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中世纪教会史
88、所谓的黑暗时期。意大利贵族统治下的教宗们。萨克森人的皇帝和早期的法兰克人皇帝
历代教宗:Benedictus IV(本尼狄克四世,900——903年);LeoV(利奥五世,903年);Christophorus(克利斯托夫,903——904年);Sergius III(塞尔吉乌斯三世,904——911年);Anastasius III(阿纳斯塔修斯三世,911——913年);Lando(兰多,913——914年);Johannes X(约翰内斯十世,914——928年);Leo VI(利奥六世,928年);Stephanus VII(斯特凡努斯七世,929——931年);Johannes XI(约翰内斯十一世,931——935年);Leo VII(利奥七世,936——939年);Stephanus VIII(斯特凡努斯,939——942年);Marinus II(马瑞努斯二世,942——946年);Agapetus II(阿格佩图斯二世,946——955年);Johannes XII(约翰内斯十二世,955——964年);Leo VIII(利奥八世,963——965年);Benedictus V(本尼狄克五世,964年);Johannes XIII(约翰内斯十三世,965——972年);Benedictuas VI(本尼狄克六世,973——974年);Bonifatius(波尼法爵)(Franco)VII(博尼法奇乌斯七世,对立教宗,974年);Benedictus VII(本尼狄克七世,974—983年);Johannes XIV(约翰内斯十四世,983——984年);Bonifatius(波尼法爵) VII(博尼法奇乌斯七世,984——985年);Johannes XV(约翰内斯十五世,985——996年);Gregorius V(额我略/贵格利五世,996—999年);Johannes XVI(约翰内斯十六世,对立教宗,997——889);Silvester II(西尔维斯特二世,999——1003年);Johannes XVII(约翰内斯十七世,1003年);Johannes XVIII(约翰内斯十八世,1003——1009年);Sergius IV(塞尔吉乌斯四世,1009—1012年);Benedictus VIII(本尼狄克八世,1032—1044年);Gregorius(额我略/贵格利,对立教宗,1012年);Johannes XIX(约翰内斯十九世,1024——1032年);Benedictus IX(本尼狄克九世,1032——1044年);Silvester III(西尔维斯特三世,1045年);Gregorius VI(额我略/贵格利六世,1045——1046年);Clemens II(克雷孟/革利免二世,1046—1047年)。
88.1罗马和西欧大部分地区的混乱状态没有改善,甚至变得更恶劣。第10世纪被称为“黑暗的世纪”(saeculum obscurum,原意“阴暗、无光明的时代”),也被称“铁的时代”,因为国度的秩序和文化都崩溃了,尤其意大利和法国都陷入了一个充满暴力和粗鲁的状态,各处发生暴行,恐惧统治着人心。三个民族不断骚扰着西欧:Normanni(诺曼人)、Saraceni(撒拉森人=穆斯林军)和Hungari(匈牙利人)。无数的城市和隐修院遭受劫掠,很多地区完全变为荒凉的地区,一切纪律和道德约束力都松散了。909年在Laon(拉昂)附近的Trosly(托斯利)举行的主教会议说:“世界充满不洁和奸淫,教堂被劫掠,人们被杀害,穷人被压迫。”教会的地产和隐修院的地产大部分落入贵族们的手中。西法兰克国中的教区在很多地方完全成为贵族人士的Eigenkirchen(私有教堂,参见96.3;97.2),这些主教管区被赠予,被购买,被继承为家族的财产。那时也在相当多的地方出现了“平信徒主教”或“平信徒隐修院院长”。上层和下层的圣职人员都对于牧灵工作者的种种义务相当冷漠;无知、贪婪、享乐主义、圣职买卖和无序充斥着很多圣职人员的生活。由于教宗失去了其保卫力量—皇帝,所以陷入了意大利地区的激烈纷争,成为几个罗马贵族的傀儡—这些贵族人士不管某人是否有资格当教宗,只要是属于自己家族的人他们就支持他登上伯多禄/彼得的宝座。意大利和法国地区完全处于一种解体的状态,但德国能够在925年后在萨克森家族的一些能干的统治者的领导下(919—1024年)脱离无序的状态,并且也改进了教会的情况。德国的新王朝和皇帝制度的恢复对于被如此侮辱的罗马宗座也带来一些帮助。
