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如此我信:基督教教义导引

如此我信:基督教教义导引

The Christian Faith:

An Introduction to Christian Doctrine

作者:根顿Colin E.Gun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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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书序

「信仰」(faith)很大程度是流行的东西;似乎只要一旦成为信仰,则任何信仰都是好的。(令人尴尬的事,就是我们当代那些具有极权主义和恐怖主义的政治信条,同样包含了那些只可以被称为信仰的东西,却并不经常训练那些热心于争取「包容性」的人)。强调信仰是普遍人类主观性的层面这一种看法,已经存在了一段很长的历史,其中尤以十九世纪初以士来马赫的神学那种方式所表达出来的,可谓最具影响力。然而,那不是谈论信仰的惟一方式,由于当我们采用某种诸如「这信仰」这种表达的时候,我们应该明白,针对上述信仰主观层面的看法,我们可以强调信仰客观的一面,此乃指到我们所相信的信仰内容,这内容跟我们赖以才能相信的能力相对。尽管事实上本书的书名跟士来马赫那本Glaubenslehre(The Christian Faith)(基督教信仰)的英文翻译书名相同,以及纵然事实上它也和士来马赫那本伟大著作,从开始迈向结论那种进路的方式相似,强调信仰客观层面的一面仍将会是本书主要的焦点所在。

导致这本书所采用的进路的理由,是由于基督教是一种信仰,而这一信仰——在其他众多事物之中——宣称某些关于上帝、世界和我们人类的事情为真的。近期有人想出一些策略,试图绕过或回避基督教有关真理的宣称,但它们最终不会成功——除了是引来轻蔑,这轻蔑是回避信仰中冒犯的真理宣称所应得的。这种对真理的宣称,首先藉着一个被称为教会的信仰群体所产生,并且以信经(creeds)和信条(confessions)的方式去形构。在历史演进的期间,至少直到我们称为「现代」这个世代,那些关于信经的内容和中心点,已经在意见上存在一种普遍和不平凡的一致性。当神学家们开始形构神学内容的细节时,真正的分歧就出现了。事实上可以说,这种在信经上已经达成一致的意见,乃主要来自神学家们努力工作的成果,当中当然包括那重要的意见分歧。这过程中有建设性的特点在于它教晓了我们,在所有领域里(尤其是神学这一领域),真理都能够藉着那最严格的公众辩论和测试而达致的(也惟有不安全不平稳地达致)。

作为这过程的一部分,神学里面曾经发展了一些学派和运动,神学家的情况依然像音乐家和作家那样,每人均有他或她自己独特的强调、风格和专注的事情,后两者尤其倾向于透过在写作时持续出现的那种辩论,去形塑自己的写作特色。神学是范围更大的人类文化的一部分,它不仅采用那文化的语言(无论它多么期望要去改写那套语言),却同时要藉着主导它的时代的问题才能运作。今天的神学家不可能不受下列文化所影响:诸如科学、生态上的(ecological)关注、如女性主义(feminism)和被称为后现代主义(postmodernism)的一连串现象的运动,以及其他。那些寻求尽可能忠于教会信经传统的神学家,在一个独特的世界里和作为独特的人群,依然要跟文化打交道。经过好几个世纪的争论,他们也会揭示以下的这种意识,就是他们相信知道神学在哪里走错了路,也许这些错路正在鼓励一些不符合基督教福音的思想和行为方式,以致只会减弱而并非增强世界的生命。

参考近年一些运动和趋势的时候,我们需要解释这书所采用的一进路的方法。尤其在现代这个世代,神学家将他们著作的开头几页或甚至开头几章,用来证立及描述他们正在从事的实践,这是很普遍的情况。最近几个世纪,神学的真正可能性受到质疑,并且似乎需要作出辩护。因此,有些神学家便开始从事下列的护教活动:思想上帝存在的证明、宗教所具有的普遍性(universality)的帮助或圣经和/或基督教传统的权威的辩护。近来更多的趋势似乎甚至有更多的要求,因为不仅神学受到质疑,连带所有不论从任何来源,只要是要求客观真理的宣称均受到质疑。这类「后现代」进路的假设或信念,就是一切的基础,现在都受到质疑,因此必须以某些或其他方式重新再检视。

我本人相信,他们认为我们文化的基础已经受到摇动这种看法是对的,不过却并非要去辨识那些受到摇动的基础是什么。本质上它是对受造的实在(the reality of creation)存在着一种信仰的危机。之所以有这种信仰危机,单单只在于已经缺乏信心再去教导:上帝已经将世界安立在它的基础上面,而这个世界,就是一处为那些我们称为文化的不同人类事业而设的适合地方,当中包括那些为寻求真理而作出的事业。针对这一点,正确的神学回应将会是重新肯定创造的教义(the doctrine of creation),这不是一种非理性断言的行动,却是以这种方式去展示它理性的可行性(rational viability)。换言之,这是要将创造论和护佑论(the doctrine of creation and providence)放在一起来建构一种观看世界的方式,到头来,这显明我们人类的境况,即我们在时间里所活出的方式。当所有其他的基础都已经失败的时候,这里的情况就是尽量不要重复一个明显已经失败的旧基础,但为了尝试重新明确表达,便会重新考虑导致它失败的某些原因。这就是本书的结构如此铺排的理由,首先在创造论和护佑论里安立一个神学的基础,然后继续延伸到整体的其他层面。

