字。其他无*者之宣教士,均是他们在中国时用的真正中文名字。

又据耶鲁大学历史教授Latourette所着之A Historyof Christian Missions in China一书中所载:「天主教西方圣职人员有45人遇害,其中包括5名主教,华人天主教徒被杀数目不详,大约超过三万人。至于基督教西方传教士,遇害之成人有134或135人,儿童有52或53名,合计共186或188名,华人基督徒伤亡数字也不详,但引自《教务杂志》所载有(Chinese Recorder)1912人,包括3名蒙古人。」

又据1901年中国内地会月刊英伦版《亿万华民》所载:「殉道的传教士及家眷,计男58名,女77名和儿童53名,共有188人(请参閲第八章第三节)。就国籍计算,则有100名英国人(包括澳洲人和纽西兰人),56名瑞典人(包括美籍瑞典人和美籍丹麦人),和32名美国人(包括加拿大人)。而罗马天主教之殉道者,则有男35名和女9名,共计44人,国籍计则有25名法国人,5名意大利人,5名荷兰人,5名比利时人,3名德国人和1名美国人。」

基督教传教士来到中国不久,就深入内地传教,前后不过是五十年左右而已。因此,他们分布地区很广,并且深入民间。当事发时,没有官府的保护,便像羊被牵到宰杀之地一样。一些忠心的仆人和信徒协助他们逃亡,把他们留下的遗信、遗言,以及他们遇害的经过,存留到今天。但其中也有不少与他们同时殉道,以致没有留下记录。

今天我们看到的数字,基督教传教士的伤亡率,远远超过罗马天主教教士。而华人信徒却是天主教徒占大部分,因天主教在华传教已有数百年之久,人数远比基督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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