88.2一位很年轻的皇帝—Lambertus(兰贝图斯,898年)—突然去世,所以Benedictus VI(本尼狄克六世)教宗于901年给下勃艮第(Arelat,Provence普罗旺斯)王Ludovicus III(路易三世)加冕,宣布他为皇帝。但那个人不久后必须让步于Friaul(弗里奥尔)的Berengar(贝伦格尔)—他想单独统治意大利。LeoV(利奥五世,903年)和Christophorus(克利斯托夫,903—904年)教宗都在监狱中去世。他们的任期不长。Sergius III(塞尔吉乌斯三世,904—911年)早在898年就想登上宗徒的宝座,现在依赖于一个强大的罗马贵族党派。这个派别的元首是Theophylactus(狄奥菲拉克图斯),他被称为“Dux,Magister militum,Consul et Senator Romanorum”(君主、将军、执政官和罗马人的元老);他的妻子Theodora([老]狄奥多拉)和他的两个女儿Marozia(马若基亚)和Theodora([小]狄奥多拉)都是一些非常有才华但缺少纪律的妇女,她们在后来几十年中影响了罗马的发展和教宗的选举。然而,如果说这个历史阶段仅仅是“淫乱统治”或“妓女统治”(“Pornokratie”,“Hurenregiment”,这是新教神学家V.E.Loescher于1704年第一次提出的说法)—这也是夸大的说法。关于Theophylactus(狄奥菲拉克图斯)和这些妇女的影响,有的当代历史学家赞扬他们,有的学者批评他们。Cremona(克雷莫纳)的主教Liutprand(留特布兰德)在其著作Antapodosis(《报复》)中的记载上有很大的偏向,并受“追求丑闻”的影响,所以只能很谨慎地看,虽然他的书是关于那段历史的主要资料。
在Anastasius III(阿纳斯塔修斯三世,911——913年)和Lando(兰多,913——914年)这些没有影响力的教宗后,Ravenna(拉文纳)的总主教Johannes X(约翰内斯十世,914—928年)通过“女元老”(Senatrix)Theodora([老]狄奥多拉)的影响被拥立为教宗。他于915年给Friaul(弗里奥尔)的Berengar(贝伦格尔,924年去世)进行加冕礼,宣布他为皇帝。这个皇帝在一份文件中肯定罗马教会的种种权利和教会的地产。Johannes X(约翰内斯十世)能够在意大利各地的君侯和拜占庭之间达成一种协议,使他们共同抵抗穆斯林军,并于915年在Gaeta(加埃塔)附近的Garigliano(格利利亚诺)打败了阿拉伯人,当时教宗和Theophylactus(狄奥菲拉克图斯)一起率领了罗马的军队。在内部,Johannes X(约翰内斯)教宗的政治也相当坚强,但最后他无法抵抗Marozia(马若基亚)第二个丈夫—Tuscia(托斯卡纳)的Wido(=Guido维多)公爵,教宗被捕,在监狱中去世。在Leo VI(利奥六世,928年)和Stephanus VII(斯特凡努斯七世,929——931年)后,充当"Senatrix et Patricia”(“女元老和元首”)的Marozia(马若基亚)推举自己的儿子当教宗Johannes XI(约翰内斯十一世,931—935年),并且要利用他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据说,这个儿子的父亲是Sergius III塞尔基乌斯教宗。)Marozia(马若基亚)再一次失去了丈夫,并于932年和那个狡猾的和放纵的Hugo(胡格)—普罗旺斯和意大利之王(926—948年)—结婚。大概她希望,自己和丈夫都被冠为皇帝。然而,她第一次婚姻所生的儿子Albericus de Spoleto(斯波雷托的阿尔伯瑞克)在他们结婚那一天率领罗马人起义,他们驱逐了那个“骄傲的外地人”。现在Albericus(II)(阿尔伯瑞克)自己以Senator et Princeps omnium Romanorum(“一切罗马人的元老和首领”)的身份—似乎与一位国王一样—统治了罗马和教会国22年之久(932—954年)。他限制了自己的弟兄Johannes XI(约翰内斯十一世)教宗,仅仅让他举行一些牧灵性的事务。