这本书代表了一个人,要去表述基督教信仰的真理宣称之核心的企图,它是一个人(事实上是一个西方的白人)的一项艰巨事业,在某些人的眼中,或者会认为这本书根本不合格,认为它没有达到它起初原想做的事情。在我看来,那只是愚蠢的看法,因为全人类在他们独特的情境中,都已经内在地固有他们的有利条件和不利条件,他们对信仰的忠诚(faithfulness)不应由他们以哪里作为起点来判断,却应该以他们往哪里去作为信仰的基础。就着基督教一切群体相交的和信经的形式而言,基督教是一种关乎众多特殊性的宗教(a religionof particularities),重点地集中于那些以色列人和拿撒勒的犹太人耶稣,以及它最能经常透过其群体相交的形式,鼓励其成员发展他们的个体性(individuality)。那些出现在这本书的观点,我以前也曾经写过,因为我相信它是真的;否则,我想我以前不会如此写的。其他人会在当中认得出,事物在最差时是片面的,在最佳时则是充满错误和曲解。这是所有人类艰巨事业的本质,尤其是神学。

当这本书的初稿完成的时候,我曾经跟我的同工韦伯斯特,就着我们能否说在圣经中存在一个单一的主导观念这话题交谈过。如果有的话,那么「生命」(life)——对于我们所居住的世界来说,这个不能下定义的字是很重要的——就会宣称它就是这个主导观念。起初,上帝赐予生命;在历史的中间点,祂使耶稣从死里复活,现在这行动本身就是一个新生命的应许,而在末后的日子,当上帝将会是在一切里面的一切(God will be all in all,或译「上帝将临在一切之中」)的时候,它则会完全成就。对我来说,当写作完成之后,再回过头来看这本书的时候,似乎在书页内出现了某些强调的观点,也许部分在字里行间出现,而我会怀着关切的心情去等待读者和评论者的回应,看看他们是否也识别出某些与我相同的观点。

这本书以一种为求达到在两种极端不同的关注之间取得平衡的方式来组织其结构。将全书分为十章这种基本的区分,代表了在任何基督教信仰的解说中那些必须处理的不同课题,盼望都能够合理地完全包含在其中。不同的信经都倾向于将内容区分为三或四个主题,相对于信经,本书也粗略地作下列的区分,第一个主题是创造,第二个主题是基督的位格(person)和工作,以及最后的主题是〔圣〕灵所实现和完成的工作,这些工作就是在教会论(ecclesiology)和终末论(eschatology)中被称为救赎的效益(the benefits of salvation)。这三部分的每一部,以及这十章内的每一章,各自本身都能够很安然地成为一本书的主题,事实上这也可以是一生的工作。因此,这种将全书分为部与章的结构,正如那描述所指到的,乃是将主题作出区分。创造有别于基督论(christology),称义亦有别于成圣。然而,如果要去理解任何被分出来的部分,则必须明白部与其他部之间的关系,以及那部与其所属的整体之间的关系。那由开始直到结束都没有中断的节数编号这编排,正是要指出,教义与教义之间既是累进性的也是系统性的,并旨在显出教义之间如何连结在一起而彼此相属。这跟试图将事物编排在一个系统之内的做法不同(由于基督教信仰被系统化后不能不被曲解),它却是要以一种方式去显明,它们能够在这方式内累进性地被编排起来,以致能够理解如何将起初、中期和结束,彼此连在一起而明白一些事情的发展。其实也有可能以其他方式来编排,而不会对主题造成必要的损害,虽然不可由此便推断任何方式的编排皆可以。如果这部著作被发展成为一部加长版的作品,举例来说,有可能把第一部和总结连结起来,构成基础去研究上帝与创造,不过,那种次序上的变更,马上也必须将一些内容资料作重新组织,即是会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去预先提及一些仍未处理的资料。对于这计划的形式,这非常依赖本书所收到的回应,而事实上已经有了一些回应。

在写作本书期间,更重要的是在多年的预备过程中,我透过很多人,以很多种不同的方式,学晓了很多东西,他们当中有些既不是男性也不是西方人,事实上亦不是信徒。在家庭关系和友谊的不断扩阔之中,我随着年纪越大而越蒙福。系统神学研究中心(the ResearchInstitute in Systematic Theology)的成员在研习班聚在一起,逐章逐章地讨论本书,而我要感谢研习班的主席浩米斯(Steve Holmes)每次的带领,并且在追查问题这事上作出具代表性的贡献。至于那些学生成员,我特别要感谢我的朋友马丁(Shirley Martin),她随后阅读了打字稿的全文,并且给予不少有用的评语,例如在我解释人的自由的章节里,她的评语使我的观点避免过于接近伯拉纠主义(Pelagianism)。还有其他曾经阅读过打字稿的部分或全文、并以不同方式作出贡献的人,包括我的太太珍妮(Jenny)、我的女儿色拉(Sarah)和我的朋友嘉慧妮(Anne Gourlay),我也要感谢另一个女儿嘉露莲(Carolyn),她谨慎地为索引做了编辑的工作,谨将这书献给她和彼得的儿子奥利维(Oliver)。

本书第四至第六章关于基督论的部分,乃是将二〇〇O年在艾色克斯郡(Essex)珊菲尔(Shenfield)的圣玛莉教堂(St.Mary's Church)主讲珊菲尔讲座(Shenfield Lectures)的内容,作出修订而成的版本,我要感谢教区长布莱特牧师(the Reverend Cannon Paul Brett)的邀请,也要感谢听众们的问题和评论,这有助我去澄清这部著作中,可能是最复杂的三个主要部分。

大部分圣经的引文均取自《新国际译本圣经》(the New International Version of the Bible,编按:如无特别注明,中文版则会引用《新标点和合本圣经》),那些我认为译得不满意的经文,我会取材自其他地方或亲自翻译。

哥连·根顿

二〇〇一年二月

伦敦·英皇书院(King's College,Lo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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