他也同样限制了他后来推举的四位教宗:Leo VII(利奥七世,936——939年),Stephanus VIII(斯特凡努斯八世,939——942年),Marinus II(马瑞努斯二世,942—946年),Agapetus II(阿格佩图斯,946—955年)。这些教宗基本上都是很有尊严的、有资格的人(wuerdige Maenner),他们致力于提高罗马城和罗马地区的隐修院文化和纪律,而Albericus(阿尔伯瑞克)及Cluny(克吕尼)的杰出院长Odilo(欧迪罗,参见101.3)也协助他们在这方面的努力。罗马Aventinus(阿文提努斯山)的玛利亚隐修院成为Cluny(克吕尼)来的院长的居住地。临终时,Albericus(阿尔伯瑞克)王还要求罗马人发这样的誓:在现任教宗去世后,他们将会推举他17岁的儿子和继承人Octavianus(屋大维)。在955年12月,事就这样成了。这个年轻的王侯—一个本来根本没有资格的人—当教宗Johannes XII(约翰内斯十二世,955—964年)。他再一次结合了宗教权柄和世俗权力。他以“约翰内斯”代替了原名“屋大维”;这种“起新名”原来不是新任教宗的习惯,但自从10世纪末,这就成为一个习惯。继续某人的名字当然也意味着要继承他的政策。
88.3在同样的时期,意大利的政治情况经历了深层的变化。德国国王结束了长期的“弱势状态”并且再一次开始向南部扩展自己的权力,再次提出“获得皇冠”的权利。来自萨克森民族的Henricus I(亨利一世,919—936年)和他那位具有才华的儿子Otto I Magnus(大奥托一世,936—973年)很成功地推动了德国的复兴。他们为狭义上的“德意志国”(deutscher Staat)奠定了基础并在西方世界中提高了德国的权威和名望。他们首先对抗外来的攻击,并且保护和扩展德意志王国,而在这方面殖民政策和传教计划有了密切关系(参见丹麦的情况81.2,波兰、波希米亚、匈牙利的情况82.3—6)。在国内,他们建立了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权,这一点也在很大的程度上依赖于教会的合作,因为各地的主教和隐修院院长接受了国王给予的地产(Reichsgueter),并且接受了公法上的权利,因而成为“邦君”(Reichsfuersten,参见97.1),所以这些主教和院长在后来的时期中是国王的最好支撑者并形成了一个很有效的“衡重体”(Gegengewicht)来对付各地公爵的地方主义(Partikularismus der herzoglichen Gewalten)。在萨克森皇帝的时期有好几个杰出的德国主教,他们非常出色地完成了牧灵者和“邦君”的各种义务,比如Otto(奥托)的弟兄Colonia(科隆)的总主教Bruno(布鲁诺,965年去世),他同时也是Lothringia(=Lorraine洛林)地区的公爵。Bruno(布鲁诺/布汝诺)曾经是皇帝的明智顾问和忠实助手,帮助他保护和巩固国度。一些其他的杰出主教是Augsburg(奥格斯堡)的主教Ulricus(乌尔里克,973年去世);Constantia(康斯坦茨)的主教Conradus(康拉德,975年去世)和Gebhardus(格布哈德,995年去世);Regensburg(雷根斯堡)的主教Wolfgang(沃尔夫冈,994年去世);Praga(布拉格)的总主教Adalbertus(阿达尔伯特,997年去世);Mainz(美因茨)的总主教Willigis(维利格斯,1011年去世)—他曾经当Otto I(奥托一世)和Otto II(奥托二世)的宰相;Hildesheim(希尔德斯海姆)的主教Bernwardus(伯恩瓦尔德,1022年去世)和Godehard(格德哈德,1038年去世);Worms(沃尔姆斯)的主教Burchard(布克哈德,1025年去世)。通过这些人的努力,德国的教会再次走向一种比较高的道德水平,在经济上也获得了良好的发展,而教育及学术走向繁荣(参见89.5,6)。
88.4在Hugo(胡格)的儿子Lotharius II de Italia(意大利王洛塔尔二世,948—950年)去世后,Otto I(奥托一世)乘机介入意大利的政治——当时的意大利在社会和教会方面完全处于一种解体状态。Ivrea(伊夫瑞亚)的边疆伯爵Berengar II(贝伦格尔)——他是Berengar1(贝伦格尔)皇帝(参见88.2)的孙子——实际上早就掌握政权,但于950年他拉拢人选他为意大利的国王,又为自己和自己的儿子1Adalbertus(阿达伯尔图斯)举行加冕礼。Lotharius(洛塔尔)的寡妇Adelheid(阿德莱德),一位年轻的来自Burgundia(勃艮第)的女子拒绝了向她求婚的Adalbertus(阿达伯尔图斯),所以Berengar(贝伦格尔)逮捕她,但她逃跑了并求Otto(奥托)帮助她。因此,Otto(奥托)于951年率军跨过Alpes(阿尔卑斯山脉),要求人们在Pavia(帕维亚)奉他为“伦巴第人之王”,并与Adelheid(阿德莱德)结婚。因为当时的罗马统治者Albericus de Spoleto(斯波雷托的阿尔伯瑞克,954年去世)反对,Otto(奥托)放弃原来的计划—即去罗马接受加冕为皇帝的计划。Otto(奥托)将意大利王国交给.Berengar(贝伦格尔),这就等于把这块地当作德王给予意大利王的封地。然而,Verona—Friuli(维罗纳—弗留里)地区被归于Bavaria(巴伐利亚)国。不过,当Otto(奥托)第二次去意大利时(961—965年),他结束了Berengar(贝伦格尔)的统治(963年)。引起这个行动的人是Albericus(阿尔伯瑞克)的儿子—Johannes XII(约翰内斯十二世,参见88.2)。他完全卷入于世俗的事务,是一个不严肃的、放荡的人。他想恢复或扩展教会国,因此Berengar(贝伦格尔)向他施加压力。出于这种威胁,他转向德国的国王并表示愿意给他皇帝之冠(960年);在罗马的改革派大概也劝他这样做。德国的Otto(奥托)是一位有尊严、有勇气、有能力的人—他以Carolus Magnus(查理曼)为榜样—带领庞大的军队到罗马,他多年的梦想现在被实现了:他与妻子Adelheid(阿德莱德)在962年2月2日一起被加冕为皇帝;在此之前,他向教宗发誓说要保卫罗马教会的地产和种种权利。在加冕礼后,教宗和罗马人发誓说要忠于皇帝,永远不要支持Berengar(贝伦格尔)和Adalbertus(阿达伯尔图斯)。这样,Carolus Magnus(查理曼)的帝制——它从924年以来完全中断了—再次被恢复起来,而且在将来几百年中,皇帝的尊称也一直与德国国王联在一起。当然,现在的皇帝的领土小多了,因为法国地区不再属于他。这样就形成了(如同人们在13世纪以后所说的)“神圣罗马帝国”,而在1450年以后,历史学家还加上了“德意志”:(Sacrum Romanum Imperium nationis Germanicae)。无论是在Carolus Magnus(查理曼)那里或在Otto I(奥托一世)那里,最关键的概念对他们来说都是保护基督信仰。德意志帝国也在300年的时期中忠信地完成了他的任务—这是一个在世界史上有重要意义的任务—保护教会,保持西欧的和平和秩序。整个德国民族都以自然的信仰和自豪感扮演了这个角色。在那个于962年2月13日签订的著名文献(Pactum Ottonianum=Privilegium Ottonianum《奥托协议书》)中,Otto(奥托)肯定了Pippinus(丕平)和Carolus Magnus(查理曼)给教会的赠予(地区),并根据Lotharius(洛塔尔)的Constitutio(《规定》)恢复了皇帝的主权(Hoheitsrechte),这就包括:教宗必须是根据教规合法选举的,他在祝圣之前必须向皇帝宣发保持忠信的誓,皇帝对于教廷的官员有最高的司法权和监督权(参见86.6)。
88.5在Otto(奥托)离开罗马后,不守信的Johannes XII(约翰内斯十二世)教宗开始与Berengar(贝伦格尔)、Adalbertus(阿达尔伯特)以及皇帝的其他敌人联系。因为Otto(奥托)还听到一些关于教宗生活方式的丑闻,所以他于963年11月再次回到罗马去。他要求罗马人发誓将来不要推举任何没有Otto(奥托)皇帝或皇帝儿子批准的教宗。皇帝在伯多禄/彼得大堂召开一个主教会议并在会议上审判了Johannes XII(约翰内斯十二世)。由于一些严重的控诉(杀人、发虚誓、亵渎、圣职买卖、奸淫—但这些控诉大概是夸大的,不符合事实),教宗于963年12月4日被弹劾,而一个新的人—Leo VIII(利奥八世,963—965年)被拥立为教宗,他原来是教宗的秘书(protoskriniarius“保存文献员”),是一位平信徒。这个人在一天内接受了所有的祝圣礼(执事、司铎、主教)并登上教宗的宝座。皇帝这种作法违背了一个有效的法律原则(即:没有人可以审判教宗);在Leo III(利奥三世,参见86.4)时这个原则被遵守,但在963年Johannes(约翰内斯)教宗没有被审问,他无法表达自己的观点。因此,这个审判没有被普遍接受。在Otto(奥托)离开了罗马之后,Johannes(约翰内斯)教宗返回罗马,且驱逐了Leo VIII(利奥八世),并于964年自己召开了一个主教会议(部分主教是参与去年会议的人),但他的会议与上次的会议完全针锋相对:对于Johannes(约翰内斯)的审判被取消,Leo VIII(利奥)被驱逐,他接受的圣品被宣布为无效。Johannes(约翰内斯)以残酷的手段镇压了他的敌人,但不久后便去世了。罗马人选举的人是一个很有资格的人,即Benedictus V(本尼狄克五世,964年),他是一位有学问的(当过grammaticus语文学教师)枢机执事。然而,Otto(奥托)皇帝第二次去罗马,于964年6月又恢复Leo VIII(利奥八世)并将Benedictus(本尼狄克)流放到Hamburg(汉堡)—他在那里于966年去世。据说,Leo VIII(利奥)曾经写过这样的bulla(诏书):皇帝和皇帝的继承人有权利提名一切主教,包括罗马的主教,但这个文献是在“任命权争论”时期(11世纪)伪造的。在Leo VIII(利奥八世)去世后(965年),罗马人在皇帝的认同下选定了Johannes de Narni(纳尼的约翰内斯)主教——他大概是Theodora Minor([小]狄奥多拉)的儿子—为Johannes XIII(约翰内斯十三世,965—972年)教宗。然而,罗马的贵族派反对他并且不久后把他关入监狱。他逃走后,依靠自己亲戚的支持,再次登上教宗的宝座。Otto(奥托)皇帝第三次去意大利(966—972年),他恢复罗马的秩序并严格镇压了那些叛徒。在他的保护下,教宗可以安心地工作。他给年轻的Otto II(奥托二世)于967年圣诞节举行加冕礼,后来(972年)又给他的妻子Theophanu(狄欧法努)—一个拜占庭公主—加冕。教宗和皇帝在Ravenna(拉文纳)举行了两个主教会议(967年和968年),其中规定,德国的Magdeburg(马格德堡)将要成为总主教区—这个教区是Otto(奥托)最喜欢的教区(参见82.5)。另外,皇帝将Ravenna(拉文纳)和周围的地区(原来是拜占庭的exarchatus[领土])还给教宗—在相当长的时期教宗无法管理这些地区—,这样恢复了原来的教会国的范围。
88.6德国的Otto Magnus(大奥托)皇帝于973年去世,而在新的教宗Benedictus VI(本尼狄克六世,973—974年)的任期内罗马又陷入灾难性的暴动中,一直持续到1000年左右。暴力运动的领导者属于一个强大的贵族家庭,就是Crescentii(克瑞申蒂)家族。这个家族的成员在未来的40年中多次统治了罗马。在Crescentius de Theodora(狄奥多拉的儿子克瑞申蒂乌斯)的领导下,Benedictus VI(本尼狄克六世)的统治被推翻,且被投入监狱(后来在那里被杀)。一位很有雄心的枢机执事,Bonifatius(波尼法爵) Franco(博尼法奇乌斯/波尼法修·法兰克)—他是在罗马的希腊派的首领—被立为教宗,改名为Bonifatius(波尼法爵) VII(博尼法奇乌斯七世,974年),但在六周后,一位皇帝的使者驱逐了他。他逃到君士坦丁堡,并且带走圣伯多禄/彼得大堂的一些财宝。Crescentius(克瑞申蒂乌斯)在罗马进入一个隐修院,在那里去世。在Otto II(奥托二世,973—983年)皇帝的保护下,下一任教宗的任期相对平稳。Benedictus VII(本尼狄克七世——他也错误地被称为Domnus II或Donus II)在974—983年间指导罗马教会。皇帝的计划是驱逐阿拉伯人,使他们离开意大利南部的Apulia(阿普利亚)和Calabria(卡拉布利亚)地区,但这个计划引起希腊人的反感(意大利南部在传统上都属于拜占庭的管辖)。皇帝的军队在982年7月在Cape Colonna(科罗纳海角)的Cotrone(克托内)遭受了毁灭性的攻击,而28岁的Otto(奥托)皇帝于983年在罗马去世,其墓在伯多禄/彼得大堂。在临终前,皇帝还推动罗马人选定Pavia(帕维亚)的主教Petrus(伯多禄),就是JohannesXIV(约翰内斯十四世,983—984年)。然而,Bonifatius(波尼法爵) VII(博尼法奇乌斯七世)又于984年从君士坦丁堡回罗马并占据了宗座。他将他的对手Johannes XIV(约翰内斯十四世)投入罗马的Castel Sant'Angelo(罗马的圣安杰罗城堡),使他在那里饿死。在985年7月,这个“可怕的人”(monstrum horrendum)自己也突然去世(具体情况不明),怀着愤怒的罗马居民后来侮辱了他的尸体。
在Johannes XV(约翰内斯十五世,985——996年)的时代,号称Numentanus(努门塔努斯)的Crescentius II(克瑞申蒂乌斯二世)掌握着罗马的世俗权利。当皇帝的母亲Theophanu(狄奥法努)于989/990年去罗马时,她代表了德皇—他的儿子Otto(奥托)出生于980年;当时,Crescentius II(克瑞申蒂乌斯二世)这个罗马领导至少没有反对德国皇帝的权威性。然而,他的统治是一个独裁者的统治,所以教宗于995年邀请Otto III(奥托三世,983—1002年)来罗马帮助他——这个皇帝于995年被宣布为“成年人”,所以能够掌握政权。他于996年去意大利,但Johannes XV(约翰内斯十五世)在同一年去世,所以罗马人请那位16岁的皇帝提名一个新的教宗。通过皇帝的决定,第一个德国人(但参见第1卷60.3:Bonifatius(波尼法爵) II本来是哥特人!)和第一个法国人当上教宗,这两个教宗都是杰出的、怀着改革思想的人物。然而,两人的任期太短,他们无法发挥长期的影响。第一个被皇帝提名的人是24岁的Bruno de Carinthia(卡林提亚的布鲁诺),他是Carolus Magnus(查理曼)的曾孙子,曾在王家的家庭圣堂当宫廷司铎。他改名为Gregorius V(额我略/贵格利五世,996—999年)并在996年5月给Otto III(奥托三世)加冕,宣布他为皇帝。然而,在皇帝离开了罗马之后,Crescentius II(克瑞申蒂乌斯二世)再次夺取政权—在此之前,教宗曾经请皇帝宽免Crescentius II(克瑞申蒂乌斯),所以他并没有遭受损失。Crescentius(克瑞申蒂乌斯)驱逐了Gregorius V(额我略/贵格利)并拥立Piacenza(皮亚琴察)的总主教Johannes Philagathos(一位希腊人)为“对立教宗”,改名为Johannes XVI(约翰内斯十六,997—998年)。Otto(奥托)带回自己支持的教宗并在罗马采取严厉的惩罚措施:Johannes XVI(约翰内斯十六)被折磨,被弄瞎并被关入一所隐修院;Crescentius(克瑞申蒂乌斯)和其他的叛徒被斩首(在Castel Sant'Angelo安杰罗城堡)。根据Otto III(奥托)的愿望,新的教宗是Gerbert de Aurillac=Silvester II(西尔维斯特,999——1003年),他原来是Ravenna(拉文纳)的总主教,曾经是皇帝的老师和顾问,具有罕见的才华,在哲学、数学和天文学方面都有成就,因此有的人甚至说他是一个魔术家。他与皇帝的关系始终很友好,并且影响了皇帝的思想(inspirierte dessen Plaene)。Otto III(奥托三世)曾经在罗马的Aventinus(阿文提努斯山)在教宗的旁边建立了自己的宫廷并享受类似于拜占庭宫廷的光荣(umgab sich mit allem Prunke byzantinischen Zeremoniells)。这位很有才华且信仰坚定的统治者在内心失去了平衡,他既要实现一些庞大的帝国主义的计划,又要追求极端的刻苦理想,想离开世俗的世界。Praga(布拉格)的主教Adalbertus(阿达尔伯特,参见82.3,4)和Ravenna(拉文纳)的主教圣Romualdus(若姆阿尔德,参见101.4)都是皇帝的朋友。皇帝的理想是重建罗马帝国(Restitutio,Renovatio Imperii Romanorum),但他想建立一个基督宗教的体制,一些平等国度的联盟(共同体),并且应该是以罗马为中心,所以不受德国王的统治。怀着这种态度,他与Silvester II(西尔维斯特)教宗一起创立了波兰的Gnesnia(格涅兹诺)总教区(1000年,参见82.4),又推动了Stephanuis I(斯特凡努斯)王在匈牙利创立Gran(格兰)总教区(参见82.6)。然而,他的普世性计划很早就崩溃了。罗马人于1001年2月发生的暴动迫使他和Silvester(西尔维斯特)教宗一起离开罗马城。他很早在Paterno(帕特诺)城堡(在Soracte索拉克特山附近)去世(1002年1月24日),但他的墓在Aachen(亚琛)的大教堂。Silvester II(西尔维斯特二世)教宗在1003年5月去世。
有的历史学家(比如Cesare Baronio)曾经说,在1000年前后,人们都期待着Antichristus(反基督)的到来或害怕“世界末日”的到来,因此社会生活处于瘫痪的状态。这种看法是不准确的。在有的教会圈子里确实有末世论的精神状态,但在很多方面,这些因素恰恰促进了人们积极地建立教堂,进行传教,建立殖民地或推动宗教改革。
88.7因为德国的国王在1002年后没有介入罗马的事务,所以当时的几个教宗重新遭受了一些罗马贵族的压力。那个于998年被斩首者的独裁者的儿子是Johannes Crescentius III(约翰内斯·克瑞申蒂乌斯三世),他在1003年到1012年这段时期内掌握政权并控制当时的教宗们:Johannes XVII(约翰内斯十七世,1003年),Johannes XVIII(约翰内斯十八世,1003——1009年),Sergius IV(塞尔吉乌斯四世,1009——1012年)。在Crescentius(克瑞申蒂乌斯)去世后(1012年),Tusculani(托斯库拉尼)的家族在罗马掌握政权。Albericus Tusculanus(阿尔伯瑞克)伯爵——他是Theophylactus(狄奥菲拉克图斯)和Theodora(狄奥多拉)的后裔——能够一连串地为三个属于他家族的人确保教宗的荣耀,两个是他的弟兄,第三个是他的儿子,但他们都是平信徒。第一个是Theophylactus(狄奥菲拉克图斯),他取名为Benedictus VIII(本尼狄克八世,1012——1024年)。他的对手是Crescentii(克瑞申蒂)的候选人Gregorius(额我略/贵格利)。这两个候选人都请德国国王Henricus IISanctus(“圣者”亨利二世,1002—1024年)承认他们。Henricus II(亨利二世)原来是Bavaria(巴伐利亚)的公爵,他是一个杰出的统治者,Eugenius III(尤金尼乌斯三世)教宗于1146年宣布他为圣人。在选举这位德国国王的过程当中,上层圣职人员和Mainz(美因茨)总主教Willigis(维利格斯)的“投首票权”(Erststimmrecht)有了重大的影响。Henricus(亨利)有良好的修养,又有深切的信仰。他建立了好几个教堂或给予他们一些地产。他很关心圣职人员和隐修院纪律的恢复,想协助Cluny(克吕尼)的改革(参见101.3)。与此同时,他也确保了一些传统的任命权,比如在提名主教或隐修院院长的权利(参见97.2)。他也严格控制德国教会的领导者(hielt die deutschen Praelaten in strenger Abhaengigkeit)。在两个教宗候选人的争论中,他支持Benedictus VIII(本尼狄克八世),被邀请去罗马,并在1014年2月14日在罗马与妻子Cunegundis(库尼贡德)一起从Benedictus(本尼狄克)教宗的手中接受了皇帝的冠冕。这位教宗虽然是一个比较世俗化的人,但他并没有忘记教会方面的种种任务。他很成功地抵抗了穆斯林军,并且从他们手中夺回了Sardinia(撒丁岛)。他与皇帝一起强调那些反对司铎结婚的传统教规,又反对那些浪费教会财产的人。他于1020年到Bamberg(班贝格)探访Henricus(亨利)————Bamberg(班贝格)是亨利最喜欢的教区。教宗与皇帝一起于1022年在Pavia(帕维亚)举行了一个很大的改革主教会议(Reformsynode)。会议的文献尤其反对那些违背独身制的司铎们。主教们规定:如果一个司铎结婚,他就被撤职。
Benedictus VIII(本尼狄克八世)的继承人是他的弟兄,是号称Consul,Dux et Senator(执政官,领导和元老)的Romanus(若马努斯),他改名为Johannes XIX(约翰内斯十九世,1024—1032年)。他不是一个很有资格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很慷慨地送给某些人钱。他在1027年的复活节给Conradus II(康拉德二世,1024—1039年)加冕—这是第一个来自Franci(法兰克)或Salii(萨利)家族的统治者(萨利就是法兰克人的主要支派,而萨利的统治维持从1024到1125年)。Conradus(康拉德)有杰出的才华和精力,他在巩固德国王国方面很有贡献,但在推动教会改革方面,他不如前任皇帝,也不如他的接班人。在分配一些教区的时候,他甚至进行圣职买卖,而且他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去改进在罗马那些不理想的情况。在Johannes XIX(约翰内斯十九世)去世后,在罗马的Tusculani(托斯库拉尼)派又把自己的亲戚推上教宗宝座,而18岁的Theophylactus(狄奥菲拉克图斯),他是刚刚去世的Johannes(约翰内斯)的侄子,取名Benedictus IX(本尼狄克九世,1032—1044年)。他是一个不严肃的、无纪律的人,所以他那种无耻的行为在1044年引起了罗马人的暴动。因此,罗马人选择Sabina(撒比纳)的主教Johannes(约翰内斯)作为教宗,改名为Silvester III(西尔维斯特三世,1045年)。在七个星期后,Benedictus(本尼狄克)再次上台,驱逐他的对手,但罗马人拒不接受他,所以他在1045年春天把教宗的尊位交给自己的patronus(主保)Johannes Gratianus(改名为Gregorius VI,1045——1046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的主保给了Johannes(约翰内斯)1000斤白银。这位Gregorius VI(额我略/贵格利六世)是一个总长老(archipresbyter),他有威望,与教会改革者的圈子也有良好的关系,他当教宗的目的主要是解放教会不受一个完全没有资格的人的控制,但他的方式(圣职买卖!)仍然受到很多人的批评,所以那些比较严肃的人认为,应该再次选任一个教宗。通过德国国王Henricus III(亨利三世,1039—1056年),这个混乱的局面逐渐被澄清。他是最好且最能干的德国统治者之一,而在他的任期内,国王和皇帝的权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他和Henricus II(亨利二世)一样保持国王对于德国教会的特权(任命权),但他选择的主教和院长都是在灵修上有资格的人。国王自己很严肃,有很深的信仰,也深信帝国的制度是一个充满神圣使命的制度。他诚心支持教会,并且因为他的第二个妻子Agnes de Poitou——Burgund(阿格内斯,1043年后)与Cluny(克吕尼)的改革有联系,所以又热心地支持了这个改革。Cluny(克吕尼)的院长Hugo Magnus(大胡格)成为他儿子Henricus IV(亨利四世)的代父(“教父”,1050年)。Henricus III(亨利三世)也支持在德国地区的“神的和平”(Treuga Dei)运动(参见102.2)。为了确保德国在意大利的地位以及为了处理当时的两个教宗的对立局面,他于1046年去罗马。他在Sutri(苏特里)召开并主持了一个主教会议,其中在1046年12月20日弹劾了Silvester III(西尔维斯特三世)和Gregorius VI(额我略/贵格利六世),第一个被关进一所隐修院,而Gregorius(额我略/贵格利)—他自己也谴责了自己的行为—被流放到Colonia(科隆)。一位年轻的罗马圣职人员——Hildebrand(希尔德布兰德,后来的Gregorius VII额我略/贵格利七世)陪同他到德国去。另一个在罗马伯多禄/彼得大堂举行的会议(12月23/24日)弹劾了Benedictus IX(本尼狄克九世)。此后,主教们、圣职人员和罗马人选定了Henricus(亨利)所提名的Bamberg(班贝格)的主教Suidger(苏伊格尔),改名为Clemens II(克雷孟/革利免二世,1046—1047年),在圣诞节被祝圣为罗马的主教。这位教宗也马上给德国国王和他的妻子举行了加冕礼。当时的罗马人交给Henricus(亨利)皇帝将来提名教宗的权利,而皇帝后来施用了这个权利几次,并且没有人反对他这样做。由此可见,德意志—罗马皇帝获得了一种能够控制教宗的权利—他的权利范围甚至超过了Carolus Magnus(查理曼)时代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